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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的常羊山,有一番極為罕見的場景,帝俊應戰刑天。
刑天氣憤地揮舞着大斧,此番誓要與帝俊一決高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帝俊手中的長劍與刑天的大斧大力撞擊,迸發出萬分刺眼的亮光,氣息足以令常羊山顫抖不已。
雖說要圍觀,但是帝江和佚名并未太過上前,近距離圍觀這一戰沒準會有被誤傷的可能。為了安全起見,學會保持一定距離肯定是一個好習慣。
他們不屬于這一場戰争,這屬于帝俊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
帝江替佚名擺放好了小桌子,佚名悠閑地坐在金色大椅內,展開畫紙開始作畫。哪怕佚名對帝俊不少,但帝俊與刑天對峙的場面确實十分珍貴,錯過了可惜。
帝江一會兒瞅瞅帝俊他們的打鬥情況,一會兒偏過頭研究佚名作畫的進度。很快,帝江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秘密。
佚名畫筆下的刑天顯得分外的威武霸氣,俨然一位威風凜凜的戰神。反觀佚名筆下的帝俊,貌似比帝俊本人,醜了不止那麽一丁點。
帝江左思右想,怎麽也想不明白。按理說,佚名應當與帝俊沒見過面,可為什麽通過佚名的畫,帝江隐約感到佚名好像與帝俊有仇。放眼世間,衆人均在頌揚天帝的美德,估計只有佚名,敢把天帝畫醜了。
不過,帝江暗自支持佚名的做法,帝江對帝俊的印象一般般。千年前,帝俊還打算早早的将帝江當作兇獸關起來,帝江表示相當的不服氣。他如果是兇獸也就認了,可他沒成為兇獸,就以對待兇獸的态度對他,帝江不能忍。
刑天與帝俊的帝位争鬥異常激烈,奈何刑天終究實力不及帝俊,他慢慢地處于了下風。帝俊越戰越勇,他抓住機會,在短短的一瞬,帝俊一劍斬下了刑天的腦袋。
斬斷的腦袋徑直滾到了常羊山的腳下。
驚覺自己沒了腦袋,刑天頓時就慌了神,他趕緊四下尋找自己的腦袋去了哪兒。他必須盡快把腦袋重新放回脖子上,才能繼續與帝俊大戰,才有可能戰勝帝俊。
然而,帝俊不會再給刑天絲毫機會,他大力劈開了常羊山,刑天的頭顱順勢掉進縫隙之中。緊接着,劈開的常羊山合攏了,把刑天的頭永遠埋葬。
聽聞這番響動,刑天心知情況不妙,他明白自己的腦袋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他不甘心這麽失敗,不甘心自己的努力就到此為止。
一個永不服輸的信念支持着刑天堅持到底,刑天握緊了大斧,他的身體眨眼間發生了巨變,他以乳為目,以臍為口,誓與帝俊再戰高低。
偏偏帝俊此刻已經沒有對付刑天的想法,刑天這會兒死與活沒有多少差別。帝俊轉身要走,刑天不服氣的大喊道:“帝俊,你站住。你現在不殺了我,我以後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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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帝俊無比鎮定的應了一句:“我沒必要殺你,你的此生注定留在這常羊山,永遠不出去。”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刑天大怒,“就算沒有了頭,我照樣可以打贏你。”
說罷,刑天再一次揮舞大斧劈向帝俊,帝俊稍稍側身避開了,話語冰冷:“我不和沒頭的人打架,免得別人說我恃強淩弱。”
作為圍觀者,帝江盯着失去頭顱的刑天,着實替刑天惋惜了一把。刑天應當明白,他對帝俊的這一戰已然失敗,無法挽救。刑天的頭顱在常羊山下,頭與身體相互牽連,帝俊說得沒錯,刑天的身體永遠也走不出常羊山。
帝江扭頭望向佚名的畫卷,果不其然,畫中的刑天也随之改變了模樣。佚名寥寥幾筆修改了刑天的樣子,刑天的雙眼長在胸口,嘴巴則在肚子,令帝江不由唏噓。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帝江心嘆好險。所幸當初他與帝俊打架的時候,帝俊沒發狠,一劍砍下帝江的脖子,要不然,世間誤傳的沒臉紅胖蛋,可就當真沒臉了。
帝俊不再理會憤怒咆哮的刑天,他側身看了看帝江所在的金色大椅。
敏銳捕捉到帝俊的目光,帝江頓感警惕。這一刻,帝江有點莫名的心虛,難道帝俊發現他又一次情緒失控,險些釀成大禍,準備抓他回天界關起來不成。
帝江哪兒也不要去。
帝江分外緊張地盯着帝俊,佚名卻是出人意料的冷靜,他不急不慢的在帝俊與刑天的畫卷寫了一句話。刑天與帝争神,帝斷其首,葬之于常羊之山。
寫下這些,佚名徐徐擡眼,從容面對帝俊。他此刻表現得如此淡定只因他之前給帝俊說得非常清楚,那些話沒必要再說第二次。只要佚名和帝江沒有踏出人界,只要佚名和帝江沒有到達天界,那麽輪不到帝俊管他們的事情。
佚名堅信,有些時候适合耐着脾氣講道理,但有些時候,必須用拳頭解決問題。所以,佚名絕不會放棄對帝俊武力相向的可能。
迎上佚名的視線,帝俊表情一沉,他自然懂得佚名的意思。到目前為止,他貌似拿不出合理的理由對這位人界帝君怎樣。更何況,帝俊此刻還有另外的事要辦。
刑天叛亂事終,此次參與刑天作亂的相關人等逃不過懲罰。主犯刑天失去了頭顱,永世徘徊常羊山尋找他的腦袋。毒鳥欽原,因其毒刺奇毒無比,危及生靈萬物,關在昆侖之虛,此生不得出山半步。
引魂之鳥,一身三首的鸱鳥,帝俊念在它長久引魂,有功有過,仍然讓它負責引魂。不過此後留在三危山,由三青鳥看守,沒有西王母的命令不得擅自外出。
至于鸱鳥此次引來的猰貐,這屬于燭龍的家事。燭龍既已帶走猰貐的游魂進入輪回,那麽帝俊也将不再過問燭龍家事。
此番與刑天有關的妖怪裏,其中蠻蠻兄弟,帝俊的處理方式與另外的妖怪不同。帝俊斬斷了蠻蠻的過往情感,蠻大哥不再記得帝俊,不會愛慕帝俊,蠻二弟也不會再記恨帝俊。
他們依然僅有一目一翼,相伴而飛,心中沒有了恨意的蠻蠻今生不再作惡。他們返回最初,時常盤旋世間做善事,以此彌補他們犯下的罪惡。直到他們洗清自身罪惡的那一天,才有資格重新獲得完整的身體,才能獨自展翅而飛。
佚名對帝俊處理的結果不予評價,畢竟這些屬于帝俊的分內之事,要不是刑天與帝俊争奪帝位,而不會引出這麽多麻煩。至于帝江,佚名确信,從此以後,帝江歸他管,與帝俊無關。
欣山鬧得沸沸揚揚的祭祀就此走向了終結。不久後,欣山再次舉辦了一場慶宴,這次是貨真價實的慶祝欣山擺脫大妖怪的束縛,重獲安寧。
山林可以回歸平靜,老山神特別開心。他年紀大了,往後很多事得逐漸交給小花妖打點,年幼的小花妖不得不快些成長起來,擔起重任。
身為欣山慶宴的座上客,小玉頭表示自己如坐針氈,玄謀瞪着他的目光讓小玉頭一身冷汗。
玄謀始終認為這塊璞玉對衛峰圖謀不軌,嘴上喊着哥哥,天知道心裏怎麽看待衛峰。況且,璞玉跟着衛峰日子長久,天知道小玉頭偷看了衛峰不穿衣服的樣子多少次,天知道小玉頭偷看了玄謀和衛峰這樣那樣時的樣子多少次。
小玉頭淚流,他簡直太冤了。玄謀每次壓倒衛峰要怎麽怎麽之前,他倆的衣服扒光光之際,小玉頭身為一塊璞玉就和衣服一道被丢到了床下。他一直被衣服蓋在下面,根本沒可能看到什麽,撐死了聽到整夜異常激情的聲音罷了。
偏偏這事完全解釋不清。
欣山慶宴的座上客,最開心的人莫過于帝江。大夥兒全在表揚他,稱贊帝江英勇,認為帝江相當厲害,說帝江心地善良。如此之類各種各樣美好話語鋪天蓋地的湧向帝江,帝江聽得樂滋滋的,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
他終于盼到了這一天,以後世間不會再說他帝江是一個腦殼有病的紅胖蛋,他也成為了世間的英雄人物。
帝江笑得非常得意,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大喝特喝,喝得頭重腳輕。
慶宴後,帝江興高采烈地倚着佚名,乘坐他的金色大椅打算回天山內的住宅。可帝江睜開眼時,不禁迷茫,奇怪了,眼前的景色怎麽看怎麽不是天山。
金色大椅竟然沒前往天山,莫非他喝多了,舌頭伸不直,說話說得連金色大椅都聽不清,走錯的地方。
好在,他們這會兒抵達的地方是乾木坡的小屋。這個地方同樣非常不錯,這裏是佚名的家,都是回家,他的家和佚名的家一樣。
佚名攬着醉酒的帝江,他們邁過滿地的空白畫卷。期間,帝江低頭看了一眼,好奇為何屋裏這麽多的白紙。但帝江對此沒在意再多,他軟綿綿的趴在佚名家的床內。
佚名順勢一倒,壓在帝江身上,他輕輕吻了帝江一下:“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帝江喝得暈乎乎,迷糊地搖了搖頭,“沒打算。”
帝江以前的生活無非是吃了睡,睡了吃,他哪有什麽明确的生活規劃,問他相當于白問。
佚名早就猜到了帝江的想法,他又吻了吻帝江,說道:“我準備離開乾木坡。”
“去哪兒?”帝江露出了一絲迷茫。他們不住譽城,不住乾木坡要去哪兒。
佚名應道:“我決定四處走走,畫世間的風景人物,記錄大家生活的點點滴滴。你和我一起去嗎?”
他會畫許多畫,不過帝江本尊的畫像已無緣面世。這屬于佚名的私人珍藏品,佚名覺得就讓世人認為帝江是目前這個模樣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不愁有人和他争這個紅胖蛋。
唇上傳來佚名熟悉的溫度,帝江果斷的應了一句好。
帝江平時沒多少事情值得他忙碌,以後佚名去哪兒,帝江也去哪兒,他會陪着佚名。佚名出門沒有帝江同行可怎麽行,他得告訴佚名,佚名看見的是什麽妖怪。
同時,帝江也要督促佚名改正壞習慣,不能每次畫青年,總讓別人脫光光,這樣真的不好。佚名怎麽可以總看那麽多的不穿衣服的青年。
帝江自問還算富裕,他有大量金子和白玉,他能夠養活佚名,佚名不必再給那些特殊嗜好的富家子弟們畫特別興趣的畫了。
吻熱切了幾分,佚名解開帝江腰帶時發現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
帝江居然睡着了。
這種氣氛下,帝江竟然可以睡着,上古神獸吃了睡的本事果然不是吹出來的。此時此刻,良辰美景,佚名真想搖醒帝江問帝江到底是怎麽想的,估計帝江什麽都沒想。
佚名默默凝視床裏的紅衣青年。往後的日子還長,他必須讓帝江懂得,吃飯與睡着之間,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人生怎麽可以失去床內的諸多樂趣。
帝江的生活壞習慣得改,佚名不介意身體力行,認認真真的教。
天使蛋:呼~呼~呼~
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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