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季允睨他,哂笑道:“鄭公子,我也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我管了又怎樣?”

“不識好歹。”季允放下狠話,手臂一揮,便将鄭藝甩到兩米之外,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木質的梯坎上。

有那麽幾秒,他的視覺和聽覺都宕機了,直到疼痛漫開,他才緩過神來。

“鄭藝?!”蕭嶼想要過去把他扶起,可眼下正被季允抓在手裏掙脫不開,情急之下,他沖對方臉上吐了口口水,“你他媽找死!”

季允正想發難,卻見眼前人猛地撲進自己懷裏,不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張嘴就往他露在衣領外面的脖子上咬去。

21、第 21 章

頃刻間,蕭嶼的齒間和口腔裏均被鮮血充盈,腥甜的味道幾乎令他作嘔。

“啊——”季允的哀嚎在偌大的空間裏傳來,紙醉金迷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兩名跟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蕭嶼從他們少爺面前扯走,白淨俊美的人唇角沾滿了鮮血,甚至帶出了一點皮肉,令那張本就昳麗不可方物的臉愈加妖冶了。

季允疼得臉色慘白,捂住傷口怒罵道:“蕭嶼,你他媽屬狗的嗎!”

蕭嶼忽然咧嘴大笑:“惡狗咬瘋狗。怎麽樣,爽嗎?”

疼痛無止境地蔓延,血也在不停往外冒,季允此刻竟然很慶幸沒有被咬破動脈,他用力捂住傷口,咬牙說道:“蕭嶼,不要仗着我對你的喜歡就為所欲為。”

蕭嶼沒有理他,忙将一旁的鄭藝扶起,手心往他的後腦勺摸去,竟摸到了一片濕熱黏膩的東西。

鄭藝疼得眼冒金星,不過這會兒還是兄弟的安危要緊,他細聲問道:“怎麽辦?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果然,他這話剛出口,季允就沖手下們遞了個眼神,幾人會意,摩拳擦掌地往他們倆身上撲過來。

Advertisement

鄭藝身嬌體弱的,加上又受了傷,根本經不住這些壯漢的揍。蕭嶼将他往旁邊推開,靈巧地躲過幾人的攻擊,随手抄了把椅子,來一個就砸一個,木質的家具很快就散架了。

季允雖然和蕭嶼同窗三年,卻極少見他動過手,更別說是這種下死手的打法,一時間竟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情變得大好,連傷口都不覺得疼了。

恍然間,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沉凝的嗓音随之鑽入耳中:“季少爺的傷口還在流血,不打算去醫院包紮一下嗎?”

季允回頭,發現來人是盛榮川,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收緊。

盛家在江城的勢力并不亞于慕家,更何況盛榮川本身也是個狠角兒,無論是權貴商賈,還是政界精英,都與他有不淺的交情。

盛榮川雖然眼角噙笑,可森森寒意卻是止不住地往外溢。

時至此時,季允才想起自己不僅得罪了慕靖,也得罪了眼前的男人。

“都給我住手!”季允一聲厲喝,那群馬仔當即就不動彈了,蕭嶼的狠勁兒還沒過,抄着椅子挨個砸過去,他沒有受傷,圍毆的黑衣壯漢們倒是被他砸得捂胳膊捂腿的。

盛榮川松開季允,立馬走過去将他禁锢住:“阿嶼,冷靜點。”

蕭嶼喘着粗氣,白淨的面頰因為情緒過激而變得紫紅。他指了指鄭藝,用氣音說道:“他受傷了。”

季允在盛榮川松手的那一瞬就捂着傷口離開了,這會兒即便再想找人算賬也于事無補,盛榮川走過去摸了摸鄭藝的傷口,薄唇緊抿,神色冷幽。

“砰——”

在他二人沉默之際,一旁的蕭嶼呼吸不穩,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各種儀器的聲音在耳邊發出聲響,莫名煩躁;鼻孔裏也插着管子,賊不舒服。蕭嶼伸手想拔掉,才發現手背上也有一根管子牽引着。

這裏是醫院。他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一睜眼,就有人湊過來了:“阿嶼,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說話的人是蕭胥,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蕭嶼轉過臉望着他,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竟虛弱到極致:“沒事了哥。”

蕭胥的臉色很不好看,俊眉擰得像麻花:“你怎麽又跟人打架,還是在那種地方。”

蕭嶼要了點水喝,覺得舒服一點兒,這才願意說話:“爸知道了嗎?”

“我只說有要事回公司處理,爸暫時還不知道,慕靖那邊我也還未來得及說。”

“鄭藝在哪?”

蕭胥替他把手放平,說道:“他沒事,只受了點輕傷,在急診科包紮後本想來看你,我讓盛榮川陪他回家了,天亮之後他們就會過來的。”

這是一間VIP病房,環境舒适寬敞,再加上沒有其他病人及家屬打擾,倒也幽靜。

蕭嶼聽着心電監護的嘀嘀聲,忽然開口:“這事別讓慕靖知道。”

蕭胥不解:“為什麽?”

他懶得解釋,索性閉口不語。

早上七點左右,盛榮川和鄭藝來到了病房,蕭嶼這會兒還在睡覺,他們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不做打擾。

鄭藝腦袋上纏了一圈紗布,看起來可憐又可笑,他擡了擡下巴,示意蕭胥把早餐吃了。

八點半,醫生準時來查房,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進來,鬧出不小的動靜,蕭嶼被迫從睡夢中醒清醒,不悅的情緒全拴在臉上。

他的氧氣和針頭都拔了,此刻正蜷在被子裏,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盯着圍在病床前的白大褂們,只覺得為首那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科室主任從主治醫生手裏接過蕭嶼的病例本翻了翻,如鷹眼般的眸子掃到他身上,忽然問道:“你家屬知道你住院的事嗎?”

蕭胥連忙接話:“我是他哥。”

主任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問了蕭嶼的情況,又叮囑他好好休息,便不再多言。

待醫生們走出病房後,鄭藝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這個主任好兇哦。”

盛榮川忽然開口:“他是慕靖的高中同學。”

蕭嶼一怔,忽然想起這人在婚禮上露過面,難怪看着眼熟,于是求助似的望向他哥,他哥會意,立馬追了出去。

……

查完房,主任給慕靖發了幾條消息。

【你家那位昨晚病發住院了,具體什麽原因我還不清楚,不過他似乎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出于朋友情誼,我覺得我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的身體不是很好,平時要注意,一定不能刺激他,不管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在房事上不要太過激烈,過于興奮也會讓他有發病的危險。

慕靖收到消息的時候愣了半晌,心裏忍不住罵道,那個小騙子昨晚果然是在忽悠自己。很快,他撥通了一個電話,讓對方去查一查昨天晚上的事。

蕭胥回家後,留下盛榮川和鄭藝在醫院裏照顧病患。他們仨閑來沒事,只能靠玩游戲打發時間。

中午盛榮川訂了幾分外賣,蕭嶼正在掰筷子,忽然收到慕靖發來的微信:起床了嗎?

緊繃的神經得到舒緩,蕭嶼噼裏啪啦打字回複:早起了,和鄭藝榮川他們在外面吃飯。

兩人随便聊了幾句就結束了對話,看來那個主任真的沒有把自己的事告訴慕靖。

蕭嶼吃完飯正打算睡一會兒,眼睛還未閉上,運維主管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主管的話言簡意赅,說他已經與“狐貍”的助理聯系上了,對方正在江城出差,表示時機合适的話,願意見個面。

主管問道:“老板,您這邊什麽時候有空?”

“後天下午,玫瑰酒樓。”蕭嶼道,“到時候麻煩你去接一下他。”

挂斷電話,盛榮川問他:“你要見什麽人嗎?”玫瑰酒樓是盛家的産業,平時承接的都是大型宴會或者商務宴席,單單是接待朋友,哪裏用得上這樣的排場?

蕭嶼躺平:“lol的那個主播‘狐貍’你們都知道吧?我打算簽了他,不過這個人有點難搞,他助理剛好在江城出差,明兒兒我得出去見見他,争取拿下這塊肥肉。”

“對了,”他對盛榮川道,“麻煩你行個方便,打電話幫我訂一桌菜,要最好的,多貴都成。”

盛榮川莞爾:“沒問題,只是你的身體吃得消嗎?你現在狀态不佳,醫生讓你好好休息。”

蕭嶼笑道:“我哪有那麽嬌氣?”

鄭藝在一旁沒有說話,換做平時他肯定會嚷嚷着要跟去,可現在卻像只鹌鹑似的蹲在單人沙發上紋絲不動,也不知是磕壞了腦子,還是真和盛榮川生出了嫌隙。

三天後的傍晚,蕭嶼從酒樓回來了。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他刻意壓低了帽檐,垂着腦袋飛速往病房趕去——下午他本想請個假出去一趟,結果醫生不給批假。

他和鄭藝商量過後,兩人暗度陳倉調換身份,由盛榮川打掩護,這才順利溜出去。

本以為一切天衣無縫,誰料進病房的時候遇見了那個本該下班、卻遲遲不走的冷面主任。主任聞見了他身上的酒味兒,臉色陡變:“出去喝酒了?”

自從得知他是慕靖的同學後,蕭嶼就格外心虛,眼下被人抓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連句狠話都說不出口。好在主任并沒有為難他,很快就走了。

蕭嶼進去之後大喇喇地往沙發上一趟,臉色很難看。鄭藝盤腿坐在病床上,問道:“你真喝酒了?”

“喝了一點,死不了。”蕭嶼此刻很煩躁,說話的語氣不太和善,“那個裴景舟還在你們小區拍戲嗎?”

鄭藝不明所以:“應該還在。怎麽——你想和他舊情複燃?”

蕭嶼沒心思和他開玩笑,沉凝道:“你和榮川都回去吧,順便幫我問裴景舟要個聯系方式。”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病況為服務劇情而稍作處理,與實際不符之處還望勿究(鞠躬)

22、第 22 章

醫生的建議是住院觀察一周,可是蕭嶼待四天後就不幹了,這四天的時間對他來說已經是忍耐的極限,随處可聞的消毒水味道令他不爽不說,再加上行動受限,簡直和坐牢沒什麽兩樣。

最關鍵的是,慕靖每天晚上都要開視頻查崗,他已經編不出理由去搪塞對方了。

由于承受不住他暴躁的脾氣,醫生不得已之下只能給他辦理出院。

蕭胥把出院手續辦好後就來病房接他,回去的路上,蕭嶼的手機裏突然彈出兩條推送,其中“左岸娛樂.城”幾個字被重點标出,特別引人注目。

左岸娛.樂.城是季家的産業,目前歸于季允的名下,涉獵黃和賭,是江城有名的銷金窟。

不過礙于季家的勢力,□□躲過了好幾次的盤查,每回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馬上就會被壓下去。

可就在昨天,左岸娛樂.城被上面查處了,老板季允又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頓,除小腿骨折外,身上還有多處傷痕,就連住院都戴着銀镯子,由警察親自看守。

不用想,肯定是盛榮川出手了。那家夥表面上斯文得緊,若發起狠來,能把人生食殆盡,連骨頭渣都不吐的。

蕭嶼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心裏別提有多痛快了,臉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他問開車的人:“哥,季允住在哪個醫院的,我想去給他送點花。”

一定要買最大朵的白菊花,最好是能編成花圈,他很想看看季允兇神惡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蕭胥冷聲訓他:“你還嫌惹的禍不夠大嗎?”

“我惹什麽禍了?”蕭嶼不悅,“明明是那條狗先招惹的我!是他纏着我不放,還打傷了鄭藝,我咬他一口怎麽了?我還怕自己染病呢!”

醫生再三叮囑過,不能刺激病人。蕭胥忍了忍,不再責備他,只能好言相勸:“以後做事別這麽沖動了。”

“季允都蹲局子了,哪還有以後?”蕭嶼嗤道。

本以為他只是嘴上嗨一嗨,誰知竟真跑去醫院給季允送花。

蕭胥把弟弟送回融海灣後就往公司行去,那廂蕭嶼屁股還沒坐熱,轉頭就打聽到了季允養傷的醫院,然後買了一大束白菊花,并叫上鄭藝往醫院奔去。

季允現在身份特殊,沒有上頭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蕭嶼便對兩位看守的警察哥哥軟磨硬泡,說他是季允的好哥們兒,把花送到門口後說兩句話就走。

兩名警察盯着他手裏的花沉默了幾秒,猶豫了許久才同意讓他們在門口和裏面的人說幾句話。

病房門打開的時候,季允擡頭望過來,見是蕭嶼和鄭藝,臉色立馬變得鐵青,連腕上的恥辱圈都忘了掩藏。

蕭嶼抱着白菊花沖他燦爛一笑:“季少爺,你怎麽傷成這樣了?誰打的?難不成是命不好,自己摔的?哎,別太難過,我特意買花來看你,你可得早點把傷養好啊,出院後咱倆痛飲幾杯!”

鄭藝跟着起哄:“我腦袋只輕輕磕一下就疼了好幾天,看他這副模樣,肯定很不好受。”

季允的後槽牙都快磨碎了,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個字:“滾!!!”

他吼得太用力,身上有好幾處傷口都扯裂了,登時疼得嗷嗷叫,連吊着的那只腳都跟着在打顫。

蕭嶼和鄭藝在門口笑得前俯後仰,很快便引來了警察的注意:“你們到底是來看朋友還是來搗亂的?妨礙執法後果很嚴重的!”

收到警告之後,兩人把花放在門口就走了,臨行前還不忘叮囑病房裏的人要放寬心态好生養病。

季允那眼神,當真是恨不得把他倆殺之而後快。

離開醫院後,兩人分道揚镳。

蕭嶼坐在車裏,手中捏着一張紙條。沉默許久,他撥出那個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了:“蕭嶼?”

他還未開口,對方就已知曉來電是何人,蕭嶼有過幾秒的愣怔,輕聲應道:“嗯。”

裴景舟淺笑,一把好嗓音隔着屏幕誘.惑到了極致:“我等這個電話等了很久。”

蕭嶼擰眉,盡量壓制着想要罵人的沖動:“你戲演完了嗎?啥時候有空吃個飯吧。”

裴景舟的語氣很輕快,聽得出來心情很好:“我随時都可以。”

“那行,到時候再聯系。”蕭嶼說完啪一下就挂斷了電話,感覺渾身不得勁。

昨天他和“狐貍”的助理在玫瑰酒樓碰了個面,對方說話很客氣,表示幻樂是個不錯的工會,給出的簽約金比平臺直簽的數字還要多兩成,足見誠意之深。

可是“狐貍”有個要求,希望能和自己的偶像打幾場比賽。

“狐貍”的偶像是裴景舟。

蕭嶼重重一拳打在方向盤上,怒火昭昭,實難忍受。

一個游戲主播,其偶像是娛樂圈頂流,就他媽離譜。

可是“狐貍”這塊肉一旦放掉,于幻樂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損失,更何況工作室的人為此忙活了好幾個月,斷不能因為一個令人不爽的要求就讓大夥的努力打水漂了。

很快,蕭嶼的微信亮了,是一條好友申請,他只瞥一眼就劃走,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操!”蕭嶼心煩意亂,忍不住爆了粗口。

周四早上七點,裴景舟準時起床。目前已經拍攝完兩個單元的劇情,他可以暫時回到家中休息兩日,于是換了身運動裝,準備去晨跑。

還未走出家門,蕭嶼的電話就打來了,約他在一家咖啡店見面。

裴景舟淺笑,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去赴約。

蕭嶼選的咖啡店非常隐蔽,此刻時候尚早,店裏幾乎沒什麽客人,倒是避免了不少麻煩。

裴景舟趕來的時候外面正好下着細雨,深褐色的頭發沾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經店裏的暖光一照,大明星的氣質愈加突出。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玻璃窗前的俊美青年,青年的雙手撐在桌面上,手掌交叉拖着下巴,側顏的線條完美無瑕,與窗外的雨打芭蕉一起撞在他的心上。

裴景舟向那邊靠近,拉開椅子坐下來的時候順便摘掉口罩,露出一個招牌的笑容:“抱歉,下雨天有點堵車,讓你久等了。”

蕭嶼回頭看了他一眼:“想喝什麽?”

“摩卡,謝謝。”

蕭嶼叫來服務生,點了杯摩卡和卡布奇諾,然後直奔主題:“我想請你幫個忙。”

裴景舟的笑容不減:“咖啡都還沒喝上,就要談正事了嗎?”

蕭嶼不說話了,扭頭繼續望着窗外。

秋雨天氣溫驟降,裴景舟出門的時候穿了件黑色的風衣外套,此時屋內暖意融融,倒叫他感到一絲微熱,便将外套脫掉放在身側,視線移到對面的時候,忍不住在那個纖細的身軀上多停留了幾眼。

學弟長得特別好看,身材有些偏瘦,很能激發人的保護欲。

如果他沒結婚……裴景舟的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過往的遺憾傾巢而出,重重地拍在他的心上。

幾分鐘後,服務生端着咖啡過來,見到裴景舟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很快就變得緊張不堪,一邊遞咖啡一邊唯唯諾諾地開口:“你……你是裴景舟嗎?”

裴景舟面對粉絲時很溫柔,臉上笑意漸出:“是我。”

服務生的臉刷地變紅:“那,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裴景舟含笑應允。

服務生飛快跑回去,幾秒後拿着一個筆記本返回,臉上挂着激動的紅暈。

蕭嶼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對方接過紙和筆迅速簽上自己的名字,最後還不吝和小迷妹合影。

他該慶幸裴景舟沒有讓他幫忙拍照,否則他肯定會忍不住罵出聲。

服務生捧着手機和筆記本心花怒放地離開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頓時安靜下來。裴景舟低頭抿了一口熱咖啡,蕭嶼目光轉過來,問道:“咖啡已喝,可以談正事了嗎?”

裴景舟被他較真的模樣逗樂了:“說吧,我想聽聽看有什麽正事值得你把我約出來喝咖啡。”

前幾日還那麽不待見自己,眼下又和他約會,這不太符合小學弟的作風。

蕭嶼直奔主題:“我自己有個工作室,做的是網絡直播這一塊。目前正準備簽人,可是對方指名道姓想和你打幾場友誼賽,如果能順利簽下他,你想要多少酬金都可以。”

裴景舟并沒有問那個指名道姓要和他打比賽的人是誰,只是趴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學弟,眼底的笑意深不見底:“我也想幫你,可是我不會打游戲。”

蕭嶼道:“沒事,我找人教你。”

裴景舟笑:“這種事,你親自出面不是顯得更有誠意嗎?”

蕭嶼盯着他,不悅地眯了眯眼。

“而且我這部戲還沒拍完,可能沒什麽時間。”裴景舟開始有了拒絕的心思。

蕭嶼犯難。這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和他私底下接觸,可對方是個公衆人物,稍有不慎就會被偷拍,到時候再把他卷進去,會很麻煩。

更何況慕靖回程在即,若到時候讓他發現自己私底下和以前的白月光勾勾搭搭,那就真的百口莫辯、死無全屍了。

思索片刻,蕭嶼說道:“那我請你給我的工作室打廣告,正常付給你代言費,你接不接?”

作者有話要說:

家人們,中秋節快樂!留言發紅包呀!

23、第 23 章

裴景舟愕然,沒想到他真的這麽較真,喝了幾口咖啡後笑道:“你找我幫忙我肯定不會拒絕的,代言費不用給了,你只需教我玩游戲就行。”

蕭嶼握緊拳頭,真想往這渣男的臉上呼兩拳。

當初愛答不理,現在又吃回頭草,賤不賤啊!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此刻坐在裴景舟對面的是原來的蕭嶼,會不會感到很開心?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666想出了一個很好的辦法:“阿嶼,你先答應下來,到時候再帶上鄭藝和盛榮川去找他,讓他倆去教。”

蕭嶼雙眼一亮,頭一次覺得666很靠譜,于是忍不住誇它:“你真是個機靈鬼!”

窗外的雨勢不減,綠油油的芭蕉葉被雨水沖刷得幹淨亮潔,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那句頗有意境的詩——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蕭嶼捧着咖啡杯凝望着外面的雨景,佯裝在思考。半晌後,他艱難地開口:“我會教你打游戲的,不過錢照給,我不想欠別人什麽。”

裴景舟似是得到了彌足珍貴的保證,傾倒衆生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好。不過從明天起我就要回到劇組了,你若是有需要得提前聯系,我好跟導演請假。”

“另外,”他補充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微信好友位?”

對于別人來說,頂流的微信號求而不得,在蕭嶼那裏,卻連好友申請都無法通過。

蕭嶼的臉色垮下來:“我不用微信。”

裴景舟不依不饒:“那你用什麽?□□?微博?臉書?”

蕭嶼快被他煩死了:“我回去下一個微信行了吧!”

談妥之後,蕭嶼一刻也不願多留,戴上鴨舌帽和口罩,然後裹緊外套匆匆離開了,仿佛他才是那個萬衆矚目的大明星,生怕被人發現端倪似的。

回到家時羅嫂已經做好早餐,她來這麽久了,還是頭一次見蕭嶼起這麽早,此刻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立馬給他盛了碗熱騰騰的甜羹遞上去。

慕靖說他愛吃甜食,因此羅嫂每次做飯都會單獨備一份甜品,他也十分賞臉,能吃個精光。

甜湯下肚,很快就驅散了寒氣,蕭嶼又挑了幾個賣相很好的灌湯包,吃到一半時,忽然想起什麽,問道:“羅嫂,前兩天我沒在家的時候,慕靖給你打過電話嗎?”

羅嫂搖頭:“沒有。”

蕭嶼松了口氣,羅嫂也沒問他具體原因,吃完早餐就回到卧室補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嶼感覺到有個人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微熱的指腹停在鎖骨處,輕輕摩.挲,如暗夜裏的鬼魅,勾動着內心最深處的欲念。

他睡得正香,突然被這麽一逗,身體不由自主地扭了幾下,那只手明顯停頓下來,轉而就有一股灼熱的氣息貼在他的頸窩裏,如鵝毛般搔着,令他倍感不适。

“幹什麽?!”眼睛還沒睜開,脾氣倒是先上來了。

蕭嶼吼完便翻身向裏,那些撩人的氣息很快就消失了。他裹緊被子,繼續睡覺。

慕靖撐在床上俯視着他,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很快,他伸手捏了捏酣睡之人的耳垂,問道:“你昨晚在幹什麽啊,已經下午五點了,還不打算起床?”

蕭嶼一巴掌拍在那只不安分的手上,正準備開口罵人,猛然間反應過來說話之人是誰,再強烈的睡意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豁然睜開眼,就着屋內淺淺的光線望去,那張冷峻的臉與他距離不過咫尺。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兩天之後才回來嗎?”蕭嶼的語氣帶着幾絲剛剛轉醒時的沙啞,甚是撩人。

慕靖低頭在他唇上磨了幾下,用氣音回答着:“想你,便提前回來了。”

蕭嶼忍不住推開他:“你惡不惡心啊。”

慕靖笑而不語,用遙控把窗簾拉開,這才催促他起床準備吃晚飯。

蕭嶼頂着個雞窩頭從被子裏爬出來,因着已經臨近傍晚了,他也懶得換衣服,只在睡衣外面加件外套保暖,這才不情不願地和慕靖一起下樓。

秋雨天總是很涼,尤其是傍晚,氣溫的變化最是明顯。

蕭嶼畏寒,腳上踩着毛絨絨的拖鞋,見羅嫂還在廚房裏忙碌,便又躺在了沙發上,身子一蜷,大有就此睡過去的跡象。

慕靖在他身邊坐下,正想開口,蕭嶼便把腳伸了過來,大喇喇地搭在他的腿上。

到嘴的話富又咽回去,慕靖抱着那雙腿,輕輕給他做按摩。

他的手法适中,捏得很爽,蕭嶼的睡意漸漸驅散,待腦子清醒後,這才枕着手臂擡眼看他,用腳跟在他的腿上輕刮,語氣一如既往地跋扈:“哎,你那個項目搞定了嗎?”

慕靖用力捏着作亂的腿,直到對方痛呼出聲并罵了他兩句才罷休:“搞定了。”

蕭嶼縮回腿,惡狠狠地瞪着他:“你捏我幹嘛!”

慕靖注視着他,深邃的眼眸中依稀藏有暗火:“我不該捏嗎?”

蕭嶼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莫名其妙。”

羅嫂的菜已經炒完,正往餐廳裏端來,香氣四溢的飯菜很快就鑽進蕭嶼的鼻子裏,他顧不得和身邊之人吵架,穿上拖鞋就往餐廳奔去。

大概是為了給慕靖接風洗塵吧,羅嫂做了滿滿一桌菜,均是兩人愛吃的。

蕭嶼坐下之後忍不住夾了幾片肥瘦相間的回鍋肉品嘗,連頭發絲都寫滿稱贊之意。

他一邊吃菜一邊招呼羅嫂:“辛苦羅嫂了,快坐下來吃飯吧。”

這位小少爺不管平時多桀骜,面對很會做飯的羅嫂時總是像個小孩一樣,會溫聲細語,偶爾還會撒撒嬌,讨幾道甜品吃。

羅嫂解下圍裙,又洗完手适才落座,慕靖已經往蕭嶼碗裏盛滿熱湯:“奶油蘑菇湯,你最喜歡的,小心燙。”

“哦,謝謝。”蕭嶼客氣一番後,捧着碗細細品嘗着。

下雨天的夜幕來得很早,剛過六點別墅外面的燈就亮起來了,此刻雨已停歇,正适合飯後來花園裏散步。

自從鄭藝過完生日後,桃園三結義的微信群就變得死氣沉沉的,鄭藝和盛榮川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卻從不在群裏冒泡。

蕭嶼在一叢玫瑰花旁邊站定,點開群組,往裏面發了個表情包。

幾秒之後,鄭藝露頭:怎麽了寶?

蕭嶼打字:現在天氣冷了,咱們仨去泡溫泉吧。

鄭藝顯得很興奮:好呀好呀,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蕭嶼:後天上午十點,楓山溫泉。

鄭藝回他一個表情包,樂意之至。蕭嶼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盛榮川露面,于是特意艾特他,問他去不去。

幾分鐘後,盛榮川還是沒有回複,蕭嶼也沒有去私聊他,而後關掉屏幕,獨自在花園裏逛起來。

很快,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他興致盎然地點開一看,居然是裴景舟發來的:我今天晚上就要搬去劇組了,可能平時不會看微信,你若是想找我,就直接給我打電話,助理會通知我的。

蕭嶼看完他的消息,簡單地回個“哦”字就将聊天記錄左滑清空了。

逛完一圈,覺得肚子沒那麽飽脹後才回到房間去。羅嫂刷完碗就守在客廳準備追劇,別墅很大,每周都有專人來做清潔,所以羅嫂的休息時間還是挺多的。

當初慕靖把她調過來的目的就是給蕭嶼做飯,別的基本上不用她管。

羅嫂見他進來,指了指桌上的那杯牛奶說道:“阿嶼,牛奶已經熱好,趕快趁熱喝了吧。”

蕭嶼每天晚上都有喝熱牛奶的習慣,有助于睡眠。等他把牛奶喝完準備上樓的時候,盛榮川終于在群裏說話了。

他點開一瞧,對方只回了兩個字:好的。

蕭嶼看過之後也沒回複,揣着手機往慕靖的書房走去。

慕靖這會兒正在埋頭處理郵件,對進來的人并沒有過多的關注,直到對方靠近,他才幽幽開口:“怎麽沒和你朋友們去開黑?”

“喲,慕總還懂‘開黑’啊。”蕭嶼嘲笑他,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視線往電腦裏瞄了一眼,“這麽忙?”

“還行。”慕靖停下手裏的事,回頭望着他,“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蕭嶼總覺得慕靖的眼神有點幽邃,哪怕他此刻居于下位,壓迫感依舊十分強大。

蕭嶼說完這句話就有點怯場了,正準備若無其事地離去,忽然間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只好繼續靠着,目光投向別處:“後天我和鄭藝他們準備去泡溫泉,你有沒有興趣?”

後天周日,慕靖正好休息。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複:“這次出差有些疲憊,正好去泡一泡,放松放松。”

蕭嶼嗯了一聲準備離開,忽然感覺有一只手從後往前圈住他的腰,頃刻間天旋地轉,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整個人就已被拉到慕靖的懷裏。

蕭嶼怔住,回神後揚手作勢要揍人,卻被對方牢牢抓住按在懷裏。

“你……”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蕭嶼不敢再亂動,耳根驀地變紅,一雙眼瞪得和銅鈴差不多:“變态!放開我!”

慕靖的力氣極大,那雙想要打人的手被他抓住之後就沒有掙脫過。此番被罵也不覺惱怒,只是眼底的暗火愈加明顯了。

倏然間,他沉聲問道:“小騙子,我不在家的這幾日,你究竟背着我幹了多少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

24、第 24 章

小騙子不清楚,小騙子不知道,小騙子被問懵了。

好半晌後,蕭嶼才回擊:“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何時幹過壞事!”

慕靖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片刻後将他扶起來,叮囑道:“去洗澡吧。”

蕭嶼本就心虛,沒了束縛後立馬逃之夭夭。

剛才慕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知道那天晚上和季允打架的事了?還是說,私會裴景舟的事被他知道了?

蕭嶼越想越心虛,越心虛越想,反反複複,備受折磨。

可即便如此又怎樣?季允那是該打,只恨當時沒有一口咬死他!關于裴景舟……蕭嶼覺得他們倆之間比漂□□還要白,不存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