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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啊。”

路南亭:“既然知道,以後就對你爹客氣點。”

秦莊:“得咧!”

他黏黏糊糊地貼在路南亭背後,第一次有了被欣賞和尊重的感覺。

其實人的需求無非就那麽簡單的幾件事,吃飽穿暖,平平安安,被尊重、被需要、被愛。

他貪心不足,懷揣着一個小小的演藝的夢想,想要為之努力。

明星産業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資本将明星包裝好,定好人設,無論這個人背地裏是什麽模樣,到了鏡頭面前都得拾掇得光鮮亮麗,吸引觀衆來買單。

同樣,這也是一個更新換代很迅速的行業,娛樂圈從不缺新鮮靓麗的面孔,帥哥美女一茬接着一茬,你不努力自然有新的頂上。

雖然近年來網紅事業發展迅速,進行了一些分流,可歸根結底,最有賺頭的還是在娛樂圈裏。

所以大批紅人最終還是會走上演藝之路,為了高額利潤,也為了更大的曝光率。

愛豆和演員也是有壁壘的。秦莊之前并不知道有這麽多講究,真正涉足了這片天地,才明白自己的見識實在太過淺薄。

但他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雖然這是路南亭施舍給他的,但他堅信自己會做出足夠的成績來回報他。

一段時間的學習以後,新的機會找上了他。

IP劇,大制作,有着極大的原著粉絲盤。

劇本被路南亭看完後随手丢在茶幾上,是秦莊自己看到了,發現人物設定很讨喜,這才動了心。

“我能去這個嗎?”他指着劇本,問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的路南亭。

男人生得高大,單單是站在那裏都能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黝黑的瞳孔定定地看了秦莊一眼,又很快散開焦距:“随便你。”

秦莊将劇本翻到最後,發現這是四大網播平臺之一出品的劇。這便意味着劇拍完後,宣傳什麽的都有保障,于他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年輕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藝人有兩條出路,流量派和演技派。

早幾年有靠流量稱王的時代,有一張漂亮臉蛋,哪怕演技如木頭,也能獲得觀衆的追捧與熱愛。

可随着大量劣質作品的湧入,觀衆也陷入了審美疲勞,口味被養刁,對藝人的耐心也逐年遞減。

秦莊是想走演技派路線的,畢竟打磨演技、不斷提升,是他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不過他更想流量演技兩手抓,這是一個流量比黃金還值錢的年代,只有獲得更好的商業價值,才有接觸到更高端劇本的機會。

隔天,他便揣着劇本去了試鏡現場。

他本也沒多大準備,揣着能面上就好的心态。卻不想制作人在他面試完後來了一句:“你的形象不太适合這個角色。”

秦莊一怔,剛準備鞠躬離場,制作人就緊接着來了一句:“有興趣試試男三嗎?”

“我,男三嗎?”秦莊一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點頭說:“可以。”

男三雖比不得男主戲份多,但在這部劇裏是個很悲情也很迷人的角色,強大、脆弱,性格多面,很吸粉。

卻不想,角色剛定下來沒多久,麻煩就找上了門。

原來他最開始試鏡男主的事被網上的營銷號爆了出來,引發了主演粉絲的不滿。

起初他并未把這當一回事,畢竟試鏡與否是一個可以自由選擇的事,可他低估了某些人煽風點火的程度。

他在開機時誤打誤撞站到了主演的位置,再加上前期采訪時一些內容被斷章取義地發出來,不知怎麽就傳成了他加戲和搶番。

“哪來的十八線糊咖剛搶我哥哥的c位?”

“他踩哥哥腳了,居然連道歉都沒一句,這種小鮮肉都這麽不尊重前輩嗎?”

“我家三歲寶寶被踩了,媽媽要心疼死了。這人什麽東西啊,帶資進組了吧!”

間或有兩個普通網友的評論“只是沒看到吧”、“你哥哥四十幾了,沒必要這樣敏感吧”,也很快被鋪天蓋地的diss給淹沒了下去。

秦莊一臉懵地翻了幾十條評論,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他第一次獲得這麽大的關注度,卻不想全是負面的。

那麽是誰這麽閑得慌,要花這麽大價錢來發散呢?

秦莊想了半天,終于後知後覺地想明白:這應當是劇方在提前造勢了。

制造爆點,引發粉絲争論,便能給劇帶來更高的熱度。至于他這個十八線演員的死活,并沒有多少人關心。

眼看底下的評論越來越多,秦莊不想被這些東西影響了心情,只得強迫自己退了出去。

沒關系,只是因為現在沒多少人認識你,所以才會曲解你的行為。你要好好努力,把真實的自己展現在別人面前,作品才是最好的底氣。

秦莊這樣勸慰着自己,蓋上被子睡了過去。

第九十章 重生之圈養(7)  “先把它捧得高高的,讓它以為自己被另眼相待,再将它從頂端推下來,讓

助理走進辦公室的時候, 路南亭正在往桌上壘香槟塔。

暖色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來,在經過路南亭時,又被他黑色的西裝分隔, 生生越了過去。

“老板, ”助理将各部門呈上來的文件放到桌上, 對路南亭道,“您吩咐我留意的那位藝人,目前仍是散養狀态。您看是否需要為他安排經紀人和相應的包裝團隊。”

路南亭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這些話一樣, 依然在堆砌着他的玻璃杯。那一層層晶瑩剔透的玻璃制品,在陽光下顯得高傲,又冰冷,被他擺弄成想要的形狀,一如戲臺上被安置就位的木偶。

“你知道玻璃杯怎樣才會碎得更慘烈嗎?”路南亭開啓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幹的話題。

“為什麽要摔碎?”助理有些不解, 據他所知, 這批玻璃杯都是手工燒制後用飛機空運過來的,每一個都價比黃金。

路南亭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近乎癡迷地看着最頂端的那個杯子:“是先把它捧得高高的,讓它以為自己被另眼相待, 再将它從頂端推下來,讓它碎得徹徹底底, 再也爬不起來。”

助理似乎明白了什麽,乖乖住了嘴,看向路南亭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敬畏。

路南亭微微回首,囑咐道:“不用管他, 他的一切安排由我做主, 你只需幫我時刻彙報他的動向就可以了。”

助理:“是。”

雖然戲還沒開播就出了事,但秦莊收拾好心情後, 依然照常去上班了。

人生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發生了再操蛋的事情,也得咬咬牙忍下來。畢竟生活還得繼續,錢也得繼續賺。

對于演員來說,演戲也無非是一份謀生的職業,運氣好的被父母生出副好皮囊,就能在聚光燈下享受無盡的榮光,在七八個機位的鏡頭前展現自己的風采。

但能走上金字塔頂端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沉默在海洋底下的,是更多為了養家糊口不得不辛苦一生的演員。

秦莊結束了上午的戲後,就捧着他那份盒飯坐在水泥墩子上看群演互毆。

大熱天裏,幾十個群演穿着厚厚的盔甲,拿着戈矛互相争鬥,身上的戲服都被汗水浸濕。

他們的工資一天只有一百上下,沒有什麽露臉機會,也沒有臺詞,觀衆記不住他們,演員名單裏也不會留下他們的名字。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可這是他們的生計,不是為了夢想,僅僅是為了活着。

秦莊遠遠看着,感慨頗多,只覺得他所遭受的那些惡意,比起生活的苦難來說,其實根本算不了什麽。他走到這一步已經占了大便宜,若再心生抱怨,就真的有些不知好歹了。

“很辛苦,對嗎?但有時候我們也只能旁觀着,因為我們只是人,不是神,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很多,除了惋惜和同情以外,也做不了更多。”

突如其來的男聲吸引了秦莊的注意力,他擡頭一看,看見一個身着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年齡約莫三十上下,模樣俊俏,眉眼風流,胸前別着枚金光閃閃的孔雀胸針,就站在旁邊低着頭看他。

“你是?”秦莊在開機那天跟所有主演、編導人影都混了個面熟,顯然不曾見過這號人物。

“幸會,鄙人姓宋,宋惜任。”這位宋先生一手拉着袖子,禮貌地與秦莊握手。

秦莊見他衣着得體,連忙放了飯盒,拿紙巾擦了擦手,與他回握。

秦莊:“你好。”

宋惜任:“你是《遮天傳》的演員?我好像沒怎麽見過你。”

秦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新人演員,您沒見過很正常。你是來找人的嗎?還是游客?”

影視城裏有ABCD四個場區,據他所知,可參觀區域和攝制區域是分開的。若說是游客,對方似乎精致得過了頭,又是孤身一人。說是正經事吧,看男人這幅散漫的樣子,也不知來意為何。

“找人。”宋惜任說着,卻并未挪開腳步,反對秦莊道:“你是主演嗎?”

秦莊:“男三。”

宋惜任:“屈就了。要是我來選,肯定讓你當男主。”

秦莊:“你說笑了,我沒那麽大本事。額,你來選?”秦莊明顯有些後知後覺。

“他們也休息了。”宋惜任指指不遠處的群演們,引開了秦莊的注意力。

秦莊扭頭一看,果然,群演們都放了武器摘了頭盔,在樹蔭下就地坐了下來,分領劇組後勤用小推車送來的盒飯。

“生活不易。”秦莊感慨。

“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還沒說你的呢。”宋惜任沒有離開,又找起了新的話題。

“秦莊。不過我說了你也應該記不住。”

宋惜任:“我記住了。你下午還有戲嗎?”

秦莊:“還有幾場,怎麽了?”

宋惜任唇邊浮笑,仿佛自街市裏匆匆而過的西門官人被那撐窗的竹竿臨頭一打,仰起頭看見武大家娘子時的表情,帶着絲驚豔與癡迷。

“沒什麽,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小朋友。”宋惜任說着,遞了張名片過去:“我先走了,祝你工作順利。”

“您走好。”秦莊接了名片過來,等宋惜任一走就塞進了兜裏,複又端起他的盒飯來吃。

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天繁忙的工作中的小插曲,宋惜任的出現也像極了一個誤闖橫店的保險推銷員,是見過就會忘了的程度。

殊不知宋惜任回頭到了攝制組,就同制片打聽起秦莊的事來。

宋惜任:“那個叫秦莊的,男三,有對象了嗎?”

制片與宋惜任認識多年,知道這只花孔雀又動了凡心,一看他那失了魂的模樣,就知道這次輪到那小子遭殃了。

制片:“宋老板,你就別擱這裏選妃了,先把你家裏養的那些小蜜們照顧妥帖吧。”

宋惜任毫不客氣地說:“膩了,再好吃的菜,反反複複吃也是會煩的。這不就出來打打野食嗎?”

制片聽了這話,恨不得當場給他一坨子,敲開他腦門看看裏面除了交配還有什麽。

制片:“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我是來這當制片的,不負責拉皮條。”

宋惜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攤手道:“不說算了,我自己查。”

制片:“你注意點,別搞出事來。最好打聽打聽,別惹了有主的。”

宋惜任:“明白,我做事你還不清楚嗎?不過你也真是的,從哪裏撈了這個寶貝過來,太對我口味了。”

制片:“滾吧你。”

宋惜任仍沉浸在美色帶來的餘韻裏,沖制片道:“你說,我要是給他個男主當當,他會跟我走麽?還是說得多來點籌碼,一部電視劇加一部大電影。”

制片:“喲,這麽大成本啊?”

宋惜任:“當然。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他又同制片聊了些預算之類的問題,幾個小時之後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後來秦莊才知道,他偶遇的這位宋先生,就是他在演的這部IP劇的幾大投資人之一,也是四大平臺之一的少東家。

如果是拍攝實地外景,或是轉到比較偏僻的場區的話,秦莊一般是就近住酒店的。但若是拍攝任務不重,他就會坐車回到路南亭給他安排的地方。

他今天拍了打戲,生了一身臭汗,為避免讨人嫌,放了背包就馬不停蹄進了浴室,洗去一身塵灰。

路南亭看他進來,剛想跟他說幾句話,嘴才剛張開,對方就跑了個沒影。

無奈,路總只得屈尊降貴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浴室外與他搭話。

“你明天幾點過去?”路南亭問,這決定了他今晚可以折騰到幾點。

秦莊:“九點。我下午才開拍,但是是大夜戲,明天得在那邊住。”

路南亭點點頭,心裏有了計較。看見秦莊随手扔在洗衣機上的衣服,還主動幫他放進洗衣桶裏。

路總難得有這樣體貼的時候,不過也只會在秦莊看不見的地方表露,不然那人定會表現出一副驚掉下巴、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當他搜羅秦莊口袋裏的東西時,那張宋惜任給出的名片就這樣躍入他眼簾。

宋惜任——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牽扯出太多路南亭不願回想的東西。

那是一個比他家底豐厚,比他更有勢力的二世祖。

當年他之所以輸給這個人,除卻秦莊的背叛外,更多的是兩人背後實力的不對等。

路南亭這樣的,頂多是幾代之富,上溯幾輩,還要被這些真正的名門喊幾句暴發戶的程度。

而宋惜任,就是爸媽寵着、爺爺奶奶慣着,家族勢力到處紮根落戶的真皇子。

路南亭跟他鬥,也算有來有回,不過也僅僅是幾個來回而已。宋惜任有的是資本跟他耗,硬磕也能把他磕死。

所以秦莊被奪走時,路南亭也想過,若他生來就和宋惜任一樣,是否秦莊就會多留一會?

不過現在再想這些,也沒多少意義了。

路南亭忍着将那張紙撕成碎片的沖動,把它原封不動地放回了秦莊口袋。

出水口咕嚕咕嚕湧出水來,轉動的洗衣桶帶着水流翻卷,輕易便将那張名片攪成了一團漿糊。

第九十一章 重生之圈養(8)  “我聽說他男女通吃,而且偏好男的一些,你長得這麽細皮嫩肉的,小心被他半夜叼了去。”

【系統提示:主線人物路南亭恨意-10, 當前恨意值70。】

說好的九點要出發,秦莊本以為路南亭會因此收斂一些,卻不知他發了什麽瘋, 一直做到四五點才停。

他是老板, 不在乎幾點去公司, 可苦了秦莊一大早頂着滿頭亂發起床,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穿好衣服拿起包就匆匆出了門。

縱欲過度的後果就是大腿拉傷, 秦莊一路跛着腳下樓梯,動作僵硬得活像自己作死劈了個大叉,或是在操場蛙跳了三百米。

悲慘的是,今天的戲也要來來回回走個不停,秦莊不得不極力控制這具身體, 才不至于在對戲的女演員面前出醜。

而那位宋先生不知從哪裏弄到了他的聯系方式, 馬不停蹄地加了他的wx。

宋惜任:“你好啊,小演員。今天上戲怎麽樣?”

秦莊:“您是?”

宋惜任:“宋惜任,你忘啦?”

秦莊:“沒忘。我在背臺詞呢。”

宋惜任:“很刻苦嘛。現在的年輕演員都嬌貴,不背詞、不用心, 在鏡頭面前演技一個比一個木頭。”

秦莊:“我非科班,比不得他們底子牢固, 就只能多花點心思了。”

宋惜任:“知識儲備固然重要,天賦也是不可或缺的。你想喝咖啡嗎?”

秦莊沒想到他話題跳轉得這麽快,剛準備回複,那邊就發了照片來。

宋惜任:“喝這個嗎?奶味比較重, 不苦。”

秦莊:“謝謝您的好意, 我可以自己買的。”

宋惜任發了個笑臉表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只道:“聽說你們住的酒店明晚有晚會?”

秦莊:“什麽晚會?”

宋惜任:“隔壁一個組的殺青宴,xx歌手會去。你想去看熱鬧嗎?”他說了個秦莊很耳熟的名字,那人是最近兩年火起來的實力派歌手,許多影視劇的主題曲都是由他來演唱的。

秦莊:“非劇組人員也可以去看嗎?”

宋惜任:“就在酒店大堂裏舉辦,哪有那麽多規矩,難道還要領門票入場嗎?”

秦莊被他逗得笑了一下。

這位宋先生雖然熱情,但說話風趣,沒什麽架子,還會往秦莊熟悉的方面找話題,是以秦莊與他交流起來并無太大阻礙。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秦莊剛把今天的詞背熟,就聽見場務在那喊了聲:“宋先生請喝東西了。”

劇組人員累了半天,早口幹舌燥了,聽說有喝的,便都湊過去領。

秦莊作為男三號,也分到一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拿到的正是宋惜任方才給他推薦的那款,場務還對他眨了眨眼。

這……

秦莊霎時覺得手裏這杯冰飲有些燙手了,但衆目睽睽之下,他也沒法把東西放回去,只好努力降低存在感,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這位宋先生到底什麽意思,在示好麽?

秦莊不敢說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心道也許只是宋惜任想請劇組人員喝飲料,湊巧吧。

不過他也對這位宋先生的身份生了幾分好奇,于是抽了個空子跟其他演員打聽。

“宋先生,你不知道麽?他可是咱們這個劇組的投資人,金主爸爸呢。”女二捧着咖啡杯,眉飛色舞地講述道。

“啊?大老板這麽有閑心麽?還有空親自來現場?”秦莊不解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來不是更好麽?還有可能在他面前表現一下,畢竟這種人物一般都碰不到呢。但我聽說啊……”女二說到這裏突然一頓,故意吊胃口不往下說了。

秦莊:“聽說什麽?”

女二:“我聽說他男女通吃,而且偏好男的一些,你長得這麽細皮嫩肉的,小心被他半夜叼了去。”

秦莊反駁:“我看還是你要在意點吧,你比我好看多了。”

女二掐了掐他的臉,道:“小莊兒嘴巴真甜,姐姐喜歡。好了,也就跟你開個玩笑,別當真。咱們這些小演員,對于他們這種大佬來說,也就是個漂亮的玩物,沒人會動真心的。”

秦莊不自覺地就想到了路南亭,忍不住多問了一嘴:“怎麽說?”

“這個嘛。”女二望了望天,在腦海中組織着語言,不一會回他道:“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除卻極少數家裏有勢力,入圈只為喜好的人,就只分三種:一種是天賦極高,出類拔萃的;一種是長得好看,也願意用身體來置換資源的;還有一種就是不願俯下身段,默默無聞的。”

不用她點明秦莊也能猜到,第二種定然是最多的了。

“娛樂圈不怕紅,也不怕黑,怕的就是默默無聞。大紅大紫的誘惑,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住呢?”她挪開眼睛,道:“不說了,再說就變哲學了。再去看兩遍臺本吧,待會就得打板開拍了。”

秦莊雖然只是男三,但戲份也不算少,當繁忙的工作積壓來時,他很快便把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抛到了腦後。

不過對于第二天的晚會他還是挺感興趣的,便找了個借口,對路南亭說自己不回去了。

當他從劇組下戲回酒店時,晚會已經開始了一會。大堂裏燈火輝煌,二十幾桌人頭攢動,正北方搭着臨時舞臺,歌手正在紅毯上唱歌。

秦莊避開人群,找了個不太顯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聽歌的最佳場所還得是演唱會,不過秦莊沒那麽高雅的情趣,也舍得不花幾千上萬買一張前排票,在這裏免費聽上一兩首,就算賺了。

剛坐沒多久,旁邊空座上便多了個颀長的身影。

秦莊扭頭一看,就撞見宋惜任那張笑吟吟的臉。

宋惜任換了一身白色西裝,配着黑領帶,唯一不變的是他胸口那枚閃閃發光的孔雀胸針——仿佛這胸針才是他的本體。

“我就知道你會來。”宋惜任話裏滿是愉悅。

“您好,宋先生。”秦莊忙與他握手。

“怎麽這麽拘謹,上次見你可不是這樣。”宋惜任跟他碰了碰指尖,啓開桌上白酒,給兩人都倒了一杯。

秦莊:“白聽也就算了,還喝人酒嗎?”

宋惜任:“怕什麽,這個組也是我投資的。”他雲淡風輕來了這麽一句,對着秦莊具舉杯示意:“能喝嗎?”

“大老板,失敬失敬。”秦莊端起酒杯,又面露難色:“不太能喝。”

“這有什麽關系,反正都在酒店了,大不了喝完睡上一覺,你說是不是?”宋惜任與他碰了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他開了頭,秦莊也不好不喝,只得跟着将這辛辣酒水喝完。

放下杯子時,酒氣一下子沖上來,嗆得秦莊連連咳嗽。

宋惜任為他拍背順了順氣,笑道:“怎麽像個小孩子呢,喝酒都能喝成這樣。”

秦莊話都說不出來,忙去拿紙巾擦拭唇角,一雙眸子染上幾星水跡,被那泛紅的眼眶一襯,更顯水潤動人。

宋惜任見狀,喉結微微動了動,像是渴水般忙喝了幾口,又問他:“小朋友,你長這麽好看,應該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沒有沒有。娛樂圈這麽多俊男靓女,我很普通的。”秦莊連連擺手,不想這帽子蓋得太高。

宋惜任于是湊得更近些,幾乎嘴貼着耳問道:“那你有男朋友嗎?”

秦莊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坐直了身體,瞳孔顫抖着,許是心虛的緣故,他連眼神都有些躲閃。

“我……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秦莊說着便起了身。

宋惜任禮貌地問道:“我送你吧?”

秦莊:“不用不用,您繼續聽歌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不給宋惜任半點挽留的機會。

“真可惜啊,這麽對口味的小家夥,居然有主了。”宋惜任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正搖頭嘆惋,忽然聽見電話鈴聲從桌下傳來。

他低頭一看,忘記一個正在發光的手機,撿起來一看,上面顯示的來電聯系人赫然是三個字:路南亭。

宋惜任在娛樂圈混跡這麽久,對于這些同行也多少有些耳熟。想到這就是秦莊遮遮掩掩的那個金主,宋惜任唇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笑容。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拿起手機離席,走到比較僻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宋惜任:“喂?你好。”

路南亭對這位仇人的聲音何其熟悉,即使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也瞬間辨明了他的身份:“宋惜任?”

“路總知道我?”宋惜任言語輕挑:“是小莊兒告訴你的嗎?”

路南亭定了定神,想起這一世他和宋惜任沒前世牽扯那麽深,努力順平呼吸,問他:“秦莊呢?”

“他啊?”宋惜任往樓道望了一眼,沒瞧見秦莊去而複返的身影,便笑道:“在洗澡呢。”

那邊半天沒回音,宋惜任便自顧自開啓了新的話題:“沒想到路總也喜歡這一款,真是有福氣。”

路南亭:“宋先生應該知道圈裏的規矩,有主的您還是不太好碰吧?”

宋惜任:“可我喜歡得緊呢。要不路總讓我一夜,價錢好說。”

路南亭語氣裏帶了幾分兇戾:“你可以試試?”

宋惜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第九十二章 重生之圈養(9)  路南亭一字一頓地對着自己說道:“你休想,就算毀了你,我也不會讓你走向他。”

宋惜任氣完路南亭, 就優哉游哉挂斷了電話,提步往樓上走去。

其實一個小明星,對他來說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 這個不行, 還能找到更好的替代品。可他這個人偏偏喜歡挑戰自己, 越不讓他幹的,他越有興趣。

一路摸到秦莊所在的房間門外,宋惜任站直身體, 努力擺出最順眼的笑容,屈起手指敲了兩下門。

秦莊腦袋上搭着半拉浴巾就打開了門,看見宋惜任的時候還有些詫異。等他把手機遞過來,才後知後覺地說了聲謝謝。

宋惜任将目光從他身上掃了一圈,像在欣賞什麽名貴的瓷器, 或是罕見的奇花異卉。

美人, 無論何時何地,都是能讓人瞬間開心起來的事物。

宋惜任:“你要洗澡?”

秦莊:“對,白天發了一身汗,洗完澡就得睡了。”

宋惜任:“好吧, 早些休息,小朋友。期待你明天的戲。”

秦莊:“我會努力的, 您慢走,就不送了。”

剛結束完這客氣又疏離的對話,将宋惜任送走後,路南亭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按下接通以後, 躍入眼簾的就是路南亭那張臭臉:“你在哪裏?”

秦莊:“在酒店。”

路南亭:“就你一個人?”

秦莊:“對。”

路南亭:“反轉攝像頭我看看。”

秦莊不明所以, 卻還是照他說的,将室內都給照了一遍。

看他衣着齊整, 屋子裏也沒有出現自己想象中的畫面,路南亭這才作罷。

路南亭:“明天晚上回來一趟。”

秦莊:“可是……”他明後兩天都有戲要拍,一來一回實在有些倉促了。

路南亭:“沒有可是。”說完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秦莊對他這幅頤氣指使的模樣很是無語,但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在路南亭的公司待着,他也不敢得罪了這位大老板,只得自認倒黴。

第二日打板下班,他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坐車回了路南亭給他指定的房子。

經過一夜的思索,秦莊也算是想清了其中關竅。

路南亭這個人雖然陰晴不定,但好歹每次鬧脾氣時都有跡可循,不會突然發神經。那他這麽急哄哄地把自己召回去,難道是因為宋惜任?

秦莊看着通訊錄裏多出來的那條通話記錄,這樣想。

路總吃醋了?

不至于吧。平日裏也沒見他對自己多上心,自己于他而言,不就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麽?

難道是獨占欲發作,想宣誓主權?

後者倒有點可能了,也的确像是路南亭能做出來的事。

秦莊摒除了心裏的負擔,又在車上閉眼睡了一覺,到地方時路南亭已等了他多時,正斜卧在床頭翻一本雜志。

秦莊沖他打了聲招呼,就自覺地去了浴室。他對自己的認知定位十分清楚,知道路南亭每次到他這裏都像皇帝翻嫔妃牌子一樣,為的也不過是□□裏那點事。

他一邊給自己洗洗刷刷,一邊嘀咕:貌似他跟路南亭這麽久以來,也沒找路南亭要過太多東西。

除了最初那部劇,還有前陣子的系統學習外,路南亭都沒管過他。

好像他就是被養在這屋子裏的一只小東西,路南亭開心了,就拿點東西來投喂他。不高興了,就置之不理。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找他要東西呢,弄得現在自己天天低人一等,不僅要看大老板臉色,還得被他各種嫖,簡直就是個賠錢貨。

秦莊趿拉着拖鞋進卧室,見路南亭不理他,便十分懂味地主動彎腰湊過去親他。

吻了好幾口,路南亭都不為所動,秦莊就自顧自地脫起衣服來。

“做什麽?”路南亭挑起眉。

秦莊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完成義務啊。您喊我回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路南亭冷笑一聲,反問他:“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精蟲上腦的蠢貨?”

還真是。秦莊在心裏嘀咕着,面上卻仍是揚起一絲笑道:“當然沒有。”

路南亭看出他的心口不一,反手一帶,便将他從床下撈到了床上。

行,步入正軌了。秦莊大咧咧地将兩腿一伸,等着路總來“品嘗”。

誰想那人将他扔床上後,便理也不理他,兀自去看那本雜志去了。好似書頁上密密麻麻的芝麻小字,都比他這活力無限的年輕身體有意思。

這秦莊哪能忍,心說莫不是路南亭膩了他,還是路南亭不行了?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左手兩指做出邁步姿勢,一路往路南亭腿上爬去。

後者慢悠悠翻過一頁書,一點眼神都不屑給他,張嘴說道:“今天不想辦你,你要是想自讨苦吃,我沒意見。”

于是秦莊那即将抵達目的地的手,又悄悄縮了回去。

他扯開被子來睡覺,被沿直拉到下巴,盯着波瀾不驚的路南亭,問:“那您今兒個喊我回來,為啥呀?”

“高興。”路南亭道。

秦莊:“看我坐幾個小時的車來來回回,你就高興了?”

路南亭:“對啊,不是很有意思麽?”

變态。秦莊腹诽。路南亭現在的形象,像極了那種強留員工在公司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和漲工資的惡毒資本家。就是吃準了自己的合同在他手裏,自己跑不成,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路南亭不用看他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麽,問:“你對我有意見?”

“沒有沒有。”什麽叫伴君如伴虎,秦莊今兒個算是見識到了。

路南亭将雜志一合,以下端挑起他下巴,正色道:“給我聽清楚,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沒有任何人強迫你。你既然選擇跟我在一起,就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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