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穩定下來的遲等被哨塔工作人員強制帶走的三天後,白年淩晨五點起床澆了個花。
最近這段時間,這些花都是遲等在打理。
遲等學習能力強,在白年的書房翻到一本植物養護手冊,小半個下午翻完後,這花就讓他打理的比白年照顧時好看不少。
白年慢騰騰地給花圃裏的花澆了水,而後回屋內确認了幾份郵件,撥了好幾通電話,一整個早上忙碌到了十點多鐘,他才在自己衣櫃裏挑了略正式的衣服,收拾妥當後離開了家門。
主哨塔在市中心位置,從白年家開車過去要将近一個小時。
白年一路上開車神情十分嚴肅,即将要見的人也讓他有些正襟危坐。
其實也不是懼怕對方,對方多年言傳身教的教導,他非常尊重。
他十歲家中出變故後,就被對方接走。
白年一直覺得自己有幸被稱為天才,也多是靠着對方的指導跟教養。
白年覺得,這個他一直喊着老師的人,在他生命中擁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車開到主哨塔附近,白年有些不自在的煩躁。
在車庫停好車後,他還在車裏靜坐了片刻。
從車庫出來後,白年給對方打了個電話,響鈴了非常久對方才慢騰騰地接通了這個電話。
“來了嗎,我讓秘書下去接你。”
接電話人語氣不急不緩。
“我在門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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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的回話也不急不緩。
對方應了一聲,直接挂斷了電話。
白年不急不緩地走到了哨塔的正門口,因為缺少證件,他被電子門攔在外面。
主哨塔內進出非常嚴格,正門口一道電子門,進入內部還有一道檢查,非工作人員想要混進去非常難。
白年只能站在門口等,正午陽光很大,穿過頂上的透明玻璃也非常刺眼。
白年站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有兩三個人結隊從裏面出來,有一人走過白年後還頻頻回頭。
走了幾米遠後,試探性地喊了聲:“白年嗎?”白年擡目望過去,并沒有搭腔。
對方幾步小跑回來:“哎呀,我老遠就看着像你了?怎麽,來這邊辦事嗎,進不去嗎,要我帶你進去嗎?”白年靜靜地看了對方幾秒,姿态十分平靜:“你誰?”對方臉上表情一僵,好半晌咬牙切齒地回道:“江尋州,幾年沒見你怎麽還是這副讨人厭的模樣。”
白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眼:“是啊,不像你。
幾年不見,已經把自己的精神體擺滿了每座哨塔的治療組。”
江尋州年紀四十上下,穿着主哨塔的工作服,胸前還別了個治療組的徽章,他身形挺拔,精氣神特別好,被白年這麽一說,立刻張嘴辯駁道:“海豚怎麽了,人類的好朋友,愛與和平的象征。”
白年啧了一聲,沒做表态。
江尋州又好奇起來:“不過你到底為什麽來了?”白年眼見接自己的人來了,随嘴回了句:“說是最近治療組工作不太好,讓我來接替你的位置。”
江尋州愣了好半晌,罵了聲:“扯淡。”
白年瞥了眼江尋州,故意不搭腔。
江尋州本來覺得對方純屬扯淡,看白年永遠一副裝逼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懷疑白年是真的要回哨塔上班了,他懷疑起來:“你一個違規人員,還可以回來工作?”白年不說話,門內又穿着工作裝的人走了出來喊白年。
“白年啊,跟我過來。
下午一點還有個會議。”
白年點了下頭,便跟着對方走進了哨塔內部。
江尋州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呆了好一會兒,腦子裏面一片漿糊,剛剛出來接白年的是他們哨塔秘書處的秘書長。
他暗罵了一聲,中午飯也沒心情吃了,他懷疑白年真的要回來上班。
對方脾氣性格差倒還是其次,他工作起來特別獨斷專行,說一不二。
江尋州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非常痛苦。
但最痛苦的事情,還是白年如此獨斷專行的做事,大多時候得出的結果都非常好。
這會讓想打他臉的人非常有挫敗感,更會讓人覺得白年目空一切,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只阿米巴原蟲,只有危害,沒有幫助。
最可氣的是,白年有資格跟能力這麽認為。
江尋州年輕的時候,也在科學雜志上發表過論文。
他曾經也是一位非常熱愛研究的研究人員,在白年進入哨塔前,他可以說是哨塔內部晉升迅速的工作人員之一。
他早白年工作幾年,因為習慣跟職務原因,會先入為主地擺起一副老人的姿态。
他跟白年在工作上産生過好幾次分歧,江尋州曾經特別篤定自己是對的,覺得白年是個不通事的小年輕。
後來事情證明,白年的做法是對的。
他又是工作上的老人,拉不下來臉去承認對方正确。
事情發展到後來,江尋州甚至有些魔怔了,他在無法承認白年是正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直到幾年前白年真的出現了重大違規,江尋州甚至幸災樂禍了好一會兒。
他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去看白年,卻發現白年沒絲毫落魄的模樣,對方仍舊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江尋州想要嘲諷打擊奚落白年。
白年見到他的時候,說的話竟然是:“你願意的話,可以把我整理的一切實驗數據報告看一下。
實驗的數據是不會說謊的,在精神海能進行精神安撫,絕對比讓哨兵吃穩定性藥物要健康有效。”
江尋州那個時候已經把反對白年,當成了一種日常,聞言才要嗤笑對方做違法的事情,還要把自己拖下水。
白年冷靜地看着他說:“我看過你發表的所有論文,我讀書時從你的論文中得到過非常多的靈感。
我覺得你是能夠繼續研究下去的,江尋州。”
江尋州那一刻被白年盯着有些恍惚,他心裏給自己标了個白年的對手的身份,一直覺得自己跟白年在戰鬥,甚至還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跟對方是棋逢對手。
結果白年根本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裏,在白年心裏沒有朋友,當然也沒有對手。
他只是一直甚至算是有些病态地在做着自己想要做成的事情而已。
江尋州十分氣餒,導致在很長一段時間,聽見白年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産生類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症狀。
他想到白年要回來,覺得非常痛苦及煩惱,但又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一個時代一定會有一個能夠“改變世界”的人,那麽這個人或許就應該是白年這種樣子的。
-------------------最近身體狀态不太好嗷,給大家磕頭了下個月應該能完結,不介意的話可以下個月再來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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