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是老情人
霍昱垂眸,目光幽幽。
沈宜姝發現自己再無收拾殘局的能力,她索性雙膝跪下,雙手老老實實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掩耳盜鈴一般的垂下腦袋。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除此之外,她亦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恕罪。”沈宜姝甕聲甕氣道。她不願意在自己心儀的男子面前,顯得太過狼狽。
但同時她心裏也清楚,倘若她再不出宮,恢複自由身,傅家哥哥就要娶別人了。畢竟傅靖雲弱冠了,不可能一直等着她。
思及此,沈宜姝只覺得內心一陣落寞凄涼,愁上心頭。
傅靖雲稍稍擰眉,有些看不下去,當即違背了家中意思,素來穩重如他,想要博一次。
皇上并沒有把沈宜姝納入後宮,難道不是麽?
傅靖雲抱拳跪地:“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
霍昱在沈宜姝身上掃了一眼,這才允諾了傅靖雲:“愛卿,你不妨直言。”
傅靖雲一早就想與相府定親,但父親不同意,可他就是喜歡沈宜姝這個可人機靈的小姑娘。兩家是比鄰而居,他幾乎是看着沈宜姝長大,聽見她剛出生時哇哇大哭的嗓門,也見過她最純真燦漫的韶華。
相府的處境堪憂,權勢更是日薄西山。
傅靖雲不敢保證,倘若沈宜姝繼續留在宮裏會發生什麽事。
新帝殘暴不仁,做事全憑心情。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心儀的小姑娘留在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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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雲說:“皇上,臣想要求娶沈司寝!”
此時,沈宜姝內心一陣歡喜雀躍,小臉蛋也逐漸泛紅,仿佛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粉。
暴君快答應!
傅家哥哥果真是她的福星!
這一刻的沈宜姝只覺得未來可期,只要能夠出宮,她又是一個精致美貌的女子。
就在傅靖雲與沈宜姝皆在等待着霍昱應允之時,霍昱低沉到了極致的嗓音傳來:“沈司寝一心撲在了大業上,無心婚嫁,沈司寝打算侍奉朕到天荒地老。這是沈司寝親口所言,是吧?朕的沈司寝。”
沈宜姝無力極了。
她有什麽勞什子大業?!
沒錯,她的确在昨日拍過這樣的龍屁。
她悔了,當真後悔極了。
沈宜姝的下巴被暴君的扇柄輕輕擡起,被迫仰面。
然後,她聽見暴君似笑非笑,又問:“沈司寝,你來對傅大人說清楚,你是不是不願意出宮嫁人?”
她願意的!相當願意!
沈宜姝咬了咬唇,委屈巴巴。這種被逼無奈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她眼底水潤泛紅,眼看這要哭出來。
出宮的機會就在眼前,要她如何能夠放棄?!
可在暴君的/淫/威/之下,沈宜姝不敢直接表明心意。
霍昱的嗓音陰沉沉的:“看來沈司寝昨日是诓騙朕?你可知那是欺君之罪?”
欺君是要殺頭的!
沈宜姝只覺得她的頭顱搖搖欲墜,在情與命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果然啊,在她眼裏,小命價更高。
沈宜姝再度匍匐在地,跪地的小身板又縮成了一朵蘑菇,道:“微臣不想出宮嫁人,微臣只想侍/奉皇上到天荒地老!”
說出這句話,沈宜姝真想咬舌自盡,但她怕疼,也怕死。
霍昱呵笑了一聲,看向傅靖雲,說:“傅愛卿,你也聽見了,沈司寝一顆心都撲在了朕身上。”
沈宜姝:“……!!!”內心的小人在撒潑打滾,她太讨厭暴君了!
傅靖雲喉結滾了滾,眼眶有些微紅,他算是看明白了新帝的意思了。
新帝根本不想放沈宜姝出宮。
但……到底是為了什麽?
若是新帝對沈宜姝有意,大可收入後宮。
是新帝在懲罰相府?
傅靖雲一時間琢磨不透,看着沈宜姝的處境,只覺得無比心疼。
他雙手抱拳,強忍着內心即将噴湧而出的情緒,道:“臣……明白了。”
傅靖雲離開了,他并沒有被委以重任,可見新帝對定北侯府傅家并非十分信任。
自然了,新帝的心思深如海,滿朝皆在猜測。
尤其是相府至今還沒被抄家問罪,這無疑就是一個謎。
沈宜姝失落極了,她還沒站起身,暴君的聲音又刺激到了她。
“是老情人?”
不知為何,沈宜姝總覺得,倘若今日她承認自己心悅傅家哥哥,她的下場會很慘。
“不是的!皇上明鑒!”
霍昱淡淡一笑,手中折扇再度擡起了沈宜姝的臉:“沈司寝做了什麽虧心事?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沈宜姝紅着眼眶,真想撲上去撓花暴君這張妖孽般的臉。
她身子發軟,雙腿站不起來,許是入宮之後,一直神經緊繃,導致了她此刻情緒有些不受控制,淚眼汪汪道:“微臣沒做過虧心事,微臣只是……舍不得皇上,微臣這輩子都不想離開皇上,誰來求娶都不成!”
情話像是摻了/瘾/毒/的蜂蜜。
任誰聽了都會通體舒暢。
霍昱看着沈宜姝一邊哭,一邊讨好他,他突然不想那麽快就弄死她。
且再留着,玩幾天。
“太後到!”宦官尖銳的聲音傳來。
霍昱眉頭稍稍一蹙,收起抵在沈宜姝下巴處的折扇,他站起身,看着太後走來。
太後當年一夜白了頭,但容貌五官還保持着美人的風采。已年華不複,然,風韻猶存。她着一襲華貴的大紅底萬字不斷頭紋的褙子,華裙鋪地,一路逶迤而來,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太後儀仗隊。
太後出行,足有數十人跟随。
曾經在冷宮如何被苛待,如今就如何高調奢靡。
太後的眉目之間,是化不開的仇恨與戾氣,所到之處,氣場逼人。
“母後。”霍昱淡淡喚了一聲。
母子兩人六年未見,此番霍昱從邊陲殺回來,這無疑是太後不曾奢望過的。
此刻的一切仿佛是在做夢。
那些曾經唾棄、辱罵、欺淩、背叛、傷害過她的人,統統都要加倍奉還!
太後眸光微冷,瞥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沈宜姝,語氣不善,問道:“哀家聽說,皇帝收了相府的三姑娘為司寝?可有此事?就是她麽?”
太後塗着丹寇手,指了指沈宜姝,眸露殺意。
霍昱眸光微閃,對地上的沈宜姝道:“沈司寝,還不快滾下去!”
沈宜姝不知得罪了誰,只覺得太後與暴君之間氣氛不太對勁,她爬起來,躬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退下。
這廂,太後更加不滿:“皇帝,你是什麽意思?!相府的姑娘,你也要留着?你難道忘了,當初若非是相府不肯出手相助,你的妹妹也不會病死!”
霍昱呵笑一聲:“并非相府不出手相救,是所有人都不救。朕不如殺光了滿朝文武,母後以為如何?”
“你……”太後的手指了指霍昱,但又放了下去。
多虧她生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否則這輩子都沒有複仇的機會。
太後此番前來,是有目的的。并非是特意針對沈宜姝。
一個小小司寝官,她并不放在眼裏。
但霍昱護着沈宜姝的态度,令得太後有些心生不快。
“哀家要掌控重陽殿,皇上沒意見吧?”重陽殿住着太上皇,以及生育過皇嗣的嫔妃們。
之所以把太上皇留到現在,一是為了避免新帝弑父的惡名,二來也是太後的意思。
那個男人殺了她全家,滅她阖族,污蔑她清白,害死了她的女兒,把她的一顆真心丢在地上,踩踏的血肉淋漓,她不能讓他就那麽死了。
不可以死得太輕易!
霍昱打了一個響指,陸達這便端着一只大紅漆托盤過來,上面擺放着重陽宮的令牌。
太後拿過令牌,冷笑一聲:“哀家這就去看看淪為階下囚的太上皇。”
霍昱對此毫不關心,哪怕太後弄死太上皇,他也毫無異議。
忠敬候府衛家,與青州衛家是同宗族的。
當年太上皇忌憚,生怕忠敬候府與青州那邊裏應外合,在徹底坐穩帝位之後,就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太後曾是明豔一時的美人,忠敬候府衛家的嫡女,何等的天資卓絕,美豔無雙。她也曾燦漫活潑,是個享受一切恩寵的少女。
可那個男人親手毀了她的一切,讓她從九重天墜落,淪為了地府塵埃。
她的心,在打入冷宮那日,就死透了。
如今的太後,只是一個行走在人世的軀殼,再無任何人情可言。
重陽殿內,太上皇與十多位嫔妃還在心有餘悸,宮變至今也才七日的光景,一切殺戮皆在歷歷在目。
皇子們死的死,逃的逃,留在重陽殿內的,只有幾名不到五歲的小皇子。
“太後娘娘駕到!”
宦臣高唱,太後挺胸邁步走向內殿,她一身華服,頭戴鳳冠,臉上妝容精致,宛若重獲新生。
此刻,看着太上皇被關起來的光景,她的心情甚是美麗。
太上皇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七日之前,從大晉帝王淪為階下囚,令得他蒼老了十歲。
而此刻,看着滿頭白發,卻容光煥發的太後,太上皇心虛使然,不敢直視。
太後輕笑:“怎麽了?皇上不認得哀家了?”
太上皇不答話,太後拍了拍手,随即內殿的門被合上,兩名只着中衣的年輕健壯的男子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在了太後身側。
太後笑道:“當年皇上/污/蔑哀/家與人/有/染,生下了孽種,對愛家的女兒不聞不問,任她病死在冷宮,哀家那可憐的孩子,本是公主命,卻是僅僅活了五個年頭!”
“哀家今日給皇上親眼看看,什麽叫做與人有/染。”
言罷,她伸出白皙,但有些清瘦的手,身側的兩名男子,一左一右開始輕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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