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到底是何等的緣分……
“夫人?這不對啊。你們兩個怎麽可能……”算命的男子自言自語, 作勢就要追上離去的語玲和晝寒。
然而,承晏卻在此時出劍,攔下了準備小跑的男子。
“已經可以了。”他輕邁兩步擋住男子的身體, 言語中透出威脅的意味, “再往前走,後果可要自負。”
一語終了, 他便利落地收劍, 把目光落到兩人愈變愈小的背影上。
語玲跟在晝寒的步子向前走去,沒有再理會周遭的動靜。
而手心處傳出的陣陣暖意,則是讓她不得不多想。
總覺得,晝寒方才的模樣與以往不同。
是她太“小題大做”嗎,還是說……
語玲困惑地想着,并不自覺地再次擡頭,把眸光栖于晝寒的側臉。
察覺到語玲的視線後,晝寒轉過頭來, 語調上揚地問了她一句, “還在介意剛才聽到的話。”
“沒有,我哪裏會在意那種荒誕言論。”語玲連忙否認,并飛快地低下了頭。
須臾過後,她試探性地反問回去, “你呢,不會相信那種無稽之談吧。”
“你認為, 我會相信。”晝寒盯着語玲看,将回答的機會再度交給語玲。
看樣子, 他并沒有信男子說的話。
行,那她就放心了。
“你當然不會信。”語玲快速地啓唇,表示她已明白晝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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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 晝寒的眼中映入了語玲的笑顏。
他沉默不語地微擡眼睫,遲遲沒有挪開他的視線。
沒過多久,一陣香氣飄到了語玲的周圍。
她尋着香味扭過頭去,瞧見了一家離她很近的包子鋪。
“好香啊。”語玲輕聲一語,跑到了包子鋪的旁邊。
很快,晝寒便邁步到語玲的身側,并對着店鋪老板低聲說道:“老板,來一個包子。”
他接過老板遞來的包子,把它塞到了語玲的手中。
“就一個?”語玲開心地拿過了包子,并看着晝寒面無表情地付了賬,“你不吃嗎。”
“你自己吃就行了。”晝寒丢下一句話,從語玲的身邊冷冷走過。
“那一人一半……”語玲本想再跟晝寒說些什麽,許琳卻在此時湊到了她的身旁。
許琳瞧着語玲手中的包子,有些感到不可思議,道:“這包子,是他給你買的?”
“對啊。”語玲咬了一口包子,無意地露出了理所應當的表情。
“他還會親自給人買東西嗎。”許琳不解地挑了下眉頭,與語玲一同遠離鋪子。
“為什麽不會,他之前還給我買過畫冊啊。”
“我原以為,他只會使喚人做事。沒想到,他居然會對你這麽好。”
“算好嗎。說到使喚,他也使喚我不少……”語玲不禁回想起來,可很快,她便注意到許琳沒有跟上來。
她停下了步子,轉過頭去看駐足原地的許琳,道:“怎麽了嗎。”
許琳停頓了片刻,重新追上語玲的步子,道:“他似乎,對你真的有情。要不然,他方才為何會主動牽你的手,沒有再任由那男子胡說下去。”
“不可能的。”語玲語氣肯定地說,并想起了晝寒先前說的話,“他只是怕溫黎的眼線在附近,不想暴露我們在演戲的事實罷了。”
沒錯。
也只有這種說法才講得通。
語玲在說服許琳的同時,也對自己做了次心理暗示。
“萬一,不是那樣的呢。”許琳走在語玲的身旁,輕輕地扯過她的胳膊。
“姐姐,你可別吓我了。我們演個戲而已,哪有那麽多的萬一。”語玲苦惱地攬過許琳的手臂,與她一起跟于晝寒的背後,“這些話,不要再提了。”
繼而,語玲不受控地把視線落到許琳的身上。
……這該如何是好。
許琳那麽的在意晝寒,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再這樣下去,她不會先對晝寒動心吧。
語玲将許琳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些,開始擔憂接下來的日子。
又逛了一個時辰的街後,語玲和許琳回到了房間之中。
語玲直接躺倒在了床上,将手背輕覆在她的雙眸之上。
許琳瞧着沒什麽動靜的語玲,拿起了桌面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打算,就這樣睡了?”
“暫時還睡不着。但我有點累,要閉目養神了。”語玲微微動了下嘴唇,字裏行間透露出了疲憊。
“我剛剛見亭子旁的花開的不錯,準備出去欣賞一番。”
“嗯,你去吧。記得別待的太久。”
見語玲沒有陪自己出去的意願,許琳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你好好休息。”
語畢,她輕輕地推開了門,動作緩慢地走出了房間。
卻不想,她會在出門的瞬間,與晝寒在門口撞見。
“是你。”許琳直視着晝寒的眼瞳,表情在轉眼間變得嚴肅。
由于旁側無人,晝寒便也沒有搭理許琳,只是徑直地漠然走開。
“我們聊一聊。”許琳叫住了晝寒,并向前一步更靠近他一點。
“你想聊什麽。”晝寒眸光一黯地回頭看許琳,嗓音依舊低沉。
緊接着,他的聲音透過半開的窗子,傳進了房間之中。
對此,阖目養神的語玲移開了手臂,眼瞳中溜過了一絲訝異。
等一下?
這是……晝寒的聲音。
不是吧。
她這剛躺下,“問題”就出現了?
就不能讓她多享受一會兒嗎。
到底是何等的緣分,才能讓他們一出門就遇上啊。
語玲雖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立馬從床上起身,推門跑了出去。
随後,恰巧“堵”在門口的兩人便躍入了她的眸中。
許琳與晝寒亦聞聲轉頭,并在語玲要撞上他們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向身後閃開。
眼看着語玲沒收住步子,就要向前摔倒時,晝寒伸出手拽住了她。
語玲借着晝寒手臂上的力量,無意識地靠近了晝寒一步。
好險。
差一點,就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
語玲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仍是感到一點後怕。
片刻之後,她不忘正事地擡起頭來,對着晝寒嗓音微擴,道:“你千萬別在意我姐姐,她随便說說的。”
話音剛落,語玲又心急地扭過頭去,向前兩步拽起許琳的袖子,“你不是要賞花嗎。走吧,一起去看。”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你累了嗎。”許琳疑惑地向語玲發問,目光也再次尋上晝寒的臉龐。
“你也說了是之前了。經過短暫的休養生息,我已經好多了。”
“真的嗎?”
“真的真的。”語玲肯定地回答,并轉動許琳的身子,讓她朝着背離晝寒的方向挪步。
但還沒等她們走出幾步,晝寒的嗓音就又掠過了語玲的耳邊。
“你又在玩什麽花樣。”
……這令人記憶深刻的臺詞,還真是久違了。
語玲在心中抱怨一聲,慢悠悠地轉過了頭去。
“哪裏有什麽花樣。”語玲示意許琳不要動,并刻意咬重了夫君兩字,“若是夫君你沒什麽事,我就先跟姐姐去賞花了。”
晝寒凝視着面前的語玲,緘口不言了片晌。
而後,他神情冷淡地簡潔回她,“沒事。”
“那回頭見。”語玲笑着擺了擺手,推着許琳遠離晝寒的視野。
“你為何,不讓我跟他聊兩句。”許琳與語玲來到了花叢旁,并反應過來了她的本意。
“你跟他有什麽好聊的。”語玲停下了步子,開始勸說許琳,“反正戲演完了,你跟他也不會再見了。”
“那你跟他……”
“對了。姐姐,我們兩個過一會兒,去做幾道菜吧。”語玲靈機一動,轉移了話題。
“做菜?在這裏的廚房嗎。”許琳輕聲問道。
“恩,我等下就去問一下溫黎,看看能不能得到使用廚房的準許。”
“也好。我們在此處打擾許久,是該做些什麽表示下心意。”
傍晚時分,語玲将晝寒和承晏叫到了廳堂。
承晏瞧着一桌子的菜,微微皺眉地問了語玲一聲,道:“什麽情況,這菜是你做的?”
“有一部分是我做的。”語玲坦誠地回答承晏,雙手自然地背于身後。
“哪一部分?”承晏掃過各式各樣的菜色,語氣并不是很好,“事先說好,我可不想吃你做的菜。”
“那你幹脆別吃了。我姐姐做的菜,我也有幫忙的。”
“……”
語玲并不關心,承晏是否會因此餓肚子。
畢竟,她做這一頓飯,主要為的可是溫黎。
“她怎麽還沒來。”語玲往門口張望了一眼,并沒有瞧見溫黎的身影。
“那我去叫她吧。”許琳領悟到語玲的意思,迅速地從椅子上離開,并邁開步子走向了門口。
“行。”語玲輕聲應她,坐到了晝寒的身旁。
她偏過頭去瞧他,特意囑咐他道:“待會兒,你也要多吃點,一定別浪費了。”
晝寒并未看向語玲,只是示意承晏也坐下來,道:“好。”
一刻鐘後,溫黎與許琳一同走進了廳堂。
溫黎目視向菜色豐富的飯桌,眼瞳中顯露出了些許感動。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豐盛的晚飯。”她在門口駐留片刻,臉上挂起甜甜的笑容。
“不知,你是否喜歡。”許琳偏過頭去看溫黎,聲音很輕。
“喜歡,怎麽會不喜歡。”溫黎自然地抓起許琳的手,把目光落到了語玲的身上。“其實,你們不用如此費心的。”
“費心一點才好。不然,要如何表示我們的誠意。”語玲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去迎溫黎。
很快,溫黎便坐到了語玲為她留好的空位上。
她們一邊愉快地交談,一邊享受着滿桌的美食。
半個時辰後,吃飽喝足的語玲首先放下了筷子。
她輕咳了兩聲嗓子,準備開口詢問溫黎,是否願意一齊飯後散步。
但就在這個時候,晝寒冷不防地撫過了她的肩膀,讓她下意識地側過頭去,使溫黎無法瞧見她的面容。
“夫人,你怎麽了,是又犯病了嗎。”他眉頭緊鎖,佯裝擔心地看向安然無恙的語玲。
語玲:“?”
他怎麽說話呢。
她好端端的,哪裏有病可以犯。
聽見晝寒的話音,溫黎立刻停下手裏的筷子,嗓音微擴地問晝寒,道 :“她身體不舒服?是什麽病啊。”
“實不相瞞,我夫人她……患有不治之症。”晝寒松開了他的手,将視線挪到溫黎的身上。
語玲:“……”
他才患有不治之症呢。
他這是,又想做什麽啊。
語玲不解地低下頭去,表情變得極為複雜。
溫黎離開了座位,走近語玲關心她地說:“此話當真?”
眼瞧着別無他法,語玲只得擡起頭去,維持着“有苦說不出”的表情。
“對啊。” 她被迫捂住胸口,開始在溫黎的面前裝病,“我總是,會在各種時候胸口痛。”
“勞累的時候,睡眠不足的時候,生氣的時候都可能會痛。”為了貼合晝寒說的不治之症,語玲十分認真地胡謅起來。
“那你現在——”溫黎對語玲的話信以為真,面露愁苦地盯着她看。
語玲頓了頓,絞盡腦汁地想出了比較貼切的理由,“大概……是吃撐了?”
除溫黎以外的人:“……”
“世間,竟有如此奇難雜症?”溫黎訝異地接話道。
“我兒時誤食了一種毒藥,就變成這樣了。”語玲有些詞窮,便轉移目光去看許琳,拽着她一起演起戲來,“是吧,姐姐。”
“是啊,當初……”許琳微怔了一剎,機敏地擺出懊悔的神情,無措地撫上語玲的側臉,“這麽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我沒事,就是偶爾會……”語玲假裝要去摸許琳的手,又在下一瞬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驀地,溫黎毫無預兆地靠近她們,用力地握住了語玲的手。
“有一個地方,興許能治好你的病。怎麽樣,要不要去?”她道。
語玲:“?”
她裝的而已。
不用,這麽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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