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她身上好香

蘇惜卿雖不想與陸珩分開, 但是這一世大哥平安歸來,她也無比想見大哥一面,确認大哥身上沒有其他傷勢才能安心。

最重要的是, 她還得親自去一趟永春堂,拜托江宴上國公府替陸珩看診才行。

蘇惜卿進國公府時面色凝重, 離開時卻是笑容滿面,紫芙與冬葵一直候在明月軒外頭,完全不知道蘇惜卿和陸珩到底發生何事。

“剛才陸大姑娘哭着出來時,我還以為世子怎麽了, 如今見姑娘不再愁眉苦臉, 奴婢懸着一顆心終于能安心落下。”紫芙輕聲嘟囔。

冬葵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輕松。

蘇惜卿不太想提及陸珩不良于行一事,便也沒有解釋。

回到義勇侯府時, 蘇宸也早就回府,義勇侯正在聽他說班師回朝途中太子遇襲一事。

義勇侯得知陸珩身中奇毒, 雙腿失去知覺成了廢人,感覺自已與周圍都在旋轉。

如今女兒好不容易治醫好啞疾, 幸福近在咫尺, 陸珩平安歸來腿卻廢了。

義勇侯面色煞白,扶額起身:“來人, 備轎, 我要去一趟國公府!”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的女兒居然要嫁給一個殘廢。

蘇惜卿一踏進大廳, 就是這副情形。

“爹!”她連忙上, “您別去, 珩哥哥受了傷,需要靜養才行。”

義勇侯頹然而坐。

如何也不相信他的心肝寶貝會如此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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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宸倒是沒有義勇侯絕望,陸珩是中毒才導致雙腿落下殘疾,軍醫也說了, 只要能将毒解開,還是有極大的希望能與常人無異。

蘇惜卿安撫好父親,來到蘇宸面前,将他仔仔細細從頭到腳都檢查一遍,見大哥一切完好如初,揚起嘴角,輕聲喊道:“阿兄。”

蘇宸早就聽義勇侯說妹妹啞疾痊愈一事,如今真親耳聽到她開口,眼眶仍忍不住紅了。

他淡淡的嗯了聲,嗓音一貫溫潤清朗:“我回來了。”

兄妹二人溫情脈脈,義勇侯卻是憤然而起:“不行不行,我不能讓囡囡嫁給一個──”

“爹!”蘇惜卿打斷他的話,“以後您不要再說這種話,當初女兒啞疾未愈時,是珩哥哥不顧老祖宗反對,甚至還不惜下跪與鎮國公磕頭才求來這門親事,我若此時棄他于不顧,世人該如何看我與義勇侯府?退了親,女兒名聲也毀了,誰還敢娶我這等忘恩負義之人?”

小姑娘難得橫眉豎目,就連素日裏沒有什麽攻擊性,綿|軟嬌甜的嗓音亦冷得似數九隆冬的河水,語氣嚴厲非常。

義勇侯卻十分頑固:“誰說沒人敢娶?”

他心中甚至已經浮現人選。

這一年多來,江宴雖然從未有任何表示,義勇侯卻看得出他對女兒有意,如果是他,肯定不會介意女兒曾與人訂下一門親事。

“京城不行,那咱們就舉家遷往江南,到了江南誰也不認識你,你還是能好好生活。”

蘇惜卿求助的看了蘇宸一眼。

蘇宸微微颔首,斂起眼中溫潤笑意,正色道:“爹只是太擔心你,在說氣話,阿卿莫怕,你先去永春堂,請江先生到國公府給世子搭把脈,看看究竟是什麽情形,這裏就交給我。”

蘇宸眉宇間書卷氣本來極濃,看上去儒雅清貴,如今經過沙場洗禮,身上的儒雅氣息沖淡了些,多了幾分冷峻,不笑時,令他顯得格外冷漠嚴肅。

卻讓蘇惜卿莫名安心。

她知道,大哥不是在哄她,他說交給他,那便真有法子說服父親。

蘇惜卿離開侯府,乘上馬車趕往永春堂。

永春堂開在京城權貴聚集之處,位于京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段,離樊樓不遠,不過開張兩個月,已是人來人往。

蘇惜卿進到永春堂時,江宴正忙着把脈看病,施針治療的同時,還不忘教導新收的小學徒,櫃臺裏面四、五名夥計在抓藥。

醫館不大,學徒夥計倒是齊全,除了江宴一個大夫之外,還另請兩名坐堂大夫,如此才方便江宴外出看診。

江宴每日都會趁着醫館開張前,先到義勇侯府替蘇惜卿把平安脈,再加上醫館是義勇侯出資開的,蘇以恒也時不時就會過來,醫館裏的夥計早就知道江宴與義勇侯府關系匪淺,更是對蘇惜卿照顧有加。

蘇惜卿雖鮮少來永春堂,就算來了也全程不語,饒是如此,依舊一進門,李掌櫃就殷勤地迎了上來:“蘇姑娘今日怎麽來了?可是有哪裏不适?您這邊稍坐片刻,江大夫很快就看完診。”

不止義勇侯看出江宴對蘇惜卿的态度不同他人,就連永春堂的人也都看得出來,可惜蘇惜卿早就與陸世子訂下親事,哪怕衆人心知肚明,也不敢亂嚼舌根。

蘇惜卿正要開口,永春堂門口便響起熟悉的咋呼聲:“江宴,江宴!你什麽意思!”

李掌櫃一聽到這位小祖宗的聲音,臉瞬間垮了下來:“陸大姑娘怎麽又來了?”

若說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江大夫對蘇姑娘是溫文有禮、有問必答,那麽對這位陸大姑娘就仿佛是天生的冤家對頭,一言不合見面就掐,水火不容。

李掌櫃原本以為江大夫只是看起性子冷,脾氣卻是十分溫和,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看見性子冷的江大夫一開口,就将陸大姑娘怼得說不出話來,才知道,江大夫一點也不溫和,嘴巴還毒,只是藏得夠深。

蘇惜卿見陸畫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不由笑問:“畫畫這是怎麽了?”

李掌櫃聽見蘇惜卿開口,驚訝的看她一眼。

“江……”陸畫正準備找江宴算賬,沒想到會在這遇到蘇惜卿,快步來到她面前:“阿卿也是來找江大夫,請他上國公府替我哥哥看診?”

蘇惜卿點頭。

“那你等會兒幫我罵罵他!”陸畫怒道。

“啊?”蘇惜卿一臉茫然看她,“為何要罵江先生?”

“我剛剛派人來請江宴到國公府為幫我哥看診,沒想到他拒絕了!”

李掌櫃“嘶”了一聲,趕緊解釋:“陸大姑娘也知道江大夫的規矩,我們醫館規模尚小,江大夫給貴人們看診,除非情況緊急否則都得提前一天預約,江大夫也沒說不上國公府替陸世子看診,只是說明日方有空。”

怎麽就說得好像江大夫故意拒診一樣。

要是蘇姑娘誤會該如何是好?

李掌櫃心中嘀嘀咕咕。

蘇惜卿并不知道得提前預約看診的規定,不由訝異的挑了下眉。

不過珩哥哥的傷的确不算情況緊急,就算江宴明日才有空,那也無妨。

沒想到江宴看完診,聽完蘇惜卿的話之後,卻道:“此時醫館客人不多,倒是可以随惜卿姑娘走一趟國公府無妨。”

陸畫聞言,氣得頭都要冒煙:“剛才我丫鬟過來請你時,你不是這麽說的!”

江宴置若罔聞,接過藥僮遞來的藥箱背起,來到蘇惜卿面前,溫聲道:“惜卿姑娘請。”

陸畫:“……”

蘇惜卿:“。”

江宴沒有馬車代步,平時到貴人府上看診,都是乘坐對方派來的馬車,最後陸畫将自己的馬車讓給了江宴,她則上了義勇侯府的馬車。

“阿卿,江宴剛剛真的拒絕我了。”

上了馬車之後,陸畫還在忿忿不平,像是怕蘇惜卿不信,反複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抱怨了一整路。

蘇惜卿一顆心都在陸珩身上,只關心江宴能不能治好他的腿,還擔心陸珩會生氣。

陸珩前世醋勁就大得吓人,成親之後更有一段時間,他霸道的掠奪着她的一切,仿佛要将她的人及魂魄全都攝去一般。

日日将她折騰得下不了榻,兩靥泛粉,春|意|綿|綿。

那時候陸珩脾氣陰晴不定,患得患失,總是怕她趁他睡夢中離開,于是在她腳踝系了條金鏈子。

細細的純金鏈子,若隐若現,戴在腳上不仔細看,很難察覺,金鏈子中間還挂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鈴铛,只要一動,小鈴铛就會叮鈴鈴的作響。

那段時間,因為那清脆要命的鈴铛聲,她幾乎羞得不敢見人,也擔心他的傷口會因為過度折騰再次繃開。

哪裏知道陸珩根本不介意,甚至故意伏|在她耳畔,重重地哼了聲。

“繃開也好,繃開大家就知道世子夫人有多會折騰我。”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耳廓,似帶了鈎子般往她心上抓撓,說出來的話也惡劣撩人得很,聽得她渾身通紅,閉着眼不敢看他。

……真的壞極了。

那時的珩哥哥怎麽就那麽壞呢。

“你臉怎麽突然那麽紅?”陸畫的驚呼聲一下就将蘇惜卿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蘇惜卿心虛的捂臉搖頭。

她總不能告訴陸畫,因為她好像又聽見前世那羞人得要命的鈴铛聲。

珩哥哥這次兩條腿雖然好好的,但不像前世一樣還有大腿能使喚,成親之後應該沒辦法像前世一樣欺負她了吧?

蘇惜卿越是胡思亂想,臉頰熱度就越高,直到下了馬車,進了國公府,一張明媚的小臉都還紅彤彤的。

江宴眉頭微蹙:“惜卿姑娘臉怎麽這麽紅,可是染了風寒?待會兒為陸世子搭完脈,我也替你瞧瞧。”

“我沒事。”蘇惜卿簡直快羞窘死了,她氣自己臉皮怎麽這麽薄,什麽事都沒有也能臉紅成這樣。

蘇惜卿為避免尴尬,加快腳步,率先進到明月軒。

見她拒絕,江宴眉頭皺得更深了。

就在江宴要踏進明月軒時,陸畫将人攔了下來。

江宴冷漠的睨她一眼,聲音冰冷:“何事?”

簡直和在蘇惜卿面前判若兩人。

陸畫在心裏将他罵了個千百遍,半晌皮笑肉不笑道:“我哥現在情緒不太穩定,待會兒進了屋,收斂一下你的眼神,不要刺激我哥。”

江宴不明所以,拂開她,進到屋內,剛進到內間,江宴就看到蘇惜卿乖巧的半蹲在榻前。

小姑娘兩只手靠在榻上,瞬也不瞬的看着躺在榻上的青年,說話的聲音更是甜軟得要命:“珩哥哥。”

“我又來啦,開不開心?”

那是江宴從來沒聽過的語氣。

又甜,又軟,還充滿依賴與毫不掩飾的眷戀。

“開心。”陸珩低沉好聽聲音裏帶着笑意。

見到江宴也來了,心裏一陣陣不痛快。

“你臉怎麽這麽紅?”

蘇惜卿臉上熱度本來已經降了點,聽他這麽一問,小臉又“騰”地紅了起來。

陸珩原本緊蹙的眉頭與陰沉的俊臉,随着小姑娘腦中浮現的場景,跟着微妙變化。

眼裏多了幾分隐晦的甜蜜笑意。

陸珩伸手摸摸她微燙的臉頰,嗓音微啞:“染上風寒了?待會兒讓府醫給你瞧瞧?”

兩人互動極為自然,一點也看不出分開許久,江宴甚至還能從青年低沉的嗓音中聽出幾分不明顯的獨占欲及醋意。

否則也不會明明有他在,還特地提起府醫。

江宴眸色微冷,沉默的背着藥箱進到屋內,将藥箱置好,來到榻邊。

陸畫的人到永春堂請他時,說話支支吾吾,并沒有說陸珩到底怎麽了,直到此時,江宴這才隐有猜測。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聽蘇惜卿提起陸珩中毒一事。

蘇惜卿此時已經松開陸珩的手,退到一旁。

“有勞江大夫了。”

江宴居高臨下的看了眼陸珩,方撩袍落座。

小姑娘一離開榻邊之後,陸珩臉色就肉眼可見冷了下去,如今被江宴這麽輕飄飄一看,眼底更是隐隐浮現陰鸷戾氣。

陸珩重生之後就沒這麽憋屈過。

“陸将軍,請你把手給在下,在下方能為你診脈。”

陸珩臉色陰沉,目光也越發陰鸷,就在陸畫擔心兄長罵人時,陸珩卻慢悠悠道:“多謝江大夫治好卿卿的嗓子,待大婚之日,定會發請帖給你,務必前來喝喜酒。”

江宴微微一怔,臉色更冷。

蘇惜卿雙頰微熱,不明白珩哥哥怎麽就說起成親的事了:“珩哥哥別鬧,先把手給江大夫。”

小姑娘的聲音裏全是害羞。

陸珩聽得心裏舒坦,乖乖伸手。

坐在一旁喝茶看戲的陸畫搖搖頭,她就知道她哥看上去冷酷可靠,實際上幼稚得很。

江宴閉眼診脈,久久不語,搭完脈之後,又從藥箱中取出一把小木槌,在陸珩小腿及膝蓋處輕敲了敲,确定陸珩雙腿的确失去知覺,方搖了搖頭。

“江先生為何搖頭?”蘇惜卿問。

“在下也沒見過這種毒。”

蘇惜卿臉色蒼白一瞬。

江宴心有不忍,微微嘆了口氣:“不過雖然我無法解毒,卻可試着為陸将軍施針,看能不能刺激他恢複知覺。”

蘇惜卿正要應下,榻上的青年卻突然陰沉着臉冷聲拒絕:“不必了!”

陸珩話音方落,原本守在外頭的觀言匆匆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名守在院子的陸珩親兵:“打擾各位主子了,宮裏來了聖旨,國公爺讓我們進來擡世子出去領旨。”

蘇惜卿知道陸珩前世腿廢了之後,最讨厭見人,擔心他聽了這話會像稍早那般發怒,幾乎是在觀言說的同時就來到他身邊,緊張的握住他的手,小聲哄道:“肯定是皇上的賞賜來了,我陪你一塊去。”

那緊張的小模樣,看得陸珩忍不住愛憐地摸摸她的臉:“好。”

兩人的互動再甜蜜不過,顯然陸珩雙腿殘疾并且難以醫治一事,絲毫不能動搖他們。

江宴眸色微暗。

蘇惜卿跟着陸珩去到大廳,陸畫見江宴仍失神的站在原地,立刻報起稍早前被拒絕的一箭之仇:“我早就告訴過你,阿卿心裏只有我哥,你還不信,不聽我的話,吃虧了吧?”

陸畫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最後還輕輕的“呵”了一聲,挑釁意味十足。

江宴回過神看她一眼,淡淡道:“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什麽?”陸畫沒聽懂。

江宴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告辭。”

待江宴離開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滿臉憤怒地問身邊丫鬟:“江宴剛剛是在罵我嗎?說我像個唠叨的老太婆?”

另一頭,蘇惜卿剛陪着陸珩來到前廳,就被眼前的陣仗吓了一跳。

前來宣旨的公公竟是平時負責伺候皇上的大太監周公公,不止如此,周公公身後更是跟了一長排看不到盡頭的小太監。

小太監們兩人一組,齊力提着紅木箱,看上去極沉。

周公公連宣兩道聖旨,一道是陸珩稍早前和蘇惜卿提過的。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鎮國公世子陸珩為國征戰,汗馬功勞,并護太子有功,特此賞賜黃金千兩、玉如意一對、绫羅綢緞兩百匹、金銀珠寶十箱、府邸一座、親筆禦書匾額‘平陽王府’一方,加封超品平陽郡王,世襲罔替。”

另一道,則是蘇惜卿與陸珩的賜婚聖旨。

陸珩如此行動不便,無法上前領旨,周公公宣讀完兩道聖旨,滿臉笑容,親手将聖旨遞給陸珩。

周公公恭賀道:“恭喜平陽郡王,您可是大齊開國以來第二位異姓超品郡王,皇上已經指派太醫院醫術最為高明的首醫及院判過來為您診治,兩人再不久便會抵達國公府,郡王吉人天相,定有福報。”

陸珩表情有些訝異,顯然也沒想到會迎來兩道聖旨:“承周公公吉言。”

他還未進宮晉見皇上,按理說,應該只有一道賜婚聖旨,那道賜婚聖旨是他進京前,特地拜托太子為他求來的。

陸珩雖然告訴過太子想要另立府邸一事,卻也知道此事急不來,打算待皇上召他入宮晉見時再提,沒想到,還未入宮,聖旨便先下。

難道兩道聖旨皆是太子為他求來的?

陸珩知道太子深受皇帝喜愛,否則當初老太太也不會因為救了太子一命,便受皇上敬重至今,卻沒想到皇上竟喜愛太子到此等地步,不止禦賜宅邸,還封他為郡王。

陸老太太與鎮國公夫婦亦沒想到。

前來宣旨的周公公走了之後,衆人仍有些暈暈乎乎,蘇惜卿亦是。

她甚至顧不得身邊還有許多人,就激動的拉着陸珩的手,熱淚充斥眼眶,眼神柔軟,滿是欣喜:“珩哥哥太厲害了!”

陸珩目光溫柔:“開心嗎?”

蘇惜卿用力的點了點頭,但過一會兒,又小小聲道:“要是珩哥哥的腿能好,卿卿就更開心了!”

陸珩失笑。

“當然,”蘇惜卿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補充道:“就算治不好我也、我也……”她說到後來聲若蚊蠅,瓷白小臉爬上一抹淺粉。

陸老太太殷殷期盼了一輩子的心願終于達成,欣喜若狂,瞬間就從絕望的谷底爬了出來。

老太太還在想皇上賞賜的宅邸該如何處理,就聽見剛被封為平陽郡王的孫子說:“我與卿卿成親之後便會搬進皇上賞賜的府邸,如此才不負聖意。”

“珩哥兒這是要另立門戶?”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林氏不知為何,此時臉色有些難看。

陸老太太亦是震驚道:“你在說什麽?你爹都還活得好好的,怎麽能迎卿丫頭進門之後就另立門戶?”

鎮國公倒是一句話也沒說。

兒子出了這等大事,腿能不能好都不知道,如今只要陸珩開心,哪怕說要分家鎮國公也不會反對。

陸珩懶得理她,徑自拉過蘇惜卿的手,吩咐觀言等人:“送我回房。”

陸老太太被他輕挑的态度給氣到,拄着拐杖追上:“沒我的同意你敢另立門戶?信不信我一狀告到皇上面前,治你的不孝之罪,我──”

陸珩冷笑了聲,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你盡管告,府邸是皇上賜的,看看皇上聽了你的話,知道你不許我搬進去之後,究竟是會治我不孝之罪,還是治你違抗聖旨之罪。”

陸珩這邊既然接了賜婚聖旨,義勇侯府那頭自然也有。

原本還打算毀婚的義勇侯接到聖旨,整個人都懵了,待傳旨的周公公離開,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聖旨肯定是陸珩那個臭小子為防他毀婚,特地向皇上求來的。

義勇侯捏着聖旨,咬牙切齒罵道:“陸珩!”

太子率大軍回京那日,到城門口迎接的百姓都沒看到陸珩,甚至當日鎮國公府來了許多宮人,皇上不止大動作賞賜陸珩并加封郡王,就連伺候皇上的大太監周公公都出動。

一時間,衆說紛雲。

有人猜測陸珩戰死沙場,皇上才會追封他為郡王;也有人說陸珩還活着,只是受了重傷成了才沒在大隊之中;最可靠的消息是鎮國公府裏流出來的,說陸珩身中奇毒,成了性情暴戾、不良于行的殘廢。

蘇惜卿沒少聽這些話,這幾日她都往國公府跑,不止是因為她擔心陸珩的情況,也是因為陸老太太天天都叫她過去。

陸老太太不想陸珩自立門戶,日日都将她叫到跟前,耳提面命,讓她勸勸陸珩。

蘇惜卿一開始還能笑着敷衍幾句,聽到後來已經面無表情,無動于衷。

這日,蘇惜卿又被陸老太太叫到了國公府,路過義昌齋時,她索性讓紫芙下去買些糕點,以便待會兒無聊時食用。

紫芙沒想到竟會聽見那些荒謬無比的流言蜚語,簡直要氣炸。

這都不算什麽,她居然還在義昌齋裏撞見蕭蓉蓉和江玉珍身邊的丫鬟,湊在一塊說她家姑娘的壞話。

江玉珍的丫鬟說:“聽說陸将軍立下大功,封了郡王之後想毀婚,不娶義勇侯府的那個小啞巴了,所以躲在國公府裏不出門。”

蕭蓉蓉的丫鬟說:“皇上都賜婚了,怎麽可能毀婚!我聽我家姑娘說,陸将軍成了雙腿不良于行的殘廢,皇上怕義勇侯府的啞巴毀婚,所以才特地婚賜。”

江玉珍的丫鬟樂了:“一個啞巴,一個殘廢,倒也相配。”

紫芙當場氣得沖上前,将兩人頭皮狠撕一頓,一個打兩個,毫不落下風,最後被人架開時,手上還扯了好幾撮頭發。

蘇惜卿下馬車領人時,眼裏全是無奈。

蕭蓉蓉和江玉珍的丫鬟們還在哭,見蘇惜卿來了卻不敢上前告狀,灰溜溜的走了。

主仆兩人回到馬車上,蘇惜卿并沒有問紫芙為何跟人打架,前世再糟心的話她都聽過,不用問也知道。

就在馬車抵達國公府,蘇惜卿正要進到大廳,就如前幾日那樣聽陸老太太碎念時,卻還沒進到大廳門口,就在小徑上看到了陸珩。

陸珩就坐在一輛輪椅上,穿着他素日裏最喜歡的绀青色束袖錦袍,頭束玉冠,目光溫柔的看着她。

顯然是在等她。

蘇惜卿微怔了下,快步上前:“珩哥哥怎麽了?”

前世陸珩無法接受自己成了殘廢的事實,剛回京時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将自己關在房裏,就算太子為他造了輪椅,也很少搭着它離開明月軒。

“皇上賜的府邸已經打掃完畢,也鋪了新的地龍,我們一起去看看,看哪裏還要改動,趁成親之前讓人整好。”

皇上下了賜婚聖旨,義勇侯再不願意也只能乖乖幫女兒準備婚事,大婚就定在一個月後,按理說兩人現在是不能見面的,蘇惜卿卻沒那麽多忌諱。

她與珩哥哥實在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珩哥哥卻還是與她分開了那麽久,她再也不想和他分開。

蘇惜卿心裏明明是這麽想,一聽到陸珩說起成親,臉還是不争氣的紅了。

“珩哥哥自己決定就好,我還得去見老太太……”

陸珩不理她,徑自劃着輪椅上前,一把将人拉到懷中,抱到腿上坐下。

小姑娘腰肢纖瘦柔|軟,身上還帶着一股清淡的芙蓉香氣,标致勻稱的身子也軟|綿|綿的,抱起來很舒服。

陸珩雙手緊緊梏住她的腰,薄唇湊在她耳邊,噙着笑問:“不用理老太太,陪我好不好?你不想和我一塊去看看只屬于我們的新府邸嗎?”

“不想自己親自設計花園、池子,親手布置自己的新房嗎?”

蘇惜卿沒想到陸珩居然在一衆奴仆面前也敢如此孟浪,臉頰漸漸染上一層緋|紅。

跟在兩人身邊的丫鬟婆子及小厮們紛紛低下頭。

陸珩聲音本來就好聽,此時刻意壓低嗓子,更像是帶了蠱惑了一般,聽得蘇惜卿心猿意馬。

不由得想起前世,陸珩好像也曾在輪椅上這樣抱着她,聽那清脆響耳卻也羞人至極的鈴铛聲。

當時的輪椅,好像就是陸珩現在坐的這一把。

還打算繼續逗逗小姑娘,卻發現她又在胡思亂想的陸珩:“……”

陸珩喉結輕滾了下,耳根也莫名燒紅起來。

卿卿那麽喜歡他送的那條有着小鈴铛的金鏈子?

看來成親前得讓琳琅閣的掌櫃再送幾條過來才行。

蘇惜卿的腿又細又直,因為長年不見光的關系,一雙腳更是晶瑩剔透,白皙得驚人,細細的鏈子挂着在玉白的腳踝上頭,不知有好看。

也難怪她喜歡。

“好不好?”陸珩拉回思緒,低聲問道。

他的聲音很沉,帶着十足的耐心。

蘇惜卿按住他持續收緊的手臂,紅|暈也從臉頰燒到頸後。

心跳劇|烈。

這裏是通往大廳的必經之路,蘇惜卿擔心被其他人撞見,只能羞|怯|怯的咬唇點頭:“好,你、你放開我。”

聽見小姑娘從了自己的意,陸珩這才滿意的将人松開。

只是松開前,他沒忍住,低頭在她耳根輕啄了一下。

蘇惜卿小臉燙紅,輕輕肘擊青年腹部,緊張擡頭掃視。

見所有奴仆都背着兩人,低着頭,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上到馬車獨處時,小姑娘才終于忍不住低聲抱怨:“我們還沒成親,珩哥哥不能在下人們面前這樣抱我,萬一──”

“這麽說成親以後就可以?”

“……”

陸珩的觀注點太過奇特,蘇惜卿瞬間啞口無言。

【我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珩哥哥怎麽每次都能曲解我的話,珩哥哥太壞了,壞透了!】

陸珩見坐在對面的小姑娘,忽然擡頭,奶兇奶兇地瞪了自己一眼,又害羞的低下頭去,心髒瞬間軟成一團。

馬車突然安靜下來,空氣中也彌漫着微妙的氣息,陸珩正打算說些什麽緩解尴尬的氣氛,就聽見小姑娘又輕又軟的聲音:“可以。”

陸珩一時之間竟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小姑娘咬着嘴唇起身,紅着臉坐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

她身上好香。

陸珩側過頭看她,指尖控制不住的顫了下,心跳也越來越快。

馬車裏光線昏暗,小姑娘臉上的紅卻清晰可見,她擡起頭,輕輕在他嘴唇映了一口。

“成親以後,珩哥哥想做什麽……”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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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