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種點菜

南星接過,垂頭認真核對數目。

京墨也沒催,而是一直待在旁邊,注視着數錢的南星。

他發現南星是真的長得好。

面容幹淨清秀,眉眼鼻唇都生的恰到好處。

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兩片唇,更是粉嫩。

他的膚色也白,一點都不像農家子。

身上也沒有汗味,那麽熱的天,還能聞到皂角香。

不得不說一句,京墨其實很吃這種長相。

他不愛妖豔賤貨,就喜歡這種幹幹淨淨的。

他覺得南星這人吧,做什麽都是一道風景。

京墨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太久,盯着人家看總歸不禮貌。

南星點數也很快,他核對完錢數,就跟京墨說:“我去拿镯子給你,另外以後每月初三那日交租。”

京墨嗯了聲。

南星進了屋裏,過了會又出來。

镯子用一塊深色的布包着,比當初京墨随随便便掏出來,待遇顯然是翻了幾番。

南星将镯子展示給他看:“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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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順着他的意思随意看了眼,就把镯子收了起來。

“那我先回去了。”

“東西多,你一個人拿不了,我幫你吧。”到底是自己的大客戶,南星還是很有服務精神的。

南星幫他把東西放到院子裏,告訴他:“你要是有時間,還是要去撿些幹柴。”

這是自然:“我知道的。”

南星這時就覺得他空長了一副英俊的相貌,也許是因為高大,還沒有長頭發,所以才看起來兇。

不然他怎麽會覺得這人有些乖。

南星為自己荒謬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搖了搖頭:“我回去了。”

“等下。”京墨喊住他:“星哥兒,我想在院子裏種些青菜,要去哪挑土?”

南星看向牆角下的那列空地,似乎還能從裏邊看見一些光景:“山腳下的荒地裏,只要你不挖人家田裏的土,沒人說你。”

“我知道了,要留在這吃飯嗎?”

“不用。”南星拒絕了他的留飯,離開了他家。

京墨将菜籃子放到廚房,順便看看鍋裏的湯,已經開始沸了,在噗噗的冒着小氣泡。

他又将蓋子合上,讓它接着熬。

而後去切了一圈冬瓜,砍成小塊,一起放到湯裏。

由于鋁鍋裏熬着湯,京墨只能用別的鍋蒸飯。

一柱香後,午飯做好。

一道豬骨冬瓜湯,一道炒青菜。

一鍋湯京墨喝了一半,剩下一半打算晚上煮面吃。

他打算把院子裏的地盤起來,但天氣太熱,顯然不适合幹活,幹脆又去午睡。

等他睡醒,已經是下午未時末。

京墨站在屋檐下,一邊往嘴裏灌水,一邊看着暑氣燎人的天。

忽然,有人在門外喊:“請問這可是京墨家?”

京墨聽到這熟悉聲音,隔着門牆應道:“正是。”

他把水壺放回廚房,前去開門。

打開門,見到家具行學徒的臉和一車車的家具。

學徒頂着一腦門的熱汗,沖京墨揚笑臉:“爺,讓您久等了。”

“不礙事,搬進來吧。”

“好嘞。”

跟着學徒來的還有兩個年輕人。

聽到京墨說可以卸貨了,便将草繩解開,合力将桌椅搬到院子裏。

京墨不喜歡外人進入他的私人空間,所以沒讓他們将圓桌直接放到卧室。

等三人搬完,京墨給他們倒了水,又請他們吃糕點。

這三人倒也客氣,意思意思吃了兩塊,就跟京墨辭別了。

京墨送別他們,而後将六仙桌和圓桌分別放在客廳和卧室。

至于客廳原先那張桌腿不齊的方桌,被京墨放到了另外一間房裏。

而長桌,則是放到了卧室,挨着床放,充作床頭櫃使用。

稍後京墨打來清水,擦了擦桌子的灰塵,将其放置,這才準備去挑土。

但是要挑土,就需要擔子,京墨去雜物間看了眼,擔子是有,但已經破爛,用來放放東西可以,要想挑土就難了。

沒辦法,京墨只好去跟南星借。

南星一見又是他,語氣很微妙:“怎麽了?”

估計是沒明白,怎麽一天之內,這人會登門兩次。

京墨有些不好意思:“我來跟你借擔子,我想去挑土。”

南星默默看了他好一會,才讓開門:“進來吧。”

京墨進了門,注意到院子裏還有一個老人。

由于側對着京墨,所以京墨看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坐在竹椅上,背微微佝偻着,滿頭發絲都是白的。

南星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便介紹道:“阿公,這就是租我們房子的京墨。”

阿公這才轉過頭,他的臉已經露出老态,京墨不太能瞧得出他的年紀,但是面相和藹,只是臉色不好,不見一絲血色,暗沉無光。

京墨只看了這一眼,便知道這人是有沉疴在身,若是不及時調理,怕是不出幾年。

臉上的老态顯然也與此有關。

京墨抱拳彎腰:“見過阿公。”

“瞎叫什麽呢?喊五叔公。”南星額角抽搐。

京墨一頭霧水,但還是改了口:“見過五叔公。”

五叔公聲音淡淡:“嗯,坐會吧,我給你倒杯茶。”

京墨見他要起身,連忙制止他:“不用麻煩了。”

五叔公招招手,示意他到樹底下這邊坐着。

棗樹下擺了一張小圓桌,四個小樹墩,想來是乘涼用的。

京墨只好過去坐下。

五叔公給他倒了杯水,問他:“可還住的習慣?”

京墨有問必答:“習慣的。”

五叔公又問:“聽星星說你要長住,是不打算離開南河村了?”

“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

“哦,你可還記得自己的家鄉?”

京墨搖搖頭:“我父母走得早,後面跟着師父走南闖北,早已忘了。”

五叔公點點頭:“你若是不嫌棄,以後就把南河村當家。”

這像長輩一樣的殷勤囑托是京墨沒體驗過的,或者說自從京父走之後,他就沒再被長輩關心過。

隊友都是五大三粗,會談論基地裏哪位大人物的禁.脔,那個少年漂亮,這個姑娘身材好,卻不會跟你話家常,他們做的更多的,是沉默地将後背交給對方。

這種關心來自于一個第一次見面的老人身上,這讓京墨大感新鮮:“好。”

兩人閑聊間,南星也把擔子找了出來,還帶了鋤頭,他放在院子的空位處,對京墨道:“不用帶路吧?”

京墨站起身:“不用,你忙你的吧,一會用完了我再還你。”他又對五叔公說道:“五叔公,我先去忙了。”

五叔公點點頭:“嗯。”

京墨挑了擔子拿起鋤頭走了。

南星跟在後面去關門。

關上門,就聽見五叔公問道:“你覺得他怎樣?”

南星可太懂他阿公了,面不改色地坐回椅子上,拿起編了一半的竹織繼續忙活:“不熟,無處覺得。”

五叔公道:“這不早晚都會熟。”他看着自家的哥兒:“人倒是挺規矩的,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

南星嗤笑道:“當真不是以貌取人?”

被戳中心思的五叔公惱羞成怒道:“阿公活到這把年紀,還能看不透個小年輕嗎?你看他相貌出衆,儀态端正,就必然不是個偷雞摸狗的人。”

南星懶得跟他掰扯:“是是是,您慧眼。”

五叔公氣的想戳他腦袋瓜子:“我看你就是想禍害阿公一輩子。”

“那不得不說您真是太清楚了,我就這麽想的。”南星才不怕他阿公,他阿公疼他,再兇也是個紙老虎。

五叔公當然也是心疼自家哥兒,不然也不會都二十了還不讓南星成親。

雖然這裏一半原因是因為他,但他家星星長得好,又孝順,還會掙錢,比多少漢子都争氣。

要真是把星星随便嫁了,他才要吐血。

........

京墨去山腳下的荒地裏鋤了一擔土,挑着回了家。

牆角下那列地并不長,種些小青菜正好。

一擔土也足夠将地重新盤好,将泥土撒均勻之後,京墨又将排水渠挖通,但為了避免下雨天倒灌,還要去弄些小石子鋪路。

于是京墨又去了一趟山腳下,山腳下有不少石頭,應該是被大雨從山上沖下來的。

挑挑揀揀半籮筐,京墨覺得差不多了,就挑着擔子回家。

将小石子鋪在周圍後,京墨去打了井水,先用異能将水溫養,把地先澆濕,晚點準備撒種子。

然後才去南星家,把擔子和鋤頭還給他。

他做這些事花了半個多時辰,此時已經是下午申時末,由于是夏天,日照時間長,天空還很明亮,但院子已經完全籠罩在房檐陰影下。

“我都弄好了,多謝你的工具。”京墨站在院子裏,對南星道。

南星沒說話,只點點頭,将擔子放回雜物間,出來的時候看見京墨還在院子裏站着,蹙眉問:“還有事?”

京墨搖搖頭,反問道:“沒事,五叔公呢?”

“在屋裏歇息。”南星指了指其中一間屋子。

京墨看着格局與他家一樣的屋子,第一次對南星的家庭關系起了好奇心:“你爹娘呢?家裏就你和五叔公?”

南星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這事,但也沒隐瞞:“我爹和阿父早些年已經去世,家裏就我和阿公。”

“...”阿爹和阿父?指的都應該是父親這個角色吧,難不成他兩是契兄弟,南星是撿來的?也有可能,京墨知道以前在南方,有些同性戀者就以契兄弟相稱結伴過日子的,他不知道南星避不避諱,但還是道了歉。

南星一臉莫名其妙:“你這人真是奇奇怪怪,他們的死又不關你的事,你道什麽歉?”

“...”南星是個積極樂觀的人沒錯,但腦回路也異于常人就是了,自讨無趣的京墨幹巴巴道:“我回去了。”

“嗯。”

南星送他,順便上鎖。

作者有話要說:

改時間,将10號改成了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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