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跳階梯

環城跑後體育老師顧及我們脆弱的心，好幾節課都沒跑八百米，今天這堂課也是如此，取而代之的是蹲跳天國的階梯。從沒數過天國的階梯到底有多少階，這次可以好好數數了。

于雅利聽了體育老師的話差點暈過去，好在于曉筱扶了她一下。

于雅利說：“你們說體育老師怎麽想的？平時走這階梯都要喘口氣，這麽高要我們一階一階跳上去，再一階一階跳下來，還得來回跳兩次，典型吃飽沒事幹。我不想跳，要不我們去跟老師說親戚來看我們了，怎麽樣？”

我說：“我說不出口。”

于雅利看看她同桌，極力想找個同伴。于曉筱看看小于又看看我：“我和靜雪一樣說不出口。”

于雅利說：“你們就是膽子太小，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小于帶着一股強烈的氣勢走向老師。

我和于曉筱等着她凱旋歸來。

于曉筱問我：“你說她會成功嗎？”

我說：“不好說。”

于曉筱說：“光是看這階梯我腿都發麻，怎麽跳啊？”

我說：“我也是。”

于雅利笑着過來拉着我們跑到體育老師面前：“老師，她們和我一樣都不能跳。”

我們以為他會大發慈悲，可他的話卻讓我們啞口無言：“你們那個還傳染？要麽就你一個人請假，要麽你們三個一起跳。我一說跳階梯，你們班女生的親戚都來了，來得這麽快，這麽準，這麽齊心？只有兩個選擇，你們自己看着辦。”

于雅利紮緊頭發，束緊腰帶，握緊拳頭，咬緊牙齒，一場戰争蓄勢待發。我和于曉筱伸手阻止。

于雅利說：“你們拉着我幹嘛？我不請假了，一起跳吧。”

我問：“那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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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雅利說：“我是怕跳階梯把頭發弄散，握拳頭是想給自己打氣，你們以為是什麽？”看到的并非是想象中那樣，多少會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

于曉筱說：“我們以為你要和老師決鬥。”

于雅利說：“我有那膽也沒那力氣，體育老師的胳膊比我的腿都粗。”

我們女子三人組踏上征途，一階兩階三階四階五階……最後不記得多少階，只知道成功跳完最後一階，任務才完成四分之一。

于曉筱氣喘籲籲地說：“休息會兒吧，我實在跳不動了。”

于雅利指着天空說：“如果下輩子我做體育老師一定要讓他跳十次天國的階梯。”

今生不能完成的事，我們總會把它安排到來世，但究竟有沒有來生只有等斷氣後才知道。

我們三個癱坐在地上，光剩喘氣，別的都顧不上。

不遠處的楓葉落得更厲害了，一個身影從我身邊閃過，是那個女孩，和柯方傑一起看楓葉的女孩。她們班也上體育課？比起柯方傑看到這個女孩反而更讓我心痛難受。

于雅利問：“看什麽呢？”

我說：“沒看什麽。”

于雅利問：“是不是上次站在你老同桌旁邊的那個女生？”

我問：“你怎麽知道？”

于雅利笑笑：“我就說你喜歡你老同桌。那女生長得不怎麽樣，你還有希望，再說一起看楓葉也不代表什麽。”

于曉筱問：“你們在說什麽？”

于雅利說：“在說感情問題。”

于曉筱問：“你的感情問題嗎？”

于雅利指指我：“是她的。”

于曉筱問：“靜雪有喜歡的人？”

我說：“我沒有喜歡的人，我們跳下去吧，同學們都往下跳了。”我總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