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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怎麽,睡過就不認賬了嗎?”

如果能一個倒車退回到讓他上車之前,路南亭絕對會一腳油門毫不猶豫地走掉,免得這人在這種場合裏給他難堪。

但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秦莊的變化……似乎他比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更加誘惑大膽了。

好不容易從粘合态分開,秦莊一邊揉着生疼的手腕,一邊偷眼去看路南亭的反應。

但很快其他客人便陸續過來,伴着兩人左右坐下,填補空座。

秦莊這才收斂起那點小心思,乖乖拿起筷子,往嘴裏扒飯。

路南亭雖然表面平靜,卻還是微微并攏腿,掩飾了自己的失态。

一場飯下來,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秦莊倒還好,蹭吃又蹭喝,還不用随份子,全程就跟只倉鼠般往自己肚子裏塞吃的。若非藝人的基本修養還在腦子裏回放,恐怕他真得跟吃自助一樣竭盡全力。

路南亭倒是優雅得很,良好的家教體現在他舉手投足間,從富貴人家出來的孩子,哪怕他端着盒飯在路邊進食,你都會覺得他不同凡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路南亭喝完拿起毛巾擦了擦嘴,撇過頭看了摸肚子的秦莊一眼,用簡短且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跟我來。”

秦莊不明所以,看他匆匆離開,也只得起身跟上。

路南亭沒有走太遠,離開主辦婚宴的大廳後,便到了回廊。走廊一側是供客人休憩的房屋。

秦莊追到半路,不見了路南亭身影,剛準備掉頭,就被旁邊伸出的手一拽,給拖入了客房。

咔噠一聲,門鎖在兩人身後應聲而落。

路南亭手長腳長,整個人像一副枷鎖般禁锢着秦莊,力氣大得讓人無處可逃。

秦莊在他懷中僵直了身體,觸覺已經讓他察覺到路南亭的身體變化,是他自己點燃了這簇火苗,可此刻他卻有些怕了。

“剛才玩得很開心嘛。”路南亭将他雙手制住,另一只手已熟練地解起了秦莊的皮帶:“有想過後果嗎?”

因為背對着他,秦莊看不見他面上表情,不知道他此刻是欲望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只得哂笑道:“路總,剛吃完飯不适宜劇烈運動,對胃不好……”

路南亭置若罔聞,近乎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就是欠的。”

言畢,秦莊只覺身後傳來一股大力,将他結結實實推到了床上。而另一個壓迫性十足的軀體,也緊随而至。

比起上一次循序漸進的親熱來說,這次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瘋狂。

路南亭發洩的不止是被秦莊勾起的欲求,還有上輩子積累的那些憤恨與痛苦。死前那樣卑微的日子,就如同跪在別人腳下乞食。從天到地的落差,壓彎了他的脊梁,摧折了他的傲骨,可人的神經就如同弓弦一樣,繃得越緊,反彈得便越劇烈。

秦莊顯然也沒想到路南亭會這麽莽,許是痛,許是快樂,他想叫喚,卻被路南亭死死捂住嘴,搞得他們好似在主人家偷歡的奸夫淫夫,嘗了這次沒下回。

等路南亭理智稍稍回籠時,才發現秦莊已被他折騰得昏了過去。

他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一樣,撒開了手,一時心緒紊亂,想去衣兜裏找煙,翻來覆去不得所獲,才想起自己打定主意戒掉上輩子的壞習慣,今天沒帶。

他無法,只得頹然地坐在床沿,看着秦莊昏睡的側臉。

說好不會再跟這個人扯上幹系的,卻還是忘不掉那段刻入骨髓的情,置于同一空間時,就忍不住要向他靠近,如奔向月亮的雲。

為什麽要背叛我呢?我從來沒有薄待過你啊。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你看看夠不夠真了。路南亭捂住頭,前世今生的記憶混雜在一起,讓他又頭疼又心酸。

那時的他,為了秦莊的一句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秦莊想成名,他就費盡心力為其争奪資源。

秦莊想轉型,他為之籌謀,用盡一切手段将好劇本送到他面前。

秦莊想成為影帝,他砸下無數資本,為他鋪成一條坦途。

他以為那段落魄時光讓他忘記了與秦莊的情,原來這身體,這靈魂,都記得。

拼盡全力想推開,卻還是陷入溫柔鄉中,成了自投羅網的蛾。

路南亭伸手撫觸他的唇瓣,一時意識不清,緩緩湊了過去。

在兩人唇瓣碰觸的剎那,路南亭乍然驚醒過來,一臉驚愕地退開,就像抗拒女兒國國王的大唐聖僧一般,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系統提示:主線人物路南亭恨意-10,當前恨意值90。】

等秦莊從昏睡中醒來時,路南亭已不見了蹤影。連先前那人脫在地上的衣服,都齊齊消失了。若非身上仍殘留着不适感,恐怕秦莊真得以為這是自己的南柯一夢了。

他在洗浴間裏簡單洗了個澡,穿上之前的衣服出了門。

此時月已東升,人間燈火通明,将那彎弦月襯得如一葉柳眉。

隐隐有音樂聲從下方傳來,秦莊順着原木雕花護欄下樓,看見一樓舞池裏一對對璧人正在翩翩起舞。

他立在煙火鼎盛的人間,仍帶着些初醒的怔忪,分不清今夕何夕。

當音樂變奏,共舞的人開始旋轉時,秦莊左右的人都紛紛退去。他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時,已顯得有些倉促,左腳絆着右腳,跌跌撞撞地往後撤。

卻被一雙寬厚有力的手攬住了。

秦莊回首,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路南亭。不知道是心緒有所變化,還是投射的燈光過于柔和,此刻的路南亭沒了白天時那股冷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

“怎麽,自薦枕席不夠,又開始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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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重生之圈養(4)  秦莊所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他未來所受的所有委屈裏,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你怎麽……”還在這裏。秦莊本以為按他的性子, 應該早就離開了才對。

路南亭挑了挑眉,并未答話。其實從秦莊下樓的時候起,他就注意到他了, 一路悄悄跟随着, 也不過是想看看他要搞什麽名堂。

結果, 這人比自己想象中要笨很多啊。

路南亭在心裏嘀咕着,卻又自然地牽起秦莊的手,拉着他進了舞池。

“喂, 我不會跳這種舞啊……”秦莊一時惶然,生怕被人撞到。

“知道,但我可以教你。”路南亭一手與他相扣,另一只手則環上了他的腰。顯然,秦莊要跳的是女步。

如果不是确信路南亭沒什麽家族遺傳病, 恐怕秦莊得懷疑他有精神分裂症了。不然怎麽白天各種擺臭臉, 晚上又這樣溫情款款。

“你要是不擔心我踩髒你鞋子的話,就盡管帶吧。”秦莊破罐子破摔道。

路南亭輕輕笑了起來。燈火輝映下,秦莊的臉籠在朦胧的光影之中,顯得那樣明亮又動人。路南亭看着他, 又透過他捕捉着兩人的曾經,追憶那些甜蜜的過往。

也許背叛與反目總會到來, 但在此刻,他只想與這個人,跳完這支舞。

“你為什麽要這樣看着我?我長得很奇怪嗎?”秦莊見他目光灼灼,忍不住好奇問道。

“不算絕色。”路南亭罕見地說了句真話, 像在嘲諷。

秦莊癟了癟嘴, 道:“配你不正好?”

路南亭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并未發怒, 只是随着音樂的起伏,一只手在秦莊背後游移。

秦莊漏跳了一步,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一雙眼含羞帶嗔地看向了對面的男人。

許是覺得逗他很好玩,路南亭的手掌一直在他腰臀間流連不去。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兩人才從同一張床上下來,方才的激情還未從腦海裏散去,這樣逾矩的舉動,跟在大庭廣衆下把他脫光有什麽差別?

“不要随時随地露出這種表情。”路南亭提醒道。

“為什麽?”秦莊不解。

路南亭表情依然是正經的,他借着舞步的間隙将唇湊到秦莊耳邊,道:“因為這樣會讓我很想就地辦了你。”

秦莊的腳瞬間就軟了。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在調情方面很有一套,自己那些勾引人的計倆,在他面前都不夠看的。

路南亭順勢一攬,于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嚴絲合縫。

思及前事,秦莊忽然開口道:“你明天又會翻臉不認帳麽?”

路南亭輕挑眉峰,滿臉都寫着:此話怎講。

秦莊:“你上次也這樣。事前說得好好的,吃完了就抹嘴走人。”

見他繼續讨要出演的機會,路南亭心有不悅。

他惦記這人的身體不假,不想他去演戲也是真,就像一個馴鷹人一樣,生怕這只幼鷹豐滿了羽翼,從此禦風而去,再不回返。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也的确不是他的作風,商人守譽,哪怕這是他前世枕邊人,也是怠慢不得的。

“東城街西寧小區A棟507號。”路南亭從口袋裏摸出一枚鑰匙,塞到秦莊手中:“以後你就住這裏。”

秦莊摩挲着鑰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道:“路總,你這是用一夜的價格,付出了包養的架勢嗎?”

此時兩人已遠離了舞池,并立在無人注意的偏僻角落,因此說話都大膽了不少。

“你就值這個價。”路南亭道:“而且,注意一下你的說話口氣,我是你的老板,也是你前途的掌舵人。”

“好的,老板。”秦莊得了便宜,也不賣乖,将鑰匙乖乖收進口袋。

與路南亭鬥智鬥勇,此局算是他小勝。能成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說,還能遠離之前互相看不順眼的室友,可謂一舉兩得。

至于身體上付出的代價,你情我願的事,也算不上吃虧。

第二天起,秦莊就幹脆地帶上行李,搬進了路南亭所說的房子。

男團那邊自有路南亭處理,幾日後,秦莊便進了組。

一部古裝偶像劇,主演都是些年輕人。秦莊沒太多戲份,但因為是入手的第一部 戲,他的态度還挺端正,仔細研讀劇本寫小結不說,在別人拍攝時還會湊到旁邊觀摩學習。

而另一廂,路南亭已經開始着手任書寧的打造計劃。

能不能火這其實是一門玄學,有時候公司打造的人設并不符合群衆的口味,那就會出現吃力不讨好的情況。而路南亭能做的,就是能盡力讓公司資源往任書寧那邊傾斜。

好制作、好劇本,觀衆都是會樂意買賬的。

任書寧沒有秦莊那樣占盡優勢的一張臉,辨識度稍微低了點,但這一點能通過好的妝造進行彌補,不至于丢人堆裏找都找不出來。

秦莊踩着路南亭這塊踏板進了演藝這張門,其後一個月都再沒什麽消息。路南亭每每拿起手機想和他聯系,臨了又放下,覺得自己不能做這個先開口的人。

就這樣耗着耗着,許是秦莊自己也不好意思,瞅着周末不尴不尬地來了句“星期六快樂”,把路南亭樂得夠嗆。

除去安排這兩人以外,路南亭做得更多的是對危機的部署。

上輩子那姓宋的孫子為了扳倒他,把他公司稅務上的問題都捅了出來,并在市場上大肆收購散股,把他公司的股票坐空,數百億就那樣人間蒸發。

那時路南亭心力交瘁,再加上秦莊在他身後背刺一刀,終于成功将他推入深淵。

這一次他打算給自己多留點退路,清查有問題的賬目,把雞蛋放在多個籃子裏,免得到時候大廈傾頹、無木可支。

上一世,秦莊是激化這兩位商業對手矛盾的重要一環。而這一世,即使路南亭再小心謹慎,金子也終會發光。

在劇組拍戲的日子,無疑是輕松快樂的。

這種快樂并非物理上的無所事事,而是精神上的放松與自在。

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能拿到這個角色,不得不說他走了捷徑。可打心底裏,秦莊是想做出一番成績的。想讓路南亭看到,自己的确有資格吃這碗飯,而不是非要扒拉着他乞食。

他不是科班出生,少了這個先決條件,便只能通過後天努力彌補差距。在開拍之前,他仔細研讀了幾遍劇本,自己備着筆記本寫了不少标注和讀後感,有些不懂的便去問導演和其他演員。

大家都有各自的活兒,也不會有人時刻有空給他指點,坐冷板凳挨冷臉不過是家常便飯。好在他臉皮夠厚,足夠熱情,倒也不嫌難熬。

如此磋磨了兩個多月,可算将戲份全部拍完,提前殺了青。

秦莊捧着自己那份盒飯心滿意足地吃完,正盤算着在酒店好好睡一覺,再在當地玩兩天,路南亭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拍完了?”

秦莊咬了咬手指,想着話回他。

“嗯。”

路南亭:“明天回?”

盡管路南亭的話簡單到看不出那人的心境,但下意識的,秦莊不想這麽快回去。于是他想了個理由,準備拖延幾天:“還有幾個片場小花絮要拍。”

這句話發出後很長時間那邊都沒動靜,就在秦莊以為路南亭默許了的時候,導演的手機響了。

秦莊下意識覺得跟自己有關,偷眼望去時,正撞上導演投射過來的目光。

他霎時間脊背一涼,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也不知導演對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沒過多久路南亭的信息便又發了過來:“明天回。”

陳述句,帶着點發號施令的意味。

秦莊仍想垂死掙紮一下,回複道:“我想玩兩天,行麽?”

這回路南亭直接把機票截圖發了過來,翌日一大早的飛機,半點餘地都沒留。

秦莊悻悻地将餐盒扔進垃圾桶,第一次有了被束縛的壓抑感。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他未來所受的所有委屈裏,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當他選擇搭上路南亭這艘船時,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盡管不願,當夜秦莊仍是乖乖收拾好行李,在第二天去了機場。

回到圈養他的住宅時,路南亭早早便到了這裏,披着件寬松的睡袍,赤着腳坐在床沿用電腦。

秦莊行李箱都沒放,就被他劈頭扔了條浴巾過來:“去洗幹淨。”

态度之随性,仿佛他是一個随取随用的廉價妓子。

秦莊心有忿忿,但想到自己現在寄人籬下,得仰人鼻息過活,便也沒有反抗,乖乖去了浴室。

他昨夜睡得少,今天又颠簸了一上午,累得厲害,在浴室裏淋着水都差點睡過去。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幹淨回到卧室,又得伺候路老板的夜生活。

他耷拉着眼皮,興致缺缺,卻很快被路南亭推倒在床,合為一體。

路南亭像一頭餓狠了的狼,食肉吸髓,恨不得将秦莊拆開再重組。他肆意擺弄着這具年輕的身體,在他身上榨取着自己所需的歡愉。

秦莊感覺他在看着自己,又像在看着什麽其他的人。

情潮是洶湧的、灼熱的,卻也是冰冷的、殘酷的,這只是一場止步于身體之間的交融,哪怕他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卻也并未交心。

互相利用,僅此而已。

第八十八章 重生之圈養(5)  他像一頭被獵人追逐的鹿,就這樣莽莽撞撞地闖進了路南亭心裏。

接連三天, 秦莊都沒能出得了這間屋子。

看樣子這兩個月把路南亭憋得夠狠,是發洩也是控制欲使然,哪怕明知這樣已經過度, 仍不肯停手。

秦莊起初還有力氣應付他, 後來便有些怕了。

人的耐力是有極限的, 一個蘋果吃進嘴裏,的确會甜到舌根,可若是這果子爛了, 咽下去時只會下意識幹嘔。

路南亭給他的感覺,正如此。

他對自己是沒有憐惜的,甚至帶着隐隐的恨意,一種要從自己身上讨還什麽的執拗感。

秦莊開始懷疑自己這樣是不是做錯了。

不搭上路南亭這艘船,他也會有轉行進入影視圈的機會, 只是可能慢一點、久一點罷了。當初或許就不該去那個飯局, 不該與路南亭做那筆交易。

系統:“可是,您得攻略他呀。要是直接跑路,那游戲就玩不下去了。”

秦莊:“沒事,我只是代入角色傷春悲秋一下而已。這場游戲的勝利, 我勢在必得。”

到第四天,路南亭終于結束這樣無意義的讨伐, 早早起了床,用餐。

這小區物業服務周到,只要将清單發給采買部,自會有阿姨在最快的時間裏購置完所有東西送上門來。

秦莊起床的時候, 早點尚溫。

路南亭目不斜視地吃着自己那份, 也沒打招呼,但秦莊瞥了一眼就知道, 另一份是留給自己的。

“換好衣服,今天出去。”路南亭咽下一口吃食,道。

“去哪?”鑒于上次稀裏糊塗跟去了婚宴的教訓,秦莊決定這次問清楚再走。

路南亭囑咐道:“去了就知道了。別穿正裝。”

秦莊一頭霧水地洗漱、用早飯,參考完路南亭的着裝風格,自己去衣帽間裏挑了一套。

他來時沒帶什麽行李,衣服全是路南亭買的。各式各樣的都有,十分合身,簡直就像幫自己貼身量過一樣。

大老板沒發話,秦莊也沒主動問,只跟在他後頭出門,一路直到車庫。

考慮到自己和路南亭的關系比較敏感,若被拍到恐會多生是非,秦莊便想開後車門,結果路南亭一記眼刀過來,他只好乖乖坐進了副駕駛位。

“您這到底是待見我,還是不待見我呀?”秦莊拽着安全帶,坐偏右偏臀部都有些不适,只得放低靠背将重心壓到後背上。

“多事。”路南亭啓動引擎,依然不想将他搭理。

秦莊咬了咬嘴唇,笑得狡黠放肆,沖路南亭道:“我猜猜?我長得應該很對您的口味吧?不然靠您的身份,在圈子裏應該不缺人才對。又或者,您有什麽白月光朱砂痣啥的,跟我像個幾分,菀菀類卿?”

路南亭眼皮都沒眨,不動如山地繼續開車,只是張嘴反問一句:“你怎麽知道我沒養別人?不要高看你自己,你或許只是我衆多寵物中的一個而已。”

“那路總可得做好保護措施,別到時候花花草草養太多,惹了什麽不好的病,再傳染給我。”秦莊看前面車稀人少,故意往他腿間襲擊了一把,驚得路南亭一腳剎車踩出吱嘎聲響,兩個人都齊齊往前趔趄了一下。

面對路南亭的怒目,秦莊一臉無辜地舉起手來,毫無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挂錯檔了。”

得虧這裏禁止停車,不然路南亭絕對會提着他的領子把他扔出車去。

秦莊也看得出不能再惹了,及時收手,乖乖低頭玩手機,不再往火上澆油。

一路平平穩穩開了大半個小時,最後的終點竟然是:游樂場。

秦莊站在入口處看着旁邊碩大的熊出沒玩偶,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并在心裏嘀咕路南亭是不是跟別人有小孩了,特地過來接孩子的?

但路南亭顯然沒給他過多思考機會,停好車後就拽着秦莊進了主道。

路南亭比他高,力氣也比他大,拎着秦莊這個不愛鍛煉的菜狗,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游樂場很大,設施也很齊全,大擺錘、摩天輪、海盜船,應有盡有。

可秦莊擡眼望去,除卻偶爾一兩個看設備的工作人員外,一個游客都沒看見。

秦莊就着被他拎脖頸子的姿勢,扭頭問他:“你要玩?”

“嗯。”罕見的,路南亭認真地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秦莊噗嗤一笑,沒成想路南亭還有這份童心。眼看他抓着自己直往過山車的方向走,秦莊連忙擺手拒絕:“喂,等等,早飯還沒消化呢,會吐出來的吧。”

路南亭便果真停下腳步,挑眼看他,一副“你說要去哪”的拽樣。

秦莊:“先玩個沒那麽刺激的……”

他話音還沒落,路南亭就拉着他進了旁邊黑黢黢的鬼屋。

等黑暗籠罩而來時,秦莊再想喊退出也來不及了。

雖然對于大多數男生而言,鬼怪這種東西只是子虛烏有的玩意,遠比不得一局游戲來得震撼。可于秦莊而言,這就是要命的東西。

他天生想象力豐富,聽着個鬼故事都能三天夜裏不敢去廁所,中元節連社交群都得通通關閉,生怕別人給他來段現場文字演繹。

平日裏害怕的時候,哪怕在烈陽底下他也會感到渾身發冷,此刻進了這鬼屋幽暗森冷的甬道,整個人的汗毛霎時都炸了起來。

“怎麽了?你不會害怕了吧?”路南亭看他縮着脖子,如是問道。

“我才沒有。”秦莊不願意被他看扁,想着反正沒多少工作人員,一個空屋子應該吓不到自己。

可沒過多久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光是裏頭一動不動的擺設,就足夠讓他心髒急停了。

那陰森森泛着綠光的浮雕、從天花板上懸吊下來的鬼臉,還有角落裏時不時撞入眼簾的骨頭,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忍耐極限上瘋狂蹦跶。

路南亭在前面開路,沒留意到秦莊的變化。

這個游樂場是他公司新開的項目,一切設施都已竣工,只是還沒正式運營。他這次來,一是為了視察情況,二也是想追憶一下童年。

他生在富貴人家,雖然在衣食住行上從未有過短缺,但為了讓他成為同輩人中的佼佼者,他的童年也是被各種硬塞進來的事務所占據的。

家教、補習、訓練。不僅是課本,還有管理家族的各種知識。他就像一只填鴨般早早接受了那些東西,從呱呱落地那一刻起,就成了大人。

所以在某種層面上,這些得不到的東西對路南亭有着超乎尋常的吸引力。

秦莊也是其中之一。

像他們這樣的人,在選擇伴侶的時候,會非常講究門當戶對。

選一個跟自己家世相當的結婚,強強聯合,以求利益最大化。愛情不愛情都是次要,很多人都是毫無感情地結婚,又在結婚之後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可他在遇見秦莊的時候起,心就淪陷了。

他遲來的叛逆期就此降臨,讓他不顧家裏人的反對,把秦莊變成了自己唯一的伴侶。他全心全意對這個人好,給予他尊重與愛,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勝者,因為他終于不用像自己身邊的朋友或親人一般,與一個不熟悉的人度過一生,他擁有了真正的愛情,他們琴瑟和鳴、靈魂契合,他們多麽相配。

如果人生只有幸福與喜悅的話,那便是個不錯的結局了。可惜,那些美好最終還是化作夢幻泡影,他失去了一切。

秦莊戰戰兢兢地跟在路南亭背後走,全然不知對方已經走了神。

鬼屋裏不知是設計還是音響原因,從四面八方傳來嗚嗚的古怪聲響。秦莊一不留神踩中地上一塊微微凸起的板磚,下一刻一個被長發覆蓋的“頭顱”便呼嘯着朝他面門砸了過來。

秦莊吓得尖叫一聲,六神無主地去找路南亭。

可這時他才發現,周圍只剩他一個,哪裏還有路南亭的身影。

秦莊一時間動都動不得,兩腿發軟身體發愣,生怕那些鬼怪變成真的,把他吞沒了去。

一只手從旁側伸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莊此刻已被吓得連叫也不會叫了,傻愣愣地擡起頭,看見路南亭從旁邊一條不太明顯的過道裏走出來,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怎麽……”路南亭話還沒說完,秦莊就鑽進了他的懷裏,攥緊了他的衣領。

兩個人的身高差距并不算特別大,可當秦莊整個人害怕得縮成一團時,便顯得十分嬌小了。

他在發抖。路南亭低頭看他,甚至能透過緊貼的胸膛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秦莊怕鬼麽?路南亭記不得了。

上輩子他們有太多事情要做,風花雪月,事業與愛情,而秦莊又是個會演戲的,哪怕是害怕了也能隐藏。

而這次,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顯露這個弱點,驚慌得像一頭被獵人追逐的鹿,就這樣莽莽撞撞地闖進了路南亭心裏。

【系統提示:主線人物路南亭恨意-10,當前恨意值80。】

“沒事了。”路南亭一邊伸手輕撫他後背,努力舒緩他那根敏感的神經,一邊拿餘光瞥墜在腳邊的皮革“人頭”,道:“假的。”

第八十九章 重生之圈養(6)  這小小的一步,就好似路南亭主動放下姿态,邁入了秦莊的世界。

秦莊半信半疑地偷偷往那看了一眼, 見那黑乎乎的東西半天沒動,形狀也明顯不符合人體結構,這才松懈了幾分。

可接下來無論如何, 他都不肯再跟路南亭往前走了。

路南亭盯着他。

秦莊死命搖頭。

十分鐘後, 秦莊緊捂着眼, 被路南亭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出了鬼屋出口。

重現天光的那一刻,路南亭面無表情地将腦袋撇向秦莊方向,提醒道:“沒事了。”

秦莊戰戰兢兢地松開手指, 看見外頭和煦暖陽,這才松緩緊張的軀體,從路南亭身上下來。

路南亭抻了抻自己發皺的衣服,對秦莊囑咐道:“下次若是不想去,就直說, 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這話雖不太好聽, 但秦莊還是從其中品出了幾分關心的意味,于是方才還蔫了吧唧的人立刻又活了過來,主動且大膽地挽住路南亭的胳膊,點頭。

“做什麽, 獻殷勤啊?”路南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亭做了個撣灰的姿勢,但并未将他扒拉開。

秦莊倒沒被他冷到, 自唇邊揚起一抹燦爛笑容,沖路南亭道:“謝謝你帶我出來,要不我請你吃東西吧,好嗎?”

難得見這窮鬼請客, 路南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沒多想就點下了頭。

結果……他就不該高估這個人。

當秦莊把千辛萬苦買來的KFC香草甜筒遞到路南亭手中時,路南亭險些沒繃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忍了又忍才把到了嘴邊的“就這”兩個字給咽了下去。

倒也不是沒吃過這樣的東西,上輩子最落魄的時候,連五塊的炒飯都能咬咬牙咽進去。

那時候想着,活着就好了。

世上多得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人,多少流浪漢無家可歸,得去垃圾桶裏覓食。自己好歹還有一口飯吃,還有地方可住。

可當他重新來過,再吃着這樣廉價的小食品時,已是兩番心境。

秦莊渾然沒發現路南亭臉上的窘迫,他只是自顧自地跳上游樂場門口的花壇水泥邊沿,在紅色瓷磚上搖搖晃晃地踩格子。

他看起來沒一點作為藝人的自覺,還帶着他這個年紀的活潑朝氣,就像一個普通大學生一樣,進行着這樣幼稚又可笑的舉動。

路南亭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變成前世那個人的,是怎樣從天真純粹,變成不擇手段。

如果有辦法把他永遠留在這個階段,哪怕再艱難,自己也會去做的吧。

察覺到路南亭沒跟上自己,秦莊一邊咬着甜筒,一邊扭頭招呼他:“怎麽,你還要玩嗎?快來扶我一下。”

路南亭看向自己手中幾乎要化開的冰淇淋,學着他的一口咬上去,同時朝着他伸出了手。

這小小的一步,就好似路南亭主動放下姿态,邁入了秦莊的世界。

他擡手幫秦莊穩定身形,看那人跟只倉鼠似地大快朵頤,吃得唇邊浮起一層奶沫,忍不住開口道:“你難道都不注重身材管理嗎?”

秦莊進食的動作一頓,瞪圓了眼:“不能吃嗎?”

路南亭:“變胖了上鏡就不好看了。”

秦莊:“那我再減肥呗,現在不是沒戲拍嘛,總不能時時刻刻保持最佳狀态。”

路南亭:“我看了你上部戲的一些片段。”

秦莊立時來了興趣:“不是剛殺青嗎?”

路南亭:“導演發過來的。”

秦莊:“你覺得怎麽樣?”

路南亭:“天賦有,只是技巧不佳,非科班出身的人的常見毛病。”

秦莊:“看不出來啊,路總這麽專業。”

路南亭:“不然呢,我開演藝公司這麽多年,難不成還是個門外漢?”

秦莊吐吐舌頭:“不敢不敢。”

路南亭:“給你報了個表演班,系統性地去學一下。”

“什麽?”秦莊吓得聲音都拔高了三個調,眼睛也一下就亮了起來:“真的嗎?”

路南亭懶得去看他那副喜出望外的傻樣,咬着甜筒就往停車場走。秦莊從後面快步追上他,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後方摟腰抱,跟只樹袋熊似地跟路南亭同步調前進。

他得了便宜,就開始賣乖,黏糊糊地在路南亭背上蹭:“這是□□的附帶獎勵嗎,路總?”

路南亭咬着蛋筒殼,只不理他。

秦莊既欣喜又感激,悠悠嘆道:“路總,您簡直就是我的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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