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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阮秋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
只知道夜半醒來,渾身都灼熱發燙。
他睜開眼睛,只覺得目光所見的一切都變得朦胧模糊了起來,大腦暈暈乎乎的,丹田處更是積悶發痛。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走了兩步才忽然意識到有一截斷木刺入了他的身體裏,阮秋平用手将那拳頭大小的斷木使勁兒拔了出來。
斷木被拔.出來的那一刻,鮮血也猛地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阮秋平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唯獨這正在流血的傷口處最為清爽舒暢。
他幾乎能感知到這流出來的血将他渾身的經脈都稍稍理順了許多,原先那些在體內亂竄的巨大靈力也稍微溫馴了一些。
他體內的靈力倒是舒暢了,但是他脊背處流的血,就又讓他有些失血過多了。他剛站起來沒多久,就一陣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阮秋平似乎看到一只青羽白尾的鳥兒朝着他飛了過來。
是青耕鳥嗎?
代表吉祥,能預防疾病,祛除病痛的青耕鳥。
……
怎麽可能,定是他看錯了,代表吉祥的鳥兒怎麽可能會朝着他這個黴神飛過來。
阮秋平昏過去前的最後一刻,在心中輕輕譏諷着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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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醒過來後,一睜眼就看到了阮盛豐那張喜不自勝的臉。
“秋平,你醒啦!”阮盛豐開心地喊道。
阮秋平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皺眉問道:“……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四天了,準确地來說,算是三天半吧。”
四天!
阮秋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拿起身邊的外套就準備往外面跑。
——四天!小郁桓都快大學畢業了!
可阮秋平腳剛碰到地,昏迷前的記憶就重新浮現在腦海。
他身子緩緩僵住,剛剛激動的情緒也漸漸涼卻了下來。
阮秋平把手中的外套又重新放下,問道:“我……學院那邊怎麽說?”
“哦,你那個司命學院的實踐課啊,我和你們老師說了,直接給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司命說讓你放心,盡管休息,說是什麽……你那個……那個什麽來着……對!記錄目标,讓別人先暫時幫你接管了。”
阮秋平垂下眼,說:“那就好。”
本來就該如此的。
他說什麽也不該再去接觸小郁桓,就算他這次沒暈倒,也不可能繼續若無其事重新回到郁桓身邊。
即便他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只是隐身,默默地跟在郁桓身邊,周身的氣運也會對郁桓造成影響。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再也不下凡,再也不去接觸郁桓。
“對了,”阮秋平問道,“我為什麽暈了這麽長時間,明明我記得只是受了些小傷。”
“怎麽是小傷?你不知道你背上破了多大一個窟窿!不過你昏倒确實不是因為這個傷,我問過藥仙了,藥仙說你其實沒什麽大礙,就是身上突然多了一股靈力,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就先昏過去了。”阮盛豐臉上的每一個褶子裏都洋溢着喜悅,“兒子,你趕緊試一下,看看你現在的修為到什麽程度了!”
阮秋平愣了一下,他伸出手,用靈力輕輕擊打了一下不遠處的石凳。
只聽哐當一聲響,那石凳瞬間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拳頭大小的石塊。
阮盛豐立刻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看來我兒子一突破瓶頸期,功力就突飛猛進!看樣子,我兒子離封神也不遠了!”
阮秋平臉色煞白,他身上的功力竟然一下子增長了兩三倍!
阮秋平擡頭看向阮盛豐,問道:“怎……怎麽回事……都是因為那顆丹藥嗎?”
“主要是因為那顆丹藥,不過那個丹藥也沒這麽大的通天本事!藥仙說,你過去這100年來,也并不是說一點兒都沒長過修為,只是你這該長的修為,都在丹田深處積攢着沒顯露出來罷了,這回被丹藥一激就全顯露出來了。”
阮秋平心中愈發不安了:過去的一百年裏,他一次都沒有練過功,一次都沒有吃過助長靈力的食物,怎麽可能會積攢那麽多修為?
阮盛豐面色紅潤,臉上的驕傲和喜悅連藏都藏不住。
阮秋平卻死死握緊了拳。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在心裏不斷地對自己說:
沒事兒的,放心,放心。
雖然他的修為增長了不少,但離封神還差地遠,至少千年之內都不太具有可能性。
在這一千年裏,他一定能找到辦法來逼退自己所擁有的修為與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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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阮秋平醒來之後,就再也沒覺得身體有什麽不适,反而覺得精力很是旺盛,可他仍然沒有前去學院。
他害怕一去書院就忍不住想打聽郁桓的消息,又害怕自己忍不住偷偷摸摸下凡去見郁桓。
其實在家待着也還好。
只是夏芙水15天拘留結束之後回到家裏,一看見阮秋平就皺起了眉頭:“阮秋平,你怎麽不去上學?”
阮秋平摸了一下鼻子,小聲說:“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休息一下。”
夏芙水瞥了他一眼:“我看你身體挺好的。”
阮秋平又在家裏待了四五天之後,夏芙水實在忍不住了:“阮秋平,你什麽時候去學校?”
阮秋平小聲嘟囔道:“媽,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學習了。”
原來就從沒管過。
夏芙水看了眼正在不遠處蕩秋千的阮咚咚,說:“現在和原來能一樣嗎,現在咱家和吉神家有了婚約。咱家的條件本來就比不上郁家,要是再傳出去你被學校勸退,那人家不得懷疑咱家裏人都智力有問題啊?那到時候咚咚嫁過去指不定怎麽被人家瞧不起呢!”
就在這時,阮咚咚忽然邁着小腿兒跑了過來,她歪着頭看着阮秋平,奶聲奶氣地問道:“哥哥,你怎麽不去上學啊?是不是上學不好玩呀?”
阮咚咚說完,又轉頭看向夏芙水,她晃着夏芙水的手臂,撒嬌道:“媽媽,我以後能不能也不上學啊?我也想像哥哥一樣,天天在家裏玩!”
阮秋平:“……”
夏芙水瞪了一眼阮秋平:“阮秋平!你看你給你妹妹做的什麽榜樣!”
阮秋平:“……”
阮秋平立刻就滾去上學了。
.
阮秋平到學院的時候,同學們剛下凡完回來,司命也像往常一樣,正站在講臺上宣讀違紀名單。
阮秋平敲門進來的時候,司命剛好念完名單。
他看着阮秋平,問道:“回來了?”
阮秋平點了點頭。
“既然阮秋平返校了,那個……辰海和景陽,你們還回原來的組吧,郁桓的記錄任務還是重新交給阮秋平。”
辰海和景陽就是當初抽簽時抽到和阮秋平一組的人,這次阮秋平請假之後,司命讓他倆代為執行郁桓的記錄任務。
“啊……”
辰海哀嚎了一聲,似乎是十分不舍得把郁桓的記錄權限重新交給阮秋平。
“老師。”阮秋平說,“既然他們兩個已經開始記錄郁桓了,就讓他們繼續記錄下去吧。”
司命:“那你做什麽?”
阮秋平沉默了一會兒,問:“可以把我分配到其他的組裏嗎?”
司命掃了一眼座位裏的各個同學,問道:“……咳咳……哪一組覺得人手不夠,需要幫手啊?”
下面的同學個個都趕緊低下頭來,生怕阮秋平這個黴神被安到自己組裏。
“阮秋平,你看……”司命似乎有些糾結。
“那個……老師,要不還是讓阮秋平和我們一起記錄郁桓吧,我們本來就是一個組的。”景陽忽然舉起手,怯生生地說。
“景陽,你做什麽?”辰海震驚地問道。
“……可是郁桓本來就是阮秋平抽的簽啊。”景陽小聲說。
辰海張了張嘴,有些無話可說。
阮秋平卻皺緊了眉。
司命似乎是明白阮秋平心中的糾結,他看着阮秋平,嘆了口氣,說:“……你要是實在不想下凡的話也行,就還是正常來上課,和景陽他們一起完成記錄本,他們去浮華門的時候,你在教室裏待着就好。”
阮秋平垂下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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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都是分組坐的,阮秋平一走下去,景陽便向阮秋平招手讓他過去。
阮秋平走了過去,但是選了一個和景陽間隔兩個座位的位置坐了下來。
辰海朝着景陽問道:“你的黴運消退符不是壞了嗎,你怎麽敢……”
“确實是壞了,我本來想去再買一個,可是哪裏都買不到正版的,我就碰運氣又去了郁府……結果郁家的仙仆一聽說我是司命學院的,就立刻又給我了一張,說是吉神下凡前留了幾張黴運消退符,囑咐過是特地留給司命學院的學生的。”
景陽說完,又從書包裏掏出來了一個本子,遞給阮秋平:“這個記錄本每組只要有一個就行了,這是我和辰海這段時間記錄的,你要不要看看?”
阮秋平指尖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個本子。
他打開這個本子,有關郁桓的記錄映入眼簾。
郁桓右腿截肢,但很快就裝上了全世界最先進的金屬假肢。
郁桓複讀參加高考,以省狀元的成績考上A大。
郁桓提前修完大學學分,又被常青藤名校錄取。
郁桓拒絕名校,開始自主創業。公司上市第五年,成為了行業內的獨角獸公司,幾乎能與郁家企業相抗衡。
郁桓和家庭的關系有所緩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父親帶他參加各種宴會,逢人便誇耀:這是我的兒子。
郁桓今年二十七歲。
正過着光輝、燦爛的人生。
.
阮秋平合上記錄本,把本子遞給景陽:“謝謝,我看過了。”
“有沒有什麽需要更改的地方啊?畢竟記錄目标是你看着長大的,你肯定比我們更了解些。”
“沒有什麽需要更改的。”阮秋平停頓了一下,說,“你們比我更了解他。”
過了一會兒,阮秋平又說:“以後我就不跟着下凡了,記錄本也無須再拿給我看,我只是在這個小組挂個名而已。”
他現在知道郁桓過的很好,這就已經足夠了。
他不需要再了解更多了,因為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跑下去見他。
“切!”辰海挑了挑眉,嘲諷道,“就光明正大地把小組任務交給別人呗,就光明正大地水學分呗……”
“辰海!”景陽輕拍了一下辰海的胳膊。
辰海撇了撇嘴,沒再說話了。
“阮秋平對不起啊,他這人就這樣,嘴巴很壞。”
景陽充滿歉意地說。
.
放學過後,阮秋平就直接去了平常練功的林子裏。
自從阮盛豐知道他“突破瓶頸”之後,天天催着他練功,他原先一天練兩個小時還不夠,現在阮盛豐說要趁熱打鐵,讓他至少每天練夠三個小時。
不過對阮秋平來說,躺兩個小時和躺三個小時,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阮秋平在這林子裏找了一塊平整的好地方,叼着根狗尾巴草躺上去。
他現在靜下來了,腦海裏便反反複複回憶起剛剛在記錄本上看見的內容。
郁桓現在都二十七歲了。
二十七歲的郁桓,長得什麽樣子呢?和十七歲相比又有什麽不同呢?又更高一些了嗎?
聽說他安裝的是最好的假肢,用起來舒服嗎,走起路來會像正常人一樣嗎?
郁桓都二十七歲了,應該也談戀愛了吧,對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子呢?
希望那個女孩兒開朗又善良。
思緒逐漸飄遠,阮秋平忽然想起他當時下凡的首要目的是給郁桓找對象。
阮秋平唇角漸漸彎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幼稚又可笑。
他一年只出現一次,能為郁桓找到什麽天造地設的愛人?況且他動機實在是不純。
郁桓是那樣優秀的一個人,自然會有不少人會喜歡他。郁桓也是一個很溫暖的孩子,到了年紀,自然會遇到心儀的女孩兒。
郁桓和一個女孩戀愛,結婚,本就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哪裏用得着他來插手?
即便郁桓沒有找到所謂的真愛,阮秋平相信以郁桓的為人,也定是不會強迫懵懂無知的阮咚咚與自己成婚。
退一萬步講,天婚石本就只顯示命中注定的姻緣,歷史上那幾個為了違背天婚,不惜遭受天雷的神仙們,到最後都無一例外後悔了自己當時的抉擇。
萬一咚咚和郁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姻緣呢?
若是他真的從中作梗,破壞咚咚與郁桓的婚約,以後咚咚長大成人之後又心儀郁桓,反過來怪罪他破壞了自己的姻緣怎麽辦?
畢竟郁桓是那樣一個優秀又溫暖的人,阮秋平實在想不到會有人不喜歡。
一片泛黃的樹葉忽然飄飄蕩蕩地落在阮秋平的臉上,砸斷了他的思緒。
阮秋平拿起那片樹葉,趁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想別的吧,阮秋平。
他這段時間好奇怪,總是發呆。
一發起呆來,腦子裏面就全都是郁桓。
就在這時,阮秋平又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鳥鳴聲。
他坐起來,循聲望去,只見身後一只樹枝上立着一只鳥,這只鳥長着白眼,白喙和白尾,其餘的地方全都是青色的。
阮秋平愣了一下。
原來他那次昏迷之前沒看錯,這片林子裏竟然真的有青耕鳥。
青耕鳥是罕見的吉祥鳥,栖息于堇理山,怎麽會出現這個破爛後山的林子裏?
那青耕鳥忽然與阮秋平對上眼睛,又叫喚了兩聲,撲扇着翅膀又往前飛去。
這青耕鳥飛得實在是慢,讓阮秋平覺得他若是不跟過去都有點兒說不過去。
正好閑着也沒事兒幹,阮秋平從地上站起來,跟着青耕鳥往更西邊去了。
這青耕鳥大約飛了有千米,就停在了一處瀑布前。
緊接着,阮秋平見這鳥一頭紮進瀑布旁的石頭裏,就再也沒出來。
阮秋平揉了揉眼。
他是親眼看着這鳥鑽進了這山的石頭裏,怎麽就不見了?
阮秋平試探着走過去,在那青耕鳥消失的地方緩緩伸出了手。
結果他就看到他的半只手也鑽進了石頭裏。
障眼法?
阮秋平皺了皺眉,一個大跨步便走了進去。
走進來之後,阮秋平整個人都驚得呆住了。
自從阮秋平出生後,西邊的神仙就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他們一家,因此這個後山也幾乎成了他們阮家人的後山,阮秋平在這裏“練功”練了有兩百年,竟從沒發現有人在這裏悄悄安了家。
只見這處用了障眼法的山洞十分寬廣,裏面書桌,古琴,床鋪應有盡有,甚至整個山洞裏都用了十分耗費法力的永晝術,不見一絲燈光,卻明亮如同白日。
剛剛把阮秋平引過來的青耕鳥正在一個木制的鳥食架上吃着鳥食,看來這山洞的主人也就是這鳥的主人了。
只是這裏的桌面上已經隐隐落了層薄灰,看起來山洞的主人已經幾十天都沒有來過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大膽,竟跑到他黴神家的後山上安家?
就在這時,阮秋平發現牆上挂着一副人像丹青。
莫非是這山洞的主人?阮秋平走上前面去看。
這丹青畫的是一個男人。
畫中的男人身材修長瘦高,穿着簡單的短袖和褲子,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側躺在石塊上睡覺。
這畫上的人物線條十分簡單,叼着狗尾巴草的那張側臉,也僅僅用兩三根線條勾勒出來,而且頭發,服飾個個都簡單到沒有特點——光是這人穿的衣服,都是交易林裏爛大街的款式,就連阮秋平和他爸,都一人有三套。
因此阮秋平實在沒辦法認出來畫中的人到底是誰。
但是阮秋平認出了這幅畫右下角的署名。
——郁桓。
看清這兩個字的那一刻,阮秋平着實是吓了一跳。
原來這山洞竟是吉神的居所!
不過再想想,這整個天界,除了吉神郁桓,恐怕是不會有第二個人敢跑到黴神家附近的後山上安家了。
阮秋平想起人們都傳言說吉神喜靜,學會隐身術後就很少出現在人們面前,想必在這裏安家,也是因為這西邊足夠清淨吧。
阮秋平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說實話,他沒辦法把這個住在山洞裏繪丹青彈古琴還養鳥的吉神,與凡間那個小郁桓聯系在一塊兒。
阮秋平離開的時候又轉頭看了一眼這間屋子。
吉神的東西上都沾着吉運,哪怕是吉神捧過的一把土都有人争相購買,要是這屋被人發現了,恐怕傾刻間就得被搶空……
忽然想到了什麽,阮秋平腳步一頓。
他心髒忽然激烈地跳動了起來。
如果……如果拿着一個染了吉運的東西去見小郁桓,是不是就不會給小郁桓帶去不幸了?
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之後,阮秋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還在想什麽呢?還嫌你害郁桓害得不夠嚴重嗎?
雖說都是吉神的東西,可這些東西上所沾染的吉運都是會慢慢消散的。
若是吉運很快消散了怎麽辦?若是他又害了郁桓怎麽辦?
阮秋平喉嚨動了動,轉身走了出去。
.
阮秋平在司命學院混水摸魚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進行着。
雖然辰海總是陰陽怪氣地嘲諷他劃水嚴重,諷刺他坐享其成,阮秋平也全都當什麽也沒聽見。
“辰海,你別說了。”景陽又過來勸和。
“我只是看不慣有些人,明明是小組成員,卻什麽都不做!”
阮秋平擡頭看向辰海:“那我和你們一起下凡你願意嗎?我們在一起待30個小時,你有信心不被我傳染一丁點兒黴運嗎?”
辰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洩了氣說:“算了,你就在這待着吧!”
辰海轉頭對景陽說:“景陽,我們走,該去浮華門了。”
等所有同學都走了之後,阮秋平打了個哈欠,準備趴到桌子上睡覺。
就在這時,司命忽然風塵仆仆地跑了過來,慌慌張張地對阮秋平說:“快!快!趕緊去浮華門!”
阮秋平看司命這麽着急的模樣,心裏也有些發慌,拿着書包就趕緊跑到了教室門口:“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郁桓……”
“天庭教育部的領導今天過來檢查!要是被發現我的實踐課程少一個人,我就完了!”司命不住地擦着額頭上的汗。
阮秋平:“……”
“愣什麽呀?趕緊走啊!”
阮秋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急忙開口道:“我,等我三……不,兩,兩分鐘,我馬上到浮華門去。”
說完,他就直接使用瞬間移動消失了。
幸好他功力增長了不少,幾乎就在下一刻,他就到了後山那處吉神的居所。
雖然阮秋平覺得,他下凡後定是要躲着郁桓走的。可世事難料,他運氣又向來不好,難免發生意外,所以他還是決定拿件吉神的東西做個保險,以免讓郁桓再次受到傷害。
可他慌裏慌張看了一圈,都不知道要拿什麽。
這畢竟是別人的家。
即便這是吉神郁桓——阮秋平仍是覺得和凡人郁桓是不一樣的。
突然他眼睛一亮,視線停留在書桌旁的垃圾桶內。
雖然拿別人的東西不太好,但拿別人垃圾桶裏的東西應該沒問題吧!
阮秋平大步走到垃圾桶邊,蹲下去開始一臉認真又嚴肅地翻垃圾。
沒一會兒,他就翻到了一些被打碎的水杯碎片。
阮秋平開開心心地把一片杯口處的碎片攥到手心裏。
簡直完美!
這碎片既方便好拿,又天天被吉神拿着喝水,定是靈力最強的物件!
阮秋平把這陶瓷碎片塞到口袋裏,就又趕緊瞬間移動到了浮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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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下凡的時候,辰海他們已經下去有一段時間了。
小組活動主要是考驗學生們的小組合作能力,因此每一個下凡的小組成員都被手環緊緊地綁定了。
阮秋平原先是一人一組,下凡後,手環會自動為他帶到郁桓身邊的百米之內,可手環現在卻會率先帶他到組員身旁的百米之內。
阮秋平并不知道他的小組組員們會在哪裏,他只是希望他的小組組員們不會出現在郁桓附近。
阮秋平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看起來很是豪華的酒店裏,這裏似乎正在舉行宴會,到處都擺滿了精美的糕點和食物。
辰海不知從哪裏弄了一套像樣的西服穿在身上,正坐在角落胡吃海喝。景陽也站在他身旁,熟門熟路地拿着高腳杯淺淺飲酒。
看見阮秋平,景陽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不好意思啊。”景陽看了眼一直在吃的辰海,面色有些尴尬地對郁桓說,“辰海是饕餮升的仙,肚子稍微一餓就難受。”
天界的仙分有不同種類,像阮秋平這種,整個家族都是神仙,還沿襲有姓氏的,是仙界中的正規家族,叫“自然仙”,而辰海這種古獸得道升的仙叫做“化仙”。
聽說古神獸饕餮成仙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餓上整整一年。阮秋平現在是真的很懷疑這貨當時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你們想吃東西,為什麽不自己去買?”
“每次下凡只有一百塊錢經費,我們剛一下來……辰海就把錢吃完了。”
“那為什麽要特地顯身,隐着身不是更好嗎?”
“我們原來也試過隐身,但隐身的話,總是有人會發現食物莫名其妙地消失,很容易暴露。反而是光明正大地吃東西不會被人發現,反正這種高端宴會,我們只要進來了,就沒人會懷疑我們的身份。”
阮秋平靜了一會兒,然後看向景陽和辰海:“……你們不用記錄郁桓嗎?”
辰海擺了擺手,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說:“沒事,吃完再去記,而且吉神現在可有名了,我們随便上網搜一下,抄到記錄本上就行了。”
“……還能這樣嗎?”
“大家都這樣!”
“……雖然我下凡的時候,手環默認的是跟随在你們的一百米內,但你們下凡的時候,應該是在郁桓周圍吧。”阮秋平頓了一下,覺得喉嚨有些發幹,“郁桓,在幹什麽?離這裏近嗎?”
“我們到的時候,郁桓正準備出差,現在估計已經在飛機上了吧。我們也是不想跟着他跑來跑去,才獨自行動的。”景陽說。
……不在這附近啊。
阮秋平松了一口氣。
他握緊了手中的陶瓷碎片,不知道為什麽,又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那個,阮秋平,你要不要去洗手間,先把隐身符解除,否則別人如果發現我們對空氣說話,會覺得很奇怪。”景陽看着阮秋平身上金光閃閃的一套長袖長褲,又遞給他一個白色的乾坤袋,小聲說,“這裏面有衣服,你可以換上。”
阮秋平接乾坤袋,拿着衣服去衛生間了。
阮秋平本來是真的不想偷吃的,可是這裏的食物的氣息實在是過于香甜,勾得他肚子忽然就餓得叫了起來。
而且辰海都在那兒吃了半個小時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趕他出去。
阮秋平摸了一下肚子,也有些蠢蠢欲動了。
他伸出手,試着拿了一個小蛋糕,吃了起來。
阮秋平本來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很快就吃了個淨光,然後他又伸手去拿了第二個餅幹。
.
就在這時,宴會的正門忽然被打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顯得阮秋平和辰海在那裏咔嚓咔嚓吃東西聲音格外不和諧。
這裏實在是靜得有些過分,連辰海這種饕餮成的仙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吃東西,擡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噠,噠,噠。
拐杖撞擊到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地傳來。
阮秋平明明沒有看清來人,卻忽然感覺整顆心髒都跟着這拐杖的聲音重重跳了幾下。
阮秋平擡起頭,看向是衆人視線的中心。
那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
那人身着一身黑色西裝,戴着細細的金絲邊眼鏡,白手套下拄着一根價值不菲的拐杖。他面容沉靜而威嚴,似乎一舉手便能讓全場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柱杖聲停到阮秋平面前。
那人摘下手套,微涼的指腹輕輕擦掉他唇角的污漬。
他低聲道:“阮阮,你說了去給我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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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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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