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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紅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卻好像有着憤怒和傷心。
簡桦一愣,原本想說的話全咽在了喉口,他兩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邵續霖,于是只能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兄弟二人默然無語的對峙了一會,到底是邵續霖先開了口。
“這十年,你看我,是不是和看傻瓜一樣?”他說。
簡桦大驚,急忙搖頭,說:“你是我弟弟,我怎麽可能……”
“我不是!”邵續霖擡起頭瞪着他,人也向樓梯上進了一步,簡桦被他逼近,也向後退了一級臺階。
邵續霖說:“我爸爸十二年前就死了,我哪裏來的哥哥?”
他語氣極為兇狠,瞪着簡桦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
邵續霖繼續說:“如果要裝什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也可以啊?我這十年沒有盡力做一個好兒子、好弟弟嗎?這不是你希望的?”
簡桦看着弟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邵續霖擡起手,從下颌摸到了他的耳朵邊,手掌心貼住了他的臉,放緩聲音,說:“你為什麽要拆穿?我不想把衛星城牽扯進我家的事!這十年,看我裝瘋賣傻,想讓你和你父親高興,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說完,他也不等回答,推開簡桦,疾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簡桦回過神來,又追了過去,但還是晚了一步,邵續霖房間的門,在他面前狠狠地合上了。
簡桦靠在門邊,倚着牆,慢慢地坐了下來。
他從來、從來不知道邵續霖心中,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如此看來,在邵續霖的心中,衛星城度過的這十年,或許就是一場漫長又苦痛的大戲,他在其中扮演着另一個叫做“邵續霖”的好兒子、好弟弟。他恨不得從未有過這十年的記憶。
前一世他無比信任黃遠,而黃遠認為衛星城是邵續霖父親死亡的元兇之一。他一定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他後來才絕口不提被衛星城城主撫養的這十年。
剛才在餐廳,邵續霖主動提出了要去送黃遠,然後他久久沒有回來。
養父的住宅地勢很高,夜晚的時候風很大,還是有些寒意的。
所以,等待了一會之後,簡桦抓起邵續霖的外套,想出門看看。
簡桦聽見了黃遠的挑撥,所以他才會深夜拉着邵續霖去找養父。想要避免上一世衛星城父子自相殘殺的結局。
簡桦沒有想到的是,即便這個誤會解除,邵續霖心中仍舊感到痛苦。
邵續霖的心中,養父和簡桦都只是因為同情他,因為他可憐,所以才收養他照顧他。他和簡桦不同,他不相信養父是真心養育他。
重生以來,簡桦第一次開始使用邵續霖的思維思考問題。
然後,已經模糊了七年了,邵續霖小時候圓圓的臉、明亮又充滿戒備的眼神,在記憶中重新清晰了起來。
邵續霖回到房間中,狠狠砸上了門。
——再不用僞裝了,再不用裝成聽話的少年,服從的士兵了!
他裝了十年,其實養父早就看清他的真面目。簡桦或許也是早就知道。
真讓人感覺到羞恥!
門口并沒有動靜,簡桦敲了幾下門,見邵續霖不開門,好像就離開了。
這樣正好,現在的邵續霖不想看見衛星城的任何人。——哪怕是他非常喜歡的簡桦。
不能再呆在衛星城了,明天就離開吧,申請去複活島堡壘,或者到青年堡壘去,再也不回衛星城了。
——可是,養父所說的當年案件的卷宗……是在書房嗎?
忽然,窗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打斷了邵續霖的思緒。
屋外的動靜并不尋常,不像是風聲或者夜貓爬過的聲響,邵續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他們少年的時候,經常通過屋外那棵大樹作為交通,在不同樓層的兩個房間中來回。簡桦十八歲以後,就不這樣做了,一來是因為他成年了,再被養父抓到爬樹會覺得丢人;二來,樹梢的樹枝未必能承受起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邵續霖看着窗外,睜大了眼睛:“卧槽你在幹什麽!”焦急之下,他還蹦出了在青年堡壘學會的粗話。
簡桦從自己房間的窗臺出來,攀着樹枝的枝桠,一步步接近了邵續霖的房間。
他有五年沒做過這種事兒了。都是邵續霖從窗臺來找他,五年間大樹又張開了一些,一些稚嫩的新枝芽擋住了從前記得的路線。
邵續霖推開窗子,半個身子踏出窗臺,伸長了手握住終于到了近前的簡桦的手。最後一步的樹梢離邵續霖的窗戶還有兩步遠,樹枝在邵續霖早前去找簡桦的時候就踩裂了一些,此時,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斷裂聲。
邵續霖大驚,怕簡桦摔下去受傷,用力把他拽進了屋裏。
兩個人一起跌倒在了窗臺邊的地上,還好身下有厚厚的一層地毯,邵續霖拉着簡桦,墊在了他的身下。
簡桦是個成年人。雖然做了一些保護的動作,但邵續霖仍舊被沖力和簡桦的體重壓得眼前幾乎一黑。
“你沒事吧!”簡桦慌忙爬了起來,拉起邵續霖,看他的頭後方有沒有受傷。
邵續霖坐起身,低聲咳嗽兩聲,躲開了簡桦扒着自己腦袋的手,問:“你怎麽來了?”
他被剛才差點從樹上掉下去的簡桦吓了一跳,片刻之前對簡桦的憤怒現在也已經掉到爪哇國去了,好像十年間那個謙和有禮溫柔的弟弟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簡桦知道剛才那一下的沖擊力,還是膽戰心驚地怕把邵續霖壓壞了,緊張地上下打量着他。
邵續霖握住他的手,又問道:“你來幹什麽。”
簡桦沉默了一會,彎下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答非所問地說:“我也從小就喜歡你。”
在邵續霖對簡桦告白的時候,他說,我從小就喜歡你。
一天之後,簡桦說了相似的話。
邵續霖還坐在地上,緊緊摟住了簡桦的背。耳朵貼在了簡桦的心口,聽他心跳的聲音。
簡桦也回摟住他的肩,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摸着邵續霖的頭發。
好像原本在狂亂跳動的心都平靜了下來。
“洗澡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簡桦說,拉起邵續霖。
看來,今天晚上,他要在邵續霖房間休息了。
他們從前也經常一起睡覺,到現在兩個人都長大了,甚至感情也不同小時候了,但依舊覺得坦蕩。
“你先去,在飛船上你就很疲倦了。”邵續霖把簡桦先推進了浴室,找到了幾件簡桦從前的換洗衣服,給他放在了門口。
窗戶還開着,有夜風從窗外徐徐的吹來,間或帶來幾聲烏鴉的嘶嚎。
邵續霖關上窗,把不安的預感,全部關在了夜色中。
☆、衛星城事變·1
黎明前的衛星城,天空呈現出一種暗夜的深紫色。天邊遙遙出現了一痕紅色的光芒,新的一天即将來臨。
一輛吉普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停在了一幢乳白色的二層小樓的正門口,幾個男子敏捷的從車上跳了下來,為首的一個環視一眼,點清了人數後,點點頭,帶着人沖進了房內。
這是一家小小的家庭旅店,天還沒亮,一個花白頭發的胖胖的女人坐在櫃臺前打盹兒,猛然被來人驚醒。
“夫人,黃遠還住在這裏嗎?”為首的男子彬彬有禮的說,把自己的證件亮給老板娘看。
老板娘用手托了托快掉到鼻尖的金絲眼鏡,看到證件上忍冬花的徽記,相信了這幾個男子是衛星城的便衣警察。她從眼鏡的上方看了看為首的男子,說:“半個小時前,他剛剛離開。”
“什麽?”男子像是難以置信的問出了聲,問清楚黃遠住的房間,幾大步就沖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深夜,雖然客人離開了,但是房間還沒有收拾。
老板娘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只見裏面整整齊齊,床單被子上都沒有一絲折痕,像是昨夜沒有人在這裏休憩。
窗邊的寫字臺上,放着一杯濃咖啡,還剩半杯,還帶有餘溫。
像是早就預料到很快會有人找來,咖啡杯邊整齊的擺着兩本一模一樣的書,是黃遠寫的那本戰争史。
打開扉頁,一本上面寫着“贈簡桦少校。”另一本上面寫着“贈邵續霖先生。”
“馬上報告将軍,”男子鐵青着臉,對身後一起來的人說,“黃遠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天亮以後,簡桦和邵續霖的養父、衛星城的老将軍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聽下屬的彙報,“他如果還留在衛星城,我反而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弄不好,就得罪了大王子殿下。”
“既然将軍察覺到北方城有所異動,我們要不要提醒首都那邊?”男子站在老将軍的桌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老将軍猶豫了一下,苦笑着說,“我們還是裝作不知道吧,畢竟北方城那位和首都那位是兄妹,再怎麽樣,北方城那位也不會殺了他妹妹,而首都那位,也不會殺了她哥哥的。”
男子領命,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你監視好北方城的行動,看黃遠如果回北方城了,就暫時不要管他們,如果黃遠去了其他任意一個堡壘,你都可以拿我的命令,去逮捕他。”
“是!”男子說,對将軍行了一個軍禮,走出了門。
養父皺起了眉頭,用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已經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了,只是昨天一夜未睡,現在就有些無法集中注意力了。
而且,心腸也變軟了很多,北方城暗地裏的舉動,如果上報到首都,也許女王不會說什麽,但是女王的母親,那個厲害的女人,不會讓北方城輕易過關的。
考慮到這一點,又想起在北方城多年、吃了很多苦頭的大王子,他沒有把北方城研制新型武器的事情宣揚出去。
他相信,衛星城能牽制住北方城。
在他這個年紀,其實可以退休了。但是他還想再撐上幾年,撐到疼愛的大兒子簡桦能夠獨當一面。那時,他可以放心的把衛星城交給大兒子,自己四處走走,去看看銀河系邊緣的風景。
——應該快了吧。
最近,他時常有一種預感,似乎自己肩上的重擔,就快要卸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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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年堡壘長期的軍旅生活,給簡桦頭腦中安下了一個生物鐘,天亮後不久,他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旁邊沒有邵續霖的身影。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邵續霖就離開了房間。
簡桦起床,穿衣洗漱完畢後走出房間,廚娘正在走廊上擦拭着一個立地的花瓶,看見簡桦從邵續霖的房間出來,廚娘笑着跟簡桦打趣說:“這麽多年,你們兄弟的感情真好呀。”
簡桦略有些狼狽的笑了笑,問:“您看見續霖了嗎?”
廚娘搖了搖頭:“沒有呀,現在你們在休假,怎麽也起得這麽早?”
簡桦說:“習慣了,到時見不起來就覺得耳邊已經開始回蕩長官的怒吼。”
廚娘看簡桦向一樓走去,對着他的背影喊:“還有半個小時吃早餐,做了你們最愛吃的東西,不要放涼了才來!”
簡桦回頭看着廚娘笑,說:“知道了。”
走到了一樓,四處并沒有邵續霖的身影。
難道,他去庭院中了?簡桦心裏想。
昨晚,他決定保護好衛星城,包括日益老邁的父親和年輕偏激的弟弟。
他會一直在弟弟的身邊,不給北方城的人乘虛而入的機會。也許這樣,邵續霖便不會刺殺養父了,即使會,他也會阻止邵續霖。
“案件的卷宗都在書房裏……”
簡桦忽然記起了養父的話,難道,邵續霖會……
養父說,要等邵續霖再成長一點,才會把當年他親生父親死亡的案件調查卷宗交給他。邵續霖是不是依舊對養父耿耿于懷,所以自己去了書房搜索當年的秘密?
書房在地下室,是養父為了避免讀書時他人打擾,特意這麽設計的。
簡桦推開地下室的門,幽深的臺階盡頭,果然有門縫下透出來的光。
簡桦一步步走下去,并沒有聽見他以為會有的,翻箱倒櫃尋找東西的聲響。
牆上有一盞簡單的傘形的壁燈,燈光被開到最小的程度,電壓不穩,燈光閃閃爍爍。
簡桦拉開地下室書房的大門,裏面排列整整齊齊的兩圈書架,從地面一直到房頂,幾米高的空間裏,堆滿了書。
邵續霖坐在梯子上,正伸手拿最高層一本厚厚的書。
聽見門響,他低頭看見了門口的簡桦,露出了一瞬間驚訝的神情。
“你醒了?”邵續霖問。他們早已默契地假裝遺忘了昨夜的争執,邵續霖還是那個溫柔的好弟弟。
書房裏只開了一盞燈,在暗沉的地下,這點光線只夠勉強看清書本上的字跡。
簡桦打開了書房所有的燈,走到梯子下面,仰起頭來看着邵續霖說:“太早了,太暗了,對眼睛不好。”邵續霖的眼睛多年前受過傷。如果不注意保護,很可能會再度複發。
邵續霖輕輕一笑,抱着書從梯子上走下來,說:“我來找一下關于機甲戰争的研究資料。”
簡桦一愣,問:“怎麽,你也對黃遠的戰争理論感興趣?”
上輩子邵續霖和黃遠就是忠實的盟友,果然他還是對機甲感興趣。
邵續霖說:“衛星城應該開始研究機甲了,不能受到攻擊的時候,才措手不及。”
簡桦原本想在今天的參謀會議上提醒養父應該開始機甲戰争的研究,沒料到邵續霖也想到了這一點。
“昨天爸爸也提過了,機甲的運輸很成問題,而且研發進入正式戰争使用還需要很久,你覺得會有人用機甲進攻衛星城嗎?”簡桦想邵續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他不動聲色的試探道。
“北方城的經濟已經陷入了重大的危機,如果沒有一個突發的危險事件,他們的機甲研究肯定會擱淺,所以近期,他們一定會有所舉動。”邵續霖說。
他說的完全正确,上一世,根據簡桦後來調查出的資料,北方城和黃遠就是洩露情報給了敵國,早就窺伺銀河帝國的敵國發起了戰争。然後機甲橫空出世。為了戰争的勝利,首都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到了北方城的身上,舉國的財力投向了機甲研究。北方城和機甲武器,才得以飛速發展壯大。
邵續霖果然不愧為黃遠看重的戰術戰略天才,他對局勢的敏銳把握和分析,足以擊敗衛星城那一堆保守的老參謀官。
“他們會進攻衛星城?”簡桦試探地問,想進一步看看自己弟弟的能力。
“也許會,”邵續霖說,“北方城想要發展,繞不開衛星城,有衛星城在,他們永遠逃不過首都的監視。我要是黃遠,一定做夢都想拔掉衛星城這顆釘子。”
邵續霖說到這裏,沒有聽見簡桦的回答,有些好奇,捧着書看向了簡桦。
簡桦也正看着他,眼裏閃動着莫名的光。
邵續霖低頭想了想,以為他是在為衛星城憂心,笑了笑,說:“你放心,你是衛星城未來的城主,為了你,我也會盡力保護好衛星城,不會讓人毀了它。”
他抓過簡桦的手,放到唇邊,溫柔地親了親。眼睛還是擡起望着簡桦的,就像是等待表揚的小狗的神情。
簡桦看着面前邵續霖,內心百感交集。
邵續霖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他的才能遠遠不止在操縱機甲上,他會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
可惜上輩子的衛星城堡壘和青年堡壘,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好像這輩子,有些東西和前一世不同了。
簡桦忽然想:如果繼承衛星城堡壘的人是邵續霖,是不是衛星城會得到更好的發展。
簡桦搖搖頭,把無關緊要的思維全部扔出了腦海,說:“還需要哪方面的資料?我和你一起找。”
邵續霖說:“我想看看黃遠寫的那本書,你和父親都看過了。只有我昨天才知道這回事……我想從書裏了解下北方城的機甲研究大概到什麽程度了,也許能猜出他們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衛星城事變·2
養父覺得,既然邵續霖也已經十八歲了,那麽,應該可以考慮讓兩個兒子調回衛星城堡壘,逐步了解并接手衛星城的各項軍務了。于是,此次歸來,養父給予了他們旁聽參謀會議的權利。
會議室的門打開,裏面三三兩兩正在一起說話的軍官們,看見簡桦和邵續霖,都露出了笑容。
“回來了啊?”他們說。
作為在衛星城服役多年的軍官,他們都認識簡桦兄弟二人,養父雖然從未提起過有關兩個兒子未來的發展,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老将軍的期許。
“續霖也已經十八歲了啊!”一個中年軍官感概的說,在腰間比了一個高度,“才來衛星城的時候才這麽高!”
“都過十年了,”有人接上,“你沒看看你頭發都掉多少了,續霖長這麽高有什麽奇怪?”
那中年軍官似乎是謝頂得厲害,旁邊人都笑了起來。
那軍官自己也讪讪地笑,看見簡桦,又打趣說:“簡桦也二十多了,有女朋友了嗎?”
雖然知道他并沒有什麽惡意,簡桦仍舊感到一陣尴尬。
但那群軍官看着他長大,心目中似乎簡桦仍是那個可以被他們逗着玩的小孩子。
另一人說道:“陶大校的女兒馬上要從首都讀完女子大學了,如果她也還沒有找到對象,你們可是衛星城不錯的一對。”
他們說的陶大校,是養父的兩個副手之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神情肅穆,像是一尊不會笑的雕像。
陶大校在衛星城以嚴厲著稱,一般情況無人敢開他玩笑。
而此時,下屬們明目張膽地拿他家女兒和簡桦打趣,他也只是坐在會議桌邊,淡淡地看了嘈雜發出的這邊一眼,沒有說話。
——看來,這些人這時候提起陶家的女兒,也是得到陶大校默許和認可的。
簡桦心裏暗暗叫苦,甚至能看見陶大校也豎起了耳朵。
“首都來的小姐,哪裏看得上我。”簡桦苦笑着說。
“啧!”軍官們一起哄笑。
“大少爺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一個軍官瞪着眼睛說,“你和陶家小丫頭小時候多好?我記得那年你九歲,她七歲,你們童子軍去郊外,她被蠍子咬了你背着她就回來了。後來你說她幫你抄了多少年作業?洗了多少年手巾?”
簡桦小時候幹的那些事,是巴不得所有人都忘掉的。
沒想到,在衛星城每個人都知道他那些黑歷史,連他以為只有自己和陶京楠知道的都早已廣為人知。
“這個……”他一時語塞。
“你從前還讓小你兩級的人幫你抄作業?”忽然,邵續霖問,看着簡桦問。
“小時候……偶爾……”簡桦被他一看,莫名地有些狼狽不堪,解釋道。
“陶小姐真可憐,”邵續霖不動聲色地說,“小時候就被你欺負,怪不得躲去了首都上學。”
他這麽一說,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尴尬,氣氛陡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時,一聲咳嗽緩解了會議室中的尴尬。
一男子聲音道:“将軍馬上要來了,各位長官請各就各位吧。”
衆人神色馬上嚴肅了起來,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簡桦也拉着邵續霖,坐到了後排,旁聽的位置。
說話的人是一名青年軍官,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但是地位頗高,和陶大校平起平坐。
簡桦的目光和那個人對上,簡桦輕輕一怔,沖他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這人名叫虞飛城,年輕有為,是衛星城基地的三把手,前世,在養父死後,他代管了衛星城三年之久。最後犧牲在大轟炸中。
前世虞飛城和簡桦關系不錯,但這一世他們還沒有打過交道,虞飛城看簡桦主動朝自己示好,愣了一下,也不自然點了點頭。
簡桦環顧左右,現在,衛星城所有的高級軍官濟濟一堂,談笑風生。
再過二十八個月,這其中的絕大多數人會死在那場大轟炸中。
剩下的,也一蹶不振,再也不見此刻的意氣風發了。
“我就算被你欺負,也不會躲着你。”
簡桦才坐下身,聽見旁邊的邵續霖這麽說。
“我靠你說什麽呢!”簡桦大窘,慌忙左右看,還好周圍沒有人。
“陶京楠會告訴別人,因為她覺得委屈。你在青年堡壘,每次跟陳寄一起闖禍,長官都讓你罰抄軍規。我學你的字幫你抄了一大半。我沒告訴過任何人,而且我很高興。”邵續霖認真地說,十八歲少年的臉上,有意外的堅定而執着地表情。
簡桦心裏卻是更加窘迫。
每次邵續霖幫他罰抄的軍規,都被和他一起犯錯的陳寄連搶帶騙的擄走了一半。
“除了她是女的,我樣樣都比陶京楠強,”邵續霖在微型電腦上看自己準備的有關機甲戰争的資料,嘴裏還是在跟簡桦說話,或許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你如果不要我、去娶陶京楠,別人都會罵你瞎了。”
陶京楠的家庭和養父家可謂門當戶對,陶大校似乎也對這門婚姻樂見其成。果然邵續霖開始擔心了。
簡桦心裏明白,只在邵續霖手臂上輕輕拍了拍,說:“我知道。”
邵續霖放下心來,也不多說話了。
“将軍到!”門口,有守衛大聲說。
所有人起身立正,看着穿着戎裝的養父走進來,走到會議桌邊。
他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在後排的兩個兒子,說:“都坐下吧。”
等他率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後,其他人才依次坐下。
“今天是參謀例會,”養父說,主持會議,“參會人員包括衛星城校級以上軍官,和兩位青年堡壘來的觀察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簡桦和邵續霖,大部分是和善親切的,也有人眼中露出了隐隐的妒忌。只有虞飛城的臉上,冷漠地看不出任何表情。
“今天沒有特別議題,請大家在各自的工作範圍內,彙報工作,提出建議。”
養父話畢後,在場的幾個主要軍官都對自己要做的彙報主要內容提了一下,養父命虞飛城按重要順序排列議程。
簡桦撞了撞邵續霖的胳膊。邵續霖猶豫了一刻,看看簡桦鼓勵的眼神,還是舉起了手。
“續霖,你也有東西要彙報嗎?”養父問。
“是的,”邵續霖說,“我有有關北方城準備發動機甲戰争的情況要報告。”
立刻在會議室內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養父神态嚴峻起來,對虞飛城說:“那這個議程提到最前面。”
“既然這樣,是不是可以準備正式開會了?開會前,大家有什麽意見要補充?”養父問。
原本,這只是一項走過場的流程,但是,幾乎是他話音剛落,虞飛城就舉起了手。
“飛城?你有什麽情況?”養父稍有驚訝地問。
“将軍,”虞飛城說,“我認為,我們中間,有一個人沒有資格參加會議?”
養父似乎隐約料到他想說什麽了,皺起了眉頭,但不得不問道:“誰?”
“青年堡壘的……”虞飛城的手指向了旁聽席的方向,“邵續霖中尉。”
☆、衛星城事變·3
虞飛城話說完,目光從在場軍官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後排的邵續霖身上。
他語出驚人,長桌邊的所有人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邵續霖目光從自己手頭的資料上移開,擡起頭,困惑地看了一眼虞飛城。
簡桦也十分驚詫,上一世,可以說虞飛城和邵續霖勢不兩立、不共戴天,但這一世此時還什麽都沒有發生,虞飛城過早的顯出了對邵續霖的敵意。
“飛城,續霖是青年堡壘的軍官,為什麽不能參加會議?”養父說,聲音裏有着少許的不滿。
“将軍,”虞飛城站起身,對養父低低一躬,說,“我從未否認過邵續霖中尉是青年堡壘的一名傑出軍人,我相信他未來必定會為帝國建立更多的功勳,但是,出于對衛星城的安全負責,我不能允許邵續霖中尉參加衛星城的機密會議。”
“為什麽?”養父半眯起了眼睛,問。這是他心情不悅的預兆。
虞飛城看着衆人,說:“各位長官,今天淩晨,我奉命搜查城西寓所,逮捕北方城的奸細黃遠。”
對黃遠的追捕是秘密進行的,在場只有養父和虞飛城兩個人知道。此時虞飛城忽然單方面将此事揭露出來,養父的臉色陡然一黯。
邵續霖握緊了手中的筆。簡桦也震驚地看着養父,又回過頭看邵續霖的臉。
衛星城的軍官們,除了個別頑冥不化的老古董,其他人大多看過黃遠的書,聽說黃遠是北方城的奸細,也引起了一陣小小的喧嘩,相鄰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虞飛城見達到了效果,繼續說:“黃遠已經逃亡了,我們撲了個空。但是,我們不是一無所獲,我們在黃遠的寓所,發現了兩本他留下的書。這一本,是贈送給簡桦少校的,這一本,扉頁上寫的是贈邵續霖先生。”
虞飛城一邊說,一邊揮手示意,一個立體投影出現在了會議桌的正中央。上面是黃遠留下的兩本書的信息。
“這個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養父問。黃遠跑了的事情他知道,早上虞飛城已經和他彙報,但是他不知道虞飛城隐瞞了這麽多關鍵的東西。
虞飛城沒有回答,接着對大家說:“我對兩本書都進行了技術分析,給簡桦少校的這本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給邵續霖中尉的這本,包含着大量的密碼電文。”
話說到這裏,衛星城的父子三人都已經被虞飛城将了一軍。
簡桦探詢地望了邵續霖一眼,邵續霖回看着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投影中,原本兩本書,現在只剩下了一本,被放大了無數倍展現到衆人面前。
“我讓技術部破譯了一下這本書裏的密碼,因為數據量巨大,而且後面還有使用三重甚至四重加密的手段,到現在也才完成三分之一,請大家看我們目前得到的情報。”虞飛城說,操縱投影,畫面切換成了平面,一張老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背景是一望無際的灰色的海,有相對的兩座懸崖橫亘在入海口的方向,像是天然的屏障。
近處一個男子抱着一個孩子站在海灘上,兩個人看着鏡頭,但都是氣鼓鼓的,沒有半點笑意。
兩人的頭發都被海風吹得淩亂。
小孩子手腳都沾滿了海灘的沙泥,抱着一個同樣髒兮兮的球。
照片下方寫了兩行字,頂行是“邵将軍父子海灘留影。”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黃遠攝于複活島。”
照片出現的時候,在場不少人都驚訝地低呼出聲。
他們大多認出了照片上的男子。十二年前驚天大案的主要嫌疑人,後來他用自殺坐實了自己的罪行。
而看題字的意思,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邵續霖,把他和照片上的那個小小幼童對比。
邵續霖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父親的模樣了,看到照片,他的眼中立刻多了藏不住的焦急和激動。
簡桦心裏叫苦:虞飛城像是已經決定拿這張照片大做文章。不管黃遠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和虞飛城兩人,已經聯手快讓邵續霖在衛星城沒有立足之地了。
虞飛城說:“如果初步看,我也會覺得這張照片毫無不妥之處,就算主人公的身份特殊也沒什麽,案子都過去十幾年了,估計也沒人一直記得。”
——放屁!簡桦想。
十二年前的那個案子,不只是邵續霖,還有養父、黃遠、北方城裏的大王子(他後來成了新國王),還有很多人,都永遠記得。
“我把這張照片發給了複活島堡壘的同仁,請他們協助分析一下。他們看到這張照片,大驚失色。這張照片上,”虞飛城說着,用感應筆在照片上塗了好幾個紅圈,“照片上這個位置,是複活島的暗哨。這個位置,是基地主控機房。懸崖上這裏,地下是核武器庫。這張照片,居然包含了複活節島數個頂級機密。照相的人,和取景的人,恐怕都是別有用心吧。”
衆人訝然,沒想到虞飛城從一張舊照片上看到這麽多。
“出了這張照片,還有別的信息嗎?”養父雖然惱怒虞飛城隐瞞情報,擅自調查黃遠和邵續霖,但是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必須将重要的事情問清楚。
“其他東西技術部還在破譯中,工作量比較繁大,”虞飛城面對養父,恢複了恭恭敬敬地态度,但看向邵續霖,表情馬上變得冷漠,“但是從現有證據,我有理由懷疑邵續霖中尉與北方城有勾結,我不能接受有他參加的參謀會議。而且他剛剛提出的議題,我也相信是出于北方城的授意,沒有多大的可信度和可行度。”
“黃遠如果想傳情報,怎麽可能會用幾個小時就能破譯的電碼?北方城已經在研究機甲,如果我們不介入了解,發生沖突肯定馬上陷入被動……”簡桦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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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