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忘在後臺沒發布,幹脆一起吧

第一章忘在後臺沒發布,幹脆一起吧。(23)

時分醒來,發現自己昏睡數天修為大進還來不及驚喜,就發現主人又被嚴棣哄住跟他同吃同睡了。

小灰氣急敗壞放聲大哭,聲稱它做噩夢,夢見一覺醒來秦悠悠不見了,它被嚴棣扔得遠遠地,再也找不到它的悠悠。

它描述的夢境太可怕,把自己吓得痛哭流涕。

秦悠悠心疼地抱着它安撫了一整個白天,最後還是駐雲飛受不住小灰恐怖的哭聲,進山裏摘了幾十斤蘑菇來,才讓小灰忙着吃東西暫時停下哭號。

小灰化悲憤為食量,把那幾十斤蘑菇一掃而空,終于打着飽嗝。趴在秦悠悠懷裏睡着了。

臨睡前不忘可憐巴巴要求秦悠悠要一直抱着它,它醒來第一眼就要看到她。

駐雲飛抹了一把冷汗,回去跟大嘴一起繼續執行任務。

路上他忍不住郁悶地向大嘴訴苦道:“主人都沒對小灰做過什麽壞事,為什麽它就那麽讨厭主人呢?”

嚴棣确實沒有刻薄過小灰,雖然不曾對它說過幾句好話,但它要吃什麽幾乎都是有求必應。想想小灰跟大嘴兩個,說他們吃了嚴棣過半身家也絕不為過。

就前幾天小灰說要吃玄墨活靈芝,嚴棣在真氣不穩的狀态下還連夜去替它找,雖然這其中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秦悠悠,但小灰是最終受益那個。它怎麽就不能對主人稍微改觀呢?

大嘴懶懶梳理着身上的羽毛,哼道:“小灰這家夥喜歡聽人誇獎的,以前天樂整天誇它可愛聽話。是全天下最乖巧聰明的兔子,把它哄得心花怒放,把天樂當親爹一樣。就是風歸雲,也常常誇小灰可愛的,把它慣得跟什麽似的。你看它對風歸雲多親熱啊,一口一個‘雲哥哥’。”

“你那個主人呢?老是一副很看不起它的态度,不是說它胖就是說它笨還嫌棄它沒用,它肯定不高興了。而且你主人想跟悠悠在一起的吧?嘿嘿。他這麽讨厭鄙視小灰,小灰自然會覺得悠悠如果跟他在一起,早晚會受他影響也不喜歡它了。所以要趁着他對悠悠還沒什麽影響力的時候,先把這個危險因素徹底鏟除。”

大嘴難得好心,而且他對于嚴棣并沒有小灰那樣抗拒。既然悠悠喜歡他,那就不妨借着駐雲飛提醒他一下。

他比小灰實際,嚴棣雖然嘴巴壞不會說好話,但給他的好處都是實實在在的,他自然不會像小灰那樣一個勁兒地排斥嚴棣。

“母兔子和女孩子一樣,都是愛聽好話,要哄的!”大嘴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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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棣就很會哄悠悠,偏偏卻不肯對小灰說好話。

駐雲飛受教,決定回去就開始努力贊美讨好小灰,替主人把這只難纏的母兔子哄住。

又是一個夜晚匆匆過去,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看似平靜的山林之內已經埋葬了數百條性命,所有負責在山林各處點火的多麗國士兵被盡數殲滅,木炭火油等被全部收走,那些潛伏在路上啓動絕殺機關的死士們也被突然出現的高手一一圍殺。

第二日一早,工兵隊開始伐木開路,三日之後,嚴棣的大軍毫發無傷穿過這片原本殺機滿布的廣袤山林,直接殺到了胡州腹地重鎮鎮西城下。

多麗國的重重布置均告失敗,沒等來火燒相月國大軍的捷報,卻等來了兵臨城下的噩耗。

鎮西城守軍面對幾十門大炮團團圍城,一日之內不投降就要開炮轟擊的最後通牒,原本還在猶豫。

當嚴棣命人向着城門方向發出一炮,直接在城門前不遠處炸出一個巨大的焦黑坑洞之後,城內守将一個時辰內打開了城門投降。

嚴棣率領精銳開入城內,按照一路以來的規矩,扣留高級将領官員,沒收守軍軍械甲胄,将城防軍換成相月國的軍隊,其餘一切照舊,二十萬大軍也大部分留在城外駐紮,嚴令全軍上下不得擾民,不得搶掠,從城中庫房搬出大半米糧錢物補充軍備,打賞将士。

秦悠悠也住到了鎮西城城主府內,嚴棣不放心城主府原本的那些侍從,仍是只留梁令等幾個太監在府裏伺候。

駐雲飛一心想讨好小灰,每日上街去買各種新鮮美味的食物回來給它吃,挖空心思想好話贊美它,小灰雖然依舊對馬充滿惡感,但是吃了許多好處,聽了許多好話,終于勉為其難不再對駐雲飛冷嘲熱諷。

秦悠悠在鎮西城停留三日,大嘴閑來無事就出去外邊游蕩,打聽各種小道消息回來跟秦悠悠、小灰等分享。

這日他早早出門,中午就提前飛了回來,他帶回來一個消息,風歸雲稱風家人可能得到了天工聖手齊天樂的真正下落,正帶着奉神教的旭光聖子等人往南面一個小國而去。

大嘴一早出門無意中在市集發現了風歸雲留下的特別記號,他心中好奇于是飛過去看,結果就見到了風歸雲本人,他如今正在城南一處民家宅院裏暫住。

他沒有直接找上門而用這麽曲折的方式聯絡他們,是怕被嚴棣發現。

秦悠悠與大嘴略略一想就明白了風歸雲的顧慮。

嚴棣一直有嚴密監視奉神教以及西河風氏重要人物的動向,這個消息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這個時候,他于公于私都不會分出太多精力去跟進此事,更不可能放秦悠悠去找師父,所以為免麻煩他多半會想盡辦法隐瞞,不讓秦悠悠知情。

風歸雲離開不過數日,忽然回轉,嚴棣肯定可以猜到他是來通風報信的,他如果直接前來城主府求見,不但不可能見到秦悠悠,還會被嚴棣的人嚴密監管起來,防止他将消息傳到秦悠悠那裏。

“這個消息的真确性不知道有多少,最怕又是奉神教放出來的風聲,想引你出去抓起來。”大嘴有些煩惱地拍打了幾下翅膀。

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如果是從前,秦悠悠會請嚴棣替她确認消息然後再決定要怎麽辦,但是現在……她還能相信嚴棣嗎?

“嚴地說後日就會啓程離開鎮西城,我明天想辦法去見一見雲哥哥,跟他商量一下該怎麽辦。”秦悠悠決定道。

大嘴也覺得只能先這麽辦,于是飛去跟風歸雲報信,約定見面地點。

第二日一早,秦悠悠借口在軍中待了多日,想出門逛街,嚴棣有些不放心地讓駐雲飛與他們同行就由她去了。

秦悠悠與風歸雲約在城裏一家聞名的成衣坊內,她要試衣,駐雲飛不可能跟上去,小灰拉着他表示要他幫自己選衣料。

這座成衣坊外不知道潛伏了多少暗衛,秦悠悠想潛出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而且駐雲飛想盯着小灰也一樣,反正秦悠悠不可能扔下小灰走掉,所以便由着秦悠悠去了。

秦悠悠由衣坊裏的小丫鬟帶着走到後面的小廂房,風歸雲果然已經等在那裏。

他一見秦悠悠便站起身道:“悠悠,風家的消息是由我父親偷偷傳出,真确性有七成以上,風家的人出發已經有五日,以他們的腳程,估計最多還有七、八日就會抵達南浦國。據說你師父他似乎受過重傷,不太記得從前的事,是被南浦國一名富商救起。他替那富商做了好幾件新奇玩意,被進獻到南浦國君那裏,碰巧被夏雲峰文氏的人發現,才傳出風聲。”

文氏的人手上有齊天樂的畫像,而且還曾傳令各分部找齊天樂的下落,會認出齊天樂是很正常的事。

南浦國從這裏出發,秦悠悠就算現在出發,全力趕路也要十日之後才能趕到。

“要不我帶大嘴先行趕過去,打聽清楚消息再徐圖後計?”風歸雲建議道。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秦悠悠正待答應,忽然聽到嚴棣的聲音道:“不必了。倒不如你留下,告訴本王,奉神教的人到底有何打算?”

随着話聲,嚴棣推門而進,幾步走到秦悠悠身邊,冷冷看着風歸雲。

182 要命的一時之氣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秦悠悠大吃一驚。

風歸雲神情複雜地望着嚴棣,然後看了一眼秦悠悠,似是欲言又止。

“跟我回去。”嚴棣握住秦悠悠的手就要帶她離開。

秦悠悠的一舉一動都有專人回報,她從來不怎麽喜歡逛街,更加沒有多少耐性挑選衣物,嚴棣聽聞她帶着三只靈獸要去成衣坊就發覺不對。

旭光聖子修為不弱,他的行蹤很難準确确定,但西河風氏那些人最近并無太大異動,風歸雲的消息或許可以騙過秦悠悠,卻騙不過他。

“不回。”秦悠悠雖然并不确定風歸雲帶來的消息是真是假,但她若這樣被嚴棣帶走了,風歸雲必定兇多吉少。

如果要比較,她寧願相信風歸雲,至少他不曾欺騙過她,而嚴棣根本就是不擇手段什麽事都能做的。

“他說的話都是假的,西河風氏近來并無任何異動。”嚴棣沉聲道。

秦悠悠不理他,只是扭頭望向風歸雲。

風歸雲苦笑一聲:“我确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的話,我原也沒打算帶悠悠去冒險,聖平親王若是不信我的話,也無妨,我自與大嘴去探聽明白了再作計較。”

他在嚴棣出現之前就是這麽建議的,秦悠悠見他如此,越發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她用力甩開嚴棣的手道:“你不願意我去找師父就罷了,旁人幫我你也不許?”

這顯然就是信風歸雲而不信他了,嚴棣氣得臉色發青,寒聲道:“大嘴跟了他去,落在奉神教的人手上,下一個就是你。旁人随便騙騙你也信了,一提到你師父就什麽都不顧,你腦子都長到什麽地方去了!”秦悠悠氣極:“是啊,我就是這麽好騙!我寧願讓別人騙也不想再被你騙!“說着拉過風歸雲轉身就走。

眼看着秦悠悠經過身邊。嚴棣的手微微一動,最終還是沒有伸出去。

這個女人就是不知死活!他對她再好也沒用,她再不肯相信他,寧可去信那個明顯有問題的風歸雲,也不肯信他這個結發夫君。

她既然如此無情,他何必死皮賴臉地留住她?她不但不會感激他。而且只會更痛恨他、看不起他,更肆意踐踏他的情意。

嚴棣雙手緊握成拳,扭過頭去,不再看秦悠悠絕情遠去的背影。

“主人,夫人帶着大嘴小灰走了。我、我去追他們回來。”駐雲飛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必了,讓他們走吧。”嚴棣仿佛聽到自己這麽對駐雲飛說。

“但是……”

“回城外軍營去。”嚴棣木然轉身,帶着駐雲飛走出成衣坊。往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

鎮西城是胡州重鎮,城池極大而且人口衆多,嚴棣心情煩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擡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的城門之前。

秦悠悠與他既然鬧翻,必定與風歸雲一道離城,此刻就算還沒有出城,只怕也快了。她只要離開鎮西城。他再想見她就千難萬難,不說她是否真的會落入奉神教的手中,就算她僥幸逃脫。只怕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他如果放手,他與秦悠悠的夫妻情分就真的徹底完了,不管她是生是死。此生可能再無相見之日……

嚴棣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慌。

“傳我谕令,鎮西城所有大小城門即刻關閉,不得有違!”響徹全城的大喝聲幾乎不經考慮沖口而出。

鎮守城門的軍官都是嚴棣的親信,驟然聽到這一聲如驚雷一般的大喝,以為是城裏出了什麽要緊大事,連忙吩咐手下兵丁将城門緊閉。

可惜還是遲了片刻,嚴棣很快得報,就在他命令閉城前片刻,秦悠悠與風歸雲已經離開了鎮西城。

秦悠悠與風歸雲形貌出衆,許多守城兵丁都記憶深刻。

得知這個消息,嚴棣的心瞬間像被挖開一個大洞,呆立在城主府內惘然不語。

秦悠悠随風歸雲走到城外,依稀還能聽到嚴棣那一聲大喝,腳下的步子不由一頓,大嘴飛落在她肩頭上,咕哝道:“其實他很在意你的。”

小灰哼一聲道:“悠悠對他這麽有用,他當然在意了。”

“不要說了,我們走吧。”秦悠悠搖搖頭繼續往前而去。

風歸雲一路看着秦悠悠垂眸不語的消沉模樣,神情變了幾變,終于一手拉住她就往回走。

“雲哥哥,你做什麽?”秦悠悠愕然望向他。

“悠悠,很抱歉,我騙了你,我爹被他們扣住了,所以……你趕快回去嚴棣身邊。”風歸雲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口氣道。

秦悠悠與小灰、大嘴正不知該如何反應,忽然聽到一聲輕笑:“風歸雲,我就知道你是個搖擺不定之人。不過晚了,呵呵。”

笑聲柔和如春風,聽在秦悠悠與風歸雲耳中卻只覺得如墜冰窟。

是旭光聖子!

秦悠悠反應極快地一手抛開小灰,對它與大嘴道:“快走!”随即發動身上的機關暗器,向着旭光聖子的方向襲去。

旭光聖子多次在秦悠悠身上失手,已經不敢對她有分毫大意,開口的同時就散出大把的瑩綠色粉霧,人也急急閃身退開。

也幸虧他閃得快,否則就算他堂堂一個十一品武聖,也要被紮成蜂窩。

秦悠悠的機關暗器雖然厲害,最近也因為替嚴棣散功,修為提升到八品将近九品,但自身實力與旭光聖子有相當距離,借助機關暗器雖然可以傷到對方,但對方的攻擊,她卻抵擋不住,尤其旭光聖子搶先出手,用的不止是真氣武功,還有毒霧!

她與風歸雲急急閉氣,可那些毒霧太過厲害,只沾上皮膚片刻便開始發作,兩個人站立不穩,雙雙倒地。

同一時間,大嘴展翅高飛,小灰也發足狂奔,往鎮西城方向逃竄,兩只靈獸逃跑速度極快且沒有分毫遲疑。

從它們跟了齊天樂師徒,受到的教育就是——遇上強大的敵人,先跑得遠遠的,找人通風報訊求救也罷,保住自身性命日後想法子報仇也罷,反正不能留下來送死,還連帶害他們師徒要分心保護它們。

旭光聖子雖然沒料到它們會跑得這麽利索,但他先前就從風歸雲口中得知大嘴探聽消息的本事,嚴棣這次帶兵分毫無傷直取鎮西城,還有當日秦悠悠突然自冷宮失蹤,想來也是因為這只該死的鳥兒。

所以他早就埋伏了高手在附近對付大嘴,小灰除了吃沒有別的本事,這個可以不理,但大嘴必須截下來!

“哪裏跑!”一個烏黑的大網突然出現在大嘴前方,向着他兜頭罩下。

這個大網乃是用烏金絲與神蠶絲混合紡出的繩索織成,是奉神教的一件重寶,一旦被它罩上了,就是十五品武聖也無法掙開。

執網的兩人都是十品武聖,動作并不比大嘴慢多少,大嘴慌亂之下躲避不及,一頭栽到網上。

那兩名武聖還來不及高興,忽然見大嘴嘴巴一張,呼地噴出一團烈焰,整張大網瞬間被點燃,堅韌無比的網繩竟然一下子就燒斷了大半。

“啊!”兩名伏擊大嘴的武聖齊聲慘叫,握住大網的雙手被網繩上傳來的高熱燙得焦黑,不由自主抛下大網倒退數步。

大嘴從破爛的火網穿過,扭過頭來想繼續噴火,可是連續噴了幾口氣,只噴出幾點唾沫,再沒有半顆火星。

眼見旭光聖子與那兩名武聖虎視眈眈準備對付他,大嘴終于無奈地一咬牙轉身往鎮西城內全速飛去。

憑他與小灰根本救不了悠悠,只能去找嚴棣。

旭光聖子對于大嘴突然噴出如此厲害的火焰也是大感意外,不過他絕對極快,想要抓住那兩只靈獸已經不太可能,它們必定馬上去找嚴棣報訊,當務之急是馬上帶上秦悠悠以及風歸雲遠離此地。

鎮西城雖然被相月國攻下,但胡州大部分地方仍是多麗國的地盤,只要離開鎮西城一帶,嚴棣再厲害也奈何他們不得了。

大嘴出盡全力飛回城主府,一頭撲進大大廳,才看清楚嚴棣的影子就開始大叫:“救命,嘎嘎嘎!救命!悠悠、悠悠被旭光聖子抓了!”

嚴棣猛地擡頭:“你說什麽?!”

“城、城西……我們剛出城大概二十多裏旭光聖子就冒出來了……”大嘴上氣不接下氣道。

“帶我去!”嚴棣一躍而起就往西城門方向疾馳而去,等他與大嘴走到城外先前遇上旭光聖子的地方,秦悠悠等早就不見蹤影。

嚴棣的臉色陰沉如水,大嘴飛到附近找其他鳥兒打探消息,大概只知道旭光聖子帶着秦悠悠往南去了,那裏再去大概百多裏就是胡州的另一座城鎮,旭光聖子等人在那裏改換形貌,有多麗國的軍隊官府的重重掩護,再想找到他們幾個,無異于大海撈針。

“怎麽辦?”大嘴焦急的繞着嚴棣飛了幾個圈。

嚴棣用力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旭光聖子把悠悠捉走,無非是要将她作人質,還有就是逼問聖祖大炮的秘密,或者讓秦悠悠替他們制作厲害的軍械,無論如何不會輕易傷害她的性命。

他一定可以将她救回來!

183 你活着就不容易了

秦悠悠動彈不得被旭光聖子帶着接連趕了好一段路,便看到了前方一座城池,官道一側停了一輛馬車接應。

她與風歸雲被塞入車中,馬車很快駛入城內,七拐八拐進了一座大宅。接着有人來分別替他們兩人換裝易容,送到另一座府邸。

秦悠悠身上的機關暗器被替她更衣的侍女全數收走,旭光聖子禁制了她與風歸雲的修為,看着她微笑道:“稍後聖平親王肯定要來攻打這座城池,你說我如果把你綁上城頭,他有沒有膽子再用什麽聖祖大炮狂轟亂炸呢?”

“沒什麽不敢的,換了你是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女子就甘願處處受制?”秦悠悠冷冷道。

她在路上已經徹底冷靜下來,自己落到這般田地,正好證明了嚴棣說的沒錯,她确實任性天真,又笨又好騙。

她甚至希望嚴棣絕情一點,不要來救她也不要被威脅,她痛恨自己做下了蠢事卻讓別人來付出代價。

旭光聖子有趣地打量着她冰冷的神情:“別個女子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如果這女子關系到我的性命,呵呵,那就得好好考慮了。”

秦悠悠自知落在他手上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也懶得對他客氣,瞥了他一眼道:“應該說你太看得起我,還是腦子比我還不好用?”

旭光聖子沒有被她激怒,反而笑眯眯問道:“我的腦子怎麽不好用了?嚴棣用你散功,你以為我不知道麽?”

“散功的法子不見得只有一個,人更不一定必須是我,你師父沒告訴你嗎?”秦悠悠嘴硬道。

她不知道江如練對禁地聖泉以及那一套麻煩的規矩知道多少,但是他既然與嚴棣修煉了一樣的功法,又能平安至今,想來不是用不死鱗霜改造除了一個适合替他散功的女子,就是想到了其他散功的法子。

旭光聖子笑笑,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蛋:“如此絕色佳人。既可助他散功解決後顧之憂,又有機關術的長才可以幫他奪得天下,我賭他不舍得。”

秦悠悠閃過他的手,懶得再多說什麽,反正如果旭光聖子真把她推出去作人質,她也沒辦法阻止。

而且她總感覺旭光聖子似乎另有計劃。

至少現在多麗國處于如此劣勢。換了其他人抓到她這個罪魁禍首,必定暴跳如雷想法子拿她好好出一口惡氣再說。

冷靜理智一些的,也該盡快逼問她聖祖大炮的秘密,甚至逼迫她盡快畫出厲害的機關軍械圖紙。而不是在這裏好整以暇地只是用言語撩撥。

旭光聖子掃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風歸雲,笑得不懷好意:“這次能夠與王妃娘娘重逢。還要多得你這位雲哥哥。如今他于我已經沒什麽用處了,就當我送給王妃娘娘的人情,王妃娘娘想要怎麽處置他盡管開口。”

“我要怎麽對他都可以嗎?”秦悠悠淡淡瞥了風歸雲一眼。

風歸雲神情黯然。卻沒有開口求饒或請求寬恕的意思,事已至此,他再做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自然,你就算要把他千刀萬剮,我也一定讓你如願。”旭光聖子大方道。

“放他們父子平安離開吧。”秦悠悠平靜道。

風歸雲一怔,臉上愧色更深。

“王妃娘娘真是菩薩心腸,你還信他的話?呵呵,如果我說他父親根本不在我手上。他是為着風家的家主之位才幫我将你騙來的呢?”旭光聖子看着秦悠悠,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秦悠悠澀然一笑道:“那也随他,反正被多騙一回少騙一回結果都是一樣。”

“悠悠。我沒……”風歸雲知道自己的欺騙傷了秦悠悠的心,但是父親被扣留的事他确實沒騙她。

秦悠悠望着他:“其實你比我還笨,總是顧慮多多。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當日嚴棣将我救起帶回子夜城,你其實只要在路上找個無關路人,對着我們大叫一聲‘這是聖平親王’,我就什麽都明白了。在子夜城,你明知嚴棣對我有意,你只要私下裏尋求他的庇護,就不必東躲西藏唯恐被奉神教的人抓住了。你看他對金家尚且刻意結交,就該知道,他其實很樂意多一些可以牽制我的籌碼的。”

“就如今次,你也可以直言告訴我舅舅被他們所擄,要挾你引我離開的,嚴棣知道這個消息,想必會布下陷阱把這人抓了,有他在手,要換回舅舅幾乎就是十拿九穩的。”

秦悠悠仿佛一下子換了個人,教訓風歸雲的話入情入理,說得他啞口無言。

“你看着很聰明,但是凡事總是思前想後猶豫不決,而且太容易屈于強權,其實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莫說區區一個旭光聖子,就是江如練這樣的十八品高手又如何?莫非因為他修為高權勢大,就能多殺你幾回不成?”

她心中雖然理解風歸雲的苦衷,也相信他最後反悔想放她走是出于真情,但對他搖擺不定,害自己落入旭光聖子之手,卻不能不怨。

啪啪啪!

旭光聖子鼓起掌來,笑道:“王妃娘娘一針見血,明見萬裏。若我說,這所有一切由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局,你的雲哥哥他從來不曾背叛于我,你還要放了他們父子嗎?”

“勞煩你們如此處心積慮地布局騙我,我若不上當,豈不是太辜負你們一番辛勞了?你不必啰嗦,若是你要反悔不肯放人,也随便你。”秦悠悠自嘲一笑,撇過臉沒有再開口說話。

旭光聖子有些沒趣地向着風歸雲揮了揮手,彈指解開他身上的禁制,道;“你走吧,你爹在風家,他們還想玩什麽把戲,我管不着。”

言下之意,風歸雲的父親是被西河風氏的自己人扣留的,旭光聖子願意放過他們,但西河風氏的人會作什麽打算就不好說了。

風歸雲站起身,深深看了秦悠悠一眼,轉身大步而去。

旭光聖子側頭打量了秦悠悠片刻,忽然笑道:“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師父見了應該會更加喜歡。”

秦悠悠心中一動,莫非這個變态的家夥由始至終真的就看上了她這張臉以及身為風瑤姬女兒的身份,只想把她獻給他的師父?

不管如何,只要不用連累嚴棣,就算是個好消息,至于見到江如練之後她的命運會怎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現在就怕嚴棣還有大嘴小灰會不死心地來救她。

聽旭光聖子的口氣,大概也清楚知道嚴棣功法的缺陷,要用她做誘餌,再針對他布下陷阱,幾乎是必然的事。

大嘴和小灰就更不用說,他們兩個自保都有些問題,盲目跑來救她無異于送死。

秦悠悠心裏急得像被火烤油煎,面上卻努力做出鎮定自若的模樣。

她越害怕,旭光聖子會越高興,她必須冷靜下來,想想怎麽逃跑。

鎮西城內,王妃被旭光聖子擄走的消息尚無人知曉,嚴棣一邊加快處理軍中事務,一邊傳令所有潛伏在多麗國內的密探追查旭光聖子的行蹤。

大嘴本來打算出發到催雪城去打聽消息,結果卻遲遲未等到同樣脫逃的小灰的消息。

從出事地點到鎮西城就是一條直路,小灰就算再怎麽路癡也不可能迷路,但是鎮西城內街巷縱橫,它要找到嚴棣所在的城主府,可能性太低了。

它極少在軍中露面,大家也不太知道王妃還有這樣一只靈獸,路上看到它,只會當是哪家廚房裏走脫的野兔,不會特別注意。

它如果開口問路,只會把那些沒見過靈獸的普通百姓吓壞。

大嘴想到這點,急得頭頂冒青煙,拉了駐雲飛滿城去找,終于從一些雀鳥口中得到消息,在城東一條小巷的雜物堆裏找到了它。

小灰身上的皮毛沾滿污泥,一聽見駐雲飛與大嘴的叫聲便從雜物堆裏竄出來,也忘了對駐雲飛真身是一匹馬的厭惡懼怕,一頭撲入他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它看着悠悠被旭光聖子抓走,急着想回來找嚴棣救命,它從城門下方的縫隙鑽進城裏,結果又再次迷路。

街上的百姓看到有這麽一只肥胖的兔子,好些人吆喝着要把它抓回去加餐。

小灰除了一口牙齒比較鋒利,嘴巴可以吞下比它體形大好幾倍的東西,再沒有別的防身技能,一路狂奔東躲西藏才避過那些追着要吃它的人。

它一陣亂跑,更找不到城主府的位置,如果不是駐雲飛與大嘴找到它,它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灰又是焦急傷心,又是害怕無助,連平時可以給它出主意的大嘴都不在身邊,短短小半天時間,它覺得比十年都漫長難過。

一下子見到駐雲飛與大嘴,小灰簡直覺得像是死裏逃生遇上了救星一般,頓時山洪暴發,就趕回城主府這小小一段路,把駐雲飛一身紅衣都哭得濕透了。

駐雲飛雖然同樣心急如焚,還是謹記大嘴的勸告,努力擠出兩句安慰贊美的話:“你能活到現在就很不容易了。你四條腿這麽短還能跑在這點時間裏跑二十多裏回到城裏,真是厲害!”

184 被臨陣托孤的馬

如果不是情勢危急,大嘴真的會忍不住笑噴。

小灰依稀聽着駐雲飛似乎是在誇獎它,但是這話怎麽越想越不對勁呢?

什麽叫它活着就不容易了?還腿短!

小灰又急又氣,嗚嗚道:“你譏諷我!臭馬壞馬混蛋馬!哇嗚嗚嗚!”

它嘴裏雖然大罵,但是卻沒有松開揪着駐雲飛紅衣的四條短腿,它還要靠他帶它去找主人,等找到主人了,再偷偷咬他兩口出氣。

駐雲飛也知道自己可能馬屁拍在了兔子腿上,無意中說了不該說的話,只好試着像秦悠悠平時安慰小灰那樣,摸了摸它身上髒兮兮的皮毛道:“我們快些回去城主府,找主人商量救夫人的事。”

這事是目前小灰最關心的,果然它馬上就不再鬧脾氣了。

嚴棣見到小灰那副落魄模樣,只是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麽,小灰想到眼下還要求這個混蛋救悠悠,也忍住了沒有像以往那樣對嚴棣惡言相向。

最後嚴棣決定照原定計劃,讓大嘴先到催雪城打探消息,駐雲飛與小灰嚴棣一起随後趕上。

大嘴臨走前偷偷湊到嚴棣身邊低聲道:“路上對小灰照顧一點,到時候你救回悠悠,它就算不給你說好話,也不會告狀搗蛋。”

嚴棣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大嘴知道他聽進去了,拍打着翅膀往催雪城方向而去。

旭光聖子劫持了悠悠之後,最終目标必然是把她送到催雪城外的奉神教總壇去,那裏有江如練坐鎮,又有奉神教衆多高手在,才能夠保住這個重要人質不被奪回。

嚴棣恨不得馬上騎上駐雲飛趕到催雪城去救出秦悠悠,但是先前已經準備妥當明日就要進軍繼續攻打胡州其它城鎮,如果臨時改變軍令按兵不動,不但對軍心士氣會造成影響,更是等于明明白白告訴多麗*隊——敵方主将離營。趕快來攻。

讓多麗國的人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傾舉國之力來對付嚴棣這支中軍主力,就算他們有聖祖大炮在手,也一樣會傷亡慘重,原本的大好形勢就會徹底扭轉。

所以打還是要按着原定計劃打,而且要加速進軍。一舉攻克胡州,打到多麗國的人心膽俱喪。

嚴棣越強勢,他們越有可能盡早将秦悠悠推到明處來要挾他,秦悠悠的安全反而越受保障。

這些話,駐雲飛磕磕巴巴跟小灰解釋過。小灰其實知道嚴棣很在意秦悠悠的,所以雖然憂心如焚,硬是忍住了沒有亂發脾氣。

因為嚴棣打算加速攻克整個胡州。所以一進大營就在主帳中與謀士及重要将官商議調整作戰計劃,駐雲飛替他巡視過整個大營,小灰是重點保護對象,所以駐雲飛讓它在自己的腰袋裏睡覺,帶着一起出門。

有先前一段日子的相處,駐雲飛很清楚小灰的作息,它一天清醒的時間大概就只有早上到中午之間,還有傍晚時分。其餘時候它沒什麽事情多半都在睡覺。

據秦悠悠的說法,小灰吃東西和睡覺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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