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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帝江與佚名即将遠行的消息,衛峰顯得非常的舍不得。哪怕衛峰等的沒有佚名那麽執着,但好歹他也熬了如此漫長的歲月才盼到帝江出現。想不到大家見面沒多久,往昔譽城的夥伴又面臨分別。
衛峰心知自己改變不了帝江和佚名的想法,然而,他作為朋友,理應為帝江他們餞行,更何況衛峰最擅長的本就是廚藝。
他對帝江說:“給我一點時間,等我籌備食材,做一桌飯菜給你們餞行。”
得知有好酒好菜等着自己,帝江根本沒理由反對,他當即點頭答應道:“沒問題。”
回到乾木坡,帝江把這頓飯的安排告訴了佚名,佚名自然同意帝江的決定。衛峰的廚藝值得佚名期待,他記得千年前,帝江借了金子給衛峰開店,後來衛峰有了屬于自己的酒樓,聲名大噪。
如今衛峰以一頓豐盛的酒菜贈予帝江,帝江應當接受對方的好意。若是飯菜太多,帝江實在吃不完,佚名不介意扛在包袱內帶走。至于這個包袱由誰背,毫無懸念。
帝江鐵定會自己老老實實的守着香噴噴的沒美食,想吃的時候,随時能方便的取出食物。
不過,收禮的同時,帝江也有煩惱。
既然衛峰給了一份禮物給帝江,所謂禮尚往來,他們也得給衛峰準備一份回禮。這份回禮究竟送什麽,帝江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适合的禮物。
帝江覺琢磨着,現在的衛峰亦不是當初的衛峰,他不缺錢,不愁金子不足開酒樓。衛峰身邊不僅收獲了錢財,也收獲了家人,衛峰身邊有玄謀陪伴,以及一個有待成長的小玉頭。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帝江明白,自己的金子和白玉送不出去了。
金子早已給過,璞玉也化身小玉頭與衛峰他們一起生活。帝江相信衛峰會善待小玉頭,當作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照顧,當然不排除玄謀對這個多出來的影響二人世界的小玉頭感到不滿。
即使如此,這點小事也不影響衛峰目前的生活夫夫和睦,家庭幸福。
帝江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佚名,盼着佚名給點建議。
殊不知佚名能夠送出手的物品同樣屈指可數,此刻帝江既詢問了佚名,佚名回應的賀禮妥妥的送畫。
“畫什麽比較好?”帝江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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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佚名分外淡定:“既是贈給他們的紀念,畫他們本人應該更有意義。”
帝江一聽認為頗有道理,可他仔細一想,又感到有些不對勁。按照佚名畫人的習慣,小玉頭年紀小,不受佚名作畫特殊要求的限制,可衛峰與玄謀實打實的在青年範疇內。
抹了一把冷汗,帝江硬着頭皮問了句:“那衣服……”
此次畫像,衛峰和玄謀的衣服穿還是不穿?
對此,佚名回答得相當果斷:“不穿。穿了如此送得出手,太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帝江當場瀑布汗,不穿才送不出手好不,太不司空見慣。
“他們平時可都穿着衣服,怎麽畫?”帝江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他就不信,玄謀他們會這麽聽話的扒衣服。
佚名唇邊揚起一抹笑,仿佛早已胸有成竹:“這事好辦,今晚去一趟他們院子即可。”
得知佚名的打算,帝江痛苦地扭過頭,心底默念了句,衛峰,我對不住你。
他不該征求佚名的意見,給衛峰夫夫作畫,可惜現在後悔為時已晚。不過衛峰大可放心,佚名畫不穿衣服的青年,同樣畫得有聲有色,活靈活現。
貌似有什麽不對。
入夜,帝江與佚名隐去身影,前往衛峰家。
這會兒,衛峰一家剛吃過晚飯,小玉頭自動自覺的起身收拾碗筷,衛峰和玄謀則并肩走出了房間。
屋外的院子裏堆放了大量的新鮮食材,玄謀點亮蠟燭站在一側。衛峰拿起小冊子逐一清點食材數量,他一樣一樣的仔細檢查,生怕食材出了差錯。
玄謀一直默不吭聲的陪在衛峰身邊,替衛峰照明。
小會兒,衛峰忽然站在原地不動了,眼底閃爍着複雜的情緒。玄謀關切道:“怎麽了,心情不好?”
“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是千年。”衛峰嘆道,“回想千年前,帝江初到譽城,我到周成旨家送食材。一切感覺那麽近,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好不容易故友重聚,這麽快他倆又要走了。”
“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有他們的路要走。”玄謀側過頭,嘴唇輕輕拂過衛峰的唇,“我會永遠陪着你,一生一世。”
聽到戀人的承諾,衛峰笑了笑,心中一股暖意。從他在雪地看見小狼崽的那一刻起,此生注定與玄謀相守。衛峰不敢想象,要是他沒遇到玄謀,這麽漫長的沉悶日子他該怎麽過下去。
世人始終憧憬長壽,百歲千歲,渴望活得越久越好,卻不知寂寞的日子過太久了,反而嫌棄自己命長,困擾為什麽自己還沒死去。
現在,衛峰的生活不僅有了玄謀,還有另一位家人。
衛峰面向玄謀,勸道:“以後,別對小玉頭那麽兇,他也是我們家的一員,是我們的家人。”
幸好衛峰此前當機立斷,小玉頭只能喊他哥,不準喊他爹。倘若小玉頭一直跟在衛峰身後,左一聲爹右一聲爹,玄謀鐵定炸毛。
玄謀對待小玉頭的态度,對衛峰而言十分重要。當初在閻王殿,璞玉發出的光芒擋住了牛頭馬面,迫使閻王改變了主意。衛峰這才有機會重返人間,才有機會與玄謀相逢。
小玉頭救了衛峰的命,對衛峰有恩。
玄謀靜了靜,他理解衛峰的心情,他沉默片刻,說了一句相當實在的話:“我盡力。”
他需要時間适應衛峰多了一個弟弟分瓜分衛峰的時間和情感。小玉頭化形前,衛峰屬于玄謀,全部都屬于玄謀,不給任何人分享丁點。看在衛峰十分重視小玉頭的份上,玄謀會盡量習慣小玉頭的存在。
過些年,待小玉頭長大成人,小玉頭也将擁有他的伴侶,擁有他的一生,他會不會繼續和衛峰他們住在一起,其實根本說不準。玄謀的确不該對小玉頭過分苛刻,視為争奪衛峰的仇敵。
小玉頭動作利索的收拾好一切,他邁出房門,正見衛峰與玄謀在院裏清點食材。對玄謀的稱謂,小玉頭一直倍感猶豫,喊嫂子,感覺有點怪怪的,喊姐夫,貌似也有點怪怪的。
萬一喊錯了,還擔心玄謀不高興。
小玉頭穩了穩情緒,沖衛峰喊了聲:“哥,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聞言,衛峰轉過身,對小玉頭笑道:“這兒我能處理,你休息會兒吧。”
有了衛峰的回複,小玉頭安心地走向自己的房間。他悶悶地偏了偏腦袋,他長久苦惱一個問題,要怎麽讨好一只兇巴巴的灰狼。
回屋後,小玉頭埋頭看書,他存在世間的日子雖長,可化形的時間尚短,并且是由帝江協助他化形,他自身的修行不夠。
俗話說的好,玉不琢,不成器。小玉頭本是一塊璞玉,未經雕琢,他必須抓緊時間充實自己,學習更多知識,讓自己快點成長。小玉頭特別羨慕佚名的那塊羊脂白玉,無需化形亦靈氣十足,靈力充沛。
見小玉頭回屋,玄謀順手将蠟燭放于石桌,他貼近了衛峰幾分,自後方摟住衛峰。玄謀親昵地撫摸衛峰的身體,手從腰際往下移去。
對此,衛峰頓時紅了臉,他垂下眼簾:“別這樣,會被人看見的,回房間再做。”
“這兒沒有別人。”玄謀的吻落在衛峰頸側,他解開衛峰的腰帶,細撫對方的皮膚。
衛峰顯得有點難為情,他知道小玉頭特別乖,一旦進屋,哪怕是天塌下來的動靜小玉頭都不會輕易踏出房門。方圓內沒幾戶人家,除了天空路過的幾只鳥,無人了解他們院子裏正在發生什麽事。
奈何院內無遮掩,月光下,所有事一目了然,使得衛峰羞赧不已,他着急拉住玄謀不安分的手:“我們回屋吧。”
哪知玄謀一下将衛峰按倒在地,盯着對方的雙眼,聲音低沉:“這兒寬敞。”
說着,玄謀封上了衛峰的唇,扒衣服扒得那是一個順溜。
帝江哭笑不得的佩服佚名料事如神,是院子而不是房間都一清二楚。他替佚名鋪好畫紙,佚名随即作畫。站在院裏,帝江覺得自己心情特別複雜,誰說沒人看見,他與佚名立在這兒難道不是人,只是不能讓衛峰他們知道而已。
同時,帝江深信,這幅神秘禮物不能當面送,需偷偷放在衛峰他們房間。不然玄謀和衛峰展開這幅畫後,多半要找帝江談鳥生。
當然這也是一個提醒,沒人看見的話不能輕易說,說不定真的有人在看。
月光下的夫夫親熱圖,佚名畫技發揮相當穩定。
帝江保準衛峰瞅見此畫倍感面紅耳赤,熱切的氣息躍然紙上,強烈的感情幾乎沖出畫卷。
兩天後,帝江收到衛峰的消息,酒菜已籌備妥當,邀約帝江和佚名前去宅院喝酒吃肉。
衛峰廚藝高超,數不清的美食令人目不暇接。佚名吃得贊不絕口,帝江也喝得暢快淋漓。開心之際,帝江冷不丁自口袋摸出了一錠金子,遞給衛峰。
見到金子,衛峰頗感納悶,不明白帝江是何意思,衛峰目前暫時不缺錢用。
帝江給出的解釋是:“留着它。哪天閻王若記起此事,讓你回地府。你告訴他,你欠了帝江一錠金子未還,還不能死。閻王要是有什麽不服,讓他來找我,我給他說。”
聞言,衛峰沒奈何的笑了。這招再用第二次,非得氣死閻王不可。可帝江給了,衛峰必會小心保管金子,當作紀念:“有空記得回譽城來看看。我們也許會搬家,但每隔一兩百年,會返回譽城住一段時間。”
帝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此後,衆人喝酒徑直喝到了天亮,清醒的佚名拎着醉醺醺的帝江乘坐馬車離開了。
玄謀和衛峰送他倆出了門,這才一腳高一腳低的回屋。玄謀迷迷糊糊的瞅見書桌上放有一個精致的卷軸,看起來格外眼生。
偏偏那會兒玄謀醉得實在太厲害,無心研究這些,于是他摟着衛峰躺在床內休息。
待到玄謀清醒時,發覺衛峰早已醒來,衛峰坐在窗邊,不知是不是喝太多酒的緣故,衛峰的臉紅得特別厲害。
玄謀晃了晃沉重的腦袋,視線下意識轉向書桌,喃喃道:“我之前貌似看到書桌上有一幅畫,怎麽不見了?”
聽到這話,衛峰的身體随之一顫,臉霎時更紅了,他故作鎮定的問道:“什麽畫?”
“沒有嗎?”玄謀低低地應了聲,沒有再追問此事,“興許是我喝醉了,看錯了。”
衛峰心跳加速,無比緊張,慶幸自己比玄謀先醒。
他無比糾結,帝江送什麽不好,偏偏送了一份如此不能直視的禮物。衛峰并非認為佚名畫得不好,恰恰由于對方畫得太過真實,導致衛峰無法面對。
這份紀念禮物令衛峰又羞又悔。
衛峰與玄謀在院中親熱的場景被記錄在了畫紙上,這讓衛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假如僅有這一個畫面,衛峰也不至于這麽緊張。
帝江留給了衛峰一個大長卷,名為百夜圖,言下之意是這個長卷由一百幅衛峰與玄謀不同姿勢的親熱景象組成。
衛峰扪心自問,自己壓根沒和玄謀玩過如此多捂臉的姿勢,他達不到這種奔放程度,雖說其中某些看起來十分刺激又有趣。
他苦惱如何處置帝江送來的大長卷,心知此畫分外棘手,衛峰卻舍不得丢,偏偏又不知道該藏哪兒,萬一哪天被玄謀發現可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佚名與帝江坐在前往青丘山的馬車內,青丘山有只九尾狐出沒,佚名打算去看一看。之後,他們會陸續前往丹山看鳳凰,小次山看朱厭,平逢山看驕蟲。
世間的妖怪數不勝數,佚名不願太快畫完,他偏向于和帝江一路欣賞沿途的景色。
這會兒,帝江吃飽喝足蜷在馬車裏打盹,睡得正香,他睡夢中莫名打了一個噴嚏,不知是誰在念叨他。佚名有理由相信衛峰和玄謀多半已經見到畫卷內容了。
盡管帝江只提議了畫一幅畫,可身為一位優秀的畫師,佚名覺得,一幅畫不足以彰顯他卓絕的畫工。衛峰和玄謀有的畫面,佚名能畫,衛峰和玄謀沒有的畫面,佚名照樣也能畫,無非換個姿勢而已。
佚名認定,百夜圖對衛峰與玄謀的夜晚生活極有幫助,偶爾換一個方式,維持彼此的新鮮感,夫夫生活将會更加美好。
想到這兒,佚名微微合上眼。別人的事情,佚名唯有到此為止,接下去,佚名要處理他身邊這個吃了睡的紅胖蛋,他得教會帝江什麽是性福生活。
到此就完結了o(∩_∩)o
之後有一個畫境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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