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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些腦袋疼。”雲姑,都是你這個烏鴉嘴。

雲姑将阿蠻扶正,一副事不關己幸災樂禍的模樣笑道:“該來的總會來,老躲着也不是辦法,阿蠻,我默默的給你加油哦。”

阿蠻指着一點一點溜遠了的雲姑,怒不可言:“沒義氣!”

雲姑回頭,莞爾一笑:“義氣重要,命重要?”顯然是後者。

阿蠻心頭糾結無比,一臉極不情願和痛苦的慢騰騰踱去了要跟拓拔燦見面的亭子,拓拔燦已經站在那裏等着她。

阿蠻幹笑兩聲:“殿下來得真早。”

拓拔燦道:“我向來如此。”

阿蠻不知該說什麽好:“呃……”

拓拔燦走近阿蠻,阿蠻趕緊後退,走近,後退,直到阿蠻被逼到離湖面最近的廊柱前,無路可退,阿蠻欲哭無淚,拓拔燦皺眉,一手撐在阿蠻腦袋旁邊的廊柱上,問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看見我躲什麽?”

這個人陰晴不定的,前一秒還陰雨綿綿,後一秒就萬裏無雲了,阿蠻有些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麽,還是先脫身為妙,阿蠻幹笑道:“沒有啊。”手卻摸進随身攜帶的布包裏,左摸右掏。

拓拔燦定定的看着阿蠻,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阿蠻只得硬着頭皮點頭。

拓拔燦問:“你是追雲家的二小姐追雲蠻?”

阿蠻說:“是。”

拓拔燦道:“為什麽在大漠時你說你……”阿蠻睜大眼睛,拓拔燦想了想,還是含蓄道:“是個孤兒。”

阿蠻無辜的道:“這話我什麽時候說過?”她那一雙爹娘仍健在的很,能蹦能跳,能招搖撞騙,能江湖救急,能吃能喝,吃嘛嘛香,現在說不定在哪裏潇灑,她怎麽能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天吶,阿蠻這才知道她和拓拔燦之間隔了個怎樣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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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燦道:“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麽讓我等了你兩年?”

阿蠻真的要被他問哭了,我也想知道啊,倒是我想問問你,當初在大漠時只留下個莫名其妙的燦字,誰知道你會是北夏的蘭王殿下啊,而且……想到這裏,阿蠻有些委屈起來,我想找你的時候找不到,就在我以為我快要不記得你這個人了時,你卻又硬生生的、以一種出其不意的姿态出現在我的面前。

拓拔燦見阿蠻向來神采飛揚的眼角耷拉着,心口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擡手,問道:“你怎麽了?”

阿蠻突然擡起笑嘻嘻的臉,手一擡,一把亮晶晶異味撲鼻的微微泛着白的淡藍粉末盡數撒向了拓拔燦,拓拔燦擡手去擋,因為離得近,無可避免的全撒在了身上。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阿蠻剛轉身,便被拓拔燦拽住了胳膊,阿蠻甩了好幾下都沒能甩掉,沒好氣的道:“你放開我!”

兩人一拉一扯的拉扯到了湖邊的栅欄,阿蠻因為想快些甩開拓拔燦的手,一急,結果背後一空,就要摔下去,拓拔燦一把拉住了她,她突然心生一計,惡從膽邊來,蘭王殿下,是你先惹我的,這可怪不得我哦,笑眯眯的順勢拽住他的胳膊一拉,他竟也沒反抗,兩人噗通一聲掉進了湖裏。

在掉進湖裏時,阿蠻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看見拓拔燦笑了!

嘩啦,嘩啦,阿蠻和拓拔燦同時從水裏掙出來,二月的天氣,哪怕是兩個習武的人,在水裏泡久了也有些受不了,還好岸邊點了幾座可以照明的石燈籠,視物還不成問題,游到岸邊,拓拔燦先爬上岸,朝阿蠻伸出手,阿蠻愣了愣,在水裏泡的有些冷,還是握着他的手,他輕輕用力就把阿蠻拉了起來。

這寂靜深夜裏弄出這麽大的聲響,怕是再過不久就會驚來很多人看熱鬧。

拓拔燦想着快點起來離開,正要起身,聞到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着一股異臭,是的,異臭!

拓拔燦擡着袖子聞了聞,額角青筋暴起,問旁邊獨自笑的樂不可支的阿蠻:“你在我身上撒了什麽?”

阿蠻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揉着肚子直笑,臉色有些蒼白:“西域特有的臭臭粉。”夠你臭上三天三夜的。

拓拔燦一字一句的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阿蠻跳着站起來:“才不。”又捂着肚子蹲了下來。

拓拔燦起身,以為阿蠻又在搞什麽鬼名堂,過了會兒,又見阿蠻不像是假裝的,有些狐疑的走過去,拉起阿蠻的胳膊,問道:“你怎麽了?”

阿蠻痛的額頭直冒冷汗,看着拓拔燦,道:“……我肚子疼。”

拓拔燦連忙将阿蠻打橫抱起,邊走邊問了一句:“你住在哪個院子?”

當忙完事情回到阿蠻住的蘭屋的碧珠看到拓拔燦急火急撩的抱着自家小姐沖進來,連忙上去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拓拔燦冷冷道:“去叫大夫。”

碧珠被拓拔燦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連忙跑去找大夫去了。

阿蠻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眼前這極其詭異的一幕:

拓拔燦冷冷看着胡蘇問:“你為什麽可以進來?”

胡蘇答:“我是大夫。”然後揚眉問道:“這句話好像該我問殿下,女兒家閨房,殿下怎能待在這裏?”

拓拔燦摸摸鼻子:“阿蠻不會介意。”其實是他力排衆議,自己硬擠進來的。

阿蠻在心裏淚流滿面,其實你壓根沒把我當女人看吧。

胡蘇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幫阿蠻把脈,拓拔燦操着手環在胸前,睨了碧珠一眼:“我不是讓你去叫大夫,你怎麽把這家夥招來了?”

碧珠心虛的低着腦袋,心道,其實我也不想的啊,可是誰讓我在半路上碰到了胡蘇公子,他問我這麽急去哪,我一急就跟他說小姐肚子突然有些疼,結果……結果就這樣了。

胡蘇不急不緩的道:“在下不才,大夫會的,我恰好略知一二。”

拓拔燦道:“最好。”

胡蘇不以為意的輕松一笑,吩咐一旁的蘇努:“小努,你去外面告訴大司馬和錦公子,就說小姐并無大礙。”

“是。”蘇努應完,然後出去了。

拓拔燦見胡蘇久久沒有動作和言語,不耐煩道:“阿蠻怎麽樣了?”

胡蘇看了眼阿蠻,雲淡風輕的道:“阿蠻來葵水了。”

阿蠻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

正要進來的蘇努在屏風後聽到這句話,小臉一紅,腳步一個趔趄,差點失手推翻了屏風摔在了地上,還好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屏風,娘哎,他到底聽到了什麽?頗有些左右為難,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咳。”拓拔燦握拳咳了一聲,轉過身道:“阿蠻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就先走了。”腳步頓了一頓,卻并未回過頭來,只道:“你這裏可有什麽換洗衣物?”

阿蠻道:“我這裏只有女子衣裙,若是蘭王殿下不介意的話,可以送殿下一兩身當做今日的歉禮。”

“不用。”衣袖一揚,飛快的離開了。

惡作劇得逞,阿蠻忍不住直捶床:“哈哈哈……”

胡蘇不清不淡的補了一句:“葵水期間,情緒不能太激動。”

“……”阿蠻的小臉登時又紅了。

碧珠在一旁低着腦袋一直在笑,笑的肩膀一顫一顫,阿蠻道:“笑死你去!”

拓拔燦看着門口一大堆将他圍的水洩不通卻又離他站的遠遠的人,額上青筋直跳,拳頭捏的咯咯響,阿蠻,我記住你了!

小随從崔義不知從哪拿着一件披風跑到拓拔燦面前:“殿下,我給您找來了一件錦公子的披風,您先将就一下,到府裏再換。”說着,皺着鼻子道:“殿下您這是去哪裏惹了一身香啊,還有你這身上全都濕淋淋的是咋回事啊?衣冠不整的,着實有些不像話了些,回去後小的也不好向王爺王妃那交差啊。”

拓拔燦已經忍到極限,冷笑一聲道:“你就實話實說,追雲二小姐逛花園時,不小心失足掉進了一口臭泥塘裏,本王恰好路過,便大發慈悲撈了一把。”說着,拿過崔義手裏的披風披在身上,用自己獨有的“異香”優勢成功熏開了擋着他馬車的人,輕輕一躍,上了馬車。

崔義站在原地愣了一愣,這才慢悠悠的上了馬車,不知自家殿下其實是被一個小丫頭整了,妄自在心裏揣測道,一般得罪他家殿下的都會死的很慘,不過敢得罪他家殿下的沒有幾個,因為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怕死。

怪哉,他家這個表面是座冰山實則是個混世大魔王的殿下什麽時候這麽……好心起來了?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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