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張黑卡

“藺總……?”

“就是藺平和,少爺,回家可以問問您的父親,他們在生意上應該有很多合作才對,難道你沒見過他?”

“沒見過……”封景搖頭,然後繼續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姓藺的不是搬磚工,是個總裁?特別有錢的那種?比我還有錢?”

“……理論上來講,肯定不會比少爺窮就對了。”

封景:……

他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事實。

渾渾噩噩地把王叔等人送上了救護車。封景留在原地,大腦放空。

吹了好幾分鐘的冷風,直到救護車的鈴聲漸漸變小,封景才緩過神來。

他開車回家,準備到了晚飯時,問問父親關于那個“藺平和”的事情。

父親的相冊裏有他們兩個人的合照,似乎是因為某筆生意,讓兩個人有了交集,成為了忘年之交,所以才有了那張照片。

封景看着照片,心情複雜。

照片裏的男人比現在年輕一些,大概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眉宇間少了一絲成熟穩重,卻多了一絲桀骜不馴。

唯一不變的,是那張輪廓深邃的英俊面孔,和高得讓人氣吐血的身高。

封景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方十四。

作為朋友,他不願意看到藝術天賦過人的陶酥,每天和一個搬磚工鬼混在一起。

所以,他拼命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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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他發現了搬磚工的真是身份是個總裁,似乎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陶酥有錢,那個男人也有錢。

所以,那個男人不是因為想騙她的錢,才和她在一起。

可是,這終歸是個謊言。

封景很清楚,陶酥到現在都不知道藺平和的真實身份。

藺平和想做什麽,封景不知道,但他覺得,這個真相陶酥有權知道。

他抱着這樣的心情,撥通了方十四的電話。

接到封景的電話時,方十四剛剛打贏了第二輪的小組賽。

回到酒店,他還在整理着自己的鼠标和鍵盤。

“啥?你說啥?”方十四對着手機,喊得特別大聲,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電話另一端的封景很無奈,只能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你先別說話,我要冷靜一下,”方十四對他說,“我去問問我姐,你等我消息。”

說完,方十四挂斷電話,去找惡婆婆集團的智商擔當——陶梓。

方十四将封景拍的照片,用手機傳給陶梓,并且焦急地詢問她,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

他們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這個城市裏做買賣做得風生水起的人物,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怎麽說也該混個臉熟。

所以,陶梓在看到那張照片時,一眼就認出來了藺平和,即便圖片的像素稍顯模糊。

“這王八蛋,居然敢騙我妹!”方十四義憤填膺,當場就爆了粗,“我這就給小妹打電話!”

“诶!你等等,”陶梓連忙叫住他,“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這是冷靜的問題嗎?我以前只是以為,他是一個想要嫁入豪門的心機吊,現在看來,他原來是一個處心積慮策劃多年的王八蛋!”方十四表示,這絕對不能忍。

“我讓你冷靜,”陶梓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陽穴,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現在跟小妹說這些,她一定會相信你嗎?”

“……她不信我,還不信你嗎?咱們要是早知道那搬磚的全名,哪至于到現在這地步。”方十四惋惜着。

“要是一個多月前,倒也沒什麽,現在,就不行了,”陶梓認真地給他分析,“我能感受到,小妹現在是真心喜歡他,你現在把這些實話告訴她,無異于在傷害她。”

“又不是我騙他……”

“我知道啊,所以你要等小妹自己發現,她被那個男人騙了,這樣她才會徹底對那個男人死心。”

“……這是什麽狗屁邏輯?”方十四表示理解無能。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邏輯。”陶梓翻了個白眼,然後在電話裏涼涼地對他說。

“對不起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方十四求饒。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的真實身份,小妹遲早都會發現,”陶梓頓了頓,然後對他說,“我們就按兵不動,等小妹發現之後,我們負責安慰她就可以了。戀愛的疼痛也是成長的一部分啊。”

方十四:……

撂下電話,唯姐姐的智商馬首是瞻的方十四,迅速領會了領導階級的精神,然後把這個精神傳遞給了封景。

滿心忐忑不安的封景得到了這個“狗屁邏輯”的解決方案之後,直男思想表示無法理解。

于是,他在心裏一邊默默地吐槽方十四的狗屁邏輯,一邊開始預謀新的計劃。

不把藺平和這層僞裝的皮扒下來,他封景這名字就倒過來念!

年輕人總是容易一頭熱血。

所以,在封景下定決心,要把藺平和這層馬甲扒下來之後,迅速就開啓了一級作戰模式。

他和陶酥不僅是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學院,學的是一樣的專業,每天上課都能打着照面。

近水樓臺這個詞兒說得在理。

因為離她很近,所以封景能夠輕易了解陶酥的動向。

雖然,再一次與陶酥在教室裏見面時,被她嚴肅地詢問了關于王叔的事情。

但封景就是咬死了“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為了那個又窮又糙的男人抛棄我”這兩條标準偶像劇的真理,讓陶酥沒話說。

最終,陶酥只能認認真真地跟他強調,不要再去找藺平和的麻煩。

可是,封景要是能聽得進去別人的話,他就不叫封景了。

他雖然脾氣不好,但平時對待老師和同學也沒有眼高于頂的臭毛病。

盡管跟男生在一起的時候,損人從來都不嘴軟,但對女生卻十分紳士。

再加上臉好看這個萬能的外挂,讓封景在男女比例極不均衡的藝術類高校裏十分受歡迎。

所以,他趁着陶酥不注意的空檔,直接去找了陶酥的室友,只是詢問了幾句,對方就将陶酥最近的行程告訴他了。

這個周末,寝室長過生日,同寝的四個姑娘,準備去學校附近最貴的那家酒吧奢侈一下。

那地方封景很熟,酒吧的老板恰好是他朋友。

他提前問了老板,陶酥她們預定的房間號,然後在相鄰的包間定了位置。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封景撥通了藺平和的電話。

“姓藺的是吧?”電話接通後,封景難得忍住了戳穿他的沖動,然後對他說,“我告訴你,我馬上就要跟陶酥訂婚了,敢不敢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聽到他這句話之後,藺平和皺了皺眉,然後放下手機招來助理,在電腦上打字,示意助理幫他查日程。

因為藺平和的沉默,封景以為他已經上鈎了,于是繼續刺激他:“當然了,像你這種窮人,來了也是自取其辱,我把地址發給你,來不來你自己考慮吧。”

說完,封景就挂斷了電話。

把手機揣進兜裏,然後站在寝室裏瘋狂轉圈以示慶祝。

自從他認識藺平和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把這個男人怼得說不出話。

成就感溢于言表。

“嘿哥們兒,發什麽羊癫瘋呢?”寝室長從上鋪探出頭,看着不停轉圈的封景,笑着問他。

“滾滾滾!你才羊癫瘋呢,小爺我今兒高興,不允許啊?”封景怼了他一臉。

“他那哪是羊癫瘋啊,我看是妄想症還差不多,還要跟咱系花訂婚?做夢吧你,有錢也不能這麽嘚瑟啊。”

“講真咱系花是真的漂亮,當時怎麽就沒評上校花啊?”

“好像是因為矮吧,咱校花不是傳播學院一六八大長腿那位麽。”

……

“不過說真的,你真的喜歡陶酥嗎?”寝室老幺也伸出頭,好奇地問他。

“屁嘞,我跟她認識十多年了,喜歡早上了,還用等到現在?”封景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白兔被大尾巴狼給叼走,太氣人了。”

“沒錯,系花是全系的寶物,哪個大尾巴狼敢來,咱們封少爺直接拿人民幣砸死他。”

“土豪土豪,如果需要扛現金的話記得叫我。”

“還有我還有我!”

……

封景聽着室友們插科打诨的聲音,沒由來地有點鬧心。

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藺平和的真實身份。

用錢是砸不死他了,那家夥如果真的跟老爸說得似的,自己被錢砸死還差不多。

封景将訂好的房間號和酒吧的地址發給藺平和,然後躺在床上,關掉了手機。

與此同時,藺平和剛剛從助理處确認,陶家和封家并沒有什麽要訂婚的消息。

陶家他不是很熟,所以不好說。

但是,他跟封林海的關系不錯,如果封林海唯一的兒子封景要訂婚的話,怎麽可能不通知他。

所以,訂婚的消息應該是假的。

這件事棘手的地方,恰恰就是這個假消息。

藺平和想了很久,都猜不到封景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很奇怪,他的智商什麽時候成長了?

現在,藺平和居然已經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了。

可是,既然事關陶酥,藺平和決定還是親自去一趟。

大不了又被人堵,反正,只要對方沒有槍,他都能打得過。

于是,三天後,周六的晚上七點整,藺平和如約來到了那家酒吧。

他走到封景發給他的房間號的門口,敲了敲門,裏面并沒有聲音。

等了三分鐘,也沒有得到回應。

然後,藺平和推開了門。

封景坐在小沙發上,一邊倒着紅酒,一邊對他說:“來了?坐吧。”

藺平和掃了一眼屋子,确認并沒有什麽異樣,然後就進了屋。

“訂婚宴?就你一個人?”藺平和反問道。

“訂婚宴當然不是在今天,”封景不着痕跡地接過了他的話,然後先禮後兵般地遞給他一杯紅酒,對他說道,“不過也快了,我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想告訴你一聲,離她遠點兒,畢竟,訂過婚之後,我們就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看到男人的冰塊臉上漸漸裂出了一絲縫隙,封景心底不由得暗爽。

怎麽樣,就算人民幣砸不死你,老子今天也要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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