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污蔑 一定是他偷走了丹藥

沒有人理會白聽泉,只有魏薰在聽到他這話之後偷偷推了推他,示意他這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

白聽泉只好閉了嘴。

接下來,就是兩宗分別介紹一些令人眼花缭亂的東西和新奇物什,總之都是設想得很好,但具體有沒有誇大的成分也不得而知。

所幸平日裏琅劍宗的護山大陣威懾力很大,讓那些妖族不敢靠近,今日偶然露了兩個時辰的缺口都沒有妖族敢前來進犯,只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闖入了琅劍宗,不過也都很好處理,沒鬧出什麽大事。

護山大陣在關閉兩個時辰之後順利開啓。

因此,第一天的交流會順利結束,沒有出什麽大差錯,這讓那些管事弟子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交流會結束後,弟子們退場,留兩宗長老互相交流磋商,而琅劍宗的弟子們正巧可以趁着這個時機徹底清理一下宗內闖進的髒東西。

白聽泉也不例外,他被安排巡視陽巒峰這裏,尤其要确保清風派的長老和弟子們的住所絕對安全。

白聽泉負責的這塊區域沒什麽異樣,他正打算如實彙報,卻忽然聽得身後有一弟子氣喘籲籲地跑來,叫他名字都有些不利索,斷斷續續,幾乎要用盡所有力氣。

白聽泉疑惑地轉頭。

只見一位他頗為眼生紫衣弟子雙手撐着膝蓋,勉強喘勻了氣,艱難道:“白聽泉,你快來,淮季子尊者的房間裏,有……有個大妖!”

白聽泉擰眉看他:“負責守在那裏的人呢?”

探查淮季子尊者的房間不是他的職責所在範圍,若是來了大妖,難道不是該向管事弟子彙報才對?

那紫衣弟子表情有些痛苦,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白聽泉,那邊我的同伴們與那大妖周旋的時候都受了重傷,那只妖的實力非同小可,只有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就是出來找人求救,白聽泉,求你幫幫我們!”

白聽泉仔細觀察着紫衣弟子的臉色,見他的神情不似作僞,他握緊了手中的竹劍,低聲道:“我過去看看,你快去叫胡師兄。”

紫衣弟子鄭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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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在轉身之後,露出了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

白聽泉沒看見這個笑容,但他也不是什麽樂于助人的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紫衣弟子應該是李問清的黨羽。

叫石中銳,原著裏沒少狐假虎威,借着李問清來刁難主角受。

這個時候怎麽找到他頭上來了。

白聽泉實在好奇石中銳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若他說的是真的,他過去也算是救了那些弟子的性命,好事一樁,若石中銳只是為了将他引過去,那他也有心理準備,一切都早有提防。

但到了淮季子尊者的房間,白聽泉才發現,石中銳所言的确不假……

那只大妖果然是僅憑他們這些弟子們的力量無法解決掉的,白聽泉趕過去時,那幾名弟子都已經重傷到昏迷,幸好淮季子已被轉移去了安全的地方。

大妖遍體鱗傷,見又有人過來,它表現出了強烈的攻擊性,白聽泉勉強以竹劍支撐,幸好沒過多久,那石中銳領着胡師兄過來,胡師兄凜然亮劍,艱難地争鬥一番,擊殺了妖物,髒血濺了一地。

這時有弟子趕來将那幾個重傷不起的弟子們送去了丹草峰療傷,本來也要叫白聽泉過去,白聽泉卻覺得自己僅在後背被抓了一下,并無大礙,便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回聽雪峰處理便好。

胡師兄和石中銳便沒再堅持,石中銳向他颔首道謝,就連平日裏一向高傲冷漠的胡師兄也向他投去了幾分軟化過後的目光。

白聽泉輕飄飄地瞥了石中銳一眼,總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這麽簡單,他草草地以靈力封住了傷口,同他們道別。

回到聽雪峰之後,鴻羽聞着血腥味追上來,圍着白聽泉轉了好幾圈,一雙小綠豆眼盯住了白聽泉後背上的傷口,擔憂道:“主人,您中毒了。”

那妖物的爪子上有毒,白聽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艱難地擡着手,倒吸涼氣,小心翼翼地企圖脫去自己的外衣,只是外衣和幹涸的血一起粘在了傷口上,他動彈不得。

一動就是鑽心的痛。

白聽泉額頭冒着冷汗:“鴻羽,去,給我弄點溫水過來。”

鴻羽為難地伸了伸自己的翅膀,小心道:“主人,我現在沒有人身,也沒有手,弄不來……我去叫人……”

“不必。”

白聽泉徹底死了這條心,他咬牙閉眼,準備用上狠勁将衣服扯下來……

忽然,聽得門頁“吱呀”一聲響,一只憑空出現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同時頭頂上方傳來低沉的聲音:“聽泉,受傷了?”

感受到手腕處那只手的力道,根本不容他掙脫,白聽泉茫然地擡頭,像只小動物一樣,結巴地喊出了一聲:“師……師尊……”

溫止垂首看他,臉色隐藏在了跳躍不定的燭火中,白聽泉看不真切,只隐約感覺到了溫止幾分藏在胸腔之中隐而不發的怒意。

“為何沒有跟他們一起去丹草峰療傷?”

溫止問出這話,就證明他已經知曉了白日裏發生的那件事。

當他匆忙趕向丹草峰去找白聽泉的時候,被告知白聽泉已經回了聽雪峰,那個時候,他心中憑空生出一股無處發洩的煩躁。

好像都是圍繞着白聽泉,也好像不是。

白聽泉茫然擡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眨巴兩下,喃喃道:“師尊,弟子只不過是被那妖物抓了一下,并無大礙。”

溫止挪開視線,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他松開桎梏白聽泉的手,緩緩走到一旁,重新點燃将要熄滅的燭火。

“聽泉,過來。”

白聽泉站起身,動作倏然停頓,他嘶了一聲,好不容易熬過這一陣突然的疼痛。剛才還沒怎麽覺察到,此時屋中的溫暖令他的肌膚和血肉都蘇醒,他才體會到那種撕裂皮肉的痛。

白聽泉小幅動作地橫着挪過去,乖巧地在溫止身邊坐下。

溫止緊抿着唇,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手中的動作卻非常溫柔,他細心地為白聽泉剪開衣服,用靈力暖了布巾,為他擦拭掉髒血。

白聽泉一直緊張地繃着身體,但沒有感受到疼痛之後,他才稍有放松。

溫止淡聲道:“聽泉,若是痛,喊出來便是。”

白聽泉做好了心理準備,肌肉又不可避免地緊繃起來。

幸好那大妖爪子上的毒不是什麽劇毒,只要将毒血放出來便可,白聽泉心頭稍松,又覺一個冰涼的鋒利刀刃抵在他的後背上。

那一瞬間,白聽泉全身汗毛倒豎。

溫止的手法溫柔,可再溫柔,那種痛卻是實打實的,溫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薄唇輕抿。

白聽泉從小最怕的就是痛,指甲下面起了倒刺他都嫌疼,如今生生被刀在肉上劃開一個口子,燈光昏黃,有會心疼他的人在側,他便更不會強裝堅強,鼻中的酸澀有些難忍,白聽泉眉頭一皺,眼前便花了。

溫止動作倏然停住,輕輕喚了一聲:“聽泉?”

白聽泉囫囵把眼淚擦幹淨,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水珠,他剛想說什麽,卻沒想這一動作扯到了傷口,更是疼得他呲牙咧嘴。

白聽泉便就呲牙咧嘴地道:“師尊,弟子沒事。”

溫止眼睫垂落,昏黃燈光之下,他沉思了一會,片刻,他擡手掐訣,竟憑空變出來了一個毛茸茸的小玩偶。

堂堂滄浪君,也不知何時習得了這種哄小孩玩的小戲法。

在他的思維裏,小孩喝藥苦着了就要吃糖,小孩摔倒疼了哭了委屈了就要玩些玩具才會開心。

他把白聽泉當成了摔倒疼哭了的小孩。

白聽泉緩緩伸手接過那個小玩偶,一剎那,心裏就好像有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要四散開。

溫止在以一種獨特又笨拙的方式哄他。

随後,溫止溫聲道:“若是疼,不必忍着,聽泉,不要逞強。”

伴随着他聲音的,還有溫止源源不斷送入他體內的靈力。

白聽泉這次真的覺不到疼了,他偷偷地笑,把玩偶一會搓成圓的,一會壓成扁的。

他此刻真的相信了,溫止是對他好的。

聽雪峰上安寧靜谧,他們兩人卻是不知道……

陽巒峰,淮季子尊者連夜拉響了警報。

聲稱自己的靈藥不見了。

此事絕非小事,此種重要丹藥的失竊,若是有心人思慮起來,不管真相如何,都會有種種跡象指明琅劍宗要獨吞這靈丹妙藥。

不管是不是琅劍宗有這種心思,若是此事不解決,不僅琅劍宗與清風派的友好關系無法再維持下去,就連琅劍宗都要被人議論,一向清白的名聲要被潑上髒水。

琅劍宗上下都非常重視這件事。

桑吾親自趕來,面色沉凝,迅速召來了當時負責守衛淮季子房間的弟子。

只是那些弟子大多身受重傷,還在療養,淮季子也說在那大妖襲擊之前,丹藥還是好好的。

桑吾溫和地笑着,看向石中銳和胡師兄,道:“說說吧,大妖襲擊之後的具體情況。”

胡師兄波瀾不驚,他如實地彙報了大妖襲擊陽巒峰,白聽泉前去相助,以及石中銳向他求助的情況。

輪到石中銳補充時,他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仿佛豁然開朗,眼裏有着不敢置信,全身顫抖地道:“明庚君,我知道了,一定是白聽泉,他聽說了大妖襲擊淮季子尊者的房間,就主動找到我說要幫助我們捉妖,我當下還心有疑惑,但他此番好意我不好拒絕,我沒想到……”

石中銳的聲音是從胸腔之中爆發出來的:“明庚君,一定是白聽泉偷走了丹藥!”

作者有話要說:

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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