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死一步
在越南接近邊境的這片沼澤地上已經停留了一個多月,為了救其中的兩名屬下,帶着近百名親衛來到這裏,卻陷入了敵人的陷阱之中,從而進入了這個到處都是毒蟲和瘴氣的沼澤。
而就在六天前,他們已經徹底斷了食物,所有能夠吃的東西全部都已經被吃完,忍受着饑餓,同時還要面對敵人無處不在的襲擊,幾乎每個小時都會有人倒下,剩下的那些人也都快到要達極限。
身邊再沒有半點可以充饑的東西,在這附近也是根本找不到能夠食物,從三天前開始,已經有人開始吃人肉,被殺的敵人的肉。
又有一小隊的敵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所有的人都緊張地戒備,沼澤上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兩邊都小心地戒備對峙着,如同兩群有着深仇大恨的惡狼,狹路相逢。
楚輕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雖然所有的下屬都想要将她保護在中間,但全部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陷入到了絕地,除非有奇跡出現,不然的話他們這群人将全部葬身在這片沼澤地內,最多,也就只能是多殺幾個敵人而已。
槍支的用處已經沒有一把匕首來得更大,因為在幾天前,他們的彈藥就已經枯竭,沒有彈藥的槍支,最多也只能用來砸人,為了減輕負擔,他們将所有現在已經沒有太大用處的槍支給遺棄了。
雖然很多人都已經腳步虛浮,随時都有可能倒下,而一旦倒下,那勢必将會從此再也無法站起來。
所有的人都神色堅定地站在楚輕的身後,手中緊緊地握着匕首,刀劍,刺刀,一切他們現在能夠找到的擁有最大殺傷力的武器,眼中的幽光如同暗夜裏的孤狼。
在他們的面前,只剩下了兩個選擇,把敵人撕成碎片,或者是他們被敵人撕成碎片!
雙方沒有任何的交流,很快就沖撞到了一起,應該說楚輕他們很幸運,遇到的這隊敵人也沒有太多的槍支彈藥,但是每響起一聲槍響,就會有楚輕的一名屬下受傷或者倒下。
每倒下一名下屬,楚輕身上的殺氣就濃重幾分,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手中的匕首已經滿是傷痕,如果它有意識的話,那麽恐怕連它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到底刺進過多少人的身體,結束了多少條性命。
又擰斷了一個敵人的脖子,楚輕直接将其屍體抛下,朝着另外的敵人殺去,不斷地響起骨頭碎裂,匕首刺入身體,或劃斷咽喉的聲音,夾雜着慘叫聲,一條條的性命飛快地流逝着,而楚輕卻是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渾身浴血,如同殺神降世。
終于将敵人的二十幾人全部殲滅,楚輕手扶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幾乎是用盡全力地喘息着,一陣陣的虛脫感襲擊而來。
“團長……”楚輕身邊的一名親兵伸手扶住楚輕,關切地想要詢問她的狀況。
楚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這一次,我們的損失如何?”
“報告團長,又有六人死亡,我們現在還剩下十二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多多少少的傷口,而且,都很餓。”
最後的那三個字,他說得很輕,楚輕差點就沒有聽見,只是聽見了又能如何?這附近,根本就找不到食物。
就算能找到,也不敢吃,誰知道這些東西上面,是否有着劇毒?
朝他輕揮了下手,沒有多說什麽,而那親兵黯然低頭,然後沉默着退下。楚輕背對着身子,卻還是能夠聽到從身後傳來的撕扯聲,咀嚼聲,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已經六天沒有吃東西了。
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迷茫,為什麽她要這樣堅持?其實只要填飽了肚子,他們就将有更大的機會活下去,然後等到救援來臨,可是,為什麽會覺得吃人肉很惡心?她平時不也經常吃肉嗎?只是換了另外的動物而已。
轉過身去,一眼望去,只剩下寥寥十一人而已,剛才的那位親兵又走到了楚輕的面前,說道:“團長,不管怎麽樣,就算覺得惡心,覺得自己根本不是人,也請忍耐一下,你一定要活下去!”
加上楚輕自己,還剩下十二人,其中只有三人是女孩子,而另外兩名女孩子的其中一人,此刻也終于忍受不住蝕骨的饑餓,強忍着惡心,大口地撕咬着敵人的血肉,躲得遠遠的,一邊吐,一邊狠狠地将人肉連帶着鮮血咽下肚子。
楚輕的心微微顫抖着,強烈的饑餓感,讓她眼前已經變得有些模糊,頭暈目眩,她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現在他們到底已經深入到沼澤多少距離,救援的人将會在什麽時候到達。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只知道不斷地躲避,躲避不過就殺!
楚輕渾身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臉色蒼白,分不清這到底是因為什麽,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似乎有什麽正在朝着這個方向移動,楚輕一個激靈強迫着自己保持清醒,飛速地将十二人全數集中到一起,然後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小心地行去。
而就在他們又躲過一絲搜查的時候,突然東邊方向出現了一道亮光,如同暗黑之中的生命之光一般,讓楚輕和剩下的十一人都幾乎歡呼起來,因為他們終于等到了援軍的來臨!
可是那道亮光,同時也将敵人的目光吸引,面對着出現的越來越多的敵人,楚輕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可以堅持到救援的來臨。
拼着最後的力氣,朝着東方飛速地奔去,每個人都爆發出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強悍的力量,一路沖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突然響起一陣驚呼聲,卻原來竟然是其中一個同伴不小心被旁邊的食人藤纏繞,楚輕眼中殺氣湧現,毫不猶豫地朝着那食人藤沖了過去,手起刀落,也不知是湊巧,還是她突然爆發出了神力,那食人藤竟然直接就被她砍斷。
順利地将同伴救下,正松口氣,卻猛然發現自己正在飛速地往下沉,低頭看去,那如井口般大小的泥潭,正在吞噬着她不斷往下沉,視線的最後,是同伴們那驚恐的眼神,和急急沖上前想要來拉她的身影。
遠處,她甚至還看到了那些前來救援他們的軍隊,而她終于還是在最後的幾步,無緣再見了。
“團長!”“将軍!”“老大!”“楚輕!”……
各種對她的稱呼在耳邊回響,那是她沉默泥潭的最後意識,她甚至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或者只是做了夢而已。若是真的,為何她到現在,竟然還有意識,還能夠想許多的事情?
睫毛輕顫,終于還是睜開了眼睛,因為她感覺到,好像有什麽人正在她的身邊,這讓她下意識地警覺。只是當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時候,她卻突然間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身處何地,周圍是什麽樣的情況,這些她全部都不知道,因為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視線就完全的被眼前的這個人吸引住了。
這張臉,修眉如劍,鼻梁英挺,濃密長睫如扇,雙唇殷紅如春日枝頭初綻的櫻花瓣,透着一種極致的純美誘惑。
嘴角含笑,連帶着那雙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睛,也在靜靜地微笑着,給人以無比清澈和純粹的舒适感。
但若是仔細辨認,又能夠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帶着種如狐貍般的狡詐,只是這種感覺異常細微,細微到即使是仔細辨認,也只有那瞬間的一閃而過。
絕世無雙,禍國殃民,即使這八個字,亦不足以描述他光彩的萬一,然而讓楚輕驚訝的并非他的絕世容顏,而是他的穿着,他的打扮。
身穿月白色長袍,一頭飄逸的長發,頭頂白玉冠,這……這個人的裝扮怎麽這樣奇怪?
“你是誰?為何會昏倒在此?還有,你的這一身裝扮怎會這樣奇怪?”
他突然開口問道,聲音充滿着神秘的磁性,而說這話的同時,他依然的蹲在楚輕的身側,靜靜地看着她。
楚輕輕蹙了下秀眉,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他聳了聳肩,擡頭四處觀望了一陣,然後說道:“這裏是西域國的皇家獵場,在半個時辰前我經過這裏發現你昏倒在這裏,所以就過來看看。”
他還真的只是看看,這半個時辰裏,他就只是蹲在這裏,然後一臉好奇地看着這渾身是傷的楚輕,尤其好奇是對于她身上的裝扮。
若非顧忌對方是女子,怕等她醒來尋死覓活的要他負責,他早就動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好好地研究研究了。
身為女子,怎麽竟然可以穿這樣的衣服出來呢?
雖然說身上的大部分都包裹住了,可是也太緊了吧,這身材的輪廓可是盡收他的眼底。
恩恩,這女子雖然一身狼狽,但是身材可真是不錯啊!還有這臉蛋,雖然滿是血污,卻也難掩絕世的風華,尤其是這雙眼睛,如同一個漩渦,深邃而空靈,在她剛才睜眼的瞬間,他幾乎有些控制不住的被吸引。
楚輕并沒有去注意他臉上的神色,只是小嘴微張,面露驚駭之色,西域國?那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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