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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莊從漫長的困厄中蘇醒時,迎接他的只有宋惜任貼在床頭的一張便簽:“早餐在保溫盒裏,記得吃。還有,昨晚的你很可愛。”

秦莊仍處在宿醉的愣怔之中,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等拿起手機看到滿屏幕的未接電話時,才意識到出了事。

翻開聊天界面,路南亭的信息已刷出了99+,點進去一看,全是他在問:“你在哪?”

“在哪?”

“回電話。”

秦莊恍若被驚雷劈中,他怔怔地去看這屋子裏的陳設,看地板上散落的衣物,和床上的一片狼藉,一種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心頭,讓他猛地沖進洗手間,大吐特吐起來。

“我和宋惜任做了。”秦莊裹着浴袍坐在床上,打出這行字又删掉。

“昨晚喝多了酒,宋惜任帶我來了酒店……”仍是不妥。

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路南亭解釋昨晚的事情,若說他是全然的受害者,可又是他自己打電話喊來的人。若不說,又能瞞得過幾時,難道還能心無芥蒂地繼續與路南亭生活下去?

被別人經手過的東西,他還會想要嗎?

秦莊低頭看着地板_嬌caramel堂_上的東西,不知這到底算不算強j,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保留證據,為自己的以後打算。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重新鼓起勇氣,給路南亭編輯了一條新信息:“和同事研讀劇本,沒帶手機,忘了跟你說了。”然後按了發送。

在信息提示音響起時,路南亭幾乎是立刻就點開看了起來。

奇怪的是,一向敬業的他,居然工作日還待在住宅裏,不曾出門。

“知道了。”路南亭發完便按熄了屏幕,将目光投向茶幾,那雙本該毫無波瀾的眼裏,已遍布了寒霜。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堆肆意散開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昨夜街頭抓拍的宋惜任和秦莊。

信任的破裂,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不是麽?

作者有話要說:久久未更,我忏悔。

第九十六章 重生之圈養(13)  那樣不遺餘力,不似在對待出軌的伴侶,倒像在處置隔世的仇人。

秦莊跟劇組請了幾天假, 也沒有知會路南亭,就一個人在外面的酒店住着。

拉上窗簾、鎖了門鎖,一日三餐全靠外賣送, 晚睡晚起, 活得就像一個幽靈。

無數次, 無數次回想那一晚的事情,仿佛一睜眼就能看到宋惜任壓在他的身上作亂,焦慮得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失眠到早上八九點才能入睡。

如是過了幾天,劇組那邊終于坐不住,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那畢竟是上百人參加的一個大項目,不可能因為他這樣一個小角色的原因就擱置。

看見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秦莊知道無法再逃避下去, 勉強扒拉出一身能穿的衣服, 搭上公交去了劇組。

導演本因他的缺席而微有不滿,一大堆斥責的話已經近到嘴邊,正準備開罵,看見他形銷骨立的模樣, 又堪堪咽了回去。

導演盯着他,反複确認他是不是吸食了什麽違禁品, 不然為什麽能在這麽短時間內變成這幅鬼模樣。

秦莊勉強回望,眼神是虛無的,灰蒙蒙的像籠了一層霾。

導演看他神智還算清醒,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病了?”

病了嗎?秦莊不明所以, 借着別人的鏡子看了一眼, 鏡子中只倒映出一個眼圈發黑、憔悴不堪的男人。

他歸還鏡子,斟酌了半天, 才低着頭吐出一句:“對不起。”

除了這個,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作為一個演員,他久久未歸,還把自己的臉弄成這幅模樣,失了職。

作為一個男人,他和戀人以外的人發生了關系,還只能用謊言去修修補補,失了德。

導演看出他不在狀态,吩咐他回去好好休息、盡快養好身體,就又去與場務交涉了。

現實就是如此,你不做的事,自有人幫你做。這個世界從來不是誰缺了誰就活不下去的。

被導演放行後,他也沒心情與其他演員攀談。徑直離了劇組,頂着一片混沌的腦子,下意識地,就回到了路南亭給他指定的房子。

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那個男人就站在大廳裏,好像早知他會來,特地在這裏等着一樣。

“回來了?”路南亭轉過來看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雙眼睛仿佛X射線一樣,将秦莊照了個無所遁形。

“最近很忙吧?”他笑着問。

“有點。”秦莊含糊點頭,正打算走進門來,路南亭的下一句就讓他僵在了原地。

“忙什麽?跟宋惜任做//愛?”

秦莊擡眼,倉皇而又恐懼地望向對方,看到的只有那人嘲弄滿滿的臉。

路南亭欣賞着他的窘迫與慌亂,好似在看一場有趣的舞臺劇,羞辱道:“我滿足不了你嗎?還是你覺得一個容易膩,想出去換換口味?”

路南亭用下巴示意:“進來啊,杵在門口做什麽,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一時間,秦莊有了種落荒而逃的沖動,他躲避着路南亭的目光,尋找着逃生的出路。

可路南亭卻非要逼他做出一個解答,目光膠着在他身上,鎖定他所有可躲的方向。

秦莊咬了咬唇,擠出一句:“我可以解釋,那天晚上只是意外,我喝多了酒,把他當成了你……”

“噓。”路南亭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喜歡聽編造的理由和借口,我也不在乎。你不會以為,你跟我睡了幾回,就和我達成什麽不可或缺的關系了吧?”

看他止步不前,路南亭幹脆自己走過去,一手攬着他的身體,一手帶上了門。

這個擁抱與從前并無什麽差別,可以前他的碰觸會讓秦莊覺得欣喜,此刻卻只覺寒意浸透了骨髓。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竟然能一直隐忍不發,直等到現在?

路南亭的目光貪婪地舔舐着秦莊的脖頸與鎖骨,像食客在品味一塊美味的熟食,這眼神裏欲望大于憐惜,卻唯獨沒有愛意。

“我給你資源,你給我身體,本就是一場交易而已,難道你還當真了?”路南亭環抱住他,開始解他的襯衣紐扣。

秦莊想攔,只得他一句:“別拒絕,趁我現在還對你有幾分興趣,乖乖聽話。不然我不要的東西,想必圈子裏也沒多少人願意接手。”

廚房的玻璃間隔正對着大門,此刻恰好映出兩人模糊的剪影。一個是掌控一切的主人,另一個只是畏畏縮縮不敢反抗的奴仆。

“他玩了你幾次?”路南亭解開他的皮帶,将他雙手并在一處,系上。整個過程裏他的笑意都未減弱半分,看得人毛骨悚然。

秦莊試圖掙紮,但他的力氣出奇地大,顯得這抗拒如此的軟弱無力。

“我不想再說起這件事。是我不對,你要是忍受不了,我們就結束。”秦莊受不了他一次再一次地揭開這道傷疤,更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麽。未知讓人心生恐懼。

“呵。”路南亭冷笑了一聲,仿佛這是什麽天大的笑話。他搖了搖頭,嘲弄道:“說得不對,該不該結束,你是沒有發言權的。只有我玩膩了,你才能走,明白嗎?”

路南亭強拽着他走向卧室,在推開門的剎那間,秦莊又有了掉頭就跑的沖動。

房間裏,都是一些情趣用品。橡膠的、玻璃的、金屬的,像猙獰的刑具一般等在那裏,鋪了滿滿一床。

路南亭按着他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稚嫩的貓咪般,将他推了進去。

秦莊用最後的理智進行着抗争,搖頭道:“路總,我沒有答應過要陪你做這些。”

路南亭将他面朝下按到床上,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說:“以前是沒有,但現在有了。誰讓你管不住自己下面那張嘴呢?總得有個好心人來幫你洗幹淨,是不是?”

眼見一切都無法逆轉,秦莊心裏的委屈,終于在這一刻積攢到了頂峰,迫使他吐出那一句:“那你呢?難道你心裏就沒有過別人,沒有把我當成一個陪床的工具嗎?”

這句話抛出來後,迎來的是曠久的沉默。

路南亭停滞在那裏,俯視着身下那個人,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悲傷與脆弱。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那個秦莊,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裏愛了好幾年的人。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那樣真摯的付出,也換不來同等的對待。而如今,舊事重演,這一輩子秦莊還是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倒好像這份感情從頭到尾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秦莊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只是在懸崖邊上吐出了最後的遺言:“任書寧呢?你敢說,你從來沒有愛過他麽?”

路南亭終于從失神的狀态裏蘇醒過來,他恍惚間想起,這已經不是前世的那個人了,自己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麽,也沒必要憐惜。

路南亭:“你說是,那就是吧。”

衣物被除盡,尼龍繩綁上腳踝,光線被眼罩剝奪,一切都變得如夢境般虛幻而不清晰。

被冰冷異物侵入的感覺讓秦莊止不住想嘔吐,像溺水的人一樣在床上反複掙紮。而那個始作俑者甚至不需要親身上陣,稍稍動一動手指,就能欣賞到他失控的醜态。

這幾天裏他瘦了很多,原本就明顯的骨頭架子更加突出,摸上去時還有些硌手。但一想到這具身體曾經被別人觸碰,路南亭又陡然變了臉色,鞭子甩出破風聲,激起秦莊一聲慘叫。

後者在床上戰栗着,單薄的身軀連一處遮擋也無。他竭盡全力忍受着身體內外傳來的疼痛感,道:“路南亭,放了我。我不是你的玩物。”

“可以啊。”路南亭用鞭梢撥弄着他顫抖的肌理,說:“可即使你不是我的床伴,你也是我的雇員。只要你賠得起違約金,我可以馬上放人。”

秦莊:“多少?”

路南亭慢悠悠報了一個離譜的數字。

秦莊:“你瘋了?合同上沒有這麽多。”

“的确沒有。可要是你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它被我做過手腳。”他嗤笑道:“秦莊,認命吧。你是我的東西,是丢是留,都只能由我來決定。”

夜很漫長,被疼痛進一步拉扯,便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

秦莊在折磨中反複昏厥,又反複蘇醒。路南亭仿佛要榨幹他身體裏的每一絲精力,每次在他剛剛醒來時,就溫柔萬分地喂水喂糕點,等他稍稍恢複點力氣,就開始下一輪的折騰。

那樣不遺餘力的做法,不似在對待出軌的伴侶,倒像在處置隔世的仇人。

到後半夜,秦莊再沒了動彈的力氣。他被調整成仰躺的姿勢,陷落在床榻間,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漆黑。

他看不見東西,也摸不着什麽,辨不清路南亭的方位,更猜不透那人下一步的動向。

他就像一塊生肉般被綁在這裏,哪怕路南亭想要殺了他,也不過擡手之間而已。

他期待過路南亭怒氣發洩完後,會抱一抱他,給他一兩句安慰。

跟他說,你喝醉了酒,那不是你的錯。我們可以忘記那一切,重新開始。

可直到最後沉沉睡去,他都沒有等到。

第九十七章 重生之圈養(14)  路南亭在他唇邊烙下一吻,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道:“晚安,寶貝。”

從那一天起, 他好像就變成了路南亭的私人寵物。

又或者,是那件事的發生,才讓他真正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舊劇不能收場, 新劇杳無音信, 每日被困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裏, 等待着路南亭的到來。

大半時間只是被綁在床上,眼睛被蒙住,耳朵被堵住, 身體裏被塞進各種各樣的奇怪玩意。

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東西,好像他只是一個被用來玩弄和發洩的冰冷器皿。

連與外界聯系也不被允許,手機被收走,大門被鎖住。哪怕他竭力掙脫捆縛他的繩索, 在從窗口望向遙遙的地面時, 也會忍不住心生膽怯。

被困在高塔上的長發姑娘,是否也與他有着同樣的感受?

就在他為無法逃亡而頭疼時,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響了起來,吓得他頭皮一跳。

一步, 兩步,三步。

路南亭就這樣晃動着門鑰匙走進了卧室, 逃亡未遂的秦莊與他在狹小的空間裏彼此對視,兩人僵持着,沉默着,最後是路南亭先嗤笑一聲, 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精力還不錯。”他上下打量了秦莊一眼, 如是道。

“放我出去。”秦莊看他面色和緩,以為有戲, 信步走到他面前,想要拿走那串鑰匙。

“啪”地一聲脆響,是路南亭先動了手,扇得秦莊一個趔趄,直接摔到了櫃門上。

後者只覺得半邊腦袋嗡嗡作響,口腔裏霎時間血味彌漫,等被路南亭掐着脖子提起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脫力地滑到了地上。

路南亭動了動脖子,像個惡魔一樣低語道:“只是不太聽話。我說過你可以下來嗎?”

氣管被壓迫的痛苦讓秦莊忍不住幹嘔和嗆咳,他剛掰開了那雙束縛他的手,又被那人狠狠甩到了床上。

“我沒說過我要陪你做這些。”秦莊伏在被單上,扭過頭來看向路南亭,眼中滿含疲倦與憤怒。

路南亭欺身過去,用充滿嘲弄的眼神看着他,笑問:“花錢讓你培訓,給你資源,你覺得我會對一個普通員工這麽盡心盡力?”

秦莊:“我以為……你想培養我……”

路南亭:“娛樂圈從來不缺有天分的演員,哪怕埋沒了你,也不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

他玩味地挑起秦莊的下巴,用大拇指暧昧地摩挲着他的唇瓣,道:“我只是想看看,讓一個人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時,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會不會紅着眼,憤怒地瞪着我——就像你現在這樣。”

“所以我和宋惜任的事,不是根本原因?”秦莊問:“你從一開始就想毀了我?”

路南亭毫不避諱:“對。”

“為什麽?”秦莊想不明白。

路南亭勾勾唇,想了個算是中肯的回答:“我很好奇,像你這樣愛慕虛榮、肯為了一個片約出賣自己身體的男人,要是被剝奪了所有的光環,會不會很有趣。”

秦莊凝視着他幽深的瞳孔,片刻後吐聲道:“你騙我。如果真像你說的,有那麽多後浪推走前浪,你也多得是入眼的選擇。何必花那麽多心思把我捧起來,又讓我摔下去?”

被他一語戳中心思,路南亭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

秦莊窺破了他防護層的一點縫隙,便大肆向這裏進攻起來:“路總,你被誰傷害過嗎,犯得着費盡心思設下這樣一個局?傷你的那個我,跟我長得很像嗎?”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路南亭霎時冷了眼,面色陰沉沉的,像滴水的雲。

秦莊于是越發得意,他被關在這裏了好幾天,早生了一肚子暗火。

秦莊:“那就是真的咯?”

“啪。”路南亭反手又抽了他一巴掌,依然是毫不留情的一下,這次秦莊另一邊臉也迅速腫脹起來。

路南亭:“我不喜歡重複已經說過的話。”

秦莊反正已是破罐子破摔,也不給他留面子,咽下嘴裏的血繼續道:“路南亭,你說你可不可憐?你要是受過傷,遇過什麽人,盡可去找正主啊。拿我發洩有個屁用?”

路南亭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你自己腆着臉黏上來,要不是你自己人盡可夫,我們會變成這樣?”

秦莊眼看着這個倒打一耙的男人良久,不知要作何反應。

好像所有東西都已被他蓋棺定論,自己說再多也是徒勞。解釋過,不聽;放任過,被打。

即使最開始貼上來的是自己,那他這樣又有什麽意思?

主動的就活該被輕賤嗎?

“就這樣吧。你愛找誰找誰,違約金我總有一天會還你,別在這裏限制我的自由。”秦莊懶得再跟他掰扯,起身便想走。

路南亭卻又強行将他摟抱住,拽向客廳。

“別急,游戲還沒結束呢。我們兩個什麽關系,何必錢來錢去的,那從來不是我所求。你只要乖乖聽話,我可以讓你衣食無憂。”路南亭就像一個蠱惑人心的妖精,在秦莊耳邊說着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語。

秦莊在男人懷裏費力掙紮,可他被關了幾天,吃不飽穿不暖,早就沒了反抗的力氣。

路南亭令他坐上沙發,打開回來時放在茶幾上的飯盒,拿起叉子喂他。

秦莊低頭掃了一眼,飯盒裏滿是色澤金黃的面條,其間摻雜着點點肉沫,上面撒了蔥花與龍蝦仁,看起來的确讓人食指大動、食欲大開。

可他偏偏吃不了,因為他蝦肉過敏——而路南亭明明知道,卻還是端了過來,不得不說是故意的。

“怎麽了,不喜歡嗎?”路南亭含笑問道:“你應該不想我親自喂你吧?”

盡管嘴裏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可秦莊明白路南亭不會輕易善了,哪怕不願意,還是張嘴吃了起來。

路南亭喂完一碗,還耐心地拿紙巾給他擦嘴,體貼得像在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幼兒。

就在秦莊以為這就是結束的時候,他又滿面春風地打開了第二碗。

這次,是椒鹽魚骨。

“吃。”路南亭用筷子夾着魚骨,親自遞到他嘴邊。

秦莊還在男團裏唱跳的時候,為了保證嗓子的運行,是極少吃辣的。現在哪怕有所懈怠,也從沒這樣放肆過。

可現在路南亭卻要用這樣的食物來折騰他。

路南亭“耐心”地等了十秒,接着将碗往茶幾上一摔,捏着他的嘴就喂了下去。

這沙發轉眼就成了他倆的角鬥場,秦莊奮力抗拒,可還是有不少魚骨被灌進口腔裏。辣油順着喉管蔓延下食道,少量甚至淌進氣管裏,嗆得他一陣震天地咳嗽。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路南亭又端來了新的一碗,這次是花椒麻辣雞。

秦莊還以為這些天路南亭在床上的作為已經是他所能想象的極限了,卻不想最簡單的食物都能被他玩出花樣來。

一頓飯活似酷刑,辣得他咽喉腸胃一陣疼痛,沒多時吃蝦仁的過敏反應也開始作祟,大量紅疹彌漫在軀幹和四肢上,宛如被上千只蚊子圍追堵截,癢得他止不住地撓。

路南亭自坐姿調整為站立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狼狽不堪的醜态。

沙發附近因為他們兩個的争執,已經撒了一地食物和油,髒兮兮的,邋遢得很。

“享用愉快。”路南亭欣賞着他痛苦的模樣,等他咳夠了,便将他拖進浴室裏,拿花灑一通沖洗。

待最後被重新拽到床上時,秦莊已綿軟得沒了一絲力氣。就在他以為路南亭會用強x結束這一天的折磨時,他為自己戴上了眼罩,還往自己身體裏重新塞入不斷震動的“刑具”。

手铐落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秦莊掙動,卻只能聽到金屬撞擊欄杆的脆響。

路南亭哼着小調,好像從這場博弈中獲得了莫大的快感,最後更是直接低下頭來,在他唇邊烙下一吻,用溫柔缱绻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道:“晚安,我的寶貝。”

【系統提示:主線人物路南亭恨意-15,當前恨意值45。】

黑暗的來襲讓秦莊再次陷入被抛下的恐慌中,他迷迷糊糊喊了聲“路南亭”,沒有人應。

那人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房間,沒多時外面便傳來關門的聲音。

被留下的那個永遠是最難過的。

先前的辣食讓秦莊肚子裏翻江倒海,皮膚表層又癢得不行——而他此刻連抓撓都做不到。

這身體被“刑具”調動起欲望,可在無人安撫的情況下,他只能被浪潮一次次抛向高峰,又無力地落下。

漸漸渴了起來。

前幾日路南亭在離開前,都會為他備好水,将吸管放到他嘴邊。可這次許是去得匆忙,把這件事給忘了。

秦莊想在床上坐起來,可此時綁着他雙手的不再是尼龍繩,而是比之堅硬十倍的手铐,活動範圍極限縮短,一次次起身嘗試,又一次次以失敗告終。

“路南亭!”他張嘴便喊。

沒有人理他。

身體裏的東西永不知疲倦一樣跳動着,帶來電擊般的尖銳刺痛,他想解脫,卻無能為力。

他所不知道的是,房間裏所發生的一切,都被床對面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下來,傳輸到了那個男人手機裏。

第九十八章 重生之圈養(15)  現在的他被厚厚的陰翳覆蓋住,死氣沉沉的,再不敢輕易與人交心。

路南亭坐在汽車後座上, 看着屏幕裏活色生香又分外殘忍的一幕,滿意地笑了起來。

其實哪有什麽忘了給水,不過是他刻意為之罷了。

對于路南亭來說, 調jiào秦莊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前世與他相愛的那個人, 他下不去手。哪怕後來與之決裂, 他也沒這個機會與時間去做。

可現在不一樣了。

一切都重新開始,他現在是能輕易掌控那人未來的□□者,而秦莊只是一個沒多少人關注的小演員——就算消失了, 也沒多少人會發現。

他可以讓自己身體裏的暴虐因子盡情釋放,折磨他,強迫他,侮辱他,怎樣都好, 只要自己盡興。

控制他的食物與水, 設置好懲罰與獎勵,讓他順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如同馴養一只聽話的狗一樣。

一段時間下來,秦莊已經能夠順從地完成他的一些指示, 也不會再如之前一樣抗拒。

即使是綁住他的雙手,讓他主動服侍, 他也會幹。畢竟不做,迎來的就持續一整天的饑餓懲罰。

秦莊聰明,性子烈,得像處理石料棱角一般慢慢磨。路南亭要的絕不止是表面的順從, 而是從身到心都為自己所掌控。

自從知曉秦莊出軌以後, 路南亭本已打算不再碰他——畢竟沒人會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外人觸碰。

可時日越久,有些本能便越發難以壓抑, 還是跟他做了。

但每每親密接觸時,路南亭總會忍不住幻想他在宋惜任床上讨好對方的模樣,常常是正當快樂的時候變了臉色,草草結束一場戰事,粗暴将人推開。

秦莊被生生從欲望巅峰甩下來的樣子特別好玩,常常是眼角眉梢還泛着春意,眼中瑩瑩淚花未散,渴望又難過地癱坐在那裏,眼裏的希冀一點點消失,就像燈油耗盡、緩緩熄滅的兩盞蓮花燈。

“惡心。”路南亭看着他這幅狼狽姿态,如是道。

秦莊不會為此而辯駁,他最多只是沉默着自己走下床,去到浴室裏洗淨一身污濁。

洗滌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因為路南亭總會一次次把他弄髒,直到他筋疲力盡,再也無力起身。

路南亭是不憚以最殘酷的手段訓誡他的,即使磨到他心性全無,路南亭也覺得無所謂,只要還能喘氣,還能給他玩弄,就差不多了。

秦莊似乎也全然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對他聽之任之,一切要求都盡量滿足,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熨帖得像個花錢買來的便宜鴨子。

路南亭偶爾也會想些浪漫主意增加生活中的情趣,如辦一場簡單的二人燭光晚餐,或是帶他品一品美酒。

秦莊是不大能喝酒的,是以兩瓶紅酒最後都進了路南亭的肚子。

他們在酒液的甜香裏接吻、狂歡,最後擁在一起沉沉睡去。

夜半月涼,秦莊在他平穩的呼吸聲裏醒了過來,靜悄悄脫離他雙手的桎梏,從零落的衣物裏找來鑰匙串,将路南亭的一只手铐到了欄杆上。

他只為逃跑,不為傷人,是以離開之前,還将路南亭的手機放到了枕側,方便他醒來時找人解救。

夤夜時分的城市,靜悄悄的沒多少人影,除卻一些徹夜亮着燈的便利店外,就只有三兩輛過路的出租車。

秦莊穿着單薄的衣裳,在夜風中更覺瑟瑟發抖。

比起夜更黑暗的,是他不知歸處的未來。

以路南亭的效率,最遲明早他就會知道自己離開的消息并做出相應反應。這麽短的時間裏,自己逃不出這座城市。

違約金是懸在頭頂的利刃,除了這個他不再欠路南亭任何東西。

秦莊站在便利店的電話旁,看着按鈕細思所有能回憶起來的號碼。

唯一能與路南亭抗衡的、有能力幫自己的……也許只有那個人了。

淩晨五點,宋惜任從軟玉溫香中起身,開着車在約定地點接到了秦莊。

兩月不見,秦莊憔悴得不成樣子,穿着明顯比他身材大一碼的衣服,瑟縮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起來跟旁邊的流浪漢也沒什麽兩樣。

宋惜任伸手牽他,他沒有理,只是拘謹又疏離的攏好了外衣,打開後車門坐了上去。

猜測到他最近應當受了不少苦,宋惜任便也沒有在意他的冷淡,徑直上車關門,朝着自己的住宅開去。

“我看見你向劇組請長假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本來想查查你的下落,又怕你是故意躲我,就沒敢擅作主張……”意識到氣氛太凝滞,宋惜任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枯坐許久的秦莊這才有了幾分反應,他微微擡頭看向車內後視鏡,問宋惜任:“你能借我點錢嗎?”

話一出口秦莊也覺得有些唐突,倒像他是個什麽乞丐,在向對方乞讨一般。

宋惜任:“你要多少?”

秦莊咬了咬唇,說出路南亭給他定的價格:“三千萬。”

宋惜任有些詫異,忍不住回望了秦莊一眼,待看見那人臉上欲言又止的神色時,已是什麽都懂了。

“他逼你的?”

秦莊默認了。許是怕宋惜任不願意出手,他近乎卑微地又補了一句:“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三千萬也不是多大的數目。”宋惜任打着方向盤轉過一個大彎,道:“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先睡一會吧。”

“嗯。”有了他做擔保,秦莊的壓力瞬間去了一半。擔驚受怕一整夜,他的精神也到了極限,就這樣蜷着腿橫躺在後座上,慢慢睡了過去。

也許找宋惜任相助并不是最好的辦法。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連路南亭這種明面上看不出異樣的人都能想出這許多惡毒法子,宋惜任也不一定就是值得信任與托付的良人,更何況他和宋的交情比和路南亭的更淺。

要是宋惜任也中途變卦,讓自己才出虎穴又入了狼窩該怎麽辦?

這樣的事,也并非全無可能。

但秦莊思來想去,發現自己除了依附宋惜任以外,再無任何可行之法。

也許更深沉的夜很快就要到來,但在這之前,就請讓他茍且着睡個好覺吧。

“這裏安保嚴密,進出需要門禁卡和戶主親自接送,即便他到了門口,也不可能硬闖進來的。”宋惜任一邊開燈,一邊向秦莊介紹道。

入眼的房子橫亘了一整層樓,內裏家具俱全,充滿生活氣息,一看就是宋惜任常住的地方。

但秦莊對金屋藏嬌這一套已經産生了心理陰影,對此并未生出任何喜悅之情,只是就近找了個沙發坐下,疲憊地觀望着這一切。

“主卧是我在住,每次離開都會有阿姨過來收拾和清洗。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直接睡在這裏。”宋惜任打開主卧的房門,給他看其中擺設。

秦莊找他只是為了尋個栖身之所,不為攀附上新的高枝,因此很懂事地說道:“我住其他的吧。”

“那就這間。”宋惜任推開次卧門,向他介紹道:“向陽,采光好,空氣也好,方便你調理心情。”

“謝謝。叨擾了。”秦莊向他道謝。

宋惜任:“我公司離這不遠,你想吃什麽都可以發信息告訴我,我幫你采購。冰箱裏有新鮮蔬菜,大米在廚房,想吃什麽都可以自己做。哦還有,衣帽間放了很多我的衣服,你要是沒得換洗,盡管拿。”

見他安排得如此熨帖妥當,秦莊有些受寵若驚,但比起驚訝,更多的其實是惶恐。

他與宋惜任頂多就是那一次露水情緣,彼此并不十分熟悉,他卻還這樣幫自己……自己又該怎麽還呢?

被路南亭那樣羞辱輕慢,秦莊已不再願意用身體去換取什麽。受人恩惠卻無法報答,只會讓他的心理壓力進一步加重。

宋惜任也看得出他興致不高,沒有再多加贅述,想摸摸他的頭發安慰一二,卻激起秦莊的應激反應,被他唰地一下擡手擋住。

秦莊宛如一只受驚的貓,緊緊盯着面前這個男人,過了一兩秒才将那股敵意卸下,愣愣地道歉道:“對不起。”

宋惜任的眼神比他更直愣,一是因秦莊的過激舉動,二也是在秦莊擡手時,他看到了那手腕上分外明顯的一圈傷疤。

宋惜任這種混跡于風月場上的老油條,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手铐留下的印記,而且定是反反複複磨破再愈合,才會留下這樣斑駁的痕跡。

他一時啞然,不知要說什麽來安慰,又覺所有言語都顯得徒勞。

曾記得第一次見秦莊時,他是那樣的光彩奪目,哪怕并沒有多大名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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