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後宮争寵(七更)

蹴鞠賽結束, 後宮嫔妃戀戀不舍的離開馬場,倒不是舍不下這份熱鬧,而是舍不下皇上。

皇上是個不重/欲/的, 鮮少踏足後宮,除卻沈美人的玲珑閣之外,還從未去過其他嫔妃的宮裏。

今日, 各宮妃嫔盛裝打扮,就為了能與皇上來一次“美麗偶遇”。

但皇上寧願看着世家子弟在球場上揮汗如雨, 也不正眼關注她們。

不過, 好在皇上一視同仁, 對嫔妃們的态度一致——

一致的疏忽、冷漠、無情。

帝王之薄情, 令得後宮嬌花兒們如同被霜打過, 一朵喪過另一朵。

沈宜姝本想着回去睡大覺的。

可眼下情況不同了。

她也要開始肩負起振興家族的使命,故此, 沈宜姝離開馬場後并沒有直接回玲珑閣。

未免被其他嫔妃發現她的舉動,她特意在禦花園轉來轉去, 終于挨到日落黃昏時,才守在了前去承明殿的必經之路上。

沈宜姝坐在千步廊下, 心平如水的等待着。

一定要裝出毫不經意、無心偶遇、天降緣分的畫面。

翠翠在她身側:“美人, 皇上一定會走這條路麽?”

沈宜姝認真說:“我不久之前留意了,皇上與幾位世家子弟在馬場暢談, 他一會必然要回承明殿的,不然還能去哪裏?”

翠翠:“……”美人看着呆傻, 原來也有聰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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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昱款步從馬場的方向走來,他視野極佳,隔着遠遠的距離,就看見千步廊下的單薄少女。

餘晖籠罩在皇宮上方, 一切畫面宛若靜止,仲春的晚風微熱,拂在人臉上,輕易挑起世俗的一切/欲/望。

呵呵,來得倒是挺早。

但這幾日,根本不是方便的日子。

霍昱的眸光又轉為陰沉,對沈宜姝有些愠怒。

這個小混賬,大約是故意跑來/撩/撥他的。

明知月事不便,她來執意過來,是想撩完就走?

她真該死。

霍昱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他倒要看看,沈宜姝能使出哪些手段,他好奇,也期待,一副“妖精,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的姿态。

就在霍昱踏上千步廊,且沈宜姝留意到他時,從另一條小徑盈盈走來一美人:“皇帝表哥。”

是衛婉儀。

沈宜姝心一涼,立刻站起身躲在了欄柱後面。

翠翠也随後躲起來。

主仆兩人掩耳盜鈴,以為如此,就不會被人瞧見。

陸達輕嘆了一口氣,沈美人可能不太适合争寵,可偏生皇上近日來就好這一口了。

霍昱止步,眼角的餘光瞥見沈宜姝躲了起來,他微微挑眉,唇角似笑非笑,看上去少了肅重,多了一些風流韻味。

其實,霍昱的相貌偏向魏晉風流人士,細長細長的丹鳳眼,左眼眼角還有一顆紅色淚珠,他專注看人時,很容易讓人産生深情不渝的錯覺。

衛婉儀一對上霍昱的眼,就想起了當年突破重圍,拿命救她的少年郎。

她不能自抑的紅了臉:“皇帝表哥,臣妾……有事想要問一聲。”

霍昱難得有耐心:“但說無妨。”

衛婉儀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問了出來,這件事對她來說很重要:“表哥喜歡怎樣的女子?當真是沈美人那樣的?”

她可無法成為沈宜姝。

那個嬌嬌滴滴,一杯就倒,宛若菟絲花一樣的女子。尤其是沈宜姝的身段,那不是尋常女子能夠滋補的起來的。

霍昱眼角餘光一暗,擡眼說:“朕不喜歡。”他故意加重了力道。

不遠處的沈宜姝:“……”

暴君不喜歡她?那為何要對她下手?難道男子對女子,都是無差別對待?脫/了衣裳都一樣麽?

哼!禽獸!

暴君不喜歡自己,沈宜姝既覺得慶幸,但又莫名委屈。

衛婉儀當即歡喜:“當真?那皇帝表哥,你……”

霍昱打斷了衛婉儀的話,又提高了嗓音:“朕喜歡主動的女子。”

衛婉儀紅了臉,以為皇帝表哥這是在暗示她要主動。

可她忍不住畏首畏尾,關鍵是太醫院的藥方子她還沒吃完,胸/口/沒有什麽反應。

萬一她主動了,可皇帝表哥不喜歡又該怎麽辦?

衛婉儀咬了咬唇,福身道:“多謝皇帝表哥,臣妾現在明白了。”

她一定會找機會主動的!

這廂,沈宜姝沉默了。

原來暴君喜歡主動的女子啊。

就像是在夢裏那樣麽?

他喜歡被女子壓着,然後被動承受麽?

“……”她揉了揉/酸/脹/的小腹,眼下也不便主動,且等到合适的機會,她再來暴君面前争寵也不遲。

衛婉儀一離開,霍昱就直接邁步走在千步廊下,對躲在欄柱後面的沈宜姝視而不見。

陸達緊跟帝王身後,也忍住沒去多看一眼。

沈宜姝從欄柱後面走了出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她就這麽不顯眼?

沈宜姝回玲珑閣之後,就一直在思量着對暴君主動這樁事。

既然暴君喜歡主動的女子,她現在有求于人,當然是要投其所好。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入睡之後,她又做夢了,在夢裏她更加主動,直接摁住了暴君的手腕,把他摁在了/床/榻上,然後看着暴君的俊臉一點點漲紅。

他曲長的睫毛輕顫,眼神如慌張的小鹿。

一副任君采撷的楚楚可憐之姿。

夢裏,沈宜姝調皮了,捏起暴君的下巴,以其人之身黃紙以其人之道,說:“皇上羞什麽?今晚不好好配合,就拿你去喂魚!”

暴君眼神躲閃,臉紅的更厲害了。

沈宜姝見此景,心情愉悅的冒着泡泡……

……

又是一場三千浮華夢。

大夢初醒,好一番惆悵惋惜。

沈宜姝面無表情的起榻洗漱,食量未變,也依舊郁郁寡歡。

她趴在美人靠上,望着緩慢爬行的小烏龜,暗暗告訴自己:

不慌,問題不大的。

就是連續做了幾場/春/夢/而已。

莫的事……

重陽殿,衛婉儀被宣到了太後跟前說話。

太後一頭白發,但膚色極好,尤其是從冷宮出來之後,得雨露滋潤,瞧着一日比一日年輕美貌,桃花眼眼梢流露風情萬種。

衛婉儀知道太後有男寵。

她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太上皇滅了衛家,衛婉儀對他根本同情不起來。

衛婉儀剛行禮,太後就拉過她的手,語重心長,道:

“瑤兒啊,不是哀家說你,你身為皇上的後宮嫔妃,不可善妒。即便是妒忌,也不能放在明面上,你要鬥沈美人,那也得暗地裏進行,你別看皇上不在意後宮,但其實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真要是惹怒了皇上,哀家也難做人。”

“你安排在玲珑閣外面的奴才,哀家自作主張都撤了。你要記住,這宮裏頭到處都是皇上的眼線,不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

衛婉儀心一驚,沒想到太後姑母什麽都知道。

衛婉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一想到沈宜姝就充滿了敵意。

“姑母教訓的是,是妾身淺薄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女,太後也不忍心怪罪,又問:“告訴哀家,皇上當晚為何不留下你?”

提及此事,衛婉儀沒臉說出口,她去找過太醫了,就看那幾幅方子能不能改善。

衛婉儀心一橫,還是把矛頭指向了沈宜姝。

她不僅要自己鬥沈宜姝,還要讓太後幫襯她。

衛婉儀露出委屈之色:“是沈美人……她對皇上投懷送抱,皇上……就讓妾身回避了。”

聞此言,太後勃然大怒,仿佛想到了彼時太上皇身邊的那一群狐貍精:“豈有此理!這個狐媚子!瑤兒放心,有哀家在,沈家女掀不起大浪。”

衛婉儀乖巧的點了點頭,內心一陣雀躍。有姑母幫她,後宮之中還有誰能與她抗衡?

天色漸暗,內殿燭火忽閃。

霍昱眸光突然乍寒,他擡起頭來,眼底有什麽情緒在奔騰,對着陸達等人爆喝一聲:“都出去!”

陸達一驚,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習慣性地帶着人火速離開。

皇上每月總有幾天不太“舒适”。

陸達只是沒想到,皇上這個月不正常的日子提前了,甚至還紊亂了,失了規律。

內殿很快安靜了下來,火光搖曳之下,浮光盈盈,隐在帝王的瞳孔裏,雙眼神色晦暗不明。

暴君冷笑一聲:“真有你的?這就熬不住,想要迫切的出來了?朕不允許!”

霍昱口氣冷漠:“我早就說過,你若是傷害她,我會與你玉石俱焚!”

暴君的臉色冰凍了:“笑話!沈宜姝是朕的美人,朕睡自己的嫔妃,這不是天經地義?你躲在朕的身體裏,應該能夠清晰感覺到朕對她的念想,非得不可!”

霍昱握了握拳頭:“後宮那麽多女子,你還不覺得夠麽?!”

暴君忽然笑了:“朕要睡誰,還需要你來示意?!”

霍昱默了默:“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暴君的臉色沉了沉:“你閉嘴!朕豈會與你是一丘之貉?!”

霍昱知道多說無益,他無法與一匹狼達成共識,他只是威脅道:“你我本是一人,喜惡一致,我喜歡姝兒,你也會逐漸喜歡她。你倘若真的傷害了她,我說過會與你一起滅亡,我能做到……這一點,你心裏應該清楚。”

暴君沉默了。

他遲遲無法将另一個人格徹底壓下去。

等到對方有機會出來,真的會毀了這具身體。

但暴君必然不會服輸:“你就靜靜看着朕與沈美人同游巫山、琴瑟和鳴吧!”

暴君突然頭痛欲裂,他一掌拍在了腦殼上,試圖把什麽污穢魑魅拍打出來。他保持着半垂臉的姿勢,幾個呼吸之後,他擡起頭來,眼底的火光溫和如玉。

他又出來了。

霍昱從龍椅上起身,低頭打量了自己幾眼,這個月他出來了幾回了!

這是一個突破。

霍昱唇角溢出笑意,這笑意還有些歡暢,他當即大步邁出內殿,箭步如飛走出了承明殿,沒有叫車辇,直接往後宮方向走去。

陸達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皇上,這是要去哪位娘娘宮裏頭?”好歹提前去通報一聲。

霍昱的步子沒有半分停留,只說了三個字:“玲珑閣。”

陸達:“……”皇上最近的想法,還真是瞬息萬變吶。

眼看着又要入夜。

沈宜姝的月事就要走了,她擦拭過身子,換上了簇新薄紗睡裙,早早就躺在榻上,等待着入夢。

做夢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到了今日,她已經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反正這種/春/夢/只有她自己知道,完全不必帶有愧疚之心。畢竟,在她的夢裏,暴君很是享受的呢……

沈宜姝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她見過暴君兩副模樣,那一個溫潤如玉,清風朗月一般的男子,當真是暴君麽?

她在這後宮之中,無人可以依仗,是那個皇上賜了她免死券。

女子都有英雄情結,在沈宜姝看來,另一個帝王可謂是她的救贖主。

可他又似乎根本不存在

她可能在想着一個,觸碰不到的人。

好生憂傷啊……

正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愛而不得”的故事裏,外面傳來來福激動的聲音。

“皇上駕到!”

帝王一到,整個玲珑閣僅有的幾名宮人都開始歡喜雀躍。

要知道,皇上來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每次都是來玲珑閣,可見他們的主子是如何受寵。

沈宜姝這朵小栀子愣神了。

霍昱大步邁入內室,見少女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一頭墨發傾瀉而下,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暈之下,膚色瑩白如雪,她就像是來自仙界的小仙姑。

亦如六年前,在相府的荷花塘邊一樣。

她突然出現,仿佛帶着光而來,給了他生的希望。

哪怕唯有只言片語,但對當時的他而言,就是大海茫茫之中的一根救命繩索。

霍昱一看見沈宜姝,心頭是暖的。

沈宜姝感覺到了男人溫柔的目光,她讪讪問道:“你……到底是哪一個皇上?”

霍昱的心猛然鈍痛。

他知道,沈宜姝這陣子被暴君折磨的夠嗆。

他俯身,在床榻落座,溫和一笑:“別怕,是我。”

沈宜姝眼眶突然一紅,她朝着霍昱撲了過去,壓根沒想太多,直接把他壓在了床榻上。

等到霍昱躺下,沈宜姝突然發現,姿勢可能不太對勁。

嗯?她……在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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