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的緣分已近在咫尺……

聽見語玲回答的晝寒, 也在所難免地怔了一下。

而後,他松開抓住她的手,替她圓場道:“是我考慮不周。你與她多日未見, 是該好好敘舊。”

“恩, 對。”語玲颔首應答,順着晝寒的話往下說, “我也是這個意思。”

但轉眼間, 她又察覺到一絲不對。

等等?

“她”這個稱呼用得草率了吧。

在溫黎她們面前,他可是許琳的妹夫啊。

他怎麽演出了一副“姐夫”的模樣啊。

“她?”溫黎也注意到了這個字眼,捎帶疑問地看向了晝寒。

見狀,語玲的思緒再次繁雜了起來。

不行。

她得往回救一救。

語玲用手輕錘下了下晝寒的手臂,非常自然地笑了笑,道:“你看看你,還是跟姐姐有些生分啊。不過,我們既然成了夫妻, 你就該改口叫姐了。”

說完, 她挪動一點自己的椅子,附在晝寒的耳邊小聲說,“你就叫一句姐好了。不然,就要露餡了。”

晝寒:“?”

晝寒偏過頭去, 迎上語玲的視線,眼瞳中的光愈漸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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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讓他, 對見了才幾面的女子叫姐?

頓時,待在一旁的承晏差點坐不住。

可晝寒都沒有說什麽, 他便只好壓下了自己的氣焰。

“什麽。”語玲直起了自己的身板,佯裝自己聽見了晝寒的話,開始往晝寒的酒杯裏倒酒, “你想親自給姐姐敬一杯酒?那好,我給你倒酒。”

晝寒皺了一下眉頭,動作生硬地拿走了面前的酒杯。

倏忽間,酒被倒出杯外,灑在了他的手背上。

“急什麽。”語玲迅速地放下酒壺,用手帕擦了擦晝寒的手,“晚這一下,人又跑不了。”

晝寒:“……”

少頃,晝寒緩緩地擡起手臂,眼睫微擡地看向許琳。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等待着她拿起酒杯。

許琳也被動地拿起了酒杯,神情複雜地注視起晝寒。

“這一杯酒,敬你。”晝寒淡淡地一語,并不經意地瞥向了身側的語玲。

只見語玲微微啓唇,無聲地說了個“姐”字,似是在指導他一般。

晝寒漠然地收回視線,沒有再看向許琳。

“姐。”他将聲音壓的極低,并在話音落下的一瞬,将杯中的酒喝掉大半。

“好。”許琳勉強地一笑,配合晝寒演戲地喝掉杯中的酒。

随後,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對此,語玲的笑也僵在了嘴邊,整個人置身于莫名的氣氛中。

嗯?

這氛圍好像有些奇怪。

就在她打算啓唇,說一句什麽的時候,她的項鏈又一回亮起,阻止了她的舉動。

系統:無需觸碰吊墜——特別任務開啓。

系統:任務對象為晝寒。

系統:任務內容,從現在起,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的第一個字,必須與晝寒所說的上一句話的尾字同音。

系統:任務時限為十分鐘。

系統:每造句成功一次,則可得運氣積分+5。

系統:注意,不可回複其他人說的話。否則,任務将提前結束。

……又是這該死的任務。

以及,令人熟悉到抓狂的任務對象。

一念過後,她的耳邊傳來了清冷的嗓音。

“可以了嗎。”晝寒将手中的酒杯輕磕于桌面上,冷冷的眸光栖于語玲的身上。

語玲:“?”

她還沒準備好呢。

他怎麽這麽快就說話了?

而且,還是胡亂說話!

“嗎”這個字,她要怎麽接啊。

語玲呆住了片刻,無可奈何地尋向晝寒的瞳眸,強行圓她的邏輯,指向離她最遠的一道菜,道:“麻煩……你給我夾一下那道菜。”

系統:兩字并不同音,視為無效語句。

……這麽嚴格的嗎。

虧她還費了點腦細胞,回答了他的話。

“不麻煩。”晝寒不太理解地伸出右手,為語玲把菜夾到碗裏,“還有哪道菜想吃。”

“吃完了再說吧。我也……吃不了多少。”語玲停頓了一剎,語速肉眼可見地變慢。

語畢,晝寒徹底地轉過了頭去,沒有再跟語玲說話。

眼看着晝寒沒有了動靜,語玲嚴肅地拿起了她的筷子,皺着眉頭去夾面前的菜。

慘了。

他為何不說話了。

他不開口的話,她也沒法子再講話啊。

語玲分心地思考着,并用筷子夾住了裝菜的盤子邊緣。

承晏看到這一場景,便面露疑惑地問語玲,道:“你好像,突然有點古怪啊。”

……他又來湊什麽熱鬧。

還有,她哪裏古怪了。

不能用語言回答承晏的語玲放下筷子,并朝着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再管。

“你……”被語玲無視的承晏語塞起來,并再次壓制自己的怒火。

見語玲緘口不言,晝寒便挪動了視線,表現關懷地問了她一句,道:“是嗓子不舒服?”

語玲:“!”

謝天謝地,他可算又開口說話了。

……只不過,“服”這個字她又要怎麽接。

瞬間變得悲喜交加的語玲頓了頓,盯着晝寒的雙瞳回答他,朝他遞出了自己的右手,“扶我一下,我似是有點暈。”

承晏:“?”

她這是,存心無視他一個人嗎。

“暈?”晝寒看着模樣正常的語玲,但還是語調微挑地問了她一句,并抓住了她的手,“那出去透透氣?”

“氣氛難得挺好的。”語玲站起身來,朝着飯桌旁的人道歉,“但我身體有恙,就只能先失陪了。”

随即,語玲在晝寒的“攙扶”下,走出了多人存在的廳堂。

“說說吧。”晝寒與語玲走到了一處亭子外,并撤走了他的手。

确認了周邊無人後,他低聲地問了她一句,“你費盡心思出來,是為了什麽事。”

被晝寒這麽一問,語玲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她收住步子,仰視起面龐冷峻的晝寒,各種念頭湧現于腦海。

她看起來,像是費盡心思的樣子嗎?

她不過是……

想要接上他的話啊。

要不是他專挑不好接的字結尾,她至于放着好好的飯不吃,出來吹寒冷的風嗎。

語玲思忖了一會兒,低下頭回答晝寒的話,道:“事情倒是沒有。就是我方才說錯話,一直都覺得尴尬而已。”

“那就沒必要在外吹風了。”晝寒不經意地掃了語玲一眼,作勢就要轉過身去,“回房間吧。”

語玲:“……”

又是語氣詞。

就不能放過她嗎。

她實在是回答不上了。

驀地,她的腦中再次傳來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任務時間到,任務結束。

系統:成功造句四次,共加20運氣積分。

任務可算是結束了。

再不結束,她的大腦怕是要先停工了。

恢複了說話的自由,語玲便跟在晝寒的身邊,道:“既然你提到了房間,那我們就最後确認一次吧。是不是從今晚開始,我就去姐姐的房間住了?”

晝寒沒有很快回答語玲,只是在片晌過後囑托她一句,“你要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放心了,這點分寸我還是懂的。”語玲輕拍了下晝寒的胳膊,心滿意足地開始幻想晚上的美夢。

晝寒瞥了語玲一瞬,直至回到房間都沒有再跟她有交談。

翌日。

在溫黎的安排之下,語玲與許琳等四人一起外出“逛街”,觀賞着各店鋪賣的物品。

語玲漫不經心地看着周遭,并默默地思考着一個問題。

為何,溫黎一定要讓他們四人一起出來。

是她還有什麽想要确認嗎。

抑或是,她想多了?

她只是想讓她們出來放松心情的。

語玲不由自主地挑起眉,沒有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

與此同時,一名坐在不遠處的算命先生望見了他們。

眼瞧着他們朝自己的方向靠近,男子便心急地離開位置,向他們快步走去。

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并看着他們大聲贊嘆,道:“兩位真是般配啊,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我算命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難得的姻緣,實在是太令人激動了。”

說完,算命男子将視線明确地落到晝寒的身上,臉上的興奮難以掩飾。

對此,語玲愣了一剎,并下意識地回頭瞟了晝寒一眼。

繼而,她又瞧向算命的男子,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他這是事先打聽好了,知道他們是“夫妻”,故意跑過來騙錢的?

那好。

她倒要聽聽,他能編出個什麽。

語玲離近了算命男子一步,準備聽清楚他的話。

結果下一剎,他卻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她,并補充一句道:“抱歉,讓一下。”

讓一下?

他指的人,不是她跟晝寒嗎。

語玲踉跄了一步,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去,視線追着男子而動。

之後,算命男子走到許琳面前,并示意晝寒向前幾步,“兩位是天賜姻緣,必會陷入愛河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聽着男子的話語,晝寒面露不悅地皺起了眉,許琳的神色也因此嚴肅起來。

而最為“吃驚”的人,當屬語玲。

她倉促地掃過晝寒與許琳,仍在回想算命男子說的話。

什麽?

他說誰跟誰,晝寒和許琳?

這屬于劇透了吧。

趁着衆人都沒打斷他,算命的男子便繼續說,“不過呢,你們緣分雖深卻注定有一劫,可能會因此陰陽相隔。”

聽着算命男子的算了一通,語玲表情差點失控。

這些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難不成,他是作者嗎。

感慨之餘,語玲快速地清醒過來。

不能讓他再劇透下去了。

萬一許琳與晝寒信以為真,開始在意彼此,那她之前受的苦不都白搭了嗎。

“不過也不用怕,只要有……”算命的男子顯露出笑顏,想要去拿他放在桌上的玉佩。

“你适可而止吧。”語玲擋在算命的男子身前,不等他把話說完。

“這位小姐不要急。”男子語氣溫和,把視線落到了語玲的身上,“你的緣分已近在咫尺。”

他伸出手指向承晏,語氣篤定的很,“依我看,你與這位公子十分有緣,有白頭偕老之相。”

他這……

誰說要讓他,給她算姻緣了。

還白頭偕老之相,他是故意在搞她心态嗎。

語玲被男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并沒有來由地看向了承晏。

“你在說話之前,先考慮清……”承晏無意地與語玲對視,并不滿地對算命男子厲聲一語。

“你不必再說。”晝寒壓過承晏的聲音,餘光瞥過算命的男子。

他毫無預兆地牽起語玲的手,并偏頭注視起她,聲音不似往日那般冰冷,“夫人,我們走吧。”

手心一暖的語玲被動擡頭,根本沒想到晝寒會如此反應。

她注視他的眸子點了點頭,在邁開步子的瞬間輕聲答複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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