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嶺南的雨終究是下完了。早晨起來,池嶼背着小提琴去上課。耳機裏放的是紀校辭那首朋友圈放過的歌———《The way i still love you》。
池嶼小提琴拉的好,還是出于良師沈聽。沈聽倒是個嚴格卻又優雅知性的女人,光看人就很符合小提琴高雅的氣質。
女人包臀長裙加一字肩上衣,長卷發讓她又妩又媚。
池嶼聽話的叫了聲老師好。
“池池來了?等一下哦~”沈聽轉身從包裏翻出一個小哆啦A夢玩偶。
“兒童節快樂哦!”沈聽晃悠晃悠手上的哆啦A夢玩偶,把它放在池嶼手上。
池嶼端詳了一下:“謝謝沈老師!”
哆啦A夢玩偶小巧精致,池嶼順手就挂上了小提琴包上。
池嶼拉小提琴的時候,手指纖細小巧,琴架在她的肩上,白皙流暢的頸部線條赫然展現。深棕色的琴把人襯的更白,更漂亮。
大概是拉了一個小時,池嶼精神狀态明顯不是很好,一個曲子拉錯三個音。
“小金魚?你怎麽回事?有心事啊?”沈聽叉着腰笑着問。
“嗯?”池嶼像是才回過神:“哦哦!沒有,謝謝老師關心。”
少女的心思有時候真的很好猜,都寫在了臉上。
“有喜歡的人了?”沈聽眼裏放光,像個小孩子一樣八卦的。
“嗯。”池嶼跟了沈聽三年多,不得不說,很多她和閨蜜都不曾提起的心事,都與沈聽宣洩。沈聽不是那種會告訴父母的人,她知道告訴父母只會将平凡的少女心思徹底惡化。因為有些父母其實沒有那麽開明。
“喲~說來聽聽?”
池嶼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就……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歡,總而言之我覺得沒可能。”
池嶼那雙明媚澄澈的小鹿眼有那麽一瞬間暗淡下來。
“怎麽沒可能呢,我們池池那麽好看,那麽漂亮。”沈聽是真的覺得池嶼好看,鹿眼薄唇,端正好看。
“但他很優秀啊……”
池嶼用最平靜的聲音,試着說出心中波濤洶湧的心動。
“其實啊,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情。特別是你這個年紀,想要終成眷屬本來就很難啊,但是啊……小金魚,如果你喜歡的人很優秀,你也要盡力往他的方向游哦。”
“嗯,知道啦,謝謝沈老師。”池嶼甜膩膩的笑了一下,酒窩在她臉上簡直是加分項。
沈聽捏了捏池嶼的肉臉。
“沈老師有過喜歡的人嗎?”
沈聽思索了一下:“有啊,實話說,到現在也喜歡。只是她現在應該已經放下我了……而且現在應該也有喜歡的人了吧。”
沈聽像是提及過往玩笑,沒什麽特別的情緒,都是淡淡的。
池嶼很好奇:“那……他是什麽樣的人?”能被沈聽喜歡的人,應該很優秀。因為沈聽也很優秀。
沈聽垂下頭,幾縷發絲垂下,只聽她用溫和無比的聲音訴說着屬于她的遺憾:“她安靜明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池嶼聽了出神,努力想象那個人的樣貌。
“打住,快點練琴。”沈聽厲聲叫醒池嶼。
“哦……”
從琴行出來,下午昏昏沉沉的落日餘晖灑在身上,池嶼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午後的風搖曳着柏樹葉。
池嶼手機裏赫然出現一條短信。
紀校辭:【兒童節快樂,小金魚。】池嶼的情緒有些亂,光速打下一行字:【我已經14歲了,不過兒童節了。】然後又删掉,沉思了一下回複了一句:【謝謝哥哥,你也兒童節快樂。】紀校辭收到了短信,沒想到小金魚回複的還挺快。他一手拿着水杯喝了一口,一只手拿着手機。
紀校辭:【哥哥一把歲數不過兒童節。】池嶼:【那我都14歲半了,也不過兒童節了】紀校辭:【三八婦女節快樂?】池嶼:【算了,我還是過兒童節吧。】池嶼後來沒有再看短息,上了地鐵,獨自回了家。
回到家後,池慷詠出了差,單秋錦出了門和蔣淑娴去看畫展,只有柳素崎坐在在客廳玩手機。
池嶼忍不住開口問:“柳素崎,你和紀校辭什麽關系?”
柳素崎輕浮的笑了:“什麽關系?你和紀校辭什麽關系?”
柳素崎端正了身子,手撐在膝蓋上,她完全不屑于和一個小屁孩計較,初中生能懂什麽?
池嶼被問到了。但她不服氣:“柳素崎,你好醜。”
這句話充滿了小朋友天真無邪又無知的直白。沒有一絲猶豫,不容置疑似的。柳素崎真的給氣到了,因為池嶼确實比她漂亮不少。
柳素崎不能說醜,主要是太過輕浮。不像有錢人家的女孩子有個性,沒有氣質和池嶼那種獨特的骨氣。
“你!紀校辭我男朋友?你呢?”
池嶼聽到這句話有些愣住了,瞳孔放大。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紀校辭沒那麽随便。
“你就吹吧。”
池嶼頭也不回的上了樓,留下一臉怒氣無處發洩的柳素崎。
回到房間,池嶼準備拿書包寫作業。仔細一看,她總覺得少了什麽,她挂在書包上的晴天娃娃呢?
池嶼幾乎翻遍了整個房間的角落,她急的用手把所有劉海往上撩。不對啊,她昨天回家的時候還在的。
池嶼沖下樓,發現柳素崎手裏轉這晴天娃娃。
“你怎麽能偷我東西。”池嶼朝着柳素崎喊。
柳素崎轉着轉着那個晴天娃娃:“我撿的,就是我的了。”
“你九年義務的政治白學了?”池嶼上去就想搶。柳素崎反手一躲,把晴天娃娃攥在手裏。
“柳素崎?你想幹什麽?”
“紀校辭給你的,是吧?”
那天紀校辭給池嶼的晴天娃娃,柳素崎看到了。
“所以呢?”池嶼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沒耐心等待她的審問。
“我的了。”
“你搶一個小朋友的東西,你不害臊嗎?還是說,你和你媽一樣插足別人家庭,你不害臊嗎!”池嶼沒有對任何人談論或提起過柳素崎一家子的事,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
“你說什麽?”
池嶼覺得柳素崎也可憐,到沒說下去。
“沒什麽。還我東西!”
池嶼拉小提琴,臂力不錯,三下兩下就搶到了。主要還是柳素崎受不了這個小屁孩20分鐘跟她在這搶東西。
“以後沒事別拿我東西,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在我家住,就要守規矩,我爸收留你,是出于對你的善意,你別得寸進尺。”
池嶼雖然讨厭柳素崎,但也是真心覺得柳素崎可憐至極。
柳素崎也不得不覺得這個小屁孩,越來越成熟理智,和自己兩年前見到的池嶼不一樣了。
柳素崎似聽非聽,只見池嶼上了樓。
池嶼把方才有些許揉皺的布質晴天娃娃整理好,這次她沒有再挂上書包,把晴天娃娃放到了書桌下的抽屜裏。
實話說,池嶼也分不清這份對紀校辭的在意是出于真心的喜歡還是沒遇到像紀校辭這樣的人,所以特別寶貝。
她站在霧裏,什麽也看不清,但她一定會向紀校辭的方向游。
“幹嘛?誰抄你家了?”韓景逸看着紀校辭一次次用力的扣籃,籃筐被球砸下時哐哐響。
紀校辭沉默不語,只是一遍一遍重複着扣籃投籃這類動作。
眼眸深邃,帶着怨。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有着股真正符合他長相的狠勁。
紀校辭忽的把籃球向韓景逸的方向扔,韓景逸接的措手不及。
“你說話啊!朝我發什麽神經?”韓景逸用扔的方式把球還給紀校辭。
紀校辭喝了一口水,用另一只手有力地擋下籃球。
“失陪。”紀校辭拿好東西就走,他有心事從來不說,韓景逸和他多年摯友也知道他這性格和脾氣,也就任他走。
紀校辭腦袋裏全是那天柳素崎威脅他的場景,這讓他根本無法面對。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陌生的號碼響起本想直接挂掉,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接了起來。
“紀校辭?我沒打錯吧?”柳素崎不合時宜地出現。
紀校辭沒有耐心應付她,可是人都有私心,總不能讓自己父親蹲監獄:“嗯。”
紀校辭沉悶着回應。
“我爸死了。”柳素崎的語氣理直氣壯,好像父親的死和她無關,好像只是一個籌碼。
可是電話那頭的紀校辭徹底愣住。
“你爸不是蹲監獄那麽簡單了,紀校辭。”
“你到底想幹什麽?”
紀校辭半信半疑。
“來安苑,我們當面聊。”紀校辭剛好就從安苑小區的籃球場出來。
“嗯。”紀校辭悶聲答應。
柳素崎坐在長椅上,看到紀校辭出現時一身汗的樣子屬實吓了一跳。
蟬鳴在此刻吵鬧無比。
柳素崎刻意打扮了,紮了一個和池嶼一樣的高馬尾。
“你想幹什麽?”紀校辭沒有心情和她拗。
“做我男朋友啊!我不是早就讓你去考慮了嗎?”柳素崎擡頭看高大的紀校辭,明明主權在自己,卻有種被支配的感覺。
“說過了,你別做夢。”
“紀校辭!你別不識好歹!”
柳素崎尖銳的聲音刺耳難聽,與和藹的傍晚格格不入,紀校辭剛打完籃球很累,但仍然沒有選擇坐上有柳素崎的長椅。
在柳父過逝了兩三天,池慷詠幫柳素崎親生父親安排了喪事,雖然這幾天柳素崎總是一副愁雲滿面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對這個親生父親沒什麽感情。
池嶼和紀校辭也一個星期沒聯系過了,大抵是臨近期末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柳素崎倒是經常打電話給紀校辭。
“紀校辭,你爸殺人了,你爸是殺人犯。”
紀校辭被這句話魂牽夢繞,幾乎沒有一天睡得着,柳素崎的電話和聯系方式他早已拉黑,但父親的罪名和罪惡感像是全傾倒在他一個人身上。
周末的晚上,紀校辭獨自散步在小區宜園裏,漫無目的的一個人走着。月色朦胧,嶺南的夏季綿長,入秋還要等到十月份。
“紀……校辭哥?”
紀校辭被少女綿綿的長音叫住。
“小金魚,你怎麽在這?”紀校辭看着池嶼笑了笑。
“沒,去同學家還本書。”時間的推移讓兩人産生了生疏感,池嶼有些腼腆,低頭看了看鞋,又撩了一下劉海。
“女孩子,走夜路要小心。”紀校辭揉了揉池嶼的頭發,兩個人并肩走在了被月光柔色撒滿的鵝卵石小路上。
晚風吹的人很舒服。
“哥哥,你有心事?”池嶼望了望紀校辭。
“看得出來?”紀校辭對上池嶼的小鹿眼。
“怎麽看不出來!超級明顯!”光是前個星期和紀校辭聊天就看出來了:“你……可以和我說噠!小孩子的嘴很嚴!我保證!”
池嶼比了個發誓的手勢。
小孩子的嘴很嚴……紀校辭輕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哥哥是不是很沒用啊……”
紀校辭垂下雙眸,那張如紙裁般泠冽的臉,在此刻格外的冷。
“世上總有地方可以容下沒用的東西,要是所有東西都有意義,你會窒息的。”池嶼引用了書上的一句話。
“嗯?”
“要是這世界上全部都是善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善人一說了。”
池嶼看似漫不經心地童言,卻立刻讓紀校辭沉默了。
14歲的池嶼不加任何修飾和措辭,嚴肅而認真。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一點一點替紀校辭寫上他未知的答案。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着實沒見過這幅萎靡不振的紀校辭。
晚風過林梢,紀校辭沉思片刻,清醒片刻。
“小朋友知道的還挺多。”
“那你開心一點了嗎?”池嶼再次望向一臉愁容的紀校辭。
紀校辭俯下身子,刮了一下池嶼的鼻子,池嶼下意識撲扇了一下眼睛。
“嗯,謝謝小金魚。”紀校辭笑起來很好看,意外的溫柔。
紀校辭,我希望你開心。
這種莫名的挂念在池嶼心裏産生,附和着純純地少女心。
而後兩個人閑聊的走了半路。
“哥哥送你回家。”
紀校辭看天色越來越晚。
“謝謝,但是不用了,又不順路。”
紀校辭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順路。”
他想送,多遠都順路。
紀校辭眉眼細長,帶着笑意,數不盡的溫柔在此刻如花般綻放。
池嶼沒有說話,細盯着少年的眉眼。他笑起來很好看。
池嶼踩上草坪沿邊,她晃晃悠悠地走鋼絲般一步一步走在上面。
眼看着要摔下來,紀校辭去接她手,少女的手輕輕搭載紀校辭的溫熱的手心,沒有十字相扣,帶着些許癢意。
晚風和諧。
紀校辭感覺心裏有個結,一點一點解開了,在不經意之間,在池嶼變換的語氣之間。
“哥哥再見!”
“再見。”紀校辭插着兜目送蹦蹦跳跳地池嶼離開,他看着活潑的她,原來兩歲的差距那麽大。
少女就是用人間一切最美好的東西構成的,池嶼是那西湖柔情的水和江南輕快的雨構成的,急流處也好看,雨急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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