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夢境 晉江獨家……

“不怕, 只是想知道愛妃的手爐還熱不熱,要不要添塊碳。”鄭瀾複把手爐遞給小院兒,這次是先擒住她潔白柔軟的手腕, 将已經降下來溫度的手爐,輕輕擱在她的手心。

手爐在兩個人懷裏傳來遞去, 兩個人的眼神也跟着手爐的傳遞, 偶爾交疊, 溫暖的香味讓兩個人的衣襟都沾染了甜味。

小院兒看着鄭瀾舒朗的神情,猜測他已經勸說了恒昌帝,便道:“多謝殿下, 勸說皇帝饒恕民女的欺君之罪。”

鄭瀾悠閑一笑,道:“看來愛妃如今對本王是越來越信任了。”

小院兒低頭羞赧,但又不敢直接問他是如何做到的,一時間有些猶疑,問:“我真的可以做回我自己了嗎?”

“是啊,愛妃如今是小院兒了,不是錢淑媛了。”鄭瀾目光潋滟看着燈下的美人,幾乎用氣聲問:“愛妃怎麽謝我?”

小院兒也擡首看向鄭瀾近在咫尺的秀麗面容,冷白的皮膚, 在燈下有別樣的質地,山眉海目之間透露着的是無盡的柔情, 一時有些恍惚。

她輕輕把手爐放在地上,右手的柔荑忍不住探了出去, 輕輕拂過鄭瀾的劍眉, 心中蕩漾着漣漪。

鄭瀾垂着眼簾,臉色有些冷下來,一瞬間擒住她的素手。

小院兒臉色一紅, 要将手抽出來,鄭瀾卻凝視着她靜靜握着不松開。

“愛妃剛剛在想什麽?”

小院兒放棄了掙紮,擡起一雙明眸看着鄭瀾,潋滟的眼波,緋紅的臉頰,讓那朵豔麗的胎記如火焰一樣綻放。

鄭瀾俯身吻下去,小院兒沒有推開他,剛剛被他握在手裏的素手,從他的手中滑落,垂在身側,又被他的手複再握住,只是這次很溫柔地輕輕捏住。

小院兒甩開了他,在一片旖旎的癡纏中,雙手繞過他的腰身,将他摟住。

一開始是他趁她恍惚時的入侵,片刻間卻是她溫存的回應。

紅燭的火苗忽然“啪”得一聲爆出了聲響,燈花瞬間迸發出來的烈焰,讓兩人在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陡然的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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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倒是鄭瀾輕輕推開了她。

小院兒低着頭,鄭瀾看不到她的眼睛,目所及處,只見她朱唇此時蒙上了一片濕潤的光暈,櫻色更加豔麗。

“愛妃這樣明目張膽,是想本王給你解毒嗎?”鄭瀾輕聲問。

本是想惹得她的臉頰飛上更紅暈的霞光,小院兒卻勇敢地擡起頭,一雙柔情百轉的眼睛裏忽然添了一份決心,一份勇毅。

剛剛環住鄭瀾的皓白細腕,已經回到了她的身前,輕輕拽起寝衣的細帶,雪緞的質地柔滑如絲,潔白的衣衫落在地平上,紅燭帳暖中,小院兒站起身來,鄭瀾擡首看向他,心衣上的圖案是一朵嬌羞綻放的綠色芍藥。

小院兒嬌嫩的玉足輕輕踢掉繡鞋,從堆疊着在腳腕處的寝衣邁出來。鄭瀾的視線從她寝衣上的刺繡收回,落在她右腳的腳背上,那裏有一顆豆子大小紅色的痣,此時此刻如跳動的火焰,在她皙白的肌膚上,引他去犯錯。

鄭瀾低着頭,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同樣咚咚作響。

“殿下呢?願意為臣妾解毒嗎?”

臣妾。

鄭瀾竟然沒有擡頭看他,目光仍在那潔白腳腕上的紅痣上猶疑,道:“聖上已經應允了你我南下杭南,你從此不必再假扮錢淑媛了。”

“是啊,所以也不必再介意,殿下喜歡的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了。”

鄭瀾起身,将她溫熱又絕美的面容捧在掌心,将适才停下來的吻繼續下去,直到那朵心衣上的綠色芍藥飄飄然落下,遮住了她腳上的紅痣。

小院兒輕輕解開了鄭瀾腰間的玉帶,将他的朝服和中衣盡數去除,鄭瀾溫柔地看着她認認真真做着這些,看着她鬓邊從發髻裏落下來幾縷鴉發,落在她如凝脂一般潔白的颀長玉頸上。

鄭瀾伸出手,将她發間唯一的珠釵取下來,鴉發如墨色錦緞,垂在了她的背上,鄭瀾将人打橫抱起,放入溫暖極奢的帳中,拿出此生所有的溫柔缱绻,将懷中的玉人擁進懷裏。

“愛妃真的想清楚了嗎?”他俯下身體,輕吻她的耳朵,又在耳畔這樣細細地問。

小院兒在等他的時候,就已經大概做出了決定,此時卻覺得鄭瀾好好說話的時候倒比個女人還啰嗦,反唇相問:“殿下在這等時候,還要問問題,真是辜負良辰。”

鄭瀾聞言,目色微微一沉,有些後悔這個時候還如此在乎她的心意,倒讓小院兒覺察到了自己的那份緊張。

他用動作回應小院兒的譏諷,略帶懲罰的意味,修長的手指彈奏過她的每一寸雪膚,每一處撫摸,都是一種探究,甚至一種進犯。

小院兒有些耐不住,用皓齒輕輕啃噬他寬闊的肩膀,卻誘他往更深處跋涉。

良久,小院兒在嘗過最初的疼痛之後,終于體驗到漂浮于雲端的曼妙,仿佛在雲彩中漫步,飛連着飛,忘卻人間千百事,且嘗天界一回緣。

一夜貪歡。

睡夢之中,小院兒做了漫長而疲憊的夢。

夢中她是一具漂浮在海上的美豔屍體,已經通體無血色,而鄭瀾在遙遠出游過,将她打撈起來,橫抱住,從天邊輕輕一拽,便在水面有了一枚精美的扁舟,他從水中縱身一躍,将小院兒放在小舟之上,又從天際薅過來一把雲彩,輕輕覆蓋住她冰涼的肌膚。

夢很長,兩個人在夢裏說了許多話,小院兒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夢裏他并未陰陽怪氣地說話,每一句都溫柔而篤定,說一句,便讓她身上多一絲血色,直到她再度吞吐紅塵的氣息,仿佛死去又活了一回。

醒來時,小院兒揉揉眼睛,床側已經空空,鄭瀾是何時離開的,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大概昨夜的夢太深,她睡得太沉。

只在枕邊放着一條雪帕,小院兒好奇地拿起,抖開一看,臉頰騰得一紅。

這并非一塊手絹,而是鄭瀾中衣的一角,被他昨夜撕下,白色的布料當中是一片赤色的血液,一夜之間已經結痂。昨夜的癡纏來的很熱烈,縱使一片紛亂之中,鄭瀾還要給她留下紀念。

小院兒起身,在壁櫥裏取出嶄新的衣物,穿戴齊整,在妝臺前取出一個空荷包,将這片綢布疊好,仔細地放進去,妝臺的鏡子裏,她掃一眼自己的影子,臉頰的紅色在晨光中格外有光彩。

百靈推門進來,問:“王妃,早膳布在了花廳,殿下請您過去用膳。”

小院兒點點頭,款步去花廳。進去就看見地上跪着蠱,見小院兒來了,向她行一禮。

小院兒坐下,蠱便上前為小院玄一根紅線診脈,片刻後神色裏浮過一絲訝然,複又平靜。

“王妃體內的毒已經消弭,殿下可以放心了。”

鄭瀾文質彬彬地點頭,道一聲:“有勞你了。”倒是小院兒明白過來,臉上再飛一陣緋紅。

蠱退下,兩個人靜默用早飯,誰也沒有說話,昨夜的旖旎情真,似乎很不寫實。

小院兒心裏很複雜,她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了那樣親密的舉動,鄭瀾還會不會如約帶她南下,心中不免對昨夜的情不自禁有些後悔。但如果再來一次,她卻覺得自己依然會忍不住。

眼波流轉中的思緒,鄭瀾沒有看到,卻似乎都心裏清楚,于是開口:“明日與愛妃南下,定好的事情,不會改變。”

小院兒想問問他是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南下的随從和客店,她兒時曾經在杭南被人牙子轉賣過,但是長大以後已經記不起杭南的任何事情。這段時日,湛王府的錦衣玉食,小院兒早有體會,她不清楚一直養尊處優的皇子,不帶随從要怎麽應對一路上的颠簸。更不清楚的是如今兩人的關系算怎麽一回事。

小院兒一貫是心頭很有主意的人,但是面對鄭瀾,她這次有些慌亂了陣腳,想問的問題卻一句話也問不出口了。

但有一件事,小院兒卻覺得是時候問清楚,便開口道:“殿下,既然我們要南下,那麽劈柴院的人,是不是可以放了……”

鄭瀾知道小院兒說的是金三。

“愛妃說的是那位‘三哥哥’啊。”鄭瀾将玉箸放下,斟了茶,緩緩吹着,陰陽怪氣地問。

“殿下如今怎麽還吃醋!”小院兒嗔他。

“如今如何?過去如何?愛妃可說說,究竟從什麽時候算‘如今’?”鄭瀾飲一口茶,看着小院兒調笑。

當然是從昨夜……

小院兒哼一口氣,搖搖頭,舒緩一下緋紅的臉頰。這狗皇子真的是一句話也不會好好說。可是她到底是想在南下杭南之前,把已經傷愈的金三放了,畢竟雖然金婆曾經典賣過她,到底金三對她并不壞。

“殿下就給個明白話吧……”小院眼波斜着看向鄭瀾,撒嬌似地說:“求殿下了……”

一聲殿下,鄭瀾覺得心頭仿佛被羽毛輕輕撫過,酥麻還帶着一絲香甜,要很努力,才能不顯露在臉上。

小院兒見狀,知道自己的美人計還是有些用,便低頭抿嘴,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道:“求求,瀾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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