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8
Chapter Summary
Feanor殘忍的兒子們總是對彼此最殘忍。
于是貝倫放開了庫茹芬,但取了他的坐騎與鎖甲,奪了他閃耀寒光的寶刀,精鋼錘鍛,不帶刀鞘。但現在它落入旁人之手,舊主已被凡人打倒。
貝倫扛起庫茹芬,遠遠擲在一邊,“滾!”他喊,言語不留情面;“快滾!愚蠢的叛徒,願你的貪婪在流亡中冷卻!起來,快走!別再效仿魔茍斯的奴隸或該受詛咒的奧克!高傲的費艾諾之子,願你今後的作為比過去的行徑高貴!”
貝倫說完便領着露西恩離去,胡安依然在原地警戒。“後會無期,”俊美的凱勒鞏喊道,“遠遠地滾!費艾諾衆子的怒火将燒遍谷地山嶺,你哪怕在荒野裏餓死,也好過品嘗我們的憤怒。
* * *
他們逃走了,仿佛他們的失敗和屈辱可以像他們被奪走的東西一樣抛在身後。
他們逃走了,直到再也聽不到那女人的聲音和Huan的吼叫。
他們駕馬而去,直到馬匹再也載不動他們。于是Celegorm翻身下馬,Curufin也跟着他下馬,麻木的雙腳有些踉跄。
“過來。”Celegorm粗暴地喊着,雙手捧住弟弟的臉。Curufin抓住他的手腕穩了穩自己,然後就垂下手去不願碰他。
Celegorm查看了Curufin脖子上的傷,然後讓他的頭向後仰過去,看他蒼白的皮膚上那些斑駁的傷痕,有些地方是血紅的,還有些呈難看的深藍色。皮膚和眼睛底下的血管都破裂了,但是Curufin将疼痛吞下,感受着Celegorm的手指壓在他舌骨沒被打碎的部分。對他來說,最糟糕的是羞辱。
最糟糕的。
Celegorm終于确認Curufin能活下來,他哼了哼聲,放開了他。Curufin晃着身子朝他走去,向哥哥舉起一只手,不知是要提問還是命令他。但Celegorm已經轉過身去,辮子上沉重的發繩拍打在他盔甲的皮革上,像是在幹巴巴地宣告着終局。他咬緊的下巴和腳步的方向表明他打算走進森林裏,走回他們來時的路。
“你要去哪?”Curufin問道,因為剛剛被Beren掐過,他的聲音還很嘶啞。“
Celegorm沒有回頭看他。“我需要點空間。”他急促的話語下醞釀着怒火,但是Curufin才不管,腎上腺素和剛才的羞辱讓他現在膽子大得很。
“你才沒有空間這樣的奢侈。”他大聲喊道,“這片未知領域上只有我們兩個,你沒法逃。”
“你在命令我?”Celegorm稍轉過頭,Curufin看見了他眼中的火焰。
這是他忽視的第二個警告。“對。”Curufin抱起雙臂,希望有什麽能纏一下他的脖子,他被羞辱的痕跡在裸露的皮膚上太明顯了點。“我命令你不要到森林裏亂跑找你那肮髒的狗。別,你別想否認,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放棄吧。你知道他不會回來的,現在有了個婊子陪他玩。”
Celegorm的動作如此迅疾,以至于Curufin還沒有從打鬥中平息下來的心跳又瘋狂加速了起來。但他拒絕躲閃。Celegorm緊握的拳頭狠狠砸向了一根樹幹,他們的馬早已渾身是汗還因為疲憊而顫抖着,聽到這一響聲吓得躲到了一邊。“真是操了維拉了,你就一秒都不能停下來嗎?讓我去!”他指着樹林,戴着手套的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着。“我要去了。”他說着,語氣裏帶着堅決的冷靜。“去一會或者去很久都不關你的事。你要是清楚什麽才對你有好處的話,就不要跟着我。”
但是他剛跨出去一步,Curufin就立刻跟上了他,心裏明白得很這會激怒他,會讓他失去控制。Curufin知道只有現在打垮Celegorm才能免得自己待會崩潰。
又或許,他就是渴望危險。
Celegorm咒罵出一聲髒話,腐蝕了他們周圍的空氣,直逼向他弟弟。“你那些該死的計劃和失敗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
“不,”Cufufin說着勾起了嘴角,“永遠不夠。”
Celegorm罵罵咧咧。“你沒聽我說嗎?我已經厭倦了聽你的話,厭倦了老是順着你。經過這麽多你就沒吸取點教訓嗎?”他張開雙臂,“我們失去了一切!我們在納國斯隆德的精密盤算跟鬧着玩一樣,我們在那姑娘身上的嘗試也沒半點用,我們真是蠢到家了居然還考慮過那樣做。”
“之前你可沒說那個計劃有多蠢。”
“啊,是啊,我就這麽犯了上百次的蠢。”Celegorm痛苦地說,“就這麽一直聽你的話。夠了。”
“所以就把你的責任像你喜歡的那些腐肉那樣仍我腳下。”Curufin沉醉在他胸中綻放的憤怒。“多麽有用的借口。我希望我也能利用這個借口開脫。”
“利用?你給我講利用?”Celegorm吵地上吐了口水。“這麽些年來,我就像個棋一樣被你利用,關心起我來都不如關心你腰間那把劍。”
“也很少有棋子能讓我像信任你那樣信任他們。”
“在你的仆從間位次這麽靠前,我還真是受寵若驚。”Celegorm冷冷地說,盡管那确實是Curufin發自肺腑的表白。“但是你還是不經思考就利用我,絲毫不考慮會造成什麽後果,混着日子玩你的把戲,然後繼續不管我,直到一切都合你心意。“
那一刻,納國斯隆德的漫長歲月在他們之間鋪開。夜複一夜,河水在石牆外奔流,Celegorm在他們昏暗的房間裏等着,眼裏閃着光。Curufin走過長長的廊廳,帶着賦予他目标和權力的情報,手指撫過精雕的玉石,手指穿梭在金色的長發中。
Curufin掙脫了記憶的網,刺痛在他胸口咆哮。“啊,“他冷笑着。”所以這是關于你受傷的心靈。“
“說出來怕是會讓你震驚。”Celegorm說着,好像他仍在走廊盡頭望着Curufin遠去,“但是我實際上一點都不喜歡被你使喚,更何況我知道自己還算不上你的第二選擇。我整個世界都繞着你轉,等着你的一個點頭示意,而與此同時對你來說我甚至沒有一個亡靈的嘆息重要,你知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感覺?”
“別這麽幼稚,”Cufurin說道,血液在他的耳邊湧動如海岸的潮水——又如長夜中的嘆息。“你是要時不時停下來确認自己還得寵是嗎?我兒子在吃奶的時候都沒你這麽矯情。那兒有比你受傷的自尊心更重要的事情,那些你看不到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麽你需要我。當事情敗露,我因此受苦受累的時候你有見過我抱怨嗎?沒有,我承擔我的損失,像個成年人那樣,而且——”
“你的損失?”Celegorm發出的笑像一聲巨大的咆哮,“那我的損失呢?你有沒有想過我損失了什麽?有沒有想過我為了你都犧牲了什麽?”
Curufin直起身,用鬥篷裹住自己,他的聲音又回到了克制的平靜。“控制住你的脾氣。”他說,“你在丢自己的臉。”
“你讓我丢人好多年了。”Celegorm啐道。“你以為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自傲如你,總以為我會等着你。你也從不懷疑,只要你回頭,我就會乖乖地接受你的恩賜,會溫順地聽從你的每一個指令。甚至你從他的床上來找我,還帶着他的味道——”
那些廊廳,遠處河水的奔流—
漫漫長夜,金黃的發絲,手中的玉石—
Celegorm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着光,等待着。
Curufin收緊了手指。“所以我們又開始吵這個了,”他輕蔑地說,“對于你的出身來說,嫉妒簡直就是個可悲的情緒,我勸你還是趕緊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應該就此打住,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再說一句。“更何況我也沒那麽經常丢下你一人,狗東西。你無所作為的時候,我在制定着計劃,你有你的婊子讓自己忙活起來。”這是小氣又卑鄙的一擊,本想着激怒對方,但是對方卻沒有帶來他預想的反應。
Celegorm笑出了聲,笑得聲嘶力竭,Curufin往後退了幾步。“你說得對,”Celegorm語氣中突然的愉悅讓Curufin不安了起來,“我是有我的婊子讓自己忙活起來。在你忙着吞下Felagund的精液,或者之後在他床邊為他守夜的時候都是如此。”他幾乎是在吼叫,帶着嘲諷,可怖萬分,Curufin咬緊了牙。“但确實,你是對的。我有自己的樂子。有時候你來找我的時候,弟弟,你從Felagund床上爬下來找我,穴口還因為他的占有而松軟的時候,我把你帶上床,那床上還帶着另一個人的溫度,還沾着另一個人的淫液…”
“你就想這樣激怒我嗎?”他不屑地擡起了下巴,遏制着喉嚨裏的窒息感。“夠惡心的,但是你看我在乎嗎?”
“要是你知道是誰爬上我的床你就會在乎了。”Celegorm的聲音裏有着玩味的殘忍。“你想知道在你找我之前,是誰在我身下尖叫着高潮,射在我的床單上嗎?
“不。“Cuurfin說着眯起了雙眼。
但是Celegorm無視了他。“即使是你認識的人?“
“不,我不關心——“
“即使是你兒子?“
Curufin呆住了,好像天空在他頭頂破碎,但實際上太陽仍懶洋洋地閃耀着,輕風撫慰着他們腳下的青草。
Celegorm發出一陣顫抖着的危險的笑聲。“你做了那麽多,”他說道,像在肋骨插刀那般的溫柔精準,“你那麽精心地策劃,把我們像棋子一樣拉來拉去,讓我們為你的錯誤流血…現在你終于閉上嘴了,你終于知道你不是唯一一個會說謊的。”他低頭看着Curufin,俊美的臉上勾着殘忍的笑容,他的雙眼閃爍着光芒。“我沒有安靜地等你回到我身邊。我沒有馴順地等着那金發婊子去死。我把你兒子攬作我的情人。幾個月來,當你在給Felagund口的時候,他在為我暖床,而我——”
随着一聲金屬發出的刺耳聲響,Curufin拔劍而出,而Celegorm早就準備好了,就好像他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時候。他抓起自己的重矛,動作如此迅速,讓人感覺那矛或許一直都握在他的手中。他的矛向Curufin的長劍刺去。兵刃相接,他們對上彼此的目光,就像在戰場上時一樣,滿是兇猛和憎惡。
或許比在戰場時還要更多。
“你怎麽敢說這樣的謊?”
“沒有說謊。”Celegorm大笑着向前推去,讓Curufin的右臂承受他重量的壓制。“我們之間不會再有謊言了,我的寶貝。”
“你只是想傷害我。”Curufin尖聲道,但是他自己就是個娴熟的騙子,當別人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他分辨得出來,“你沒有——你不可能——”
“噢,我确實是要傷害你。”他渾身都是肆意的愉快,但雙眼中只有無情,“但并不意味着我說謊了。你想知道你兒子在我身下高潮時的叫聲聽起來怎麽樣嗎?”
Curufin惱怒地移動着,掙脫了困着他劍柄的長矛。Celegorm刺耳的笑聲止住了,躲閃着Curufin的攻勢。
“你想要我告訴你他有多絕望嗎?”Celegorm剛躲開一個致命的攻擊就又向他刺去。“他那樣四肢跪地想要我啊,弟弟…他是怎樣被我的陰莖噎住然後又因為我給他的一切而饑渴得不能自己…”
“住嘴!”
“你想知道他操起來和你哪裏像嗎?想知道他在哪裏比你還好嗎?他不僅僅在鍛造上勝過了你,Curufinw?!”
“不準這樣說他——你怎麽敢——”他狂暴地持劍刺過去,差點割破Celegorm的喉嚨,但是Celegorm擋住了,帶着手套的指關節在接住了那一擊之後斷了骨頭。
Curufin的怒火和被背叛的事實驅使他以一種原始的狂熱向前沖去。他以前從不知自己的身上有那樣的烈火,直到F?anor死去。對他來說,戰鬥通常是一種經過精确計算的必要之舉,他通過精細和重複的練習來迎戰。他從來沒有像Caranthir那樣乘着怒火而戰,沒有像Celegorm因暴力的狂喜戰鬥,也不像他們的長兄那樣為燃燒的複仇而戰。
Curufin從來都是以一種超脫的冷靜應對戰鬥,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武藝,此前他從來都不知道——或者說不記得——血液在他眼中冒火,升起殺戮的渴望是何種感受。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你都對他做了什麽啊?
Celegorm的武器更沉重,能夠擊殺的範圍更遠,但是他選擇了它而不是用劍實在是個錯誤的決定。畢竟Curufin還是很了解他兄長的行動、思維還有戰鬥的方式,長矛減緩了Celegorm的行動速度,Curufin利用了這一優勢。Celegorm往後退了一步,被樹根絆倒的一瞬間,Curufin從他兄長的手中奪走了武器,他的劍在精雕的矛杆上劃出了一道道口子。Curufin撲了上去,而Celegorm從刀鞘中摸出他的刀,試圖再一次阻擋他的攻擊。
那簡直無濟于事。
Curufin擊碎了Celegorm手中的刀,然後用劍柄往他臉上砸去。Celegorm重重地摔在了扭曲的樹根上,Curufin對着他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腳。在他反應過來之前,Curufin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膝蓋把他的手臂頂在地上,劍指着Celegorm的喉嚨。
Celegorm睜着流血的雙眼擡頭看着他,鼻子已經斷了。“确實是一個很好的結束。”他的聲音因為喉嚨裏溢血而嘶啞。說話時,脖子上的肌腱在Curufin的劍下抽動,然後就靜止了。
通常來說,當他被打倒在地,甚至被人踩在腳下時,他都會放聲大笑,但現在他不笑了。
“穢物。”Curufin壓着聲音,眨了眨眼把眼角的陰影甩開,“叛徒,掠奪者——我知道你是個沒有心的畜生,但我沒想到你這麽堕落。你僭越了每一條底線,你毀了——”他突然說不上話來。你毀了咱倆。“你完全就不知恥辱,毫無道德,沒有良心,你讨厭死了。”
Celegorm閉上了雙眼,血液像淚水一般從臉上淌下。“你倒是說說我不知道的。給我點尊重,講點我能接話的行不?”
“這是你的錯。”Curudin的聲音顫抖着,他抵在Celegorm脖子上的刀劍邊緣開始溢出了鮮血。他記得Celebrimbor望向他父親的眼神,還有之後望向他的目光。他記得兒子疲憊的聲音,他哀怨的話語。“如果不是你,他可能還會跟在我們身邊。你傷害了他,是不是?”他在Celegorm的雙眼中得到了回答,刺痛的悲傷自他以為已經死去很久的地方湧起。
但是Celegorm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濕漉漉的、傷痕累累的聲音。“你不會自欺欺人到覺得我是我們失去他的唯一原因吧。他終歸是要離開你的,Curufin。他終歸是會恨你的。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對我們這類人來說他太善良了。唯一改變的只是——”
“首先是你傷了他多深。”Curufin握着劍柄的手指緊了,他可以清楚地看見,要是他用劍穿過兄長的肉體,直直搗進他的骨頭裏會是什麽樣子。
“你是真的關心他的痛苦還只是單純不喜歡分享?”Celegorm從嘴角吐了口血,“早在我把他帶上床給他一點渴求的關愛之前,Curvo,你就已經傷了他的心幾百年了。直到他從衣櫃裏看着我們,看到我們的真實面目之前,你已經傷他心多少個世紀了?”
“他看到了—他看到—”Curufin的聲音破碎了,心中的惶恐幾乎要他窒息。劍鋒又一次抵在Celegorm的喉嚨,他能聽見Celegorm在齒間的吐息。“你怎麽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就殺了我吧,”Celegorm低聲說,“讓一切都結束吧,弟弟,這對我們來說都容易點。你可以跟Nelyo說是那女巫幹的,我知道她肯定想這麽幹,那就這麽說吧。但如果你真的愛過我,那就幹得快點。”
有那麽一瞬間,Curufin握在劍柄的手指抖動了一下。他的膝蓋在Celegorm的手臂上壓出了淤青,他在Celegorm胸前的重量讓他的呼吸只能短淺而艱難,唇邊還沾着斑斑血跡。Celegorm擡起眼,目光從Curufin的臉上移開,望向樹梢上的那片天空。Curufin看見他的雙唇動着,無聲地做着做着古老的祈禱,雙眼看着樹木和天空,準備迎接死亡。
一個結束。
Curufin往後退去,他的劍掉落在地。
Celegorm一動不動地躺着,仿佛Curufin已經給了他致命的一擊。然後他顫抖着用肘子撐起自己,手捂住喉嚨,他的喉嚨被Curufin的劍鋒劃傷了但沒有割破。
“不,”Curufin陰郁地說,“我不能殺你。”
Celegorm看着他,手指間仍淌着血。他的臉上浮現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幾乎可以說是失望。
“你說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切。”Curufin看着他哥哥流着的血,“你說得差不多對,但是我不能再失去我唯一剩下的了。”
鳥兒在寂靜中唱着歌,如此無憂無慮,如此快活,又或許是在嘲笑着他們。Curufin看着,但Celegorm并沒有像從前那樣轉過身去聽鳥兒的歌唱。聽懂鳥獸的語言曾對他來說猶如呼吸一樣容易,但如今他聽不清了。在他們剛離開納國斯隆德的時候,他提到過,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那并不是什麽大事。
我沒法像以前那樣聽懂它們了。
它們也不聽我說話。
那我的損失呢?Celegorm吼着。你有沒有想過我都犧牲了什麽?
“我不能失去你,”Curufin重複道,話語中帶着認命的苦澀。“我和你困在一起,糾纏在一起,也和你一起受詛咒。”他把頭埋進手裏,聽見Celegorm把劍踢開的聲音,靠着一棵樹坐到了地上,抓住身上那幾根斷了的肋骨。
Celegorm的手指按着自己的肋骨,閉上眼吞下陣痛。“如果我是你的詛咒,那麽你就屬于我。”
“是的。”Cufurin說着,沒有擡頭,“是的,是這樣。”
Celegorm嘆了口氣,他還是只能從嘴巴呼氣,他那沾滿泥土和鮮血的手指無力地垂在鋪滿樹葉的地上。Celegorm嘟囔着什麽,Curufin埋在自己的臂膀之間,沒想着去聽清到底他在說什麽。
他或許在說,“我很後悔。”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鳥兒唱着晚歌,Arien向黑夜中駛去。Curufin還坐在他剛才的位置,低着頭,雙手垂着。
Celegorm一直看着弟弟,但也沒有起身靠近他。“沒有我們他會好很多,你知道的。”
Curufin沒有睜眼,不過他能感受到連接着他和兒子的最後一根線在磨損,在破裂。“是的。”
“所以就是你和我,”Celegrom低聲說道,“一直到世界的盡頭。”
“是的。”
“你兒子,”Celegorm說着,擡起了他那張沾滿鮮血的、破碎的、曾俊美的面孔,最後一次望向天空,“他的運氣要他媽的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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