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船樓晉江獨家……
第47章船樓晉江獨家……
鄭瀾說過只是小院兒和他兩個人一路南下, 竟然真的只有他和小院兒兩個人。
鄭瀾在前面駕着馬車,小院兒坐在馬車裏,發現車身被裹了北蠻用來做房子的羊毛氈子, 手裏攥着銅爐,竟然一點也不冷。
她看到車裏除了兩人的行李, 還有那件熟悉的黑色琴匣。方才的不愉快, 因為這把意義不尋常的琵琶琴, 讓小院兒心頭一暖,似乎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她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因是冬日第一場雪, 路上只有化掉的水漬,沒有凝凍起來的積雪。由是,馬車被鄭瀾仰着頭,潇灑地驅着兩匹潔白的駿馬,又快又穩。
一路南下的快意,離開京城的輕松,也讓鄭瀾暫時把安泰方才的不速之訪抛到了腦後。感受到小院兒掀開了車廂的簾子,鄭瀾回過頭,對小院兒說:“回去, 外面冷。”
小院兒放下車簾,做到車廂內前頭的位置, 隔着簾子對鄭瀾說話,“這回, 真的是只有殿下和我, 一個下人也不帶呢。”
鄭瀾嘴角微微一笑,反嗆小院兒:“怎麽,愛妃做慣了人上人, 不習慣沒人伺候了?不是以前要鬧着回到民間嗎?”
小院兒隔着簾子都能想得到鄭瀾那副諷刺人的表情,和陰陽怪氣的言語是多麽的相配,于是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倒是讓前面駕車的鄭瀾有些心裏不安,很溫柔地問道:“難道有我在,你還不放心麽?”
小院兒聽出了他話語裏的心虛和退讓,低頭彎了彎唇角,說:“有親王殿下當車夫,倒是比什麽下人都放心。”
鄭瀾心裏一松,聽到她還肯開玩笑,也複開懷了起來,反嗆:“愛妃說本王是下人,這可是大不敬。”
“殿下不冷麽?”小院兒想起剛剛掀開車簾,鄭瀾連個皮草的裘帽都沒有戴,但似乎又不覺得他冷。人冷的時候是瑟瑟發抖的,鄭瀾卻那麽舒展,還有幾分灑脫。
小院兒這時想起來,鄭瀾是有扶搖神功護體的,百毒不侵,想必可能也自然能禦寒。
她好奇鄭瀾久從哪裏學來了這麽神奇甚至有些邪門的武功呢?想到一路上兩個人定是有很多的時間相處,她可以尋個機會慢慢問。
雖然外面寒風陣陣,小院兒卻忍不住內心的渴望去從門簾的縫隙裏往外頭瞧。本來是一片枯敗的冬日景象,小院兒卻感覺到由衷的自由和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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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原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呼吸過這麽自由的空氣了。冒名頂替成了王妃以後,她自然是需要處處提防,一句話一個動作都不能出錯,但實際上,在兩年前為了活命為金三母子打下手的那段日子,也是日日緊張。如果再往前看,從小在人販子手中被賣來買去,她其實并不曾真正的擁有過屬于自己的任何一片天空。
百靈給她的手爐內的檀香已經燃盡了,小篦子下面紅色的亮點漸漸熄滅。小院兒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她甚至覺得吸入胸膛的空氣,給了她一種陌生而難得的暢快。
·
車行了半日,就在小院肚子咕咕作響的時候,她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掀開簾子,占據了小院兒視線的是浩波滾滾的運河。河水滿漲,泛着粼粼的波濤。京郊本也地處平原,河岸兩側是一望無盡的荒原。
小院兒半年多來見慣了勾心鬥角、美輪美奂的宮廷閨閣,交泰殿的恢弘闊達讓她感到震撼,雕梁畫棟的精美也曾讓她覺得如臨夢寐,但是面對這一望無盡的原野和似乎是通往無窮盡頭的運河的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的心胸被打開了。
鄭瀾輕輕一躍跳下了馬車,伸出手腕,風度翩翩地将小院兒也扶着下了車。
這裏是運河的皇家碼頭,專門供皇家的官船停靠。因入了冬,再過一個月就是淩汛,此刻碼頭上空無一人,運河兩岸是茫茫蘆葦和枯草,才下了雪,白色星星點點挂在枯草上,看上去是一副蕭索之美。
小院兒擡頭,見不遠處一條絕美的樓船停靠在碼頭,蝠在船舷處一躍而起,落在鄭瀾與小院兒身側,單膝跪地行禮:“主上!”
鄭瀾的雙眸微微眯着,問:“都準備好了嗎?”
蝠唱喏一聲,道:“諸事齊備,只等主上下令起航。”
鄭瀾牽着小院兒的手,走上了豪華而恢弘的樓船。幾個侍從從船上下去,小心翼翼将兩人的行李一點點挪動到船艙之中。
鄭瀾和小院兒登上了船樓的二層,窗子是透明玻璃的,晶瑩透亮,小院兒用手指去觸碰玻璃的質地,感受到指尖一陣涼意。透過玻璃窗可以把運河和兩岸的美景更清楚地收入眼底。
小院兒在湛王府久了,确實見過許多玻璃,但大多數是玻璃珠子手钏、至多是玻璃茶杯。用如此剔透的玻璃做窗戶她誠然是第一回 見。玻璃在大鄭是只有豪富之家才能夠見到的珍寶,鄭瀾究竟有多有錢,用這麽多大的玻璃做窗戶。
小院兒看着又新奇又心慌。
窗戶外面是冬日的運河,雪似乎歇了一會兒又茫茫地下起來,精美的樓船起航,在大雪飄揚的運河上徐徐前行,仿佛天舟落入凡間一般的不寫實。從玻璃窗前起身,小院兒才細細去看船樓裏的裝潢,紫檀的榻、酸枝的桌椅,就連矮幾上的香爐都是白玉質地,裏頭是小院兒喜歡的月沉香,袅袅渺渺地散發着富貴的味道。
小院兒并非沒有見過運河的冬天。她還記得進京前的那個冬天,金氏母子的那條小船上燃盡了最後一塊炭火,連燒水煮茶的橄榄碳也噼裏啪啦地燒光了。她搓着凍得通紅的手,等着能有在冬天上鈎的誘餌,腳指頭也凍得發癢,卻沒有一雙棉鞋。金三想把自己的襖子披在小院兒身上,又怕小院兒覺得他久不洗漱,身上有什麽味道。饒是那樣的冷,小院兒還是在靠岸之後,去拾了蘆葦杆子,用船上的小爐子燒火。
拾柴火的時候,手被岸頭的雜草劃傷,原本白皙的手背上一道道帶着血的白印子。但是她怕金婆嫌棄她沒用,一聲不吭地煮飯。直到吃飽喝足的母子立刻在河心抛錨,生怕小院兒逃走。知道他們困倦了,在狹窄的船艙裏呼呼大睡,小院兒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就在船篷小小的遮蔽下,拖着一床被子将自己裹住,吞吐着白色的煙霧。
這不過是她從小到大艱辛生長的一個片段,實際上和金三母子作案的那段時間,竟然是小院兒略微自由和惬意的時光。
她從沒想到有一天,能夠穿着捂得她微微出汗的狐貍裘,坐在這樣明淨的玻璃窗下看冰冷的運河,覺得很不寫實。
這時,走進來一個穿着白色布藝,面容姣好的女子,看着比百靈大不了許多,近身對小院兒行禮,道:“屬下是五毒門的蝶,主上吩咐來侍奉夫人。”
小院兒已經見過蝠和蠱,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五毒門還有女人。把蝶扶起來,道了謝。
這個蝶所擅長的是裝扮易容。鄭瀾去杭南實際上是就藩,但是卻讓藩王就藩的儀仗走了旱路,他則用了五毒門門主的身份,和小院兒走水路。一路上既然是微服,就免不了喬裝打扮,小院兒身邊也需要侍女,于是鄭瀾安排了蝶來。
“怎麽,你不喜歡如此輕舟簡從地走水路嗎?”鄭瀾看小院兒在思忖着什麽。
“沒有。”小院兒擡起頭,第一反應是拒絕承認。從小到大,她第一反應是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因為并不會有人真正在意她的真實想法,所以表達真實的情緒,對她來說是一件十分不習慣的事情。
如今鄭瀾把她是很放在心上的,小院兒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鄭瀾示意蝶下去,在小院兒身前蹲下,仰着頭看她低下來的神情,不解為何在她的沉默中體味到一絲落寞的情緒。原本他精心準備了這次南下,事先也曾對小院兒交代過走水路,卻并沒有見到心愛的人發自內心的高興。
“這玻璃窗很貴吧!我原本不知道,殿下這樣有錢。”小院兒強撐着一個笑容,想用調侃他有錢的方式把內心壓抑的情緒掩蓋起來。
“率土之濱,皆為王土。你以為湛王府年久失修破破爛爛,就覺得大鄭的皇室真的是什麽勤儉之輩嗎?”鄭瀾突然在這一刻覺得他竟然不能知道小院兒心頭所想,複問她:“怎麽了,不喜歡嗎?”
小院兒搖搖頭,她覺得自己并沒不喜歡的資格,但是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又的确并不開懷。
“殿下,到了杭南,我們要做什麽呢?”小院兒問他。
鄭瀾皺了皺眉頭,還是說了實話:“原本是就藩,做閑雲野鶴。偏偏皇帝老子許了封地,就講了條件。還要肩負着查辦杭南士紳的差事。”
“這事很棘手嗎?”小院兒看到了鄭瀾的眉頭微蹙,她想不出通天本領的人有什麽事能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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