104 :蟲追
原來在我哈腰那瞬間,就見到石椁內一端的側壁上,有個像鑰匙孔一樣的開口,尺寸很大,現在正豎向展示在面前。看來假大師剛才是動了這玩意,才找到了密道的。
我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并讓黑衣姑娘舉燈照一下。在手電光的幫助下,我順那如鑰匙孔一樣的縫隙看進去,發現裏面十分平整不見一點凹凸變化。這種平整度和寬度,好似在哪見過。
忽然,一個念頭蹦出,我馬上探頭去看外面。果然,那楓木刀不見了,準是被假大師摸去的。
再看鑰匙孔,原來楓木刀是啓動密道門的鑰匙!
可我們過來時,刀子還在地上插着,外加那幾具死屍,明顯從老等人沒有得手取到木刀。既然這樣,他們又是怎麽進去的呢?
正想着,忽聽四周發出了無數的嗡嗡聲,顯然數量衆多。不一會兒,來路門口就見無數影子不斷盤旋如黑霧一樣。那些東西個頭似乎不小,但絕不是飛鳥之類的動物。
有幾個已經沖了進來,直奔到我們眼前不遠處時我才看清,竟然都是已經變異過後,生出翅膀的古文天刀蟲!這也解開那幾具死屍為什麽會變得如爛泥一樣的。
原來兩種蟲子各取所需,刺客蟲負責毒倒活人,古文天刀蟲再把人給化了。配合的天衣無縫!
頓時我頭皮都是麻的,連黑衣姑娘都忍不住跳進了石椁中,差點把我連同晶露撞下去,嘴裏還在大叫着快走快走。
這些蟲子與天坑鬼室的完全不同,無論是顏色、外形還有特征,甚至蟲子腹部那拳頭大的紅瘤都是之前所沒有的。另外,前殿見到它寄生在人體中的詭異畫面如在眼前,我更不敢多耽。于是,來不及細想就追了進去,如逃命一樣緊追快趕才見到前面假大師的背影。
娘的嘞,一說可以探寶,這家夥精神頭就起來了,九頭牛都拽不住。真是窮命頭啊,只會狠拼,不知道什麽是慢節奏。
可想着想着,我也忍不住笑了。自己何嘗不是呢?在認識假大師之前,不一樣為了生計在努力?現在……忽然心裏又像壓上了塊大石,笑容從臉上已經消失了。
而黑衣姑娘更快,已經趕上了,甚至凹凸有致的身材直往我背後撞來。
不等我詢問,就聽嗡嗡聲從頭頂傳來,那些蟲子竟然跟進來了!于是我大聲提醒前面的假大師快跑後有追兵,同時腳下加快給黑衣姑娘騰出地方。三人就像火燒屁股,帶着一線亮光狂奔下去。
這次的石梯不算太長,我們很快就來到的底下。盡管這樣,大致估算一下,這裏起碼也有近兩層樓高。
果然,一路在石梯上見到不少木頭的碎塊和開裂的木板。不用問,這就是上面本該用來安葬老人的棺材。果然因為密道門被打開,這東西直接摔下來成了現在這樣。
看來從老那些人一樣不尊重死者和身後事用的東西啊。
跳下石梯是處不大空間,就見這裏燈火通明,牆壁上的燈盞全被點燃,我明白這該是從老他們的傑作。也好,我們不用費力了,就算有什麽機關,起碼會被他們蹚個幹淨。
嗡嗡又近了不少,前面的假大師不斷招呼,黑衣姑娘幫我照顧晶露,立馬朝唯一的通道跑去。
忽然,就聽背上晶露說話了:“初一,放……放我下來吧,這……這樣你們會有危險的……”不等她再說,我雙手用力将人輕輕一提,用行動做了回答。
假大師已經快速探查了前方,這時候說:“诶!前面這條路不見機關和死人,咱們能放心走。只不過那奇怪的嗚咽聲更大了,咱們需要做好準啊。”最後這句是對黑衣姑娘說的,我甚至已經聽到雙刀相互摩擦的聲音了。
确實,這一路都是平整的石板地面,四壁處理的很好,竟然不見半點濕氣侵入的痕跡。
“哎呦不好,那些鬼蟲子進來了!快着點,再晚可是不妙。”假大師不斷吆喝并揮舞着手中電筒幫我們引路。
我沒辦法回頭去看,更不敢。于是,在黑衣姑娘的幫助下,背着晶露一路狂奔。霎時間就感覺嗓子眼發幹并伴随着灼燒,同時胸口憋悶,如裝了兩個破敗的風箱一樣喘個沒完。
“太好了,前面有堵石門,咱們有救了!”假大師在遠處喊着,已經進跑了進去。跟着聽到轟隆隆的巨響,只見他手裏的燈光在不停晃動,石門竟開始慢慢閉合。
該死的!這家夥不會為了活命,要先一步關閉石門困死我們吧?你這王八蛋!
想着,我就覺怒火中燒,暗一咬牙借助一股狠勁兒大叫着奔了過去。
在我背着晶露剛剛側身閃進石門後那瞬間,就聽叮當幾聲金屬碰撞的動靜,跟着又是咕咚一聲悶響,随即一股巨力從背後撞來,直接把我和晶露撞飛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等我向後看去,發現石門剛好關上。門外還有吱吱呀呀的慘叫,門縫中正流出不少黃綠的汁液。吧嗒,有半個蟲身掉落,假大師正背靠着石門呼呼地狂喘粗氣呢。
見到他我就火大,于是伸手輕推,那意思是要把晶露推開。誰知觸手感覺不對,我急忙看去,竟是黑衣姑娘在身邊。而手,正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吓得我立馬跳了起來,吱吱嗚嗚半天。誰知姑娘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是拍拍身上的浮土,就去把晶露扶了起來。
可在她轉身後我發現,姑娘的肩頭有一條血槽,雙肩兩邊和右邊大腿外擦的緊身衣被擦破了,還有鮮血滲出。
原來,剛才我闖進石門後那瞬間,古文天刀蟲已經到了。姑娘竟憑借雙刀和自身之力,硬抗無數怪蟲。最後不僅負了傷,還被蟲子猛撞過來,身體擦碰着門縫直撞向我和晶露。
不過要不是她斷後保護這我倆,恐怕姑娘不會受傷。想到這,我心中滿是感激,忍不住盯着姑娘猛看。
“诶!你這家夥色眯眯地看什麽?”一只大手在肩頭猛拍,吓得我肩膀都塌了。回頭一看,竟然是緩過勁兒的假大師,正以一臉奸邪之相看着我呢。
聞言我心中怒火又起,想要去揪他的衣領,可劃拉半天什麽都沒抓住。這才想到他的衣服也沒了,只得在假大師胸口猛捶兩拳并吼道:“你他娘的,還敢說?要不是你為求自保去關石門,我們會弄得如此狼狽?”
聞言一愣,誰知假大師竟然更怒:“屁話!要不是我以一己之力提前關門,等你們過來再動手幫忙,那現在咱們早就挺屍了!我看你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真是茅坑裏打水漂,臭詞(子)亂飛!”
實則我剛才是被假大師說中了心事才惱羞成怒,找個借口分散注意力而已。因為我聽剛才石門被關閉的動靜,與能夠直接夾斷蟲身這兩點就明白了假大師用心。
确實是我錯怪他了。要麽說假大師在有些時候心很細,如果換做是我确實想不到這細節。
現在被罵,我也是活該。但又不好意思道歉,只能裝作詞窮氣呼呼地來回踱步而已。
還好,假大師沒有揪住不放,這時候早就坐下休息了。我也樂得躲過一劫,開始去看目前身處什麽境地。
等我看清眼前,頓感驚奇。原來這裏是一個方形空間上有穹頂,四周還有暗河湧動岩壁上都是被點燃的千年燭,唯一一座拱橋連接我們腳下的地面。
在空間正中,竟有個梯形高臺,如沒有尖的金字塔一樣矗立在眼前。看這高度,起碼有數十米之多。高臺上竟然郁郁蔥蔥覆蓋的都是植物,俨然是某種遺跡的樣子。
高臺正對穹頂,在頂端能清晰地看到一個巨大的石床,上面似乎又是一個棺椁。而穹頂之上竟有深紅色光束灑下,竟把整個高臺四周照亮,如開了萬盞紅燈一樣。難道穹頂之上有紅色的天窗麽?
這裏本就是地下中的地下才對,怎麽可能會有天窗通向外面呢?我對此十分疑惑,心裏更是着急,恨不得馬上過去看個究竟。
以我們現在這高差距離,根本看不到真實棺椁的尺寸和形式,沒辦法判斷那是不是滇王和妖夫人的長眠之所,也看不出穹頂為什麽會發光。只能走近看看再說了。
剛想到這,就見假大師已經一馬當先過來拱橋,甚至都不看我們跟沒跟上,竟然自顧自地沖過去,全是迫切的模樣比我更甚。
看到這,黑衣姑娘再也受不了了,在後面連連呼喊着讓他注意安全。同時在我身邊蹭過,快步上了拱橋,直追假大師而去。
見他們倆這一前一後的樣子,我苦笑着搖搖頭,心道:這更像當媽的操心孩子,在後面猛追的場景。唉——假大師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想着,我也扶着晶露跨上了拱橋,一路過去。
等我們到了高臺腳下向上望去,這才明白那穹頂竟然還是紅晶石。只不過這裏的紅晶石是獨立的一整塊,顏色更是透亮不見一點雜色,正如一個巨大略顯扁圓的多棱晶體蓋子,蓋在穹頂的開口之上。
随我們腳步挪動,從不同角度看,那紅晶石中似乎還能發出淡淡的藍色。如水波一樣不停晃動,與紅晶石本色相融,簡直美到了極點,使人貪心大盛難以自拔。
就在我研究頭頂這紅晶石的時候,卻聽假大師說:“乖乖!這玩意兒能帶走麽?如果能帶走,拿去拍賣會恐怕多了人想要開價。這玩意兒可比棺椁裏的物件好出手多了,價格也是不菲。”
聽他貪心更盛,我只好猛潑涼水。就說這東西比一個汽車還大,根本扛不走的。就算有辦法扛走,你怎麽把它弄下來還要保證不會損壞呢?簡直是不可能的。
“我當然知道,還用你說!本大師就是意淫而已,難道這也不許?哼,你小子就愛潑人冷水,缺了大德了!”說着賭氣去一邊了,不願理我。
見目的達成,我只有暗笑。同時又去看頭頂的紅晶石,竟也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口水。确實太饞人了。
這會兒黑衣姑娘用刀撥弄了一下覆蓋高臺的植物,說道:“诶!植物下面全是臺階想必可以通頂,看來這裏該是祭臺。咱們上去看看吧。”說着,就要邁步上去。
“慢着!”一聲大吼卻不分先後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