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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室長辦公的地方,暗紅色的地毯、暗紅色的牆壁以及暗紅色的座椅。花朵般的頂燈,中間是暗金色的金屬燈架,簡單的裝飾,貴氣自然而然地顯現出來。

陽光從拉起的深綠色窗簾中瀉了進來,像是無數的發光的絲線,絲絲縷縷。

淡島世理恭敬地站在辦公桌前,擋下了一大片光線。

她手裏拿着平板,手指在平板上輕點,數個窗口便彈了出來。與此同時,坐在辦公桌後的座椅上的宗像禮司面前也出現了平板上的畫面。

“這是火災事後的照片。”淡島道,“可以發現,事發地點的倉庫在這裏,而第三王權者的能力反應主要在那個方位。”淡島戳開了後臺的窗口,道:“這兩個地點的距離不是很大,但是經檢測第三王權者當時并未用太多的能力,所以不會蔓延到這個倉庫。”

宗像禮司單手托着下巴,放下一塊拼圖,示意她繼續。

“但是,當時的火勢我們都親眼目睹,如若沒有王權者的能力涉及,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達到那樣的程度。”

“而且,我們在事發倉庫周圍發現了油桶的殘餘痕跡。所以依我之見,恐怕并不僅僅是因為三號王權者擅自釋放能力而導致的火災,應該是有人故意在周圍放置了易燃的油桶,然後将火焰引了過去。”

宗像禮司嘴角微微揚起,他手裏的拼圖碎片正好到了最後一枚,他穩穩地将拼圖按了下去,接着,他慢慢地擡起頭,道:“所以,我們見到的事實并不是那麽簡單。”

“恩。”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便是,誰設計了這樣一個局中局?”

“恩。”淡島道:“我們會将調查重心從周防尊移到藤原組。”

“呵呵。”禮司輕笑一聲道,“那樣,就真的中了那人的計了。”

“中計?”淡島不解地皺眉。

“如果是藤原組的人故意引火焚燒倉庫,那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就算他們不借周防的手,他們與這件事也脫不了幹系。”

淡島思忖了片刻,道:“所以室長你的意思是有一個未知的人存在,而那個人便是策劃了一切的主謀,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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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像禮司點了點頭。

他拿起桌邊的茶杯,不緊不慢地呡了一口,道:“醫院裏的小鬼怎麽說?”

淡島拿出手機,将錄音放了出來。

“我媽呢?”

“如果你說的是那位倉庫裏的女性的話,我很抱歉。”

“藤原那個畜生呢?!”

“藤原折二,如果你指的是這個人的話,已經在昨天被保釋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了。”

“那個混蛋!絕對要殺了他!”

“……猴子那家夥……那家夥他背叛了我……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又怎麽會這樣?!”

“你的意思是,是他指使了那些人綁架了你的母親嗎?”

……

錄音到了最後一秒,聲音戛然而止。禮司饒有興味地提了提鏡架,道:“你猜,現在那個幕後人是不是很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

☆、「無所适從」

淡島離開後,宗像禮司将拼圖打亂,悠悠哉哉地将它拼完。他将拼圖放好,拿出平板,手指點開了一個音頻。

……(前面略)

“你把他媽媽怎麽了……我警告你,別把事情給我搞砸了!”

“唔,也沒做什麽啦。就稍微……教訓了下,然後……試了下最新研制的那種藥……”

“情況呢?”

“藥有很強的副作用……半死不活了……”

“………………”

“既然這樣,那就最後下一劑猛藥吧。”

聲音很清晰,用專用軟件匹配一下就能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一個是藤原少主,另一個則是千葉集團的大公子千葉尋。按照一般人的思維,拿到這個音頻的第一刻就會将所有的箭頭指向千葉尋。與藤原少主是表親關系,又指使了藤原折二進行了一系列惡劣行為,怎麽看都與這次的火災扯不開關系。再從動機上看,千葉尋與八田美咲關系親密,嫉妒伏見,将綁架并害死八田母親的行為嫁禍給伏見,從而導致兩人關系破裂。

完全匹配。作為這次案件的嫌疑人來看,吻合極了。

但是,這樣來看的話,投遞這一份音頻的人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僅僅是為了告發嗎?

他能竊聽千葉尋和藤原折二的通話,這說明電腦技術相當不賴。然而,僅憑電腦技術,怎麽可能會預知這次事件的發生,并同時對其進行監控呢?

可見,這人絕非尋常。

要麽是千葉尋與藤原折二身邊之人,要麽就是幕後的真正黑手,當然,也有可能兩者皆是。

他站在暗處,把握了一切的動向,并在适時的情況下掌握了證據。

“還真是不簡單呢。”宗像禮司由衷地贊嘆道。

黃昏,醫院。

咚咚。病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來人推開了房門,聲音随着門的打開也一同傳了進來“美咲,我可以進來嗎?”

八田正和自己旁邊的病人互通着短信。在幾小時之前他們就交換了手機號碼。因為那人的嗓子不方便說話,于是他們便采取了這一種方式交流。雖然那人每次發的消息都很短而簡單,但是很溫暖,無形中就滲透着一種力量。真是一個好人呢。小八田心裏給了他這麽一個評價。

聽到聲音的那刻,八田就擡起了頭。見是千葉,他将手機放到一邊,道:“恩。”

床簾微微動了動,那邊輕輕地啧了一聲。

千葉十分自然地就坐在了八田的床沿,擡手就摸了摸他額頭上的繃帶,“傷得真重呢。”

“還好啦。”八田擡手,下意識地隔開了他撫摸着自己的手。

“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千葉說得很緩慢,音色中也似乎帶上了份沉重感。“我感到很抱歉。”

“……”八田沉默着。他微微低着頭,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良久,他才用帶着哭腔的嗓音道:

“千葉哥,我該怎麽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

☆、「躁動」

千葉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人,明明臉憋得通紅一副想要哭出來的樣子,卻硬是死死地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明明不是那麽堅強,卻逞強着不想流露出自己脆弱的那面。這樣的人,自己當時怎麽會忍心去欺負他?

他輕嘆了口氣,右手托住了八田的後腦勺,左手摟住他,将他輕輕地往自己懷裏帶去。

“唔。”八田埋在了千葉的肩頭,內心的情緒終于抑制到了極點。他松開牙齒,悶悶地抽噎起來。

放在桌上的手機像催命似的震動着,但是手機的主人卻沒有去拿它的心情。

千葉的下巴抵着他的頭,用力地抱着他,一時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畢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有人都可以安慰他,就唯獨自己……沒有那個立場。

昏黃的光線斜斜地灑進了屋內,像在兩個少年身上披上了一層暈黃的薄紗。少年俊秀的側臉在這光線下顯得格外美好,“美咲。”千葉松開了他,對上了八田那像小獸般的濕漉漉的眸子。

真是……可愛呢。雖然用這個詞來形容男生不太好,但是,沒有人比他更适合這個詞了。

“和我在一起吧。”千葉道。

八田木讷地看着他,顯然這句話進了他的腦海卻并未得到消化。他不知道是這句話他理解有誤,還是他聽錯了。

在在在……在一起?!八田登時臉就蹿紅了,他從千葉的懷裏掙開,一臉“有一肚子話想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糾結樣。

千葉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絲,溫和地“重複”了一遍:“和我住在一起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哦,哦!”八田恍然大悟,心裏舒了一大口氣。原來是這個意思,他還以為千葉哥在和自己告白呢,幸而只是自己多慮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回複他。

“至于伏見君……”千葉拖長了調子,眼睛則是在觀察着八田的表情。他需要觀察八田現在對伏見是怎樣的感情,才能決定自己接下來說什麽話。察言觀色,這是混跡在商業圈的必修課。

八田的神色立馬就黯淡了幾分。

千葉了然,嘴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但是這個淺淡的笑容僅維持了不到半秒,他就恢複成了之前那個癡情專一溫柔攻的樣紙。“你準備怎麽辦?”千葉道。

八田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當時氣急攻心,自然脫口而出的便是“不會放過他!”“絕不原諒!”這一類話,然而,冷靜下來的他回想起那時猴子的樣子,莫名地感到心一抽一抽地疼。

而且……後來為了救他受傷的也是他……

盡管他親口承認了,可是八田不想去相信。

他心裏有那麽一點點期待,期待着伏見能夠否認。

只要他否認,只要他否認自己就會……啊啊啊啊啊啊,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八田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你準備拿我怎麽樣呢~”床簾刷的一聲被拉開,“美咲~”

作者有話要說:

☆、「癡漢崛起」

八田的瞳孔猛地收縮,他錯愕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這人。

的确是猴子沒錯。他的額頭上有着一個大得有些誇張的紗布緊緊地包着,将他額前的頭發都順到了後方。他此時站在自己的床旁邊,嘴角勾着詭異的弧度,看上去陌生極了。

千葉同樣也将注意放在了伏見身上。不過不得不說的是,伏見身上的氣質實在與他先前大相勁庭。許是頭發弄到後方的緣故,原本清清淡淡的感覺已經變得成熟而恐怖。就像是眼睛泛着綠光的餓狼,正不懷好意地對着自己的食物笑着。

“吶,mi→sa↗ki↘”

懷裏的人明顯僵了下。自己最不想被別人叫的名字以這樣的方式,被叫了出來,這分明就是故意激怒。

“猴子!”八田的情緒很激動,他挪了挪自己的腿,發現還是不太能動。于是擡手便扔起一個枕頭砸了過去。“你,居然敢現在出現在我面前!”

“哈?”伏見像是聽到了好笑的話一般,“我可是一直都在這啊,美~咲~”

“你他媽的!”

八田想到自己之前還和他發短信說心裏話,就覺得自己無比地愚蠢。靠!從頭到尾都被他耍了嗎?!

“你給我過來!我一定要揍死你!”八田揚起拳頭,示威道。

“哈哈哈,腿都不能動,還想着揍我嗎?”伏見笑道,“你還是先揍你能碰到的人吧。”他眉毛一挑,挑釁似地瞥了眼千葉尋。

“你!!!”八田這次是徹底被激怒了。他紅着眼睛,抓着床沿,就想往伏見那邊挪去。千葉制止了他,然後輕輕地摸着他的背給他順毛。

伏見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是眼神能實體化,千葉的手估計早已被紮成了馬蜂窩。

“怎麽?不過來打我嗎?呀,傷得還真是不輕呢。”伏見走近了些,但是保持着相當的距離,讓八田的拳頭落不到自己的臉上。

“你不是也在醫院嗎混蛋!”八田道。

“我呀,我反正是——在裝樣子嘛~”伏見拖長了聲調道。

他的雙耳随即開啓了靜音模式,完全屏蔽了八田“混蛋不許走!”“他媽的你給我站住!”“聽到了沒有猿比古!”的吼聲。伏見慢慢地走到了病房門口,右手握上了門上的把手。手心已是一片黏膩。僅僅是走這麽幾步,自己就已經出了一聲冷汗。

“做事要适可而止。”伏見的聲音忽然轉冷。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哈?”八田茫然道“你在說什麽鬼東西?!”

伏見右手一用力,将門打開,然後轉身笑道:“我随時等着你來揍我~美~咲~”語畢,他便走了出去。

“(#‵′)靠!”八田罵了一聲。都說了不準叫自己的名字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陌生男孩」

伏見關上病房的門。雙腿抖得直打顫,他扶着牆壁,勉強支撐着自己不會因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而發出巨響。

“呼。”伏見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他背靠着牆壁,任由身體慢慢地癱軟下去,最後便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臉色微微泛紅,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伏見擡手,抹了抹額頭。

事實上,伏見的情況并不比八田好多少。畢竟當時烈火熊熊燃燒的情況下,伏見把那件濕的外套披在了八田的身上将八田背了出來,因此就灼傷來看,伏見的傷只會比八田更嚴重。

他躺在病床上,醒得比八田早很多。醫生來過,說了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其中一項便是不能行走。這對于他的腿來說負荷太重。

但是,做不到啊……怎麽可能任由千葉尋給美咲灌輸一些負面思想,而自己卻默默地躺在邊上不吭聲呢?

“呵。”伏見諷刺地輕笑了一聲,自己果然還是太傻了。還以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理性來克制自己的行動,結果,一下子便潰不成軍了。

嘛,就這樣吧,讓他就這麽讨厭下去吧。

既然不能成為他最在意的那個人,那麽就成為最厭惡的那個吧。

伏見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發痛的小腿,心裏思索着該如何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醫院的走廊中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多。零零落落地有幾個路過的護士想伸手幫他,但是都被他冷眼拒絕了。

眼前出現了一只手,幹淨卻并不光滑。

“啧。”伏見砸了咂舌,不耐煩地擡起頭。

面前是一張陌生的笑臉,陽光而俊朗的外表,戴着一款黑色的鴨舌帽,頭發剪得簡單而利落。

“站不起來吧,我幫你吧。”他依舊挂着那個燦爛得有些誇張的笑容,擡出去的手懸在空中。

對于這人的陳述語氣很不爽的伏見,連餘光都沒給甩給他一個。只見那人讪讪地收回手,食指摸了摸臉頰。

門內的腳步聲愈來愈明顯,貼着白色牆壁的伏見很明顯很感受到這一點。他神經繃得有些緊,他可一點也不想讓千葉尋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自己剛才可不就是為了死要面子才活受罪的?現在要是在門口碰了個正着,那自己勉強掙來的自尊又該放哪裏?

面前的男孩子睫毛微微一顫,手指稍稍蜷縮。他低下頭,對上伏見的眼睛,半秒的眼神交流,就像一下協調了腦電波似的。默契自然而然地生成,男孩在門被拉開的三秒鐘,眼神一變,果斷快速地拖着伏見撤退。

“美咲,明天見。”千葉在門口朝屋內的小八田揮了揮手,接着便向着醫院的電梯走去了。幸運的是,這個方向正好與他們所在的方向相反。

作者有話要說:

☆、「Darz」

“Lucky!”男孩再次挂上了他的招牌性笑容,轉過頭,發現伏見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

“和他什麽關系?”

“……”男孩壓了壓帽檐,沉聲道:“其實,我是FBI。我懷疑那個人與目前連環無頭殺人案有關,正在暗中……”

“謝謝,你可以閉嘴了。”伏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

“诶?為什麽?我還沒編完呢。”某人神經很大條地戳穿了自己。

“……”伏見表示,和他搭話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于是他換了一種提問的方式,“你是跟着他來的。”明明是提問,卻用的是陳述句的語氣。再帶上一點威壓感,不得不說,伏見在拷問方面還是有一定的天賦的。

“你怎麽知道?”男孩微驚愕。

“……”這麽明顯還需要問嗎?在看到千葉要出門的時候就趕緊躲了起來,難道不是為了不讓他發現嗎?“啧,這個問題我不關心。你只要回答我下一個問題就好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為何此時進入了你問我答環節的男孩笑嘻嘻地道,“你說吧。”

“你認識我?”

男孩的眼神閃爍了下。他斂起了笑容,用很緩慢的聲音述說起了一個似乎很漫長的故事,“二十年前,當你爸還不是你爸,我媽還不是我媽,他們相愛着,但是卻因為家庭關系,活生生地被拆散了……然後你出生了……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啧。”敢不敢更沒邏輯一點?伏見牽了牽嘴角,扯走了他戴在頭上的鴨舌帽,道:“Darz,別玩了。”

“诶?!你居然認出我了?”

“有難度?”伏見冷冷淡淡地道:“我認識的,特別二的,只有你一個。”

“……好吧,就算是二,本大爺也二得獨一無二。”Darz揚了揚嘴角。

“說吧,來這裏做什麽?”就算是對于好友,伏見的态度也不見得有多好。

“我來這裏,當然是為了看你啊。你看我多關心你,知道你出事了,我就來探病啦。”

連半句真話都沒有。伏見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謝謝,你可以走了。”

在沒猜出他的身份的時候,便看出了他和千葉的關系恐怕不簡單,但是詢問他的時候被他給含糊地遮掩過去了,可見的确有問題。其次,他認識自己,說明他調查過自己的身份。目的不明。最後,火災這件事雖然曝光了,但是很多細節并沒有暴露,尤其是關于其中所卷入的當事人。且,為了保證受害人的恢複,警方并未将所在的醫院公布。

這人,恐怕不簡單。

“啊,啊咧?” 腫麽一下子就趕自己走嘞?自己才剛來沒多久啊。

雖然說早就知道Saru的脾氣相當冷淡,但是現在的Saru已經不只是冷淡了吧,根本從眼神到語氣都含冰帶刺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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