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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後來他不學無術整天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樣子,家裏的人也沒有說過他半句不是:家業有懂事能幹的大兒子繼承就可以了,作為幺子的周宸即使整天無所事事,他的父親、他的哥哥也會養他一輩子,給他提供最好的環境,不會讓他為生計發愁。

那時的周家幾乎全家人都這樣想,包括周政,包括他的父母,卻不包括周宸。

在周宸的心裏,他的這位兄長并不得父母喜歡,所以在周宸看來,父親說讓哥哥繼承公司,也不過是讓哥哥替自己代管罷了:父親說了,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周宸的,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一個想法在心裏久了,就會被自己當成事實。這個想法很快就在少年周宸心裏生了根、發了芽,随着時間的流逝茁壯成長着,直到有一天,他的一個“朋友”對他說:“既然是你的公司,為什麽要你哥來管呢?你就不怕你哥暗中對你的公司動什麽手腳?”

周宸一愣,反駁道:“不會吧……”

話雖如此,懷疑的刺一旦出現,就很難再拔去了。沒多久周宸就跟周政暗示說自己想要管公司,周政只覺得他是在開玩笑,也就沒理。後來周宸又陸陸續續地提了幾次,周政見他像是認真的,就十分幹脆地拒絕了他:“你要是真的想學着管公司,我可以先幫你報個班、讓你去學些基本課程。我知道你不喜歡生意場上的事情,沒事兒!你不用操心這些,哥養你。”

雖然還是原來那些寵溺的話,如今聽在周宸耳裏卻變了個味道,沒多久有個周政的對頭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風聲,暗地裏來找他一起聯手對付周政,周宸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那一次的事故使周政差點喪命,周宸也如願以償得到了周家公司的管理權,只不過他本來也沒什麽本事,若不是有父親在背後幫他,大約等不到周政回來,這家公司就要被他給敗光了。後來周政回來,不過是因着父母的苦苦哀求才高擡貴手放過了周宸、将他丢去了國外,周政實在是想不明白,如今他怎麽還有臉站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地喊“哥”。

難道他當真以為,當初他那拙劣的計劃能瞞得住人?

不過周政并沒有要理會周宸的意思,他繞到副駕駛座邊上幫蘇晨開了車門,牽着蘇晨徑直往家裏走。大約是家長會上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了現在,所以在他此刻并不想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計較什麽,只要對方有足夠的自知之明不來惹他,周政覺得自己再放過他這一次也無妨。

不過周宸顯然不屬于有自知之明的那種人。他見周政牽着個小孩不理他,便幾步跟上來,伸手想要去碰蘇晨:“哥,你從哪兒弄來的小孩啊?長得……”

他未能說完的話很快就卡在了脖子裏,周政伸手抓住了他那只試圖去碰蘇晨的手,冷冷道:“他不是你能碰的。”

周宸讪讪一笑,委屈道:“哥,你都把我抓疼了……”

周政只覺得惡心。

對方那副惡毒的嘴臉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看起來像只溫馴又有些驕傲的貓,其實骨子裏就是一條喂不飽的白眼狼,從前周政對他好得掏心掏肺,最後得到的卻不過是背後一刀,若不是周政命大活了下來,餘下的怕就只剩了幾根白骨、一縷亡魂了。

見對方不依不饒又要纏上來,周政沒有再手下留情,他稍稍一用力,周宸只覺得被周政抓住的地方有一股電流蹿進了自己身體裏,搞得他全身又麻又痛,忍不住慘叫了出來。周政用力一甩,将男人扔在地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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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宸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掙紮了幾番才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巍巍跑去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落荒而逃了。

從周宸的出現到離開不過幾分鐘,蘇晨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男人早已跑得沒影了。蘇晨歪着腦袋想了想,懵懵懂懂地問:“阿政,剛剛那個……是壞人嗎?”

周政一愣,然後笑着點點頭:“對,是個很壞很壞的壞人,小晨以後見到他一定要躲得遠遠的,知道嗎?”

蘇晨想了想,搖頭道:“不,我要幫阿政一起打壞人。”

周政終于笑出聲來,剛剛被周宸所破壞的好心情也瞬間恢複了過來,他忍不住伸手将蘇晨抱了起來,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好,那下次我教你怎麽打壞人,好不好?”

☆、 暑假

自那次周宸出現後,周政便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不但在公司加強了安保,連別墅周圍也被他裝滿了紅外線探頭。為了保證蘇晨的安全,他甚至還将小孩挪到了自己的被窩裏,只恨不得從家裏到學校全天二十四小時地跟着,以防周宸什麽時候突然對蘇晨下手。

只是周宸的智商和手段顯然沒有周政所想的那麽高,他在國外呆的這數年似乎沒有給他帶來半點長進,直到近三個月過去、蘇晨都要放暑假了,周政所收到的也不過是一些針對公司的、無關痛癢的小打小鬧。倒是蘇晨像是對“幫阿政打壞人”這件事情上了心,自那天之後就每天早起跟着周政去晨跑、鍛煉身體,周政見他堅持,就請了個武術教練教他一些防身的招數,蘇晨每天晚上放學後都會準時跟着教練紮紮實實地練上一個小時,一招一式學得有模有樣的。

這天中午,又處理完周宸帶來的一個小麻煩後,周政見已經到了小孩放學的時間了,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接蘇晨。在去學校的路上,周政不巧遇到堵車,便百無聊賴地坐在車裏,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帶蘇晨出去玩了。雖然他們每個周末都有去公園、游樂場或是電影院之類的地方,但自從近四個月前的那一次溫泉之旅後,他就再也沒有帶蘇晨在外面住過了,那時和蘇晨說好的“把這些地方都去一遍”和“以後再來玩”的話,也一句都沒實現。

還是應該帶着小孩出趟遠門、好好玩一玩。周政暗自思量。只要公司這次給對方一個教訓,周宸最近應該就不敢再有其他動作了,又正好趕上小孩放暑假,不如就借此機會出去玩一次好了。

車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蘇晨已經站在老地方等了一好會兒,周政的車剛一停穩,蘇晨就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周政皺了皺眉,無奈道:“急什麽?”

蘇晨坐進車裏,舒服地嘆了口氣:“外面太熱了。”

如今已經是七月份了,炎熱的陽光每天不知疲倦地炙烤着大地,人在外面就算站着不動也會被熱出一身汗來。

“等很久了麽?”周政怕蘇晨着涼,不動聲色地把車子裏的空調溫度往上調了兩度。

蘇晨搖搖頭,周政看到他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的汗,就加了腳油門提速:“回去先洗個澡再吃飯吧,免得一身的汗,弄得你不舒服。”

“好,”蘇晨點頭,看了眼周政身上穿着的西裝,有些羨慕又有些好奇地問,“阿政不熱嗎?”

周政笑着搖搖頭:“家裏和公司裏都開了空調,我開車過去,中間走不了幾步路。”而且那幾步路還是在公司負二層的車庫裏,那個地方陽光常年都照射不到,自然也不會熱到哪裏去。

于是蘇晨眼中就只剩羨慕了:“真好……”

周政好笑地轉頭看他:“怎麽,你們學校不是也裝了空調嗎?”

蘇晨點點頭,回答:“不過今天有體育課……”

兩人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小區附近,周政一邊減緩車速一邊問:“等你放假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蘇晨一聽,立刻就興奮起來,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們去哪裏玩?”他歡呼完又想起自己每天風雨無阻的武術課,不由得有些為難:“可是我還要學武術……”

周政見他開心,自己的心情也好起來,笑道:“沒關系,武術課可以先停一停,等你回來了再接着學就行。至于去哪裏嘛……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蘇晨一愣,有些不太相信地問:“我來選?”

“嗯,”周政把車停好,“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蘇晨幾乎沒有來得及思考就脫口而出:“黟山!”

“黟山?”周政正準備下車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怎麽突然想去黟山了?”

蘇晨解釋道:“之前我們學了篇課文,講黟山的,袁沖跟我說他以前去過,可好玩啦……”他說得興奮,安全帶解到一半就停了手,手舞足蹈地跟周政描述着課文裏寫的和從袁沖口中聽來的黟山的景色,周政俯過身去幫他解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先下車再說。”

蘇晨微微紅了臉,下了車安安靜靜地跟在周政後面,周政似笑非笑地問他:“怎麽不說了?”

蘇晨微微偏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這些阿政肯定都知道的……”

周政問:“你怎麽知道我都知道,嗯?我和你一樣,以前也沒去過黟山。”

蘇晨理所當然地回答:“阿政當然知道啊,阿政什麽都知道。”

周政一怔,笑着揉了揉蘇晨的頭發催促着他去洗澡,等到浴室裏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後,他才拿出手機給助手打了個電話:“幫我整理一份黟山的旅游資料放到桌上,下午我要看。”

蘇晨期末考試那天,周政沒去公司,早早地等在了學校門口接人去吃大餐慶祝。他來得太早,大街上都沒什麽人,他這一輛豪華轎車停在路邊顯得十分顯眼,離小孩放學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就有人走過來敲了敲他這側的車窗。周政側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女士正笑着朝他擺擺手,看起來像是和他相熟的樣子。

周政放下車窗,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那位女士驚喜地說了聲:“好巧!”

周政聽她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仔細看了看對方的臉,這才認出對方就是曾與他在溫泉旅館見過的、似乎還對他有點意思的那個謝小姐。

謝蘊說:“我原本是覺得這輛車看起來挺熟悉的,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周政沒有要和她寒暄的意思,只是板着臉淡淡地點了點頭。謝蘊見他不開口,臉上一閃而過一絲尴尬的神色,随即又問:“你是在這兒等人嗎?”

周政點頭:“接小晨回家。”

謝蘊看了眼不遠處的小學校門,點點頭也不知還能說什麽,只能跟周政道了個別,轉身離開了。

之後,學校周圍的車就漸漸多了起來,很快學校裏就響了鈴,沒多久考完試的學生們就伴着一片歡呼聲蜂擁而出.周政索性下了車,站在車旁邊試圖從人群中找出蘇晨的身影。

很快蘇晨就出現在了周政的視野裏,他背着那個天藍色的小書包朝周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周政的時候立刻眼睛一亮,小跑着撲了過來。周政伸出手接住他,笑着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問:“終于放假了,是不是很高興?”

“嗯!”蘇晨笑得開心。

周政拿過他的書包,打開門示意蘇晨上車:“那我們今晚出去慶祝慶祝,明天就出發去黟山,好不好?”

蘇晨睜大了眼睛:“明天就去?”

周政将書包扔到後排座位上,自己也上了車:“嗯,明天就去不好嗎?”

蘇晨連忙搖搖頭,問:“我們現在去哪裏吶?”他們走的這個方向并不像是回家的路。

周政回答:“我帶你去一家店裏吃晚餐。”

周政選的是市內一家挺出名海鮮館。他本人對海鮮這類的食物其實并不怎麽喜歡,但偏偏蘇晨又愛極了海鮮,雖然他不跟周政說,但每次家裏煮了什麽水産品,小孩都能多吃一碗飯。周政一貫是寵着蘇晨的,自然事事以蘇晨的愛好為先,更何況他也并不是讨厭吃海鮮——他只是覺得麻煩,無論是給蝦剝殼還是給魚剔刺。

蘇晨下車後乖乖地跟着周政往店裏走,進門後看到大廳中擺着的各種水産就移不動腳了,周政也不催他,直接叫了服務員過來,帶着蘇晨走到那一長排水箱前:“你看看,想吃哪些就告訴這個姐姐。”

蘇晨樂颠颠地問:“我們晚餐就吃這個嗎?”

“嗯。”周政見他一臉開心,自己也覺得高興,幹脆就耐心地陪着他挨個地将這些水産看了一遍,又挑了一支度數不高的白葡萄酒,然後對服務員吩咐道:“就這些吧,再加一桶米飯就好。”

蘇晨被他牽着,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聽他跟服務員說話,忽然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就轉頭朝背後看了一眼。

是一個陌生男人。

對方看起來十分瘦弱,個子也不高,臉頰都凹陷了下去,讓人覺得有些猙獰。他死死地盯着蘇晨,那赤裸裸的目光讓蘇晨忍不住往周政身邊靠了靠。周政低頭關切地問:“怎麽了?”

蘇晨正想回答,誰知再往後一看,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麽了?是看到了認識的人嗎?”周政蹲下來,有些擔憂地問。

蘇晨搖搖頭,将那個奇怪的陌生男人抛在了腦後:“沒有……”

周政皺了皺眉,卻沒再問下去,一邊牽着蘇晨往他們的包間走,一邊不動聲色地換了另一個話題。

☆、 出行

蘇晨的确很喜歡吃海鮮。在滿滿一桌菜一盤接一盤地被端上來後,蘇晨幾乎就把頭埋進了碗裏,嘴裏一刻也沒停過,周政坐在他對面幫他剝好一盤蝦肉,把盤子和醬汁一起放到蘇晨面前,叮囑道:“慢點吃,還有很多菜呢。”

蘇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擡頭看周政,紅着臉點點頭,夾了一塊蝦肉蘸了點醬,放到周政碗裏:“阿政也吃。”

周政聽着他軟軟糯糯的聲音,覺得心裏也軟軟的:“好。”

周政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抿了一口白葡萄酒,然後給自己盛了碗飯開始專心填飽肚子,過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對面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他擡頭一看,就見蘇晨正跟盤子裏的一只小龍蝦奮鬥。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之前遞過去的餐盤,見之前剝好的蝦肉還沒吃完,不由得詫異地問:“怎麽了?”

蘇晨紅着臉看他一眼,低頭拿着那只小龍蝦再折騰了一會兒,終于成功地剝出一整塊蝦肉來。周政見他有些局促地看了眼自己油油的雙手,遞過一張紙給他,蘇晨接過去仔仔細細地将手擦幹淨了,然後拿起筷子将那塊蝦肉放到了周政碗裏:“阿政吃。”

周政一怔,一時間竟描述不出這種心情,他垂下眼眸将那塊蝦肉慢慢吃了,朝蘇晨一笑:“小晨懂事了。蝦肉很好吃。”

一頓飯下來,蘇晨最終還是吃撐了,周政開車載着他回家,然後帶着人在花園裏散了許久的步,最後還幫他揉肚子,蘇晨這才舒服了些,拿着衣服進浴室去洗澡,周政就在房間裏檢查女仆收拾好的行李箱。他和小孩的東西都不多,甚至連一個标準的行李箱都沒有裝滿,那臺裝有他們合照的相機已經充好了電,被放在了行李箱的最上層。周政将箱子裏的東西都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這才想起自己似乎都沒有給蘇晨買過玩具,而小孩自己也從來都沒提過。

在周政的認知裏,小孩子都是喜歡玩具的,也都應該要有自己的玩具才對。

這次去黟山如果看到了合适的,就給他買一個吧!周政這樣想着,把行李箱重新收好,起身出門到浴室門口等着小孩出來,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有淡去。

他們的航班是中午的,所以第二天早上周政并沒有催促蘇晨起床,而是從床頭的書櫃上拿了本書,開了盞小燈坐在床上守着蘇晨。蘇晨早上睡得并不算沉,有時會半夢半醒地朝周政這邊拱一拱身子,周政就會伸手輕輕地拍他的背,小孩在他的安撫下又會很快睡過去,于是這一覺就睡到了九點。

蘇晨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周政坐在床頭在看着什麽,蘇晨有些好奇地擡起頭,周政馬上就注意到了他的動靜,放下手中的書看過來:“醒了?還要再睡會兒麽?”

蘇晨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搖搖頭,趴到周政身上想要去看那本被放在一邊的書,在發現自己看不懂封面上的字後又頓時失去了興趣,幹脆就趴着一動不動了。

周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問:“不想起床?”

蘇晨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忽然瞥到了床邊放着的行李箱,終于想起今天的原定行程,連忙振奮精神爬起來:“起床了!”

周政見他迫不及待地開始換衣服,就也下了床開始收拾自己,兩人吃過早餐提着行李出了門,司機就已經開着車在門口等着了。

汽車載着他們一路到了機場,周政拖着行李箱領着蘇晨辦理好登機手續、過了安檢,進了候機室。候機室裏人不算多,周政坐在沙發上看着蘇晨好奇地在候機室裏到處跑,等到他跑累了回到周政身邊,周政就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熱毛巾幫他擦擦臉:“這麽高興?”

“嗯!”蘇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全是興奮,“這裏好大、好漂亮!”

周政将毛巾放到一邊,笑着捏了捏他的臉:“你喜歡就好。”

他們沒在候機室裏等太久,很快就有機場廣播通知他們登機了,周政帶着蘇晨找到自己的位置,蘇晨雀躍地撲上去,驚喜地說:“好舒服!”

周政把随身帶的小包放在靠窗的小臺子上,坐下來幫他把鞋子脫了:“恩,還可以睡覺。”

蘇晨趴到窗邊看了眼外頭,驚嘆了一聲,周政幫他要了一杯果汁放在窗臺上:“要是口渴了就喝幾口,別喝太多,免得待會兒起飛時難受。”

蘇晨聽話地點頭,就端着那杯果汁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不住地到處看,沒多久廣播裏通知說飛機即将起飛,周政将蘇晨沒喝完的果汁交還給乘務員,拿出一塊口香糖給小孩:“先嚼一片,等飛機飛穩了再吐出來。”

蘇晨乖乖地接過口香糖放進嘴裏,覺得味道有些奇怪:“好涼……”

蘇晨第一次乘飛機,看什麽都新奇,等飛機沖上雲霄後他就趴在窗臺上不撒手了,盯着外面的景色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周政把零食和果汁放在他手邊,陪着他看窗外的雲海,聽他在耳邊不停地說着話,似乎也被他的這種快樂所感染了,只覺得窗外這早已看過千百遍的藍天白雲也變得稀罕了起來。

飛機飛了小半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蘇晨下飛機時還有些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看着身後的龐然大物,周政拉着他去領了行李,乘車到黟山腳下。酒店是助手早就定好了的,房間裏還有一大一小兩套登山用品,周政将行李收拾好,拿了較大的那個登山包裝了兩套衣服,又拿了幾塊餅幹、幾個水果、兩瓶水,想了想又将吃的掏了出來,往包裏塞了一條絨毯,最後又加了兩件厚外套。

蘇晨蹲在一旁看他收拾,拿着那個小登山包也想裝點什麽,周政舍不得讓他背東西,只拿了那根短一些的兒童用登山杖放到他手裏:“你拿這個就好。”

把剩下的東西放在房間裏,周政背好登山包,将相機挂在脖子上,一手拿着登山杖一手牽着蘇晨到樓下的餐廳吃了午餐,也不再耽擱,就帶着小孩上了山。

從酒店乘大巴到景區門口,周政買了票帶着蘇晨往索道搭乘處走。景區的溫度明顯比外面低一些,周政怕蘇晨着涼,想讓他先加件外套卻被拒絕了,小孩一路蹦蹦跳跳地跟着周政往前走,路上看到什麽沒見過的花花草草都忍不住湊過去仔仔細細看個清楚。景區裏人多,周政怕和蘇晨走散,緊緊拉着他的手不放;蘇晨一開始還忍不住想要到處跑,等快到索道搭乘處的時候,周圍的人明顯地多了起來,他就不再四處張望,而是緊緊地挨在周政身邊,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周政跟丢了。

索道售票處前排着幾條長龍,周政帶着蘇晨排在隊伍的末端,問:“累不累?”

蘇晨仰着頭使勁搖了搖,一副元氣十足的樣子。

周政見他連氣都沒大喘,略略放了心,又笑着指了指不遠處正在上行的纜車,問:“等下我們就坐那個上山,怕不怕?”

蘇晨不屑地搖頭:“才不怕呢!”

周政看着他的小臉上露出有些羞惱的表情,心中好笑,就忍不住去逗他,看着小孩漲紅了臉氣鼓鼓地看着自己,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買好票,兩人又到搭乘索道的地方排了隊,等了許久終于輪到他們上纜車,周政讓小孩走在自己前面,自己坐在他旁邊看着,以防他有什麽不适。蘇晨上了纜車也不安分,趴在窗口看着車廂慢慢離開地面向山上走,周政就虛扶着他的背,怕他在待會兒纜車提速的時候摔下來。

車廂裏的另外兩名乘客看起來是一對中年夫妻,纜車上山要花費近二十分鐘,那個中年婦人看了一會兒窗外的景色,就忍不住跟周政搭起讪來:“這孩子長得真可愛。先生是帶孩子來玩?”

周政一愣,點頭答道:“小孩想來看看。”

“您對孩子真好,”婦人感嘆道,“現在還願意帶孩子的男人真是太少了,您的愛人真幸運。她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周政看了眼回過頭來聽他們說話的蘇晨,笑了笑:“我還沒結婚。”

大概是因為之前對方對蘇晨的誇獎讓她在周政心中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見對方露出驚異神情,周政難得耐心地解釋了一句:“他……是我親戚家的小孩。”

婦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您以後的夫人和孩子一定會很幸福。”

周政笑了笑沒說話,轉頭去看蘇晨,就見他已經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旁邊,不太高興地垂着頭。周政連忙把他抱到懷裏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蘇晨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搖了搖頭,短短的手臂緊緊地抱着周政,讓周政有些擔心。他伸手想讓蘇晨把頭擡起來讓他看看,小孩卻緊緊靠在他懷裏一動不動。周政有些心急:“怎麽了?是覺得暈嗎?還是哪裏痛?”

小孩悶悶地回答:“有點暈……”

周政聽他開口,心中松了口氣,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伸手笨拙而輕柔地幫他揉着太陽穴,那個婦人從包裏拿出一盒清涼油遞給周政:“試試這個吧。”

周政連忙接過來,跟人家道了謝,沾了一點清涼油在手指尖上,專心致志地伺候着懷裏沒什麽精神的小孩,車廂裏也随即安靜了下來。

☆、 同心鎖

纜車到達目的地後,周政抱着蘇晨下了車,跟那對夫婦道別後,帶着蘇晨坐在附近的椅子上休息。蘇晨看起來精神了一些,小手緊緊地攥着周政的衣角不松手,周政将他抱在懷裏,擔心地問:“還覺得不舒服嗎?我帶你下去好不好?先回去看看醫生,咱們下次再來……”

蘇晨咬着唇搖了搖頭,從周政懷裏爬起來想要繼續往前走,周政看着他依舊不怎麽開朗的樣子,還是柔聲勸道:“如果是怕坐纜車地話,我們可以慢慢走下去……”

蘇晨依舊搖頭,要繼續往上走,周政無奈只得依着他,再三交代:“如果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爬累了咱們就休息,不用急着上山。”

好在蘇晨雖然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體力倒是挺不錯,一路上竟然都堅持下來了,周政覺得大概是因為他每天跟着武術老師鍛煉的緣故。他們一路上經過了好幾個景點,但蘇晨并沒有表現出想要進去看的意思,而周政擔心蘇晨的身體也沒這個心思,兩人幹脆就把這段路上的幾個景點全都忽略掉了,傍晚五點多就到達了目的地——綠水山莊。

房間依舊是早就定好了的,周政迅速的辦了手續就帶着蘇晨回房休息了。山上的飯菜并不怎麽好,周政怕蘇晨吃不慣,包裏還特意背了一罐家中廚子做的牛肉幹,但即使是這樣,蘇晨也沒吃下去多少。周政見他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怕他餓着,又從包裏拿了個蘋果出來給他,盯着他吃完才放心。向服務員确認了現在有熱水後,周政又帶着蘇晨去洗了個澡,用毛毯将他裹得嚴嚴實實地塞進被子裏:“不舒服就早點休息,睡一覺醒來,明天就好了。”

蘇晨躺在被子裏,乖乖地閉上眼睛,周政自己也去洗了個澡,鑽進了被子裏。

此時時間尚早,周政自然是睡不着的,但這山間也沒有什麽娛樂項目,房間裏的電視也不過是個擺設、收不到幾個頻道,周政又不願意玩手機影響蘇晨睡覺,索性就躺在床上發呆。蘇晨睡在他身邊,身子緊挨着他,整個人團成小小的一團像是要縮進他懷裏似的,周政伸手将小孩攬到懷中,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沒多久就聽到了對方悠長的呼吸聲。周政躺在這寂靜的山間,耳邊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和窸窸窣窣的蟲鳴,心中一片安寧,沒多久就陷入了深眠中。

直到一陣啜泣聲将他驚醒。

周政原本睡得正酣,忽然覺得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不停地叫嚣,他回過神,半夢半醒間感到懷裏的人猛地一顫,然後又立即安靜了下來,接着就聽到了那個聲音。

一開始是微弱的啜泣聲,然後慢慢地變成了小聲的嗚咽,最後就變成了壓抑的痛哭。對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要将心中所有難過的情緒都全部發洩出來似的,哭得肝腸寸斷

——是蘇晨的聲音。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周政幾乎是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然後就感到自己胸口的衣服濕濕的,沾滿了蘇晨的眼淚。他心中一緊,伸手擡起蘇晨的頭,焦急地問:“怎麽了小晨?哪裏不舒服?”

蘇晨身體一僵,随即撲到他懷裏,伸手緊緊抱住周政,嚎啕大哭起來。周政抱住他不住地安撫,一邊親吻他的額頭一邊輕輕拍着他的背,輕聲哄道:“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了,我在這裏呢,有哪裏不舒服就跟我說,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就告訴我,我在這裏呢……”

周政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蘇晨的眼淚頓時流得得更厲害了,向他哭訴道:“我怕……”周政知道他是做了噩夢,卻又不知該怎麽辦,只能一邊将蘇晨抱在懷裏不停安撫,一邊輕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夢都是相反的,都是假的……”

蘇晨靠在周政懷中哭了許久,終于哭得疲了,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周政見他臉色好了些,就一邊幫他擦眼淚一邊說:“沒事了,沒事了,有什麽事情就和我說,我都有辦法,以後別哭了好不好?小晨一哭,我也覺得難過。”

蘇晨點點頭,兩只眼睛腫得吓人。山上的冰塊不多,周政拿毛巾浸了冷水敷在蘇晨的眼睛上,讓他靠在自己懷裏。蘇晨老老實實地躺着不動,雙手緊緊地抓着周政的衣服不放,周政一只手攬着他、輕輕撫着他的背,問:“晚上到底夢到什麽了,吓成這個樣子?”

蘇晨抓着周政衣角的手緊了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夢到阿政、阿政有自己的孩子了……”

周政一愣,反應過來後心中又酸又脹又感動又好笑,心髒被七八種情緒拉扯得難受得很。他看了眼蘇晨,小孩現在還沒滿八歲,躺着還沒他的一半高,每次自己牽着他他都要将手舉得老高

——這麽小的孩子,本該天真單純至極才是,他家的這個卻已經在外漂泊四年、嘗過苦累辛酸了。

蘇晨被毛巾蒙着眼睛看不到周政的臉色,聽他許久不出聲就有些着急,想要拿掉毛巾看看他,生怕他因為自己的話生氣。周政拉住他要去掀毛巾的手,握在自己手裏,嘆道:“你啊……”

蘇晨急忙想開口解釋,卻被周政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周政說:“我只有你一個,不會有其他的孩子,你不用擔心。”

蘇晨睜大眼睛看着周政,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伸手緊緊抱住周政的手臂,靠在他懷裏不肯擡頭,也不肯放手。

經過晚上這樣一折騰,第二天早上他們兩人都起晚了,自然也沒看到日出。山上溫度已經比較低了,周政将包裏的厚外套拿出來讓小孩換上,兩個人一起在店裏吃了早飯又繼續上路。

大約是因為解開心結的緣故,蘇晨的興致比昨天下午高了不少,兩人路過山上一個著名景點的時候,蘇晨還指着那塊石頭給周政介紹:“那個我們書上有照片!老師說,那塊石頭是飛來的!”

周政就十分配合地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嗎?那麽大一塊石頭,能飛得動嗎?”

兩個人說說笑笑走了一程,到了中途的一個休息站,周政怕蘇晨累着,就帶着他在亭子裏找了個位置坐下。蘇晨坐在座位上左右張望,忽然看見有幾根鎖鏈上挂滿了鎖,就好奇地問周政:“阿政,那是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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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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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