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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他這麽胡來。”那個軍官對劉光說,“給士兵們造成怎樣的影響?影響士氣!”
“從今天起,”劉光說,“士兵的訓練交給簡桦,你們都配合他。”
“這……”軍官們面面相觑。
又過了幾天,從北方城寄來了一個密碼箱。
劉光和簡桦打開了它。
最上面的,是一臺拳頭大小了微型電腦,按下開關,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黃遠的立體投影。
“聽說安綠岩上尉從王城監獄裏越獄成功了。我們也很關心他的病情,安綠岩上尉一直是北方城的同情者,所以,我們為他送來了神經毒素的抑制劑。原本是為邵續霖配置的,只是簡桦先生好像很抗拒北方城。想必,劉光上校沒有這麽狹隘吧?”
黃遠笑了笑:“祝安綠岩上尉早日康複。”
密碼箱的底層,冰凍着不同顏色的四支藥劑。
“這是一個人的藥量。”醫生檢驗以後,告訴了劉光。
劉光側過頭,看了看簡桦,問:“既然有藥劑了,你能不能複制一套?”
醫生低下頭,想了很久,苦笑着說:“這藥劑中有我不知道的成分……對不起,我做不到。”
☆、暴風諜影·7
“那個人肯定有問題。”聽完簡桦的敘述之後,邵續霖肯定地說。
“嗯?”簡桦感到了輕微的驚奇,“你也這麽覺得?”
邵續霖點點頭,手裏握着簡桦給他的金屬小球,輕輕地撥弄着:“就說我吧,我身上的傷比他還輕,雖然瞎掉了,但是情況肯定比他要好。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到不了這裏。首都離這裏還更遠一些,他怎麽來的?”
“是啊,”簡桦無奈地笑,“他一個人怎麽來的。”
“肯定有陰謀,有人送他來的。”邵續霖肯定地說。
“我也猜是這樣,”簡桦說,“知道這件事的人,大概都會這麽想吧。”
“那劉光還不把他趕出去?”邵續霖說,他的眼睛可以睜開,但是瞳仁是暗灰色的,沒有光彩,就像醫院外面的那口枯井。
“畢竟是安綠岩啊。”簡桦說,口氣也軟了下來。
“好吧,”邵續霖嗤之以鼻,“就劉光那樣,哪有點指揮官的樣子?等暴風谷遇到危險了,他就後悔去吧!”
“你別說了!”簡桦想到上一世暴風谷的結局,粗着聲音打斷了邵續霖。
邵續霖從聲音裏聽出了簡桦的不悅,一時分不清是不是在對自己生氣,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哥哥,你看。”他讨好似的說,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小圓球,和簡桦給他的那個金屬球大小相似,但是這個是木頭制成的,上面還有細細的木刺。
邵續霖站起身,把小木球朝一個地方滾出去,木球碌碌地滾出了很遠,然後彈到了牆壁上,又滾了回來。
“我給你的金屬球呢?”簡桦問。
“我怕弄丢了,”邵續霖從手心亮出金屬球,笑嘻嘻地給簡桦看,“這個木球是我自己做的。”他得意洋洋地說。
簡桦想了想,木球的質量更不均衡,邵續霖用它在做練習,比起金屬球,是更加難了一層。
邵續霖說:“我已經很熟練了。用它我已經很很快的發現一個地方的出口和阻攔分別在哪裏了。”
他開始訓練才不過短短幾日,已經進步到這樣的程度了。
簡桦一方面十分欣慰,另一方面看着他的眼睛,又無比的擔心。
——毒性已經深入了他的神經,他快徹底失明了。
他需要抑制素。
簡桦眼前忽然出現了冷凍箱中保存的那四管不同顏色的藥劑……
他用力地搖了搖頭。
安綠岩中毒的時間更久,症狀也更為嚴重。再不抑制毒素,安綠岩就要死了。
“先生,您為什麽要給暴風谷送去抑制劑呢?”
在暴風谷外,一百公裏遠的地方,黃遠和自己的一個随從站在空曠的戈壁灘上。他也在擡頭望着天空。
“先生,您在看什麽?”他的身邊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這次少年的話,終于被黃遠聽見了。
“我在想象,這滿天上全部被星艦包圍的樣子。”黃遠淡淡地說。
“啊?”少年縮了縮脖子,有些膽怯地說,“是我們的星艦嗎?”
“不,”黃遠古怪地笑了起來,“是敵人的。”
“要打仗了。”他意味深長地說。
少年看着黃遠的臉,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到了一陣寒意,硬着頭皮轉移了話題:“先生,您為什麽要給暴風谷送去了抑制劑呢?”
“不好嗎?”黃遠反問說。
“暴風谷是我們的敵人啊。他們不是不願和我們聯合嗎?”少年滿臉的疑惑。
黃遠輕輕一笑,慢慢地說:“在遠古的時候,有三個人,他們力大無窮,又親如兄弟。人人都以為他們是無所不能的。後來,有個聰明人想殺了他們,你猜,那個聰明人會怎麽辦?”
少年想了想,說:“找更厲害的大力士來!”
黃遠笑了,說:“國士無雙、英雄難求,更厲害的大力士哪裏是那麽好找的?”
少年皺起了臉:“那怎麽辦?”
黃遠說:“那個聰明人,給那三個人兩個桃子。”
“啊?”少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兩個桃子要怎麽分啊?”
“就是因為不好分,所以那三個人全都死了。”黃遠摸了摸少年的頭。
“因為桃子不好分……所以三個大力士就都死了嗎?好奇怪……”少年說。
黃遠啞然失笑,說:“你還小,以後你就知道了……算了,這麽肮髒的東西,還是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黃遠把目光轉向了暴風谷的方向,看着遠方天空中層層疊疊的烏雲,詭異地笑了一下。
在暴風谷中,醫院裏,醫生又一次給安綠岩檢查了身體。
“已經有所好轉,眼睑內的黑色斑點正在慢慢消除,”醫生對站在旁邊的劉光說,“到明天,注射完第三針藥劑,他會好很多。”
病床上,安綠岩雙目緊閉,還在昏睡之中,但是蒼白的半邊臉上,已經漸漸有了血色。
劉光點了點頭,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欣慰,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問:“藥劑真的不能留下一點嗎?”
醫生聞言,看向了劉光,搖頭說:“不行,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毒素,如果擅自減少或者增多藥量,我怕病人會有生命危險。”
劉光低下頭,沉重地嘆了口氣。
醫生知道他是在想藥劑能不能分給邵續霖一些。
“長官您不必感到歉疚,”醫生說,“北方城說了這些藥是給安綠岩長官的。”
劉光依舊不說話,回身走到安綠岩病床前,把他的手放回到被子裏。
“簡桦長官是個大氣的人,他不會放在心上。”醫生說。
劉光說:“簡桦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知道。”
“那您還有什麽不安的?”
劉光安靜了一會兒,說:“我去看看簡桦他們,你照顧好綠岩。”說着,劉光向門外走去。
劉光才出門,就看見了簡桦,正從藥房裏走出來。
“你在幹什麽?”劉光停下腳步問。
“鎮痛劑用完了。”簡桦回答,拿手中的藥盒給他看。
簡桦又等了一會兒,見劉光一直不說話,就說:“我先走了。”
“簡桦。”
他走出兩步,忽然聽見劉光在身後叫自己,簡桦轉過頭,劉光凝重地看着他。
“我是真的很想幫助你們。”
“我知道,”簡桦說,走過來拍了拍劉光的肩,說,“我很感激你。”
深夜。
邵續霖睡着以後,簡桦一個人到了一旁的房間,打開通訊器,那頭的陳寄已經等了他很久。
“怎麽現在才來?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一接通,陳寄就開始抱怨。
“讓你幫我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簡桦裝作沒有聽見陳寄的抱怨,說。
“哦,”說到正事,陳寄的聲音馬上靠譜起來,“第一件,兩個月前,因為我妹妹登基十周年,首都這邊确實釋放了一批犯人,中間也确實有編號17335的。我試着了解一下這個犯人的身份,遺憾的是,他們說這個犯人毀容又神志不清,他們幫他治療了很久也沒有好轉,确實查不清他的身份。”
簡桦垂下了眼睛,看來,他對安綠岩身份的懷疑,确實是過慮了。
“第二件,”陳寄說,“你讓我幫你找神經毒素的解藥,我已經問過我媽媽還有妹妹,甚至把王宮的醫官們都拷打了一圈,他們表示,确實這種神經毒素過去是皇宮所專有的。但是十年前,北方城的那位被流放之前,帶走了所有的這種毒素,甚至連配方相關都帶走了。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陳寄和北方城的大王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因為立場的關系,他們關系一向不好。陳寄提起他,都用“北方城的那位”來代替。
——這種毒素的來源并不是王宮,相反,是從北方城來的。
挂斷通訊以後,簡桦愣了一會。
——前世,是黃遠他們幫邵續霖越獄的。這一世,是不是他們也找過了邵續霖。
“我只相信你。”邵續霖在簡桦的手心這樣寫過。
是不是他們見無法帶走邵續霖,所以有了讓他中毒這樣的舉動。
——而安綠岩身上的毒素從何而來,也就格外地引人懷疑。
這件事必須馬上告訴劉光。
簡桦猛地站起身,在屋裏如同困獸一般來回走了幾圈,又頹然地坐了回去。
如果告訴劉光,安綠岩極有可能是北方城的奸細。劉光真的會相信他嗎?安綠岩和劉光是自幼相識的搭檔,而簡桦在劉光心目中不過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兄弟。
論理智,簡桦懷疑安綠岩的證據極不充分,甚至有可能被想到是因為簡桦一直以來對北方城的偏見。
而論感情,簡桦就更加不是安綠岩的對手了。
——與此同時。
在暴風谷的病房裏,沒有開燈。
門口看守的位置上,意外的竟然空無一人。
一個人影從門口走了進來,他在病房裏轉了一圈,徑直走到一邊的保險櫃旁。他好像沒有鑰匙,掏出工具撥弄了一番後,保險櫃的門打開,裏面是黃遠送來的最後兩管藥劑。
那人對着藥劑看了許久,擡起手把它們一起取了出來。
☆、暴風諜影·8
直到天色快明的時候,簡桦才趴在桌上稍稍睡了一會兒。
等他睜開眼睛,外面已經有明亮的光。而他,躺在了床上,旁邊并沒有邵續霖的身影。
簡桦匆忙站起身,走出門外,看見邵續霖站在門口的空地上,仰頭對着陽光照來的方向。
“續霖,你怎麽了?”簡桦問。
邵續霖聽見聲音,轉過頭來對着簡桦,露出了笑容,說:“簡桦,我好像看見光了。”
他有時候喊簡桦為哥哥,有時候就是直呼其名。找不到其中的規律。
“什麽?”簡桦大為驚奇,連忙走過來,看邵續霖的眼睛,果然其中原本覆蓋着的毛玻璃一樣的那層暗色淡了不少,已經依稀有了一點光芒。
邵續霖說:“早上起來,就覺得好像眼前不是那麽黑了。”
“很好!”簡桦說,欣慰地想,經過這麽久的治療,毒素漸漸變淡了也說不一定。
邵續霖的心情也像是非常的好,在晨曦下,似乎笑容都在閃閃發光。
“有人來了。”邵續霖忽然說。
簡桦回過頭,果然看見劉光站在了門口。
“他的眼睛能看見光了,也許這種毒素日子久了,就能好轉一點。”簡桦對劉光大聲地說。
他忽然發現了劉光嚴峻的表情,也斂起了笑容。
“怎麽了?”簡桦問。
陽光下,劉光的臉卻沒有半點溫度,說:“安綠岩的抑制劑失蹤了。”
簡桦看着劉光的臉,半天才理解了他話語中的含義。他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而沉重。
病房裏,衆人正忙碌地為安綠岩做着急救。他中毒比邵續霖早,也比邵續霖深,從開始解毒以來,他的情況在慢慢好轉,原本今天應該注射第三針,解毒劑忽然失竊,讓安綠岩體內的毒素失去抑制,驟然間到了發作的邊緣。
簡桦和劉光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診療室裏的安綠岩。
他的情況很不好,心髒的跳動急促沒有規律,警報器不時的發出急促刺耳的提醒聲,告訴大家這個人正在死亡線上掙紮。
很長時間之後,醫生才走了出來。
“怎麽樣?”劉光馬上迎上去問。
醫生捏了捏自己雙眼中間的位置,疲憊不堪地說:“我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雖然隐隐早有預料,但這樣的答案,還是讓人接收困難。
簡桦和劉光都低下了頭。
醫生沉思了一下,忽然走到了簡桦的面前,問:“邵中尉的情況是好轉了嗎?”
簡桦擡起頭,看着醫生的臉,感覺到了深深的敵意。
“同一天,邵中尉的情況有所好轉,而安少校就要死了,”醫生說,“這個巧合巧到我都不敢相信了。”
簡桦看了看默然不語的劉光,對醫生說:“作為醫生,病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更應該保持冷靜。”
醫生似乎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大聲說:“安綠岩不只是我的病人!他是我的兄弟!他原本已經可以活下來了。”
“閉嘴!”這時,劉光更大聲音的壓制住了激動的醫生。
他放低聲音,對醫生說:“你失态了。這樣不行。”
病房裏面,醫生的助手們都聽見了門口的騷動,轉過頭來看着他們。
醫生狠狠地瞪了簡桦一眼,轉身走回了病房。
“他從淩晨一直忙到現在,心情一定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劉光說,慢吞吞的聲音,像是在安撫簡桦的情緒。
“你也覺得邵續霖的好轉和安綠岩的病情惡化有關?”簡桦問。
“我相信你。”劉光含糊地說。
簡桦不知道思考了一會什麽。忽然轉過頭離開了醫院。
“喂!簡桦!”劉光跟在他背後喊。
“下午的訓練要開始了。”簡桦頭也不回的回答,快步走遠了。
劉光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想了想,也換上消毒服裝,走進了病房。
“他就要死了,我無能為力。”醫生說,對着走到他身邊的劉光。
劉光看着病床上消瘦的安綠岩,久久說不出話來。
“從安綠岩身上就能看出來,那種毒素只會在人體內累積,不可能存在什麽藥性變淡的情況。”醫生說。
“我相信簡桦的為人。”劉光說。
“他要死了。”醫生指着安綠岩說,果然劉光馬上就停止了為簡桦的辯護。
“簡桦為了救他弟弟,可以殺了首都的特使帶他弟弟越獄。你覺得還有什麽事情他做不出來?”
劉光的眉頭越鎖越緊。
他記得,幾天前,他去看望簡桦和邵續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簡桦的聲音:
“無論如何,我也會治好你。”
那時候,簡桦的聲音十分堅定,又帶着一種古怪的狠絕。
簡桦來到訓練場上。發現平常這個時候,早列隊站好了的士兵們都三三兩兩懶散地坐在地上。
“怎麽回事?”簡桦看了一眼旁邊的副手。
副手很狼狽地回看了一眼,跑到士兵們中間,大聲說:“列——隊!訓練官來了!”
士兵們都一動不動,坐在最前面的一個嗤笑着說:“他是我們的訓練官?”
簡桦掃了訓練場一眼,馬上分辨出領頭的是哪幾個人,他沒有說話,沉住氣觀察他們的舉動。
“這種人怎麽能當我們的訓練官?”一個人說,聲音洪亮傳遍了半個操場。馬上有人充當傳話筒,一句句把他的話重複傳遍了整個訓練基地。
“一直以來,劉光長官教我們怎麽戰鬥,其他長官教我們怎麽打仗,第一次有這樣的長官,給我們做榜樣,教我們怎麽害戰友!”
“是啊是啊,”跟着,他的同伴們就開始起哄,“滾出暴風谷!”
他們開始有節奏的喊着口號,用手在地上打這拍子,開始只有他們幾個人,後來,慢慢有一些士兵加入了他們。
簡桦眉頭一皺,他前世在青年堡壘帶兵十年,對付刺頭早有心得,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士兵匆匆從旁邊沖了過來。
“對不起長官,我來遲了!”他大聲說。
是前幾日第一次訓練時,跟簡桦當面扛上的田芮奇。自從那日他被簡桦驚吓,在衆人面前丢了醜以後,這幾天他一直老老實實訓練,乖得像只綿羊。這時候他冒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要伺機報複。
“卧槽你們都在幹什麽呢!這是訓練時間呢!”田芮奇仿佛才發現訓練場上的情況,睜大眼睛驚奇地說。
“我們不能要這樣的長官,害自己人!跟他學,戰場上怎麽可能把自己的背後交給同伴?”鬧事人中,為首的一個對田芮奇說。
田芮奇看看他,又看看簡桦,好像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他媽你小子又聽到什麽流言了?”田芮奇走過去踹了那人一腳,笑着罵道,“你這豬腦子,又他媽被誰給煽動了?”
衆人都是臉色一變。
簡桦心中覺得似乎大有文章,也停住了腳步,靜觀其變。
那人被田芮奇踹了一腳,好像有些畏懼,沒有還手,只争辯道:“他害了安綠岩長官!”
“你是新來的吧,”田芮奇說,“你認識安綠岩長官嗎?你見過他嗎?劉指揮官都沒說是簡中校害的安綠岩長官,你瞎吵吵個屁啊?”
他的話語犀利,一針見血,那人被他罵得說不出話來。
“都他媽給我站起來!別坐在這丢人現眼!”田芮奇又踹了坐在地上的幾人一腳,大聲說,“現在是訓練時間!到戰場上也這麽無組織紀律的想坐就坐,就等着看怎麽死吧!都站起來!不想幹了就回家去!少丢暴風堡壘的人!”
他的一番笑嘻嘻不正經又像是正經的喝斥。坐在地上的士兵們面面相觑,開始有幾個站了起來,最後都站起列好了隊。
“長官!列隊完畢,可以訓練了。”田芮奇小跑着,在簡桦身邊立正以,眼睛裏有洋洋自得,語氣就像是對大人邀功的小孩子一樣。
“田芮奇什麽時候開始服氣簡桦的?”在旁邊高處的房間裏,幾個軍官一直在觀察訓練場上的一切,互相詢問着。
“不知道,田芮奇不是個有名的刺頭嗎?”一個軍官說。
“也好,能有人管住他也好。”另一個人笑着說。
“不是好事啊!”年紀最大的軍官長嘆了一口氣,看周圍人迷惑地看向了自己,他解釋道,“暴風谷的大家能聚集起來,全是因為劉光的緣故。現在出現了一個簡桦,當有人可以為簡桦而違逆劉光命令的時候。暴風谷就危險了。”
在暴風谷外。
一輛吉普車從遠處急速駛來,停在了河灘上。
劉光焦急地跳下了車,黃遠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古怪地笑。
“解毒劑,還有沒有?”劉光來不及跟黃遠打招呼,直接說,“請再給我一份。”
黃遠看了他一會兒,答非所問地說:“今天怎麽沒有帶你的副官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劉光的副官是簡桦假扮的,看來,黃遠已經看出來了。
劉光意識到這點,反而冷靜下來,說:“我在問你解毒劑的事情。”
“呵呵。”黃遠笑出了聲音,然後說,“抑制劑我還有,不過在北方城。要他們送過來可以,不過得需要我們大王子的同意。”
劉光的手在袖子裏握成了拳頭,他一直不願暴風谷卷入北方城和首都之間即将開始的內戰,但是這次,黃遠是要逼迫他站隊了。
“不用緊張,”黃遠看出了他的心理,說,“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不允許暴風谷收留簡桦和邵續霖。”
——“看,很合理吧?我們甚至不要暴風谷把簡桦和邵續霖送到我們手上,只要你們不庇護就可以了。”
☆、暴風諜影·完
“哥哥,我們走吧,離開暴風谷。”深夜,邵續霖對簡桦說。
簡桦正在用燈光照他的眼睛,幫他進行恢複的訓練,聽到邵續霖這樣說,他的手抖了一下,放下了燈。
“為什麽”他說。
邵續霖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抓住了他的衣袖,如同小時候一樣,晃了晃:“這裏的氣候太差了,真的有點受不了。”他故作委屈地說。
簡桦笑了起來,說:“你哪有這麽嬌氣?”
但是他知道邵續霖的擔憂,頓了頓,說:“別擔心。那些小家夥們我能搞定。他們比你好對付多了。”
邵續霖也知道騙不過簡桦了,收起裝出來的委屈,沉默了一會,說:“我不願你受委屈。”
簡桦愣住了,無言地摸了摸他的頭。
“我自己也被冤枉過,我知道那是什麽滋味,”邵續霖偏頭,躲開了他這哄小孩子一般的舉動,認真地說,“所以我最恨別人不相信我了。你肯定也是一樣,我們離開這裏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的眼睛在好轉,我能保護好你,以後也一樣。”
聽他的話語,簡桦無奈地笑了笑,說:“你這一點也不能忍的個性什麽時候能改改?有事情發生了,不想着解決,不想着解釋,跺跺腳就想離開。讓別人怎麽能不誤會你?”
“你不知道,”邵續霖搖了搖頭,“沒人願意聽的。他們逼我承認我殺死了父親的時候,我就明白了。然後我就再也不想對任何人解釋了。”
說完以後,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除外。你相信我,我什麽都願意跟你說。”
沉默良久,簡桦沉思着,說:“如果一年以後,暴風堡壘,會生靈塗炭……”
邵續霖的臉也馬上變了顏色:“果然……快要打仗了嗎?”
原來邵續霖也察覺到這點了。他和劉光還有黃遠,是簡桦重生以來,見過的唯獨的三個有戰略眼光的人。
“我們走吧,”邵續霖說,這次的神情無比的認真,“我們留在這裏,他們會始終懷疑我們是奸細,也會有人相信我們,但是長久下去,勢必會造成暴風谷的分裂。”
他終于說服了哥哥,簡桦看着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你來跟我告別?”劉光說,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因為惱火,還是因為驚訝。
“是的,給你添麻煩了,我打算下午就帶着邵續霖離開。”簡桦站在他對面,坦然地說。
“是因為最近的流言嗎?說你或者邵續霖偷了救命的解毒劑?”劉光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些都他媽是無稽之談,我一直都是相信你們的。這件事我會看是誰放出的流言,盡力來查。”
簡桦苦笑了一下,說:“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們留在這裏,暴風谷會一日日的不安穩起來。”
劉光說:“有我在,護住你和你老弟兩個倒黴蛋還是沒有問題的!你知道不知道,黃遠跟我說,只要我把你們倆趕出暴風谷,他就給我一份新的解毒劑。我一口就拒絕了。要是這麽輕易出賣了你們,我以後還要怎麽混?怎麽跟青年堡壘那群老不死的交代?我把簡桦和邵續霖交給北方城了,他們不殺死我?”
“那正好,”簡桦笑着說,“我們走了,你跟黃遠談判,加大籌碼,記得坑他們一筆。”
劉光不說話了,默默地看着簡桦。
簡桦最後叮囑道:“敵軍進攻的日子近了,你要做好防備。”
說着,他轉身推門出去了。
“簡中校!”田芮奇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消息,守在劉光的辦公室門口等候。
“怎麽了?”簡桦問。
“聽說你要離開暴風谷了,能帶我一起去嗎?”田芮奇說。
簡桦吓了一跳,問:“為什麽?”
田芮奇的眼睛閃閃發亮,像是小孩子看見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一般:“我覺得你教的東西都非常有意思,我想跟着你繼續學習。”
“胡鬧!”簡桦哭笑不得,罵了一句,就要離開。
“簡桦!”劉光的聲音從背後喊住了他。
簡桦停住了腳步,但是沒有轉身,背對着劉光。
“你是因為馬上要打仗了,害怕暴風堡壘輸,才要離開的嗎?”劉光陰沉着臉問。
“當然不是!”簡桦回過頭,焦急地想要解釋。
“那就留下來,”劉光不願聽他的解釋,臉色極其難看,說,“幫我打勝仗,或者,陪我死。”
簡桦默然了許久,立正,對着劉光認真嚴肅地說:“是!”
當天夜裏。那個黑色的人影又潛入了病房內。
安綠岩躺在病床上,身上全是各式各樣的一起,他看起來奄奄一息,只有頭頂的心電儀器還見證着他微微跳動的心髒。
黑影走到病床邊,看了安綠岩許久,從手邊的箱子裏拿出一管試劑,用注射器小心翼翼地注射到安綠岩的血管中。
“啪”,這時,燈被打開了。
黑影慌張了一瞬,看門口,燈光下,簡桦和劉光站在那裏。
“解毒劑不是在這裏嗎?為什麽你會告訴我失蹤了?”劉光問。
燈光下,那個黑影原來是暴風谷裏唯一的醫生。
“哦,”醫生有些驚魂未定地說,“剛才有人放到了病房外面,我看見了,想着綠岩的病情嚴重,就急忙拿了進來。”
“你看見了放在外面的來歷不明的藥?就馬上拿進來給安綠岩注射?”簡桦說。
連醫生都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是有多麽的不合常理。
看着劉光和簡桦的臉,醫生忽然明白了什麽,臉色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他坦然地說:“再不給他注射,他就要死了。所以……”他輕輕地一笑,像是自嘲般地說,“我心軟了。”
“你什麽時候和北方城的人勾搭上的?為什麽會成為他們的奸細?”劉光問。
“我是個醫生,”醫生說,“我有良知,從幾年前起,我就是北方城的同情者。我和綠岩一樣,都是站在北方城和真相一邊的。——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解毒劑失竊,”劉光複雜的目光看着醫生,他們已經是多年的同事,“你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但是你那時候拼命的想把嫌疑放到簡桦身上,還放出了流言,印發其他人對簡桦的不信任。那時候我就對你說過,你失态了。你不是這樣的人。”
“哦。”醫生笑了,說,“我還練習過很久,想不到演技還是太差了。”
“北方城所知道的關于暴風谷的情報,你是你告訴他們的吧?”劉光說。
醫生不語,像是默認了。
“大家都十分喜愛你、尊敬你、感激你。”劉光說。
“對不起,上校,可是……”醫生看着劉光,“如果發生戰争,我的良心還是驅使我站在北方城的一邊。……我希望北方城贏。”
“也是你的良心,驅使你給這個重傷的人下毒的嗎?”一邊的簡桦忽然開口說。
劉光和醫生都看向了簡桦。
簡桦拉起了病床上安綠岩的手,指尖劃過他手上的針眼,說:“如果安綠岩早就中了神經毒素,他根本到不了暴風堡壘。他原本來的時候,雖然受傷嚴重,但是沒有中毒。是你,用從黃遠那裏得到的毒素,給他下了毒。”
簡桦看着醫生,目光中有怒氣:“他的情況比邵續霖更加嚴重,您的良心,到底給他下了幾次毒?”
聽到簡桦的話,醫生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後退了幾步,無力地靠到了牆上,輕聲地、失神地說:“我也不希望他死掉啊……”
标序無42
☆、43勝利陰影·1
9個月後。
這一天的暴風谷沒有起風,空氣中沒有彌漫暗愛的沙塵,能看見蔚藍的天空。
暴風堡壘的正門其實是暴風谷谷口的那兩座山一樣高的懸崖,此刻,山崖像閘門一樣從兩端打開。
忽然,從遠處,天空中緩緩飛過來一艘巨大的飛船,帶着巨大的轟鳴聲。懸停在了暴風堡壘的山崖前。
飛船的下端打開一個圓形的出口,最先看見的,是閃着金屬光澤的機身腿部,然後是腰部的武器艙,胸口處的操作室,頭部的眼睛處更是一整片閃動着紅色寶石光芒的防護罩。
——用數個鋼索懸吊着的機甲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哇!太酷了!”有站在劉光簡桦身後的士兵情不自禁地說。
簡桦仰頭看着緩緩放到地面上的機甲。這是前世衛星城堡壘制造一半就毀在了大轟炸中的兩臺機甲之一。前世,簡桦只來得及看見它還未完工時的樣子。
“虞飛城還有點能力啊?才9個月,他居然弄出來了!”邵續霖對簡桦說,九個月來,他第一次沒有敵意地提起了虞飛城。原本在他心中,虞飛城竊取了他的哥哥應該繼承的衛星城,早早地被他列入了死敵的名單。
他的眼睛已經複明了,在抓到北方城的奸細以後,劉光和黃遠做了一個交易,用奸細交換了神經毒素的解藥。
“不吃虧,”當時劉光笑着跟簡桦說,“畢竟他當醫生也跟着我好幾年了,最困難的時候也沒說要離開,要我殺了他,還真有點舍不得,就當送給北方城了吧。”
機甲緩緩地落到了地上,幾根鋼索頂端的吸力盤收回,鋼索“嗖”一聲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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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