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二更) (2)
好的慕靖替使性子的人把護具戴上,一面解釋道:“昨天吃午餐時我和他在甜品區有過一面之緣,今日遇見也是碰巧。”
蕭嶼嗤道:“看來你倆的緣分挺深。”
慕靖也不知生出何種心思,竟沒辯駁,由着他說着酸溜溜的話,待他氣消,便開始教他滑雪。
蕭嶼的悟性高,加上慕靖的詳細教導,倒是很快就能上手,只不過初學者難免會摔跤,蕭嶼也不例外,摔夠本後,滑起來就容易多了。
那道明黃的身影由遠及近,蕭嶼覺得刺眼,便避開他往旁邊滑去,身形佝偻、動作謹慎,看樣子是摔怕了。
慕靖在一旁咧嘴笑,直到陌生的氣息迫近,他才反應過來商睿已經近在眼前。
商睿盯着蕭嶼,聲音爽朗明晰:“他學得挺快啊。”
慕靖的視線也停留在那個略顯笨拙的身影上,嘴角微揚,心情全挂在臉上:“挺聰明的,學啥都很容易。”
商睿從他話裏聽出幾許寵溺的意味,更加确信兩人是兄弟關系了,便向他發出邀請,決意比一場。
大概是許久沒有滑過雪,慕靖這會兒倒真的有心想和他賽一場。以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他每周都會邀上幾個同學去滑雪場玩,那時蕭胥還笑,說他滑雪技術這麽好,不去參加奧運會有些可惜。
後來回國後就着手接管公司,甭說滑雪,每周連休息日都極少有,除了隔三差五在家裏健身房鍛煉鍛煉,戶外運動幾乎沒有。
蕭嶼在前方玩得起勁,他沒去打擾,便應了這位大學生的邀請,與之來一場痛快的比賽。
兩道颀長的身影風馳電掣般從蕭嶼身旁滑過,他定睛看了幾秒,心頭沒由來地一陣酸澀,不受控地發出幾聲不滿的冷哼。
呸!見色起義!看到年輕的就把持不住了!渣男!
蕭嶼氣不過,憤憤地脫掉腳扣,抱着滑雪板往回走。
歸還工具的時候,滑雪場的管理員盯着清單看了幾秒後說道:“先生,您租的是兩套工具。”
Advertisement
蕭嶼将頭盔往桌上一放,眼神裏迸出的火幾乎能把滑雪場的雪給烤化:“另外一套在狗身上,他自己會歸還的!”
管理員怔住,好半晌都沒回味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完結之前不會v,也不會坑,保證日更,偶爾加更,大家放心看。
38、第 38 章
房卡在慕靖手裏,蕭嶼進不去房間,索性跑到酒店後面的山裏玩耍。
山中修有棧道,不過極少有人會來此處,路面上積有新雪,平整完好,一點破壞的跡象都沒有。
蕭嶼穿着一雙加絨的馬丁靴,踱步前行時積雪漫過腳踝,在離靴口不遠的地方卡住。每走一步,就會有咔嚓咔嚓的聲音發出,白雪覆蓋的林木上栖有松鼠,聽見動靜,紛紛探頭眺望。
林間以松木居多,這個時節松針掉落,高聳入雲的樹幹看起來光禿禿的,唯有寬闊的枝幹上載着厚厚一層雪。
松鼠的身影在雪地裏尤為明顯,落在枝幹上也不例外,成群結隊的小家夥抱着松球吱吱叫喚,像是在與棧道上的人打招呼。
蕭嶼心情煩悶地前行着,一擡頭就望見兩只挨得緊緊的小松鼠,蓬松碩大的尾巴高高翹起,對于忽然出現的人類絲毫不畏懼。
小動物的治愈能力超強,蕭嶼的苦悶在這一瞬得到緩解,心情漸漸好轉。
沿着棧道走了一段路程,忽然間兜裏的手機響起,他掏出一看,見是慕靖打來的,想也沒想就挂斷了。
很快,慕靖又打過來,依舊被他無情挂掉。
幾秒之後,手機微微震動了兩下,是慕靖發來的微信消息。
【你在哪?】
【為什麽不接電話?】
蕭嶼冷笑,噼裏啪啦打了一大段文字,後來覺得不妥,索性全部删除,鎖屏之後繼續漫步。
慕靖等了許久,見對話框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便耐心等待,誰知等了許久都沒等來一個字,他又發消息過去,紛紛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商睿退還滑雪板回來便見他眉頭緊鎖神情焦急,問道:“電話沒打通?”
慕靖“嗯”了一聲,再次嘗試撥通那個電話號碼,不出所料,又被挂斷了。
他低聲咒罵一句,快步離開滑雪場。
商睿跟在身後,向他打聽情況:“那位是你弟弟嗎?他好像不太喜歡和人說話。”
慕靖頭也不回地應道:“他是我愛人。”
身後的腳步聲頓住,慕靖沒有理會,徑自往酒店方向趕去。
日薄西山,氣溫開始下降,林間的寒氣在冷風的吹拂下飕飕往脖頸裏灌,蕭嶼戴上兜帽,順帶将拉鏈拉至最高,這才覺得有點暖意。
他的電話鈴聲沒有停過,每隔幾分鐘慕靖就打一次,最後煩不勝煩,索性關機了。
世界頓時一片清淨。
松林裏的松鼠特別多,即使冰天雪地的,仍然無法阻止它們在雪地裏刨松果,蕭嶼的視線一直被這些小家夥所吸引,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一處懸崖前。
這處斷崖正是筠陽山有名的長生崖,只是此地位置較偏,無法與萬佛寺外的盛景匹敵,但依然能從這裏窺見漫漫雲海。
視野一開闊,心底的陰雲就悄無聲息地退散了。
我為什麽不開心?
眺望遠方缭繞的雲霧時,蕭嶼的腦海裏陡然浮出一個疑問,令他大吃一驚。
所以,我到底為什麽不開心?
蕭嶼仰面嘆息,這時想起自己身體裏還住着一個未成年,便将對方召喚出來:“小6,最近我們的數值有變化嗎?”
666調出面板瞧了幾眼,心情比他還沮喪:“毫無變化。”
“……”
蕭嶼是真搞不懂系統是如何判定好感值和CP值的,自從上次和慕靖吵架CP 值下降之後,兩人的數值再也沒有提升過。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歡慕靖,也不清楚後者對他有沒有感情,即使兩人能愉快相處,也無法改變彼此的好感度。
不,慕靖對他肯定沒有感情,否則不可能當着他的面去撩那個男大學生!
想到這兒,蕭嶼的火氣又上來了,當即将雙手捧在嘴邊,對着滾滾雲海大吼出聲:“混蛋!渣——男——”
怒罵聲被層層疊疊的雲霧吞沒,心底的不快仿佛在此刻隐入霧海,頗有撥雲見日的暢快之感。
正當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蕭嶼循聲回頭,迎面便撞進一個溫暖而又堅實的懷抱裏,熟悉的香水味道鑽入鼻腔,他下意識擡頭,與一雙深邃的眼眸相對。
慕靖雙眉緊鎖,情緒難辨,只将雙手微微手緊,把人抱得更緊了些。
不知為何,蕭嶼的大腦忽然空白一片,任自己這般被抱着,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
風停雲歇,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山間的松鼠悉悉索索,偶爾從棧道上路過時,會刻意停下來觀望這對靜靜相擁的人。
許久後,蕭嶼推開眼前人,佯裝什麽事也沒發生過,越過他往回走。
慕靖的眉頭舒展,快步上前牽住他的手,被掙脫後笑道:“小騙子為什麽不接電話?”
蕭嶼回頭,怒目而視:“別叫我小騙子!”
“那,阿嶼為什麽不接我電話?”慕靖很知趣地更換了稱呼。
蕭嶼冷哼一聲:“你有人陪,我怕擾你興致。”
慕靖神色微動。在滑雪場上,他确實有心想要激一激小騙子,效果也的确很明顯,甚至超出了他的預料。
誰知賽完雪回來竟發現小少爺已經走了,他聯系不上,不免憂上心頭,遂匆忙返回酒店,多方打聽下才得知他往後山走去了,詢着腳印來到斷崖時,正巧聽見他在罵自己。
“對不起。”
蕭嶼微怔,回頭看着他。
慕靖又去牽他的手,這次沒有被拒絕:“我以後不會随便和陌生男人搭讪了。”
蕭嶼移開視線,哂笑道:“關我屁事!”
慕靖問他:“你這是在吃醋嗎?”
蕭嶼氣極反笑:“我吃哪門子的醋?你少自作多情!”
“承認喜歡我有那麽難嗎?”
“誰喜歡你了!要點臉可以不!”
身材高大的男人眼角噙着笑,凝視着蕭嶼線條分明的側臉,心裏暖意融融。
未來幾日都是朗晴的天氣,他二人又在山上住了兩天,回程的那日,蕭嶼終于肯起個大早,和慕靖一起欣賞日出。
下山之後,兩人又在筠陽市區玩了一宿,于翌日中午乘機回到江城。
此番蕭嶼買了許多筠陽的特産,兩天後才寄來江城,他将這些特産分送給親朋,又往工作室搬了一箱。
東西不算多,卻沉甸甸的,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上樓。
客服部的一名小姑娘問他:“老板,你們的蜜月之旅怎麽這麽短?才一周的時間。”
蕭嶼神色尴尬:“蜜什麽月啊,這次是去散心!”
……就算要度蜜月,那也得去草原,這可是慕靖承諾過的。
大概是想到前不久他剛住過院所以需要散散心,小姑娘們用眼神會意,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探讨,各自分了東西回到崗位上。
待慕靖下班後,蕭嶼便随他一起前往慕家老宅。
歐陽蓁信佛,這次帶回來的東西除了土特産之外還有不少佛寶,全是從萬佛寺求來的。
蕭嶼面對二老時比較拘謹,不怎麽愛說話,慕靖便充當起解說員:“媽,這串翡翠項鏈和雞血石手镯是阿嶼去筠陽之前給您買的,特意請萬佛寺的大師開過光,還有這對紅寶石耳環,也是他精挑細選的——怎麽樣,好看嗎?”
歐陽蓁嘴角輕揚,捧在手裏細細欣賞着:“好看,阿嶼有心了。”
蕭嶼盯着桌上的那堆珠寶默不作聲。
慕靖又從包裏翻出一些佛家寶物,全是送給歐陽蓁和慕尚國的。
晚飯時,慕尚國拉着兒子喝了點兒酒,便只能由蕭嶼開車返回融海灣。
老爺子的酒全是原漿窖藏,度數高、後勁足,在車內暖氣的氤氲下,慕靖的臉上泛起一層緋雲,暈暈乎乎的,眼下正靠在座椅上閉目小憩。
“那些珠寶多少錢?”蕭嶼打着轉向燈,忽然開口,“我給你轉賬。”
慕靖的睫毛輕顫,卻沒有睜開眼:“你非得跟我這般見外嗎?”
蕭嶼輕嗤:“你自己孝敬你媽的,沒必要記在我頭上。”
回程前他從萬佛寺買了不少佛寶給兩家的父母,連同蕭胥和林煙煙也沒落下,這些他認,至于珠寶首飾一類的,既然慕靖是用他的名義送出去的,那麽這錢自然得由他來出。
見他不說話,蕭嶼問道:“你該不會覺得我出不起這個錢吧?”
慕靖拿他沒辦法,微微睜眼看過來:“兩萬。”
紅燈亮起,蕭嶼踩下剎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慕總,雖然我不懂珠寶,但你也不能這麽忽悠我!”
慕靖失笑:“那剩下的,你就用自己抵債吧。”
“……”蕭嶼的耳根子驀地通紅,眼神卻十分淩厲,“我又不賣身!”
“我也不缺那點錢。”慕靖頭暈得厲害,只能重新閉上眼,“唯一讓我感興趣的,只有你。”
蕭嶼懶得和他扯,綠燈一亮就迫不及待往前駛去。
趕在人睡着之前,他淡淡開口:“工會那件事,謝了。”
慕靖酒精上腦,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定定思索了幾秒才了然,不禁笑道:“蕭老板能不能別這麽客氣,咱倆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了幾個月的夫妻,你為何總拿我當外人?”
蕭嶼愕然:“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夫妻怎麽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
身邊陡然傳來一道淩厲的視線,逼得他硬生生地咽下了後面的幾個字。
……
江城老步行街的項目正式啓動,融禾打算利用那處的地理位置建個小商圈,慕靖回來沒幾日又立馬投身到策劃案裏,沒日沒夜地開着會,艱辛無比。
十一月就算正式入冬了,江城的氣候幹冷,每日寒風似利刃般刮在臉上,不抹潤膚乳幾乎不敢出門。
昨日盛榮川帶着鄭藝到東北看冰雕去了,蕭嶼在家待着無聊,就開車來到融禾,順便蹭吃蹭喝。
融禾食堂的飯菜特別好吃,蕭嶼每回過來都能吃到令人滿意的菜品,除了他的模樣引人注目之外,其他的都能忽略不計。
吃過午飯,主持了一上午議會的慕靖疲憊不堪,拉着蕭嶼來到會議室,打算擁他入眠。
現在白晝時間短,蕭嶼起得更晚了,這會兒毫無睡意,便義不容辭地拒絕了這份邀請。
慕靖坐在沙發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真不去睡覺?”
他的領帶垂下,蕭嶼伸手将其抓住,用力一扯,便将人扯至眼前。鼻息相交,瞳孔裏印出彼此的模樣,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升溫。
“不、去!”蕭嶼一字一頓地回絕他。
慕靖淺笑,順着他的力道壓下來,蕭嶼吃驚,大力推開他:“做什麽!還不趕緊去睡覺!”
“你這不是在邀請我嗎?”慕靖挑眉,聲音壓得極低,“記住啊,不要随便扯一個男人的領帶。”
這話将蕭嶼點醒,他跟觸到燙手山芋似的,猛然松開手。
慕靖确實很疲憊,低頭在他唇上淺淺吻了幾下便進到休息室,偌大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蕭嶼百無聊賴,點開直播app,準備去新簽的幾名主播房間巡視一番。
中途“桃園三結義”彈出消息,是鄭藝發來的冰雕照片,蕭嶼隔着屏幕都覺得寒氣逼人。
他飛快發出一條消息:沙雕遇見冰雕,兩師會晤啊!
鄭藝很快就回複了,估計那邊很冷,他打字不利索,回的語音消息:“我的寶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說人話啊!”
蕭嶼躺在沙發上打字回複:你們啥時候回來啊?給我帶點好東西回來呗。
鄭藝樂還是發的語音:“放心,鹿.鞭給你買好了,包你後半生□□無憂~”
蕭嶼:滾!
作者有話要說:
39、第 39 章
十一月下旬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江城的冬季格外幹燥,但氣溫卻從未下過零度。
這些日子慕靖頻繁出入工地,臉上隐隐有被寒風吹裂的跡象,不沾楊春水的手指也變得幹燥無比,蕭嶼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強迫他擦潤膚乳和護手霜,第二日臨出門時亦是如此。
慕靖忍不住打趣:“糙一點不是更有男人味嗎,你不喜歡?”
蕭嶼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別摸我!”
慕靖含笑去親他,卻被他躲開了:“別鬧,我去換衣服。”
“去哪?”慕靖不解,“八點都不到,你不繼續睡覺?”
蕭嶼來到衣帽間,挑了一件長款的羽絨服,面料雪白,與他的肌膚無異。
他一邊更換衣物一邊回道:“和你一起去工地。”
“工地上又冷又髒,有什麽好去的,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
“我去監工,不行啊!”
慕靖無奈:“行行行,你說了算。”
步行街的老房子拆得所剩無幾,取而代之的是正在修建的、嶄新的樓盤。蕭嶼從車上下來就被寒風吹得康康抖,連忙将圍巾拉緊。
工地上塵土多,他戴着防塵口罩靠在車門上,視線在四周徘徊,倒真有幾分包工頭的模樣。
埋頭苦幹的大叔大嬸們被這道白色身影吸引了目光,紛紛側頭看過來,蕭嶼渾然不覺,仍在四處打量。
慕靖拉着他往臨時搭建的辦公棚走去:“這裏風大,灰塵也重,去屋裏坐坐吧。”
辦公棚沒有空調和暖氣,只有幾個小太陽通電後能取暖,蕭嶼跟冰肌玉骨似的,天氣轉冷就手腳冰涼,慕靖怕他冷,給他開了好幾個取暖器。
蕭嶼立馬按掉兩個:“這玩意兒耗電,你也不怕短路!”
慕靖道:“短路了叫人修一修就好,你可別凍着。”
蕭嶼不客氣地翻他白眼:“你真沒必要這樣,我又不是林黛玉。”
慕靖不置可否一笑,差點迎來了對方的拳頭。
眼下時間尚早,蕭嶼往腿上蓋一塊小毛毯後安安靜靜地玩手機,慕靖則換掉衣服,順便戴上安全帽往工地走去。
外面的聲音很雜,嗡嗡鳴鳴,甚是鬧心,蕭嶼慶幸自己沒有把耳機落下,連上藍牙後,他打算玩兩把游戲。
巧的是,這個時間點他哥居然在峽谷裏浪得飛起,出于好奇,蕭嶼點進去觀戰,發現他正在對抗路和人肉.搏。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哥擅長玩射手。
蕭嶼反應過來了,這是他嫂子在代打呢!
退出觀戰,他默默等待着,七分鐘之後,他邀上剛結束戰鬥的林煙煙,準備和她組隊。
林煙煙沒有開麥,在組隊界面打出一句高深莫測的話:阿嶼,你怎麽起這麽早?
蕭嶼嗤道:“行了煙煙姐,你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林煙煙開麥:“你怎麽知道是我?”
“……”蕭嶼不想解釋,“我開了。”
“哦。”
林煙煙長得嬌俏可人,平日裏說話也軟軟呼呼的,可一旦玩起游戲來,卻是兇狠野蠻,經常孤身對抗,有時候還能反殺兩個,連盛榮川都對她大為稱贊。
兩人入侵敵方野區失敗,雙雙被按死在原地。等待複活的間隙裏,林煙煙開口:“阿嶼,我和你哥準備元旦結婚。”
蕭嶼說話不過腦子,疑惑道:“這麽快,不是要一年後……”
好在他及時剎車,把後面的話卡在喉間。
蕭胥和林煙煙的婚事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從相識到步入婚姻殿堂都十分順利,但原著中他們的婚禮是在蕭嶼和慕靖徹底鬧翻之前舉辦的,算時間的話,正好是一年之後。
怎麽提前了這麽久?
林煙煙似乎并未聽清他的話,兀自說道:“我也覺得有些快,但咱們兩家的父母已經商議好了,日期就定在元旦那天。”
蕭嶼陷入沉思,再也提不起精神來玩游戲。大概是他的疑惑驚擾了系統,666輕聲喚道:“阿嶼,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劇情發展有點出人意料?”
“嗯。”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
蕭嶼咬牙:“你就不能給我個準話麽,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總不能因為攻略主角而把整盤劇情都打亂了吧,這豈非全員OOC?”
666及時賣慘:“嗚嗚嗚,我只是個散裝系統,很多功能都沒開發,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嗚嗚嗚……”
蕭嶼仰面嘆息,他真的要被穿書局給搞瘋了。
游戲一分鐘,現時兩小時。
慕靖回來時已臨近十二點半,蕭嶼正和林煙煙蹲在敵方藍區草叢裏守株待兔,林煙煙仿佛身臨其境,把嗓音壓得低低的,生怕被敵人發現:“來了來了,阿嶼你先控他,我補傷害!”
蕭嶼原地起控,兩人來了個完美配合,瞬殺結束。
慕靖卸下安全帽,一并将占滿塵土的衣服換下來,待蕭嶼游戲結束才淡淡開口:“該吃午飯了。”
應蕭嶼的要求,兩人來到了一家烤肉店。
冬日的太陽并不毒辣,但紫外線特別強烈,慕靖不愛往臉上抹那些水啊乳啊之類的,曬了一周,皮膚眼見着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尤為明顯。
蕭嶼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禁不住在心裏感嘆道,作者的親兒子竟然這麽辛苦,每天還得跑工地,風吹日曬、飽經折磨。
他忽然有一絲絲心疼,忙将烤好的肉片全部夾到對方碗裏。
慕靖心安理得地吃着烤肉,眼尾噙笑:“阿嶼居然學會心疼我了。”
被拆穿了心思的蕭嶼面露幾分尴尬之色,狡辯道:“少來,我不喜歡吃五花肉才夾給你的,你要是不吃就扔掉!”
慕靖當即裹上醬汁,大口開吃。
蕭嶼輕哼一聲,問道:“你平時在工地上的溫飽問題也是來外面解決的嗎?”
正在喝果汁的人透過玻璃杯看向對面,眼底有暗潮湧動。不過他的情緒轉變太快,小少爺絲毫未覺。
“沒有。”慕靖面不改色地扯謊,“平時太忙,只能和工友們搭夥吃盒飯,若有特殊情況,可能連盒飯都顧不上。”
見蕭嶼眉頭緊鎖,他繼續添油加醋:“在工地上餓肚子是常事,不足為奇。”
工地上很苦,體力消耗得特別快,若是連三餐都無法保證,身體肯定會吃不消的。而且許商每天都會準點送餐過來,根本無需在此事上費心。
這種鬼話騙騙小孩也就罷了,誰知蕭嶼竟信以為真,所有的擔憂和心疼都挂在臉上,語氣頗為愠怒:“你是傻逼嗎,到底是錢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啊!”
再說了,連燒烤都嫌棄的人,能吃慣盒飯嗎?
慕靖心頭甜絲絲的,很想把謊言說破,可他深知蕭嶼的脾氣,一旦解釋了,這小騙子估計會更生氣,索性把話埋在肚子裏,莞爾一笑:“當然是阿嶼最重要了。”
蕭嶼:“……”
真肉麻!
怒火成功被澆滅,蕭嶼不想理會他,埋頭大口吃肉。
下午天氣陡變,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氣溫驟然降低,慕靖擔心蕭嶼在工地待久了會凍感冒,便讓他開車回家。
蕭嶼還未從三餐不得飽的氣氛裏緩過勁兒來,此刻說什麽也不肯走,甚至決定以後每天都來監工,不為別的,只為讓這個混蛋吃上飽飯。
慕靖拗不過他,便讓他在辦公棚休息。
午休結束,項目經理進來向總經理彙報工作進程,蕭嶼正蓋着毛毯縮在沙發一角睡覺,慕靖給項目經理遞了個眼神,兩人蹑手蹑腳地往外走去。
天際陰雲密布,很快便下起細蒙蒙的雨來。雨天濕滑,不利于高處作業,工人們被迫轉停,只能在低層工作。
腳邊的兩只小太陽正散發着融融暖意,蕭嶼大概是做了噩夢,額角布滿細汗,乍一看去倒像是熱出來的。
不多時,他從睡夢中驚醒,偌大的辦公室裏僅他一人,甚是空寂。
蕭嶼揭開毛毯,雙腿因蜷縮太久而麻木不堪,他咬牙将腿放平,緩了許久才漸有好轉。
沙發旁的小桌上放有一只保溫杯,應該是慕靖備好的,以便他醒來就有熱水喝。
待雙腿的麻木退散後,蕭嶼起身,準備去外面透透氣。
剛從辦公棚裏出來,迎面便碰到幾名神色匆匆、腳步急促的工人,他們像陣風似的從蕭嶼面前刮過,吹起一抹額前碎發。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往同一個方向奔去,嘴裏還念念叨叨的,似乎是出了安全事故。
蕭嶼眉頭緊擰,抓住一人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見他面生,便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有人受了傷。”說罷掙開他的手,徑自往前趕去。
在他犯惑時,項目經理面色慘白地跑來,停在蕭嶼跟前氣喘籲籲:“蕭、蕭少爺,慕總他、他……”
項目經理的話還未說完,蕭嶼便似一道流星擠進人潮,以最快的速度往事故現場奔去。
細雨下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粗糙的路面落有不少泥沙,經由雨水浸泡,全部變成了泥漿。蕭嶼一路狂奔,身上沾有不少灰色的漿水,其間還撞倒了好幾名工人。
耳畔有風聲呼嘯,幾乎把他的聽覺給覆蓋了,冰冷的雨水濺在臉上,仿若利刃割肉,絞息般疼痛。
工地事故,一般都不會太嚴重,像慕靖這種王八蛋肯定會有分寸,更何況他随時都戴有安全帽,就算……
就算是他出了事,也不會傷及腦袋。
蕭嶼在心裏安慰自己,抵達現場時,他的腳步陡然頓住,在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外駐足了好幾秒才大力擠進去。
……
慕靖渾身是血。
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辨不清那上面到底是雨水還是血水,整張臉糊滿血漿,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輪廓了。
刺鼻的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如毒障般鑽入蕭嶼的肺腑之中。
心髒忽然間劇烈跳動,沉重的下墜感壓得他呼吸不穩,眼前如黑幕兜頭罩下,頃刻間,世界一片死寂。
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幸,可當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時,心卻如撕裂般疼痛。
蕭嶼仿佛斷了線的木偶,無力跌落,恰有兩雙手從後方及時将他拖住,這才免了他墜地的危險。
緩了好久,憋在胸腔裏的那口氣才吐出來,蕭嶼掙脫束縛,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将慕靖從工人手裏接過來緊緊摟住,雪白的羽絨服很快就被粘稠的血液沾染,如雪中紅梅,煞是刺目。
王八蛋!
他努力張嘴,卻發現自己失聲,根本叫不出對方的名字,就連懸空的手指都在劇烈打顫,麻木到幾近失去知覺。
啞聲許久後,他才艱澀地吐出幾個字:“打電話叫救護車,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第 40 章
救護車是三分鐘之後趕到的,蕭嶼卻覺得這段時間比一生還要漫長。
慕靖在他懷裏緊閉雙眼,連唇色都褪去了,他拼命用自己的衣服替慕靖擦掉血漬,以至于最後救護人員趕到時以為他也是傷者之一。
醫生在原地給慕靖做了個檢查,好在他的脊椎沒有受傷,擡上救護車的時候,蕭嶼拖着凍僵的四肢跟上去,熟悉的窒息感瞬間襲來。
……
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晚上八點,空氣裏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四周的陳設布置頗為眼熟。蕭嶼還未完全清醒,滴滴嘟嘟的儀器聲響就在耳畔炸開,他掙紮起身,發現自己又被一根根線管纏着,當下不做猶豫,伸手扯掉那些束縛。
管床的小護士不過一個轉身,他就自行拔掉所有儀器監護,就連手背上的針頭也被他扯了,頓時就有血珠冒出,沿着光潔白皙的手背滑落。
“你幹什麽?!”小護士驚詫出聲,立馬放下藥袋去阻止他。
明明是一副虛弱之姿,力氣卻大得驚人,小護士阻止無果,反倒被蕭嶼一把推開,重重地撞在了另一張病床上。
CCU的護士見狀,紛紛過來幫忙按壓,并向醫生尋求幫助。
楊胤趕到的時候,蕭嶼正被幾名護士合力按在病床上,他咬緊嘴唇,似困獸般從喉間發出低吼:“放開!”
楊胤立馬過去制止,蕭嶼猛地抓住他的衣擺,雙目通紅:“慕靖在哪?”
“在五樓的ICU裏。”他二人也非頭一回打交道,這位小少爺是個什麽脾性楊胤心裏很清楚,故而沒有對他隐瞞,“你進不去的,好好待在這養病吧。”
蕭嶼的臉色很差,心情也很差,壓根就聽不進去勸導:“你帶我去,我要見他!”
“你現在這種狀況,連我們科室的大門都走不出去,怎麽見他?”楊胤說話分毫不留情面,“安心躺着,我會替你關注慕靖的情況。”
護士趁他松開楊主任的間隙立馬把他扶回病床上,并将儀器管線重新貼好。
楊胤雙手揣兜,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家屬就在外面,我一會兒讓他們進來看你。”
蕭嶼像具屍體般躺在床上,雙目空洞無神,眼尾泛着一層薄薄地緋色。
确定他平靜下來後,楊胤這才轉身離去。
剛邁開步子時,他聽見蕭嶼略顯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哥在外面嗎?”
楊胤回頭:“在。”
很快,蕭胥面帶憂色地進來了。
“哥,你用我手機聯系一下盛榮川,讓他幫忙去查查工地的情況。”不等他哥開口,蕭嶼就噼裏啪啦說了一通,“我總覺得慕靖出事并非偶然。”
蕭嶼蹙眉:“何以見得?”
方才和護士們折騰了一會兒,蕭嶼此刻疲憊不堪,連嘆息聲都十分淺薄:“先查查吧。”
蕭胥點頭:“好。”
彼時他把慕靖抱在懷裏,手觸到後腦勺時很明顯地感覺到那裏有一處傷痕,而且慕靖的安全帽被丢在一旁,上面還有裂跡。
如果不是人為,憑慕靖做事謹慎的态度,斷不會讓自己傷得那麽嚴重。
忽然間想到了什麽,蕭嶼把666叫出來問話:“小6,原文裏慕靖有工地受傷的劇情嗎?”
“沒有。”666回應道,“原文作者是攻的親媽,從頭到尾都沒虐過他。”
蕭嶼還想再問它,又想到這個小東西一點都不靠譜,便将念頭壓回心底,雙目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蕭胥走後不久,陳茹華和蕭長澤以及歐陽蓁都來到病房探視,歐陽蓁的眼睛有些紅腫,大概是剛哭完沒多久。
蕭嶼不會安慰人,嘴巴張了又長,恁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護士說他的狀态不佳,需要多休息,幾人只待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
淩晨時分,護士交班。
幾名小姑娘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準備記錄一下監護儀器的數值,誰料拉開床簾之際,蕭嶼正瞪大眼睛看着她們,幾個護士不約而同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問道:“你怎麽不睡覺?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蕭嶼無力地搖搖頭,随即将視線移到天花板上。
護士面面相觑,記錄數值之後就離開了。
蕭嶼很困,也很想睡覺,可是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慕靖渾身是血的畫面,就連四周的空氣裏都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逼得他分外難受。
大抵是察覺到他心情不佳,666安慰道:“別擔心啦阿嶼,你老公可是男主角,不會出事的。”
蕭嶼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