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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鄭藝懶病犯了,不想獨自開兩個小時的高速,就搭着盛榮川的順風車一路睡到了碧穹島,他二人下車的時候,剛好碰到TS珠寶的掌權人林氏一家,林煙煙隔着人群沖鄭藝招了招手,當盛榮川靠近鄭藝的時候,她的面頰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

鄭藝無語,知道她又在亂嗑CP了。

酒店三樓是個可以容納數百人的大禮堂,昨天下午婚慶公司拖了好幾車的新鮮玫瑰,直到深夜才把場景布置完畢。

此次的婚禮以浪漫的ins風為主,從入場的鮮花拱門到T臺上的花牆,清一色由純白玫瑰搭建,配上青蔥的高山羊齒和南天竺做裝飾,使得整體看起來清新又高雅。

入場的紅毯上鋪滿了厚厚一層紅玫瑰花瓣,被稀薄的幹冰霧氣籠罩,頗有一種錦上添花的美感。

一襲白色晨禮服的蕭嶼候在場外,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偷偷打量着身旁的老父親,見對方如勁松般屹立不動,心裏越發緊張了。

雖說是在做任務,可到底是實打實的婚禮現場,他穿過那麽多次書,一直都是活不過十章的炮灰,別說是結婚了,連參加婚禮的機會都沒有。

眼下成為萬衆矚目的焦點,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很緊張嗎?”蕭長澤被他晃得頭暈,“緊張的話就站在這裏多做幾次深呼吸。”

蕭嶼哼了一聲。

婚禮內堂中,司儀正憑空捏造兩人從相知相愛到步入婚姻殿堂的浪漫愛情故事,幾分鐘後,巨幕上開始播放兩人的結婚照,每一張都深情款款,每一幕都動人心弦。

歐陽蓁凝望着屏幕上滾動播放的照片,小聲對身旁的親家母說道:“你這小兒子生得真好看,難怪我家那小子喜歡得緊。”

身着酒紅色絲絨旗袍的陳茹華坐得雅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就着對方搭的臺階吹捧道:“哪裏哪裏,慕靖如此優秀,是我家阿嶼高攀了。”

約莫過了十分鐘,結婚照播放完畢,司儀的聲音又在禮堂漫開。蕭嶼虎軀一震,只覺心跳聲已經擴散到了耳際,臉上莫名燥熱不堪。

他忙從褲兜裏掏出一枚藥塞在舌頭下,蕭長澤大驚失色:“你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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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嶼別扭地說道:“提前做好防備,免得在臺上暈了過去,給你丢人。”

蕭長澤:“……”

司儀在裏面聒噪了一陣,很快就将等候在場外的蕭少爺和蕭董事長請入內場,蕭嶼像是失去知覺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蕭長澤把他的手挽在自己胳膊上,溫聲說道:“走吧,孩子。”

父子倆從旋轉門外緩步入場,清俊的白衣新郎很快便将一衆來賓的眼球給吸引住了,他腦海裏空白一片,機械地行走在兩架攝影機器的前面,若不是他爹在一旁架着,都快走成同手同腳了。

地毯上的紅色玫瑰花瓣柔軟厚實,腳踩其上如置身雲端,每一步都似夢似幻。素來桀骜纨绔的小少爺此刻低垂眼眸,視線不敢亂瞟,挽住父親的手隐隐顫抖,将他的緊張全部表露出來了。

真紮眼——身着白色禮服的人瞟了一眼周圍的花束,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不過挺好看的……

司儀的話在耳畔回響,可蕭嶼卻恍若未聞,四周時不時響起一陣掌聲,幾乎要把他的腦子給拍掉了。

舞臺上那道豐神俊朗的身姿随着熱烈的掌聲緩緩走來,他的目光落在耳根通紅的新郎身上,藏在眼底的笑容竟比滿地的紅玫瑰還要熾烈。

“爸。”慕靖對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鞠了個躬。

蕭長澤眼眶有些泛紅,他點了點頭,然後把小兒子的手交給了對方,朗聲叮囑道:“要好好對他。”

慕靖含笑應道:“放心吧爸,我不會辜負您的囑托的。”

蕭嶼始終沒有擡眼,喉頭一滾,如鼓點般密集的心跳幾乎快要沒過司儀的嗓音了,任由身邊的人與他十指緊扣地往前走去。

直至站在臺上時,蕭嶼才壯着膽子往人群裏掃了幾眼,除了自己的好友和親人外,其餘人他一個也沒看清。

就算看清了,他也不認識。

林煙煙的眼睛跟黏在舞臺上似的,舉着手機拍個不停。

婚禮的流程和此前排練的一樣,等司儀羅哩叭嗦一通後,兩名小童蹦蹦跳跳地從鋪滿玫瑰的地毯上走來,将手中的戒指盒交給了長身玉立的一雙壁人,在司儀的宣說下,他二人互換了戒指,然後親吻。

蕭嶼驚詫地瞪大了雙眼,茫然望向慕靖,眼神裏滿是無措,連聲音都變得細弱起來:“排練的時候沒有這個環節啊!”

慕靖淡淡一笑,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答,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俯身吻了下去。

唇瓣相觸,兩人的氣息纏繞交織,如細雨遇上春草,抵死纏綿。

這個吻并不長,離去時慕靖還戀戀不舍地咬了咬對方的下唇,一股微微的苦澀藥味從齒間傳進他的口腔裏,令那雙沉穩深邃的眼眸微微愣怔了兩秒。

一吻結束,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林煙煙沉浸在拍視頻的快樂之中,情難自抑時居然忍不住捂嘴哭了出來。

鄭藝被她忽然湧來的情緒吓了一跳,立馬給她遞了張紙巾:“不至于不至于,又不是你結婚,你這麽激動幹嘛!”

林煙煙擦掉眼淚:“人生第一次嗑真人cp就嗑到了婚禮現場,太感動了嗚嗚嗚……”

鄭藝:“……”

蕭嶼從入場開始一直處于宕機狀态,此刻被吻了一通,跟失聰沒什麽兩樣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他什麽也聽不見了。

藥片化開後,苦澀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四周,經久不散,唯有這個吻,讓他嘗出了絲絲甜味。

司儀還拿着話筒說個不停,水晶燈的柔光散落在禮堂中,将芳香四溢的玫瑰照得愈發鮮豔明亮。

人群中,有一道晦澀難明的視線正緊緊地盯着臺上之人,不悅的情緒盡數寫在臉上。

季淮楓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壓低嗓音告誡道:“你以後可不許給我找個男媳婦兒回來,聽見沒有?玩玩可以,傳宗接代才是正經事,除非男人會生孩子,否則我決不允許你這樣做。”

季允的不悅更加明顯了,對老爹的話置若罔聞。

早知如此,那日在去往蕭家別院的路上就該把這家夥帶走的,不管是鎖着還是關着,總歸都是他的人了。

哪裏輪得到他今天在這裏發苦發澀?

司儀的聲音自臺上傳開:“接下來就是表白環節——那麽就有請慕先生将自己內心最想說的話告知給蕭先生,讓我們大家一同見證這甜蜜的時刻!”

臺下頓時響起一陣期盼的掌聲,其中以林煙煙和鄭藝的最為響亮。

慕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轉身面對着蕭嶼。

在臺上站了半天,蕭嶼已經漸漸不那麽緊張了,面對慕靖的時候,他甚至抱着看好戲的心态期待着對方會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來。

蕭嶼從穿過來開始,他二人每次的接觸都是圍繞着婚事而展開,幾乎沒什麽感情碰撞。在這種情況下,若他能說出什麽甜膩膩的表白情話,鐵定是一早就背好的臺詞。

一想到這,蕭嶼忽然就不怎麽期待了。

滿堂的花香萦繞撲鼻,此刻偌大的空間裏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屏氣凝息,等待着臺上之人的開口。

倏然間,慕靖啓唇,聲音如鬼魅般蠱惑人心:“阿嶼——紅玫瑰是你,白玫瑰也是你。”

不給小少爺反應的時間,慕靖身體前傾,又在對方的唇上落了個吻,兩片柔軟相觸,細潤而又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廢物作者不會寫結婚的場面…

16、第 16 章

表白的話很少,但每一個字都直擊入耳,刻入靈魂。

蕭嶼的耳根子通紅,連雪白的脖頸都泛着點點緋色。大概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沖昏了他的頭,連慕靖臨時加吻戲的做法都忍下來了,甚至還下意識地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微微張嘴,給了一個熱情的回應。

林煙煙已經握不住手機了,整個人仰靠在椅子上,無力地翻起了白眼,吓得鄭藝趕緊湊過去給她掐人中續命。

盛榮川肩膀一抖一抖的,笑聲從齒間溢出:“林小姐真是性情中人。”

林煙煙道:“當初聽我爸說慕靖找他定制了兩枚鑽戒,沒想到竟是結婚戒指,大意了。”

鄭藝:“……”

天黑之後便是派對時間。

慕氏有三艘游艇,其中劃在慕靖名下的那艘最奢華,此番拿來開婚慶派對,倒是物盡其用。

游艇有個挑高的交誼廳,裏面擺滿了各種歐式家具,往前走幾步就是兩扇對開的弧形大階梯,沿階梯下方的通道行去可直達今晚的派對主場所之一。

夜晚的狂歡是屬于年輕人的,此刻宴會廳裏随處可見手握高腳酒杯的紳士和小姐,而派對所用的紅酒皆是從游艇上的私人酒窖裏取出來的珍品,極盡奢靡。

蕭嶼和慕靖穿着燕尾服來到宴會廳,很快便有不少人往這邊靠過來,紛紛與他二人碰杯道賀。

這些太子爺和豪門千金有八成都已經繼承了自家的公司,和蕭、慕兩家有過生意上的往來,話語客套又不失禮節。

慕靖和他們一一道謝,眨眼間手裏的紅酒已經續了好幾杯了。

舞廳設在第三層,夫夫兩人到來時,鄭藝與盛榮川正和一群公子哥在舞池裏搖晃,他們朝吧臺處走去,和那裏的人打招呼。

蕭胥同林煙煙聊得正歡,見到他二人走來,林煙煙的臉上又泛起了兩坨嗑過頭的紅暈。

“你今天太好看了。”她忍不住誇蕭嶼。

蕭嶼和她碰了碰杯:“煙煙姐才是萬衆矚目。”話畢将盛有香槟的酒杯送到嘴邊,趁身邊人不注意一口氣喝了大半。

慕靖:“……”

這個晚上他舉着酒杯裝模作樣地敬酒,可慕靖說什麽都不讓他沾,現在實在是沒忍住,才在幾道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喝了半杯,混着果香的酒味在嘴裏蘊開,別提有多爽。

若這副身軀是個正常人,他至于受這種委屈嗎?連結婚這種大喜的日子都不能盡興!

蕭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以後可不能這般任性了,喝酒傷身。”說罷舉杯望向慕靖,“新婚快樂。”

慕靖回他以酒:“謝謝。”

泡在舞池裏的人也回到了吧臺,鄭藝一把抱住蕭嶼:“寶,你要□□啊!”

蕭嶼嫌棄地推開他:“滾!”

舞廳裏的音樂偏搖滾風,很能帶動狂歡的情緒,靠在吧臺前的人們有說有笑,并未注意到有道人影正在向這邊靠近。

鄭藝的手搭在盛榮川的肩膀上,一邊晃着酒杯一邊和蕭嶼打趣,驀地看見季允的身影,不由警覺地咳嗽兩聲。

交談聲被這陣慌亂的清咳給中止了,蕭嶼猛然回頭,季允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

“你怎麽在這?”蕭嶼不悅地皺眉,随即望向慕靖,“你真給他發請柬了?”

慕靖搖頭。

季允今日難得穿一身正裝,把他平日裏的痞氣給盡數掩蓋,乍一看去,倒還像那麽回事。

不過蕭嶼深知他的劣根品性,“人模狗樣”說的就是這號人物,故而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

季允笑着從酒保手裏接過酒杯,噙笑的眸中只有蕭嶼的身影:“阿嶼結婚,我怎麽能不來呢?”

季家的生意主要是經營□□和KTV,從融禾手裏買了不少店面,算是慕家的一個重要客戶,季氏父子應邀參加婚禮乃情理之中的事。

蕭嶼看也不看他,嗤了一聲:“別阿嶼阿嶼地叫,咱倆不熟。”

季允笑容不變,還想繼續搭讪,卻見蕭嶼已經叫上林煙煙等人往電梯方向走去,準備到頂層去搓麻将。

慕靖本着待客之道留了下來,與季允一同将杯中酒飲盡。

“季少爺玩得開心,恕我不奉陪了。”慕靖放下酒杯決意離開,還未又幾步便被季允叫住了。

酒保将醒好的紅酒給他倆續上,季允低頭抿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和阿嶼是高中同學,能與他同寝三年,是我的榮幸。”

慕靖忍不住在心裏發笑,面上卻是淡漠地回應着:“能和他同塌而眠、相守一生,也是我的榮幸。”

季允的笑容僵住,而後不自然地喝着酒。

舞廳裏的音樂不知在何時已經切成了柔情的古典樂,夢幻般的燈光忽明忽滅,前一刻還在縱情舞動的青年男女此時已經換成了浪漫的華爾茲。

季允的視線挪到舞池中央,眼尾挂着他萬年不變的痞笑:“我很想知道慕總和阿嶼結婚的目的是什麽。”他忽然轉頭,用審視的眼神凝視着眼前的男人。

慕靖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有什麽目的?”

季允沒有回答,而是将話題一轉:“蕭嶼心裏藏着一個喜歡了兩年的人,慕總知道嗎?”

對于他的挑撥,慕靖深感厭惡:“阿嶼從初中到現在的事,我盡數知曉。他愛吃的菜、愛看的書、喜歡的顏色以及穿衣風格我全都了解,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萬萬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季允不由愣在當下。

“樓下大廳有不少甜點,全出自米其林大廚之手,若季少爺牙酸,可以去吃點。”慕靖說完轉身就走,僅有的一絲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季允放下酒杯,咬牙說道:“你心裏沒有他,他喜歡的人也不是你,你們何必要互相折磨?”

他的話在嘈雜的舞廳裏并沒有什麽威懾力,卻一字不漏地傳入了慕靖的耳朵裏。不過他卻跟沒聽見似的,步履穩健地走出了舞廳。

游艇頂層是客房和主卧所在地,算不得派對場所,這裏除了蕭嶼和他的幾位親朋,沒有任何外人會來。

小型宴會廳與甲板相連,璀璨的燈光從裏面一直延續出來,與麻将的碰撞聲相融,宛若一幅抽象的油畫。

慕靖在蕭嶼身側坐下,往牌面上掃了一眼。

兩人離得很近,一股濃濃的紅酒香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經濕冷的海風一吹,全部鑽進了蕭嶼的鼻子裏。

他被這股酒氣熏得暈乎乎的,沒做多想就打了一張牌出去。

鄭藝準備出牌,坐在旁側的盛榮川制止了他,揣摩幾秒後,挑了另外一張替他打出去。

蕭胥剛接過牌,林煙煙就欣喜地叫道:“胡!”

蕭嶼瞪他哥:“哥,你又給煙煙姐喂牌!”

蕭胥笑道:“我哪有?是林小姐技藝精湛。”

蕭嶼受不了他哥明目張膽的送,不滿地拉了拉身邊之人的胳膊:“你來。”

慕靖搖頭:“我今晚喝多了,玩不動,還是榮川你來吧。”

盛榮川沒有客氣,走過來接管了蕭嶼的位置。

蕭嶼已經預測到盛榮川和他哥互相給那兩人喂牌的場面了,啧了一聲便來到護欄前的沙發上坐定。

夜晚的海風清爽微涼,難得與靜谧的星空相襯。他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轉過身趴在護欄上看海,細嫩的皮膚在夜裏愈顯白淨,乍一看去,比頭頂那輪圓月還要皎潔。

游艇最下層有個巨大的停機坪,派對結束後就會有私人飛機過來接客。

察覺到慕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蕭嶼尴尬地仰望星空,忍不住把666叫出來聊天。

“我們的cp值有變化嗎?”他強裝鎮定地問,把自己表現得十分敬業。

666看了一眼面板,困惑道:“這……并沒有什麽變化。你倆今天在婚禮上那麽甜蜜,怎麽一點好感都沒增加呢?”

蕭嶼怔住,問它:“你這破系統是不是壞了啊!”

666一口回絕:“不可能!穿書局的系統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蕭嶼蹙眉,心裏無端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他就說嘛,慕靖的情話說得再動聽也是事先準備好的臺詞,怎麽可能是真心表白呢?

很快,腦海裏的對話就被慕靖酒後的性感嗓音給掐斷了:“在想什麽?”

蕭嶼側頭瞥了他一眼,随即坐回沙發上,慵懶地架起二郎腿,語氣不悅:“我想什麽慕總也要過問嗎?”

慕靖不惱,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

甲板上的燈光柔亮清透,小少爺的兩頰在喝過香槟後就顯得粉粉的,不由讓人聯想到那次他在燒烤攤上喝了兩瓶啤酒就醉過去的情形。

慕靖薄唇一抿,半晌後将話題岔開,問道:“今天累了一天,要不要回去休息?”

蕭嶼确實很累,聞言也沒拒絕。

慕靖想要征詢他的意見:“是回酒店,還是就近歇在這裏?”

回酒店得讓飛機過來接,蕭嶼嫌麻煩,決定在這裏過一宿。

游艇上的客艙有好幾間,瞧麻将桌上那群人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散場,慕靖過去同他們交代一番後就帶着蕭嶼來到了主卧。

主卧空間奢華敞亮,180度的巨大玻璃牆為卧室提供了廣闊的視野,華燈擁簇的天花板開了一頁橢圓形的大天窗,配有不同的橫斷簾,可根據光線自由轉換。

今夜繁星璀璨,躺在床上正好可以透過天窗欣賞美麗的夜空。

蕭嶼駐足欣賞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裏的布置與酒店無異,大紅的鴛鴦錦被鋪在床面上,與地毯的顏色格外匹配,盡顯喜慶。

休息幾分鐘後,蕭嶼從衣櫃裏取出一件浴袍,然後打着哈欠鑽進了浴室裏。

慕靖覺得口幹,倒了一杯冷水飲盡,随即脫掉外套來到窗前站定,雙目眺望着漆黑的海域,仿若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覺得無聊,站了一會兒他又來到沙發上坐下,并掏出手機往浏覽器裏輸入了一個人名,屏幕很快就被那人的信息占據,鋪天蓋地,應接不暇。

不知過了多久,蕭嶼才慢騰騰地從浴室裏出來,慕靖關掉手機屏幕擡眼看過去,見他頭發上還凝有水珠,便從床頭櫃裏拿出吹風機幫他把頭發吹幹。

待略顯疲态的人躺下後慕靖才去浴室裏洗澡,等他出來的時候,蕭嶼正蜷在一旁看游戲直播。

感覺到另一邊的床面下陷,蕭嶼眼神忽閃,猶豫了片刻,而後把手機鎖屏塞到了枕頭下。

雖然洗過澡了,但是慕靖的身上仍然有股香甜的酒味,絲絲縷縷,萦繞在兩人之間。

身後那人動了一下,像是已經躺下去了。蕭嶼猛一轉身,壯着膽子問道:“做不做?”

慕靖愣了一下。

見他沒有反應,蕭嶼紅着脖子原模原樣地躺好。

不做算了。

他忽然為自己在浴室裏努力清洗的樣子感到可恥。

自從666說他倆的cp值很久沒有變化開始,蕭嶼就決定用當初666給的馊主意來攻略這個混蛋,不過看樣子他似乎并不受用。

慕靖愣完,很快就反應過來小少爺話裏的意思,激動之餘,他将雙手扣在對方的肩上,啞聲回應道:“做。”

蕭嶼的耳根子驀地通紅,眼神有些閃躲。

很快,慕靖起身摸向床頭櫃,蕭嶼不知他在搞什麽名堂,正想發問,便見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瓶潤滑劑,還有一只套子。

蕭嶼:“……”

作者有話要說:

好耶!我宣布,林煙煙是“鯨魚”頭號CP粉頭子!

17、第 17 章

第二日回程時,慕尚國和歐陽蓁特意交代過,讓這對新人回慕家老宅住幾日。

說起來,打從穿過來之後,蕭嶼還沒去過慕家老宅,問及666的時候,它說原主也沒去過,畢竟以前兩人很少有交集,除了偶爾在宴會上碰到了點個頭之外,沒有任何瓜葛。

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後,慕靖便直接把車開回了老宅。

慕家的別墅很大,比慕靖在融海灣的那套還要豪華,僅傭人都請了五個,加上調去融海灣的羅嫂,共有六人。

一路上蕭嶼都在睡覺,昨晚慕靖又跟吃了藥似的,折騰了足足大半夜,惹得他又罵又叫的,臉上挂滿了生理性的淚水,別提有多累了。

到家時,陳叔出來替他二人搬運行李,然後把車停進了車庫,慕尚國夫婦先到家一步,這會兒已經換好衣服,正在客廳裏用茶。

幾名保姆與新婚夫夫打了個招呼後就各忙各的去了,蕭嶼往沙發上一坐,硬着頭皮叫了聲“爸、媽”。

慕尚國點了點頭,歐陽蓁笑眯眯地從身後摸出一個鼓囊囊的紅包遞給他:“你和慕靖認識這麽久了,還是頭一回來家裏,雖然已經結婚了,但禮數不能少。”

蕭嶼尴尬得頭皮發麻:“謝謝媽。”

歐陽蓁拍了拍他的手:“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別這麽拘謹。”

慕靖難得見他有鹌鹑的一面,忍不住笑了笑。兩人挨得近,他的笑聲幾乎是直接對着蕭嶼的耳朵發出來的,蕭嶼轉過臉白了他一眼。

慕靖咳了咳,連忙打圓場:“爸、媽,阿嶼頭一回來這裏,對家裏的環境還很陌生,我先帶他下去熟悉熟悉。”

金秋八月,花園裏丹桂飄香。今兒個天氣陰沉,陣陣秋風吹拂,倒有幾分涼意。

花園裏的小徑錯綜複雜,上面鋪滿了鵝卵石,光滑潔淨,踩在上面格外舒服。蕭嶼走了沒兩分鐘就不願走了,往涼亭裏的石椅上一坐,幾頭牛都拉不起來。

“這才走幾步就開始耍賴。”慕靖笑話他。

“我腿疼,走不動,不想走了。”

慕靖蹙眉:“腿怎麽了?”

蕭嶼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給斃了:“腿怎麽?你怎麽好意思問出口的!”

慕靖不逗他了,笑着去捏他的臉:“你昨晚沒睡好,要不要到樓上去睡一會兒?晚飯好了我再叫你。”

說到這裏,蕭嶼立馬沒了精神,随他一起從側面的樓梯來到三樓的主卧,剛沾到床,眼皮就沉沉地合上了。

慕靖沒有擾他,拉上窗簾後又貼心地替他蓋好被子,這才蹑手蹑腳地退出房間。

傍晚,蕭嶼被微信的信息提示音給吵醒了,他眯着眼點進去,讨論組有十二條未讀消息,全是鄭藝發的照片。

鄭藝:媽呀,我剛回家的時候居然在小區裏碰見了劇組在拍攝!

蕭嶼沒有睡醒,懶得打字,直接點了語音回複他:哪個劇組這麽有錢去你們那租場子?

鄭藝:你眼瞎啊,我發了照片你不會看的?

鄭藝:嘤嘤嘤,這是我與男神距離最近的一次,好想和他的距離縮短到-18cm啊!

盛榮川:……

蕭嶼發現了,每當鄭藝騷到不行的時候,盛榮川都會出來冒個泡,發一串省略號表示他的存在感。

鄭藝還在不停地發照片,蕭嶼好奇地點開一看,人明星除了帥一點之外,沒啥特別的地方。

嗯……相比之下,還是慕靖更好看點,畢竟他身上有股莫名的成熟氣息,讓人很有安全感。

發完照片,鄭藝又開始打字:阿嶼,我好喜歡他啊,你別跟我搶!

蕭嶼的瞌睡醒寰,開始有力氣打字了:滾,老子看不上他!

慕靖敲門進來的時候,他還在和鄭藝battle,兩人在群組裏文字大戰,甚是激烈。

視線瞥見屏幕裏的照片時,慕靖的眼睫顫了顫,很快便俯身拉了蕭嶼一把:“開飯了。”

蕭嶼就着他的力道起身,然後把手機鎖屏扔在枕頭上,來到樓下的餐廳吃晚飯。

慕家的餐桌可以用低調兩個字來形容,僅一張紅木圓桌,剛好夠一家人圍着吃飯,溫馨又不疏離。

兩人在慕尚國和歐陽蓁的對面坐下,待菜肴全部上齊後,慕尚國才開口:“菜齊了,吃飯吧。”

歐陽蓁接過丈夫的話補充道:“也不知道阿嶼愛吃什麽,我讓廚房多做了幾道小菜,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蕭嶼尴尬地垂下眼睫:“我不挑食的。”只是胃口有點大而已。

睡覺特別耗能,醒來之後腹部空空如也,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蕭嶼還要保持紳士風度,裝模作樣地細嚼慢咽。

大概是想起了他特能吃的本領,慕靖一個勁兒地往他碗裏布菜,蕭嶼又不能吃太快,眼見着碗中食物快堆成小山了,他用眼神制止無果,索性把手縮到桌子下面,在對方的大腿上警告性地捏了一把。

狗男人!裝什麽恩愛!

慕靖夾菜的手一抖,差點在父母面前出了洋相。

吃完飯,一家人在客廳裏小坐片刻後便各歸各位了,歐陽蓁洗漱護膚一條龍,然後睡美容覺,慕尚國則泡進了書房裏,為融禾近期要拿的那個項目做功夫。

慕尚國有三高,不适合高強度的工作,慕靖坐了沒一會兒就打算去書房給他老爸替班。

臨走前他摸了摸蕭嶼的腦袋:“你先上樓去玩會兒,我很快就來陪你。”

蕭嶼拍開他的手,不耐道:“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人陪!”說完起身,一邊走一邊往“桃園三結義”裏發消息,邀鄭藝和盛榮川上線開黑。

鑒于鄭藝不管玩啥都喜歡當躺狗的品性,這次蕭嶼進去之後直接和另外兩名路人隊友一起把他常玩的英雄給禁了,鄭藝只能罵罵咧咧地選了個中單法師。

他其實技術并不賴,只是太懶了,連動動手指都嫌麻煩,仗着盛榮川脾氣好又任勞任怨的,就無所謂地混分。

今天晚上鄭藝的表現可以用良好來形容,除了很吵之外,基本上沒啥可挑剔的,畢竟玩C位還偷懶是會被隊友開麥罵到懷疑人生的。

——雖然從來沒有人噴贏過他。

第三局等候入場的時候,鄭藝将話題扯到了游戲之外:“阿嶼,你明天要不要過來看裴景舟拍戲啊?我打聽到了,他們劇組正在拍一部刑偵劇,有個案件正好發生在一個富人區,所以才會來我們小區租了場子,估計要拍一周左右,等這個場景的所有戲拍完才會趕去下個地方。”

蕭嶼靠在床頭上,嗤道:“他是你男神,又不是我的,我去湊啥熱鬧?”

鄭藝啧了一聲:“不去就不去,你去了我還怕你們舊情複燃呢。”

蕭嶼卻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立馬把666炸出來問道:“這個裴景舟是誰?什麽叫‘舊情複燃’?”

666茫然無措地解釋道:“裴景舟,男,23歲,身高185cm,是原主高中時期的學長,同時也是原主暗戀了兩年的白月光。現在是娛樂圈頂流,新晉視帝。”

蕭嶼:“……”

怎麽是個人都要有白月光啊?!慕靖是這樣,原主也是這樣!難怪他倆能湊成一對,真不是一般的相配!

666繼續說道:“不過這個人在原著裏基本上沒有任何劇情,只有當兩位男主吵架的時候才會被慕靖拿出來當炮轟對象。emmm……阿嶼,我懷疑你觸發了隐藏劇情。”

蕭嶼問他:“有沒有辦法處理掉這段劇情,我不想修羅場。”

“這個……”666有些為難,“系統都是按照主線流程配合宿主完成任務的,至于隐藏劇情嘛……不在系統服務範圍之內。”

其實無論是主線劇情還是支線劇情,系統都會有辦法攻克并給予宿主相應的支持。

然而蕭嶼不知道的是,他是穿書局的替補特工,能夠匹配到他的系統通常都是散裝的,穩定性差不說,還無法解碼支線和隐藏的劇情。

因此蕭嶼只當自己真的陷入了什麽巨大的麻煩裏,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游戲裏的人說完這句話久久未等到他的回應,忽然意識到他如今已經結婚,需要與那個人避嫌了,這才僵硬地岔開話題:“榮川,下把帶我躺好不好,我不想玩c了~”

盛榮川對鄭藝的撒嬌總是束手無策,笑道:“好。”

蕭嶼忍不住罵了他們倆一句:“狗男男!你們倆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排了三分鐘的隊終于進入游戲界面了,這次盛榮川滿足了鄭藝的要求,給他留了個輔助,一路上都帶着他在對方野區大殺四方,鄭藝恨不得把這個野王供在家裏每日拜三拜。

“咔噠——”卧室的房門應聲而開,慕靖進來之時見到裹着浴袍的蕭嶼正趴在床上聚精會神玩游戲,他沒有打擾對方,挑了條浴巾直接去浴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開下一局了。

慕靖平時工作忙,幾乎不玩游戲,他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蕭嶼玩,直到快要結束時才小聲提醒:“十一點了,別玩了。”

游戲裏的嬉鬧聲頓時消失,歷史重演,仿佛就在昨天。

結算之後,鄭藝和盛榮川灰溜溜地退出了隊伍,兩人連句拜拜都沒說。

蕭嶼不爽地盯着身邊的人:“你怎麽老是壞我好事!”

慕靖一點也不怵他,淡淡道:“早點休息,對你身體有好處。”

“早點休息”這幾個不知觸到了蕭嶼的哪根神經,火氣一下就起來了:“裝什麽裝!咱倆上床的時候你怎麽不讓我早點休息!”

慕靖眼神微變,如漫漫星河,将黑暗無限擴大。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蕭嶼警告道,“這裏沒有東西,不做!”

慕靖喉結一滾,伸手将他拉了過來,呼吸灼熱,嗓音低啞:“誰說沒有?”

蕭嶼怔住,只見他從善如流地往枕頭下面摸去,不出兩秒,熟悉的工具就出現在了視野裏。

18、第 18 章

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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