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幾人離開攝影展。池嶼左右望了一下“言祠哥呢?”
紀校辭意味深長地笑道:“他說有事,我們先走。”
蔣淑娴倒是不管這些,高考都考完了,紀言祠想追哪個女孩子,她都不會過多關注。她只認最後進到紀家的兒媳婦。
池嶼垂下長睫,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上了車後在觀賞一路的風景。有一說一,嶺南千變萬化的天空真的很好看,時而夾雜着黃昏般的熱烈溫柔,時而帶着愛戀般的粉色甜蜜。
“在想什麽?”紀校辭湊過去,輕聲道。
“沒有,我只是沒想到,沈老師說明明已經錯過的人,如今居然又在一起了。”池嶼垂頭掰着手指:“我覺得,好幸運。”
池嶼不相信愛情能真的長久,好像走到最後,總是會離經叛道。
紀校辭沉默着,看着窗外的景。
池嶼又想到了陸澤衍,他也不會喜歡她很久的,這種年少輕狂的愛戀,本就不長久。
池嶼深深的嘆了口氣。
想要長長久久,真的好難好難。
吃完晚飯,池嶼在後院練了會兒琴,便早早就睡下了,紀校辭還在以前預習高三的內容。紀言祠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池嶼睡到了淩晨四點,因為睡太早的緣故,她自然醒了。
她光腳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只有月光在溫柔的親吻這棟房子。
明月當窗,夜色如畫。
一派清淺的夏聲中,知了低吟淺唱,缭繞入耳,綿綿不絕。
池嶼眉眼閃動了一下,二樓窗臺搖椅上坐了個人,她試探性喊了聲:“紀校辭?”
搖椅轉了過來,随着清冷的月色,少年眉心蹙了蹙,眸光意味不明。月光下紀校辭的臉棱角分明,多了幾分寒意。
“怎麽醒了?”
池嶼放下心走過去:“睡太早了,起的也早。”
“再回去睡會兒。”
紀校辭又在哄人。
池嶼揉了揉眼睛:“你在這幹嘛?”
見紀校辭沉默不語,池嶼補充道:“有心事的話,你可以跟我說的。”
“我沒事,乖,回房間睡覺。”
紀校辭就是這樣,處于童年的影響,他什麽都不愛說,不愛傾訴,把事情永遠憋在心裏。
池嶼站了一會兒,剛想調轉腳步回房間。
“我是不是,特別不好?”
紀校辭冷笑了一聲:“我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把自己父親送進監獄。”
紀校辭從搖椅上站起來,雙手握住陽臺欄杆。
池嶼耐心的聽着,雖然她聽不懂,聽不明白。
“像我這種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初中的時候,那些話難聽的話,他全都聽進去了。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在責怪自己,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母親就不會自缢。
記得母親自缢那天清晨,打扮的漂亮,眼神溫柔,哄着紀校辭去上學。
母親是投河自殺,紀校辭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等他興沖沖的回家告訴母親自己考了年級第一的時候,母親的遺體已經蓋上白布,送去了火葬場。
連一封遺書都沒有,只留下了三個字。
要勇敢。
紀校辭回頭之間,池嶼看見紀校辭哭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在月光下反射微光。
她走過去,踮起腳,輕輕抱住紀校辭。
“紀校辭,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你還有我。”池嶼輕聲在紀校辭安慰。
她偶然看見腳邊兩罐啤酒,身邊的少年肌膚溫熱,在她頸肩喘着粗氣。
“我喜歡你。”
你還有我,我永遠喜歡你。
後來池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只知道,那天晚上,紀校辭緊緊的擁抱住她,好像要留住什麽。
池嶼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時間。
上午 10:24。
如果不是看到陽臺上還未收拾的啤酒瓶,池嶼真的覺得那是一場夢。
紀校辭在洗手間洗漱,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池嶼,臉上滴着水,眼神渙散。
“早。”池嶼問了個好。
紀校辭只是揉了揉池嶼的頭發。
少年肉眼可見的疲憊,讓池嶼有些莫名心疼。
其實紀校辭經常被夢魇纏繞,那些不美好的回憶在夜間偷襲他的內心。
醒來就再也睡不下去了。晚上經常在陽臺待着,任由夜間的寒風吹醒自己。以至于一夜沒睡,天亮了也沒什麽精神。導致他現在有極其嚴重的失眠,伴随着間歇性焦慮。
随着時間流逝,這類症狀在減淡。但只要一點點刺激,就會像洪水猛獸一樣湧上來,侵蝕理智。
紀言祠看到紀校辭又這樣無精打采,只是搖了搖頭。
“藥吃完了?”
“沒。”紀校辭揉了揉眼睛。
“吃完飯去吃藥,吃完藥就再睡一會兒吧,你老這樣,會搞壞身體。”
紀言祠真的适合做個老父親。
吃完早飯,池嶼拉住紀言祠:“言祠哥,校辭哥怎麽了?”
“你想聽啊?”
“我…可以嗎?”
紀言祠只是柔柔地笑了笑:“可以。”
他遞了杯水給池嶼,緩緩講道:“你校辭哥哥,把自己裹的太嚴實了。”
紀言祠一點一點把紀校辭的童年告訴池嶼,池嶼就像聽故事一樣,一點一點聽了進去。
“世界欠他好多個對不起。”
紀言祠以這句話收尾。
其實他也只是簡單描述了一下,沒有往深了講。誰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卻沉默了。
池嶼眉睫煽動,輕聲說了一句:“那我要快點長大。”
快點長大,做陪在紀校辭身邊的那個人。
紀校辭睡了一個下午,池嶼端着切好的水果,敲了敲紀校辭的房門。
門把轉動,門相繼打開,紀校辭戴着金絲眼鏡,整個人精神了一點,眉目間仍有倦意。
“哥哥。”
紀校辭領着池嶼把水果放在書桌上。
池嶼注意到書桌上的練習題,看來他醒了有一會兒了。
“你戴眼鏡了?”
“度數不高,寫東西的時候帶一下。”
紀校辭的聲音低沉沙啞,好像他這一天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我快一點長大,快一點來陪你,你不要不開心了。”池嶼不知道該安慰什麽,但她會永遠在他身邊。
紀校辭淺笑:“小金魚以後要去陪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哥哥。”
可是,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
池嶼皺了皺眉:“那也陪你。”
紀校辭拿着叉子往池嶼嘴裏送了快哈密瓜。
哈密瓜很甜,這甜膩膩的滋味在舌尖綻開。
昨天晚上趁着紀校辭醉酒說出的話,也不知道他記不記得。
“紀校辭。”
“嗯?”
“沒什麽,就想叫你一下。”
“傻。”紀校辭捏了捏池嶼的臉。
池嶼不知道該往哪去,她就坐在房間裏看着紀校辭寫卷子。那盤水果多是池嶼一個人吃完的。
就這樣守了一兩小時,池嶼手撐着頭,都快要睡着了。她也不敢打擾紀校辭。
紀校辭用筆敲了一下池嶼的頭。
“快要開學了,還這麽閑。”
“那确實沒作業,誰讓我考進了華中呢~”
池嶼成績真的還可以,接受能力也很強。紀校辭跟她講了一點高一的數學題,她領悟情況還是不錯的。
紀校辭起身下樓去拿水喝,池嶼沒陪。
忽然間紀校辭的手機響起,池嶼湊過去看了眼備注。
韓景逸。
池嶼對着樓下喊了一聲:“韓景逸學長找你!”
“幫我接一下。”
“哦好。”
池嶼滑開手機屏幕接聽了起來。
韓景逸開門見山:“紀大少爺,來打球嗎?”
“那個,學長,我是池嶼。校辭哥哥有點事,你有什麽話我帶給他。”
“哦哦!你叫他過來打球。”
“好。”
說罷就挂斷了電話。
韓景逸在球場那後知後覺,紀校辭怎麽和池嶼呆在一塊?
紀校辭還沒上來,池嶼看見屏幕是打開的,她望了一下樓下的情況,偷偷打開了紀校辭的微信。
她知道這樣做不太好,但是誰讓好奇心作祟呢~池嶼看到紀校辭給自己的備注是“小金魚”,倒是親切。
合着微信也就十來個人,老師親戚占一半。
“小金魚。”
池嶼被吓得一個激靈。
“啊!啊?”
“看什麽呢?”
“韓景逸學長叫你去打籃球!”
池嶼極力扯開話題,但是她很不會撒謊,幹什麽一眼就能看出來。
紀校辭輕笑了一聲:“知道了。”
終于迎來了開學季,紀校辭和池嶼約着一起上學。
紀校辭在樓下扶着單車安靜地等池嶼,也不催。
池嶼頭發稍微留長了一點,紮了個高馬尾,碎發散在額前,有了校服的修飾,便多了幾分甜乖。盈盈十六,宛丘淑媛。
“哥哥!”池嶼背着書包跳出來,靈動可愛。特別是那抹甜甜的酒窩,真的醉人。
紀校辭穿校服的時候真的很驚豔,他骨相就很好看,加上眉頭間那點寡淡,雖然朝氣提不上,但這冷冽中卻帶着點溫柔的,少年感十足。
池嶼覺得紀校辭這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在少年灌風的外套裏,藏着好多秘密。
他好像一朵白色桔梗,伴随着驚蟄的微寒,又冷又傲。有漠視蒼生的泠冽,孤傲而清冷。
可白色桔梗在陽光之下反射灼熱的弧光,有着柔光深情,像溫酒入喉,熱烈而炙熱。
紀校辭選擇推着車陪池嶼走路,穿過一條林蔭小道,夏風習習,是清爽的栀子花味道。
這一刻,池嶼又對紀校辭多了分心動。
兩個人倒也沒粘膩在一起,池嶼獨自去了自己的那個班。
走廊上熱鬧非凡,她偶然偏眸看見一位少年,叼着棒棒糖,插着褲兜,不知道在等誰。
“陸澤衍同學,你哪個班噠?”
“3班。”陸澤衍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麽巧!?我也三班,我倆又得做三年同學了。”
“怎麽?不樂意?”
“哪有不樂意,我可高興了!”
池嶼和陸澤衍邊走邊找位置。
班裏沒有明确的位置安排,但是都是同桌制,陸澤衍和池嶼坐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中考多少分?”
“570。”
“那你上什麽華中啊?直接省一南中不香嗎?”
陸澤衍輕蔑地笑了一聲,為了誰大家都清楚。
“華中景好。”言簡意赅。
“華中哪有什麽景。”池嶼低聲喃喃。
池嶼其實挺抗拒認識新環境的,感覺交際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但是前桌程滿盈和這個叫劉子漾的班主任倒是熱情。
“我叫程滿盈,美滿的滿,盈利的盈!以後我們就是同學啦!”
“池嶼,池塘的池,島嶼的島。”
“你名字好好聽啊!你長的也好好看!”池嶼知道有些誇獎并非真心,但還是客氣的回了句“謝謝”。
班主任劉子漾也是個年輕男老師,教的語文,人風趣幽默,池嶼感覺不亞于楊煜。
點完名後,劉子漾搓了搓手:“現在,大家一個一個做自我介紹吧?”
這種環節總是要來。
半輪過去,池嶼發現在這個班裏,認識的人好像只有陸澤衍。
輪到陸澤衍,他帶着慵懶的腔調,念出自己的名字:“陸澤衍。”
前面的同學自我介紹都一長串,到他這就只有三個字,好像說多了會死。
下一個是池嶼。
“我叫池嶼,池塘的池,島嶼的嶼。”
不知道為什麽,劉子漾到這多問了一句:“有什麽興趣愛好之類的嗎?”
“拉小提琴,看書。”
池嶼給人的印象一直很好,幹淨柔和的外表太加分。再加上她對自己獨有的自信,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大抵是放了學,紀校辭在門口等池嶼。
池嶼跟着陸澤衍出了校門,看到了和韓景逸在聊天的紀校辭。
“順路一起回去?”
池嶼小心翼翼地問了問。
陸澤衍注意到了紀校辭,冷冷地說了一句:“不順。”
“不順就不順嘛,那麽兇幹嘛!”
“誰兇你了?”
兩個人日常拌嘴。
“走了。”
陸澤衍撂下一句話,擺了擺手。
池嶼向紀校辭走過去,韓景逸倒是熱情。
“喲!同校啦!幸會幸會!”
說着就要跟池嶼握手。
池嶼愣了一下,韓景逸的手被紀校辭攔住。
“又不是第一次見。”
池嶼只是聽話的笑了笑。
目光卻停留在少年身上。
是啊,終于跟你一個學校了。
白色雛菊在風中搖曳,一排一排,一點一點訴說少女心事。
這麽久了,居然喜歡你這麽久了。
這天開學典禮,其實簡單講就是站在夏日炎炎的烈日下暴曬,聽着領導教師們做思想教育。
少年站上主席臺,調整話筒,臺下有些躁動。
池嶼原本耷拉着的頭,随着少年清澈的聲音擡起,不偏不倚對上紀校辭的眼眸。
高一站的離主席臺最近,這樣突如其來地對視讓池嶼的心髒重重地跳動了一下。
紀校辭眼神回到正前方:“各位學弟學妹們好,我是高三學生會代表,紀校辭。”
他聲音很好聽,幹淨透徹,有磁性。不是那種特別青澀的少年奶音,偏成熟。
紀校辭演講的時候是到了稿子的,但他很少去看稿子,只是會低頭瞄一眼,次數極少。
臺下的學生們有些躁動,特別是離主席臺最近的高一新生。
終于熬到了散場,程滿盈第一時間就湊到池嶼耳邊:“那個叫紀校辭的學長好帥哦!”
“是…挺帥的。”
池嶼附和着。
開學了三四天,幾乎整個高一都傳遍了這個高三很好看的學長。倒不是熱火朝天的讨論,只是私底下會提起,有些認識高三的高一學生會去打聽。
這種對于學長的熱情并不是只針對紀校辭一個人,高三大部分好看的男男女女都在大家茶餘飯後的嘴裏兜兜轉轉。
高中有個校牆,趁大家剛開學壓力不大,吐槽和告白盈盈皆是。
這天池嶼和程滿盈去接水。
“池嶼,我覺得你長的真的很好看。”
程滿盈這種誇贊,池嶼每天都會聽到。
程滿盈是真的遇到長相好看的人會忍不住說的那種,老憋着不誇她很難受。
“你也很好看啊!”
程滿盈不算很好看,但五官端正,頭發很長,紮起來倒是不毛躁,整個人正義感很強。
中午的接水處人山人海,好不容易站到一個位置,池嶼自己接完了,順手接過程滿盈的水壺,幫她接起了水。
“謝謝池嶼!”
池嶼覺得程滿盈跟顧淺淺挺像,但是比顧淺淺少了分腼腆,更大大咧咧。
“池嶼,你有小名嗎?”
“嗯……愛我的人都叫我小金魚,叫池池的也多。”池嶼喝了一口水:“你呢?”
“小橙子,盈盈,都可以。”
池嶼才反應過來,程滿盈是想找個适合的稱呼來稱呼彼此。
“那……叫你池池,可以嗎?”
“可以啊!”
兩個女孩子相視而笑。
兩個人共同話題很多,喜歡看書,看動漫。聊個兩三天就走近了。兩個人也都不住校,導致兩個人因為沒有和別人交際的機會,走的更近。
劉子漾調了一下位置,程滿盈和池嶼倒是成了同桌。
這天剛下晚自習。
“池池,你說老班是不是看出來了我倆關系好,給我們安排到一起了?”
池嶼收拾着書包:“估計吧。”
池嶼看了看住校的陸澤衍:“陸澤衍!今天那個數學題目你過程……”
池嶼還沒說完,陸澤衍直接扔來練習冊。
“寫完了自己看。”
“謝謝啊!”
池嶼給塞書包裏,想着回家看:“我帶走了哦!”
陸澤衍沒回答。
程滿盈看了看兩人:“你倆關系真好!”
“打住,男女之間有純友誼。”
“行行行,純純的友誼。”
兩個人到學校門口就不順路了,前幾天還沒有意識要一起走,兩個人打掃衛生的時間不同,有時候池嶼又容易不翼而飛。
現在能安安靜靜的走一段路還真的是難得。
“老班還沒安排班長那些事兒,你有意向嗎?”
其實到了華中大家的實力都旗鼓相當,這幾天各個課任老師都選好了課代表,池嶼作為一個壓線過的,真的比不上那些真的學神。所以一個都沒報。
“我啊?我就算了。”
“那社團呢?”
“報了音樂社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去。”
報個社團是母親單秋景很早之前的意思。
“我去報了舞臺表演,老班不是說了周五去四棟找嘛?”
“好像是。”
開學四天了,感覺在華中的一天可以認識好多東西,華中老師的安排也是等不得你去适應的。
兩個人晃着晃着,池嶼就看到了校門口的紀校辭。
“我先走了哦~”
“嗯,拜拜!”
程滿盈順着池嶼狂奔的方向注意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的哥哥。因為天色昏暗,看不清臉,但從氣質上看,絕對帥哥一個。
“哥哥!等我啊?”
“珍惜吧,你哥能陪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晚自習是沒有時間限制的。”
高三确實不容易。
“哥哥,你不騎車嗎?”
“我騎車你這小短腿能跟的上?”
“誰小短腿!”
池嶼氣的拍了一下紀校辭的手臂。
“我腿長着呢!”
“傻。”
紀校辭插着兜加快腳步,池嶼有點跟不上。走兩步跑兩步。
“你才傻!”
紀校辭有股少年的風氣,穿校服的時候特別明顯。有時候看看他的背影,都覺得在窺探神明。
周五這節班會課劉子漾果然要選班長。
程滿盈也果然積極。
劉子漾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無聞的池嶼:“池嶼同學,你有這個想法嗎?”
“啊?沒有。”
劉子漾真的很關注學生。
搞了一輪簡短的發言,讓同學們投票表決了。
程滿盈因為幽默和讓人親切的感覺當之無愧的當上了班長。
“恭喜你啊!”
程滿盈擺了擺手:“害,低調低調。”
池嶼被程滿盈這股作勁逗笑,作的可愛。
下午兩個人就去四棟找社團。社團的時間占了一半的自習時間,兩個人拿着一張表摸索着位置。
“音樂教室在四棟二樓,203。”
程滿盈給池嶼念着。
“那你呢?”
“我……”程滿盈在這張表上掃了一下:“我在三樓。”
此時兩個人已經到達二樓。
“那我先走啰?”
“行,祝你順利!”
池嶼揮了揮手,小跑進了音樂教室。
有些尴尬的是她有些來晚了,一些面試的新人都坐好了,看着她進教室。
其實面試就是走個過場,音樂教室裏的樂器一應俱全,會鋼琴和吉他的數不勝數,只有極個別拿起來古筝和管弦樂器。
到了池嶼,她腦袋裏過了一遍自己最熟悉的《Por una Cabeza》心弦被一根細絲輕輕的撫弄,小提琴吟誦着高雅有溫度的音樂章節,屏息靜聽仿佛沐浴在微風和甘露裏。
這首曲子算得上是就算你不了解小提琴也耳熟能詳的曲子。
一分鐘後池嶼找了和插口改了調,輕而易舉的結束掉。
場下的人按照慣例鼓掌。
音樂老師看着池嶼笑了笑,也鼓了一下掌。
“下周等通知,先回班上自習。”
音樂老師是男的,具體叫什麽池嶼還不知道。聽他講了池嶼就點了點頭回教室去了。
出了音樂教室池嶼呼出了一口長氣,拍了拍胸口。
在這高手雲集的地方,她這個小弱雞怎麽比得過啊。
她回到教室去找陸澤衍問了題目,寫了一些題程滿盈才回來。
池嶼湊過去問了句:“怎麽樣?”
“人不多,就是那個老師挑三揀四,可把老娘累壞了。”
“這麽嚴重?”
“那也不看看是誰扛下來了!”
池嶼“噗”的笑了一聲:“整挺好。”
快快樂樂的周六終于來了,周五早放學,走在路上連空氣都是舒服的。
紀校辭每周五都在球場跟韓景逸打一會兒籃球才走。
昨天就跟池嶼說了不用等他。
池嶼提出從球場繞一圈再出校門。
兩個人就趴在欄杆上望了一圈。
“你看看那個!是不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學長紀校辭?”
“我認識這個學長。”
程滿盈一臉震驚,池嶼到不是想炫耀,只是單純的告訴她一下。
“我鄰居。”
池嶼沒有提哥哥這兩個字,因為她本來就不想當紀校辭妹妹。
“可以啊!池池小美女!”
“浮誇了啊。”
池嶼每次都在程滿盈興奮的時候及時打住。
紀校辭打球的樣子池嶼還是第一次見,眼神兇狠,上跳時衣服掀起一角,漏出線條流暢的小腹。
“卧槽,有腹肌。”
紀校辭側過身拉起衣服擦了擦汗,打得認真就沒看見池嶼她們。
而且圍觀和打球的人不少,有男有女。
池嶼又想到紀校辭裸着上半身從洗手間出來那一刻,她愣在原地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紀校辭的身材,該看的都看了,不該摸的也都摸了。
“高中生……都有腹肌吧。”
“真的帥啊啊啊啊!”
程滿盈不僅僅是在說紀校辭,球場上就沒有醜的男人。
紀校辭打了一會兒坐到了旁邊休息的椅子上。
椅子正前方剛好可以看到池嶼,準确一點來說,想不看到都難。
紀校辭盯着池嶼看了一會兒,池嶼還在看別人打球。
怎麽可能來籃球場只看紀校辭打球。
紀校辭收拾書包,從球場出去。
“辭哥!不打了嗎?”
“嗯,不打了。”
池嶼還沒注意到紀校辭已經走出球場。
紀校辭繞到池嶼身後,用力揉了揉池嶼的腦袋。
“啧。”
池嶼回頭看到紀校辭大汗淋漓的站在她面前,顏色還帶着打球時沒退下的兇像。她抿了一下唇:“哥哥?”
“等我?”
“沒有,過來看一下。”
紀校辭看見池嶼有同伴:“走吧。”
池嶼和程滿盈兩個人默認着跟着紀校辭走出校門。
程滿盈噓聲問池嶼:“你倆到底什麽關系?”
“就鄰居啊。”
走出校門終于把程滿盈送走。
池嶼找了個話題:“哥哥你打球真厲害。”
“拍馬屁就沒必要了。”
“切。”池嶼跟在後面。
“你什麽時候這麽毒舌了?”
“你猜。”紀校辭放慢腳步。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池嶼頓住。
“哥哥打球好看啊?”紀校辭突然停下低頭看着池嶼挑逗着。
這男的話題跳太快,一般人還真接不上。
“不好看,很菜雞。”
一般這個時候,池嶼很喜歡說反話。
“小鬼。”
紀校辭捏了捏池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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