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請安 狗皇子帶着媳婦去見公婆……
一行車馬入了皇宮。宮廷的巍峨講究,讓小院兒嘆為觀止,金燦燦的宮殿仿佛仙境一般,勾心鬥角的建築美輪美奂,小院兒和鄭瀾并排坐在宮內行走的禦辇上,小院兒瞪着圓圓的杏眼看着四下,鄭瀾瞧着她好奇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倆聽得見的氣聲說:“愛妃喜歡皇宮嗎?想來王府不夠氣派,不如今夜請個恩典,咱們留在宮裏圓房?”
小院兒覺得癢癢的,側身躲開一些,也用極小的聲音道:“殿下昨夜答應饒恕民女的……”
鄭瀾看她那副膽小謹慎的樣子,索性手臂伸過來将她半摟住:“愛妃怎麽膽小起來?那日不是要一把火燒了王府嗎?”
小院兒把他圈過來的手臂輕輕撥開,沒有再回話,其實是不敢惹他。鄭瀾覺得她畏懼起來真無趣,心裏更喜歡在厚山那個淚盈于眶,一腔怒火的她。
小院兒看着繡鞋踏在交泰殿的大理石方磚上,光可映人。金銮殿果然讓人心生敬畏之心。她偷偷瞥一眼紫檀龍椅上的恒昌帝,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正端坐着,珠冠後看不清表情。
下首圈椅上坐着皇後,鳳冠紅裝,雖然上了歲數,卻十分端莊,不怒自威的樣子。兩側坐着的是位份較高的幾位妃嫔,小院兒按照陶娘子給她記過的畫像比對,妃嫔中最美貌豔麗的應當就是得寵的愉妃了。
三跪九叩之禮行畢,恒昌帝給兩人賜座,又命宮人看茶,倒像是普通人家新婦進門,跟公婆唠家常一樣了。
皇後問了小院兒年紀,閨中有沒有上過私學,小院兒按照真正的錢淑媛的經歷,一一回答,舉止端莊大方,一點也沒有失禮。
鄭瀾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她,心裏暗暗佩服錢仲謀大人,這樣短的時間把她教成這樣以假亂真的樣子。又想,或者小院兒本來就是這樣有禮有節落落大方的樣子呢?一時間有些失神。
真正的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真的很想知道。
那些好奇和探究,他一點也不想掩飾,就這樣看着她秀口微張地對答如流。
恒昌帝看着鄭瀾看向小院兒的眼神,很是滿意自己點的鴛鴦譜,兒子是喜歡這個王妃的。果然了解兒子的還是老子,號稱什麽一般的世家名媛看不上,這次一出手就給不肖子配了個能籠住心神的人。恒昌帝一直以來,心裏盼着能用點什麽牽制住小兒子不羁又無欲的心,在中興大鄭的事業裏他需要鄭瀾的才華和能力,但願湛王妃能做這個橋梁,把父子之間的感情聯系起來。恒昌帝看着小院兒得體的舉止和超逸的美貌,覺得這回很有些希望,于是忍不住對這個兒媳婦又多了許多的喜歡。
“錢愛卿是孤的肱骨之臣,有治世之才。淑媛嫁給子流,不算高嫁。孤的幾個兒媳婦們,出挑的不多,今日終于得了個可心的。淑媛啊,你以後要恪盡職守,管住子流,小兩口好好過日子。”恒昌帝笑靥盈盈地說,又吩咐執筆太監取來筆墨,親自賜給小院兒許多珠寶細軟。
皇後見狀,也夫唱婦随地摘下來自己的鎏金手镯,吩咐宮女給小院兒戴在了手上。
“皇後難得欽賜自己的東西給人,連安泰也沒有這等優待啊!果然是大度雍容的皇後。”恒昌帝難得地誇獎了皇後,皇後臉上亦是展露歡顏。
鄭瀾覺得好笑,若非知道內情,他自己都要相信眼前的一幕家庭和睦的景象了。最是無情帝王家,鄭瀾心裏想,姑且由着他們其樂融融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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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祥和的氣氛果然只有片刻。
愉妃看着帝後眉來眼去,很是不忿。她習慣了恃寵而驕,也毫不掩飾對美貌女人的尖酸,冷冷道:“都說錢仲謀大人的千金美貌,天生帶一朵花钿胎記,今日一見确實比想象中還要标志,想必定能讓殿下從此收心,京中的流言蜚語,也可以消停了。不過殿下年紀也不小了,今後最要緊的還是子嗣。自然,開枝散葉靠一個人是不夠的。以後日子長了,府上多了姬妾,王妃也要做個大度的主母,可不要失了皇家體面。”
皇後聽了“大度的主母”這幾個字,覺得愉妃這擺明了指桑罵槐,想要治她幾句,卻又怕得罪恒昌帝,便欲言又止。
“娘娘謬贊。”小院兒不卑不亢地回應,“淑媛自知資質平平,更不敢恃寵而驕。今後府上若有了新人,臣妾定會溫柔恭順,不争不搶,令府上齊家和睦。”
溫柔恭順,鄭瀾聽着這四個字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連在厚山茶敘那種地方都敢叫板燒房子呢,果然是個女騙子。
“好孩子,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恒昌帝點點頭,“愉兒說的也對,男人嘛,三妻四妾很尋常,更何況是皇子王公。不過,子流今後要是真的欺負了你,不必回娘家告訴你父親,孤先一定給你做主。”
聽完恒昌帝這話,皇後心下更加不悅。這幾年愉妃已經專房專寵,都快騎到她頭上了,王府娶妻行禮,是給她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後拜禮,哪裏有寵妾多嘴的資格,偏偏皇帝由着她。
可是皇後嘴拙,正不知道怎麽揶揄愉妃,才不會得罪恒昌帝,臉色難堪得緊,其他嫔妃暗暗看皇後的笑話。
氣氛有些微妙,鄭瀾卻抿了一口茶,氣定神閑地開口:“母妃不必操閑心了,本王今後不納妾,府上只有正妻一人。今日正好讓父皇和母後也做個見證。”
一屋子人,都驚訝地看向湛王,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大鄭開國五世,還沒有一個親王不納妾,尤其是這話從湛王陛下嘴裏說出來,格外不協調。但衆所周知,湛王雖然行事雖然有些不羁,但卻是個極為守信的人,說話是有一句算一句,從來言出必行的。
“迎娶王妃之前,本王已經惡名昭彰,勾欄瓦舍處處留情。可是王妃溫柔恭順,儀行式是,有了王妃,再看任何女子,都是庸脂俗粉,提不起興致。”鄭瀾看着小院兒,說到“溫柔恭順”四個字的時候,格外想從她臉上看到被戲弄的窘迫,卻沒有得到什麽表情。
于是,鄭瀾接着說出心裏真正想說的話:“在兒臣看來,娶了正妻還納妾的男子,倒不如留戀風塵的人光明磊落。”
交泰殿一下子安靜了。
最後這句話,真真是打在恒昌帝臉上。一屋子主子奴才,包括皇後都驚恐地看着恒昌帝,皇帝雖然性格仁愛寬和,可畢竟是帝王,如此冒犯和譏諷,也是會觸怒龍顏的。
“啪——”恒昌帝眼前的茶杯碎于座前。
每個人都屏氣凝神,不敢出聲,殿內空氣都凝滞了。整個天下,恐怕只有湛王殿下敢這樣氣他。
“混賬東西!”半晌,恒昌帝氣鼓鼓的憋出四個憤怒的字,咬牙切齒的,“孤當年就該掐死你這個不肖子!”
小院兒呆呆地看着父子二人的神情,很好奇他們的關系。父子之間本來是至親至愛,可他們為何如此敏感?即使是表面的慈孝,也薄如蟬翼,不堪一碰。
她想起來陶娘子跟她說過鄭瀾的身世,他的生母是教坊司出身極為卑微的歌女,生下湛王之後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若非恒昌帝仁愛不忍,可能鄭瀾根本就活不下來,更別說培養成如今如今這般才學豐贍,氣質清朗的樣子。
但是身世和生母,一定也是這對父子之間不能碰觸的傷心事吧。湛王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在譏諷恒昌帝的不負責任嗎?看起來是這樣的。
原來,做皇子也有做皇子的悲苦。原來,地位崇高的湛王和她一樣,也是個苦命的人呢。
小院兒想到這裏,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她強迫自己清醒一點,自己是個贗品,是個假貨,是個正犯着欺君之罪的人,要小心翼翼避免萬劫不複,最好萬無一失地逃出生天。自己怎麽能,又怎麽配可憐鄭瀾呢。
正胡思亂想着,鄭瀾輕輕起身,向上首的帝後行一禮,牽起小院兒的手,對還在氣頭上的恒昌帝說:“多謝父皇指的這樁好婚姻,兒臣感恩不盡。時辰不早了,不敢叨擾父皇母後,兒臣攜妻告退。”
小院兒才反應過來,跟着行禮,道:“兒臣告退,恭祝父皇母後四時吉祥,福壽安康!”
恒昌帝的憤怒淺下來,年邁的眼神裏甚至浮現出一絲不忍,道:“看在淑媛面子上,懶得和你這個混賬東西計較!去吧。”
愉妃看一眼恒昌帝,心裏浮現出一絲憂慮。她最能看懂皇帝的心思——這老頭子究竟是多喜歡鄭瀾,才能三番五次容忍他的頂撞和冒犯。到底九個兒子裏,最疼愛最器重的根本就不是東宮那位吧。
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恒昌帝一天比一天年邁了,她年輕貌美,這兩年獨得恩寵,風光霁月,卻始終無所出。皇後可以有一天變成尊榮無盡的太後,無論皇座上的後來人是誰。而自己的未來又何去何從呢?
鄭瀾本打算牽着小院兒出去,可剛剛起身,太監通傳的聲音就進來了:“太子殿下駕到。”
鄭瀾聽聞,忍不住彎唇一笑:“真正的本家來了。”他想看看鄭湧見到假的錢淑媛,是個什麽表情,畢竟太子鄭湧才是占有了真正的錢淑媛的人。
衆人自然是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湛王殿下陰陽怪氣大家都習慣了。
太子着五爪金龍的衮服進來——無論什麽場合他總是按照禮制這樣穿,太子的身份和尊貴,是他安身立命的一切,大多數時候他甚至待在東宮一步也不出去,龍本來就是潛在龍宮裏的。
除了帝後,衆人紛紛行禮。愉妃起身的時候,背對着恒昌帝,朝鄭湧抛出魅惑無盡的眼神,鄭湧假裝沒看到,心裏卻被勾住了。這個風騷的女人,真是渾身都是鈎子。
鄭湧的眼神其實在尋錢淑媛,直到他看到鄭瀾身側的這個陌生女子——額頭上也有一朵花钿胎記,容貌和錢淑媛也有幾分相似,且更漂亮些。他有些驚訝和意外,但瞬間又恢複了平靜,除了鄭瀾沒人察覺到太子的這一瞬間神色的變化。
鄭瀾在心裏嘲笑他——看來錢大人把人調了包,卻并沒告訴少東家。這黨結的也真是太不結實了。如此拙劣的手段,也敢逼宮篡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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