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蘇綠檀聽說方寶柔要來,着實愣了一下,眉頭蹙的緊緊的。
鐘延光不解,問她:“怎麽了?”
擡了擡眉,蘇綠檀道:“沒什麽,就是想着她這個年紀了,還離家上京,她父親如何肯同意。”
女人之間的有些彎彎繞繞,也許就是一個眼神和一句話的事,蘇綠檀不想說給鐘延光聽,一則怕他不懂,二則怕他嫌她多事。
鐘延光猜測道:“我之前聽母親說方表妹繼母不良,估計親事難定,有母親開口,舅舅看在定南侯府的面子上,也該松口同意,何況女兒高嫁,對他來說也是一方助力。”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蘇綠檀笑問道:“夫君覺得方表妹應該配什麽樣的人?”
鐘延光搖頭道:“我又不知她喜歡什麽樣的人,也沒留意與她家世般配的有哪些人。全看母親如何操辦。”
蘇綠檀打趣他:“自家親表妹,你都不多上心幾分?我聽說她從前養在老夫人膝下,二人情同母女,說起來,和你不該是青梅竹馬麽?”
鐘延光淡聲道:“她在侯府的時候,我多半在衛所,一年根本見不了幾面,如今她長什麽樣子我都不記得了。至于親戚情分,母親只不過分高攀,她的婚事我适當出一出面,也正好免了別人說我薄情寡義。”
說到底,鐘延光對于方寶柔本人是沒多少關心,他顧全的,只是親戚之間的面子問題,為此做一些無傷大雅的舉手之勞,不成問題。
蘇綠檀笑他:“你還怕人家背後議論你?”
鐘延光笑着坐到蘇綠檀身邊,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問:“吃味兒了?”
抽回手,蘇綠檀歪在羅漢床上,照鐘延光臉上甩了他一帕子,嗔道:“你聞到了?”
鐘延光更開心了,又握着蘇綠檀的手,死死地攥着不讓她逃開,道:“我已娶妻,任她什麽神仙妃子跟我有什麽關系?”
輕哼一聲,蘇綠檀道:“就聽你胡謅,若真見了仙姑,男人豈有不心動的?”
鐘延光笑而不語,他心裏已經有了一位仙姑,旁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Advertisement
蘇綠檀繼續道:“先說好,我看戲文的時候,多的是什麽親表妹遠房表妹跟表哥好事成雙的,你就當我小肚雞腸罷,我只把方寶柔當普通親戚看了,禮節上過得去就是了,我可不樂意親近她。”
“好,随你。”鐘延光又問:“戲文裏的東西也當真了?”
“就當真,戲文不也是真事改來的。”
鐘延光眼底藏着一抹笑意,道:“真醋了?”
蘇綠檀不答話,兩眼看青天,她看人準着呢,方寶柔若真知道分寸,寫不出帶有思慕之情的信。不怕郎無心,就怕女人難纏。
鐘延光溫聲道:“女主內,內宅的事,你說怎樣就怎樣。”
他這态度還算端正,蘇綠檀這才饒過他了,不多糾纏。
次日早晨,方寶柔來京的消息就傳遍了定南侯府,就屬千禧堂最為熱鬧。
榮安堂的丫鬟也聽到了動靜,夏蟬說給了蘇綠檀聽。
蘇綠檀在屋裏給鐘延光做開春要穿的鞋,頭也不擡道:“她自來她的,添一雙筷子一個碗的事兒。”
夏蟬試探着道:“奴婢聽說,院裏下人還挺喜歡表小姐的,好些人都特地去千禧堂看她了。”
聽了這話,蘇綠檀反而笑了,道:“知道了,希望她心願達成,嫁去好人家。”
讨好下人算什麽手段,至多博個好名聲,偏蘇綠檀眼裏吧,名聲這東西是最吃苦受累還不實惠的玩意,而且關鍵時刻,說她好的人,也是抽她耳光的人。
方寶柔重名聲是好事。
夏蟬嘟哝道:“夫人怎麽這般不在意?奴婢心裏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轉了轉手上的頂針,蘇綠檀道:“不舒服就對了,她故意的,甭理她,遲早要潑出去的水。”
怎麽潑出去,潑出去的時候還是不是幹淨的水,這都不好說。
夏蟬見主子都不往心裏去,她也就不再多說了。
主仆幾個在屋裏坐了一會子,到了要傳午膳的時間,蘇綠檀才吩咐完,鐘延光回來了。
蘇綠檀上去迎他,見他還穿着官服,手已經擱在腰帶上了,道:“今兒怎麽回的這樣早?下午還去不去?”
鐘延光答說:“下午不去衙門裏了,出去辦事,回來換件衣裳。”
二人正說話,就有丫鬟進來禀道:“夫人,表小姐來了。”
來的真是時候。
蘇綠檀松開手,臉上笑容淡了,命丫鬟斟了茶來,道:“把人請進來。”
沒一會兒,方寶柔就領着丫鬟進來了,乍暖還寒時候,她穿着一身白色紅蕊攢枝梅花百褶裙,高高的圓髻上簪兩支綴着小金葉子的金簪,兩鬓一對蝶釵,耳朵上兩粒翡翠珠,五官單看沒有什麽出挑的,合在一起倒顯得十分秀氣,淡掃蛾眉,娴雅端莊。
進屋的第一眼,方寶柔也忍不住打量了蘇綠檀,登時驚豔了,只見對方牡丹髻上金玉簪子,細長眉毛,眼皮內勾外翹,妩媚嬌豔,年紀不大,眉宇間還有一股子嬌憨之氣,一身銀紅缂絲寶相花綜裙,莊重華麗。
比從前方寶柔在畫上見過的樣子美得多了。
忍不住心裏打了個突,方寶柔安慰自己,蘇綠檀美則美矣,到底俗氣,她知道表哥更喜歡高潔孤傲的氣度。嫂子再好看又怎麽樣,不入鐘延光的眼就是白瞎。
方寶柔朝見了個禮,面帶淺笑道:“表哥表嫂安好。”最後的視線是落在了鐘延光的臉上,細細地觀察着他,比從前高大偉岸了,還養白了一些。
點一點頭,鐘延光兀自坐下。
蘇綠檀坐在鐘延光身邊,同方寶柔道:“坐下說話。”
不急着坐下,方寶柔讓丫鬟把禮物拿上來,送到蘇綠檀面前,幾匹蘇州的絲綢、一套潤瓷浮紋茶碗和一些蘇州時興的胭脂水粉。
蘇綠檀道了謝,也回了一個提前準備好的荷包。
方寶柔又給了鐘延光一套墨寶,放在炕桌上,沒有多做解釋,蘇綠檀随便瞥了一眼,東西做的精致,看起來像是她自己做的,尤其墨錠上的描金竹子,手筆太過女氣。
顯然鐘延光并未察覺禮物有什麽特別的。
方寶柔盯着鐘延光的臉,絲毫未見驚喜的表情,半垂眸藏起失落,坐在了炕桌的另一邊。
坐下後,方寶柔致歉道:“上午我去見了太夫人和姨母,才晚了些過來,哥嫂勿要見怪。”
蘇綠檀眸露冷色,方寶柔倒是比懷慶聰明得多,明知道來的不是時候,先下手為強,自己先提了起來,省得落人口實。
若換成了別人,心裏忍一忍也就沒話說了,蘇綠檀卻不,她勾唇似笑非笑道:“原不是表妹故意來晚的呀。”
面色一僵,方寶柔随即笑開道:“姨母尚在病中,留我說了許久的話,做晚輩的少不得寬慰開解她,便來遲了,表嫂請勿見怪。”
說完,方寶柔起身又行一禮。
蘇綠檀淡笑道:“表妹客氣了,我就開個玩笑。自然是陪着老夫人要緊,榮安堂來不來都沒什麽要緊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方寶柔急切道:“表嫂說的哪裏話,榮安堂這裏也是要緊的。”
“知道你的心意了,快坐罷。”
攥着帕子,方寶柔重新坐下,臉上帶着點羞赧的紅,她沒想到蘇綠檀會在鐘延光面前這樣子落她的面子。
壓下心思,方寶柔又大大方方地笑了起來,輕聲細語地同蘇綠檀說了幾句話。
蘇綠檀不鹹不淡地應着,鐘延光則是一句也未出聲。
方寶柔漸漸把目光挪到了鐘延光身上,狀似随口提起:“表哥,你新婚我守孝未曾來過,升了官也沒有送上賀禮,這套墨寶便補做我恭賀你的心意了。”
鐘延光點頭示意自己收下了。
扭頭瞧了鐘延光一眼,蘇綠檀道:“表妹祝賀我們新婚的禮物,你倒是多看一眼呀,這樣敷衍過去,于理不合。”
愛妻都開口了,鐘延光還有不依從的?長臂一展,拿在手上看了看。
方寶柔緊張地凝視着他,生怕錯過對方臉上一絲絲的情緒。
鐘延光看完便把東西又放下了,客氣地道了謝,別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說。
方寶柔心裏說不出的失望,蘇綠檀瞥了她一眼,嘴角抿了個譏諷的笑。
這套墨寶送的太過“投其所好”,刻意表現得高雅別致,卻又功底不足,反而有些矯揉造作
別說是個女人送的鐘延光才不喜歡,就算是好兄弟送的,他也未必中意——不對,好兄弟他們也送不出這等小家子氣的東西。
蘇綠檀面帶歉意地看向方寶柔道:“表妹別見怪,你知道你表哥就是這個性子。”
盡管心裏千萬個不舒服,方寶柔還是笑道:“表嫂客氣了,從前表哥就是這樣,我又怎麽會見怪。”
蘇綠檀笑回:“去年的時候我剛嫁來的時候還是和太夫人說的一樣,如今已經好了許多,只是人前不顯。”
有些特別的東西,鐘延光只會給特別的人看。
方寶柔心裏像被螞蟻啃噬着,硬扯了個笑,往鐘延光那邊看了一眼,見他神情淡漠,分明和從前沒有區別,根本不信蘇綠檀說的什麽“人前不顯”。
親戚再見,無非問候和敘舊,方寶柔問候完了,時不時同鐘延光提起以前的事。
以前逢年過節的時候,兩人還是見過幾面,多少有一些回憶,尤其落在方寶柔的心裏,即使一個眼神一句話,也成了珍貴的記憶,少不得頻頻提起。
在方寶柔說起她五年前在趙氏院子裏剪窗花,鐘延光還去看過的時候,蘇綠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笑道:“說起來好笑,去年才叫你表哥親自拿使剪子剪過,用的好大刀的人,卻用不好剪子,只得催了他去寫楹聯,再叫他登梯貼了。”
方寶柔勉強笑道:“剪窗花?表哥還會玩這個?”
蘇綠檀應了一聲,道:“對呀,也是大材小用了。”
方寶柔臉色發黑,又回想起上房門口的對聯,她記得有一年向鐘延光讨墨寶的時候,被他拒絕過。
方寶柔又提了之前過年的事兒。
鐘延光聽得眉頭一皺一皺的,道:“我倒是沒什麽印象了。”
心口揪着疼,方寶柔仍鎮定地坐着,同蘇綠檀兩個說話,餘光卻不自覺地瞥向鐘延光。
鐘延光全程不開口,端着茶杯小抿幾口,在蘇綠檀開口的時候,他的唇角總會微微扯動。
不一會子丫鬟進來禀說小廚房的飯準備好,現在上不上,蘇綠檀道:“上。”
方寶柔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蘇綠檀也沒有要留飯的意思。
蘇綠檀見方寶柔臉皮這麽厚,起身沖鐘延光道:“夫君,換了衣裳再用膳吧,我替你寬衣。”
鐘延光起身,道:“好。”
方寶柔面色沉郁,從前鐘延光哪裏會讓女人多碰一下!
到底再不好多留,方寶柔盯着鐘延光寬闊的脊背,紅着臉站起來,道:“表哥表嫂,我先出去了。”
看方寶柔的意思,還想留這兒吃飯,蘇綠檀沒給她機會,直接道:“夏蟬,送客。”
誰不知道誰的心思!
方寶柔面頰羞紅,領着丫鬟走了。
蘇綠檀在內室替鐘延光換了便服,深紫色寶相花的直裰,跟她身上這件有些相似,但又有男女之別。
替鐘延光系腰帶的時候,蘇綠檀故意勒了他一下。
鐘延光握着她的手,看着蘇綠檀的眼睛道:“怎麽了?”
蘇綠檀沒好氣道:“肚子裏有邪火行不行?”
鐘延光牽着她的手,道:“我又沒理她。”
轉個身,蘇綠檀往外走,道:“從前理了不知多少,你聽她說的,就差沒把青梅竹馬四個字告訴我了!”
鐘延光一把拉住蘇綠檀,将她扯進懷裏,一只手臂就禁锢住了她,前胸貼着她的後背,低頭附在她耳畔,道:“那都是她說的,我可沒承認,記在我頭上,我冤不冤?”
踩了鐘延光一腳,蘇綠檀道:“放開!”
鐘延光不肯,道:“你不氣了,我就放開。”
“我本來就不氣!”
“……”這根本不像不氣的樣子。
蘇綠檀輕嘆道:“逗你玩的,真不氣,放開罷,吃飯去了。”
鐘延光從身後摟着她,下巴擱在她肩上,薄唇對着她的臉側輕輕吐氣,低笑道:“其實我喜歡看你氣的樣子。”
蘇綠檀紅着臉道:“誰氣了!說了沒有!”
鐘延光順着她道:“好好好,沒有,餓了罷?”這才松開了她,牽着她一起去吃飯。
夫妻兩個開始已經用飯的時候,方寶柔才剛走到千禧堂,趙氏這邊也已經準備擺飯了。
趙氏笑望方寶柔,朝她伸手道:“寶柔快過來,叫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走動了一上午,累了罷。”
方寶柔淺笑道:“不累,禮數總要全的。”
趙氏嘆息道:“還是你這孩子懂事兒——剛去看了你表哥罷,如何?”
帶着苦笑坐下,方寶柔道:“表哥很好,和從前沒什麽不一樣。”
趙氏立刻聽出了異樣。
次間裏正要打簾進來的趙媽媽駐足偷聽。
趙氏拔高音量道:“蘇綠檀欺負你了?”
方寶柔眼裏露出一絲“慌亂”,張口快速解釋說:“沒有沒有!姨母千萬不要動怒!大夫說了,你再不能生氣了。”
趙氏愈發覺得蘇綠檀肯定咄咄逼人了,羞惱道:“這個蘇綠檀,淨會挑事!哎!”
方寶柔低眸勸道:“姨母,我真的沒事。”她了解趙氏,最是護短的人,越是顯得自己委屈,姨母越愛為她出頭。
果然趙氏又憤憤道:“蘇綠檀這個死女人,也不知給持譽吃了什麽迷魂藥,縱得她都快無法無天了!她又怎麽欺負你了?”
方寶柔細聲道:“倒也沒什麽,就是言語之間,似乎責怪我不該在姨母身邊久留勸慰,晚去了一時半刻。就此落了話柄。”
趙氏氣惱道:“她還是那副小心眼,遇着芝麻大點的事,也愛在太夫人面前告我的狀。”
方寶柔忙鎖眉道:“她一個做媳婦的,這般欺負您?”
趙氏無奈道:“她是做媳婦的,我難道不是?”
方寶柔語塞,道:“也太沒規矩了些。”
擺擺手,趙氏道:“算了,都是過去的小事了。”
拉着趙氏的手,方寶柔目露疼惜,道:“可寶柔舍不得姨母受委屈。”
趙氏頓覺舒心,積壓這麽久的委屈,終于有人懂了,感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方寶柔繼續道:“您到底是長輩,不該受她的氣的。”
搖搖頭,趙氏有氣無力道:“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了,忍一忍就過了。”
方寶柔不依,道:“您如同寶柔的親生母親,我怎麽忍心看您這般受委屈,橫豎以後不讓她挑理就是了,我可以受氣,您不可以!”
趙氏還是不肯,只道:“她平常也不來我這邊,一般都相安無事,就是持譽不肯親近我,這件事令我傷心。”
方寶柔眉頭一動,苦惱道:“母子離心,她做媳婦的也不從中調解麽?”
趙氏撇嘴道:“她不給我生事就阿彌陀佛了。”
方寶柔不解,姨母為何這般忌憚蘇綠檀,她問道:“難道姨母一開始沒給她立規矩?”
“有太夫人和持譽護着,我哪裏立的起來,眼下就這樣了罷。”
方寶柔不服氣,柔聲撺掇道:“難道以後姨母就要受她一輩子的氣了?寶柔可不願意!”
趙氏重重嘆道:“乖孩子,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但去年我是真的傷神又傷心,再不想招惹她了,得過且過罷。只你在侯府裏不受委屈就是了。”
方寶柔絞着帕子低眉道:“姨母都要受她的氣,我受的那點氣算得了什麽?”她都這樣如軟了,姨母怎麽也該忍不住為她出氣了罷。
趙氏仔細一想,半晌才道:“你說得對,受一點氣就算了,別跟她計較,往後等她有了兒子媳婦,自有她的苦頭吃。你沒事兒也少往榮安堂去,聽我的沒錯,眼不見為淨,她少來請幾次安,我這病都好多了。”
方寶柔徹底無語,蘇綠檀到底有什麽厲害功夫,竟然讓姨母都服服帖帖恨不得躲她遠遠的。這位商戶之女出身的表嫂,果真有這麽厲害?
拍着方寶柔的手背,趙氏道:“眼下重要的事你的親事,不給你找個好人家,我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我嫡親的妹子啊!”
提起去世的妹妹,趙氏不免流淚,方寶柔也跟着紅了眼睛。
方寶柔啜泣道:“姨母,寶柔一輩子都想留在您身邊,這麽些年,再沒有比您待我還好的人了。我舍不得離開您。”說完,順勢依在了趙氏的懷裏。
趙氏摟着方寶柔心肝肉的叫,無奈道:“要是從前持譽沒娶親沒立功的時候,你又不用守孝,這樁親事再好不過了,偏老天爺作弄人啊……”
言外之意不僅是方寶柔和鐘延光兩個沒有緣分,方父區區蘇州府正六品通判,根本配不上定南侯府這麽高的門第!
方寶柔埋在趙氏胸前的臉難看的厲害,一雙眼睛陰郁深沉。
趙氏不停惋惜,後又道:“你放心,姨母不會虧待你的,你表哥現在立了大功,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到時候讓他出面,不會讓你低嫁的。”
末了,趙氏補充道:“我想好了,至少讓你嫁個已經做了京官的舉人,或者在五品官員裏的嫡長子裏挑一個,若運道好,嫁個四品官員家的嫡子也可以,比你爹的品級高,将來你就比你繼母的诰命高了,以後回門都不用受她的氣。”
方寶柔心有不甘,四品五品,她的表哥可是正一品有爵位之人!
緩緩擡起頭,方寶柔壓着聲音問道:“表嫂嫁來也有快一年了吧,怎麽肚子還沒動靜?”
趙氏拉長了臉,道:“別提這事了,去年我就是擔心這個,才讓持譽發了狂,險些斷了母子情分。”
方寶柔瞪大眼,道:“怎麽回事?表嫂刻意挑撥了?”
這麽大的事,蘇綠檀若是敢離間婆母和丈夫,說出去是要被人戳斷脊梁骨的。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