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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都沒有找他們算賬，他們居然還敢找人來殺人滅口，實在是豈有此理……”林凡此時都被氣的渾身發的，恨不得現在就去戳穿了那一家子，實在太過分了，居然直接把他一家當成砧板上的肉，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了。

趙涵看着被氣的渾身發顫的林凡，握住林凡的手輕聲安撫道：“凡子冷靜，以前你還要顧忌一下錢麗的養育之恩，如今也好，在見面時我們也不需要在講什麽情面，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吳伯聽到趙涵的話後也點點頭道：“凡子趙涵說的對，現在我們已經失去先機，只能按照你的計劃往前走，絕對不能沖動，打蛇七寸，千萬別給他們反咬的機會。”

吳子林聽着兩人的話後算是明白了，林凡這是有個了不得的仇人，他開口道：“凡子我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不過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告訴我，雖然我現在還沒有什麽本事，不過我決定了，從今天以後要好好努力，争取能夠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你們最大的幫助……”

林凡幾次深呼吸後，情緒才逐漸平息下來，他看着密室中所有的人，接着才對吳子林道：“謝謝你吳大哥，自從我開鋪子後，你就一直默默幫着我，若是我有什麽需要會找你幫忙的。趙涵吳伯你們別擔心，我知道輕重，現在的我們和他們差距太大，除非直接去找陳家人，但是我們也有顧忌，誰知道陳家人願不願意我回去。所以我們仍然按照計劃行事，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好看的……”

見林凡情緒穩定下來，趙涵總算松了口氣，把懷裏亂動的孩子交給林凡，趙涵這才開口說道：“現在還是白天，剛才我們也聽到叛軍已經離開南陽城，但是大白天的我們出去很顯眼，所以我決定等天黑後先去外面探查一番，然後等到子夜我們離開。凡子吳伯現在我們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拾一下，吳子林你也找一件合适的衣服，半夜外面肯定很寒冷，到時候都穿的暖和一點，我們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南祥城過去小周鎮的碼頭……”

這地方是趙涵林凡和吳子林商量出來的，他們不能進南祥城，因為當初林景成就是在那裏遇到陳家人，所以趙涵不準備冒險入城，還不如等過了南祥城進入小周鎮他們在搭船南下。

選擇南邊一個是因為吳子林大哥的貨運大船都集中在那邊，另外一個據吳子林介紹，那邊毒蛇毒蟲非常多，足夠他們釀藥酒的。

林凡也是出于這個考慮，他們家現在還沒有其他營生，所以釀藥酒将成為主業，趙涵做的小菜成為副業，他們要在交通最快捷的航運交彙處建立酒廠腌制廠，相信只要快出這一步，他們很快就能夠賺來許多錢，然後就是他們找林家報仇，至于陳家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林凡對做王爺什麽的一絲興趣都沒有，他現在就想守住這個讓他安心的家。

密室中的幾個人忙碌起來，林凡收拾出他晚上要穿的暗色厚棉衣，又挑揀出兩套能換洗的內衫，又給子安收拾出幹淨的尿布和衣服包裹的厚毯子。趙涵很快就給吳子林找出一件厚的棉衣，不管怎樣晚上的保暖必須做好。

林凡很快把趙涵從外邊弄來的銀票和家裏銀票卷進尿布中，百兩現銀分成三份，他們三人每人一份，碎銀子也一樣分成了三份。林凡突然轉頭對吳子林說道：“吳大哥銀票要裝好別亂放，散碎銀子放在外邊，就算被打劫，這點銀子他們也不會殺人滅口，若是多了，我們的小命說不得就完了。”

吳子林聽後點點頭，他立刻把顯眼的東西和銀票裝進暗袋中，就留了十多兩散碎的銀子在外邊，真被打劫，這點銀子搶走也就搶走了。

他們這邊的土匪山賊搶小商販的時候一般不會開殺戒，而搶那些大商販，說不定就被殺人滅口了，大概也是怕被報複，像那些幾十兩銀子的小商販，在怎麽樣也是沒有能力報複的，而且不殺還能夠繼續養着，以後還有機會搶，就是劫匪也知道細水長流這個道理。

“趙涵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就先做飯，我們吃了飯後先休息，這樣才能夠保證晚上有精神。”林凡轉頭對忙碌的趙涵說道。

趙涵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等下還要做些面餅，雖然出了南陽城應該能夠買到吃的，不過準備一些沒有壞處，若是買不到我們也能夠湊合着吃。”

這個林凡同意，面餅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是卻非常充饑，主要還能夠放在火堆上烤着吃，而且也可以泡水裏煮沸了吃，若是買不到吃的，也能夠泡水煮起來給子安這個只有兩顆牙的小家夥吃。

一番忙碌後，密室中所有人都進入休息中，躺在被窩中還沒有睡意的子安，轉着腦袋發覺所有人都睡了，顯得特別無聊的小家夥打了個哈欠，也跟随阿爹阿姆睡起來。

趙涵醒來的時候密室中靜悄悄的，這時候外面應該已經天黑了，趙涵沒有吵醒密室中的人，他穿上厚厚的黑色棉衣背上一個空背簍，這才帶着一把三十多厘米的匕首離開密室。有些東西其實可以不用避諱吳子林，就算吳子林知道也不會說，但是趙涵還是不想讓吳子林知道，畢竟去發死人財實在有些不光彩。

走過靜悄悄的暗巷，趙涵來到花街，黑暗中花街猶如一棟噬人而食的巨獸，站在暗處觀察了很久，趙涵沒有發現危險，這才走進花街。對這裏趙涵雖然并不是十分熟悉，不過他的方向感一直不錯，很快就找到當初藏東西的地方，從一間間已經半毀的花樓中尋找出幾天前藏起來的財物，趙涵走入一處還算完好的房間。

從房間內走入半塌的裏側，趙涵點起了火把，這樣就算外邊有人，也察覺不到這裏的情況。趙涵把所有銀票都數了一下，居然有數萬兩之多，這是趙涵完全沒有想到的，把十幾張大額的銀票用尿布包裹好，一般人是不會去搜查尿布的。

之後散碎銀子一包，翡翠寶石小飾品一包，這些小東西可比銀子值錢多了，尤其是趙涵眼光很好，挑來的東西都是上品，可不是那些看着大件卻不值錢的那種玩意。

趙涵弄好後又滅掉火把，把背簍送回到暗巷家中的廢墟中藏好，這才在若隐若現的月光下朝着南門走去，那邊是距離他們家最快出城的方向，他們等下就從這裏走。現在趙涵要做的就是做好探查，免得突然撞到殘留的叛軍，或者是其他不懷好意的人。

其實趙涵是多心了，南陽城是被叛軍洗劫的，除了那些半塌的房子，基本上沒有任何財物了，所以就算膽子大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進城冒險，尤其是現在城內一地的屍體，在軍隊到達收拾掉前，一般人基本上是不敢進入這座幾天前還是非常繁華，此時卻已經變成死城的南陽城。

趙涵站在南城門前，他轉了這麽久，除了偶爾踩到一具僵硬的屍體外，沒有發現任何的活人，不過趙涵倒是好幾次撞到閃着綠油油目光的野狗，這半夜看着卻是有些滲人。好在趙涵這人也不是什麽良善可欺的，何況前兩天剛殺了人，身上還帶着股子血腥味，那些野狗也不敢靠近趙涵半步，而是在趙涵靠近的時候嗚嗚兩聲夾着尾巴跑了。

趙涵出了城門轉了一圈，用去大半個時辰，周圍依然死寂，邊上靠南陽城最近的村子不出趙涵所料，一樣被屠殺殆盡，除了野狗什麽都沒給留下。

回到暗巷趙涵提着背簍打開密室大門，雖然外面此時非常寒冷，好在已經沒有在下雪也沒有刮北風，也就是那種幹冷，還算畢竟好熬。

密室內幾個人都已經醒過來，林凡已經煮好飯還有臘肉炖蘿蔔，這次炖的臘肉很多蘿蔔比較少，晚上他們要好好吃上一頓。爽脆的腌蘿蔔讓林凡胃口大開，當然不乏是能夠離開這已經成為死城的南陽城的原因。

吳子林一口飯一口臘肉突然對趙涵說道：“若是我們今晚走，外面的雪沒有融化，我們這樣出去後院子一定會留下腳印，那樣會不會出問題啊。”

“這個應該不用擔心，外面的雪已經開始融化，而且之前有人踩過了，何況朝廷的軍隊就要來了，到時候腳印應該會被破壞的，”趙涵看向吳子林說道，他心裏也有些擔心，不過若是他們連夜離開這邊，相信應該沒有人會想到他們還活着。

“說的也是，我們這樣留下腳印會有風險，要是能夠下雨就好了。”林凡喝了一口湯後随口說道。

吳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個臭小子，壞的不靈好的靈，若是晚上下雨我們怎麽趕路，不被凍死才怪，最好是明天早上我們找到落腳點後下大雪，這樣一切痕跡都會被掩蓋。”

“吳伯說的對，希望明天早上能夠下上半天的雪，這樣即能掩蓋痕跡也不會耽擱我們趕路。”吳子林笑道。

吃過飯後幾個人身上都暖洋洋的，吳伯這時候開口道：“這些酒帶走有些可惜，我們身上都帶些萬一路上冷了就能喝一口，小鐵罐帶上，可以給子安煮粥和煮面餅，我們大人吃什麽都無所謂能填飽肚子就成，但是孩子可不能馬虎了。”

趙涵點點頭，他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這密室中除了酒很可惜帶不走，其他東西就是有些浪費帶不走，不過也是無所謂，若是有機會他們還是能夠弄回來的。

“你們也別難過，等到南陽城恢複次序後，我過來買下這邊的地，到時候這些酒和房子還是你們的，沒有人能夠拿的走。”吳子林開口對幾個戀戀不舍的人說道，說實在的他也挺舍不得這個地方，若不是這間密室，他這時候大概已經見了閻王了。

趙涵和林凡背着背簍，裏面裝了不少吃食和衣物還有些酒，吳子林和吳伯背上都背着用厚毯子打好的棉被，這還是林凡的功勞，軍訓時林凡疊的被子極好，此時這兩床厚被子在林凡的指揮動手下，和趙涵把被子包裹的猶如方塊豆腐，用一條撕開的毯子捆綁好，吳子林和吳伯背着也不吃力。

黑暗中趙涵在前面帶路，他手裏只有一盞非常暗的燈籠，這也是防止光亮被太遠的地方觀察到，林凡抱着裹在厚毯子裏的子安跟在後面，吳伯和吳子林兩人走在後面。

咔嚓咔嚓中一行人默默的朝着城外走去，離開前趙涵為了混淆視聽，他剛才出來把暗巷所有的房子廢墟都走了一遍，就算有什麽人來也不會單獨關注林凡家廢棄的院子。而且趙涵在走出院子前，還是打掃了一下痕跡，盡量讓人不易察覺這裏有個地下密室。

好在雪面并不是很深，也就剛好沒過腳面，走路倒是并不妨礙，不過冷氣直冒确實是真的，當一行人離開南陽城範圍比較遠後。吳伯立刻開口道：“趙涵你來抱子安吧，我擔心凡子跟不上，他冒汗了，換我來打燈籠帶路，林子你多注意周圍。”

“好的吳伯，我會注意周圍的情況。”其實不是吳子林不想幫忙，他很清楚也很明白，論力氣他和林凡差不了多少，所以除了盡量不給趙涵和吳伯添加麻煩外，他現在沒有別的法子可想。

他們一路上不斷沿着小路前進，大路趙涵現在也不敢走，就怕撞上軍隊。在天色快亮的時候，林凡已經累的氣喘籲籲，大半天時間走下來，就算如今他身體好了許多也是有些吃不消，吳子林和林凡也差不了多少，這家夥不是身體不好，只不過是多年來養尊處優的結果，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錯了。

黑暗的天空一絲魚肚白出現，趙涵看着不遠處出現一座路廊，立刻開口鼓勵道：“前面有座路廊我們過去歇歇腳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在趕路。”

“太好了，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我的腳都快沒有知覺了。”吳子林立刻接口道。

林凡也點頭道：“剛才我們經過的兩個村子都被叛軍屠殺幹淨，這邊路小難行，我想叛軍應該不會在繞路屠殺，也許我們晚上可以找個村子留宿。”

趙涵聽後開口道：“凡子說的沒錯，叛軍不會離開南陽城太遠，我們這半晚上大概趕了二十裏的路，若這邊不是我來收過藥材也不知道這條小路，想來我們現在是安全了，等在趕一天路若是遇到小鎮，我們就休息一天在趕路好了。希望早點到達南祥城，那樣吳子林可以先留個口訊在城裏，到時候你大哥若是知道南陽城的事情着急趕過來，也能夠得到消息，免得錯過。”

幾個人終于走出死氣沉沉的南陽城周邊範圍，知道可以休息歇腳，立刻來了精神，快步朝着路廊走去。

走進路郎看着堆積在裏面的木柴，趙涵很高興，很快就收集過來點了一個火堆，他開口道：“都歇息一下，把鞋子烤烤，我弄些水來煮些熱湯喝。”

三個人頓時圍在火堆邊上，林凡抱着林子安當火堆燃燒的旺起來後，他解開厚毯子給小家夥把尿，為了不讓小家夥尿，昨晚趙涵就給小家夥喂了米飯，喝了一點點的水，不然外邊實在太冷，凍傷了小家夥就不好。

小鐵罐上的水很快就開了，每個人都有半碗就着在火堆上烤軟的面餅吃起來，小鐵鍋中剩下的半小碗肉湯趙涵又加了一些水，把面餅掰碎丢進去，煮滾後就可以喂給子安吃。

三天後趙涵他們終于趕到小周鎮，早上的時候吳子林進了南祥城給他大哥留了口訊，現在他們要乘船南下去吳子林大哥貨運碼頭晏城，那邊水路異常發達，而且氣溫比這裏高上許多，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四個人坐在大船的房間內，這幾天猶如做夢一般，他們在小周鎮上了小船，之後小船經過之流送他們上大船，雖然價格高了一些，但是樓船安全許多，而且居住環境也好上許多。這些都是吳子林一手包辦的，也許這條江河上認識吳子林的沒有，但是認識他吳子林大哥，吳子衛的卻是不少，所以得知吳子衛的弟弟上了這艘船，原本沒有的房間，也硬上擠出了一個房間給他們。

林凡此時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彈，想起他們這幾天趕路實在很疲憊，最累的就是那天晚上。之後他們在那個村子裏租了驢車，老漢一直把他們送去鎮上，他們休息了一個晚上，接着就租了馬車朝着這邊敢，好在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任何打劫的，這讓林凡很高興。

其實林凡不知道的是那些土匪強盜一樣要過年，他們都還在家中團聚，沒有家人的那些也在山中狂歡，自然也就讓林凡他們這幾只肥羊鑽了空子跑過去了。

“我們總算安全了，遠離了那個危險之地，也不知道朝廷派去的人有沒有給他們收屍。”吳子林坐在床沿說道。

林凡轉頭向吳子林道：“肯定得收拾的，不然這麽多的屍體，一旦積雪融化必定會出現瘟疫，他們敢不收屍才怪，我們終于逃出生天了，晚上喝酒，我們晚上一定要喝酒慶祝一番。”

“林凡別睡了，你這一路上都窩在馬車中，我們去江山上看看吧，我從來沒有在冬天裏坐過船，想來外面的雪景一定不錯，喝一口酒我們走吧。”吳子林喝了一杯滿滿的酒對挺屍狀态的林凡說道。

林凡搖着腦袋不願意去，求饒道：“吳大哥你就饒了我吧，這兩天你都不累嗎，這冰天雪地的有什麽好看的。”

趙涵看着不肯起床的林凡笑道：“現在外面雖然冰天雪地不過風景應該不錯，你可以和吳子林去瞧上一瞧，随便活動一下手腳。”座馬坐久了，林凡剛才還在說腳麻，趙涵也是希望林凡能夠多動彈一下，恢複一下氣血比較好。

林凡聽到趙涵都這樣說了，于是從床上爬起來道：“好吧，給我酒，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就陪你去看雪景，希望別被凍僵掉。”

兩人走出樓船，今天天氣非常不錯，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寬廣的江門上水流奔騰，來往的船運大大小小不少，就在兩人指指點點中，吳子林突然朝着遠處大喊起來，林凡傻乎乎的看着興1奮之極的吳子林，不會這麽巧吧，兩兄弟居然能在這奔騰的江河中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