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近來幾日光景,營地裏到處都充斥着一股肅殺之氣,動不動就角聲铮铮,鼓聲宣天。
這幾日,拓拔燦看起來似乎很忙,不是在桌案前看文折,就是在沙場點兵到很晚才回來,看到他這麽累,阿蠻忽然有些不忍心去吵他了,總是安靜的坐在另一邊玩之前拓拔燦給自己買的一些小玩意,可是這安靜卻讓她心裏越來越焦慮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這日,阿蠻拉住正急忙往外跑的崔義,問道:“怎麽了?你跑這麽急幹嘛?”
崔義道:“營地裏混進了南梁那邊的探子,殿下這幾天正忙着在找南梁的細作呢。”說着,連忙捂住了嘴巴,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一般,幹笑了兩聲,邊道邊跑遠了:“阿蠻姑娘,殿下找我有事,我得去那兒了,先走了啊。”
阿蠻何等的精明,怎麽會看不出來崔義神情和言談舉止裏透露出的古怪,拓拔燦究竟有什麽瞞着自己?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拓拔燦跟自己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如果是因為胡蘇呢?”
阿蠻心頭驟然騰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莫不是崔義說的南梁細作指的是蘇兄?
蘇兄,拓拔燦,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阿蠻裝作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的樣子,回到氈帳裏等拓拔燦回來,再準備一問究竟。
拓拔燦回來時,手裏握了一只中了羽箭而死的鴿子,崔義跟在拓拔燦身後,問道:“殿下,這些鴿子怎麽辦?”
拓拔燦沉着臉道:“若是再有,命令趙破北,不必手下留情,一律射死。”
阿蠻打量了一眼拓拔燦的神色,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看來心情很糟,阿蠻轉了轉眼珠子,跑過去拿過拓拔燦手裏的鴿子,笑問:“今天晚上是吃烤鹵鴿嗎?”
崔義滿臉難色的看着阿蠻,一時是把阿蠻手裏的鴿子拿過來不是,不拿過來也不是,倒是拓拔燦看到阿蠻笑的沒心沒肺的模樣,神色好了不少,對崔義道:“吩咐廚房,今晚全營将士吃烤鹵鴿,讓廚房那邊早點準備。”
崔義忍不住眉頭一跳,敢打上人家信鴿的主意,這也只有阿蠻姑娘想的出來了,心裏也不由一輕,看來阿蠻姑娘還沒有察覺到營地裏發生了大事,不過這也好,立刻應道:“是,殿下。”笑接過阿蠻手中的鴿子,出去了。
暮色四合,因為心裏藏了事,阿蠻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安穩,睜開眼睛,只能看見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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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燦拉過擱在兩人之間的簾子,将阿蠻環入懷裏,道:“睡不着?”
燦,你又因何而不能眠?
阿蠻故意打了個哈欠,說:“我正在醞釀睡意。”
拓拔燦将懷中人更緊的環入懷中,道:“那睡罷。”
翌日一早,角鼓聲一如往常一樣風雨無阻的響起,阿蠻目送了拓拔燦出去,心裏有了打算,等了會兒,拿了收在包袱裏的扇子,又帶了一些香粉在身上,所有人都去那邊點兵去了,除了留下來守帳看着阿蠻的兩個小士。
阿蠻走出氈帳,趁兩個小士還沒反應過來,一把香粉放倒了他們,一路通順無阻的摸到馬廄,牽過一匹馬,飛身落在了馬背上,甩了馬缰,離開營地,揚塵而去。
阿蠻在大漠下了馬,将馬往反方向趕,而自己則找了塊岩壁,用匕首在上面留了一個記號,如果蘇兄來到這裏,一定能發現記號,然後順着記號找到自己。
刻好記號,阿蠻順着骷髅岩又走了一段路,在沙山上停了下來。
彼時秋高氣爽,正是一年雁字南回時。
一抹白袍出現在沙山上,看着眼前久別而又熟悉的身影,喚道:“蠻姐姐!”
阿蠻回過身,看到一襲白衣的蘇努,許久不見,這少年身姿倒是越來越挺拔了,笑着朝蘇努走過來,語氣有些焦急道:“小努,你怎麽來這裏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拓拔燦當成南梁細作了?蘇兄呢?”
蘇努拉過阿蠻的手,道:“蠻姐姐,你知不知道少主去西域找過你,但是沒有找到,後來聽說姐姐跟着蘭王拓拔燦去了風沙關,我們才找到這裏來……蠻姐姐,跟我離開這裏吧,少主在大燕等我們,我們離開這裏和北夏,江湖之大,難道還沒有我們三個人的容身之地嗎?”
阿蠻驚訝的看着蘇努握着自己的手:“小努你……”聽到蘇兄沒有來這裏,隐隐松了口氣,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道:“小努,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你快離開這裏,和蘇兄一起回蘭陵去,我會去找你們的,讓蘇兄不要在大燕久待,依北夏皇帝的性子,如果發現蘇兄已經沒有在蘭陵城,你和蘇兄恐怕在劫難逃,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北夏皇帝也會派人追殺你們,小努,你回去告訴蘇兄,小不忍則亂大謀,先忍這一時之苦……小努,聽我的!快離開這裏。”
話音剛落,沙山山腰處突然傳來了趙破北的聲音:“阿蠻姑娘!”
蘇努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道:“他們已經追來了,動作還真快。”
趙破北道:“只要阿蠻姑娘跟我們回去,我們是絕不會為難那位白衣公子的。”
阿蠻聽到趙破北這麽說,心裏已經想到是誰吩咐趙破北這麽說的,趙破北心思簡單,絕對想不出這樣的話,心頭頓時涼透了,不由冷笑道:“要是我不跟你們回去,不然呢,後果會如何?”
“可能我們要為難這位白衣公子了。”趙破北擡手,下令道:“弓箭手準備,殿下有令,不許傷害阿蠻姑娘!”
黑色羽箭破空而來,阿蠻拉過蘇努轉身就跑,眼見身後的人已經追上來,眼前已無路可逃,阿蠻心一沉,笑問蘇努:“小努,你怕死嗎?”
蘇努揚眉笑道:“這麽點高的距離,要是說怕,蠻姐姐,你千萬不要認我這個弟弟,因為太丢臉。”
阿蠻道:“那我們跳下去!”
“好。”姐弟倆緊緊握着彼此的手,在一只羽箭徑直朝他們而來時,從沙山上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
趙破北等人沖上沙山時,阿蠻和蘇努已經跳了下去,趙破北看到阿蠻他們跳下去的地方落下點點血跡,怒道:“殿下說只是作作樣子把他們吓下來,誰讓你們真的傷他們的!”
一衆人低着腦袋,不敢言語。
趙破北看着阿蠻跳下去的地方,嘆道:“真是一個比一個倔,誰都不肯先低頭服輸,還好這沙山不是很高,但願他們無事,走吧,回去禀告殿下一聲罷。”
阿蠻和蘇努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掉在了沙山下的沙地上,阿蠻坐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子,試着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左小腿中了一只羽箭,沙子糊在受傷的腿上,讓阿蠻疼的有些寸步難行。
“小努,你自己走吧,我如今這番情形,怕是走不了了。”
蘇努看着阿蠻受傷的腿,眼眶一紅,心裏說不出的難受,蹲在阿蠻身邊,道:“蠻姐姐,我來背你,既然那個人無情無義,姐姐你又何必再留念這裏,我帶你離開這裏,蘇努已經長大了,蘇努可以保護姐姐……”說着,就背過身,要将阿蠻扶到自己背上。
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道:“怕是你走不了了!”
阿蠻心頭一驚,燦!
姐弟倆同時回過身往身後看去,只見拓拔燦冷着臉,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們,蘇努一臉警覺的将阿蠻擋在自己身後,順出藏在袖子裏的弩.弓,對準了拓拔燦。
拓拔燦握着手裏的劍指向蘇努的心口,一手伸向阿蠻:“阿蠻,跟我走。”
蘇努瞪着拓拔燦,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阿蠻突然一把推開面前的蘇努,緊緊拽着半展未展的扇子對準了自己,對拓拔燦道:“你放他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兩人互不相讓,拓拔燦眸子裏閃過一絲痛苦,冷冷道:“阿蠻,你何必逼我,你忘了他和胡蘇是怎麽傷你的了嗎?你現在為了他,竟然以死相逼,阿蠻,你未必也把自己的命看的太輕了。”
阿蠻道:“不管怎樣,他是我的弟弟!”因為腿上的傷,阿蠻額上沁出了冷汗,臉色有些蒼白,阿蠻又似是做了一個決定,說:“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燦,只要你放了他,我答應你!”
蘇努不可置信的叫道:“蠻姐姐,你不要答應他!”
“小努,你住嘴!不許說話!”阿蠻握着手裏的扇子又迫近了自己的喉嚨幾分,眸子微微一顫,淚水在眼眶裏不停的打着轉,阿蠻哀求道:“你放他走!燦,我求你放他走……”
拓拔燦眼眸一沉:“我拓拔燦從不懼任何人的威脅,包括阿蠻你。”面無表情的擡劍将阿蠻手裏的扇子從中劃開,一個華麗劍花,阿蠻手裏的扇子便已被挑開甩在了一旁,幾枚暗器也随着落出來,落在地上,發出叮叮的清脆聲。
手中扇子倏然離手的那刻,阿蠻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走了一半,淚流滿面的半趴在了沙地上,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都變成了這樣?
“蠻姐姐!”
蘇努正要扶阿蠻,阿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蘇努,無力的哭着吼道:“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你!你走啊……”
“姐姐,保重。”蘇努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看了眼阿蠻,這才回過頭,快步跑着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見蘇努的身影,阿蠻再也沒有力氣,纖瘦的身子搖搖欲墜的就要倒在地上時,卻摔在了一個硬朗的懷抱裏……
阿蠻是被拓拔燦抱回去的,一路上,拓拔燦一句話都沒說,從宮裏随行而來的太醫幫阿蠻将傷口清淨、取出箭矢、止血、上藥、包紮好後,嘆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然姑娘這條腿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病根?不殘即廢,阿蠻早已想好了結果。
從始至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拓拔燦道:“辛苦您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太醫拿起藥箱,向拓拔燦作了個揖:“殿下客氣了,老臣告退。”
當氈帳裏只有他們兩人時,四目相對,卻兩兩無言。
阿蠻心裏涼的難受,很難想象,一向神采奕奕的月牙眸子此刻卻是死灰一般,阿蠻突然擡手慢慢解開自己衣襟的帶子,神情麻木,眸子空無一物的道:“我答應過你,只要你放蘇努走,我就給你一直想要的,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在裏衫将褪未褪時,拓拔燦避開阿蠻受傷的那條腿,憤怒的将阿蠻欺身壓住,暴戾而狂亂的吻落在阿蠻的額角、眼睛、臉頰、唇上……嗤啦一聲,扯開了阿蠻的衣衫。
拓拔燦看着阿蠻如死灰一般的眸子,憤怒、心疼、不忍……一齊湧在了心頭,停下、将阿蠻衣衫的帶子系好,坐起來,道:“阿蠻,我是很想要你,但我不想強迫你,我想你心甘情願的給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起身,走了幾步,沒有回過頭,只道:“阿蠻,我氣得從來都不是你,而是氣你不該以死相逼于我的殘忍,我真的……無法再親眼目睹身邊親近的人,一個個的離開。”輕笑一聲,語氣自嘲道:“我竟然害怕這種生離死別的感覺,阿蠻,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膽小鬼。”說完,掀簾而去。
阿蠻躺在榻上,捂着心口,淚、順着鬓角潸然而落,那種痛,錐心入骨,泣、卻久久不願出聲,這裏已經留下燦給她的烙印,再也無法磨滅。
不知什麽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阿蠻覺得有一個身影坐在一盞朦胧青燈之下,有一雙涼涼的、輕輕的手,摩挲于自己受傷的那條腿上,說不盡的溫柔,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清清淡淡的藥香。
阿蠻鼻根不由一澀,哭的太久,眼睛有些酸脹的看不清,但阿蠻知道,那是他、他去而複返了。
拓拔燦許是感覺到阿蠻已經醒了,道:“以後不要再卷着袖子和褲腿睡覺了,大漠夜晚涼,你又不喜歡蓋被子,小心受涼。”
為什麽?阿蠻覺得眼眶濕潤潤的,為什麽又想哭了呢?
不行,我不能心軟,阿蠻努力去忽略拓拔燦的好,努力去回想拓拔燦的不好,覺得他性子古怪又孤僻,冷血又無情,去想他是用怎麽樣的态度對蘇兄和蘇努的,白天發生的事已經讓阿蠻覺得心口透心涼和餘悸猶存,她才不要這麽輕易的心軟就原諒他。
久久,阿蠻才道:“拓拔燦,放我走吧。”
他的手一頓,問道:“你想去哪裏?”
阿蠻說:“我想去一個讓我的心沒有這麽累,于這萬水千山間能得到一片安寧之地。”阿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拓拔燦,我真的好疼,疼的已經快要活不下去,放我走吧,對你、對我、對蘇兄,都好。”
“……”拓拔燦卻沉默不語,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靜如水,直至阿蠻的傷好的一個月,兩人之間說過的話都沒有超過十句,阿蠻心想,要是他們再這樣下去,她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趁自己還沒有那麽喜歡拓拔燦,離開吧。
就在阿蠻以為和燦還要繼續冷戰下去時,南梁進犯,風沙關邊境又開始不安定起來,從蘭陵來了旨意,拓拔燦奉旨出征。
準備離開的阿蠻覺得這幾天眼皮跳的有些厲害,心裏又放不下即将出征的拓拔燦,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翌日,阿蠻特地起了個早,趁拓拔燦沙場點兵準備出征的事宜,換上自己趁看庫房的小士們沒注意,溜進庫房順來的戎裝換上,混進了衆黑羽軍中。
一身黑羽戎裝的拓拔燦正準備擡手讓大軍準備出發,看到不遠處有個小身影很熟悉,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把她拽了出來,蹙眉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阿蠻眨眨眼睛,忽略別人看着他們的目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上戰場殺敵啊。”
拓拔燦蹙眉道:“胡鬧!戰場殺敵、保家衛國是北夏男兒應盡指責,戰場兇險,我也會有顧不到你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參活在裏面幹什麽?”
阿蠻正要反駁,拓拔燦喝道:“崔義,來把姑娘帶走!看好她,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她出氈帳半步!”
“是,殿下。”
崔義跑過來正要來拉阿蠻,阿蠻甩開崔義的手,倔着脾氣道:“我不!”
崔義有些左右為難的看着拓拔燦:“殿下……”
拓拔燦盯着阿蠻看了半晌,阿蠻也毫不示弱的看回去,拓拔燦微不可見的揚起唇角,很好,以前的那個阿蠻又回來了。
二話不說,拓拔燦突然就将阿蠻一把抱起,然後扛在了肩上,一邊大步走,一邊揚聲笑道:“趙破北,整軍出發,本王随後就到!”
整個沙場裏興奮的吼了一聲,一片亂哄哄的,拓拔燦倒也不以為意,只扛着肩上的阿蠻往氈帳的方向走去。
阿蠻被拓拔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大跳,擡手不停拍打拓拔燦的肩膀,掙紮着要下去,驚道:“拓拔燦,你別瘋!快放我下來!”
拓拔燦不為所動,徑直扛着阿蠻進了氈帳,随意把阿蠻往毯子上一扔,擡手摘了阿蠻腦袋上的頭盔,揉順了那一頭長已及腰的青絲,說道:“阿蠻,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回來,最少六七日,最多半月光景我就能回來。”頓了頓,又道:“待我回來時,我就放你離開,如何?”
阿蠻犯了軸脾氣,怎麽也不肯讓步:“誰說我要走了?我不管,我就要随你一起出征,你能殺敵我自然也不會輸給你!”
拓拔燦聽到阿蠻那句話,微微一怔,僅一怔,掩飾好心裏的欣喜,嘴上卻還是說:“不行。”
阿蠻氣郁的握着拳頭,道:“拓拔燦,你是不是對女子出征打仗有偏見?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也說不通!我軸,你比我還軸,真是氣死我了!”
拓拔燦眼見阿蠻是說不通的了,嘆了一聲,道:“你要和我一起走,也不是不可以。”回過身,提起桌案上的瓷壺倒了杯清茶,端過,擡袖,放了幾點藥粉在茶裏,藥粉很快濃于茶水中,拓拔燦端着茶杯,回身道:“冷靜下來,喝杯茶。”
阿蠻見他終于松口同意讓自己跟他一起走,高興的端過茶杯,笑眯眯的道:“我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般這麽冷靜過了。”心頭倒也沒一絲懷疑,仰頭便将茶水一口飲盡,笑道:“這下,我們可以走了吧。”放下茶杯,高興的起身就要走。
忽然,只見阿蠻捂着腦袋,有些昏昏欲倒的模樣,拓拔燦一把扶住阿蠻,全身軟綿綿的阿蠻不可置信的看着拓拔燦,問道:“你在茶裏下了什麽?”
拓拔燦道:“前些日子從你随身攜帶的布包裏找到的,只是一點軟筋散,沒關系,阿蠻,最多十幾日你便能恢複正常了,可以撐到我回來。”
阿蠻看着眼前越來越模糊的拓拔燦,說了個:“你……”字後,便暈過去了。
拓拔燦将阿蠻抱到榻上,拉上薄毯掩好,俯身,輕輕吻了吻阿蠻的額頭,道:“阿蠻,對不起,或許我該慶幸我會想到這一天而留了一手,你不知道,戰場兇險,我最擔心的便是無暇顧及你時,你這個迷糊性子就出了什麽意外,原諒我的自私,等我回來。”
阿蠻悠悠醒來時,已是人去帳空,只留下自己和照看自己的崔義,阿蠻望着空蕩蕩一片的營地,忽然有些不習慣,在這裏待了幾個月,也許她早就習慣了這喧鬧了罷。
雖然可以自由走動,但手腳還是軟綿綿的使不上什麽力氣,稍微站的久了,就會覺得有些累,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阿蠻倚着氈帳站在門口,心頭一陣咬牙切齒,拓拔燦,你這個混蛋!等你回來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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