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阿紫端着醒……
阿紫端着醒酒湯走進大公子的院子裏,心裏直打鼓。門從正要打起簾子,卻被她攔住了。
門從意外地看着她。
阿紫炮制上次做法,小聲道:“方才在廚房裏忙出一身臭汗,這樣進去定會惹大公子生怒,還是小哥幫忙把這個送進去吧。”說着就要将醒酒湯轉交出去,不想卻是失敗了。
只見門從彈開幾步遠,一板一眼道:“姑娘嫌棄自己身上有異味,何不去沐浴一番再過來?”
還帶這樣的?
阿紫瞬間就不想說話了,看來非得進去不可。
門從見她沒有要回去沐浴的意思,便給她打起簾子,順便好心提醒道:“你進去後,盡量離大公子遠一點,完成任務盡快出來。”
阿紫感到一陣暖意,真誠地向他表達了謝意。
阿紫進去後,遵從門從的建議,盡量離榻上的男人遠遠的,放下醒酒湯後,也是想盡快出去。
“李嬷嬷沒教你怎麽伺候人嗎?”
面對大公子突然發難,阿紫吓一跳,慌張道:“奴婢愚笨,請大公子明示,奴婢一定改正。”
陸啓朝身邊的随從遞去一個眼神。後者會意,立刻對阿紫大聲道:“還不過來服侍公子用醒酒湯,離那麽遠做什麽?”
阿紫本能地去端醒酒湯,往前走了幾步後忽而停下,面露難色道:“奴婢身上有汗味。”
随從的腦子裏立刻浮出玫瑰院的那位,上次被大公子趕出去的畫面,臉色一變,正要趕阿紫出去,便聽大公子道:“不打緊。”
随從暗暗心驚,忙催促阿紫,“還不快點,湯馬上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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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紫趕緊走到陸啓身側,小心服侍起來。待碗裏的湯見底了,她拿起帕子小心翼翼地拭了拭他的嘴角,方直起身子要退下,卻聽大公子道:“可會按跷?”
阿紫搖頭,“奴婢不會。”
能不能讓她退下了?
不想陸啓吩咐随從道:“去把賀欣怡叫過來。”
“是,大公子。”
随從一走,屋裏就只剩下阿紫與陸啓。阿紫很是緊張局促,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放了好了,猶豫着要不要退下,卻聽道:“我的問題還沒有想好怎麽回答嗎?”
阿紫一愣,下意識道:“奴婢不知大公子說的是……”
只見他擡起修長的手指揉了下眉心,嗓音低沉道:“真是笨死了。”
阿紫臉上一紅,更加局促了,絞着手指小聲道:“大公子所言極是,奴婢的确是笨死了。”
“過來!”
阿紫莫名地走過去,小心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只見他伸手點了點額角,道:“先給我按一會。”
“啊……可是我不會,按不好。”
“你沒按怎麽就知道按不好。”
陸啓顯然不耐煩了,眼看着脾氣要上來,阿紫急忙給他按上。胡亂按了會,她忍不住問道:“大公子,這樣可以嗎?”
“勉強湊合。”
“那這樣呢?”她的手指轉了個方向,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快貼上去了。
那股淡淡的,擾人意識的香味又飄出來了。陸啓深吸了口氣,忍住想要掐她腰腹的沖動,換了個姿勢答非所問道:“你來時沐浴過?”
“是啊,奴婢都洗漱完了正要歇下,就被叫過來了。”忽然想到什麽,阿紫又忙道:“大公子,是不是奴婢身上難聞?”
“沒有。”
那就好。
阿紫松了口氣,手指又轉了個方向,正認真努力地按着,随從領着一位十分貌美的姑娘走了進來。
阿紫都看愣了,絲毫沒注意到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惹得陸啓不滿,重重地在她手背上彈了一指,“不要分心。”
好疼啊!
阿紫不敢叫出來,忍着痛努力不再分心。
賀欣怡瞧見這一幕,心裏五味雜陳,連規矩都忘了,神色哀怨地望着陸啓,就快哭了。
然而陸啓就跟沒看見一樣,對她淡淡道:“你精通按跷,過來教教她。”
賀欣怡下意識道:“是不是把她教會了,以後就沒妾身什麽事了?”
阿紫捕捉到“妾身”兩個字,誤以為這位貌美女子是陸啓的夫人,連忙就要對她行禮,卻聽大公子冷淡道:“你要做什麽?”
“奴婢給這位夫人見禮。”阿紫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做錯的,忐忑不安道。
明明方才氣氛還不錯,可大公子這會神色極其冷淡,有些恐怖。只聽道:“她不是府裏的夫人,以後莫叫錯了。”
賀欣怡的臉色極其難看,強忍着眼淚,扯了扯嘴角,“大公子說的是。”
阿紫搞不懂這兩個人,幹脆将自己當成空氣,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好。
待賀欣怡調整好情緒走上前,伸出手指輕輕搭上陸啓的額角穴位,一邊做着示範,一邊講解。
阿紫聽得十分認真,但好多地方都不明白,她又不好意思問,只想快點結束,趕緊回去洗洗睡了。
賀欣怡做完一遍示範和講解,問道:“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阿紫有些難以啓齒。
見她支支吾吾的,陸啓就明白怎麽回事了,頓時有些好笑,轉過頭對賀欣怡道:“她腦袋瓜子不大靈活,恐怕沒明白多少,我叫她從明日起,每日去你那裏學習一個時辰。”
賀欣怡将眼裏的真實情緒掩下,低低道了聲“好”。
時間不早了,陸啓就讓她們退下了。
出了大公子的院子,賀欣怡的臉色就變了,眼神銳利地落在阿紫的臉上,“你叫什麽名字?”
阿紫心裏一緊,老實回答:“奴婢叫阿紫。”
“這名字真難聽!幾時進府的?”
阿紫隐去之前的那段時日,道:“是今日。”
才第一日進府就叫陸啓對她另眼相待了?!
賀欣怡不大相信,決定回去叫人查一查。方才在屋裏她不便仔細打量這個婢女,現在沒人了,她讓侍女将燈籠照到阿紫的臉上,伸手擡起她的臉,眯着眼睛打量一番。
不過是有點姿色而已,又不是什麽絕色,不足為懼!
阿紫忍着不适想要拍開她的手,她卻松開了。
賀欣怡從侍女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扔給侍女,“贓死了,拿去扔了。”說罷,輕蔑地看她一眼就轉身走了。
氣得阿紫直撫胸口,半晌才平複下來。正要擡腳離開,忽然背後響起腳步聲。
“阿紫姑娘,幸好你還沒走,大公子叫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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