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條件
當何文淵獲準進入大營時,他才發現褚家三兄弟都在這裏,而褚賀則坐在案桌前一言不發。相較于四年前,褚淩天面帶紅光,眼神堅毅而明亮,當他看見何文淵進來時,臉上表現出了顯而易見的欣喜。而那四年前只見過一面的褚陽也一改往日沉默畏縮的樣子,一身盔甲更襯得他英氣逼人,倒也有了幾分年輕将軍的樣子。至于那位站在案桌邊的褚雲辰,已不是穿着昨夜見到時的那套軟甲,而是套上了與褚陽大同小異的盔甲,眼神清冷。
“何公子,一年不見了。早就聽小兒說你懂些旁門左道,如今,你又自薦破城,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好點子。”
聽褚賀如此開門見山的說到,何文淵心中雖然對那“旁門左道”一詞頗為不滿,但也大度的原諒了眼前這個無知的凡人,自信地說道:“自然是有法子才會來見将軍的。”
“我可以借陰兵,除異兵。”何文淵頓了頓,神秘兮兮地說道。
“父親,淩天覺得何公子既然說出了口,必然是有辦法借到陰兵的,我們要不試試。”一旁的褚淩天立刻上前向褚賀提議,就怕父親一個脾氣上來直接将人攆了出去。
褚賀對此不置可否,但是他看向何文淵的眼神是滿滿的懷疑和不信任。
何文淵相信,若不是他的三個兒子在場,那褚賀一定會将他趕出營帳。
“父親,兩個月來,我們試了多種辦法也沒能将那隊詭異的士兵消滅,何不嘗試一次別的辦法。”這時候,褚雲辰也站上前,開口說道。
瞅着那将軍深鎖的眉頭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幾人知道褚賀是答應了。
下一次攻城的時間定在了三日之後,褚賀答應給何文淵撥一小隊人馬作為先鋒隊,對抗行動詭異的妖兵。當天夜裏,何文淵便回到地府将黑白無常叫到了閻王殿。
“小謝小範啊,你看我凡間靈寶天尊那事呢,可能需要你倆兄弟幫忙。”
“大人,你不需要用咱倆的俗名稱呼我倆,謝必安和範無救這兩名字,我們自己都快忘了。您有啥吩咐就直接說了吧。”白無常謝必安拉長了一條血紅血紅的舌頭,這般說道。
一旁的黑無常範無救雖然沒有說話,卻也附和似的點了點頭。
何文淵摸了摸鼻子,自知套近乎的方式有點失敗,輕咳了一聲說了正事。這白無常一聽就覺着不對,立馬問道:“大人,我這越聽就越覺着這事情似乎不該找我倆來做。我們不過是在凡間勾魂的鬼差,這領兵打仗的事情何時也要攤到我倆頭上?大人為何不去找那夜叉和羅剎商量一下?”
一提到那兩人,何文淵就是一臉便秘。
這地府常年都是接納死後亡魂的地方,也就監管一下受刑就可以了,沒有多少戰事需要操心,可偏偏那母夜叉和羅剎娑這對夫妻不是省油的燈。三天兩頭的就會撕碎一個可憐魂魄,致使地府魂魄緊缺,有一年能夠投胎的完整魂魄更是差點趕不上嬰兒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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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何文淵忍無可忍,罰了夫妻倆十年的俸祿,那兩人到現在還跟他置氣呢。再說了,若真讓那倆祖宗到凡間,那天京城還不變成一座死城啊。
“小謝啊,那你說,要怎樣你才肯做這件事。”
白無常眼珠子一轉,拖得老長的舌頭一收,咧着嘴道:“若是大人願意給我倆放個長假……”
“多久。”
“十年。”白無常也是答得幹脆。
何文淵正想開口罵人,十年假期,這還不如辭職來的痛快!
這時,門外的報信小鬼跑了進來,道:“報,太白金星領着一個生魂來了閻王殿。”
“請他進來。”
生魂,顧名思義,便是那些陽壽未盡的凡人魂魄。
這太白金星的到來總是給他帶來各種意義上的壞消息。以至于何文淵一聽到太白金星的名諱就是一陣頭疼。這一次帶着一個生魂來這閻王殿,又不知是為了何事。
“閻王,本仙今日前來,是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嗯,你總是給我帶來消息,只是這消息是不是好消息,那就不一定了。何文淵在心中诽謗道,嘴上卻又是另一種說法:“上仙遠道而來正是辛苦,不知是給小仙帶來什麽消息。”
太白金星捋着白胡子笑了笑,甩着拂塵閃身将身後的生魂面容露了出來。
“閻王?!”
“大人?!”
“?!”
站在一旁的黑白無常見太白金星到來,本是打算先行退下了,但是在見到那生魂熟悉的面容時愣在了那裏。就連被深埋在公文中半死不活的判官也艱難地探出了腦袋向這邊張望。
那生魂的樣貌分明是近百年前卸任不幹的前任閻羅王。只見那前任閻羅王爽朗地笑出了聲,道:“哈哈,見到我是不是倍感親切啊?不過現在不能喊我閻王大人了,如今的閻王正站在那頭呢。”
被前任閻王點了名,何文淵讪笑了一聲,轉頭問道:“上仙,這是?”
太白金星笑得眯起了眼,說道:“本仙看你這凡間地府兩頭跑,怕你顧不住,便到凡間找了前任閻王的第二任轉世來幫忙。只要在這地府,他的記憶便是完整的,作為前任閻王,‘包大人’完全能夠幫你處理地府的事務。往後,你便全心全意護着靈寶天尊歷劫。”
“包大人?”
“嘿嘿,看不出來吧,本王現在依然是個大人,在凡間也是個斷案判邢的父母官。”
瞅着這前任閻王爽朗的笑臉,何文淵莫名的覺得,那副嘴臉怎麽就這麽欠收拾呢?
“這還真是多謝包大人幫助。”
“客氣客氣,不過我也就代班幾年罷了,何閻王,你這責任還是推不掉的哦。”
那邊盯着熊貓眼的判官一聽到這消息,連滾帶爬的跑到包大人面前,緊緊握着他的手,激動地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這讓站在一邊的何文淵暗戳戳別開了眼,但又不小心瞄到了判官案桌上高高堆起的公文,何文淵心中更是心虛的可以。
“閻王,你看,這次,本仙是不是帶了一個好消息給你啊?”
“多謝上仙。”
何文淵面皮無奈扯了一扯,好歹是正經的道了謝。這次,太白金星倒真的是幫了大忙了。
雙方再說了幾句,太白金星這個大忙人便甩着拂塵離開了地府,将包大人留在了閻王殿。
包大人見這黑白無常也在這裏,便好奇地問起了此事。那白無常嘴一快,便将事情像倒豆子似的從頭到尾說得一清二楚。
“十年?!謝必安,你還不如直接投胎去!”包大人一聽,便猛地拍了拍桌子,開口罵道。
響亮的聲音震得在場所有人脖子一縮,吓得直想找個地洞躲起來。何文淵也猛地一縮脖子,心有餘悸,轉眼又覺着自己這閻王當得似乎窩囊了些。
被喊了全名的謝必安心頭一跳,這才緩過神來。這些年來,何文淵一直是一個好說話不管閑事的閻王,衆人的工作便也輕松些,請假什麽的倒也容易,日子久了便有些散漫起來,性子也有些沒大沒小了。這突然見到許久不見的老上司,謝必安心裏太高興,竟是将自家老上司的脾氣給忘了。被包大人這麽吼了一聲,他這才想起以前那些個苦逼的日子,頓時冷汗就下來了。
“不……不是,小人說得是五……兩年!兩年。”謝必安還想說是五年,這一對上包大人那雙怒目而視的眼睛,舌頭一轉又縮短了時間。
“嗯,兩年,何閻王,你看可以接受嗎?”
何文淵被包大人的處理方式整得一愣一愣的,聽到對方喊他,便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行,那三日後,你倆便率領八百陰兵,助閻王擺平那凡間的破事。”
“只給八百?”
“怎麽,還不夠?!”
“夠!夠……”謝必安縮着腦袋,哪裏還敢多說一句話,趕緊領了任務離開了閻王殿,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範無救也緊跟着他的腳步離開了。
等黑白無常離開之後,包大人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何文淵說道:“何閻王啊,你就是對這些人太寬容,那些個鬼差各個人精得很。你才是閻王,地府之主,不能讓他們騎到你頭上去。”
“額,是。”
瞅着何文淵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包大人嘆了一聲氣,便也随他去了,心想着大不了這幾年好好整治一下那幫骨頭養懶的鬼差,也好幫幫這個後輩。回想起來,當年自己也的确是走得急了些,也只能怪那時候幸福來得太突然,難得魯莽了一回。
“行了,這幾年地府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好好伺候那個靈寶天尊的轉世吧。當然,若有需要,你盡管回來。”
說着,包大人那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了何文淵的肩上,竟是讓他有了幾欲落淚的沖動。突然覺得,這有靠山的感覺真是好。
頂着一雙紅通通的眼睛,何文淵就這麽趁着夜色回到了營帳,這是他接了這靈寶天尊的事情以來最輕松的一天。兜兜轉轉,找了許久才找到了白日裏褚雲辰命人搭建起來的帳子。
走進一瞧,這帳子雖小,東西倒是一應俱全,倒是和當初那間褚府的廂房的擺設有些相似,只是去掉了些無謂的裝飾物件。
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何文淵便躺到了床上,望着床頂思考起三日後的攻城計劃來。
他雖然揚言說是能夠請動陰兵助陣,有褚淩天和褚雲辰的幫襯下,褚賀也勉強願意讓他一試,但是他還是沒有想明白,那妖兵是從哪裏來的。
一年前,北上行軍路上的那次刺殺,褚雲辰看出那些都是宰相的私兵,他便想到了三年前那時不時出現的妖氣。他也曾派鬼差請天京城中的岳君冼查一下宰相。卻沒想到天京城竟變成了一座鬼神無法進入的城池,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天京城內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只希望,那岳君冼沒有出事,不然這月老又得去投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包大人,你走錯片場了吧?
包大人:瞎說什麽!我還不認識這一幫子在我手下呆了八百年的小兔崽子?一個個都是皮癢了!小淵這麽好的人都要欺負,這我還看得下去!?
白無常:明明是大人當年溜得快,啥事都沒交代清楚。
黑無常:……(點頭附和)
包大人:你個謝必安,還敢出現在本大人面前!還不趕緊去勾魂?你以為兩年假請着就能休息了?提前把兩年的活幹完了才能走!
白無常:何閻王……我好想你……QAQ
黑無常:……QAQ(附和)
何文淵:嗯?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
PS:
謝謝淮淮的火箭炮~轉個圈,給你看看我漂亮的裙擺~~哎呀,別撩我裙子!
謝謝創世★水寒的地雷~給個長情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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