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嫌她太小

好不容易挨到法華寺,沈宜姝渾身/僵/硬,覺得脖子都快要掉下去了。

“皇上,到了。”宦臣陸達在車辇外道了一句。

霍昱全程都在閉眸假寐,但他能夠感知到沈宜姝的小動作,他睜開眼斜睨了身側的小東西一眼:“擡起頭來。”

沈宜姝不敢違背暴君旨意,這便試圖擡頭,卻發現根本擡不起來。

這滋味,宛若落枕。

她保持着垂着腦袋的姿勢,嗓音哽咽:“皇上,微臣……辦不到。”

霍昱薄唇一抽。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蠢的人。

弱就罷了,還愚鈍至厮。

已經蠢到了他都不忍欺負了。

霍昱擡手,觸碰到了沈宜姝的後脖頸,他感覺到沈宜姝身子猛然一僵,故意吓唬道:“亂動,朕就掐死你。”

沈宜姝:“……”

不動,再也不敢動!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動。

暴君的指尖在她的後脖頸摩挲了幾下,吓得沈宜姝本能的縮着脖子。

下一刻,霍昱握住了她的脖子,稍稍用力一扯,那一瞬間,沈宜姝聽見了“咔”的一聲,讓她險些誤以為自己的脖子斷了。

然而,随即而來的是脖頸上傳來的舒适感,剛才的壓迫與酸痛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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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姝已能擡起頭來,對上了暴君似笑非笑的眼:“多、多謝皇上。”

霍昱:“你是該好好謝朕。”

沈宜姝:“……”她已一無所有,該拿什麽謝?總不能以身相許吧?

霍昱仿佛一眼看穿了沈宜姝的小心思,低低一笑:“想以身相許?朕不喜歡太幹癟的女子。”

一言至此,霍昱的目光在沈宜姝的胸口掃了一眼,眸露輕蔑,意思昭然若揭,是嫌棄。

待霍昱下了車辇,沈宜姝才回過神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小麽?

哪裏幹癟了?!

沈宜姝氣呼呼的,暴君這是污蔑、侮辱、輕視她!

奈何,她沒法跑去暴君面前證明自己!這種事沒法自證!她也不需要證明什麽……

沈宜姝滿腹憋屈的下了車。

法華寺外,除卻方丈與數位高僧在恭候聖駕之外,傅靖雲以及多位世家弟子、官員也來了。

衆人對霍昱行跪拜大禮之時,沈宜姝才一路小碎步行至帝王身側。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總覺得沾了暴君的光,她也受了衆人大禮。

沈宜姝不敢再垂着脖子,就那麽直愣愣的站在那裏。

霍昱斜睨了她一眼。

沈宜姝一僵,既不能低頭,又不能閉眼,唯有與暴君大膽的對視。

她咧嘴一笑,以示對暴君的“愛慕”。

霍昱冷笑一聲:“呵……真醜。”

沈宜姝笑容苦澀,她哪裏醜了?這又是污蔑!

跪地的衆人面面相觑,人人皆知,新帝性情古怪孤僻,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問鼎帝位,誰就有絕對的話語權。

霍昱淡淡道:“都起來吧。”

方丈大師起身,親自上前迎接:“皇上,齋飯都準備好了,皇上裏面請。”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乃大晉的/建/國之日,每年的這一天,大晉帝王都會來國寺吃齋,以祭奠那些早已故去的/開/國/将士們。

沈宜姝跟在暴君身後,與傅靖雲擦肩而過。

她知道,傅家哥哥在看她。但她不能多給傅家哥哥一個眼神了,會害了傅靖雲,也會害了自己。

今日,法華寺杜絕一切香客前來,諾達的寺廟內,除卻僧人之外,再無閑他人等。

巍峨的寶殿內正在做法事,梵音袅袅,木魚鐘罄聲伴随其中。

好一片寧靜祥和。

仿佛置身寺廟,就可以接受佛光洗禮。

衆人正走在甬道上,因着霍昱腿長步子大,沈宜姝的小碎步幾乎是連走帶跑,才能夠勉強跟上。

就在沈宜姝甩開腿緊跟帝王身後時,她看見兩丈開外的花圃中游出了一條蛇。

因着脖子不能在低垂下去,她保持着迎面朝前的姿勢,一眼就看見了那條蛇,出于膽小的本性,沈宜姝當場尖叫:“啊——有蛇!”

霍昱幽眸一凜,他動作極快,一手從腰上扒/出/軟/劍的同時,一手摟住了沈宜姝的/細/腰。

這兩個動作一完成,霍昱提劍,将那游過來的蛇砍成了兩半。

這條蛇體呈黃綠色,後背有明顯的菱形黑褐斑,其尾部左右晃動,還有一串角質環。

是響尾蛇。

劇毒無比,一咬即刻送命。

衆人當場大驚失色。

沈宜姝最怕蛇了,出于驚吓後的本能,雙臂緊緊抱住了霍昱的/腰/肢,驚魂未定。

霍昱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朕的司寝,叫得正是時候,朕就喜歡聽你叫。”

沈宜姝:“……”這話是甚麽意思?她完全沒有聽懂。

沈宜姝的目光望向了暴君手中那把正滴血的長劍,還有青石地面上正抽搐的蛇,這都已經被分屍兩段了,卻還在試圖蠕動,當真是垂死掙紮,像極了……她自己。

“來人!護駕!”陸達立刻對禁衛軍道。

住持方丈,與幾位大師,頓時也是面色失常。

傅靖雲與幾位同行的世家子弟對視了幾眼,衆人臉色各異。

與此同時,沈宜姝回過神來,松開了霍昱精瘦的/腰/肢,道:“皇、皇上,微臣失禮了。”

霍昱把手中長劍遞給了她:“幫朕擦幹淨。”

沈宜姝雙手伸出,顫顫巍巍的接過暴君手中的寶劍,她瞧着暴君提劍的動作那般輕易,可落入了她自己手裏,卻發現……真沉!

主持方丈走上前,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恭敬道:“皇上,眼下已開春,天氣逐漸變暖,山林有蛇也是正常,貧僧這就給這畜生超度。一切皆是貧僧沒有準備妥當,還望皇上恕罪。”

霍昱眯了眯眼,沒有揭發住持方丈。

京城從未出現過響尾蛇,雖然眼下已是開春,但春風乍寒,還不到蟲蛇出洞的時候。

霍昱揮手:“無妨。”

言罷,他又繼續往禪房方向走去。

沈宜姝提着一把寶劍,更是艱難的跟上去。

陸達對禁軍首領-白楓使了一個眼色,白楓會意,親自上前把那條被劈成兩段的蛇收入了布袋中。

主持方丈與幾位大師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多說什麽。

禪房內,僧人很快端上了齋飯。

沈宜姝坐在一旁,取了帕子,兢兢業業、一絲不茍的擦拭寶劍,她對着劍鞘,能照見自己的臉。

沈宜姝對這把寶劍,心生敬畏,當真害怕自己終有一日也會死在這把寶劍下。

她擦了又擦,湊上前哈了口氣,繼續擦,态度專注又認真。

霍昱眸光淡淡瞥了她幾眼,胃口極好,很快就用了一碗齋飯。此時已近晌午,随行的禁衛軍與宮人們皆在外面用齋飯。

霍昱道:“過來,把剩下的都吃了。”

沈宜姝的确餓了。

暴君經常讓她吃剩下的飯菜,她倒是不介意。畢竟,吃剩下的,遠比吃第一口來得安全。

好歹不必試毒。

沈宜姝将那把锃亮锃亮的寶劍遞給了霍昱:“皇上,您看,擦幹淨了。”

這語氣、動作、神态,都像是在邀功。

霍昱唇角一勾,接過長劍,笑道:“沈司寝倒也有優點。”

沈宜姝:“……”皇上是誇她,擦劍擦得好?

霍昱白皙修長的手指了指桌案。

沈宜姝立刻明白,當即端起瓷碗,開始扒飯。

待用完齋飯,沈宜姝有些撐了,就聞暴君道:“你傻麽?吃不下,何必死撐?”

沈宜姝一臉迷惘,暴君此前每回都是威脅她必須吃光所有剩菜,今日怎又大發慈悲?

在沈宜姝一片茫茫然之下,霍昱站起身,長劍收入腰間,他邁出禪房。

沈宜姝随後跟上。

霍昱去慈恩殿祭拜供奉在法華寺的開/國/功臣/,上了一炷香,便就帶人離開法華寺,對那條毒蛇只字不提,也并未懲戒任何人。

待帝王的車辇漸漸下山,主持方丈雙腿發軟,幸好被身側小沙彌攙扶住:“方丈!方丈怎麽了?”

除卻方丈之外,幾位大師也連連擦汗。

方丈對身側心腹道:“快……立刻修書一份送出去,就說……沒有得手!”

法華寺建在半山腰上。

車辇往下的速度略快,沈宜姝擔心又會“落枕”,故此她一直直視前方,這樣的姿勢令得她能夠看清前面的一切。

沈宜姝坐在暴君身側,神情自然是高度集中。

不知到了多久,她以為是自己産生了幻覺,只見一根箭矢從斜側面飛射了過來,沈宜姝大叫:“啊——”

霍昱眼疾手快,那根箭矢不偏不倚的朝着他射來時,他身子傾斜,避開了那根箭矢。

霍昱側過臉,對沈宜姝笑了笑:“朕的司寝,叫得真好聽。”

“……”

沈宜姝水眸眨了眨,心跳加速、恐慌萬狀、六神無主。

下一刻,數名黑衣人從山路兩側的林子裏湧了出來,陸達與白楓當即開始護駕。

“護駕!”

“保護皇上!”

沈宜姝的腦袋亂糟糟的,但她知道殺手是沖着暴君來的,她要想獨善其身,還是先躲避一下比較好。

沈宜姝主動道:“皇上!微臣無能,保護不了皇上!微臣不願意給皇上添負擔,懇請皇上放微臣下車去。”

車辇太過危險,刀劍無眼,坐在暴君身邊,不亞于就是把一只腳塞進了地府。

霍昱的臉色從容不迫,看着身側人,他輕笑:“沈司寝,你想多了。朕只打算在關鍵時候,拿你當靶子用。”

沈宜姝:“……!!”嘤嘤嘤……暴君實在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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