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白和鴻羽 鳥狗雙全,人生贏家

白聽泉回到自己小院裏,心裏那一口氣剛松了,就又重新提了起來。

他還是沒有搞明白溫止收他為徒的原因。

白聽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硬着頭皮做那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他紅着耳朵,抱着幾分虧欠的心思連通了溫止房間中的竊音訣。

溫止像是在和什麽人交談,恰好在連通的那一個瞬間,溫止的聲音突兀又清晰地傳了過來。

“……如今,我為他師尊,我自然也要不顧一切地站在他這一邊。”

白聽泉:“……”

耳朵不争氣地紅了。

直……直球?

他忽然覺得,溫止并非只是為了方便看守關押他才将他叫來聽雪峰,而是真的看中了他,真的想指導他修行進步,真的希望他能棄暗投明。

真的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一個普通的弟子來看待。

這個時候,白聽泉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一塊被融化了的巧克力,粘稠又溫暖地向四周擴散開來。

白聽泉定了定心神,硬着頭皮聽了下去。

之後溫止便沒再提他的事,反倒是提起了宣谒之庭。

一提到宣谒之庭,溫止的語氣就冷了半分,也由此,白聽泉才得知,溫止與宣谒之庭早已暗生嫌隙。

只不過是沒撕破臉皮的關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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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倒是有些慶幸自己在華法會上陰陽怪氣宣谒之庭的那些話

白聽泉不欲再聽,直接切斷了竊音訣,順路想着,哪天偷偷溜進溫止的房間去,把竊音訣都撤下來。

此時他相信了,溫止對他沒有惡意。

溫止對宣谒之庭已經失去了信任,自然不會再與宣谒之庭一個立場。

溫止真的只是想收他為親傳弟子而已。

溫止,是修真界,最好最好的師尊。

白聽泉凝神感知四周,發現那兩個暗中監視他的弟子已經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白聽泉抿抿唇,心血來潮,打算拿起竹劍去院中練一練劍,來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可忽然間,兩扇脆弱的門頁忽然就被人大力推開,發出“吱呀”的慘叫聲。

白聽泉擰眉擡頭看去。

見魏薰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驚慌失措:“聽泉,聽泉,你快跟我來,出事了。”

白聽泉瞬間站起身,眉頭緊鎖:“你別着急,出什麽事了?”

魏薰氣都喘不勻,他只能徒勞地擺手,随後拉住白聽泉,拽着他往門外走。

白聽泉只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便跟着魏薰一路跑下了聽雪峰,徑直奔向弟子房。

進屋之後,白聽泉才知曉是什麽“大事”。

只見魏薰的房間處處都是被撕咬破爛的棉絮以及摔砸在地上的破碎瓷片和玉器,整個屋子像是被掃蕩過了一樣,只剩一個活物……

——他們半個月之前撿來的那只小東西,正兇神惡煞地抓着一大團棉絮,瘋狂撕咬拉扯着,甩來甩去,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幾乎要凸出了眼眶,它後腿的傷已經好了,繃帶在它瘋狂運動的時候滑了下來,露出一塊光滑漂亮的雪白皮毛。

白聽泉:“……”

魏薰嘆為觀止,鼻尖紅紅的:“好厲害啊……”

那小東西忽然聳了聳鼻尖,好似聞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氣味,他終于停下了拆家行為,茫然又可憐地擡頭,亮晶晶的一對大眼立刻對準了白聽泉。

一瞬間,就像是小綠茶附體,這小東西哼哼唧唧地吐了嘴裏的棉絮,狂搖着尾巴徑直朝白聽泉沖了過來,興奮地哼唧,繞着白聽泉轉圈,時不時還跳起來求抱。

魏薰有些幽怨的聲音傳來:“這幾天它的傷剛有好轉,就開始不吃東西了,我今早去華法會走得急,回來一看它連東西都沒吃,還……”

魏薰後面的話不必說,白聽泉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小東西倒是會撒嬌,開始用毛茸茸的脖子去蹭白聽泉的腿。

魏薰扁扁嘴:“聽泉,你看吧,我就說它已經認你為主了,還是你養着吧。”

白聽泉蹲下身,看着小東西極盡賣萌讨好的本事,只覺有趣,小東西一見白聽泉蹲下身,立刻沒骨氣地翻了肚皮,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白聽泉。

白聽泉終究還是沒有抵抗住誘惑,遲疑地伸出手撓了撓小東西的肚皮。

魏薰見他們倆玩得高興,幽怨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我從頭到尾就是個無足輕重的……”

白聽泉挑眉,立刻停止了這種渣男行為,連忙把小家夥推到一邊,笑開:“魏薰,你可別這麽說,這還缺不了你,還不趁我在這,趕緊進使喚使喚我,把房間收拾好?”

這小東西在他面前倒是乖巧,有他在,不至于闖下大禍,帶去聽雪峰還能與他做個伴,解解悶,總之,魏薰這裏是不能留了。

一天拆一次家那可還了得。

魏薰又是幽怨地看了那小東西一眼,只能嘆氣,認命地開始打掃屋子。

這個過程裏小家夥倒是一直乖巧聽話,蹲坐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忙碌的兩個人。

房間打掃完畢,白聽泉又陪魏薰去采買了些東西,回來之後魏薰才依依不舍地教訓了那小東西一通,無非就是“真不聽話”“真不乖”“到了聽泉那要老實一點之類的話”。

白聽泉打趣:“人家比你要明白。”

小東西一到白聽泉的懷裏就安靜得像只小玩偶,睜着一雙純良無害的眼睛打量着魏薰。

魏薰倒是有些不舍得,他是真的喜歡它,他又揉了揉小東西的頭,輕聲道:“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白聽泉沉吟一會,随意道:“我看它從頭白到尾,不如就叫白白吧。”

魏薰:“……行。”

白聽泉紅衣上落滿白雪,他懷裏抱着白白,白白好奇地探出頭來,鼻尖落上一點雪花,一雙眼無辜又幹淨。

白聽泉登上聽雪峰的階梯,長睫在眼底落下一片濃密的陰影,他似乎是有些不開心,腰間晃蕩的銀藍色腰牌之上,一個精致的“泉”字清晰可見。

每靠近聽雪峰一點,白聽泉那種抵觸忐忑的心情就愈發強烈。

也不知道溫止知道他養了一只沒來由的小靈寵,會不會責備他。

白聽泉有些憂郁惆悵,因此走着走着沒有注意到前方的階梯上躺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鳥。

遂一腳踩了上去。

腳底一滑,他才發現自己踩着了一個軟塌塌硬邦邦的東西,他一驚,立刻收回了腳,要道歉的話語都冒到了嘴邊。

随後,一雙眼瞬間變成死魚眼……

躺在臺階上奄奄一息的那只鳥像是回光返照那樣,嘶吼着張大了尖嘴,痛苦嚎叫,一對眼球都要凸出來那樣,竭力地喘息。

白聽泉:“……別裝了,快起來。”

聽到白聽泉的話,這只半死不活的鳥立刻回光返照一樣,撲騰着翅膀繞着白聽泉飛了一圈,興奮地口吐人語:“主人,主人!我想死你啦嘎!”

白聽泉蹙眉,所幸聽雪峰沒有人來人往,這般大動靜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白聽泉這才放松一些,呼出一口氣:“你是怎麽進來的?”

在原主的記憶裏,這只鳥叫鴻羽,是大鵬的後代,原身雖不比大鵬,但也是現存的神鳥之中體型最大的了。平常他就化成普通鳥的大小,行事都方便。

鴻羽也是原主最忠誠的手下。

鴻羽興奮地叽叽喳喳道:“主人主人,我可聰明啦!這個琅劍宗上下都是護山大陣,我就卸去了我全身所有的靈力武裝,飛到最上面了,然後咻地掉下來就進來啦嘎!”

白聽泉忍不住地勾起唇角:“蠢貨。”

琅劍宗的護山大陣豈是這麽容易就被破解的,不過是因為太蠢,歪打正着,再加上守山人心善總不能真的讓這只蠢鳥撞死在護山大陣上罷了。

鴻羽瞬間委屈巴巴:“主人,主人您不想讓我過來嗎?”

白聽泉伸出手指,鴻羽立刻有默契地落在白聽泉的手指上,一雙小綠豆眼期待又真誠地看着他。

忽然,鴻羽變了臉,小綠豆眼裏滿是敵意,聲音轉冷:“主人,您不喜歡我了嗎?”

白聽泉擰眉。

鴻羽警惕地看着白聽泉懷中的白白:“這是個什麽東西?主人,我不是您唯一的寶貝了麽!”

白白此刻也弓起了背,沖着鴻羽呲牙。

白聽泉有些無語:“低調些,都別暴露了。”

白聽泉一把将白白按了回去,白白委屈地嗷嗚了一聲,他這才擡頭看向鴻羽道:“你都找到這裏來了,是有什麽事麽。”

鴻羽那雙小綠豆眼裏立刻充滿光芒,他又叽叽喳喳地歡呼:“主人真聰明!”

白聽泉嫌他聒噪,立刻粗暴地捏住了他的嘴,然後上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落下魔宗特有的禁制之後,才松了一口氣,淡然看他:“說吧。”

鴻羽歪着頭看他:“主人,是主上叫我過來的,主上讓我跟您道歉。”

白聽泉斂眸。

為何道歉他很清楚,是為魔宗将他送入正道之事。

只不過該聽這句道歉的原主已經不知去了哪裏,他沒有資格去說什麽。

白聽泉拂去肩頭的落雪:“還有麽?”

鴻羽道:“主上還說,請您務必與滄浪君搞好關系,若是正道翻臉,我們魔宗也還有一個滄浪君可以借力。”

白聽泉勾唇:“滄浪君豈是這麽容易就被我等拿捏依靠的?”

這一句話不知道擊中了鴻羽的哪根腦回路,他忽然興奮道:“主人主人,我覺得滄浪君他收您為徒這件事是他早有預謀的!”

白聽泉覺得這鳥總算說了一句人話,他今日才為這件事苦惱,他起了興趣,便問道:“為何?”

鴻羽這鳥明明看不出來什麽表情,但白聽泉覺得他在癡漢笑似的。

鴻羽笑嘻嘻地說:“主人您想啊,您可是我們魔宗第一美人,滄浪君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他這麽想收您為徒,肯定是饞您的美貌啊,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先把您收為徒弟,用真情打動您,再轉為道侶,豈不是方便又正好?”

白聽泉:“……”

白聽泉忍無可忍,把這只鳥隔着窗戶扔了出去。

并撤了禁制。

是他異想天開,覺得這蠢鳥能說出什麽高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鴻羽:主人,我知道滄浪君為什麽要收你為徒了!

白聽泉:為什麽?

鴻羽:因為他喜歡你呀!【不小心說出大實話】

白聽泉【完全不信】:……滾!

泉泉寶貝,你真的覺得,溫止只是你最好最好最好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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