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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興許只是吓唬吓唬阿蘭,哪有她說得那麽邪乎!趕緊快去啊!”想要起身,卻被舒蘭摟地緊緊的,哭着不讓她去。
蕭守望看着還在掉眼淚的舒蘭,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旁人不知道,他這個當爹的卻知道,兒子的力氣特別大,對狩獵殺生有一種天生的……領悟。去年開始,蕭琅就纏着非要跟他一起進山打獵,遇到兔子山雞等獵物時,蕭琅執着的眼神讓他都有些滲得慌,若不是兒子平常孝敬父母,自覺地幫忙做家務,對其他孩子雖然冷漠卻也不會動手打架,他差點就認為兒子中邪了。
“大哥,嫂子,你們別擔心,蕭琅做錯事就該打,不能慣着,阿蘭這孩子吓得不輕,你們多陪陪她吧,我回去看看!”按住想要回家的舒茂亭,蕭守望歉然地朝他拱拱手,大步流星地奔家去了。
舒茂亭關心小女兒,可這裏有妻子安撫着,他更擔心藍氏手重把蕭琅打出個好歹來,給秦氏遞了個眼神,匆忙地追了上去。
舒展氣得不行,“娘,我也去看看,他竟然欺負阿蘭,看我不打死他!”
舒宛一把扯住弟弟的胳膊,搬過他倔強的腦袋:“不許你瞎說,這件事說不定是誤會,讓爹爹和二叔他們處理就好了,你願意就去旁邊看看,千萬別添油加醋。”
“對,聽你姐姐的,你二叔二嬸本來就生氣呢,你當哥哥的,要勸着他們才對。”秦氏欣慰地看了大女兒一眼,瞪着莽撞的兒子道。
舒展憤憤地撇撇嘴,不想與她們計較,撒開腿跑了,女人就是麻煩,妹妹都被蕭琅那小子欺負成那樣了,她們竟然還讓他替蕭琅說好話,做夢去吧!
藍氏怒氣沖沖地回到家裏,一眼就看見蕭琅穿的整整齊齊地坐在屋檐下,正在洗換下來的髒衣服,那大大的木盆裏似乎露出了一抹粉色,走過去一看,果然是舒蘭的粉紅衫子。
“娘,種完花生了啊,您累了一天了,快去炕上歇會吧。”蕭琅擡頭,幼稚的臉上卻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對于這個優秀的兒子,藍氏心裏無疑是自豪的,放眼整個村裏,誰家的孩子五歲能有這麽懂事?
不過,兒子的懂事并不能沖散她心裏的震驚與怒火。
藍氏一把将蕭琅拉到了一旁,低着頭問:“你是不是欺負阿蘭着?”
蕭琅眼裏閃過一道冷光,被他濃密的睫毛掩飾過去,他抿了抿唇,“娘,我沒欺負妹妹,她身上髒了,我給她洗澡,不小心嗆了水,她就抓了我一把,撒腿就跑了。”說着,把褲子往下一扒,露出大腿上三道明顯的紅色抓痕,眼看都破皮了。
舒蘭跑後,蕭琅就仔細想過了,如今她是伯父和伯母的女兒,他要是真的殺了她,舒家人肯定會難過的,他們對自己疼愛有加,他不能恩将仇報惹舒家人傷心。哼,報仇不一定要殺了對方,只要不讓她過舒心的日子就成了。
懶丫頭鐵定會告狀的,為了避免遭毒打,蕭琅特意在腿上抓了一把,娘肯定會心疼的。
藍氏果然心疼死了,其實她在看見兒子替舒蘭洗衣服的時候,就相信兒子沒有欺負舒蘭,否則怎麽會幫忙呢?這麽小的孩子,一定是誤會了,嗯,阿蘭那孩子一向嬌氣的很……
藍氏前腳到,蕭守望和舒茂亭後腳就追了上來,自然也聽到了蕭琅的解釋,看到了他的傷痕。蕭守望松了口氣,舒茂亭也笑着道:“就說是誤會,都怪我們把阿蘭慣得太嬌氣了,大驚小怪的。看看蕭琅,還好心替阿蘭洗衣服,唉,簡直比女兒還貼心啊!”
藍氏雖然不氣了,卻還是朝蕭琅屁股打了兩巴掌,“以後小心點,別再吓着阿蘭了!”
“嗯”,蕭琅點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認出仇人了,擺正态度了,下章就該長大了……
☆、惹不起(一)
為什麽蕭琅對她有那麽大的怨氣呢?這個問題困擾了舒蘭整整五年。
對于轉世投胎這件事,舒蘭覺得,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關鍵的是投了什麽胎。瞧瞧,老天對他們多好,讓他倆都投了個好胎。她有爹疼娘愛,姐寵兄賴,家裏重的活計都被爹爹和哥哥做了,輕巧的由娘親和姐姐解決,她只需吃了睡睡了吃就行,唯一的任務就是耍賴撒嬌,逗家人開心。
蕭琅呢,他雖然苦了些,娘親藍氏三年前難産去世了,可蕭二叔對他加倍的好,任誰提親也不願意續娶繼室,生怕他受了委屈,知道蕭琅喜歡上山打獵,蕭二叔也縱着他,小日子自由自在的,多逍遙。
可他為什麽非要揪着自己不放呢?
因為前世自己害了他?可那也是因為他想吃掉自己,她才反抗的,再說了,兩人同歸于盡,誰也不欠誰的,她都懶得追究上輩子的恩怨了,他何必小肚雞腸呢?
想了半天得不到答案,舒蘭索性不再想,懶懶地翻個身,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繼續睡下去只會換來娘親的巴掌,這麽多年下來,舒蘭早就掌握了偷懶的限度,娘親可以容忍她不吃早飯,卻不會讓她連午飯也錯過。
打水洗完臉,舒蘭拿着頭繩去找舒宛幫她梳頭發,見秦氏一人在院子裏洗衣服,疑惑地問:“娘,我姐呢?”爹爹肯定又出去看診了,哥哥開春就住在鎮上的舅舅家裏,為八月份的鄉試做準備,他們不在家都是正常的。
秦氏頭也沒擡,“今天你爹去鎮子,我便讓你姐跟着去了,把前幾天做的夏衫給你哥送去,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熱,總不能讓你舅舅他們破費吧。”雖然他們不缺這幾個錢。
舅舅家啊,舒蘭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默默地想了想。印象中她去過舅舅家好幾次了,姥爺不茍言笑,看起來怕怕的,姥姥卻很慈祥,每次去都要摟着她親幾口。兩個舅舅和舅母都很喜歡她,表兄們也喜歡跟她玩。對了,舅舅家還有葡萄藤,青葡萄酸酸的,紫葡萄甜甜的……
可是,不管舅舅家多麽好,舒蘭都不是很喜歡住在舅舅家,因為在那裏她不能睡懶覺,否則會被人笑話的,更主要的是娘親會準時把她從被窩裏拽出來。而且,舅舅家人多,她就是想偷偷打個盹都不行,總是被人打擾。
“娘,那你待會兒給我綁頭發吧。”舒蘭嬌嬌地道,伸手打了個哈欠。
秦氏眉頭跳了跳,終究沒能忍住,把衣服摔在木盆裏,瞪着女兒道:“你瞧瞧你,都過了十歲生日了,連最基本的梳頭都不會,你姐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洗衣服做飯,什麽都幫我幹。我告訴你,你再這麽懶下去,小心将來嫁不出去!”
舒蘭聽慣了秦氏的批評,并不在意,眨眨眼睛道:“娘,什麽叫嫁不出去啊?”
“就是等你長大了,沒有男孩子願意把你娶回家,你就只能呆在家裏做被人恥笑的老姑娘!”秦氏咬牙道,以前她覺得女兒小,舍不得拉下臉來管教,可現在絕對不能再慣下去了,否則她不會家務不會女工也不讀書認字,既不能當一般農家的媳婦,又不能勝任富戶家的奶奶,萬一真嫁不出去怎麽辦?
“哦,這樣啊,那也挺好的,我就一直跟爹爹你們住。”舒蘭無所謂地道,爹娘對她這麽好,她才懶得嫁人呢。
看着女兒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秦氏真是快要被她氣死了,“你……”
“伯母,阿蘭又惹你生氣了啊?”蕭琅端着一個小菜盆,出現在舒家院門口。
舒蘭噌地站了起來,滿眼警惕地盯着對面一身樸素布衣的少年。
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成小大人了,幾乎是村中同齡孩子裏面最高的,跟十五歲的舒宛差不多,比自己高出半個頭呢。常年上山打獵,他的臉蛋胳膊曬得跟小麥同一個顏色,讓原本秀氣的面容顯得比實際年齡要成熟一些,少了孩子的活潑靈氣,多了成人的穩重。此時此刻,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就那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就好像一只大花貓,而她就是困在角落裏的小耗子,只能被他玩弄,什麽時候他沒有興趣了,就會撲上來把自己吃掉!
不行,舒蘭一刻都不想跟蕭琅多呆,轉身就要往屋裏跑,她要把屋門插上,什麽時候蕭琅走了,她再出來。
秦氏眼疾手快地拽住女兒的胳膊,笑容滿面地對着蕭琅道:“阿琅來了啊,快到屋裏來,你妹妹一直盼着你早點過來呢。”
藍氏去世後,蕭琅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說話,哭都不哭一聲,但所有熟悉蕭琅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孩子心裏難受着呢,蕭守望也急得不行,生怕孩子憋出病來。後來,秦氏想着舒蘭是和蕭琅是一起長大的,雖然因為那次誤會女兒一直躲着蕭琅,可畢竟都是孩子,說不定主動關心一下,蕭琅會好受些。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女兒只不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蕭琅的頭,蕭琅眼裏就恢複了光彩。自那以後,只要對着女兒,蕭琅臉上的笑容就會多一些。
所以,每次蕭琅過來,心疼少年早早喪母的秦氏都會讓舒蘭“熱情”地招待他。
蕭琅看着在秦氏懷裏掙紮扭動不肯直視自己的小女孩,微微一笑:“這樣啊,正好,剛剛我爹炖了一只雞,讓我給伯母你們送來當晌午菜呢,阿蘭肯定愛吃。”說着走了進來。
秦氏也不跟他客氣,一手接過菜盆,一手把舒蘭塞到蕭琅手裏,恨鐵不成鋼地道:“阿琅啊,你宛姐姐去鎮子了,這孩子自己又笨,你替她收拾收拾。”從小到大,舒蘭很多事情都是蕭琅幫忙打理的,秦氏簡直就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也沒考慮什麽男女之妨,轉身就去放東西,開始準備午飯。
“好,我替妹妹梳頭發。”蕭琅用力攥着舒蘭想要掙脫的手,直接把人按回矮凳上,俯身湊在她耳邊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我把你頭發都拔光!”
舒蘭呆呆地坐在那裏,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直打轉,娘啊娘,你知道這人其實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狼嗎?
作者有話要說:弱弱的問一句,大家喜歡這種風格的故事嗎?
☆、惹不起(二)
蕭琅也拿了條矮凳在舒蘭身後坐下,極其認真地替她梳頭發。
嗯,這根頭發太黃了,混在其他柔亮的黑發之間很礙眼,拔掉。
咦,這裏怎麽有個死結?拉一下,不行,那就用力,嗯,不錯,終于解開了。蕭琅摘下木梳上糾纏的一小撮頭發,藏在口袋裏,滿意的看着舒蘭不停聳動的小肩膀。
懶丫頭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她會想盡辦法躲着自己,但當她落入他手裏後,就不會做些無謂的掙紮。當然,剛剛幾下就算折磨夠了,再欺負她,懶丫頭會哭出來的,到時候即便伯母相信自己,也有些麻煩。
熟練地替舒蘭綁了雙丫髻,蕭琅讓她掉轉過來:“哥哥給你梳劉海。”
舒蘭乖乖地機械地起身又坐下,杏眼閉得緊緊的,她不敢直視蕭琅的眼睛,自打認出彼此的身份後,舒蘭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因為那樣她會想起前世他壓在自己身上時,眼裏那嗜血的兇光。
看着舒蘭不停翕動的纖細睫毛,蕭琅的手頓了一下。
縱使他不願意,都必須承認,懶丫頭生的特別好看,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好看,比他見過的所有農家女娃都好看。或許是因為好吃懶做,她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一直是白裏透紅粉嘟嘟的,竹葉似的細長彎眉,秀挺的如玉鼻梁,紅嫩嫩的櫻桃小嘴,每次看見她,蕭琅都會湧起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沖動,就像是去年她“主動”送給自己的櫻桃,紅潤鮮嫩,讓人想吃又舍不得破壞。
想到這裏,蕭琅突然有些懊惱,如今他不能吃生了,吃人更不行,可總這樣不疼不癢地給懶丫頭使壞,小時候還覺得滿足,現在越發覺得不夠了,他全身的骨骼血液都在叫嚣着,告訴他還可以換種方式,偏偏,他想不到。
心情瞬間變得煩躁,蕭琅發洩似的拔掉舒蘭額前一根不老實翹起來的碎發。
“疼!”
舒蘭終于忍不住了,忽的睜開眼睛,靈動的杏眼裏早就溢滿了淚水,一連串地流了下來。她也不看蕭琅,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嗷嗷大喊,就那樣低眉斂目地無聲的淌淚,竟然讓蕭琅生出一種罪惡感,盡管那種感覺轉瞬即逝。
蕭琅擡手,面無表情地抹掉舒蘭臉上的淚珠,然後開始替她梳劉海,視線卻一直落在舒蘭扇啊扇的細密睫毛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特別喜歡盯着懶丫頭看,思索過幾個晚上後,蕭琅把這種喜歡定義成對獵物的滿意。
“阿琅,你們吃過了嗎?”秦氏準備淘米時候,忽的問道。
蕭琅一邊打量舒蘭的腦袋一邊回道:“吃過了,今天我爹要去鎮子,所以吃的比較早。”他們父子清晨出發,打到兩只山雞就回來了,下午蕭守望要去鎮子賣掉最近積攢下來的獸皮。
既然吃過了,秦氏就只淘了一碗多米,走到竈前,随意的朝外面看了一眼,見兩人側對着她乖乖坐着,放下心來,一邊收拾一邊與蕭琅說閑話:“阿琅,你年紀也不小了,就該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整天在山上混也不是回事啊。”這孩子,前幾年跟舒茂亭讀了幾本書,丈夫說他天賦比兒子還要好,偏偏他就是不想讀了,連童子試都沒有參加。
蕭琅在舒蘭臉上摸了一把,終于放她走了,“伯母,我不喜歡那些東西,看着就頭疼。”
秦氏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你這孩子,從小就主意大,我也勸不了你。左右你們父子這些年應該也攢了不少錢,還是買幾畝良田吧,将來成親也容易些。”
蕭守望的親娘成親三年無子,他爹蕭永江就悄悄跟鄰村的寡婦勾搭到了一起,那寡婦也是命好,不久就大了肚子。就在蕭永江打算将人接回家的時候,發現妻子也懷孕了,畢竟正經的娘子更重要,蕭永江便花言巧語勸着寡婦再等等。那寡婦也是心狠的,假意應承下來,等生完了孩子,直接找上來蕭家,害的蕭永江妻子怒火攻心,早産下兒子就去了,蕭永江不但不生氣,反而順水推舟續娶了那寡婦。俗話說有後娘就有後爹,蕭守望在家裏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娶完媳婦就被分出來單過,除了那三間破房子,連地都沒有。
成親?娶個女人生孩子?
蕭琅本能地搖搖頭,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雖然變成了人,可他對異性并沒有多大興趣,除了親娘和熟悉的舒家母女,他對所有女子都不屑一顧,要麽就是太粗鄙,要麽就是虛情假意裝嗲賣騷,總之他只要一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脂粉味,就恨不得立即轉身。
而這些女人中,蕭琅最反感最厭惡的就是他名義上的大伯娘張氏跟她八歲的小女兒蕭蓮花。當然,如果不是那寡婦繼奶病死了,她也能算進去。
哦,對了,高居他仇恨榜首位的始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舒蘭,只不過,蕭琅恨舒蘭,卻不覺得厭惡。至于原因,蕭琅沒有深究,大概在五歲之前,舒蘭在他眼裏都是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妹妹吧。
秦氏見蕭琅坐在那裏發呆,舒蘭早就跑到丈夫給她搭的秋千架上玩去了,便把竈膛外的零碎柴禾收拾幹淨,走出來蹲在蕭琅身前,用手給他量身子,男娃的個頭長得就是快,比去年高出一大截了,她得重新給他做兩件夏衫才是。
秦氏不是第一次給自己做衣服了,蕭琅知道她這種動作的意思,看着秦氏近在咫尺的溫柔面龐,蕭琅心裏又酸又暖,他不想讓自己的思緒被人看了去,索性閉上眼睛。
鼻端萦繞着淡淡的清香,這是秦氏身上的味道,舒宛和舒蘭身上也有,也是除親娘之外,唯一一種不讓蕭琅反感的女人香。
遠處舒蘭一直在偷偷留意這邊的動靜,見她娘打算給惡狼做衣服,忍不住喊道:“娘,我也要穿新衣服!”其實她對飯以外的東西沒有什麽要求,可她就是不願意看秦氏對蕭琅好,這種占有欲生來就伴随着她,她不許秦氏抱蕭琅,不願她親他,因為秦氏是她最親最親的娘,蕭琅憑什麽跟她搶?
秦氏也知道女兒的占有欲,扭頭瞪了她一眼:“給你做新衣服都白搭,整天就躲在屋子裏睡覺,穿着給誰看啊!”
蕭琅朝舒蘭咧嘴一笑,“伯母,你就給妹妹做吧,至少還有我能看見呢。”
秦氏起身,似笑非笑地瞧着嘟着嘴表達不滿的女兒:“阿琅不用替她說話,從今天起,她甭想再睡懶覺了!”
這句話她說得很低,舒蘭并沒有聽見,小女孩還沒有意識到好日子即将到頭了,她只是恨恨地瞪着蕭琅,虛僞的家夥,就會在她娘面前裝好人!誰稀罕穿新衣給他看!
作者有話要說:身心的虐待,有沒有……
☆、挨打
秦氏很認真地思考過小女兒的性子。
作為親娘,沒有人比秦氏更了解舒蘭,這孩子其實不缺心眼,但是她連缺心眼的都不如,人家缺心眼的腦子笨不會看人行事,舒蘭是根本沒有往這邊想過。蕭家蓮花欺負她,搶了女兒頭上戴的珠花就跑,舒蘭不哭也不告狀,回家啥也不說,睡覺。蓮花推她,只要沒摔疼,舒蘭就不哭,有時候直接躺在地上就睡了,要不是有一次被舒展看見,秦氏是如何也想不到女兒是這樣跟別的女孩子相處的。
秦氏曾一度懷疑女兒是不是個傻子,可仔細觀察吧,舒蘭也懂得撒嬌讨好丈夫,懂得替挨打的哥哥揉揉吹吹,自己切菜不小心傷了手,舒蘭那眼淚流的讓她欣慰又心疼,姐姐穿了新衣服,舒蘭也知道甜甜地誇她好看。最讓秦氏放下心來的是,舒蘭會跟蕭琅耍心眼,有好幾次,舒蘭都“證據确鑿”地告狀說蕭琅欺負她,想讓她這個娘替她做主,再也不讓蕭琅進門。
女兒真的不傻,她就是太懶太懶了,從早到晚,她保持清醒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秦氏以前沒管過嗎?怎麽可能,她恨不得把舒蘭拴在身上,逼她走路,逼她睜着眼睛看自己是怎麽做事的!
可是呢,每次她鐵下心來管教,丈夫、舒宛或舒展總有一個會被舒蘭的眼淚臣服,倒打一耙,讓她尚未開始就敗下陣來。
哼,這次趁他們都不在家,非要把她的懶骨頭拆了!
把碗筷擺好,秦氏朝坐在秋千打盹的女兒獅吼:“進來吃飯!”又對坐在屋檐下看書的蕭琅細聲問:“阿琅,要不要再吃點?我特意蒸了你最愛吃的雞蛋羹呢。”
蕭琅放下手裏的醫書,仰頭微笑:“好。”
舒蘭撇撇嘴,只要有蕭琅在,娘就不關心她了。
因為蕭琅帶了炖雞來,秦氏就沒有準備其他菜,她自己坐在飯盆旁,讓舒蘭和蕭琅并排坐着。
給蕭琅盛了半碗米飯,又添上滿滿一大勺雞蛋羹,秦氏笑盈盈地道:“幹吃雞蛋也沒意思,多吃點。”
蕭琅知道秦氏喜歡看自己多吃飯,就像當初藍氏一樣,所以雖然在家裏吃過了,他還是接過碗,目光在菜盆裏轉了一圈,默默垂下頭。
兩只雞腿,秦氏留了一個給舒茂亭,準備晚飯時給他熱熱,另一個就夾給蕭琅,不想蕭琅端着碗就躲開了,“伯母,我真的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舒蘭酸溜溜地看了一眼那香噴噴的雞腿,紅嘟嘟的唇撅的老高,她才是娘的孩子,娘怎麽能那麽偏心呢?
不過,當秦氏的筷子在空中一轉,把雞腿放在自己碗裏時,舒蘭立即喜笑顏開,挑釁地朝蕭琅撇撇嘴,張嘴就在雞腿肉最多的地方咬了一口,才嚼兩下,就感覺一陣火辣辣的滋味竄上舌尖湧向喉嚨,舒蘭一口吐掉嘴裏的東西,眼裏布滿了淚水:“娘,辣!”
秦氏愣了一下,炖雞裏面的确放了辣椒,可舒蘭吃的是雞腿,她夾起來的時候就看過了,上面連個辣椒籽都沒有,女兒怎麽會被辣到?低頭去看舒蘭吐出來的還沒有來得及嚼碎的東西,果然發現一根細細的紅辣椒!
再看女兒淚眼模糊、張嘴直吸氣的樣子,秦氏連忙去盛了一碗水,“快漱漱口!”
舒蘭搶過碗,蹲到後院漱口去了,嗚哇哇的漱口聲裏伴随着委屈的啜泣。
蕭琅尴尬地放下碗,低頭道歉:“伯母,都是我不好,做菜的時候見那根辣椒太小,偷懶忘了切,沒想到它滾到了雞腿肉-縫裏,辣到妹妹了。”
秦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誰沒有吃過辣椒?再說,蕭琅這孩子早早沒了娘,家裏都是他做飯,秦氏心疼還來不及呢,哪裏會想到那辣椒其實是蕭琅故意藏到雞腿裏的,而且,為了确保雞腿落到舒蘭嘴裏,他特意把雞腿上的皮剝了,這樣秦氏見了,肯定會把沒剝皮的那只雞腿留給舒茂亭,因為舒蘭不愛吃雞皮……
舒蘭回來的時候,就見她娘目光柔柔地望着蕭琅,而那頭惡狼故作自責地垂着頭!
“我不吃了!”猛地把碗摔在桌子上,舒蘭怒氣沖沖地往她跟姐姐住的西屋走去。
“你給我回來!”秦氏眼睛一蹬,伸手把舒蘭拎了回來,指着她的飯碗訓斥:“你把飯吃幹淨,然後自己刷了,慣得你沒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舒蘭從來沒有刷過碗,以前都是娘和姐姐刷的,所以她幹幹脆脆地扭頭拒絕:“我不刷!”
“砰!”秦氏毫不手軟地朝女兒屁股揮了一巴掌:“你刷不刷?”
那聲悶響不但吓到了舒蘭,也驚到了蕭琅,他疑惑地擡起頭,看向舒蘭,懶丫頭只有賴床時才挨過打,這回……
舒蘭不可置信地望着秦氏,眼淚倏地就落了下來,心裏的委屈比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還讓她難受,“不刷,就不刷!”使勁掙紮着要掙脫秦氏的束縛。
秦氏今天是決心徹底治了女兒的懶病的,自然不會讓她得逞,緊接着又打了舒蘭一下:“不刷,不刷我就打到你願意刷為止!”
“不刷!”
“砰!”
“不刷!”
“砰!”
……
眼看舒蘭哭的快要上不來氣了,卻還擰着脖子不服輸,蕭琅心底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他沒有多想,拿起舒蘭的碗就要起身。
“阿琅你放下!”秦氏大聲喝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要麽就是她心軟饒了女兒一回,然後以後就再也別想拿打人這招制服舒蘭了,要麽就是舒蘭怕疼最後服輸,乖乖地聽話幹活。
秦氏要的不是讓女兒天天幹活,舒蘭可以不做,但是她必須會做,然後還要學會其他女子應該具備的手藝,否則将來女兒嫁不出去,她這個當娘的也要承擔大部分責任。
“伯母,妹妹還小,你……”
秦氏揮手打斷蕭琅的勸解:“阿琅你不用替她求情,我就從來沒講過這麽懶的人,現在咱們慣着她,将來她嫁人了,她婆婆她丈夫會慣着她嗎?行了,你先家去吧。”繼續問舒蘭:“你刷不刷?”
舒蘭心裏難受極了,她覺得秦氏不喜歡不心疼自己了,而這一切都是蕭琅造成的!
“不刷,你打死我吧,反正有人巴不得我死呢!”舒蘭大聲喊着,淚洗過的清澈眸子恨恨地瞪着蕭琅!
蕭琅還沉浸在秦氏的話裏,舒蘭會嫁人嗎?她要嫁給誰?她要是嫁人了,自己不就沒法天天收拾她了嗎?
後來聽到舒蘭的話,他吓了一跳,擡頭去看,就見舒蘭第一次用那種仇視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好像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蕭琅本能地退後一步,眼看秦氏又要打下去了,他趕緊大步沖了上去,硬生生将舒蘭從秦氏手裏扯了出來,拉着舒蘭就往外跑,“伯母,我帶妹妹去玩,回來她就聽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_<)~~~~ 呼喚收藏,對手指……
☆、舔可以療傷(修)
晌午的時候,村人都在家中吃飯,街上沒有幾個人影,蕭琅見舒蘭掙紮的厲害,索性捂着她的嘴,把人拉到了河邊的樹林裏。
河水是從山裏面蜿蜒流出來的,林子裏面地勢起伏,越往北地勢越高,往裏走半個時辰就到了山腳下。平常村裏的孩子會在林子外圍躲貓貓,裏面是不敢去的。蕭琅當然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他直接拉着哭哭啼啼的舒蘭往裏面走。
舒蘭開始只知道哭,她以為秦氏會追出來,可直到到了林子邊上,也沒看見她娘的身影,這下子立馬就慌了,生怕蕭琅待會兒把她吃了,連忙連摳帶撓地往蕭琅身上招呼,可惜蕭琅的個子不是白長的,左手捂着她的嘴,右手環着她的腰肢胳膊,硬是讓她動彈不得,半夾着把人帶到了一處隐蔽的小山坳。
等到站定之後,蕭琅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到舒蘭的眼淚不停地落在他手上,不由讓她正對着自己:“你別哭了,屁股疼不疼?”
“不用你裝好人!”舒蘭原本十分害怕的,此時聽到使壞的人提及痛處,立即瞪着紅腫的眼睛,邊哭邊含糊不清地道。秦氏不知道,她卻明白,那辣椒肯定是蕭琅故意藏在裏面的,哼,要是沒有他,娘親不會逼着自己刷碗!
因為蕭琅還捂着舒蘭的嘴,所以她說話的時候,軟軟的唇就碰到了蕭琅生了一層薄繭的手心,還有溫熱的氣息撲在上面。蕭琅只覺得一陣酥麻從手心升騰而起,有種異樣的舒服和甜蜜。看着舒蘭明亮澄澈的水眸,細細嫩嫩的臉蛋,他的手慢慢變捂為撫,略帶顫抖地沿着掌下柔嫩的肌膚摩挲起來,此時此刻,他忽然意識到,舒蘭是個女的,是異性,而且,她長得很漂亮。
少年稚嫩的身體,發生了熟悉又陌生的變化。
熟悉,因為他前世死亡前已經長成了成狼,在某個特定的月份,身體都會發生一種變化,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麽,也知道該挑選一只雌狼作為配偶,可偏偏沒有一只雌狼能入他的眼,等他為了後代決定退讓時,卻被抓了起來……
只是那時候,身子僅在特定的月份才會出現變化,為什麽現在突然興奮了呢?是因為人的關系嗎?
蕭琅突然又有些茫然起來,他記得去年有人向舒宛提親,伯母說舒宛年紀還小,要多留兩年再嫁出去。還有,舒展有一次拿了一本春宮圖給他看,取笑他現在太小,要過幾年才懂得那種事情的滋味,這是不是說明,人的欲-望覺醒應該晚一些?可他現在算怎麽回事?
轉世就是這樣,每當蕭琅覺得自己已經完全适應了人的生活後,就會發生一兩件讓他陌生疑惑的事情。當年藍氏突然去世,蕭琅很長時間都無法接受,為什麽生孩子也會死?他娘的身體不是一向都很健康嗎?還有心裏那無法抑制的難過傷痛,都是他所不熟悉的。
幸好,這世上還有人跟他一樣。
對藍氏的回憶讓蕭琅的身體平複下來,他看着陷入呆愣的舒蘭,忽的笑了笑:“屁股疼嗎?”他懂得男女之妨,但是他從來沒将舒蘭當成女的看待,至于舒蘭,她估計什麽都不曉得。
蕭琅覺得他的笑容很溫柔,但是在舒蘭眼裏,他笑的格外兇殘。
不過呢,在生死危機面前,舒蘭難得聰明了一次,她在想着脫離狼爪的方法。
“不疼,狼哥哥,咱們回家吧?”哥哥告訴過她,娘生氣的時候,就要嘴甜甜的。那她喊蕭琅哥哥,他也會高興一些吧?說不定會放過她呢。
看着明明怕得都在顫抖卻假裝微笑的舒蘭,蕭琅伸手在她屁股上摸了一下。
“疼!”舒蘭再也裝不下去,雙手捂着屁股躲開,靈機一動,撒腿就要往回跑。
蕭琅一把從後面扯住她的胳膊,“別跑,我給你揉揉,一會兒就不疼了!”
舒蘭想說不用他假好心,可是人已經被扯了回來,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蕭琅往下面帶了下去,瞬間變成他盤腿坐着,她面朝地趴在他腿上的姿勢,然後褲子就被褪了下去,屁股涼飕飕地露了出來。
驚訝讓她忘了尖叫,舒蘭雙手撐地,扭頭看向蕭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細細弱弱地哀求:“狼哥哥,你別吃我,以後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蕭琅直直地盯着身前被打的紅撲撲的小屁股,擡頭看了舒蘭一眼,懶丫頭的一邊發髻已經散了,碎發散落下來,被淚水打濕,黏在她細白的小臉上,黑亮的星眸,瓷白的臉,紅潤嬌嫩的唇,說不出來的豔麗靡亂,讓他剛剛滅下去的火一下子又燒了起來。
伸手抹掉她的眼淚,蕭琅低沉沙啞地安撫:“別怕,哥哥給你療傷,不吃你。”
舒蘭不信,卻見蕭琅忽的低下頭,在她的屁股上舔了一下。
“啊……”溫熱的軟舌拂過被娘打了的地方,有點疼,又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舒蘭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聲,“你幹嘛舔我?”不會是開吃前要洗一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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