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愛上暴君
相府,夜色闌珊。
宮裏一時沒有消息過來,老夫人與沈相就寝食難安。
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手中正極有規律的轉動着紫檀木佛珠,沈相在堂屋來回踱步,他在浸/淫/朝堂數年,鮮少這般沉不住氣。
“據宮裏的探子說,姝姐兒幾乎一直在新帝跟前伺/候,如若不出意外,新帝一挨近了姝姐兒,就會情難自控。姝姐兒能不能受寵,就看今晚了。”沈相憂心忡忡。
相府可否重振恩榮,也看今晚了……
老夫人心裏沒底,鄭重道:“此事萬不能讓二房知曉,否則,以你二弟對姝姐兒的護犢程度,你們兄弟的情分就要到此為止了。你二弟可就那麽一個寶貝疙瘩。”
沈相皺眉,替自己辯解:“母親,兒子出那個主意,還不都是為了咱們沈家?姝姐兒得寵,對她沒有任何壞處。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沈家若是沒了,姝姐兒在宮裏也無路可走。”
理,是這麽一個理兒。
老夫人長嘆:“話雖如此,但還是莫要讓你二弟知道為好,但願皇上能看中姝姐兒吧。”
自古英雄愛美人,可新帝不是尋常男子,與其說他愛美人,不如說他更喜歡殺人。
這時,下人疾步過來,手中捧着一只錦盒,一邁入堂屋,就道:“相爺,老夫人,皇上讓公公送了一只錦盒過來,那公公還說,這錦盒需得相爺親手打開。”
老夫人與相爺同時高度緊張了起來。
相爺看着錦盒,仿佛是在看着沈家的命運,他擡手僵在了半空,雖是惶恐,還是突然一下打開了錦盒。
而錦盒內畫面映入眼底的一瞬間,老夫人剛剛站起的身子,又晃悠悠的癱軟在了圈椅上。
沈相也是一臉驚色。
只見錦盒中是一件女子的貼身衣物,除此之外,裏面還躺着幾只暴死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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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不斷轉動着佛珠,“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沈相閉了閉眼,後脊背已是冷汗淋漓:“來人!拿去埋了!”
下人立刻照辦。
老夫人心生惶恐:“皇上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接受姝姐兒麽?”
相爺胸膛起伏,很快讓自己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蓮姐兒已和離,那就把蓮姐兒也送入宮去。”
霍昱年少時是太子,與相府的嫡長女定了婚事。
霍昱被廢太子之位後,相府也懇求太上皇解除了婚約,後來沈宜蓮便另嫁了。
而今,霍昱來了一個絕地翻盤,領兵造反,直逼太上皇退位,沈宜蓮的夫家自是惶恐,連夜和離,生怕被殃及池魚。
老夫人一陣頭昏眼花:“蓮姐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沈家已送了兩個姑娘入宮,即便沈宜姍又被送回來了,但好歹沈家已經表明了心意。
老夫人又說:“皇上的态度已經擺在明面上了,蓮姐兒又是和離婦,你如此做,當真妥麽?”
沈相是男人,當然明白男人的心思。
無關乎喜歡與否,無非是占/有/欲/作祟。
沈相無奈長嘆:“母親,兒子也是為了救全家阖族!新帝殘暴,殺人不眨眼,做事全憑心情,朝中眼下人人惶恐,說不定哪日屠刀就指向相府!”
老夫人一想到家族覆滅的畫面,又是一陣頭昏:“哎,作孽啊!”
翌日,晨光破曉。
霍昱身上中衣大敞,單手提劍從校場下來,陸達立刻上前/伺/候/左右,遞上了微濕的棉巾,道:“皇上,相爺将其長女送入宮了,該如何處理?”
霍昱随意擦了把汗,将棉巾抛給陸達:“沈家的女兒倒是不少。”
送了一個又一個。
陸達輕咳了一聲,他提醒道:“皇上,您不記得了?沈家嫡長女曾經是您的未婚妻,如今……王家為了自保,把她給休棄了。”
霍昱眸光一冷。
他沒有過未婚妻。
是那個人的未婚妻。
“賞給朕的司寝當宮婢吧。”霍昱劍眉微微輕挑。
他的玩/物,他當然要寵着點。
陸達猜不透帝王心思,這就應下:“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安排。”
霍昱沐浴後回到寝殿。
沈宜姝尚未醒來,昨夜被宮婢喂了湯藥下去,此刻臉色還算看得過去。薄衾稍稍滑落,雪膩的肩頭露出了稍許,霍昱站在腳踏上眯了眯眼,指尖在沈宜姝脖頸上脈搏上劃了劃。
如此孱弱無能的一條小命,她怎麽就能活到現在?
霍昱眼底露出殺意,他厭惡弱小的東西。在他看來,柔弱之人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沈宜姝是被異樣的感覺鬧醒的。
她睜開眼,來不及回顧昨晚,就看見暴君正站在床頭,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沈司寝,這是你第二次在朕的龍床上醒來,這次你又作何解釋?”
沈宜姝:“……”
委屈!
她實在是委屈極了!
肌膚上傳來綢緞被褥的絲滑感,她立刻警覺,她不僅又躺在了龍榻上,而且又是……不/着/寸/縷……
她也想知道為何又在龍床上醒來?!
莫非,她與龍床有緣?!
沈宜姝腦袋昏沉沉,還帶着鼻音,她坐起身來,抓着被褥遮住自己:“皇上,微臣的衣裳……”
下回她要對承明殿的婢女說一聲,莫要再把她扒了個/精/光。
霍昱今晨心情不錯,來了興致,淡淡笑過:“沈司寝不記得了?你昨晚/脫/光/了自己,非要爬朕的床,一門心思只想獻身于朕,現在都忘了?”
沈宜姝:“……!!!”
她除卻頭昏腦脹,身子沒有任何不适,更沒有話本中所說的類似于“被馬車輾軋”過的痛楚。
她記得自己明明被暴君扔入池中,後來就昏厥了過去,必然是宮婢給她脫了濕衣,正如上次一樣。
奈何,她不能與暴君置喙。
唯有順着暴君的意思方能茍活。
入宮這幾日,沈宜姝已開始摸清了暴君的路數,他就是一個極其自負之人,想要全天下都仰望着、巴結着、奉承着。
沈宜姝順着暴君的話,一臉苦澀,堅強道:“皇上,是微臣唐突了,都是微臣的錯,是微臣膽大包天,求皇上恕罪!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暴君一聲嗤笑:“呵……”
不得不說,這個/玩/物/還算合他心意。
霍昱生了一雙幽暗的琉璃眼,明明純粹清澈,卻又仿佛透着無邊無際的死寂。
“沈司寝愛上了朕,已對朕情根深種,還試圖霸占朕,是麽?”霍昱的嗓音低醇磁性,徐徐道來,像是在循序漸誘。
沈宜姝震驚了,對暴君的厚顏無恥敬佩的五體投地。
她能否決麽?
當然是不行的!
若非是親自經歷,沈宜姝必然不會相信自己也可以這般同樣厚顏無恥,對上暴君幽深的眸,她忍受着自己的虛僞,道:“是微臣異想天開,惦記上自己配不上的人,微臣錯了!”
霍昱似是不滿意,眸光微眯:“你愛朕麽?”
沈宜姝胃裏抽痛,渾身心都不太舒服了:“……愛。”
霍昱又問:“有多愛?想為朕去死麽?”
不!她一點都不想!
沈宜姝被暴君盯視的頭皮發麻,本是腹中無墨,被逼才華橫溢,滿臉苦澀,道:“微臣對皇上的愛慕之情,就如同永不枯竭的黃河之水,微臣願意為皇上去死。”
內心的小人蹲在牆角種蘑菇了,沈宜姝表面卻是一片坦蕩,與暴君正面對視。
她現在可真是出息了。
霍昱薄涼的唇終于勾了勾,溢出滿意之色:“起來,朕帶你去看好戲。”
沈宜姝輕咬紅唇,甚是為難:“皇、皇上可否……回避一二?”
霍昱就站在腳踏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榻上人,像是看着一個有趣的/玩/物,“你害怕?朕昨晚什麽都看過了。”
沈宜姝:“……!!!”
騙子!一定是騙子!
後宮妃嫔專供暴君取/樂,暴君沒有理由對自己下手!
沈宜姝自己給自己洗腦。
自我安撫之後,果然心态就好多了。
霍昱嗓音忽冷:“你是想讓朕幫你?”
沈宜姝小心肝一抖,她知道暴君不是開玩笑的。衣裳就在幾步開外的錦杌上,沈宜姝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衣物,她猜測大約是翠翠送來的。
她支撐起自己,雙臂抱緊了身上的薄衾,在暴君的眼皮子底下忍辱負重,雖是在沒有徹底曝光的情況下穿戴好了,但依舊覺得羞恥至極。
待她捯饬好自己,再次擡眼時,卻沒看見暴君。
沈宜姝一臉狐疑。
承明殿的宮婢走了過來:“沈司寝,皇上讓你回去洗漱歇息,晌午之前去皇上跟前待命。”
沈宜姝點頭,但有一樁事格外重要,她心中不安,問道:“好姐姐,你告訴我,昨晚的衣裳……可是你幫我脫的?”
那宮婢不敢胡亂答話,但又不能不答,只能應下:“是奴婢所為,沈司寝萬不能稱呼奴婢為好姐姐了,奴婢擔待不起!”
沈宜姝聞言,這才放下了心。
說實話,她當真豔羨宮婢,恨不能與面前女子換一個身份與職務。
沈宜姝一邊揉着發脹的腦袋,一邊離開大殿。
宮婢深深吐了口濁氣,她可從未幫司寝大人/脫/過衣裳啊……
沈宜姝洗漱後又睡了一個回籠覺,快至晌午時起榻,用了一碗小米粥,就即刻去了霍昱面前複命。
承明颠外,暴君已坐上了車攆,他一手撐着側腦,正阖眸假寐,神态素寡清,若是撇開暴君的身份不提,宛若一副丹青水墨畫。
沈宜姝暗暗腹诽,暴君真是白瞎了一副好容色。
忽的,霍昱睜開了眼。
沈宜姝正看着他,被吓了一大跳,立刻低垂眼眸,移開視線。
霍昱呵笑一聲:“沈司寝眼巴巴的凝望着朕,是想表達什麽?”
沈宜姝:“……”
她低垂着小腦袋,真後悔剛才多看了暴君一眼。
“皇上俊美無俦,微臣難以自控!皇上恕罪!”沈宜姝違心說道。
下一刻,沈宜姝肩頭一痛,是霍昱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提上了馬車。
沈宜姝乖乖的坐在帝王身側,雙手撘在膝蓋上。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司寝官……備受暴君關注了。
一路上,沈宜姝不敢多言,也不敢多問,直到馬車抵達了宣武門外,沈宜姝才猛然驚覺,暴君帶她來作甚。
竟是來看砍頭的!
正午是一天中陽氣最旺盛的時候,這也是為何砍頭會選在午時三刻的緣故。
而此時,眼看着就要到午時三刻了。
沈宜姝放眼望過去,瞧見了不少眼熟的面孔,其中還有沈家的一些故交,以及大伯的同僚……
她跟着暴君下了馬車,站在暴君身側,就在劊子手準備就緒時,沈宜姝垂下腦袋,閉上了眼。
她不願意去看着這些。
她內心很清楚,朝代更疊的必然結果,就是血染京城。
有人得勢,就有人失勢。
這樣的局勢,不是什麽人都能扭轉的。
正心中滂湃忐忑,暴君的聲音又蕩入了沈宜姝的耳朵裏:“睜開眼,不然……朕把你也送上斷頭臺。”
傅靖雲也在監斬的官員之中,他知道沈宜姝素來膽小,皇上把她帶到這種場合,不亞于是懲罰她。而現場安靜的落針可聞,霍昱對沈宜姝所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傅靖雲擰眉,看向了幾丈開外,他一直想要護着的小姑娘,見她被迫待在暴君身邊,更是心疼不已。
沈宜姝緩緩擡起頭來。
她正擡眼,就看見劊子手擡起大刀,對準了跪地的罪犯,一刀下去,腦袋滾落,血濺三尺。
沈宜姝腦中一片空白,身子一軟,昏倒了過去。
傅靖雲眼疾手快,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扶住了沈宜姝:“姝妹妹!”
霍昱幽眸微眯。
姝妹妹……
喊得真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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