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面具與刀
誰知假大師驚叫一聲跑過來将姑娘攔住。不管姑娘滿臉疑惑,他只是盯着那些植物細看,嘴裏還正兒八經地說:“得虧被本大師攔住了,否則姑娘你可是要糟糕啊!”
對于假大師這種自信我也很好奇,于是扶着晶露在旁細聽因由。
見我們都如此認真,假大師更是上勁兒啦。故意咳嗽兩聲作為開場,這才滿臉嚴肅地指着那些植物解釋。
“看到沒有,在這光照不足水分缺失的地下,竟然還有這麽多茂密的植物,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麽?”說着他借了姑娘的一把刀,挑過一根植物的莖葉讓大家看,嘴裏還說,“翠綠底,上有斑狀紅點密密麻麻覆蓋着,就連葉脈都是血紅。怪啊!”
他又看頭頂那紅晶石,嘴裏啧啧有聲:“啧!我看啊,那石頭很有問題。這植物應該就是因此而生,又常年吸收這古怪的紅光成長至今的。嗯,不用問,這東西要麽有毒,要麽嗜血啊!”
這話确實把晶露唬住了,忍不住輕啊一聲。而黑衣姑娘明顯不信,卻也沒說什麽。
就在假大師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更是不争氣地嘩嘩亂流。
見我這樣,假大師不服吼道:“笑、笑什麽笑?笑你自己個矮踮腳啃不到自己的鼻子啊!你是認為不對喽。那不妨給我來個專業的解釋如何?讓本大師也開開眼。”
這家夥話頭嗆火,我當然聽得出。于是,用袖子一抹眼淚,輕拍晶露讓她不要害怕,這才說道:“你說的還真不對。”
見假大師一臉不服,于是我把晶露又交給黑衣姑娘,自己來到植物邊伸手就摸。
就聽晶露和黑衣姑娘同時驚呼,連假大師都感覺吃驚。只聽我一聲慘叫,摸着植物的手抖個沒完,連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看,我就說這東西有毒吧,混小子還不服氣。這下好,命可能都要搭裏了!”假大師又開始胡吹亂說。
“費什麽話,趕緊救人啊!”黑衣姑娘卻吼到。
就在假大師領命,用刀柄要将我撥開時,我竟然一扭頭笑了出來。
三人瞬間一愣,随即假大師罵道:“趙初一你這熊貨,竟然騙人!你小子找死!”一旁的兩個姑娘也開始大聲埋怨起來,瞬間三人叽叽喳喳響成了一片。
我卻哈哈笑個沒完,這才解釋道:“看你們緊張的樣子。這些植物在外面很常見,就是一般的虎杖而已。也只有虎杖那頑強的生命力才會在這裏生根。嘿嘿,放心吧,這東西即無毒又不會食人,還可以入藥清熱去燥。就算能害人也是被吓死的!”說完我還不忘去看假大師,言語和表情充滿了嘲諷。
聽我這麽說,兩位姑娘放心不少。可對于剛才我這惡作劇,還是不停埋怨。
假大師這會兒也過來折斷一支拿在手裏細看,果然沒有任何危害。就見他臉色慢慢變得粉紅,之後是深紅,随即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将手裏的斷枝遠遠扔了出去。
見我還眯着眼笑,他氣哼哼地背着手別過頭去不再看過來了。
雖然我這會兒在嘲笑假大師,可心裏卻直犯嘀咕。在他們不在意的時候,我花了些時間圍繞整個祭臺轉了一圈。
心裏更奇:這裏看似廣大,卻只有祭臺和來路的小橋流水,竟然不見從老和黑子那些人的蹤跡,恐怕不妙。
他們本就在我們前面,這裏不像還有密道或其他出路,兩幫人馬該見面才是。可現在……
想着,我不自覺單腳踏了一步在石階上,腦中卻在不停思考。可我還沒站穩,就覺腳踝一緊似被鐵箍扣住了。頓時心裏一驚,把假大師的話想了起來并大叫道:“不好,植物吃人!”
這一嗓子把正在聊天的姑娘們給吓住了,同時看向我腳下挪動。而假大師聽着感覺刺耳,轉身過來破口大罵:“你小子這是要死啊!”
就在他們剛接近我時,只聽四周嘩啦啦幾聲怪響,等我意識到危險時已經晚了。
就見周圍的植物中一陣晃動,跟着從老和黑子等人正手持武器從植物裏站起,并将我們四人圈在當中。別說逃了,可能動一動都會被亂槍穿身,死得很慘。
于是,我很識相立馬舉起雙手,臉上笑眯眯的等候發落。可心裏卻把假大師罵了遍,還埋怨自己太放松警惕只顧着玩,更疑惑自己的五感竟然沒有提前預警,簡直太怪。
似乎從進入這地宮之後,我的五感就衰弱不少。為什麽會這樣?
聽到一陣陣得意的笑聲由遠及近,我知道是從老來了。就見人群一分,從老帶着冷笑,還有臉上一道劃傷出現在面前,身後跟着怒目而視的宏秀和宏雅,一旁則是肩頭被繃帶裹纏着的黑子。
看看目前剩的人數已經不多了:從老的手下去了一半現在只剩六人;黑子的手下更慘,現在就剩兩個還活着,而且身上都帶着傷。
我偷眼去看背後那些難友。好家夥,細數只見到了九個,那其他人恐怕都……
腦中正在激烈運作,卻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差點摔倒。等我再看,就見宏雅站在面前匕首一晃,惡狠狠的就要動手。
假大師雖在暗中見過她們,但心裏根本不怵。這時候見美女主動過來投懷送抱,那色勁兒又起,根本不管我被打得多重,嘴裏直道活該,同時向宏雅猛獻殷勤。
“嘿嘿,美女,別誤會,我和這小子不是一路的。本來在外面見到你們就想打招呼啦,可卻被這小子給攔住,又在威逼利誘下讓我不得不跟着他到這裏。”
說着這家夥又看向我邪魅一笑,這才對黑子說,“那位大哥,我見到一個手腳利索的哥們兒被這家夥給害了,想必是您的手下吧?哎呀,那叫一個慘,噗嗤一聲撕為兩半,這家夥就是個長了毛的活畜生啊!”
一邊說,一邊裝可憐,還不停往宏雅身上猛蹭。那家夥,連吃豆腐帶獻殷勤,活脫一副漢奸相。
可我沒生氣,畢竟假大師的人品和做派見慣不怪了。所以,我也就是面露微笑,只是說一切都是誤會雲雲,根本不做過多解釋。
黑子聞言大怒:“好小子,你竟把小飛給……不對,你一定耍了什麽手段,否則怎麽可能把小飛給……該死的家夥,拿命來吧!”說着就要動手。
這時候從老更快,一把掐住我的喉嚨,惡狠狠地說:“小子,我們被你耍得夠狼狽啊!沒想到你中了我的‘虛力咒’竟然還能搞鬼,甚至繞道後面,拿我們蹚路啊!好,很好!”說着,就感覺掐住我喉嚨的手都在發抖,想必是氣急了。
“爺爺,讓我們殺了他吧!”宏雅首先請命。
誰知從爺這時竟盯着黑衣姑娘猛看,滿臉都是驚懼,甚至把我都給忘了,開始一步步向姑娘走去。
大夥都不明所以,紛紛看向他和黑衣姑娘。而我的脖子還在從老手裏,這老不死的雖然吃驚,可手上不送,這樣掐着我走過去,弄得小爺還要跟着轉圈耍脖子,別提多難受了。
“诶诶!從老,我這是肉的不是機器,疼着呢!”一邊說,一邊低着頭,翻轉并扭動脖子跟了過去。
從老根本不管我的喊叫,直到黑衣姑娘面前這才停下。就見他上下打量着姑娘,卻不是看她那曼妙的身材,而是看她戴在臉上那古怪如龍的頭套。
一邊看,嘴裏還一邊稱奇:“哎呀,這是騰龍面具啊!介于蛟和真龍之間,已經升天生出一雙龍爪及一對龍角,但還沒有經受過天雷考驗,算不完整形态。”
說着他一把揪住黑衣姑娘的手臂,問:“姑娘,你為什麽戴着這東西?這古怪頭套哪裏買的,我老人家很喜歡。不妨說說地方,也讓我買一個送給家裏的孩子如何?”
誰知黑衣姑娘比假大師還愣,竟擡手打開從老,嗆聲道:“你算老幾,管得好寬!姑娘愛戴什麽戴什麽,不願與你廢話。”
這下從老臉上一變,算是松開了我。
在我捂着脖子拼命咳嗽時,就聽兩聲嬌咤,寒光吞吐,宏家兩姐妹上手了,只不過目标是對黑衣姑娘姑娘而已。
這下好,三美大戰,滿眼都是玲珑身材,看得我差點掉下口水。
可同時我也發現這三人下手都狠,招招致命,弄不好就會來個香消玉殒,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于是我思前想後,這才大笑着過去,希望能阻止這場争鬥。
“诶!三位慢來,停手吧!”我學着武俠電影裏,武林盟主的口氣,擺着手過去。滿以為往中間一站就能像電影裏的高手一樣,把三人吓得連連後退。
誰知我剛沖到正中,就感覺身上一陣麻癢,等明白過來後發現她們三人的确退開了,可我上滿身都成了鹵肉板,與假大師的後背有一比了。
好家夥,鮮血直流,大致一數起碼身上的輕重傷口不下數十個。
我瞪着那三人,見只有宏雅臉上略帶愧疚。娘的嘞,不用問,那較深的傷口恐怕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這三個家夥不是不能住手,而是完全沒把我當回事,現在一個個看似無辜,實則骨子裏都是狠人,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裏,尤其是小爺這條命。
這時黑衣姑娘退在假大師身側,可手裏的刀卻擺着,架勢不松。
再看對面的兩姐妹都一樣,虎視眈眈地盯着黑衣姑娘,這三個家夥還是不打算善罷甘休啊。
可這時,從老又是一聲驚呼,竟然蹦出了一句:“剝龍斬!”于是他又沖過來,根本不顧黑衣姑娘的反對,抓着那一對奇形怪狀的武器就看。甚至過程中連被刀刃割傷都不在乎。
我看到從老雙眼放光,竟一掃剛才的怒意和頹态,如見到了什麽寶藏或好吃美食一樣,簡直像換了個人。
于是,看向黑衣姑娘那對奇怪的短刀,我心裏也是納悶兒。
自從初見我就對這兵器好奇,卻因為一路受阻遇難,根本沒時間詳細追問。現在見從老這表情,似乎這老家夥明白此兵器的由來,甚至可能與黑衣姑娘有什麽淵源。
雖然答應姑娘期間不逼着她詢問秘密,但現機會到了我何不順水推舟,借此也許能探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