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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無論如何解釋都有些不通,梁濬怒極反笑:“孤為何向你解釋。”

劉浩冷笑:“陛下中毒,下毒之人必定是近身之人,王爺與陛下親厚,不知如何下得去手。”既沒有猜疑又沒有逼問,劉浩此語直接将梁濬變成了下毒之人,語義咄咄,百官肅然望着梁濬和劉浩,梁濬心知,此君定然是受人指使,目光從百官面上掃過,看到不少人猜疑的目光。

最險便是敵友難分,此時百官到底有幾人與劉浩一樣,從神情自然是看不出來,梁濬又不能不回答,心裏又焦慮梁棟的病情,冷哼拂袖:“區區從四品的官員也敢來孤的面前放肆,給孤拖出去。”

“王爺,此舉只怕不妥。”一句話,果然又驚出一位來,正二品的左仆射,馬光佐年事已高,滿頭白發慈眉善目,此時說話仍是慢悠悠的,卻像是鈍刀子似的緩緩刺入梁濬身體裏去:“陛下中毒之後太醫束手無策,蕭翀能夠立刻解毒,難道王爺就不疑惑?王爺不疑惑,是否王爺早就知情呢?”

馬光佐的問題梁濬便不能不回答了,他心裏一沉,面上仍舊在笑:“馬尚書,孤不過是傳召蕭翀入宮預備晚間飲酒暢談,一切只是機緣巧合。”

這世上有一種情況叫做越描越黑,梁濬知道自己不該解釋,可是卻又不能不解釋,此時自己陷在別人的陷阱裏,這陷阱簡直就是量身定做,任憑他怎麽掙紮都是越來越緊。

“王爺的話說得也是太簡單,如何服衆呢?”馬光佐呵呵一笑,百官中又多了幾人附和,梁濬知道以自己在朝中的威信,不至于牆倒衆人推,如今附和的要麽是看自己不慣已久,要麽就是和馬光佐一夥的人,他一一看過去,面上笑容收斂:“孤為何要服衆?”

“王爺如此放肆無禮,難不成是胸有成竹?”馬光佐的話一句一句将梁濬往牆角逼迫,梁濬心知此時是如何也說不清楚,唯有盡快将百官驅散,待梁棟恢複一些後商議,因此冷着臉:“陛下身體虛弱,爾等退下,有什麽事明日朝上再議,莫耽誤陛下養病。”

“我等退下亦可,只是王爺你不能留在宮裏,陛下身邊的侍衛奴婢也要撤換。”劉浩再次開口,一雙眼陰森森的盯着梁濬,言下之意已經頗為明顯,直指梁濬會對陛下不利,梁濬懶得去管他是否污蔑自己,心裏卻是蒙的一跳。

若是真的撤換了梁棟身邊的侍衛和奴婢,換上來的人怕就是別人手中的棋子,因此必須制止決不能換,可是此時宮外已經被內廷衛圍住,百官又堵在這裏,顯然策劃這一切的人已經準備好了。

“你是何居心?陛下近身侍衛怎可随意撤換,他們都是陛下選拔起來的人,撤換他們你想置陛下于何地?”梁濬硬着頭皮,此時只能力争,但願後宮能盡快得知,太後或者皇後能夠盡快有辦法。

“哈,王爺倒來問下官,下官勢單力薄,可是培養不出奸細。”劉浩大笑,眼神頗為得意,環顧四下:“衆位,陛下如今有難,我等不可輕易離開,當在此地守候,護陛下周全。”

又多了幾人附和,百官一時間面色猶豫,梁濬只覺得自己背心裏都除了汗,這些人有備而來,真是後悔一早沒有預備下應對這樣情況的對策。

“讓開!”門口傳來一聲怒喝,內廷衛在門口齊刷刷的說:“請皇後娘娘贖罪。”

“開門,還有,你們都給本宮滾蛋。”曾瑃的聲音響起,大門打開,百官看出去,曾瑃穿着一身戎裝,手持長刀領着一群戎裝女子站在宮門口,另有穿着南祁軍裝的士卒将內廷衛驅散。

“百官回避。”女官寶蓮進宮門後揚聲,百官無處可避,只能齊刷刷的跪下附身,梁濬只覺得松了口氣,向曾瑃深深的望一眼,後者微微颔首,一邊進來一邊說:“你們都散了吧,待陛下好轉再進來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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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陛下中毒,臣等懷疑有人意欲謀反,臣等要守護陛下。”劉浩大為驚慌,爬了兩步攔住曾瑃的腳步大聲說,曾瑃站在劉浩身前,低頭看着趴在面前的劉浩:“你是何人?”

“中書省秘書少監劉浩拜見皇後娘娘。”

“你覺得是何人下毒?”曾瑃的聲音很冷,擡起頭來環顧百官,劉浩大聲說:“陛下中毒之後太醫束手無策,福安王傳召逆臣後代蕭翀前來解毒,手到病除,甚為可疑,臣懇請皇後娘娘羁押福安王和蕭翀查問。”

“好。”曾瑃回答的很果斷,一聲答應,劉浩大喜過望,竟忍不住擡頭:“皇後娘娘聖明。”

話音剛落,曾瑃手起刀落,只聽着撲哧一聲,劉浩連慘叫都未曾發出一聲,就被曾瑃揮刀砍掉了腦袋,那顆腦袋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滾到了百官身邊,衆人驚吓大叫,擡起頭來看到曾瑃被血噴了一身,她的腳就踩在劉浩的血泊裏。

她的臉被血染紅了,整個人像是從地獄中出來的阿修羅,目光灼灼而又兇狠:“陛下中毒尚未脫離危險,爾不思陛下安危先傾軋同朝,該死!”

曾瑃帶來的戎裝女子一齊開口喝道:“該死!”

百官戰戰兢兢,竟無一人敢說話,梁濬也吓了一跳,驚魂未定拜下去:“請娘娘移步內室。”

“羁押福安王和蕭翀,無本宮號令,任何人不得接觸探望,如有接觸探望者,殺無赦。”曾瑃入內,冷冷的留下一句話,梁濬苦笑,到底還是被人算計了。

與蕭翀坐在小屋子裏,梁濬靠在牆邊:“今日真是孤大意了。”

“非也。”蕭翀笑着:“我不來,他就死了。”

梁濬苦笑,可不是如此,蕭翀來則他落入陷阱,蕭翀不來梁棟就活不得,一切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只是不知道他把我羁押起來是為了什麽?”梁濬嘆口氣看着窗外:“我礙着他什麽事兒了。”

蕭翀自然明白梁濬說的不是曾瑃,他收起笑意:“我只是盼着,你比他聰明些,哪怕聰明一點點也好。”

“王爺。”門口傳來南祁士卒的聲音,梁濬答應道:“怎麽?”

“娘娘讓小的給王爺說句話,留得青山在。”士卒說完就沒了聲息,梁濬心裏也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必定是朝上出了事情,自己只怕要不妥,心裏一緊,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蕭翀更是呼吸一滞:“你準備好了麽?”

“我準備了。”梁濬閉上眼睛,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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