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哭就吃你
躺在地上的男寵已徹底斷氣。
一日夫妻百日恩,太後今晨還讓他伺/候了,此刻卻見人已歸西,太後難免有些傷懷。
但太後心裏很清楚,她能從冷宮出來,再對昔日仇家一步步的複仇,都是靠着霍昱。
她不能與兒子鬧出罅隙。
太後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地的沈家姐妹,收斂了情緒,對霍昱道:“皇帝,哀家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既然你不領情,那哀家就不管了。”
言罷,太後玉手一揮,便有宮人上前擡起圈椅,她身側的另外一名男寵有些受驚,但同時也暗暗慶喜少了一個勁敵。看來以後在太後身邊,還得小心翼翼。
待太後一行人離開,沈宜蓮跪拜謝恩:“民女多謝皇上!”
沈宜蓮方才親眼看見霍昱掐死了太後的男寵,她對這個暴戾成性的帝王又有了全新的認知,更是被霍昱舉手投足之間的王者氣息所深深折服。此刻,她凝視着霍昱的皂靴,心跳狂亂,忍不住胡思亂想。
皇上出手解圍,是……在意自己麽?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英雄情節,更是會無意識間慕強,尤其帝王還是沈宜蓮的前未婚夫。
這種曾經有過的“牽連”與“關系”,讓沈宜蓮生出一種莫名的渴望。
她多希望,如今身處泥潭之際,會有人朝她伸出雙手,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然而,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沈宜蓮壯膽擡起頭來,卻見帝王正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身側的三妹妹。
沈宜蓮的心頭一緊。
難道,皇上方才不惜與太後翻臉,是為了給三妹妹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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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了,三妹妹容貌清媚,是個美人,且還雲英未嫁。皇上豈會在意自己?當然是沖着三妹妹來的。
沈宜蓮的心一陣陣的揪着難受,像是被人用尖銳的刀片攪了一遍又一遍。
而此時,沈宜姝腦袋昏沉沉,跪在那裏靜等着暴君離開,如此一來,她就能回去睡覺了。
昏黃餘晖将暴君的影子拉得老長,沈宜姝就盯着青石地面上的影子。
瞧瞧,不愧是暴君,就連影子也格兇悍殘暴。
可半晌過去,影子紋絲不動。
沈宜姝高熱未退,歪着腦袋又盯了一會影子,然後她猛然的擡起頭來,正好對上了暴君狹長的眸。
沈宜姝腦子裏稀裏糊塗,一會想着葬身鱷魚腹時,如何能死得快一些;一會又在想,她還沒嫁過人,就這麽死了太過可惜。
她還是歪着腦袋,高熱燒糊塗了,喃喃自語:“皇上,我還不想死。”
多麽直接又簡單的訴求。
霍昱見她眸中氤氲着一片水汽,嬌滴滴的,宛若一朵因為雨打才綻放的栀子,他招了招手,像是對待一只小寵物:“過來。”
沈宜姝艱難的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到霍昱面前,原本是仰面的姿勢,但她又意識到不可“直視龍顏”,遂又垂下腦袋。
霍昱捏起她的下巴,又讓她重新擡頭,暴君不顧旁人在場,對沈宜姝道:“不想死的話,你好好愛朕,要對朕深情不渝,願意為了朕赴湯蹈火,做一切事情。可聽明白了?”
沈宜姝陰沉着小臉,心中苦澀極了。
暴君必然是缺愛!
不然,為何要逼着自己愛他。
行吧,為了活下去,她可以“狠狠愛”他。
沈宜姝身子發軟,幾乎就是靠着霍昱的手支撐,她兩眼汪汪:“微臣愛皇上,且會一直深愛着皇上。”才怪!
霍昱仿佛被/取/悅到了:“很好。”
一語畢,他把沈宜姝打橫抱起,親自送去值房的榻上。
沈宜蓮目睹了這一切,心,仿佛又被人淩遲了一遭。
這無關乎/風/月,只不過本該屬于她的一切,卻因為命運多變,而與她擦肩而過了。
倘若從未擁有過,那倒是談不上失去。
真正令人痛苦的是,差一點擁有,但最後攤開雙手,卻發現空空如矣。
這廂,沈宜姝被霍昱放在了榻上。
霍昱直起身,卻發現衣擺被小東西攥在手裏。小巧素白的手,與玄色龍袍形成鮮明對比,她就像是一只害怕被人遺棄的可憐寵物。
沈宜姝趁病談條件:“皇上,假如哪日微臣必須去死,皇上可否莫要讓微臣喂魚?死得太難看了……”連個全屍都沒有。
霍昱薄唇微勾,嗓音低沉,不疾不徐,仿佛是兩人之間說着悄悄話,他道:“那就看你表現。”
沈宜姝點頭,眼角滑落淚珠子,小模樣楚楚可憐:“微臣定會好好表現,皇上當真是仁德之君,心善仁慈,讓微臣愛慕不已。”
她放開了帝王的龍袍,但那上面有了褶皺,她覺得不太合适,又伸手替帝王理了理,拉整齊了一些。
霍昱垂眸看着她的小動作:“朕命你明日康複,可聽清楚了?”
沈宜姝嗓音軟軟的,有氣無力:“微臣定當盡力。”
霍昱見她如此嘴甜,且乖巧,他心情甚好,離開時并未再制造出任何殘暴之事。
沈宜蓮邁入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三妹妹,她兀自抹了把淚,心中除卻空洞之外,還有一些嫉恨。
定北侯府,傅家。
夜色闌珊,春風徐徐,廊下燈籠搖曳,微光的影子在地面晃動。
堂屋內,下人皆被屏退,定北侯一巴掌扇在了傅靖雲臉上,憤憤道:“混賬東西!你是想害死全家麽?!事到如今,你怎麽還不醒悟?在皇上跟前待過的女子,就算是日後出宮,也不是旁人能碰的!更何況,皇上對沈三姑娘的态度本就奇怪!”
“我警告你,日後不準再接近沈三姑娘!”
傅靖雲被打偏了臉,他沒有一句怨言。
他能夠理解父親,但與此同時,他不會輕易改變心意。他心悅沈宜姝,尤其是眼下得知沈宜姝的處境,他更是堅定了心意。男子對自己喜歡的姑娘,都有天生的保護/欲。
傅靖雲不想惹怒定北侯,只道:“父親,兒子不會再魯莽行事。”
其他的,他無法再承諾。
當晚,後宮嫔妃們陸陸續續派人給沈宜姝送了補品,以及一些布料、水粉、首飾。
沈宜姝這一次病倒後,她深刻體會了一次身為帝王“眼前紅人”的待遇。
她也知道,這些嫔妃如此關照她,無非是想得到皇上的寵愛。
誰讓她是司寝官呢,帝王的衣食住行,都與她有幹系。
晚上喝過湯藥,又眯了一小會,沈宜姝退了熱,人也恢複了稍許精神。
沈宜蓮雖然入宮了,但新帝只給了她宮婢的身份,卑微極了。
她看着一屋子的禮物,說實話,心生豔羨的同時,也甚是酸楚。
“三妹妹,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理?”沈宜蓮經歷了被和離,人也謹慎多了。
沈宜姝眼下除卻小命之外,對什麽都不是很在乎。
她不能得罪了暴君,同樣也不能得罪了後宮的嫔妃。
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無常,誰知道日後誰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沈宜姝如實說:“長姐,宮裏的娘娘們都想争寵,這才來巴結我,我若是直接把東西退回去,難免會招惹不必要的仇恨。在宮裏生存,最忌諱的就是得罪人,既然娘娘們已經巴結了,那我就去皇上跟前提醒一句呗。”
沈宜蓮看着三妹妹,并沒有瞧出三妹妹自己想要争寵的意思。
她心生納悶,問了一句:“三妹妹,你對皇上……是愛慕麽?”
沈宜姝立刻警覺,左右看了看,确定屋內沒有旁人,才拉過長姐的手,一臉受驚過度,壓低了聲音道:“長姐,你我姐妹二人眼下如履薄冰,有些話萬不能亂講。這宮裏說了算的人是皇上,唯有哄好了皇上,咱們才能活命,皇上想聽什麽話,咱們就說什麽給他聽。”
沈宜蓮明白了。
原來三妹妹說愛慕皇上,不過只是敷衍。
話雖如此,沈宜蓮還是有些莫名古怪的心緒,要知道,像這種敷衍的話,她都不敢對皇上說出來。
入夜,承明殿內。
帝王正伏案批閱奏折,眉目氤氲在一片燭火之中,睫羽投下剪影,面容顯得愈發深邃,如同畫中人。
陸達悄然走上前,躬身說:“皇上,後宮嫔妃們都給沈司寝送了禮,沈司寝都收下了。其中,曹貴嫔出手最是闊綽。另外,奴才去打探過了,沈家大小姐是被王家休棄的,但為了名義上好聽,對外宣稱是和離。”
霍昱微微挑眉,未作任何評斷,似乎對這幾樁事都不太在意:“退下吧。”
陸達會意,他知道帝王疑心重,尤其是入夜後,不喜任何人叨擾,素來獨居。
重陽宮,主殿內,燭火通明。
太後心頭郁結,又無法對霍昱發怒,只好将一切怨恨都撒在太上皇身上。
太上皇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因為一個男寵的死,而遭受酷刑。
太上皇被扒/光了,綁在了軟塌上,再無半分尊嚴可言。
太後看着他已不再健碩的身子,眸露嫌棄之色,她手中端着燭臺,蠟油時不時在太上皇身上滴落:“世人都說,女子容易年老色衰。可在哀家看來,男子也是如此。哀家真不懂,你的那些妃子究竟喜歡你哪一點。是這一身發福的肥肉?還是/胯/下的/軟弱無能?”
太上皇緊繃着臉,巨大的羞辱令得他呼吸不順。
可太後瘋了。
他已經見識過了。
與一個瘋子無法争辯什麽。
何況,他眼下就是一個階下囚,新帝留着他,只是為了折辱他。
但奇怪的是,太後的話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與打擊,他的确比不過那些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時光飛逝,任誰都會老去,這是不争的事實。
太後身邊的男寵一個賽一個俊美,無論是皮相還是體格,都是百裏挑一。
太上皇痛恨,但無能為力。
曾幾何時,這個女子對自己是何等的仰慕與依賴啊!
“賤/婦!你要做什麽就直接來吧!”太上皇怒喝。
太後胸口正憋着一口氣。
她的母族盡誅,縱使霍昱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只因霍昱身上也流着仇人的血,她同樣痛恨着。
太後放下手中燭臺,拍了拍手:“你們兩個進來吧。”
随即,兩名年紀稍長的宮婢邁入內殿。
內殿燃着/合/歡/散,已經逐漸開始有了效力。
太後的手輕撫着太上皇的臉,在他的面頰上拍了幾下:“霍北元,哀家給你找了兩個人過來,今晚她二人會好生/伺/候/你,霍北元,哀家對你好吧?哈哈哈哈……”
太後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折磨太上皇。
如何羞辱,如何來。
他不是喜歡納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入宮麽?
那她就成全他。
太上皇看了幾眼容色有些瑕疵的兩名年長宮婢,立刻明白了太後的意思,他面色猙獰:“你這個毒婦!你就是想氣死朕!”
太後擺擺手:“瞎說,哀家明明是疼惜你,哈哈哈哈……”
太後轉過身,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笑聲逐漸從內殿遠去。
她好恨吶,可似乎無論她做什麽,她的母族,她的女兒,都回不來了。
那她該怎麽辦呢?
唯有發瘋了!
她不好過,仇人們更是不好過!
重陽宮的事情,霍昱一律不幹涉。
哪怕是太後玩出了人命,他也一句反對也沒有。
至于太上皇那條命,霍昱更是毫不關心。在他看來,他是他,之前的廢太子才是太上皇與太後之子。
翌日,沈宜姝假裝尚未恢複,在床榻上賴了一整日。
但挨到了黃昏時分,帝王身邊的宦侍還是來請她了。
“沈司寝,皇上讓你過去。”
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太監,瞧着有些面熟。是承明殿內的人。
沈宜姝還想繼續賴一晚,孰料,那宦侍又說:“莫先生已告知皇上,沈司寝的身子無大礙,徹底恢複了。”
沈宜姝有苦難言。
她的身子是恢複了。
可她幼小且又滄桑的心靈,卻尚未康複啊!
宦侍催促:“沈司寝請吧,皇上還等着用晚膳呢。”
沈宜姝:“……”
她又不是廚子,皇上用晚膳與她何幹?
沈宜姝被迫與床榻告別,拖着一身狼狽,去了帝王跟前伺/候/用膳。
既然來了,那她正好可以提及後宮侍寝一事,她不能只收禮不做事。
承明殿內,帝王面前擺着十幾道佳肴,沈宜姝還聞到了濃郁的酒香。她饞酒,且酒品甚差,幾口就醉,醉後還會發酒瘋。
霍昱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抹緋紅色官袍,一點點的朝着他挪近,動作十分緩慢,他側過臉,直接看過去:“沈司寝。”
沈宜姝出于本能,立刻應下:“微臣在!”
霍昱一看見她就莫名來了/食/欲:“一天一夜沒見朕,你是不是想朕想瘋了?”
沈宜姝:“……”不,她沒瘋!瘋的人是皇上自己!
沈宜姝萬般無奈,只能硬着頭皮,道:“回皇上,微臣就快要想皇上想瘋了!”
霍昱呵笑一聲:“那就對了,若是沒瘋,你又豈會行/賄/受/賂/呢。”
沈宜姝心一沉。
霍昱打了一個響指,陸達領着兩個面熟的宦侍擡着布料、珠寶、補品等物過來。
沈宜姝一看,這些都是後宮嫔妃贈她之物。
沈宜姝頓覺委屈巴巴,癟了癟嘴。
她哪裏是受/賄?她豈敢拒絕了後宮嫔妃的好意?
霍昱低喝:“不準哭!再哭……朕就……”
帝王眯了眯眼,言簡意赅:“朕就吃了你。”
沈宜姝:“……”
陸達覺得,他可能不太适合繼續留下來,免得影響了皇上“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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