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因為今天遲等的內耗過大,整個人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蔫巴。
牆上挂着的時鐘顯示晚上八點多鐘,白年放棄繼續折騰遲等,揮了揮手讓他去洗澡。
遲等洗澡期間,白年給聶平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徐徐接起電話。
聶平接電話前聲音中含着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消散:“你好?”白年聽見他那邊聲音嘈雜,想對方應該不是在家中,客氣寒暄了聲:“聶組長,外面玩呢?”聶平這像是這才知道來電的是誰:“白老師啊!剛吃完飯出來遛彎消食呢,您有什麽吩咐啊?”白年的社交禮儀做完了,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你們哨塔近幾年來發現的非法人體實驗室信息,能傳一份給我嗎?”聶平“啊”了一聲,他那邊聲音仍舊吵鬧,歡快的音樂聲源源不斷刺激白年的耳朵。
白年蹙眉,他語氣不善的重複了一遍:“那些做非法人體實驗的非法機構。”
聶平哦了一聲:“跟遲等有關嗎?”白年沒理他,直接說道:“你們哨塔不會到現在,還沒拿着遲等的照片按照失蹤人口來查他吧?”聶平哈哈尬笑了兩聲,轉移起了話題:“您之前讓我們查的,之前說的那幾個哨兵的家庭信息。”
白年“嗯”了一聲。
聶平說話語調慢騰騰地:“我讓我們治療組的好幾個人走訪了你說的那幾個人的家庭。”
白年不耐煩:“說重點。”
聶平聲音頓了頓,本來聲音裏一直夾雜着輕松愉快的語調總算消退了,他聲音也正經起來,像是個在上班的狀态了。
“那幾個與‘遲’同音的家中,有一位名叫池遂的哨兵,”聶平說道這裏頓了頓,“他有一個遺腹子,今年還不到五歲。”
白年頓了頓:“嗯。”
聶平說:“遺腹子的名字,是池遂剛得知妻子懷孕時,就取好的。”
白年語氣不好,聲音中幾乎夾雜了些許憤怒,他嘲諷道:“聶組長,您在跟我講故事會呢?”聶平說:“遺腹子的名字就叫池等,三點水旁的那個池。”
白年臉色嚴肅,眉頭緊得雙眉間顯現出了個“川”字,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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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平就問:“白老師,您說二者之間有關系嗎?”白年問:“那他兒子現在什麽情況?”聶平說:“在上幼兒園,我們去家中拜訪的時候,小孩還沒從學校回來。”
白年擡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心情不大好,說話語氣更加沖起來:“我如果不打這個電話給你,你準備什麽時候再把這個信息告訴我,聶組長?”聶組長嘿嘿笑:“這不下班了嘛,準備明早上班再告訴您。”
白年從很多年以前就十分嫌惡哨塔內部整體的工作态度,哨塔是個建立了近一百年的機構,人員構成幾乎都是向導、哨兵這類精神異能者。
當然随着近些年向導跟哨兵比例的增加,哨塔內的向導數量已經遠遠的大過了哨兵。
之前有媒體寫新聞調侃,說現在醫院婦産科門口等待新生兒降臨的父親,會在得知自己妻子生下的小孩被鑒定為哨兵後,直接暈厥在婦産科門口,直接跟産婦一起住院。
哨塔在幾十年的發展中,已經取代了很多的政府職能部門。
進入哨塔工作的人,只要不出現重大違規,例如白年這種,正常待到退休,哨塔也會有專門的部門負責退休員工的養老問題。
所以像聶平這種錯事不犯,但是讓他積極工作也絕不可能的人比比皆是。
畢竟誰喜歡上班呢,恨不能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就開始退休生活。
白年對哨塔的不滿由來已久,懶惰的工作人員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理由。
比如剝奪他的執照這件事,無異于像全國人宣布他做了錯事。
白年覺得這對他而是種侮辱,他甚至在好幾個家庭中,被當成了殺人兇手。
五年前他剛到艾文大學任職時,甚至被失去了親人的人在校門口潑過雞血。
現在遲等帶着一個這樣的名字,從黑淵走出來,這能夠十分明顯的證明那群下黑淵的哨兵,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體進入從而導致無法從黑淵出來。
白年甚至懷疑遲等跟那名叫池遂的哨兵有過接觸。
白年跟手機那頭的聶平說:“我懷疑遲等跟池遂,在黑淵時有過接觸。”
白年沉吟着補充道:“遲等今天有過片段式的記憶閃現,他說自己曾經插着管子,被人觀察。”
白年想了想;“他的精神體可能是一條蛇,但是他并不喜歡蛇。”
聶平顯然突然得到的信息有些多,一時沒反應過來:“精神體是蛇,為什麽不喜歡蛇?”白年提出假設:“我懷疑給他做非法實驗的人,是強行給他塑造的這個蛇類精神體,才會被他本人異常排斥。”
聶平沉吟:“為什麽對方要這麽做?”白年皺眉:“所以才讓你把你們收集到的非法組織信息發給我,其中看下有沒有蛇類崇拜的。”
聶平應了聲:“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讓信息收集科的人整理下信息,然後發給你。”
白年覺得這樣跟聶平溝通的方式效率非常低,他言簡意赅地提出:“中午十二點前給我,我下午要看到這些信息。”
果然這種簡單直接的句式比較有用,聶平聞言立刻應道:“好的。”
白年跟聶平簡單溝通完後挂了電話,他捏着手機在沙發上臉色嚴肅地思索。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遲等滿身濕氣地走了出來。
遲等的身高很高,筆直得站着身體感覺幾乎能觸到門框,此刻他濕着頭發,微微躬着身子從門框裏走出來,看起來洗澡并沒有讓他緩過勁來,他還是顯得精神萎靡。
白年靠在沙發上看着遲等萎靡地走近,看着他猶豫了片刻後,最後幹脆直接坐在了白年腳邊,他的臉貼在沙發上,眨眼的幅度非常慢。
白年也懶得再吩咐遲等做好,只跟遲等簡單說了下剛剛跟聶平的聊天內容。
“我剛剛跟治療組的聶平打了個電話。”
白年道。
“嗯。”
臉貼在沙發上的遲等擡起眼睛看白年的臉。
“遲等可能不是你的名字,是別人的。”
白年随便撿了個事情說。
遲等擡起自己的臉,拿下巴抵在沙發上,思維邏輯有些讓白年出其不意:“那白老師給我取個名呗。”
白老師做不了這種事情,連“小白”這個名字都是靈機一動撿了自己的姓才用上的,取名太難了。
白年聳了下肩膀,無視這個請求。
遲等也不強求,他把自己臉頰重新貼回沙發上,沙發上冰涼的觸感讓他覺得舒适,相隔咫尺的白年身上傳出的氣味也讓他舒适萬分,他幾乎昏昏欲睡。
白年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今天晚上應該也能睡着。”
遲等緩慢的鼻音哼出來:“我現在就想要睡着。”
白年應了聲:“然後你可能還會做夢……”白年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微閉着眼睛的遲等倏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頓了頓後,腮幫子緊了緊,暗罵了聲後道:“您說這樣的話,我都不想睡了。”
白年頓了頓,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輕撓了下遲等的下巴,随後心情愉悅地說:“你真的很像一只狗,什麽人會有沙發不坐,坐在地上?”遲等順着白年的手指擡下巴,他萎靡了許久的精神好像因為白年一根手指的觸碰,又變得興奮了起來。
他沖着白年龇了龇牙,随後故意誇張地學了聲狗叫。
白年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後正色道:“我早上跟你說過了。”
白年正色起來了,遲等就不由得收起了自己歡快跳動起來的神經,他也正色起來:“嗯。”
白年從自己指腹裏彈出了一只小水母:“我會叫醒你的,記住了沒?”“記住了!”遲等聞言像是軍隊士兵聽到命令般铿锵有力的應了聲。
白年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吓了一跳,臉上表情都頓了片刻才道:“所以即使你很不想回憶你的那些夢境,也要認真記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嗎?”遲等被白年這語氣弄得如同沐浴了一場春風,渾身上下的毛細血管都徜徉着生機:“好。”
他應。
兩人溝通完了晚上睡覺的事,白年覺得事情解決了,準備洗漱回房間去查資料,讓遲等盡快睡覺。
他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貼在沙發上的遲等也坐了起來。
剛剛明明還昏昏欲睡,此刻卻又亢奮了起來。
白年對此頗有些無語,他走到冰箱前準備個自己補充點維生素,見冰箱裏昨天買來的水果包裝還沒拆。
他家裏向來沒有這些新鮮的水果蔬菜,他不會記得去處理這些東西,所以很容易放壞。
這會兒心情不錯,他捋起袖子把冰箱裏放着的葡萄拿了出來。
他走到水池旁洗葡萄,耐心十足地一顆顆洗淨了,裝好盤端着回到了沙發上。
遲等此刻已經從地上縮上了沙發,他縮在剛剛白年坐着的沙發角裏:“什麽東西?”白年放下水果盤,他拍了拍手,想了想後緩緩地開口道:“哦,我忘了狗不能吃葡萄。”
“……”遲等頓了頓,“你無不無聊。”
白年坐在遲等身旁,他手指拈起一顆葡萄,緩慢地撕開葡萄紫色的皮,露出水晶般的果肉。
遲等視線直勾勾地盯着白年的手指。
白年的指腹帶着一點輕微的粉色,把那顆深紫色的葡萄襯得無比誘人。
遲等口舌發幹,饑渴感瞬間充斥上了自己的身體。
“餓,白老師。”
遲等說。
認真剝葡萄皮的白老師瞥了他一眼,随後把那顆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肉塞進了自己嘴裏。
“甜嗎,白老師?”遲等不恥下問。
白年開始拈第二顆葡萄,嘴上說:“還行。”
遲等垂涎欲滴:“白老師,狗現在能吃葡萄嗎?”白年嘴角翹起了些微小的幅度,之前因為跟聶平打電話時聽到那批哨兵家屬近況時升出來的煩躁感緩慢地降了下去。
他面目柔和地剝葡萄皮,直到葡萄露出了一半晶瑩的果肉,他側看了遲等一眼。
随後在寂靜的客廳內,聽見了遲等吞咽口水的聲音。
白年沒忍住笑,随後他把葡萄往遲等的嘴邊遞過去:“吃。”
他言簡意赅。
果肉觸碰到遲等嘴唇的時候,遲等先是伸出舌頭舔了下,随後他張開牙齒叼住被剝了一半皮的果肉。
白年才準備松開捏着半個葡萄的手指:“自己……”一個“吃”還沒吐出來,遲等的舌頭把整個葡萄卷進了嘴裏,然後直接叼住了白年的食指。
“……”白年觸不及防感受到遲等柔軟的嘴唇、以及濕滑的舌頭,他臉色瞬間一黑。
遲等舌尖在白年指腹上輕輕搔刮似地舔了下,而後迅速見好就收地松開了白年的手指。
他把嘴裏的葡萄“咕咚”一聲咽了下去,皮跟籽都沒有吐出來。
白年伸直手指在遲等的睡衣上擦,臭着臉嫌棄道:“髒死了。”
遲等一顆葡萄吃得十分開心,根本不在乎自己衣服的幹淨程度。
“白老師,真甜。”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寫這一章的心路歷程是——要過下劇情過下劇情了然後寫着寫着——寫個der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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