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朝堂之上雖不歡而散,出征一事卻是勢在必行,宇智波鼬在校場軍營的時候越來越多,而宇智波佐助則有條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像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宇智波佐助頂着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閑差,周圍的人看他的眼光多多少少都帶點顏色,他每天也就是閱閱不要緊的文書,閱不完也不要緊,可他做的很認真,有位老臣曾來此不經意見了他一面,他說:“可惜了,這是個人才。”身邊的人都聽不出他說的是誰。

宇智波家的事,誰也管不了。

“大人,文書已經整理完畢了。”小太監抱着一整堆文書戰戰兢兢地立在宇智波佐助面前,面前嚴肅的男人頭也沒擡一下,冷冰冰地點了點頭,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将文書放在桌上,輕手輕腳地便退下了,出門後,不由扶額,心裏忍不住暗嘆:“怎麽宇智波一族的就沒點別的表情呢。”宇智波佐助初來時文文靜靜的,雖不熱情卻也覺得是個好相與的人,這幾日臉黑的跟臭雞蛋似的,也不知哪面才是真相。

宇智波佐助準備出宮門時已經日落西山,他被自己攪的心煩意亂,連一點小事也做得極其不順手,上任以來還是第一次,覺得回去的晚了。

他擡頭望了一眼紅霞遍目的天,他看見宇智波鼬站在天與地的夾縫處,為自己劈開了一道歸途,他身上還穿着去校場時的戎裝,騎着他最喜歡的汗血良駒,他的心被燒得熱了起來,止不住地發燙,幾乎就要滴出淚來。

“你怎麽來了?”他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回府時聽绫生說你還沒回去,起風了,身上也沒穿件厚實點的衣裳。”宇智波鼬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那單薄的身子上,宇智波佐助顫了顫,埋頭全是宇智波鼬的味道。

他覺得宇智波鼬把自己困住了,而自己還不願意逃出去,心甘情願地沉淪在他的溫柔裏,任那顆不幹淨的種子在心房裏發芽滋長,藤蔓越生越長,纏繞在整顆心上,箍的緊緊的,沒有一絲空隙,是以,除了宇智波鼬,再裝不下任何人了。

他喜歡他。

比他想象的還要喜歡。

喜歡到不願意松手,喜歡到只想在他眼睛裏看到一個人的影子,那就是自己。

他本以為兄弟之間理所應該的相互扶持,相依為命在這一刻盡數崩潰,回憶在腦海中一點點破裂,宇智波鼬牽着他在宅子裏跑,牽着他偷偷去錦園找秦博楠,牽着他去元宵節的燈會放花燈,宇智波鼬抱着受罰,抱着他看煙火,抱着他說這輩子都會在你身邊……

你知道一輩子的含義嗎?

眼淚奪眶而出,宇智波鼬震驚地看着他的眼淚在夕陽下變換美麗的光彩,他心慌地想要拂去,被宇智波佐助狠狠地甩開。

你不知道的是,你愛的人已經壞掉了,變質了,不再是你所能夠坦蕩着說愛你的宇智波佐助了。

他笑着說:“風吹進眼睛了,我沒事。”

他裹緊了身上宇智波鼬的外衣,挽起宇智波鼬的手,擡頭深吸了一口氣:“啊,真好啊,哥。”

“嗯。”宇智波鼬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哥。”他喚他。

“嗯?”

“哥。哥哥……”他一直叫着他。

晚餐時,宇智波佐助問起出征一事,如今陳國進犯愈發猖獗,戰事告急,宇智波鼬預計年後一早就出發,讓将士們最後再過一個團圓年,宇智波鼬是狠了心要把陳國打的再無複起之力,因此,這一場惡戰,說不定要有好幾個年不能過了。

宇智波佐助數了數,那也不過是三天後的事了。

“可是,朝上不是還沒決定,團藏他……”

宇智波鼬胸有成竹地一笑:“放心,這事拖得夠長了,不久便有分曉。”

宇智波鼬所謂的分曉真是讓宇智波佐助目瞪口呆,他已經能夠斷言當朝皇帝早已在十五年前便去世,那如今坐在金龍寶座上指點江山的人又是誰!他萬萬沒有想到,宇智波鼬竟然能讓死人複生了?

皇帝登上金龍寶座,群臣卻是鴉雀無聲,他們之中尚無一人能從那震驚中平複,仿佛一切都是幻像。志村團藏不愧老辣,在這樣壓迫的氣氛中還能泰然地喊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于是,群臣皆拜。

宇智波佐助偷偷擡頭瞥了一眼金龍寶座上的男人,一頭耀眼的金發襯得風華無雙,他淺淺微笑着,卻散發着無人能敵的帝王氣概,這樣的男人,若真,讓人追随便是心悅臣服,若假,除了一睹波風水門當年英姿,也不得不讓人欽佩僞造之人手法高明。不知為何,宇智波佐助腦海中此時閃過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蠍,若說以假亂真,放着從前,宇智波佐助尚且将信将疑,而今,卻能準确無誤地判斷,普天之下,當蠍莫屬,易容之術只能易得相貌,而蠍的傀儡之術卻能将整個人活生生地刻在面前。只是蠍又為何來帝都,何時與宇智波鼬攀上了關系,或者說,宇智波鼬是如何說服蠍的,一切尚未可知。

另一個,便是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初到木葉時還不知那個傲氣的糟糕小子是何許人也,後來也聽說了一些,從記事起就被養在木葉蘇舍裏的人,數來數去,怕也只有一個,當朝太子,當時如何能夠想到,那樣看起來一事無成的人竟會是一代帝王之子。

就在宇智波佐助心疑之時,判決之聲落在耳邊,宇智波鼬心願得嘗,沒有料到的是,這位皇帝要請回離京一十五年的太子,宇智波佐助的耳邊又忽的響起宇智波美琴臨終遺言,腦袋像炸開一般疼了起來。

鼬是要争天下的人,而你,是要為他争天下的人。

漩渦鳴人若是回來,正統之血在前,要想這天下豈不是難上加難?

退朝後,宇智波佐助只覺心煩意亂,偏偏宇智波鼬還一臉紅光,讓他頗為不解,宇智波鼬不停地催促着車夫駕快一些,他想快些回府,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有些惱怒:“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若是鳴人回來,我們便沒機會了!”

宇智波鼬笑着反問:“太子殿下回來,你不高興?你們不是好友嗎?”

宇智波佐助被問得一愣,他想見漩渦鳴人,卻不是以這樣的身份。

“你不要扯開話題。”他悶悶地嘟嘴。

宇智波鼬嘆了一口氣,繼而笑着說:“你不是疑惑朝上之事?我确實遇見了蠍,手上正好有他想要的東西,便請他幫了這麽個忙,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你也知道陛下的情況,拖不了那麽久的,我需要太子來維持朝中平衡,而不讓團藏搶占先機。”

“若他勢力鞏固,繼承大統便是指日之事,那你……”他急了起來,而宇智波鼬只是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便平複了他的心情。“我的傻弟弟,以後別這麽光明正大地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是啊,他一直相信着他。

宇智波佐助覺得宇智波鼬就像一劑□□,将他擺弄的團團轉,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心中的郁結确實消失了。

“今天過年,不說不開心的事了。”他笑着将他擁進了懷裏,感覺到懷裏的宇智波佐助弱弱地點了點頭。

一下馬車,宇智波鼬便拉着宇智波佐助往廚房裏去。

“你想幹什麽?”他在後面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難得笑的這樣神秘動人。

對于宇智波鼬想和他一起做一頓餃子吃的想法,宇智波佐助哭笑不得。他第一反應是,你會做嗎?會擀面嗎?會搗鼓肉餡嗎?會□□嗎?會下湯嗎?一向無所不能的宇智波鼬第一次連搖了好幾下頭,露出了挫敗的表情,好在廚房的門都被關的死死的,才不至于讓別人把宇智波鼬這樣特別的表情看了去。

宇智波佐助對于露出這樣無助表情的宇智波鼬相當滿意,于是開始指揮做餃子,其實宇智波佐助自己也是個半吊子,只是想着在宇智波鼬面前扳回一局,指揮起來便也有模有樣的,可惜宇智波鼬看起來笨手笨腳的,完全都不能跟着指揮走,宇智波佐助只好親自上陣。但是半吊子就是半吊子,不一會兒,宇智波佐助就有些急了,一會兒水加的多了不成形,一會兒又加的少了,急的他滿頭大汗。宇智波鼬卻樂在其中,他喜歡看宇智波佐助為自己着急的樣子。

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他狡黠地将一坨面粉畫在了宇智波佐助臉上,他竟然認真的渾然不覺,宇智波鼬有些氣惱,又是一筆,宇智波佐助後知後覺:“什麽東西?”反應過後,本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更是炸開了鍋,手邊抓了一把白面就朝宇智波鼬丢過去,以牙還牙!

就這麽一來一去的,好好的面粉都撒在了地上和身上,大廚子看見了心疼的直掉眼淚,兩主子到是開心的很,相互看着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老管家驚了一下,他許久不曾見過笑的這麽開心的兩人了。“兩位小祖宗,像個什麽樣子,快去洗洗,快去洗洗!”連說出來的話也不由帶了幾分當年的味道。

兩人洗淨出來時,大廚子已将餃子端上了桌,老管家十分體貼地把人都喊了出去,誰也不準進去,他們四目相對,又笑了起來。

“嘗嘗吧,說不定,這面粉還有人味。”人味所指,讓宇智波佐助不由臉一紅,悶頭就吃了起來。

宇智波鼬今日笑的多,看着他一個個将餃子往嘴裏送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樣子很是甜蜜。

“等等。”

他鬼使神差地撫上宇智波佐助的臉,微微湊了上去,宇智波佐助就這樣坐着,一動不動,手裏的筷子還夾着咬了一半的肉餡餃子。

他感覺到溫熱的舌瓣緩緩舔過自己的面頰,手禁不住一抖,餃子落入了湯中,濺了他一嘴,宇智波鼬邪邪一笑,毫不客氣地湊了上去,含住了對方柔軟的唇,宇智波佐助緊張的牙齒緊閉,生怕一張口就漏了馬腳,任由宇智波鼬靈巧地将嘴邊的湯汁舔淨。

“臉也沒擦幹淨,還吃得一嘴,真是不小心。”宇智波鼬笑道。宇智波佐助愣愣地點頭。

小時候,宇智波鼬也會這樣,小心地為他舔淨嘴角的湯汁,他很喜歡宇智波鼬唇的溫度。

這樣的想的自己又忍不住臉紅了,宇智波鼬并沒有看出來。

“明天,我就要出征了。”所以,原諒我這一次吧,佐助。

宇智波佐助又是點了點頭。

那他們相擁着睡了一夜,宇智波佐助從未睡的那樣沉,宇智波鼬離開,鳴號,都沒有将他吵醒。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才發現志村團藏寫成服部團藏啦!!完全和服部半藏搞混啦!!!

還好有基友指出來了!!分分鐘切腹啊!!

等我有時間再回頭改233333糾結了一晚上的小論文hp為負值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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