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番外九
S市,狂風暴雨,路上只能依稀閃過車大燈的光痕,兩側的大樹在風中東倒西歪,路面上到處都是障礙物。
“……今夜八點起,超強臺風臺風鹵蛋登陸我市造成……”
S市局警局中燈火通明,唯一一臺巨大老年電視顫顫巍巍地播報着最新的臺風新聞,外面是十七級大風吹得玻璃框框作響,大雨砸在樓下鐵皮屋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整個城市都在大雨大風中陷入沉默中。
“要我說就是普通的落水案子。”
“是這樣,但是事情鬧得這麽大,省裏說要查也沒辦法啊。”
“不過人要是真的不小心摔下去,都會掙紮,這個人一腦袋紮下去,确實很奇怪。”
“可監控上都是顯示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一隊的人圍着新得到的案子愁眉苦臉地讨論着。
“這事也無從下手啊,再說了死者本就是富家小姐,整日醉生夢死,我看那日從酒吧出來就是喝醉了。”一個身形高瘦的人委委屈屈我在圓圈椅上,不耐煩地說着。
他長腿一伸,小聲嘟囔着:“這不是她爸媽鬧得起來,這種普通的案子,怎麽也輪不到我們重案組啊。”
“有錢就是好啊。”帶着黑框眼鏡的小姑娘推了推眼鏡,盯着懷中的筆記本,啧啧稱奇,“這個酒吧包卡座保底消費竟然要十萬!”
“和她一起玩的人本就是J省的富二代,一擲千金也不奇怪。”
她身側的姑娘溫溫柔柔地說着,仔仔細細研究着手中的一疊人名檔案,一個個看上去不過剛成年的樣子。
“還有法醫願意來驗屍嗎?周家一口咬死不是溺死,一直逼着我們要求驗屍。”黑框姑娘反反複複地看着前幾日的視頻,嘟囔着,“可視頻确實是自己摔下去的啊,而且手機到現在都沒找到,奇怪。”
“說起來!你們知道嗎?”那個原本窩在圓圈椅上的人正在刷着手機,突然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低聲說道,“我們那個被隊長逼走的法醫位置,有人來頂崗了。”
“誰?”黑框眼鏡姑娘激動地擡起頭來,“是誰這麽大膽。”
“大人物啊,學歷高,家世好,還漂亮年輕。”高瘦男子神秘兮兮地說着。
“女的?”黑框姑娘松了一口氣,慶幸說道,“也不錯,若是小姑娘被老大三更半夜掀了被子,也不會哭得喊沒清白了。”
高瘦男子神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男的!大美人!”他連忙把手中的手機遞到同事面前,“瞧瞧,本碩博連讀,二十歲畢業,現在才二十五歲,法醫專業,瞧瞧這個榮譽,我一拇指都劃拉不過來。”
“敲着身體是不是不太好,臉也太白了。”一直不曾說話的角落裏的男子盯着那張臉,猶豫問道。
“不能吧,身體不好怎麽做法醫。”高瘦男子收回手機,随口說道,“長得白吧,現在小白臉多得很。”
“陸行,你這是嫉妒。”黑框姑娘一本正經地說着,“你這出一趟差,怎麽和非洲回來一樣。”
“我黑了,難道有損我183的身高嗎,桃桃。”陸行委屈巴巴地說着。
葉桃桃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說道:“黑了顯矮。”
陸行大驚失色。
“傻子也顯矮。”另一側的男子笑說着。
“因為腦袋不算個子是嗎。”柳暮行笑說接了下去。
“是這個道理。”
“周英景,你太過分了,你才一米七八而已。”陸行大怒。
“嗯,還是加了腦子的身高。”英景好脾氣地笑說着,“幸好沒拖國家後腿。”
葉桃桃噗呲一聲笑起來。
“好了,別吵了,隊長馬上就回來了,再沒個線索,可不好交代。”柳暮行打斷三人的唠嗑,目光定格在面前男孩的一寸照上。
那男孩長得頗為文靜斯文,帶着金絲眼鏡,朝着鏡頭笑着。
“木星野,這個人好奇怪,是裏面唯一一個真正讀書的。”她低聲說着。
死者乃是S省龍頭企業芯片企業的獨女,當日生日來慶祝的人都是與她相同家世的富二代,準确來說是不務正業,混日子的富二代。
而這個叫木星野确實在市中重點高中讀書的人,還是班長。
“長得倒是蠻好看的,是死者喜歡類型的男孩子。”桃桃湊了過來,打量片刻後笑說着。
“周家研究芯片的,到處繞着的都是高材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融目染,這位大小姐喜歡的男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
她把手中的電腦忘柳暮行面前一攤,笑說着:“瞧瞧大小姐有名分的男朋友,一共十三個,全是戴眼鏡的,白白淨淨的類型。”
“應該是死者正在追的人,給人送過車,還高調地可以送過花到校門口。”英景推了推眼鏡,斯文說道,“可惜被木星野拒絕了。”
“這個木星野家境貧寒,是學校高價挖回去的尖子生,為了沖學校升學率的,在同學中有學神的外號,性格好,讀書好,體育好,長得還好。”桃桃調出此人的檔案,驚呼一聲,“好多榮譽啊,而且他三個月前被保送B大了!”
“真奇怪,這一大群富二代聚會,怎麽來了一個好學生。”陸行湊過來低喃着,“當時怎麽沒傳喚他,沒有筆錄。”
“他父親癱瘓,母親智力低下,他是走讀生,每天都要回家,當日聽說只出現了半個小時,喝了一杯酒,哄了一會大小姐就回去了,死者是半夜十二點落水的,當時死者還活着,原本嫌疑就不大,準備去傳訊他的時候,他正在b大準備材料,校領導特意打電話求情了,這麽一拖,就到現在了。”柳暮行解釋着。
“就等着法醫了。”陸行攤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老大從省裏挨批,什麽時候回來。”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打開,在門口徘徊許久的風,瞬間湧了進來,桌面上的白紙瞬間被飓風裹挾着在空中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哎哎,誰啊……”陸行不耐煩地擡眸,見了門口之人,一只腳撐着地面的椅子瞬間坐直,“怎麽趕着臺風天回來啊!”
門口站着一個身形高挑的人,淡藍色的警服被雨打濕濕噠噠的黏在身上,腳下不過站了一會兒,已經彙成了一個小水潭。
狂風暴雨中,頭頂的那盞感應燈總是詭異地亮起又滅了,襯得門口女人陰沉的臉龐也無端陰森起來。
“有鬼在屁股後面追,我不連夜跑回來,還等人扒皮抽筋嘛。”
門口的女子自陰暗處踏出明亮的屋內,頭頂的白熾燈光暈下露出一張精致白皙的臉,若不是套着這身刻板的警服,不知情的還以為是那位明豔大明星。
“周家催的厲害?”英景倒了一盞茶,又順手拿出一條毛巾遞了過去,“臺風天開車也太危險了。”
“我瞧着那後母在警局裏就要把我吃了的模樣,若不是真心實意喜歡這個便宜女兒,就是演的太好了,把我也騙過去了。”
沉舟直接毛巾蓋在頭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舒了一口氣,淺色的瞳孔掃過衆人,濕漉漉的臉上落滿了水,讓這張極富有美感的臉也透出洞察人性的冷淡之色。
J省一枝花,名不虛傳。
“周家同意我們驗屍,單子已經簽出來了,他們還是一口咬定死者不會醉酒摔下去,周家傳還說自家女兒千杯不醉,自小就跟她出門應酬,從未喝醉過。”
“哪有千杯不醉,那日卡座白酒就開了十二瓶,紅酒啤酒更是數不盡,還點了十多箱牛奶飲料。”桃桃推了推眼鏡嘟囔着,“這麽混下去,我就沒聽說還有誰能不醉的。”
“你管他說什麽話,到時候法醫來了,咔嚓一刀就知道了。”陸行手起刀落,不屑說着。
“法醫?”沉舟眉目一沉,神色凝重,“新法醫來了嗎?”
衆人搖頭。
“大風大雨,也沒辦法來吧。”柳暮行溫和解釋着,“調令下來了嗎?”
沉舟嘴裏啧了一聲,自兜裏掏出一張紙,那紙外面套了一層塑料袋,這張蓋着紅印的調令在被主人磋磨了這麽久之後,還能平平安安地勉強活到現在當真是可歌可泣。
“來了,李局順手讓我帶回來了。”沉舟不耐煩地嘟囔着,随手打開紙張,目光在那張彩色一寸照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拉回性質看了最後一眼的名字,低聲念了一聲。
“謝、迢。”
“名頭倒是挺多的。”沉舟拎着那紙張遞給其他人,眉心緊皺,“不過從省公安廳到市裏重案組,這水怎麽還往低處流。”
“誰不知我們S市重案組的威名。”陸行得意說着,“再說了,每年宣傳片都是特邀我們警隊自己上,他長這樣來我們這,準沒錯。”
“所以是來鍍金的?”沉舟揚眉,咬牙說道,“今天可是最後一天報道的時間了,再不來就給我滾蛋。”
“謝迢,他和上面的那個謝有什麽關系嗎?”英景盯着他的臉,越看越眼熟,小心翼翼地問着。
沉舟不耐煩地起身,粗魯地扯下頭上的毛巾:“管他是哪路大羅神仙,要是敢來劃水,我就給他好看。”
“案子讨論的怎麽樣了,各自準備好,我去洗個澡,半個小時後開會。”她扔下這句話,就雷厲風行地去了樓上寝室。
“果然還是我家老大,臺風天也不休息。”陸行開了一盒泡面,長嘆一口氣。
柳暮行站在打印機前複印所有資料都,聞言皺了皺眉:“上面給了七天的時間,現在已經三天了,是一分鐘也耽誤不得了。”
“哎,我看就是省廳裏的一些人看我們老大太嚣張了,這才故意把壓力給我們的。”陸行胡亂泡了一會兒,就要叉子扒拉開面餅,半軟半硬地開吃。
“少胡說,別給隊長惹麻煩。”英景打斷他的話,勸道,“既然是人命案子,本就該重視起來。”
陸行喊着面條,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聲。
就在衆人說話間,一直沉寂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敲響。
那聲音格外有禮,節奏明朗地敲了三聲就停了下來。
屋內熱鬧的氣氛瞬間一頓。
“這鬼天氣,還有誰來啊。”陸行吸溜了一口氣,“不是又是周家人殺過來了吧。”
這個案子本來是當成富二代酒醉,生日當夜失足溺水的案子歸案的,結果死者周星靈是J省知名企業的長女,父親對她報以厚望,堅持她不是自然十萬死亡,直接去了省廳給S市施壓,要求重差,前幾天差點沒把重案組鬧死。
“不會吧,都是體面人,來警局鬧事,我就給他尋事滋事拘留起來。”桃桃原本盤腿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都說着,碎花出其不意地伸腿踹了一下陸行,“去,去開門。”
“你怎麽不去。”陸行嘴裏這麽說着,但還是起身去開門。
大門被風壓下發出難聽的吱呀聲,這個辦公樓是老樓了,哪哪都破破爛爛的。
臺風正是鼎盛的時候,整個小樓外面的感應燈全都被吹壞了,所以直到門被敲響才知道來了不速之客。
整個重案組好似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小舊樓這間屋子在風雨中透着微弱光。
“誰啊。”陸行一手捧着方便面,一手大力扯開門,扯着嗓子不悅地喊着。
門口隐隐有聲音,但被一聲巨大的樹木倒地的巨響遮蓋,只依稀聽到幾聲咳嗽嘛。
桃桃自屏幕中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靠近英景,用屏幕遮着臉,小聲說道:“好,好可怕……救命,鬼片嘛。”
英景自手邊摸出一顆糖,塞到她手中。
“鬼片都是騙人的,世上哪有比人還恐怖的,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保持馬列主義……”
“嗷嗚,救命,鬼啊。”門口陸行的聲音都變調了。
桃桃緊閉眼睛,一腦袋躲到英景背後。
柳暮行皺眉,卻只能看到一雙漆黑的皮鞋。
“鬼叫什麽。”
一截毛巾準确無誤地砸到他後腦勺。
內置的樓梯上走下換好衣服的沉舟站在樓梯口,看着門口站着的濕噠噠的人,揚了揚眉。
雪白的襯衫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露出精瘦修長的身形,漆黑略長的頭發還滴着水,順着肩頸的弧度落入衣領中。
他比照片看上去還要白,帶着雪山一般的冰白,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色中,只隐隐綽綽露出那截近乎雪色的皮肉,好似不期而至的冰雕雪人。
乍一看,當真有些吓人。
“謝迢。”
沉舟吹了一聲口哨。
陸行自封的警界一枝草看來是要遺囑了。
門口的男子擡眸,露出疏離冷淡的眉眼,漆黑的眼珠,即使冰白的臉上落滿雨水,依舊帶出高冷不可攀的冷冽。
“進來吧,樓上右手邊浴室,隔壁屋子有沒拆封的衣服,你自己找一件,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沉舟下了樓梯,直接說着,并未再給他過多的注意力。
“你就是新來的法醫啊!”陸行回神,連忙把人放進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有點眼花。”
他熱情地打算給人遞毛巾擦水,卻被人微微避開。
“我自己來。”
謝迢站在屋內,頭頂的白熾燈光落在冰白的臉上,在濃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下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聲音和他的模樣一樣,帶着拒人千裏的冷漠,伸手接過毛巾,低聲說道。
陸行站在原處不動,目送她離開。
謝迢神色格外鎮定,絲毫沒有狼狽之色,只是經過樓梯口的沉舟時,腳步一頓,低聲說道:“我沒遲到。”
沉舟側首看着他,站近了才發現,這位新法醫長得極高,好似一根脆生生的竹子。
她的目光自那件濕透的白襯衫上意味深長地掃過,最後擡眸,這才從容鎮定地看向他漆黑的眼眸。
“不錯,還差二十分鐘,踩點比我們抓的小偷還準時呢。”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着。
衆人沉默間,謝迢輕笑一聲,聲音低沉。
“多謝誇獎。”
陸行抱緊手中的泡面盒,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
桃桃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畢竟能把隊長怼得沒話可說,這可是第一人。
誰不知重案組的這位隊長,出身書香門第,家中往前數三代都是讀書人,還出過大名人,可偏偏好竹出歹筍,出了一個混不吝,在校叫校霸,在外叫霸道,連着局長都敢拍桌子,何曾臉色這麽難看過。
“哼,快些。”沉舟輕哼一聲,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工作時間塗什麽香水。
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想起,謝迢也準時下了樓。
他換上幹淨的白襯衫,頭發還帶着微微的濕意,垂落在額頭,眉宇間的清冷越發明顯。
他不像拿薄刀剖屍的,倒是像拿書本教書的。
“美人,果然是美人。”陸行流氓地吹了一聲口哨,半截椅子在空中晃來晃去,“宣傳片怎麽不叫你去拍啊,那我們法醫招聘也不至于找不到人。”
沉舟擡眸,冷眼掃了一眼陸行。
陸行一個激靈,立馬正兒八經地坐好,捧起還帶着墨油味的複印件,一本正經說道:“開始吧,我們已經浪費三天了。”
謝迢站在長桌前,目光一掃,只發現這位不好相處的隊長旁還有一個位置,便鎮定地領了自己的資料,坐在她身邊。
桃桃眼珠子一震。
陸行也龇了龇牙。
就連最是冷靜的柳暮行和英景也眼珠子動了動。
那個位置可是最容易被暴怒大魔王波及的位置。
男生浴室的沐浴露是陸行自己花高價自己采購的,每次洗完都飄香十裏,沉舟一直頗為嫌棄,可今日突然發現,這味道混着這位新法醫身上的香味,倒也不難聞。
“開始吧。”沉舟敲了敲桌子。
長桌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本來你應該直接去驗屍,但運氣不好,撞上臺風,便先參加讨論,等臺風什麽時候停,你就什麽時候過去。”
潛臺詞,臺風若是淩晨三點停,你淩晨三點就去驗屍,一刻也不準耽誤。
“現在趕過去也沒事。”謝迢握拳,輕咳一聲,“時間緊,耽誤不得。”
對面四人肅然起敬。
果然工作狂就應該和工作狂在一起。
新法醫至少能呆三個月。
“這人情況比較複雜,我得和你說清楚。”沉舟揉了揉腦袋,指了指死者檔案上的照片,“富二代,他爹堅持不是意外溺水,原因不過是當日包廂裏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東西。”
——“我女兒怎麽會碰這些東西,她母親就是在她面前被毒販害死的,一定是有人要害她。”
周家傳滿臉通紅,振振有詞,滿頭白發,哭得格外傷心。
“當日錄了筆錄的幾個人對那包白/粉的來源都說不清楚。”英景說道,“那天包廂的監控是關了的,所以具體什麽情況也不清楚。”
“查毒檢了嗎?”沉舟問。
“查了。”英景點頭,目光凝重,“三個月內都吸過毒,但應該不是那日酒吧上的事情。”
“死者家屬都查過了嗎?”
“父親是星靈芯片企業的董事長,生母當年誤入緝毒範圍被毒販殺死,當時,死者只有五歲,是目睹母親死亡的當事人,周父在三年後重新娶了一個妻子,妻子現在并未有工作,有一個十歲的弟弟。”
謝迢的手指有條不紊地翻過一張張資料,最後定格看在其中一個身上。
沉舟眼尾一瞟。
“這個人怎麽回事,也沒有筆錄。”她問道。
“死者同班班長,人還在B市準備保送B大的資料,沒趕回來,等一回來就錄筆錄。”柳暮行鎮定開口。
“不過死者是十二點出門去外面醒酒落水的,距其他人的口供,他是過來送禮的,送了禮坐了一會就走了。”
“三好學生和不良學生關系這麽好。”沉舟揚了揚眉。
謝迢側首看她,沉舟置之不理。
“都在說死者在追他,但木星野沒同意,至于為何送禮,我也覺得頗為奇怪。”柳暮行一頓,随後又說道,“但聽說木星野的母親之前走丢了,是死者找到的,可能是……感謝的。”
沉舟沉默着不說話,只是在他的照片旁打了一個星號。
“死者若是真的不是意外,嫌疑人離不開當日包廂裏的人。”沉舟直接說道,“桃桃,你把包廂附近當日所有的監控都看一遍。”
“暮行,英景,等木星野回來就繼續做筆錄,白/粉就在這裏,又都是瘾君子,誰也不幹淨。”
“陸行,等明日天亮,你随我去學校和周家一趟。”
沉舟目光看向一側的謝迢,手中的筆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我反悔了,你現在就和我去停屍間驗屍。”她長相明豔,可聲音卻有些甜,只是她說起正事格外認真嚴肅,讓人忽視了她的模樣聲音。
“我想要立刻知道,周星靈到底有沒有吸毒。”
作者有話要說: 我估計一萬五就能把這個案子結案,這個案子不複雜,歡迎來猜劇情。
啊,好像寫現代刑偵啊,嗚嗚嗚,感覺寫着寫着,有點古言的感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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