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我命由人不由天(八)
“關我何事?”葉文師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道:“這感覺倒像是後院起火。”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陸景業并不喜歡他的這種态度。
葉文師卻不再說話,他只是看向高山南,眼神冷冷淡淡,卻似看透一切,高山南心下一驚,幾乎維持不住平靜的表面,就在這時,葉文師卻開口道:“随你。”
……随我?
高山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心道:随我什麽?難道葉文師已經知道我的計劃?
這個念頭一被想起就停止不住,他甚至覺得葉文師什麽都知道,只是沒說出口而已。一瞬之間,那股被看穿的羞憤尴尬激的他想要殺了葉文師滅口。
陸景業注意到他的變化,看着葉文師,面目神情糾結了一會,便将心思定了下來。他往後退了一步,站到高山南那邊,明确表明他是打算去幫高山南。
葉文師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高山南自己也愣了。
随後葉文師又像是沒有發現這件事情似的兀自從一邊離開,陸景業在他走後對高山南道:“我會保你周全。”
高山南這才将視線轉過來,他對此沒有什麽想說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但是因為禮數原因,他開口道了謝。
陸景業的眼神一亮,面目發紅,竟然有些扭捏道:“不用謝。”
高山南見此,苦笑不已,心道:這個陸景業真的看上我了?他看上我哪一點?奎天木金耀骨?還是我這個人?如果是前者還好說,如果是後者……
他撇了撇嘴。
後者更好說。
接下來的日子并不如高山南想的那般輕松,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閑人,本打算趁此機會離去尋找姜悅,沒想到葉文師竟然也給他安排了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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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長老。
先不說高山南這完全不能看的修為,縱使道宮日漸衰落,單說這個長老之名挂在他的頭上都是多餘,分配道高山南手下的弟子都是精魂真人,随便一人動動手指都能把他挫骨揚灰,管教起來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所以高山南一直以為葉文師這是用這幾個真人監視着他,後來才發現自己想岔了,因為他在無意間知道這幾個人都是道宮中站在姜悅那派的人,而且還全是激進分子,那麽這下就好玩了。
他曾經告知葉文師自己已經是姜悅的道侶,在道宮存亡危急時刻他不把自己給軟禁反而派了幾個姜悅派系的人過來,葉文師想做什麽?想讓自己領導着這幾個人去反抗陸景業?
別開玩笑了好嗎?
再走一遍姜悅的路?
原文中此刻姜悅沒有逃跑,但是當時弱小無助的他也沒有得到任何救助,葉文師與陸景業非常默契的遺忘掉了這個人,直到十幾年後姜悅成為真人再次站到他們面前。
那個時候姜悅已經經歷了人生中所有能想到的低谷,他利用最淺薄的知識來喚起與天道的呼應,又冒着生命危險潛到地下去找了他父親随口一提的傳承,又倒盜取了傳承中的造化之氣。這一切的一切都使他注定不凡,所以在看到姜悅對陸景業尋仇之後,這兩人就利用這種仇恨把道宮中所有與他們為敵的勢力都挖出來,然後一一鏟除。
也正因為如此高山南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選擇與姜悅合作,他十分欣賞姜悅光明磊落的做事風格,縱使姜悅本人不是這麽想的,但他也必須要這麽做,因為他是背負着‘姜’這個姓氏的人,天下人數萬萬,全都盯着他,所以姜悅不能也不敢做出任何一點不妥的舉動。
高山南想着,實在找不到結果,他無法理解葉文師的想法,正如他也沒有辦法理解這世界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和那些真人接觸會發生怎麽樣的蝴蝶變化,但他并不怕變化,沒有一次他的計劃是完整的走下來的,所以,如果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高山南反倒會覺得懷疑。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煉,獨自一人,極其艱苦的修煉。
藏書閣裏有書萬卷,每一本都是世間修士夢寐以求的寶典,但是這些對高山南毫無用處,因為他那特殊的命骨,越是修煉越是覺得大道難尋,直到他翻到了一本雜書。
說是雜書也不對,那本書無名,但是內容卻囊括了自有文字開始的時候所有的知識,內容之繁雜只讓人恨不得壽命無窮無盡好鑽研這部書。
而他自然也在裏面找到了适合他的修煉法門。
——《陰爻》
上古傳下來的不二法門,只能是奎天木金耀骨的男人來練。
高山南當時就覺得他被一塊餡餅砸中,在這個世界,他确實需要用極高的實力來确定他的計劃,他本來以為只此一生都無法超越葉文師,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這個世道果然如葉文師曾經說過的那樣充滿了挑戰與機遇。
但修煉《陰爻》卻并非易事,扒皮抽筋,換骨移血,每提高一層都要經受一種折磨,待修煉道六層之後,這種折磨才能停止。高山南沒有絲毫猶豫,他不怕疼痛,相反的,他在其他的世界經受過比這還要變态的事情。
變成狗,變成骷髅,現在好歹還是個人,這已經很好了,或者說是非常好了。
修煉穩步進行,高山南不去管外面如何風起雲湧,所以他也不會知道姜悅回來了,只是這種回來與他想的不同,他沒有偷偷摸摸的回來,反而借助了南國修道士的力量正大光明住進了道宮。
但也因此他失去了籠絡道宮其他修士的機會。人都是有立場的,道宮即使垮了那也是北國的事情,關南國什麽事?所以姜悅此舉不得人心,甚至還發生了一些刺殺事件。
陸景業就當做沒有看到,他此時正與葉文師在苦寒之地着手建築道臺的事情。
道臺是飛升成仙的必備物品,這種東西的必要性就跟菩薩腳下必定有朵蓮花,修道之人必定腳踩祥雲一樣重要。
修道者會随着自己的心情在某個地方建成一座道臺,修成合道之後便會在道臺裏吸收天地靈氣,所以道臺會選擇在靈氣充沛的地方,而苦寒之地顧名思義,既苦又寒,寸草不生,宛如死地,靈氣稀薄,方圓萬裏,了無人煙。
陸景業怎麽也想不通為何要在這裏建造道臺,但是他不會去反駁葉文師,這是一種另類的信任,或者說是敬仰。
葉文師此時也已經成為精魂真人,甚至因為一種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方法而順利渡過雷虎神劫,跨過金丹直逼元嬰境界,所以他的境界比陸景業還要高出一點。
在此之前,陸景業從沒見過有人能夠連升三級,甚至連神劫都輕而易舉的突破過去,這真是駭人聽聞。在葉文師身上發生的神奇事情還不止如此,越是交往,他就越覺得葉文師深不可測。
此時苦寒大雪,方圓百米不能見物,陸景業望着前方,分不出東西南北,他憂心道:“這是我第一次來到苦寒之地,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
葉文師走到前頭,聽見此話回過頭道:“這地方靈氣匮乏,寸草不生,修士不會來此,凡人也存活不下去,故此若是修建道臺這裏是最佳的選擇。”
陸景業點頭,“話是如此,可這也太偏僻了。”
葉文師道:“偏僻點最好不過,我們修築道臺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打算留條後路,難道還要大張旗鼓的選在最好地段,世人皆知?”
陸景業道:“這個道理我怎能不知?只是這地方荒涼偏僻也就罷了,偏偏靈氣也是如此匮乏,若日後道臺建起,我們要怎麽修煉?道宮沒了之後他那裏的寶貝我們要怎麽送過來?只靠乾坤袋嗎?”
葉文師的聽見此話,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與陸景業這幾月相處越發和諧,只是在極個別的地方意見相左。
道臺建成之後便是直接偷取天道的造化之氣,哪裏還需要這裏的稀薄靈氣?更何況能進入道臺的人只有元神道君,既已修成道君自有袖裏乾坤這道法術,怎麽可能還用的着乾坤袋這種外物,實在不行還能在道臺中建立傳送陣,全将寶物傳送在這裏。
不過說實話,他确實看不上道宮的那點東西。
想他前世一個合道帝君,幾千年來見過寶物無數,就是他手中也擁有幾件讓無數大能眼紅的上古神器,所以對他來說道宮的東西在他眼裏比破爛還不如。
全然忘記幾年前還進行過殺人奪寶這種事情。
不過這種話他絕對不會跟陸景業說的。
陸景業也是個聰明人,他敏銳地察覺到葉文師的不悅,他沒有問為什麽,一路沉默就這麽走了下去。
雪越來越大,陣陣罡風吹得臉頰冰冷,陸景業與葉文師都是精魂真人,此時已經雙腳離地漂浮起來,并沒有在雪地上留下半點腳印。
又走了半日,葉文師突然出聲道:“到了,就是這裏。”
陸景業擡起頭,風雪大的睜不開眼睛,他分別辨認了許久也只看到遠處朦朦胧胧的小山坡,而他們腳下如來時一樣皆是一片平坦。
這是……
陸景業懷着疑惑看向葉文師,卻一下愣住了。
葉文師與陸景業的狼狽不同,他早在剛才就在自己身上放下一個防護罩,此時沒有任何一點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他可以在很早之前就提醒陸景業,但他沒說,至于原因當時因為想讓陸景業吃些苦頭。
陸景業心內猜的*不離十,腹诽一陣這人小肚雞腸,卻也懊惱自己是個傻子,剛才只知道一路行走竟然沒想到這一茬。他當即運起靈氣,自己全身被籠罩在一個膜中,見到比葉文師的薄上許多,又從懷中捏住幾顆靈石,抽取其中的靈氣,加固了防護罩。
葉文師對他的做法全當不知。
他此時的注意力被一個黑色的石頭吸引住了。
這石頭并不起眼,渾身漆黑,猶如木炭,葉文師撿起放在手中,運氣一簇白色火苗,剎那間石頭就被燒成灰炭,而葉文師臉色卻也大變。
他再沒有來時的胸有成竹,連忙走出幾步,步步腳踏玄機,待到一陣轟隆巨響,眼前幻術被打破,露出一個山洞,葉文師急忙往下走去,突然停下腳步,雙目如炬,直直射/向洞穴正中的那個女人。
“小沫!”
※
高山南呼出一口氣,初冬時節的空氣讓他有些不适,他将身下染滿鮮血的衣服換掉,穿上旁邊幹淨的道服,正擺弄着,就聽見一道渾厚鐘聲響起,高山南嘆了一口氣,朝前院走去。
只見陸景業急匆匆出去,他見到他立刻停下,與他點了點頭才再次離去。高山南又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葉文師和陸景業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剛才在他面前的自然不是真的陸景業,而是一個傀儡,這傀儡裏有陸景業的一縷心魂,可以保證他與原主行為差不多,但按常識說正主不在,理應遮遮掩掩,這個傀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人哪多往哪蹿,性格變化雖小,但只要有心還是能夠看的出來。
高山南搖搖頭,跟在傀儡身後不遠處,就在這時,傀儡突然轉過身,目光直直的盯着他道:“高道友可知前方何事?”
“不知。”就算是個傀儡,高山南也不像與他說話。簡單回答完就要走人,沒想到那傀儡并不放棄,直接伸出手來攔住了高山南。
“你不能去。”
高山南皺了皺眉,道“為何?‘青然鐘聲響,道宮衆人聚’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為何我就不能去了?”
話音剛落,傀儡眼睛發直,雙目毫無焦距,突地一下子就倒地不起。
高山南一怔,下意識就撈起傀儡,左右四下瞧瞧見無人注意便将傀儡搬到一處陌生房間裏來。等了一會見傀儡無反應,他便明白是陸景業那邊出了事情,他也不着急,有葉文師在,陸景業就死不了。
他拿乾坤袋将傀儡裝了進去,剛剛做好,就聽見外面有人推門而入,高山南一急之下跳上房梁,屏住呼吸,只見以低矮老頭探頭探腦的四下翻找,嘴裏嘟囔着“怪了”“怪了”的語句。高山南只覺得眼熟,卻死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翻找了一刻鐘的時間,老頭跺了跺腳,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箓,念念有詞,高山南自己就是專修符箓,見到此只覺得這符箓精妙非常,待到凝目細看卻見符箓發出一道金光,在屋裏橫沖直撞一會之後就徑直往他這裏跑來。
高山南見此知道隐藏不了,所幸跳下房梁與那老頭對視。
老頭的個子比他目測的要矮一些,大概只有一米多高,灰白的頭發亂糟糟的系在腦後,兩個綠豆眼,酒糟鼻,兩頰發紅,嘴巴卻是個三瓣嘴,身着道宮嫡傳弟子的月白色道袍,見到高山南如此,便笑道:“你就是拿了我傀儡的人?”
高山南恍然大悟,這人就是專修傀儡的元神道君王明業。
在原著中王明業的結局十分慘烈,他至始至終都是站在陸景業這一派的,幫了陸景業與葉文師無數的忙,最終卻慘死在南北兩國修士交戰處,而殺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最無防備的弟子。
王明業是那場戰争中第一個死掉的元神道君,同時他的死也開始了兩國之間長達數千年的征戰,而他的徒弟在殺掉之後迅速消聲滅跡,在無人能夠找得到他,但高山南卻知道他在哪裏,當然,這是現在不能說的。
高山南點點頭,乖乖從乾坤袋裏拿出陸景業的傀儡,王明業上前查看,半晌之後嘆了一口氣道:“修不好了。”
“陸前輩那裏有難?”高山南問道。
王明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将傀儡放在一邊,才把視線轉過來給他,“你是何人?”
“晚輩高修。”高山南恭敬答道。
畢竟元神道君與築基修士相差不止一個境界,惹得他一個不高興,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王明業臉色緩和了一點,笑道:“你這小兒倒是有眼色,說吧,打算怎麽從我手裏逃脫?”
高山南見到他的手指微微一動,無數根幽蘭色絲線便纏繞在他的手指,高山南立刻側身躲過,卻沒想到在身後還有一個王明業。
王明業手中劍光一閃,往下劈去。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劍光消散,高山南身前被傀儡擋住,那傀儡被刺了個透心涼。
“怎……怎麽會?”王明業大驚,拔出劍就把那傀儡抓住,而遠處又跑來一個王明業,一個晃神之後,三個王明業就只剩下一個,高山南朝他行了一禮,乖乖站在一邊,絕對不給自己增加存在感。
“他怎麽能動?他怎麽能動?他怎麽能動?”王明業一連問了三遍,随後就從頭到尾的檢查了傀儡,他拆掉傀儡的手腳,只留下類似身軀,最終在他要将傀儡撕開查看心髒的時候被高山南阻止了。
他小心意義的提醒了王明業一句,“前輩,那些人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關我什麽事?!”王明業不理,可是随即他就反應過來,怒視着他,“恩?回來了?”
高山南點了點頭。
王明業只好将拆好的傀儡放進一個特殊的封印卷抽上,他懷疑的看着高山南,“今天的事情……”
高山南立刻道:“我今天沒有來過這裏。”
王明業非常滿意,他點點頭,口中吐出幾個晦澀音節,然後嗤的一聲,王明業已經不見了蹤影。
高山南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羨慕非常。
我能做到這種地步嗎?高山南問自己,然後得出确切的答案,在不久後的将來,他絕對可以比王明業更加厲害。
高山南默默的退出這間屋子,把今日與王明業見面的事情放在心底,然後更加刻苦努力的修煉着,這種修煉一直持續到葉文師歸來。
他把小沫帶回來,臉色黑的吓人,事實上自從他見到小沫心情就十分不好,他也說不上來這是為什麽。
高山南上前扶起小沫道:“你這是做什麽?”
葉文師扯了扯嘴角道:“高道友,我還真有看走眼的時候,沒想到這美嬌娘還是帶刺的毒花。”
高山南恍若未聽,只是看着小沫,“還好嗎?”
小沫蒼白着臉,聽見此抿緊嘴唇點了點頭。
高山南又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沫這回沉默了許久,她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葉文師那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給打退,最後還是陸景業拽着高山南回去才算作罷。
“現在可以說了嗎?”高山南溫和道,他其實能夠猜出一點,但也只有一點,更重要的還是聽小沫說。
小沫眼神複雜的點點頭,最終輕聲開口道:“我是……探子。”
最後兩個字輕的恍若未聞,說完她就又要落下淚。
高山南一怔,“探子?怎麽會是探子?”
這與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小沫道:“我是南國的探子,十幾年前被送到北國。”頓了頓她接着道:“但是我來到北國的時候出了一點差錯,送我來的人在半路被山賊殺死,我與他們的聯系斷了,這一斷就是到現在。”
“啊……是這樣。”高山南捏着手指,心情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點失落,也有點慶幸,他并沒有怪罪小沫的意思,甚至很感激她這三年來的照顧,只是現在葉文師那關不好過。
“宮主?”小沫小心翼翼的看着高山南,“您……要把我交給他嗎?”
他指的是葉文師,高山南自問自己還沒有到被美色誤事的色鬼程度,但見到小沫如此恐懼卻也不好說些什麽,他嘆了一口氣道:“你身為探子不是早就知道被發現身份的後果了嗎?”
“是……我知道我這麽做一定會被人殺死,可是我也逼不得已啊,我當初也不想成為探子背井離鄉,要不是,要不是……”她不說話了,只是哭着懇求高山南道:“求宮主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饒我一命吧……”
高山南一直沒有說話,屋子裏只剩下小沫獨自一人的哭泣聲,她似乎也認清現實,便松了口,“我若是一定要死,能否求宮主殺了我?”
“為什麽?”
“……我一心愛慕宮主,能死在宮主手中也算是我的幸運。”
高山南突然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騙我!”他極少發怒,此時已經怒不可遏,“你不過是想利用我!你知道我肯定下不去手,你也知道我絕對不會對你設防,只要我與你接近,你就能用最快的手段将我制服!你的手中是不是還藏有一根針,你的指甲裏是不是還有藏花毒?小沫啊小沫,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又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小沫面上的血色突然褪去,她睜着一雙眼睛悲傷的問道:“宮主你就是如此想我的?”她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袖,指甲已經發白。
高山南将眼神移開,不再看向她。
只聽小沫發出一陣凄厲的笑聲,她死死的盯着高山南,眼中卻沒有了眼淚,哀莫大于心死,不過如此。她道:“宮主,我自問從小就謊話連篇,可是我從未騙過你一句,我當初說父母雙亡确實是真事,自那以後就再沒有人喜歡過我,當初若不是宮主對我看上一眼,只怕我此時已經是城外的爛泥!我歡喜宮主,可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我配不上宮主,我就是一個奴婢,我不該奢望這些,可是難道我的喜歡就能被踐踏?!”
“當初我執意要與你上京城就是要逃脫那人掌控,我鬥不過他,宮主也鬥不過他,我若不去苦寒之地為他探路,去的人就是宮主。”她停了停,“宮主……我此時就算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小沫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傷你分毫!”話音剛落,她手掌中出現一道森冷之光,高山南将它打掉,确實是一根銀針。
“宮主……”小沫吐了一口血,她癡癡的望着高山南,“毒藥……是給我自己吃的,我歡喜你已經好久好久了……”
“小沫……你不要說話……”
“我不想死,宮主我不想死……我想和你一起活着。”她擡手摸着高山南的臉頰,見到對方臉上并沒有過分悲傷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又在疼了。
自見到宮主的時候就一直在疼,好喜歡宮主啊,想和他成親。
嘻嘻,我真是厚臉皮。
我想照顧宮主。
我不想死,我想和宮主一起活的長長久久……
啊……好冷,這裏好冷……
救命……
宮主。
原文:
一個貓頭探了出來,見四下無人便眯了眯眼,邁着輕巧的步伐放心的走了出去,葉文師屏氣凝神不再動彈。
姜悅見他如此只覺得渾身都是發冷,他見過葉文師用這一招,然後數千名修士無一幸存,他突然很害怕自己也成為那些修士的一員。
突然,黑貓似乎察覺到什麽,整個身體汗毛直立,它發出刺耳的叫聲警告來人,但是很顯然失敗了。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袍人走了進來,黑袍人一共有五個,他們按照五個方位堵住了黑貓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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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說的厲害但是語調卻如貓咪般軟綿綿的,可愛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molly和銀月冰月扔了一顆地雷~說晚好幾天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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