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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對聯和福字貼好。

“醜死了。”蘇晨站遠了看自家門口。

周政将折疊扶梯收好:“嗯,是醜。”

蘇晨彎腰拿起被扔在地上的膠水,兩人對望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今年過年,家裏依然只有他們兩個人,自然也不用太講究,蘇晨不喜歡在外面的餐館裏吃,三餐就由他們倆輪流做。這個時候,街上人多車多,周政并不是那種喜歡去湊熱鬧的人,也沒有什麽需要采辦的東西了,兩人索性就宅在家中吃吃睡睡,看看書、曬曬太陽,人也漸漸變得懶散起來。

大年三十這天,蘇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下意識地伸手擋住眼睛。周政察覺到他的動作,将手裏是書本放到一邊,伸手幫他遮住眼睛:“醒了?”

“唔,”蘇晨眨眨眼,睫毛掃在周政的手心,癢癢的,“困……”

“困就再眯一會兒。”周政說着,按下床頭的全自動按鈕,不透光的窗簾很快就自動拉上了,周政收回自己的手,開了個小小的床頭燈,拿過書來繼續看。

蘇晨又睡了小半個小時才醒過來,兩個人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後簡單地弄了點早餐吃,然後就開始考慮午餐的問題。

雖然只有兩個人,但畢竟是過年,最後午餐還是比平時多加了三個菜,周政掌勺,蘇晨就在廚房裏幫他擇菜切菜。他們兩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搗鼓出了一桌的美食,蘇晨打開電飯煲,将裏面的香腸和臘肉夾出來,切好用碗裝了放在餐桌上,感慨道:“好多菜,肯定吃不完。”

周政拿了兩個空碗和兩雙筷子擺好:“沒關系,吃不完的可以留到晚上吃。”

蘇晨笑着看他一眼:“大過年的你就讓我吃剩菜?”

周政立即改口:“那就留到晚上我吃。”

蘇晨樂了,笑嘻嘻地朝他做了個鬼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筷子開始大吃特吃。

吃過午餐,周政将餐桌收拾好,見他還坐在餐桌前,不由得有些詫異:“沒吃飽?”

蘇晨搖搖頭:“吃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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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失笑:“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

蘇晨盯着他,小聲撒嬌:“難受,你幫我揉揉……”

周政遲疑片刻,還是走上前去,像幾年前那樣伸出手輕輕地幫他揉着肚子,蘇晨順勢靠在他身上,舒服地眯着眼,看起來像一只正在被順毛的貓。

下午周政坐在書房裏看書,蘇晨不知跑到哪裏去玩了,不見蹤影。周政在書房裏呆到四點,想着要早些做晚餐,走到餐廳的時候恰好看到蘇晨抱着一盒什麽東西匆匆忙忙從廚房裏出來,連身上穿着的圍裙都還沒來得及解下。

“小晨?”

蘇晨慌張地看他一眼,見他像是要去廚房,忙說:“你等等,我還沒收拾好,你先別進去。”

周政不解地看着蘇晨,不過還是點頭,停下了腳步。蘇晨将那個盒子放到冰箱裏,小跑進廚房将門關好,周政只聽到裏面乒乒乓乓的聲響,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

“好了?”周政往廚房裏看了一眼,裏面已經被蘇晨收拾好了,看不出什麽貓膩。

蘇晨點頭,問:“要準備晚餐了嗎?”

“嗯,”周政說着走進廚房,撈起袖子,“晚上想吃什麽?”

最後,晚上的菜色比中午更加豐富,蘇晨被周政守着,終于沒有再吃撐。剩下來的菜都被收到廚房的櫃子裏,只留了那碗紅燒鯉魚在桌面上,拿罩子罩好了,象征着年年有餘的好兆頭。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先後洗了澡,蘇晨把髒衣服收到洗衣機裏洗了,周政拿出去曬好。垃圾早就被丢出去了,之前買好的瓜子和糖果也拿果盤裝好了擺在桌上,邊上放着一籃子洗好的水果。

晚上八點整,蘇晨和周政一起坐在沙發上,蓋着毛毯子看春晚。

每年的春晚其實都差不多,但養成習慣後,不看又會覺得少了點什麽。今年的春晚也還是老樣子,歌舞小品相聲京劇,有時看到稍稍有趣一點的小品,蘇晨還會笑上兩聲,周政則是一直面無表情,只有在蘇晨笑出聲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才會顯得柔和一些。

四個小時很快就過去,蘇晨掙紮着坐起身來,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聽着電視裏的主持人倒數,周政也坐起來,把桌上那兩臺不停振動的手機調成了靜音。

“5——4——3——2——1——”

在這一瞬間,整座城市都熱鬧起來,即使這個處在城郊的小區裏也能隐約聽見歡呼聲,蘇晨和周政對望一眼,異口同聲:“新年快樂!”

兩人臉上都帶着暖暖的笑,只覺得幸福滿溢在心間。

周政照例給蘇晨準備了紅包,蘇晨說了句“恭喜發財”,接過紅包後就毫不客氣地拆開來,裏面果然又是六百六十六塊六。周政養了蘇晨這麽多年,從沒在錢這方面虧待過他,所以過年時的這個紅包更多的代表着一種美好的寓意,而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蘇晨歡歡喜喜地把紅包收好,周政正打算關了電視叫人上去睡覺,就被蘇晨拉住了手。

“怎麽了?”

蘇晨抿抿嘴,道:“我有禮物給你。”

周政一愣,然後笑着問:“是嗎?是什麽?”

蘇晨讓他坐下,然後自己跑去冰箱裏将那神秘的盒子拿出來,擺在周政面前。

周政問:“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蘇晨有些緊張地點點頭。

周政輕輕打開盒子,裏面是一盒整整齊齊的心形的巧克力,做工看起來有些粗糙,上面也沒有任何裝飾。周政想起下午蘇晨匆匆忙忙從廚房裏出來的樣子,問:“這是你做的?”

蘇晨的臉已經微微發紅了,聽到周政的問句,連忙點點頭:“我就把買回來的巧克力融成了這個樣子,還加了點牛奶,不過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周政在蘇晨殷切的目光中拿起其中一個放到嘴裏,吃完後斟酌着開口:“味道不錯。”

“真的?”蘇晨立馬就高興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湊到周政面前,周政以為他是要那巧克力吃,就往後稍稍退了一下,誰知蘇晨卻偏頭輕輕在周政的嘴角親了一下,還調皮地伸出舌頭在他的嘴角舔了舔,然後紅着臉故作正經地說:“好甜。”

蘇晨說完就轉身逃回了卧室,徒留周政一個人呆愣着坐在沙發上,對着那一盒巧克力不知如何是好。牆面上挂着的時鐘已經指向十二點半了,電子表盤上,紅色的LED燈顯示着今天的日期。

二月十四日,大年初一。

情人節快樂。新年快樂。

☆、 婚禮

按理來說,正月裏是要出門去走親戚的,不過周家情況特殊,實在是沒什麽可以串門的親戚,市內可以游玩的地方又都因為春節關門了,于是兩人還是無所事事地在家呆了一天。

正月初三,倒是有意想不到的客人來訪,門鈴響起的時候蘇晨還窩在被子裏,周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一打開門口的監視器,就在屏幕裏看到了慕青雲那張笑得十分欠扁的臉:“快開門啊,我拖家帶口地來給你拜年,你難道就讓我站在門口喝西北風麽?”

“等着。”周政幹脆利落地挂斷通話,然後将自己收拾好,這才不緊不慢地開門将慕青雲一家人迎進來。

慕青雲當然不會空手來,不過以他們倆的身份和交情,提着滿手的營養品來拜年實在是太詭異,于是慕青雲進屋後左右看了看,問:“小晨呢?”

“別看了,他還在睡,”周政轉頭詢問兩名女士,“要喝什麽?”

慕紫煙沒說話,雲玲玲擺擺手:“不用麻煩……”

慕青雲握住她的手按在沙發上:“人參烏龍茶。”他說完,轉頭低聲跟雲玲玲說:“都是好兄弟,你不用跟他那麽客氣,他家的好東西多着呢。”雲玲玲羞澀地笑笑,兩個人看起來感情很好。

周政翻出茶具來泡好茶,自己坐在單人沙發上,端了杯茶在手裏,卻沒有喝:“怎麽突然想起來拜年了?”

“嗨,我這不是想你了嘛!”慕青雲在不談論正事的時候永遠都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家裏的傭人今天放假,我只好帶着人到你這裏來蹭飯了。”

周政淡淡道:“啧,萬惡的資本家。我這邊的傭人早就放假。”

慕青雲問:“難不成你這幾天都是在外面吃的?”

周政搖頭,慕青雲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難不成你還會做飯?”

周政沒說話,抿了一口杯子裏的熱茶。

他們倆聊了一會兒,慕紫煙還偶爾能插上一句話,雲玲玲卻一直都閉口不言,慕青雲看出妻子的不自在,就轉移了話題:“你家花園怎麽樣了?”

周政了然地看他一眼,回答:“還不是老樣子。今年臘梅開了不少,你們可以去看看。”

慕青雲點頭,拉着雲玲玲起身,正要說什麽,就聽周政問:“你能找到路吧?”見他點頭,周政也站起身來:“那你們先過去吧,我暫時失陪一下,小晨應該快起床了。”

慕青雲下意識地看了慕紫煙一眼,見她微微搖頭,就再次點點頭:“成。”

周政回到卧室時蘇晨還在睡,他盯着蘇晨看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小聲喊他:“小晨?小晨?”

蘇晨迷迷糊糊睜開眼:“唔……阿政?”

周政見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笑道:“嗯,起床了,今天家裏有客人。”

蘇晨稍稍清醒了一些,問:“客人?誰?”

“慕青雲,”周政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衣服給蘇晨,“還有他的妻子和妹妹。”

蘇晨在聽到“妹妹”這兩個字後立馬坐了起來,問:“慕紫煙也來了?”

周政點頭:“嗯。見面的時候要記得叫姐姐。”

蘇晨小聲嘟囔了句什麽,周政沒聽清也沒在意,見他準備換衣服就準備離開:“早餐想吃什麽?”

蘇晨看一眼鬧鐘上顯示的時間:“随便,反正快到午餐時間了——他們不會要留下來吃飯吧?!”

周政見他一臉憤憤,不由失笑:“好像是的。牛奶、吐司和煎蛋,可以嗎?”

“随便啦!”

見蘇晨開始換衣服,周政也不再多留,關上房門後就去了廚房,開始準備兩人的早餐。

等到他們吃完早餐到花園裏找到慕青雲一行人的時候,那三個人正坐在涼亭裏休息,慕青雲見蘇晨來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來:“小晨快來,今年的紅包!”

蘇晨跑過去跟他說了句新年快樂,又禮貌地向雲玲玲和慕紫煙問了好,接過紅包收到自己口袋裏。

慕青雲道:“你都不拆開看看麽?”

蘇晨笑着回答:“因為你每年送的都差不多呀,不用拆都知道是什麽。”

其他人聞言都笑起來,連雲玲玲都笑出了聲,慕青雲摸摸自己的鼻子,倒也不覺得尴尬。

一群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午餐時間,考慮到慕青雲兄妹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最後午餐是周政、蘇晨和雲玲玲一起做的。吃飯時雲玲玲忍不住誇了周政一句,惹得慕青雲醋意大發,非要“表現”一番,吃完飯就主動包攬了洗碗的任務,雲玲玲不放心他,也跟了進去。

那邊的兩個人一邊洗碗一邊談情說愛,這邊周政、蘇晨和慕紫煙三人坐在客廳裏,氣氛卻有些尴尬。慕紫煙好幾次試圖挑起話題,都被蘇晨給攪和了,周政大多數時間裏都沉默不語,偶爾回答她幾句,語氣也都客氣而疏離。

慕紫煙終于忍不住,對周政說:“我有話想跟你說。”她說完,轉頭看了眼蘇晨,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蘇晨卻像是全然不明白似的,坐在周政旁邊一動不動,就這樣與她僵持着。

周政嘆了口氣,揉了揉蘇晨的頭發:“你先去書房看會兒書好嗎?”

蘇晨一聽,轉頭看周政,周政看着他眼中的倔強和不安,心裏頓時軟了一大半。

“乖,”周政輕撫着蘇晨僵住的背部,耐心地哄他,“你先上去,我過一會兒就上來陪你。”

得到周政的安撫和保證,蘇晨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周政目送他消失在樓梯盡頭,這才回過頭來問慕紫煙:“不知慕小姐想談什麽?”

慕紫煙咬着自己的下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

周政臉上沒什麽表情:“我知道。”

慕紫煙又說:“到現在,你也還是不願意娶我。”

周政還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是。”

慕紫煙被他冷漠的态度傷到,有些崩潰。她幾乎是低吼着問:“為什麽?!”

周政沒有回答,她自己卻馬上說出了答案:“是因為蘇晨。”

周政點點頭,算是回答。

“我可以把蘇晨當作自己的孩子,就像親生的一樣……”

“慕小姐,”周政冷冷地打斷她,“小晨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慕紫煙一愣,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似的。

周政道:“關于你和我的關系,我想我已經和你的兄長說得很明白了,小晨不喜歡你,我也是。”

他說完這句話,就丢下慕紫煙一個人呆呆站在客廳裏,自己上樓找蘇晨,等他将蘇晨哄好後再下來,樓下已經沒有人了。

三月份,周政收到慕紫煙的訂婚貼,慕青雲将帖子送到他手裏時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周政臉色不變地說:“恭喜。”

慕青雲默然,最後還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道:“謝了,兄弟。”

慕紫煙的訂婚宴,周政自然是帶着蘇晨一起出席的,新郎的人選倒是出乎了周政的意料,以至于在看到一身筆挺西裝的黑豹時,他還有些驚訝。

蘇晨倒是十分自然地上去打招呼:“恭喜豹子哥得償所願!”

“謝啦,”平時一向板着臉的黑豹,今天也笑得開懷,“也祝你早日得償所願。”他說完,擠眉弄眼地跟蘇晨對了個暗號,蘇晨笑眯眯地跟他握手:“借你吉言。”

慕紫煙今天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紗,臉上化了淡妝,長長的裙子襯得她像是天上的仙女似的。在場的不少和黑豹相熟的人都贊嘆着他的好福氣,慕青雲勾着周政的肩,問:“我妹妹漂亮吧?!”

周政颌首:“漂亮。”

慕青雲裝作不屑地看他一眼:“後悔了吧?哈,晚——啦——”

周政由着他開玩笑,并不生氣,倒是和黑豹聊完天的蘇晨轉身回來,一聽慕青雲這話就炸了。

慕青雲見蘇晨過來,放開搭在周政肩膀上的手,感慨了一句:“啧,都這麽多年了,小家夥在這種事情上還是這麽不讨喜。”

蘇晨沒聽到這句話,而周政則是聽到了也沒反應,只伸手幫蘇晨理了一下衣領,一如既往地交代:“待會兒記得別喝酒,不管誰敬你酒,都不準喝。”

蘇晨乖乖點頭,老老實實跟在周政身邊,像只跟屁蟲。

慕青雲看他一眼,小聲問周政:“說真的,你都這麽大歲數了,當真不打算找個伴?就這樣一直單着?”

周政回答:“不用了。我現在有小晨陪着,不用再去找別的什麽人作伴。”

周政的聲音很小,蘇晨只隐約聽他提到了自己,就轉頭問:“什麽?”

周政搖搖頭,拉着他往裏走:“沒什麽,咱們進去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蘇晨一愣,然後任由他拉着,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哦,好!”

☆、 高考

過完六月,蘇晨就正式進入了高三的地獄魔鬼訓練階段,暑假裏學校安排了補課,每天從早上七點的早讀開始,一直到晚上十點的晚自習結束後才算完。

一開始周政并沒有打算讓蘇晨住出去,但在接送了蘇晨好幾次,看着他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晚上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坐在車裏睡着了,周政心疼得很,最後還是在學校旁邊的小區裏租了間房。

等到周政辦好手續,準備帶着蘇晨去看房子的時候,蘇晨卻開始和他鬧別扭了。

“我不想搬出來。”蘇晨可憐巴巴地說。

周政摸摸他的頭:“乖,你先看看。住這邊你每天至少能多睡兩個多小時,這段時間你一直睡不飽,都快變成國寶了。”

“可我不想住這裏。”蘇晨既委屈又倔強。

周政自顧自地往前走,由着他鬧,只說:“我會住過來陪你。”

蘇晨一聽這話,立刻就安分下來:“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周政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說我也會住過來。房子你還看不看?”

“看看看!”蘇晨忙一疊聲地應了,見周政擡腳往前走,便急匆匆地跟上,嘴裏不住的問,“那間房子大概在哪個位置呀?有多大?有幾張床?……”

周政也不嫌他聒噪,耐耐心心地一句一句回答了,帶着他走到自己租的那間房門口,掏出鑰匙來開了門。

周政找的房子當然不會太差,雖然學區房租金不便宜,但錢對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事兒,只是學校附近條件有限,所以房子面積很小,終究是比不上自己家裏的好條件就是了。

周政帶着蘇晨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給他大致講了講自己的安排,蘇晨對屋子裏唯一一張大床十分滿意,但僅有的一間書房卻讓他有些猶豫。

“這樣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太麻煩?”蘇晨問,“而且書房給我用了,你呢?”

周政朝他笑笑:“不麻煩,你別擔心。工作我可以在公司裏做完,或者在你去上晚自習的時候做。倒是你自己別太累着了,雖然學習很重要,也得先保證好充足的睡眠和營養。身體第一,知道嗎?”

蘇晨點點頭,好奇地在這個新家裏四處打量,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搬到學校附近之後,蘇晨就感覺輕松了很多,不用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晚上睡前還能喝上一杯熱牛奶。

每天的早餐由周政準備,雞蛋牛奶吐司面條換着來,保證營養充足又不會吃膩,有時候遇到周末,周政還會難得閑下心來,學着熬綠豆粥和酸梅湯;中餐和晚餐則是家裏的廚子做好打包,由周政開車送到學校,兩個人一起坐在食堂裏吃,吃完後再讓周政把飯盒帶走。

還和蘇晨在同一個班級的薛謙曾經十分羨慕地說:“周叔叔工作不會很忙嗎?還每天來給你送飯,對你可真好。”

蘇晨沒說什麽,卻把這句話記在心裏,等到晚上周政再來送飯的時候,蘇晨就試探着問:“你每天過來給我送飯,會不會太麻煩?公司裏還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你處理吧?不然我還是自己在食堂裏吃……”

“沒事,”周政打斷他的話,“別東想西想,公司裏也沒什麽事。食堂裏的飯菜我看過,比家裏做的味道差遠了,你肯定吃不慣。再說了,整天吃食堂,營養也跟不上。”

于是這個提議就這樣被周政扼殺了,蘇晨每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周大少無微不至的服務,到六月份高考的時候,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蘇晨高考那天,天氣悶熱得很,周政将他送到學校:“放輕松。”

蘇晨拿着裝有考試用品的文件袋朝他揮揮手,轉身進了考場。

學校門口陪考的家長很多,有不少在開考後就聚在警戒線外三三兩兩地聊了起來。因為怕影響到考試,家長們的聲音都不大,聽在周政耳中就像是夏日的雷雨夜中蚊子的叫聲似的,惹得他心煩。但高考畢竟是一件大事,緊張的從來都不只是考生,周政也能理解這些家長想要通過交談緩解緊張的心情。

周政看似冷靜地坐在車裏,手裏拿着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着,其實他已經盯着這一頁看了很久,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車子裏開着冷氣,播放器裏放着舒緩的輕音樂,副駕駛座上放着一個保溫杯,裏面裝着今天早上才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冰鎮酸梅湯,明明是及其舒适的環境,周政卻總有些坐立不安。

掙紮片刻,周政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書,關掉播放器下車,走到附近的一棵樹下站着,一個大媽見了他,熱情地上來打招呼:“年輕人,也來陪考嗎?”

周政點頭,大媽了然地說:“是來陪弟弟妹妹吧?現在都是獨生子女了,家裏有兄弟姐妹的不多啦!”

周政颌首:“是……弟弟。”

旁邊的大叔湊上來問:“你弟弟也是在這個高中讀書?”

“對。”

大叔笑道:“我家那小子也是這個高中的!在G1405班。”

大媽一聽,立馬就驚嘆出聲:“G1405班是個重點班吶,你家小孩成績一定很好!”

大叔抓抓自己的後腦勺,笑得羞澀又自豪:“嗨,還不就那樣……你家小孩呢?”

為人父母,在談論到自己的孩子時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不過片刻時光,周政就聽得這兩人交換完了自家孩子的班級姓名興趣愛好,甚至還約好中午一起吃飯,那架勢都快趕上相親了。

見周政一直沉默着不開口,那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大媽轉頭問周政:“你弟弟呢?在哪個班?”

周政回答:“G1413班。”

“1413班吶!”大叔感慨,“這可是全年級最好的班了,你弟弟肯定能考個好大學!”

周政笑笑:“借你吉言。”

時光在閑聊中飛逝,不知不覺竟然就到了十一點,離着考試結束還剩半個小時,家長們都漸漸安靜下來,焦急地朝校門口張望,偶爾有提前交卷的考生從考場中出來,守在門口的父母就會立馬迎上去,接包遞水,噓寒問暖。周政先回了車上坐着,确認了車裏的冷氣還在工作後,又打開保溫杯嘗了一口酸梅湯,酸酸甜甜、冰冰涼涼,是蘇晨喜歡的味道。周政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确認午餐已經送到,又叮囑女傭将屋子裏的空調開好。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周政坐在車裏等蘇晨下考,從沒想過時間會如此難捱。

蘇晨是在終了鈴響後才随着下考的人流走出來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周政的車,熟練地開門上車,系好安全帶。從教室到校門口的這一小段路就讓蘇晨的額頭上冒了不少汗,保溫杯在背後咯着他的腰,周政将毛巾遞過來示意他擦擦汗,他接過毛巾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然後伸手将保溫杯拿出來,輕輕晃了晃。

“還是冰的,”周政說,“你可以喝點兒解解渴,不過不準喝太多。”

蘇晨打開蓋子喝了一大口,舒服地嘆了口氣,周政不敢問他考得如何,就說:“今天中午有你最喜歡的水晶蝦仁……”蘇晨聽着他說了一路,回家後才問:“你怎麽不問我考得怎麽樣?”

周政看他笑得得意,便放下心來,問:“考得怎麽樣?”

蘇晨把頭一揚:“我覺得挺好的。”

“所以?”

蘇晨眨眨眼,略微有些羞澀地看着周政:“獎、勵。”

周政失笑,見蘇晨一直看着自己,還是微微低頭,在他嘴角處親了一下:“加油,再接再厲。”

蘇晨微紅着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高考一共兩天,周政一直陪着蘇晨,等到最後一門英語考完後,周政也忍不住松了口氣。蘇晨考完後接到袁沖的電話,邀他一起吃散夥飯,蘇晨原本是想拒絕的,話還沒出口,袁沖就說:“對了,你叫上周叔叔一起吧,薛謙他爸爸也會來的,我爸說想跟他們認識認識。”

蘇晨把手機拿開,轉頭問周政,周政想了想,點點頭:“地方定好了嗎?要不要我來定?”

蘇晨搖頭:“定好了,在宋記食府。”

周政點點頭,在下一個路口轉了方向,蘇晨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回複袁沖:“我知道了,我們正在過來。”

蘇晨他們走進包廂的時候,其餘四個人都已經到了,袁沖和薛謙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不知在說些什麽,依舊大腹便便的袁老板正拉着他旁邊的中年男人進行友好交流。見蘇晨和周政來了,袁老板大手一揮,吩咐服務員上菜,然後站起來笑嘻嘻地朝周政伸出手來:“周先生,又見面啦!”

周政跟他握了握手:“好久不見。”然後轉頭對那個中年男人點點頭:“林先生,久仰。”

林喻愣了一下,然後也笑着朝周政點點頭:“周先生,久仰。”

☆、 九寨

六個人一起吃飯,三個大人聊着大人的話題,三個小孩聊着小孩的話題。

大人們的話題當然就是孩子。

袁老板年輕時窮困潦倒,老婆也跟人跑了,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發了大財,有不少女人倒貼上來,他卻沒有再娶,而是一個人将袁沖拉扯大;林喻早年喪妻,又遭到薛家的排擠,也是個孤身一人将薛謙撫養大;周政呢,壓根就沒娶妻。

于是,這樣三個單身男人交流起帶孩子的經驗,居然也難得沒冷場。

而另外三個小孩談論的,自然就是畢業要怎麽玩的問題。

他們三個都明白,等到九月份開學後,他們要想再聚就不那麽容易了,雖然彼此之間都頗為不舍,但他們卻默契地沒有談論起這個話題,而是開始商量畢業旅行的事。

現在還是六月初,大多數學校都還沒放暑假,天氣也還沒有七八月份那麽炎熱,正是出去旅游的好時機,薛謙對于這次出行惦記了很久,現在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就把自己之前查到的資料一股腦地拿出來給蘇晨和袁沖看。

“東南這邊太熱了,而且周邊我們都玩過了,沒意思。我看的是雲南、四川和內蒙古,雲南可以去香格裏拉、麗江和蒼山洱海,四川有九寨溝、黃龍和峨眉山,這兩個省挨得近,如果時間夠,我們可以都玩一遍,還可以去泸沽湖。內蒙古的話就是大草原。”薛謙指着資料上的圖片總結道。

袁沖拿着峨眉山的資料看了眼,說:“峨眉山有什麽意思,師太的地盤,全是尼姑……”

薛謙沒好氣地回答:“尼你個頭,那是峨眉派好嗎?!”

蘇晨則是仔仔細細把資料看完,見薛謙滿懷希望地盯着自己,淡定地回答:“我要跟阿政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袁沖道:“我說你都一成年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似的,做什麽都要跟周叔叔請示啊?”

蘇晨懶得理他。

吃完飯回家,蘇晨懶洋洋地坐在車裏,假裝不在意地說起畢業旅行的事,眼睛卻悄悄地觀察着周政的表情。

“畢業旅行?”周政臉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又恢複正常,“商量好去哪兒了嗎?”

蘇晨點頭:“四川或者雲南吧,薛謙說泸沽湖不錯。”

“是不錯。”周政道,“高原明珠,景色很美,你應該會喜歡。”

蘇晨問:“你去過?”

“沒有。”周政說完,見蘇晨期待地看着自己,了然一笑,搖頭道,“不過既然是你的畢業旅行,我還是不去打擾你們了,我要是和你一起去,他們兩個也會覺得不自在吧?”

蘇晨聽他這樣說,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想和你一起看遍萬千風景,想和你一起體驗人生百态,世界上的山川河流,我都想和你一一走過,人生裏的大事小事,我都想和你一起經歷。

周政卻問:“難道你不想和你的朋友好好玩一次嗎?等以後上了大學,這樣的機會可就少得多了。”

“當然也想啊……”蘇晨嘟囔。可是更想和你一起。

周政道:“那就去吧。”他把車停好,見蘇晨還是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時間還早。”周政說。蘇晨不解地擡頭看他,周政朝他笑笑,語氣溫柔無比。

“現在還早,你可以先和朋友去泸沽湖,等六月底你回來填了志願,我們再一起去旅游。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巴厘島麽?七月份公司裏沒什麽事,我們可以在那邊玩半個月,要是你覺得無聊,還可以去別的地方。”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一起,要是你想,你還可以和我一起再去一次泸沽湖,或者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一輩子還有那麽長,我們可以一起慢慢過。

薛謙行動力很強,向蘇晨和袁沖确認過時間後就急匆匆地買好了機票,周政詢問過他們的行程後,幫他們定好了第一站的酒店。

将蘇晨送到機場後,周政不放心地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蘇晨點頭,早到的袁沖一手攬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周叔叔放心!我會保護好小晨的!”

蘇晨“啪”地一聲拍開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跟周政道別:“那我走啦。”

周政點點頭,把行李箱遞到他手裏:“好好玩。”

蘇晨接過行李箱,戀戀不舍地看周政一眼,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周政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薛謙定的第一站是九寨溝。

到九寨黃龍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他們三人一下飛機,又拿着行李上了酒店的大巴,搖搖晃晃走了近兩個小時,才終于到了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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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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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